列传第一百三十八 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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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三十三 儒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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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三十八 隐逸

张特立郑思肖谢翱吴思齐方凤唐钰林景熙王炎午张宏毅龚开汪元量孙潼发赵友钦陆钊张庆之王义端王昌世杜瑛杜本 王鉴

《易?蛊》之上九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后汉严子陵、魏管幼安,其人也。孔子称为逸民者七人,能考论者,伯夷、叔刘、柳下惠而已。三子者,岂与山林遁也之士,同其志事诸哉。自斯以降,列于隐逸者,其人有二:惓惓故国,不仕新朝,自附于夷、齐者也;穷居伏处,修天爵而有人爵,合于蛊上九之义者也。

宋之亡也,士大夫多以节概相高。谢皋羽、郑所南,其尤著者,所谓不降、不辱者与!张特立,金人,而受知于世祖,然不食元禄,亦其次也。杜瑛、杜本、张枢、王鉴,隐居不仕,庶几高尚其志者。今类次诸人,为《隐逸传》,以务尚论者之采焉。

张特立,字文举,东明人。初名永,避金卫绍王讳,易今名。以进士为偃师主簿,拜监察御史。平章政事白撒犒军陕西,特立诀其掾不法。白撒诉于朝,特立遂弃官归。特立通程氏《易》,晚教授诸生。东平严之,每加礼焉。

世祖在潜邸,使右丞赵宝臣谕特立曰:“前监察御史张特立,养素丘园,易代如一,今年几七十,研究圣经,宜锡嘉名,以光潜德,以特赐号曰中庸先生。”又谕曰:“先生年老目病,不道故令赵宝臣谕意,且名春读书之堂曰丽泽。”复降玺书谕特立曰:“白首穷经,诲人不倦,无过不及,学者宗之。昔已赐嘉名,今复谕意。”中统二年,诏曰:“中庸先生,学有渊源,行无瑕站,虽经圾乱,不改故常,未遂丘园之贲,俄兴窀穸之悲,可复赐前号,以彰宠数。”至元三年卒,年七十五。

郑思肖,字忆翁,又字所南,福州连江人。祖咸,宋工县主簿。父震,字定、和靖二院山长。思肖为太学上舍生,应博学宏词科。大兵南下,叩阍上书,辞意切直,忤当路,不报。

宋亡,始改今名,寓思赵氏之意。不娶,岁时伏腊,辄野哭南向而拜。闻北语,则掩耳而走。人亦知其孤僻,不以为异也。坐卧不北和,扁其室曰:“本穴世界,”以本字之寸上文,则大宋也。工画墨兰,宋亡后,画兰根不著土,或问之,曰:“地为番人夺去矣。”赵孟頫才名冠世,思肖恶其仕元,与之绝。孟頫数往侯之,终不得见叹自而去。未几,卖其田宅,惟留数亩为衣食资,仍谓佃者曰:“我死,汝则主之。”病嘫,属其友唐屿曰:‘思肖死矣,烦为书木主曰:大宋不忠不孝郑思肖。”语旋而绝,年七十八。

思肖自称三外野人,著《大无工十空经》,寓为大宋经。语奇涩,如廋语,莫能晓。自题云:“思肖哎三斗血,方能书此,后当有具眼者识之。”

谢翱,字皋羽,福州长溪人,后徒溥城。父钥,居母丧,庐墓,终身不仕,通《春秋》。

翱世其家学,试进士不第,倜傥有大节。大兵入临安,宋相文天祥至闽,开府延平,檄州郡为勤王之师。翱素赢于财,散家赀,募乡兵数百人赴难,遂参天祥军事。未几,辞归。

及宋亡,天祥被执以死,翱悲不自禁。适浙东,登严子陵钓台,设天祥主,酬酒毕,号而恸者三,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暮来归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闻者悲之。后去依溥阳方凤。时永康吴思齐,亦依凤。三人志趣相得,以朋友道丧,无如吴季札挂剑者,欲卜钓台之南为葬地,思合同志姓名作许剑录。卒年四十七。凤等葬翱于钓台南,以文稿殉焉。

翱诗进溯盛唐,不作近文文语,尤崭拔峭劲。每次语人曰“用志不分,神将避之。”其刻苦多类此。著有诗八卷,文二十卷。

思齐字子善,永康人,陈亮外孙也,宋嘉兴丞。数上书言事,论贾似道母丧,不应赐卤簿,责文及翁顾忌不力争。宰相附贵戚,塞言路,闻者壮之。宋亡,自号全归子。

凤,字韶卿,婺州溥阳人。宋咸淳中,举进士不第,丞相陈宜中奇其才,欲荐之而未果。后以恩授容州文学。宋亡,遂不仕。凤善为古今体诗,不缘雕琢。而体裁纯密,自成一家。翱客死,凤真诚数百里赴其丧。年八十二。

与翱友善者,又有会稽唐珏。珏安玉潜,少孤,力学以明经教授乡里。西僧杨琏真珈发宁诸陵,珏痛愤,乃毁家,募乡里少年,告以欲收思陵以下遗骸葬之。众如珏言,瘗于兰亭山后,种科青树为识焉。翱感其事,作《冬青引》以纪之。

时又有太学生林景熙,字德旸,当发诸陵时,伪为丐者,背竹箩,铸银牌百余,以贿僧徒,得高、孝两陵骨,纳竹箩中,归葬于东嘉。景熙仕宋为礼部架阁,宋亡,不复仕,著有《白石樵唱》六卷,文十卷。

王炎午,字鼎翁,庐陵人,宋太学士。文天祥被执赴大都,炎午作文,生祭之曰:“采西山之薇,酌汨罗之水,以祭文山先生未死之录。”

天祥死,张宏毅持其发齿归炎午,复作望祭文,著有《吾汶稿》。宏毅,亦庐陵人,别号千载心。天祥辟为幕僚,不就。及天祥被执,宏毅曰:“丞相赴北,吾当偕往。”至大都,馆于天祥囚所之侧,日馈食,凡三年,终始如一。制一椟,以藏其首,付天祥家。炎午及宏毅,均隐居不仕而卒。

龚开,字圣予,山阳人。博学,负才气。著文天祥、陆秀夫二传。开,少与陆秀夫同居李庭芝幕府,宋亡,不肯求仕。家贫,坐无几席,每次令其子浚,俯伏榻上,就其背,按纸作书画焉。

同时,汪元量,字大有,钱塘人。以善鼓琴,受知于宋理宗。国亡,奉宋三宫留燕,世祖欲官之,不肯,因赐为黄冠师。南归,后往来匡庐、彭蠡之间,人以为神仙云。

孙潼发,字帝锡,睦州人。少好学,工文辞。尝携所业,贽见,刘克庄大奇之,由是名动一时。宋咸淳四年进士及第,调衢州军事判官,有能名。州人留梦炎罢相,家居,爱潼发才,欲以女妻之,潼发不可,乃已。秩满,辟御前军械所干办工事。宋亡,隐居不仕,程钜夫奉敕求江南遗贤,以潼发应诏,固辞。梦炎入元为吏部尚书,荐潼发,亦不起。与乡人袁易、魏新之为三友。易与新之卒,潼发孑然独立。至大三年卒,年六十七。

赵友钦,鄱阳人。隐居自晦,不知其姓字。或曰名敬,安子公,莫能详也。因其自号,称为缘督先生,乃宋之宗室也。习天官遁甲钤式,著《革象新书》,发明《授时历》之蕴。乘表骡,从以小苍头,往来衢、婺间。后卒,葬于衢州龙游山。

弟子朱晕,龙游人,得其推步之学。

陆钊,字二思,福州人。宋丞相秀夫子。秀夫奉卫王昺风亭,其妾蔡氏持钊,留于枫亭。秀夫蹈海死,蔡氏招魂,葬于莆田县之松山。元贞二年,敕宣抚李文虎访秀夫子,录用钊以诗却聘。文虎叹息而返。钊初迁菁田,后复徒枫,隐居不仕卒。

张庄之,字子善,平江人。少有志操,通《春秋》为举子业。及长,乃弃之,出入经史、百氏,拟场雄《太玄》作《测云》。又作《孔孟衍语》,绝意仕进,号海峰野逸。仿五柳先生,作《海峰逸民传》,以伯夷、蒋诩、陶潜、司空图自况。初,文天祥以工部尚书知平江瘵,庆之在弟子之列。宋亡,集杜诗,述天祥平生太节,人多义之。

同时王义端,字元刚,龙兴丰城人,宋绥宁令。宋亡,弃官归。文天祥起兵江西,知义端有智略,辟为幕府参议。义端仰天曰:“天乎!事已至此,去将安归?”涕泣谢之。自是,终其身不出。或劝之仕,义端曰:“我不能死,可复仕乎?”卒年八十七。有《经疑》十五篇,《史论》四十八篇,《经邦谠论》二十四卷。

王昌世,字昭甫,庆元鄞县人。父应麟,宋礼部尚书。宋亡,应麟杜门不出,日取经史、百家之书讨论之。昌世甫十岁,能传其家学。凡应麟著述,昌世皆为之校订。应麟有重名东南,学者以为宋三百年文献所存。

昌世,名父之子,台省荐之,力辞曰:“士之大节,嗣守为难。敬身所以敬亲,肥遯所以无不利,不愿乎外也。”泰定四年卒,年六十一,子原孙、宁孙。昌世尝戒二子曰:“务学以实,忽事虚文。持身以诚,勿遁诡道”。晚自称静学居士。有《静学稿》二十卷。

杜瑛,字子玉,其先霸州信安人。父时升,《金史》有传。金将亡,士犹以文辞规进取,瑛独避地河南缑氏山中,时文物凋丧,瑛搜访遗书,尽读之。间关转徒,教授汾、晋间,中书粘合珪开府于相,瑛应其聘,遂家焉。与良田千亩,辞受。术者言其所居下有藏金,家人欲发现,辄止。后来居者,果得黄金百斤。基不苟取如此。

世祖南伐,召见问计。瑛从容对曰:“汉、唐以还,人君所恃以为国者,法与兵、食三事而已。国无法不立,人无食不生,乱无兵不守。今宋皆蔑之,殆将亡矣。若控襄樊之师,顺长江而下,以捣其痛,大业可定也。”帝悦曰:者中,乃有此人!”以瑛可大用,命从行,辞疾弗就。

中统初,诏征瑛。时王文统方用事,瑛固辞。左丞张文廉宣抚河北,奏为怀孟、彰德、大名等路提举学校官,又辞。遗执政书,其略曰:“先王之道,不明异端邪说害之也。横流奔放,天理不绝如线。今天子神圣,俊乂辐辏,言纳计用,先王之礼乐教化兴明修复,维其时矣。若夫簿书期会,文法末节,汉、唐犹不屑也,执事者因陋就简,此焉是务,良可惜哉!夫善始者未必善终,今不能溯流求源,明法正俗,育材兴化,以拯数百千年之祸,仆恐后日之弊,将有不可胜言者矣。”人或勉之仕,则曰:“后世去古虽远,而先王之所设施,本未行后,犹可考见,故为政者莫先于复古。苟因习旧弊,以求合乎先王之意,不亦难乎!吾又不能随时俯仰以赴机会,将焉用仕!”于是杜门著书,优游道艺,以终其身。年七十,遗命其子处立、处愿曰:“吾即死,当表吾墓曰:‘缑山杜处士。’”天历中,赠资德大夫、翰林学士、上护军,追封魏郡公,谥文献。

所著书曰《春秋地理源委》十卷、《语孟旁通》八卷、《皇极引用》八卷、《皇极颖事》四卷、《极学》十卷、《律吕律历礼乐杂志》三十卷、文集十卷。

杜本,字伯原,其先居京兆,后徒天台,又徒临江之清江。本博学,善属文。江浙行省丞相忽刺术得其所上《救荒策》,大奇之。及入为御史大夫,力荐于朝。被召至京师,未几归隐武夷山中。文宗在江南时,闻其名,及即位,以币征之,不起。

至正三年,右丞相脱脱以隐士荐,诏遣使赐以金织文币、上尊酒,召为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使者趣之行,至杭州,称疾固辞,而致书于脱脱曰:“以万事合为一理,以万民合为一心,以千载合为一日,以四海合为一家,则可言制礼作乐,而跻五帝三王之盛矣。”脱脱得书叹息,称为高士。

本湛静寡欲,无疾言遽色。尤笃于故旧,有贫不能养父母及无赀求学者,皆济之。平居手不释书。天文、地理、律历、度数,靡不通究。著有《四经表义》、《六书通编》、《十原》等书,学者称为清碧先生。至正十年卒,年七十有五。

王鉴,字明卿,真定安平人,性耿介。娶同郡李氏,资装甚盛,鉴悉归之。受学于虞集,善唐人近体诗。游京师,大臣荐其才行,授侍仪司舍人,鉴辞曰:“吾虽不敏,安能为人所役?”即宵遁。后乐吴中风土,遂隐居焉,足迹不出户者二十年。家贫,无儋石之储。然非其义,虽一毫不取。张士诚每过之,劝以忠义。士诚退谓人曰:“明卿高尚士也。”卒年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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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 释老 八思巴胆巴必兰纳识里丘处机马钰谭处端刘处元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康泰真祁志诚张宗演张留孙吴全节郦希诚张清志萧辅道李居寿莫起炎蒙古崇尚释教,及得吐番

列传第一百三十八 隐逸

张特立郑思肖谢翱吴思齐方凤唐钰林景熙王炎午张宏毅龚开汪元量孙潼发赵友钦陆钊张庆之王义端王昌世杜瑛杜本 王鉴《易?蛊》之上九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后汉严子陵、魏管幼安,其人也。孔子称为逸民者七人,能考论者,伯夷、叔刘、柳下惠而已。三子者,岂与山林遁也之士,同其志事诸哉。自斯以降,列于隐逸者,其人有二:惓惓故国,不仕新朝,自附于夷、齐者也;穷居伏处,修天爵而有人爵,合于蛊上九之义者也。宋之亡也,士大夫多以节概相高。谢皋羽、郑所南,其尤著者,所谓不降、不辱者与!张特立,金人,而受知于世祖,然不食元禄,亦其次也。杜瑛、杜本、张枢、王鉴,隐居不仕,庶几高尚其志者。今类次诸人,为《隐逸传》,以务尚论者之采焉。张特立,字文举,东明人。初名永,避金卫绍王讳,易今名。以进士为偃师主簿,拜监察御史。平章政事白撒犒军陕西,特立诀其掾不法。白撒诉于朝,特立遂弃官归。特立通程氏《易》,晚教授诸生。东平严之,每加礼焉。世祖在潜邸,使右丞赵宝臣谕特立曰:“前监察御史张特立,养素丘园,易代如一,今年几七十,研究圣经,宜锡嘉名,以光潜德,以特赐号曰中庸先生。”又谕曰:“先生年老目病,不道故令赵宝臣谕意,且名春读书之堂曰丽泽。”复降玺书谕特立曰:“白首穷经,诲人不倦,无过不及,学者宗之。昔已赐嘉名,今复谕意。”中统二年,诏曰:“中庸先生,学有渊源,行无瑕站,虽经圾乱,不改故常,未遂丘园之贲,俄兴窀穸之悲,可复赐前号,以彰宠数。”至元三年卒,年七十五。郑思肖,字忆翁,又字所南,福州连江人。祖咸,宋工县主簿。父震,字定、和靖二院山长。思肖为太学上舍生,应博学宏词科。大兵南下,叩阍上书,辞意切直,忤当路,不报。宋亡,始改今名,寓思赵氏之意。不娶,岁时伏腊,辄野哭南向而拜。闻北语,则掩耳而走。人亦知其孤僻,不以为异也。坐卧不北和,扁其室曰:“本穴世界,”以本字之寸上文,则大宋也。工画墨兰,宋亡后,画兰根不著土,或问之,曰:“地为番人夺去矣。”赵孟頫才名冠世,思肖恶其仕元,与之绝。孟頫数往侯之,终不得见叹自而去。未几,卖其田宅,惟留数亩为衣食资,仍谓佃者曰:“我死,汝则主之。”病嘫,属其友唐屿曰:‘思肖死矣,烦为书木主曰:大宋不忠不孝郑思肖。”语旋而绝,年七十八。思肖自称三外野人,著《大无工十空经》,寓为大宋经。语奇涩,如廋语,莫能晓。自题云:“思肖哎三斗血,方能书此,后当有具眼者识之。”谢翱,字皋羽,福州长溪人,后徒溥城。父钥,居母丧,庐墓,终身不仕,通《春秋》。翱世其家学,试进士不第,倜傥有大节。大兵入临安,宋相文天祥至闽,开府延平,檄州郡为勤王之师。翱素赢于财,散家赀,募乡兵数百人赴难,遂参天祥军事。未几,辞归。及宋亡,天祥被执以死,翱悲不自禁。适浙东,登严子陵钓台,设天祥主,酬酒毕,号而恸者三,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暮来归兮。关塞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闻者悲之。后去依溥阳方凤。时永康吴思齐,亦依凤。三人志趣相得,以朋友道丧,无如吴季札挂剑者,欲卜钓台之南为葬地,思合同志姓名作许剑录。卒年四十七。凤等葬翱于钓台南,以文稿殉焉。翱诗进溯盛唐,不作近文文语,尤崭拔峭劲。每次语人曰“用志不分,神将避之。”其刻苦多类此。著有诗八卷,文二十卷。思齐字子善,永康人,陈亮外孙也,宋嘉兴丞。数上书言事,论贾似道母丧,不应赐卤簿,责文及翁顾忌不力争。宰相附贵戚,塞言路,闻者壮之。宋亡,自号全归子。凤,字韶卿,婺州溥阳人。宋咸淳中,举进士不第,丞相陈宜中奇其才,欲荐之而未果。后以恩授容州文学。宋亡,遂不仕。凤善为古今体诗,不缘雕琢。而体裁纯密,自成一家。翱客死,凤真诚数百里赴其丧。年八十二。与翱友善者,又有会稽唐珏。珏安玉潜,少孤,力学以明经教授乡里。西僧杨琏真珈发宁诸陵,珏痛愤,乃毁家,募乡里少年,告以欲收思陵以下遗骸葬之。众如珏言,瘗于兰亭山后,种科青树为识焉。翱感其事,作《冬青引》以纪之。时又有太学生林景熙,字德旸,当发诸陵时,伪为丐者,背竹箩,铸银牌百余,以贿僧徒,得高、孝两陵骨,纳竹箩中,归葬于东嘉。景熙仕宋为礼部架阁,宋亡,不复仕,著有《白石樵唱》六卷,文十卷。王炎午,字鼎翁,庐陵人,宋太学士。文天祥被执赴大都,炎午作文,生祭之曰:“采西山之薇,酌汨罗之水,以祭文山先生未死之录。”天祥死,张宏毅持其发齿归炎午,复作望祭文,著有《吾汶稿》。宏毅,亦庐陵人,别号千载心。天祥辟为幕僚,不就。及天祥被执,宏毅曰:“丞相赴北,吾当偕往。”至大都,馆于天祥囚所之侧,日馈食,凡三年,终始如一。制一椟,以藏其首,付天祥家。炎午及宏毅,均隐居不仕而卒。龚开,字圣予,山阳人。博学,负才气。著文天祥、陆秀夫二传。开,少与陆秀夫同居李庭芝幕府,宋亡,不肯求仕。家贫,坐无几席,每次令其子浚,俯伏榻上,就其背,按纸作书画焉。同时,汪元量,字大有,钱塘人。以善鼓琴,受知于宋理宗。国亡,奉宋三宫留燕,世祖欲官之,不肯,因赐为黄冠师。南归,后往来匡庐、彭蠡之间,人以为神仙云。孙潼发,字帝锡,睦州人。少好学,工文辞。尝携所业,贽见,刘克庄大奇之,由是名动一时。宋咸淳四年进士及第,调衢州军事判官,有能名。州人留梦炎罢相,家居,爱潼发才,欲以女妻之,潼发不可,乃已。秩满,辟御前军械所干办工事。宋亡,隐居不仕,程钜夫奉敕求江南遗贤,以潼发应诏,固辞。梦炎入元为吏部尚书,荐潼发,亦不起。与乡人袁易、魏新之为三友。易与新之卒,潼发孑然独立。至大三年卒,年六十七。赵友钦,鄱阳人。隐居自晦,不知其姓字。或曰名敬,安子公,莫能详也。因其自号,称为缘督先生,乃宋之宗室也。习天官遁甲钤式,著《革象新书》,发明《授时历》之蕴。乘表骡,从以小苍头,往来衢、婺间。后卒,葬于衢州龙游山。弟子朱晕,龙游人,得其推步之学。陆钊,字二思,福州人。宋丞相秀夫子。秀夫奉卫王昺风亭,其妾蔡氏持钊,留于枫亭。秀夫蹈海死,蔡氏招魂,葬于莆田县之松山。元贞二年,敕宣抚李文虎访秀夫子,录用钊以诗却聘。文虎叹息而返。钊初迁菁田,后复徒枫,隐居不仕卒。张庄之,字子善,平江人。少有志操,通《春秋》为举子业。及长,乃弃之,出入经史、百氏,拟场雄《太玄》作《测云》。又作《孔孟衍语》,绝意仕进,号海峰野逸。仿五柳先生,作《海峰逸民传》,以伯夷、蒋诩、陶潜、司空图自况。初,文天祥以工部尚书知平江瘵,庆之在弟子之列。宋亡,集杜诗,述天祥平生太节,人多义之。同时王义端,字元刚,龙兴丰城人,宋绥宁令。宋亡,弃官归。文天祥起兵江西,知义端有智略,辟为幕府参议。义端仰天曰:“天乎!事已至此,去将安归?”涕泣谢之。自是,终其身不出。或劝之仕,义端曰:“我不能死,可复仕乎?”卒年八十七。有《经疑》十五篇,《史论》四十八篇,《经邦谠论》二十四卷。王昌世,字昭甫,庆元鄞县人。父应麟,宋礼部尚书。宋亡,应麟杜门不出,日取经史、百家之书讨论之。昌世甫十岁,能传其家学。凡应麟著述,昌世皆为之校订。应麟有重名东南,学者以为宋三百年文献所存。昌世,名父之子,台省荐之,力辞曰:“士之大节,嗣守为难。敬身所以敬亲,肥遯所以无不利,不愿乎外也。”泰定四年卒,年六十一,子原孙、宁孙。昌世尝戒二子曰:“务学以实,忽事虚文。持身以诚,勿遁诡道”。晚自称静学居士。有《静学稿》二十卷。杜瑛,字子玉,其先霸州信安人。父时升,《金史》有传。金将亡,士犹以文辞规进取,瑛独避地河南缑氏山中,时文物凋丧,瑛搜访遗书,尽读之。间关转徒,教授汾、晋间,中书粘合珪开府于相,瑛应其聘,遂家焉。与良田千亩,辞受。术者言其所居下有藏金,家人欲发现,辄止。后来居者,果得黄金百斤。基不苟取如此。世祖南伐,召见问计。瑛从容对曰:“汉、唐以还,人君所恃以为国者,法与兵、食三事而已。国无法不立,人无食不生,乱无兵不守。今宋皆蔑之,殆将亡矣。若控襄樊之师,顺长江而下,以捣其痛,大业可定也。”帝悦曰:者中,乃有此人!”以瑛可大用,命从行,辞疾弗就。中统初,诏征瑛。时王文统方用事,瑛固辞。左丞张文廉宣抚河北,奏为怀孟、彰德、大名等路提举学校官,又辞。遗执政书,其略曰:“先王之道,不明异端邪说害之也。横流奔放,天理不绝如线。今天子神圣,俊乂辐辏,言纳计用,先王之礼乐教化兴明修复,维其时矣。若夫簿书期会,文法末节,汉、唐犹不屑也,执事者因陋就简,此焉是务,良可惜哉!夫善始者未必善终,今不能溯流求源,明法正俗,育材兴化,以拯数百千年之祸,仆恐后日之弊,将有不可胜言者矣。”人或勉之仕,则曰:“后世去古虽远,而先王之所设施,本未行后,犹可考见,故为政者莫先于复古。苟因习旧弊,以求合乎先王之意,不亦难乎!吾又不能随时俯仰以赴机会,将焉用仕!”于是杜门著书,优游道艺,以终其身。年七十,遗命其子处立、处愿曰:“吾即死,当表吾墓曰:‘缑山杜处士。’”天历中,赠资德大夫、翰林学士、上护军,追封魏郡公,谥文献。所著书曰《春秋地理源委》十卷、《语孟旁通》八卷、《皇极引用》八卷、《皇极颖事》四卷、《极学》十卷、《律吕律历礼乐杂志》三十卷、文集十卷。杜本,字伯原,其先居京兆,后徒天台,又徒临江之清江。本博学,善属文。江浙行省丞相忽刺术得其所上《救荒策》,大奇之。及入为御史大夫,力荐于朝。被召至京师,未几归隐武夷山中。文宗在江南时,闻其名,及即位,以币征之,不起。至正三年,右丞相脱脱以隐士荐,诏遣使赐以金织文币、上尊酒,召为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使者趣之行,至杭州,称疾固辞,而致书于脱脱曰:“以万事合为一理,以万民合为一心,以千载合为一日,以四海合为一家,则可言制礼作乐,而跻五帝三王之盛矣。”脱脱得书叹息,称为高士。本湛静寡欲,无疾言遽色。尤笃于故旧,有贫不能养父母及无赀求学者,皆济之。平居手不释书。天文、地理、律历、度数,靡不通究。著有《四经表义》、《六书通编》、《十原》等书,学者称为清碧先生。至正十年卒,年七十有五。王鉴,字明卿,真定安平人,性耿介。娶同郡李氏,资装甚盛,鉴悉归之。受学于虞集,善唐人近体诗。游京师,大臣荐其才行,授侍仪司舍人,鉴辞曰:“吾虽不敏,安能为人所役?”即宵遁。后乐吴中风土,遂隐居焉,足迹不出户者二十年。家贫,无儋石之储。然非其义,虽一毫不取。张士诚每过之,劝以忠义。士诚退谓人曰:“明卿高尚士也。”卒年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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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一 列女上-新元史

列传第一百四十一 列女上 周术忽妻崔氏李伯通妻周氏郭三妻杨氏刘平妻胡氏王氏女杨居宽继室马氏程鹏飞妻某氏沈氏载复古妻贾琼妻韩氏徐君宝妻某氏临海民妇王氏武用妻苏氏江文铸

列传第一百三十八 孙承宗(子鉁等)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三十八 孙承宗(子鉁等)之明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一百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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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三十八 孙承宗(子鉁等)

孙承宗,字稚绳,高阳人。貌奇伟,须髯戟张。与人言,声殷墙壁。始为县学生,授经边郡。往来飞狐、拒马间,直走白登,又从纥干、清波故道南下。喜从材官老兵究问险要厄塞,用是晓畅边事。

万历三十二年,登进士第二人,授编修,进中允。“梃击”变起,大学士吴道南以谘承宗。对曰:“事关东宫,不可不问;事连贵妃,不可深问。庞保、刘成而下,不可不问也;庞保、刘成而上,不可深问也。”道南如其言,具揭上之,事遂定。出典应天乡试,发策著其语。撄党人忌,将以大计出诸外,学士刘一?景保持,乃得免。历谕德、洗马。熹宗即位,以左庶子充日讲官。帝每听承宗讲,辄曰“心开”,故眷注特殷。天启元年进少詹事。时沈、辽相继失,举朝汹汹。御史方震孺请罢兵部尚书崔景荣,以承宗代。廷臣亦皆以承宗知兵,遂推为兵部添设侍郎,主东事。帝不欲承宗离讲筵,疏再上不许。二年擢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

未几,大清兵逼广宁,王化贞弃城走,熊廷弼与俱入关。兵部尚书张鹤鸣惧罪,出行边。帝亦急东事,遂拜承宗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直办事。越数日,命以阁臣掌部务。承宗上疏曰:“迩年兵多不练,饷多不核。以将用兵,而以文官招练;以将临阵,而以文官指发;以武略备边,而日增置文官于幕;以边任经、抚,而日问战守于朝;此极弊也。今天下当重将权,择一沉雄有气略者,授之节钺,得自辟置偏裨以下,勿使文吏用小见沾沾陵其上。边疆小胜小败,皆不足问,要使守关无阑入,而徐为恢复计。”因列上抚西部、恤辽民、简京军、增永平大帅、修蓟镇亭障、开京东屯田数策,帝褒纳焉。时边警屡告,阁部大臣幸旦暮无事,而言路日益纷呶。承宗乃请下廷弼于理,与化贞并谳,用正朝士党护。又请逮给事中明时举、御史李达,以惩四川之招兵致寇者。又请诘责辽东巡按方震孺、登莱监军梁之垣、蓟州兵备邵可立,以警在位之骫骳者。诸人以次获谴,朝右耸然,而侧目怨咨者亦众矣。

兵部尚书王在晋代廷弼经略辽东,与总督王象乾深相倚结。象乾在蓟门久,习知西部种类情性,西部亦爱戴之,然实无他才,惟啖以财物相羁縻,冀得以老解职而已。在晋谋用西部袭广宁,象乾惎之曰:“得广宁,不能守也,获罪滋大。不如重关设险,卫山海以卫京师。”在晋乃请于山海关外八里铺筑重关,用四万人守之。其僚佐袁崇焕、沈棨、孙元化等力争不能得,奏记于首辅叶向高。向高曰:“是未可臆度也。”承宗请身往决之。帝大喜,加太子太保,赐蟒玉、银币。抵关,诘在晋曰:“新城成,即移旧城四万人以守乎?”在晋曰:“否,当更设兵。”曰:“如此,则八里内守兵八万矣。一片石西北不当设兵乎?且筑关在八里内,新城背即旧城趾,旧城之品坑地雷为敌人设,抑为新兵设乎?新城可守,安用旧城?如不可守,则四万新兵倒戈旧城下,将开关延入乎,抑闭关以委敌乎?”曰:“关外有三道关可入也。”曰:“若此,则敌至而兵逃如故也,安用重关?”曰:“将建三寨于山,以待溃卒。”曰:“兵未溃而筑寨以待之,是教之溃也。且溃兵可入,敌亦可尾之入。今不为恢复计,画关而守,将尽撤籓篱,日哄堂奥,畿东其有宁宇乎?”在晋无以难。承宗乃议守关外。监军阎鸣泰主觉华岛,袁崇焕主宁远卫,在晋持不可,主守中前所。旧监司邢慎言、张应吾逃在关,皆附和之。初,化贞等既逃,自宁远以西五城七十二堡悉为哈喇慎诸部所据,声言助守边。前哨游击左辅名驻中前,实不出八里铺。承宗知诸部不足信,而宁远、觉华之可守,已决计将自在晋发之,推心告语凡七昼夜,终不应。还朝,言:“敌未抵镇武而我自烧宁、前,此前日经、抚罪也;我弃宁、前,敌终不至,而我不敢出关一步,此今日将吏罪也。将吏匿关内,无能转其畏敌之心以畏法,化其谋利之智以谋敌,此臣与经臣罪也。与其以百万金钱浪掷于无用之版筑,曷若筑宁远要害?以守八里铺之四万人当宁远冲,与觉华相犄角。敌窥城,令岛上卒旁出三岔,断浮桥,绕其后而横击之。即无事,亦且收二百里疆土。总之,敌人之帐幕必不可近关门,杏山之难民必不可置膜外。不尽破庸人之论,辽事不可为也。”其他制置军事又十余疏。帝嘉纳。无何,御讲筵,承宗面奏在晋不足任,乃改南京兵部尚书,并斥逃臣慎言等,而八里筑城之议遂熄。

在晋既去,承宗自请督师。诏给关防敕书,以原官督山海关及蓟、辽、天津、登、莱诸处军务,便宜行事,不从中制,而以鸣泰为辽东巡抚。承宗乃辟职方主事鹿善继、王则古为赞画,请帑金八十万以行。帝特御门临遣,赐尚方剑、坐蟒,阁臣送之崇文门外。既至关,令总兵江应诏定军制,佥事崇焕建营舍,废将李秉诚练火器,赞画善继、则古治军储,沈棨、杜应芳缮甲仗,司务孙元化筑砲台,中书舍人宋献、羽林经历程仑主市马,广宁道佥事万有孚主采木,而令游击祖大寿佐金冠于觉华,副将陈谏助赵率教于前屯,游击鲁之甲拯难民,副将李承先练骑卒,参将杨应乾募辽人为军。

是时,关上兵名七万,顾无纪律,冒饷多。承宗大阅,汰逃将数百人,遣还河南、真定疲兵万余,以之甲所救难民七千发前屯为兵。应乾所募辽卒出戍宁远,咨朝鲜使助声援。犒毛文龙于东江,令复四卫。檄登帅沈有容进据广鹿岛。欲以春防躬诣登、莱商进取,而中朝意方急辽,弗许也。应诏被劾,承宗请用马世龙代之,以尤世禄、王世钦为南北帅,听世龙节制,且为世龙请尚方剑。帝皆可之。世龙既受事,承宗为筑坛,拜行授钺礼。率教已守前屯,尽驱哈喇慎诸部,抚场犹在八里铺。象乾议开水关,抚之关内,承宗不可,乃定于高台堡。

时大清兵委广宁去,辽遗民入居之。插汉部以告有孚,有孚谋挟西部乘间歼之,冒恢复功。承宗下檄曰:“西部杀我人者,致罚如盟言。”是役也,全活千余人。帝好察边情,时令东厂遣人诣关门,具事状奏报,名曰“较事”。及魏忠贤窃政,遣其党刘朝、胡良辅、纪用等四十五人赍内库神砲、甲仗、弓矢之属数万至关门,为军中用,又以白金十万,蟒、麒麟、狮子、虎、豹诸币颁赉将士,而赐承宗蟒服、白金慰劳之,实觇军也。承宗方出关巡宁远,中路闻之,立疏言:“中使观兵,自古有戒。”帝温旨报之。使者至,具杯茗而已。鸣泰之为巡抚也,承宗荐之。后知其无实,军事多不与议。鸣泰怏怏求去,承宗亦引疾。言官共留承宗,诋鸣泰,巡关御史潘云翼复论劾之。帝乃罢鸣泰,而以张凤翼代。凤翼怯,复主守关议。承宗不悦,乃复出关巡视。抵宁远,集将吏议所守。众多如凤翼指,独世龙请守中后所,而崇焕、善继及副将茅元仪力请守宁远,承宗然之,议乃定。令大寿兴工,崇焕、满桂守之。先是,虎部窃出盗掠,率教捕斩四人。象乾欲斩率教谢虎部,承宗不可。而承宗所遣王楹戍中右,护其兵出采木,为西部朗素所杀。承宗怒,遣世龙剿之。象乾恐坏抚局,令郎素缚逃人为杀楹者以献,而增市赏千金。承宗方疏争,而象乾以忧去。承宗患主款者挠己权,言督师、总督可勿兼设,请罢己,不可,则弗推总督。并请以辽抚移驻宁远。帝命止总督推,而凤翼谓置己死地也,因大恨。与其乡人云翼、有孚等力毁世龙,以撼承宗。无何,有孚为蓟抚岳和声所劾,益疑世龙与崇焕构陷,乃共为浮言,挠出关计。给事中解学龙遂极论世龙罪。承宗愤,抗疏陈守御策,言:“拒敌门庭之中,与拒诸门庭外,势既辨。我促敌二百里外,敌促我二百里中,势又辨。盖广宁,我远而敌近;宁远,我近而敌远。我不进逼敌,敌将进而逼我。今日即不能恢辽左,而宁远、觉华终不可弃。请敕廷臣杂议主、客之兵可否久戍,本折之饷可否久输,关外之土地人民可否捐弃,屯筑战守可否兴举,再察敌人情形果否坐待可以消灭。臣不敢为百年久计,只计及五年间究竟何如。倘臣言不当,立斥臣以定大计,无纡回不决,使全躯保妻子之臣附合众喙,以杀臣一身而误天下也。”复为世龙辩,而发有孚等交构状。

有孚者,故侍郎世德子也,为广宁理饷同知。城陷逃归,象乾题为广宁道佥事,专抚插汉,乾没多。至是以承宗言被斥。凤翼亦以忧归,喻安性代。而廷臣言总督不可裁,命吴用先督蓟、辽,代象乾。承宗恶本兵越彦多中制,称疾求罢,举彦自代以困之,廷议不可而止。

时宁远城工竣,关外守具毕备。承宗图大举,奏言:“前哨已置连山大凌河,速畀臣饷二十四万,则功可立奏。”帝命所司给之。兵、工二部相与谋曰:“饷足,渠即妄为,不如许而不与,文移往复稽缓之。”承宗再疏促,具以情告。帝为饬诸曹,而师竟不果出。初,方震孺、游士任、李达、明时举之谴,承宗实劾之,后皆为求宥。复称杨镐、熊廷弼、王化贞之劳,请免死遣戍,朝端哗然。给事中顾其仁、许誉卿,御史袁化中交章论驳,帝皆置弗省。会承宗叙五防效劳诸臣,且引疾乞罢,乃遣中官刘应坤等赍帑金十万犒将士,而赐承宗坐蟒、膝襕,佐以金币。

当是时,忠贤益盗柄。以承宗功高,欲亲附之,令应坤等申意。承宗不与交一言,忠贤由是大憾。会忠贤逐杨涟、赵南星、高攀龙等,承宗方西巡蓟、昌。念抗疏帝未必亲览,往在讲筵,每奏对辄有入,乃请以贺圣寿入朝面奏机宜,欲因是论其罪。魏广微闻之,奔告忠贤:“承宗拥兵数万将清君侧,兵部侍郎李邦华为内主,公立齑粉矣!”忠贤悸甚,绕御床哭。帝亦为心动,令内阁拟旨。次辅顾秉谦奋笔曰:“无旨离信地,非祖宗法,违者不宥。”夜启禁门召兵部尚书入,令三道飞骑止之。又矫旨谕九门守阉,承宗若至齐化门,反接以入。承宗抵通州,闻命而返。忠贤遣人侦之,一襆被置舆中,后车鹿善继而已,意少解。而其党李蕃、崔呈秀、徐大化连疏诋之,至比之王敦、李怀光。承宗乃杜门求罢。

五年四月,给事中郭兴治请令廷臣议去留,论冒饷者复踵至,遂下廷臣杂议。吏部尚书崔景荣持之,乃下诏勉留,而以简将、汰兵、清饷三事责承宗。奏报,承宗方遣诸将分戍锦州、大小凌河、松、杏、右屯诸要害,拓地复二百里,罢大将世钦、世禄,副将李秉诚、孙谏,汰军万七千余人,省度支六十八万。而言官论世龙不已。至九月,遂有柳河之败,死者四百余人,语详《世龙传》。于是台省劾世龙并及承宗,章疏数十上。承宗求去益力,十月始得请。先已屡加左柱国、少师、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遂加特进光禄大夫,廕子中书舍人,赐蟒服、银币,行人护归。而以兵部尚书高第代为经略。无何,安性亦罢,遂废巡抚不设。初,第力扼承宗,请撤关外以守关内。承宗驳之,第深憾。明年,宁远被围,乃疏言关门兵止存五万,言者益以为承宗罪。承宗告户部曰:“第初莅关,尝给十一万七千人饷,今但给五万人饷足矣。”第果以妄言引罪。后忠贤遣其党梁梦环巡关,欲傅致承宗罪,无所得而止。承宗在关四年,前后修复大城九、堡四十五,练兵十一万,立车营十二、水营五、火营二、前锋后劲营八,造甲胄、器械、弓矢、砲石、渠答、卤楯之具合数百万,拓地四百里,开屯五千顷,岁入十五万。后叙宁远功,廕子锦衣世千户。

庄烈帝即位,在晋入为兵部尚书,恨承宗不置,极论世龙及元仪荧惑枢辅坏关事,又嗾台省交口诋承宗,以沮其出。二年十月,大清兵入大安口,取遵化,将薄都城,廷臣争请召承宗。诏以原官兼兵部尚书守通州,仍入朝陛见。承宗至,召对平台。帝慰劳毕,问方略。承宗奏:“臣闻袁崇焕驻蓟州,满桂驻顺义,侯世禄驻三河,此为得策。又闻尤世威回昌平,世禄驻通州,似未合宜。”帝问:“卿欲守三河,何意?”对曰:“守三河可以沮西奔,遏南下。”帝称善,曰:“若何为朕保护京师?”承宗言:“当缓急之际,守陴人苦饥寒,非万全策。请整器械,厚犒劳,以固人心。”所条画俱称旨。帝曰:“卿不须往通,其为朕总督京城内外守御事务,仍参帷幄。”趣首辅韩爌草敕下所司铸关防。承宗出,漏下二十刻矣,即周阅都城,五鼓而毕,复出阅重城。明日夜半,忽传旨守通州。时烽火遍近郊,承宗从二十七骑出东便门,道亡其三,疾驰抵通,门者几不纳。既入城,与保定巡抚解经传、御史方大任、总兵杨国栋登陴固守。而大清兵已薄都城,乃急遣游击尤岱以骑卒三千赴援。旋遣副将刘国柱督军二千与岱合,而发密云兵三千营东直门,保定兵五千营广宁门。以其间遣将复马兰、三屯二城。至十二月四日,而有祖大寿之变。大寿,辽东前锋总兵官也,偕崇焕入卫。见崇焕下吏,惧诛,遂与副将何可纲等率所部万五千人东溃,远近大震。承宗闻,急遣都司贾登科赍手书慰谕大寿,而令游击石柱国驰抚诸军。大寿见登科,言:“麾下卒赴援,连战俱捷,冀得厚赏。城上人群詈为贼,投石击死数人。所遣逻卒,指为间谍而杀之。劳而见罪,是以奔还。当出捣朵颜,然后束身归命。”柱国追及诸军,其将士持弓刀相向,皆垂涕,言:“督师既戮,又将以大砲击毙我军,故至此。”柱国复前追,大寿去已远,乃返。承宗奏言:“大寿危疑已甚,又不肯受满桂节制,因讹言激众东奔,非部下尽欲叛也。当大开生路,曲收众心。辽将多马世龙旧部曲,臣谨用便宜,遣世龙驰谕,其将士必解甲归,大寿不足虑也。”帝喜从之。承宗密札谕大寿急上章自列,且立功赎督师罪,而己当代为剖白。大寿诺之,具列东奔之故,悉如将士言。帝优诏报之,命承宗移镇关门。诸将闻承宗、世龙至,多自拔来归者。大寿妻左氏亦以大义责其夫,大寿敛兵待命。

当溃兵出关,关城被劫掠,闭门罢市。承宗至,人心始定。关城故十六里,卫城止二里。今敌在内,关城无可守,卫城连关,可步屟而上也。乃别筑墙,横互于关城,穴之使砲可平出。城中水不足,一昼夜穿凿百井。旧汰牙门将侨寓者千人,穷而思乱,皆廪之于官,使巡行街衢,守台护仓,均有所事。内间不得发,外来者辄为逻骑所得,由是关门守完。乃遣世龙督步骑兵万五千入援,令游击祖可法等率骑兵四营西戍抚宁。三年正月,大寿入关谒承宗,亲军五百人甲而候于门。承宗开诚与语,即日列其所统步骑三万于教场,行誓师礼,群疑顿释。

时我大清已拔遵化而守之。是月四日拔永平。八日拔迁安,遂下滦州。分兵攻抚宁,可法等坚守不下。大清兵遂向山海关,离三十里而营,副将官惟贤等力战。乃还攻抚宁及昌黎,俱不下。当是时,京师道梗,承宗、大寿军在东,世龙及四方援军在西。承宗募死士沿海达京师,始知关城尚无恙。关西南三县:曰抚宁、昌黎、乐亭,西北三城:曰石门、台头、燕河。六城东护关门,西绕永平,皆近关要地。承宗饬诸城严守,而遣将戍开平,复建昌,声援始接。

方京师戒严,天下勤王兵先后至者二十万,皆壁于蓟门及近畿,莫利先进。诏旨屡督趣,诸将亦时战攻,然莫能克复。世龙请先复遵化,承宗曰:“不然,遵在北,易取而难守,不如姑留之,以分其势,而先图滦。今当多为声势,示欲图遵之状以牵之。诸镇赴丰润、开平,联关兵以图滦。得滦则以开平兵守之,而骑兵决战以图永。得滦、永则关、永合,而取遵易易矣。”议既定,乃令东西诸营并进,亲诣抚宁以督之。五月十日,大寿及张春、邱禾嘉诸军先抵滦城下,世龙及尤世禄、吴自勉、杨麒、王承恩继至,越二日克之,而副将王维城等亦入迁安。我大清兵守永平者,尽撤而北还,承宗遂入永平。十六日,诸将谢尚政等亦入遵化。四城俱复。帝为告谢郊庙,大行赏赉,加承宗太傅,赐蟒服、白金,世袭锦衣卫指挥佥事。力辞太傅不受,而屡疏称疾乞休,优诏不允。朵颜束不的反覆,承宗令大将王威击败之,复赉银币。先以册立东宫,加太保;及《神宗实录》成,加官亦如之。并辞免,而乞休不已。帝命阁臣议去留,不能决。特遣中书赍手诏慰问,乃起视事。四年正月出关东巡,抵松山、锦州,还入关,复西巡,遍阅三协十二路而返。条上东西边政八事,帝咸采纳。五月以考满,诏加太傅兼食尚书俸,廕尚宝司丞,赉蟒服、银币、羊酒,复辞太傅不受。初,右屯、大凌河二城,承宗已设兵戍守。后高第来代,尽撤之,二城遂被毁。至是,禾嘉巡抚辽东,议复取广宁、义州、右屯三城。承宗言广宁道远,当先据右屯,筑城大凌河,以渐而进。兵部尚书梁廷栋主之,遂以七月兴工,工甫竣,我大清兵大至,围数周。承宗闻,驰赴锦州,遣吴襄、宋伟往救。禾嘉屡易师期,伟与襄又不相能,遂大败于长山。至十月,城中粮尽援绝,守将祖大寿力屈出降,城复被毁。廷臣追咎筑城非策也,交章论禾嘉及承宗,承宗复连疏引疾。十一月得请,赐银币乘传归。言者追论其丧师辱国,夺官闲住,并夺宁远世廕。承宗复列上边计十六事,而极言禾嘉军谋牴牾之失,帝报闻而已。家居七年,中外屡请召用,不报。

十一年,我大清兵深入内地。以十一月九日攻高阳,承宗率家人拒守。大兵将引去,绕城纳喊者三,守者亦应之三,曰“此城笑也,于法当破”,围复合。明日城陷,被执。望阙叩头,投缳而死,年七十有六。

子举人鉁,尚宝丞钥,官生铈,生员鋡、镐,从子炼,及孙之沆、之滂、之澋、之洁、之氵宪,从孙之澈、之氵美、之泳、之泽、之涣、之瀚,皆战死。督师中官高起潜以闻。帝嗟悼,命所司优恤。当国者杨嗣昌、薛国观辈阴扼之,但复故官,予祭葬而已。福王时,始赠太师,谥文忠。

赞曰:承宗以宰相再视师,皆粗有成效矣,奄竖斗筲,后先齮扼,卒屏诸田野,至阖门膏斧钅质,而恤典不加。国是如此,求无危,安可得也。夫攻不足者守有余,度彼之才,恢复固未易言,令专任之,犹足以慎固封守;而廷论纷呶,亟行翦除。盖天眷有德,气运将更,有莫之为而为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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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三十八 孙承宗(子鉁等)

孙承宗,字稚绳,高阳人。貌奇伟,须髯戟张。与人言,声殷墙壁。始为县学生,授经边郡。往来飞狐、拒马间,直走白登,又从纥干、清波故道南下。喜从材官老兵究问险要厄塞,用是晓畅边事。万历三十二年,登进士第二人,授编修,进中允。“梃击”变起,大学士吴道南以谘承宗。对曰:“事关东宫,不可不问;事连贵妃,不可深问。庞保、刘成而下,不可不问也;庞保、刘成而上,不可深问也。”道南如其言,具揭上之,事遂定。出典应天乡试,发策著其语。撄党人忌,将以大计出诸外,学士刘一?景保持,乃得免。历谕德、洗马。熹宗即位,以左庶子充日讲官。帝每听承宗讲,辄曰“心开”,故眷注特殷。天启元年进少詹事。时沈、辽相继失,举朝汹汹。御史方震孺请罢兵部尚书崔景荣,以承宗代。廷臣亦皆以承宗知兵,遂推为兵部添设侍郎,主东事。帝不欲承宗离讲筵,疏再上不许。二年擢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未几,大清兵逼广宁,王化贞弃城走,熊廷弼与俱入关。兵部尚书张鹤鸣惧罪,出行边。帝亦急东事,遂拜承宗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直办事。越数日,命以阁臣掌部务。承宗上疏曰:“迩年兵多不练,饷多不核。以将用兵,而以文官招练;以将临阵,而以文官指发;以武略备边,而日增置文官于幕;以边任经、抚,而日问战守于朝;此极弊也。今天下当重将权,择一沉雄有气略者,授之节钺,得自辟置偏裨以下,勿使文吏用小见沾沾陵其上。边疆小胜小败,皆不足问,要使守关无阑入,而徐为恢复计。”因列上抚西部、恤辽民、简京军、增永平大帅、修蓟镇亭障、开京东屯田数策,帝褒纳焉。时边警屡告,阁部大臣幸旦暮无事,而言路日益纷呶。承宗乃请下廷弼于理,与化贞并谳,用正朝士党护。又请逮给事中明时举、御史李达,以惩四川之招兵致寇者。又请诘责辽东巡按方震孺、登莱监军梁之垣、蓟州兵备邵可立,以警在位之骫骳者。诸人以次获谴,朝右耸然,而侧目怨咨者亦众矣。兵部尚书王在晋代廷弼经略辽东,与总督王象乾深相倚结。象乾在蓟门久,习知西部种类情性,西部亦爱戴之,然实无他才,惟啖以财物相羁縻,冀得以老解职而已。在晋谋用西部袭广宁,象乾惎之曰:“得广宁,不能守也,获罪滋大。不如重关设险,卫山海以卫京师。”在晋乃请于山海关外八里铺筑重关,用四万人守之。其僚佐袁崇焕、沈棨、孙元化等力争不能得,奏记于首辅叶向高。向高曰:“是未可臆度也。”承宗请身往决之。帝大喜,加太子太保,赐蟒玉、银币。抵关,诘在晋曰:“新城成,即移旧城四万人以守乎?”在晋曰:“否,当更设兵。”曰:“如此,则八里内守兵八万矣。一片石西北不当设兵乎?且筑关在八里内,新城背即旧城趾,旧城之品坑地雷为敌人设,抑为新兵设乎?新城可守,安用旧城?如不可守,则四万新兵倒戈旧城下,将开关延入乎,抑闭关以委敌乎?”曰:“关外有三道关可入也。”曰:“若此,则敌至而兵逃如故也,安用重关?”曰:“将建三寨于山,以待溃卒。”曰:“兵未溃而筑寨以待之,是教之溃也。且溃兵可入,敌亦可尾之入。今不为恢复计,画关而守,将尽撤籓篱,日哄堂奥,畿东其有宁宇乎?”在晋无以难。承宗乃议守关外。监军阎鸣泰主觉华岛,袁崇焕主宁远卫,在晋持不可,主守中前所。旧监司邢慎言、张应吾逃在关,皆附和之。初,化贞等既逃,自宁远以西五城七十二堡悉为哈喇慎诸部所据,声言助守边。前哨游击左辅名驻中前,实不出八里铺。承宗知诸部不足信,而宁远、觉华之可守,已决计将自在晋发之,推心告语凡七昼夜,终不应。还朝,言:“敌未抵镇武而我自烧宁、前,此前日经、抚罪也;我弃宁、前,敌终不至,而我不敢出关一步,此今日将吏罪也。将吏匿关内,无能转其畏敌之心以畏法,化其谋利之智以谋敌,此臣与经臣罪也。与其以百万金钱浪掷于无用之版筑,曷若筑宁远要害?以守八里铺之四万人当宁远冲,与觉华相犄角。敌窥城,令岛上卒旁出三岔,断浮桥,绕其后而横击之。即无事,亦且收二百里疆土。总之,敌人之帐幕必不可近关门,杏山之难民必不可置膜外。不尽破庸人之论,辽事不可为也。”其他制置军事又十余疏。帝嘉纳。无何,御讲筵,承宗面奏在晋不足任,乃改南京兵部尚书,并斥逃臣慎言等,而八里筑城之议遂熄。在晋既去,承宗自请督师。诏给关防敕书,以原官督山海关及蓟、辽、天津、登、莱诸处军务,便宜行事,不从中制,而以鸣泰为辽东巡抚。承宗乃辟职方主事鹿善继、王则古为赞画,请帑金八十万以行。帝特御门临遣,赐尚方剑、坐蟒,阁臣送之崇文门外。既至关,令总兵江应诏定军制,佥事崇焕建营舍,废将李秉诚练火器,赞画善继、则古治军储,沈棨、杜应芳缮甲仗,司务孙元化筑砲台,中书舍人宋献、羽林经历程仑主市马,广宁道佥事万有孚主采木,而令游击祖大寿佐金冠于觉华,副将陈谏助赵率教于前屯,游击鲁之甲拯难民,副将李承先练骑卒,参将杨应乾募辽人为军。是时,关上兵名七万,顾无纪律,冒饷多。承宗大阅,汰逃将数百人,遣还河南、真定疲兵万余,以之甲所救难民七千发前屯为兵。应乾所募辽卒出戍宁远,咨朝鲜使助声援。犒毛文龙于东江,令复四卫。檄登帅沈有容进据广鹿岛。欲以春防躬诣登、莱商进取,而中朝意方急辽,弗许也。应诏被劾,承宗请用马世龙代之,以尤世禄、王世钦为南北帅,听世龙节制,且为世龙请尚方剑。帝皆可之。世龙既受事,承宗为筑坛,拜行授钺礼。率教已守前屯,尽驱哈喇慎诸部,抚场犹在八里铺。象乾议开水关,抚之关内,承宗不可,乃定于高台堡。时大清兵委广宁去,辽遗民入居之。插汉部以告有孚,有孚谋挟西部乘间歼之,冒恢复功。承宗下檄曰:“西部杀我人者,致罚如盟言。”是役也,全活千余人。帝好察边情,时令东厂遣人诣关门,具事状奏报,名曰“较事”。及魏忠贤窃政,遣其党刘朝、胡良辅、纪用等四十五人赍内库神砲、甲仗、弓矢之属数万至关门,为军中用,又以白金十万,蟒、麒麟、狮子、虎、豹诸币颁赉将士,而赐承宗蟒服、白金慰劳之,实觇军也。承宗方出关巡宁远,中路闻之,立疏言:“中使观兵,自古有戒。”帝温旨报之。使者至,具杯茗而已。鸣泰之为巡抚也,承宗荐之。后知其无实,军事多不与议。鸣泰怏怏求去,承宗亦引疾。言官共留承宗,诋鸣泰,巡关御史潘云翼复论劾之。帝乃罢鸣泰,而以张凤翼代。凤翼怯,复主守关议。承宗不悦,乃复出关巡视。抵宁远,集将吏议所守。众多如凤翼指,独世龙请守中后所,而崇焕、善继及副将茅元仪力请守宁远,承宗然之,议乃定。令大寿兴工,崇焕、满桂守之。先是,虎部窃出盗掠,率教捕斩四人。象乾欲斩率教谢虎部,承宗不可。而承宗所遣王楹戍中右,护其兵出采木,为西部朗素所杀。承宗怒,遣世龙剿之。象乾恐坏抚局,令郎素缚逃人为杀楹者以献,而增市赏千金。承宗方疏争,而象乾以忧去。承宗患主款者挠己权,言督师、总督可勿兼设,请罢己,不可,则弗推总督。并请以辽抚移驻宁远。帝命止总督推,而凤翼谓置己死地也,因大恨。与其乡人云翼、有孚等力毁世龙,以撼承宗。无何,有孚为蓟抚岳和声所劾,益疑世龙与崇焕构陷,乃共为浮言,挠出关计。给事中解学龙遂极论世龙罪。承宗愤,抗疏陈守御策,言:“拒敌门庭之中,与拒诸门庭外,势既辨。我促敌二百里外,敌促我二百里中,势又辨。盖广宁,我远而敌近;宁远,我近而敌远。我不进逼敌,敌将进而逼我。今日即不能恢辽左,而宁远、觉华终不可弃。请敕廷臣杂议主、客之兵可否久戍,本折之饷可否久输,关外之土地人民可否捐弃,屯筑战守可否兴举,再察敌人情形果否坐待可以消灭。臣不敢为百年久计,只计及五年间究竟何如。倘臣言不当,立斥臣以定大计,无纡回不决,使全躯保妻子之臣附合众喙,以杀臣一身而误天下也。”复为世龙辩,而发有孚等交构状。有孚者,故侍郎世德子也,为广宁理饷同知。城陷逃归,象乾题为广宁道佥事,专抚插汉,乾没多。至是以承宗言被斥。凤翼亦以忧归,喻安性代。而廷臣言总督不可裁,命吴用先督蓟、辽,代象乾。承宗恶本兵越彦多中制,称疾求罢,举彦自代以困之,廷议不可而止。时宁远城工竣,关外守具毕备。承宗图大举,奏言:“前哨已置连山大凌河,速畀臣饷二十四万,则功可立奏。”帝命所司给之。兵、工二部相与谋曰:“饷足,渠即妄为,不如许而不与,文移往复稽缓之。”承宗再疏促,具以情告。帝为饬诸曹,而师竟不果出。初,方震孺、游士任、李达、明时举之谴,承宗实劾之,后皆为求宥。复称杨镐、熊廷弼、王化贞之劳,请免死遣戍,朝端哗然。给事中顾其仁、许誉卿,御史袁化中交章论驳,帝皆置弗省。会承宗叙五防效劳诸臣,且引疾乞罢,乃遣中官刘应坤等赍帑金十万犒将士,而赐承宗坐蟒、膝襕,佐以金币。当是时,忠贤益盗柄。以承宗功高,欲亲附之,令应坤等申意。承宗不与交一言,忠贤由是大憾。会忠贤逐杨涟、赵南星、高攀龙等,承宗方西巡蓟、昌。念抗疏帝未必亲览,往在讲筵,每奏对辄有入,乃请以贺圣寿入朝面奏机宜,欲因是论其罪。魏广微闻之,奔告忠贤:“承宗拥兵数万将清君侧,兵部侍郎李邦华为内主,公立齑粉矣!”忠贤悸甚,绕御床哭。帝亦为心动,令内阁拟旨。次辅顾秉谦奋笔曰:“无旨离信地,非祖宗法,违者不宥。”夜启禁门召兵部尚书入,令三道飞骑止之。又矫旨谕九门守阉,承宗若至齐化门,反接以入。承宗抵通州,闻命而返。忠贤遣人侦之,一襆被置舆中,后车鹿善继而已,意少解。而其党李蕃、崔呈秀、徐大化连疏诋之,至比之王敦、李怀光。承宗乃杜门求罢。五年四月,给事中郭兴治请令廷臣议去留,论冒饷者复踵至,遂下廷臣杂议。吏部尚书崔景荣持之,乃下诏勉留,而以简将、汰兵、清饷三事责承宗。奏报,承宗方遣诸将分戍锦州、大小凌河、松、杏、右屯诸要害,拓地复二百里,罢大将世钦、世禄,副将李秉诚、孙谏,汰军万七千余人,省度支六十八万。而言官论世龙不已。至九月,遂有柳河之败,死者四百余人,语详《世龙传》。于是台省劾世龙并及承宗,章疏数十上。承宗求去益力,十月始得请。先已屡加左柱国、少师、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遂加特进光禄大夫,廕子中书舍人,赐蟒服、银币,行人护归。而以兵部尚书高第代为经略。无何,安性亦罢,遂废巡抚不设。初,第力扼承宗,请撤关外以守关内。承宗驳之,第深憾。明年,宁远被围,乃疏言关门兵止存五万,言者益以为承宗罪。承宗告户部曰:“第初莅关,尝给十一万七千人饷,今但给五万人饷足矣。”第果以妄言引罪。后忠贤遣其党梁梦环巡关,欲傅致承宗罪,无所得而止。承宗在关四年,前后修复大城九、堡四十五,练兵十一万,立车营十二、水营五、火营二、前锋后劲营八,造甲胄、器械、弓矢、砲石、渠答、卤楯之具合数百万,拓地四百里,开屯五千顷,岁入十五万。后叙宁远功,廕子锦衣世千户。庄烈帝即位,在晋入为兵部尚书,恨承宗不置,极论世龙及元仪荧惑枢辅坏关事,又嗾台省交口诋承宗,以沮其出。二年十月,大清兵入大安口,取遵化,将薄都城,廷臣争请召承宗。诏以原官兼兵部尚书守通州,仍入朝陛见。承宗至,召对平台。帝慰劳毕,问方略。承宗奏:“臣闻袁崇焕驻蓟州,满桂驻顺义,侯世禄驻三河,此为得策。又闻尤世威回昌平,世禄驻通州,似未合宜。”帝问:“卿欲守三河,何意?”对曰:“守三河可以沮西奔,遏南下。”帝称善,曰:“若何为朕保护京师?”承宗言:“当缓急之际,守陴人苦饥寒,非万全策。请整器械,厚犒劳,以固人心。”所条画俱称旨。帝曰:“卿不须往通,其为朕总督京城内外守御事务,仍参帷幄。”趣首辅韩爌草敕下所司铸关防。承宗出,漏下二十刻矣,即周阅都城,五鼓而毕,复出阅重城。明日夜半,忽传旨守通州。时烽火遍近郊,承宗从二十七骑出东便门,道亡其三,疾驰抵通,门者几不纳。既入城,与保定巡抚解经传、御史方大任、总兵杨国栋登陴固守。而大清兵已薄都城,乃急遣游击尤岱以骑卒三千赴援。旋遣副将刘国柱督军二千与岱合,而发密云兵三千营东直门,保定兵五千营广宁门。以其间遣将复马兰、三屯二城。至十二月四日,而有祖大寿之变。大寿,辽东前锋总兵官也,偕崇焕入卫。见崇焕下吏,惧诛,遂与副将何可纲等率所部万五千人东溃,远近大震。承宗闻,急遣都司贾登科赍手书慰谕大寿,而令游击石柱国驰抚诸军。大寿见登科,言:“麾下卒赴援,连战俱捷,冀得厚赏。城上人群詈为贼,投石击死数人。所遣逻卒,指为间谍而杀之。劳而见罪,是以奔还。当出捣朵颜,然后束身归命。”柱国追及诸军,其将士持弓刀相向,皆垂涕,言:“督师既戮,又将以大砲击毙我军,故至此。”柱国复前追,大寿去已远,乃返。承宗奏言:“大寿危疑已甚,又不肯受满桂节制,因讹言激众东奔,非部下尽欲叛也。当大开生路,曲收众心。辽将多马世龙旧部曲,臣谨用便宜,遣世龙驰谕,其将士必解甲归,大寿不足虑也。”帝喜从之。承宗密札谕大寿急上章自列,且立功赎督师罪,而己当代为剖白。大寿诺之,具列东奔之故,悉如将士言。帝优诏报之,命承宗移镇关门。诸将闻承宗、世龙至,多自拔来归者。大寿妻左氏亦以大义责其夫,大寿敛兵待命。当溃兵出关,关城被劫掠,闭门罢市。承宗至,人心始定。关城故十六里,卫城止二里。今敌在内,关城无可守,卫城连关,可步屟而上也。乃别筑墙,横互于关城,穴之使砲可平出。城中水不足,一昼夜穿凿百井。旧汰牙门将侨寓者千人,穷而思乱,皆廪之于官,使巡行街衢,守台护仓,均有所事。内间不得发,外来者辄为逻骑所得,由是关门守完。乃遣世龙督步骑兵万五千入援,令游击祖可法等率骑兵四营西戍抚宁。三年正月,大寿入关谒承宗,亲军五百人甲而候于门。承宗开诚与语,即日列其所统步骑三万于教场,行誓师礼,群疑顿释。时我大清已拔遵化而守之。是月四日拔永平。八日拔迁安,遂下滦州。分兵攻抚宁,可法等坚守不下。大清兵遂向山海关,离三十里而营,副将官惟贤等力战。乃还攻抚宁及昌黎,俱不下。当是时,京师道梗,承宗、大寿军在东,世龙及四方援军在西。承宗募死士沿海达京师,始知关城尚无恙。关西南三县:曰抚宁、昌黎、乐亭,西北三城:曰石门、台头、燕河。六城东护关门,西绕永平,皆近关要地。承宗饬诸城严守,而遣将戍开平,复建昌,声援始接。方京师戒严,天下勤王兵先后至者二十万,皆壁于蓟门及近畿,莫利先进。诏旨屡督趣,诸将亦时战攻,然莫能克复。世龙请先复遵化,承宗曰:“不然,遵在北,易取而难守,不如姑留之,以分其势,而先图滦。今当多为声势,示欲图遵之状以牵之。诸镇赴丰润、开平,联关兵以图滦。得滦则以开平兵守之,而骑兵决战以图永。得滦、永则关、永合,而取遵易易矣。”议既定,乃令东西诸营并进,亲诣抚宁以督之。五月十日,大寿及张春、邱禾嘉诸军先抵滦城下,世龙及尤世禄、吴自勉、杨麒、王承恩继至,越二日克之,而副将王维城等亦入迁安。我大清兵守永平者,尽撤而北还,承宗遂入永平。十六日,诸将谢尚政等亦入遵化。四城俱复。帝为告谢郊庙,大行赏赉,加承宗太傅,赐蟒服、白金,世袭锦衣卫指挥佥事。力辞太傅不受,而屡疏称疾乞休,优诏不允。朵颜束不的反覆,承宗令大将王威击败之,复赉银币。先以册立东宫,加太保;及《神宗实录》成,加官亦如之。并辞免,而乞休不已。帝命阁臣议去留,不能决。特遣中书赍手诏慰问,乃起视事。四年正月出关东巡,抵松山、锦州,还入关,复西巡,遍阅三协十二路而返。条上东西边政八事,帝咸采纳。五月以考满,诏加太傅兼食尚书俸,廕尚宝司丞,赉蟒服、银币、羊酒,复辞太傅不受。初,右屯、大凌河二城,承宗已设兵戍守。后高第来代,尽撤之,二城遂被毁。至是,禾嘉巡抚辽东,议复取广宁、义州、右屯三城。承宗言广宁道远,当先据右屯,筑城大凌河,以渐而进。兵部尚书梁廷栋主之,遂以七月兴工,工甫竣,我大清兵大至,围数周。承宗闻,驰赴锦州,遣吴襄、宋伟往救。禾嘉屡易师期,伟与襄又不相能,遂大败于长山。至十月,城中粮尽援绝,守将祖大寿力屈出降,城复被毁。廷臣追咎筑城非策也,交章论禾嘉及承宗,承宗复连疏引疾。十一月得请,赐银币乘传归。言者追论其丧师辱国,夺官闲住,并夺宁远世廕。承宗复列上边计十六事,而极言禾嘉军谋牴牾之失,帝报闻而已。家居七年,中外屡请召用,不报。十一年,我大清兵深入内地。以十一月九日攻高阳,承宗率家人拒守。大兵将引去,绕城纳喊者三,守者亦应之三,曰“此城笑也,于法当破”,围复合。明日城陷,被执。望阙叩头,投缳而死,年七十有六。子举人鉁,尚宝丞钥,官生铈,生员鋡、镐,从子炼,及孙之沆、之滂、之澋、之洁、之氵宪,从孙之澈、之氵美、之泳、之泽、之涣、之瀚,皆战死。督师中官高起潜以闻。帝嗟悼,命所司优恤。当国者杨嗣昌、薛国观辈阴扼之,但复故官,予祭葬而已。福王时,始赠太师,谥文忠。赞曰:承宗以宰相再视师,皆粗有成效矣,奄竖斗筲,后先齮扼,卒屏诸田野,至阖门膏斧钅质,而恤典不加。国是如此,求无危,安可得也。夫攻不足者守有余,度彼之才,恢复固未易言,令专任之,犹足以慎固封守;而廷论纷呶,亟行翦除。盖天眷有德,气运将更,有莫之为而为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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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 杨嗣昌 吴甡-明史

列传第一百四十 杨嗣昌 吴甡 杨嗣昌,字文弱,武陵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改除杭州府教授。迁南京国子监博士,累进户部郎中。天启初,引疾归。崇祯元年,起河南副使,加右参政

实录卷之一百三十八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实录卷之一百三十八 之清实录光绪朝实录,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实录卷之一百三十二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实录卷之一百三十二 之清实录光绪朝实录,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实录卷之一百三十八 

光绪七年。辛巳。冬十月。庚申朔。享太庙。遣礼亲王世铎恭代行礼。外记注  

○遣官祭永陵。福陵。昭陵。昭西陵。孝陵。孝东陵。景陵。泰陵。泰东陵。裕陵。昌陵。昌西陵。慕陵。慕东陵。定陵。定东陵惠陵。  

○遣官祭端慧皇太子园寝。  

○上诣长春宫问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安。至戍子皆如之。内

○颁光绪八年时宪书。  

○辛酉。以神灵默佑。江水安澜。发大藏香十枝。交四川总督丁宝桢祗领。虔诣江神庙祀谢。现月  

○谕军机大臣等、给事中楼誉普奏直隶差徭之重一在于不实。一在于不公。差徭派数。倍于用数。民闲苦累。藩司享其赢余。生监捐职及得有功牌者全免科派。所以任差徭者只有穷民等语。地方遇有差徭。不得不藉资民力。自应核实估计撙节支销。至准免户口分数。亦应照例办理。著李鸿章按照所奏各节。查明据实具奏。原片著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现月  

○旌表割臂疗亲浙江孝妇候补知州董汝涵妻施氏、孝女兼孝妇增生宗德熊妻胡氏、过门守志贞女甘念桢聘妻张氏、暨节妇郑邵氏等八口。  

○壬戌。谕军机大臣等。本年直隶、浙江、河南、山西、陕西、广东、贵州、被水被雹被旱被风等处。节经各该省奏到。将新旧钱粮分别蠲免缓徵。并因顺直各属灾区穷黎较多。拨给湖北漕米三万石藉资散赈。江苏泰州、盐城各属被风被潮。江西泰和等县被水。浙江沿海各县被风被潮。福建台湾、台北、两府属被风被水。湖南零陵县澧州被水。山东昌邑等处被水。陕西乾州等州县被雹被水被虫。甘肃阶州等处地震。固原州等处被雹。四川盐源等县被水被雹。省城及犍为各属暨雅安县被水。茂州等处被水广东南海县等处被水。均经该督抚等查勘抚恤。小民谅可不至失所。惟念来春青黄不接之时。民力未免拮据。著传谕该督抚等体察情形。如有应行接济之处。即查明据实覆奏。务于封印以前奏到。候朕于新正降旨加恩。江苏苏松等属被风。安徽安庆等属被水被旱。江西德安等县被雹被水。浙江新城等县被水被风被雹。福建光泽等县被水被风。湖南安乡等县被水。河南郑州等州县被水。甘肃西甯等处被雹。云南镇沅等处被水被雹。宣威等州县被水。均经该督抚等委员查勘。即著迅速办理。并将来春应否接济之处。一并查明。于封印前奏到。此外各省有无被灾地方。应行调剂抚恤之处。著将军督抚等一并查奏。候旨施恩。将此各谕令知之。现月  

○又谕。定安等奏。请饬催围装银两等语。黑龙江地当边要。现值整顿行伍之时。该官兵应需围装银两。亟应赶紧筹解。以济要需著任道镕迅将本年黑龙江围装银一万四千八百七十两。先行筹款报解。其上年欠解银一万四千八百七十两。及历年欠解银二万九千二百十八两。并著源源拨解。毋再延欠。将此由四百里谕令知之。现月  

○直隶总督李鸿章奏、条议张独多三厅改设员缺营制事宜。下部速议。寻奏张独多三厅理事同知改为抚民同知。其营制移张家口协将等官驻多伦诺尔协。其原设张家口协中军都司等官仍驻张家口堡。为张家口营都司。以旧多伦诺尔营都司为多伦诺尔协副将中军都司。设千总把总外委各一人。依议行。  

○以藐法妄为。革郎中张翰职。随手  

○旌表割臂疗姑直隶霸州王九如妻孔氏。夫亡殉节文安县薛仲源妻崔氏、山西灵石县严官箴继妻王氏。矢志守节河南裕州王纶卿妻贾氏。  

○癸亥。以恭备守卫要差。赏内务府郎中德衡二品顶戴。工部员外郎懿绵武备院卿衔。  

○乙丑。仁宗睿皇帝诞辰。遣官祭奉先殿。  

○谕军机大臣等、御史张鸿远奏、捕务废弛。盗贼充斥。请饬认真缉捕。并宜令闾阎安业。毋致养痈成患各摺片。据称河南南阳府距省窎远。劫案尤多。匪徒结党。劫掠肆行。交通捕役。地方官不肯深究。各属劫案。亦所时有各等语。安民必先除盗。若任匪徒肆劫。何以绥靖闾阎。著李鹤年督饬地方官协同练军。实力整顿捕务。毋稍疏虞。原摺片均著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现月  

○又谕。黎兆棠奏。开造巡海快船。请催经费一摺。闽厂仿造快船。前由部拨南洋经费银二十万两。仅据粤海关解到银三万两。尚短银十七万两。此项快船。现于九月内开工。需款甚急。著刘坤一赶紧如数筹解毋误要需。将此由四百里谕令知之。洋务  

○命翰林院编修张百熙提督山东学政。  

○以翰林院侍读学士廖寿恒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现月  

○丁卯。以节逾霜降。工稳安澜。发大藏香十枝。交漕运总督周恒祺祗领。虔诣河神庙祀谢。现月  

○己巳。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万寿圣节。遣官祭太庙后殿。奉先殿。内记注  

○上诣长春宫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前行礼。王公大臣于慈□□□皿□门外众官于午门外行礼。内记注  

○庚午。谕军机大臣等、刘长佑奏、昭通土匪滋事。立时扑灭。现在派员查办一摺。据称云南昭通府属。突有外来土匪卯招详陆松山等。潜集洒渔河一带。句党千余人。分路袭扑郡城。并有匪徒溷迹入城。欲图放火。经官军拦截捕剿首夥悉就歼除等语。著刘长佑、杜瑞联、即饬官军暨地方文武。迅将余匪□□穴□又□捕净尽。并将积年著名匪首。悉数指拏。毋任句结为患。此股匪徒。究竟如何起事。务将实在情形详悉查明具奏。不得稍涉掩护。将此由四百里各谕令知之。现月  

○壬申。以巡海出力。赏记名提督丁汝昌换西林巴图鲁名号。并正一品封典。林泰曾果勇巴图鲁名号。并免补游击、以参将补用。余升叙有差。摺包  

○癸酉。命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灵桂为大学士。刑部尚书文煜为协办大学士。现月  

○调兵部尚书广寿为吏部尚书。理藩院尚书志和为兵部尚书。以都察院左都御史麟书为理藩院尚书。吏部左侍郎乌拉喜崇阿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现月  

○转吏部右侍郎奎润为左侍郎。仍兼署户部左侍郎。调户部右侍郎锡珍为吏部右侍郎。礼部右侍郎崇礼为户部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务。以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宝廷为礼部右侍郎。现月  

○命理藩院尚书麟书、镶蓝旗蒙古都统穆隆阿、成都将军岐元、在紫禁城内骑马。现月  

○甲戌。以神灵显应。颁台湾各属天后庙扁额曰与天同功。现月  

○谕内阁。都察院奏。浙江候补道王荫樾遣抱以贪吏挟恨唆众殴官等词。赴该衙门呈诉。据称上年三月闲。经谭钟麟委赴嘉兴县查勘荒田。突遭殴辱。系该府县许瑶光、廖安之、暗中主使。嗣经获解数犯。臬司含糊释放等语。此案业经谭钟麟具奏获犯讯明拟结。兹据该员呈诉各情。是否属实。著陈士杰秉公查明。据实具奏。抱告王升。该部照例解往备质。现月  

○又谕。昨经降旨、将宝廷补授礼部右侍郎。兹据奏称、自维历练未深。恐难胜卿贰之职。请收回恩命等语。宝廷遇事尚属敢言。其有可采择者。无不立见施行。现经擢用侍郎。正以资其历练。非徒予以宠荣。朝廷因材任使。一秉至公。该侍郎惟当勤慎供职。勉图报称。所请收回恩命之处。著毋庸议。现月  

○谕军机大臣等。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法人谋占越南北境。并欲通商云南。拟筹办法各摺片。越南向隶藩服。为滇粤两省屏蔽。法人据其西贡一带。现复以东京捕盗为名。添置兵船。并欲由红江通商云南。计殊叵测。该国积弱已久。若任其侵削。则滇粤藩篱。尽为他族逼处。后患不可胜言。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所奏、与李鸿章筹商办法。即著李鸿章、左宗棠、刘坤一、张树声、刘长佑、庆裕、杜瑞联、商同密为妥办。其丁日昌、曾纪泽、函致该衙门各节。一并参酌办理务当详加揆度。合力图维。庶可弭衅端而安边境。并将如何办理情形。随时详晰密陈。曾纪泽屡与法国外部辩诘。仍著坚持前议。相机辩论。期于大局有裨。原摺片均著钞给阅看。将此密谕左宗棠、曾纪泽、并由五百里密谕李鸿章、刘坤一、张树声、刘长佑、庆裕、杜瑞联知之。现月  

○调正蓝旗满洲副都统尚宗瑞为正黄旗满洲副都统。镶红旗汉军副都统双印为正蓝旗满洲副都统。以前粤海关监督俊启为镶红旗汉军副都统。外注乙亥。谕内阁。谭钟麟奏。修复文澜阁。请颁发扁额方略。并将□□穴□又□求遗书之绅士奖励等语。浙江省城文澜阁。毁于兵燹。现经谭钟麟筹款修复。其散佚书籍。经绅士丁申、丁丙、购求藏弆。渐复旧观。洵足嘉惠艺林。著南书房翰林书写文澜阁扁额颁发。并著武英殿颁发剿平粤匪方略一部。交浙江巡抚祗领尊藏。主事丁申。著赏加四品顶戴。以示奖励。现月  

○谕军机大臣等。御史嵩林奏。请饬严缉私铸匪徒一摺。据称顺天通州之燕郊。及直隶三河县地方。向有回民句串逃犯匪徒。于僻静处所、设炉私铸。潜运京城。以致私钱愈多。民闲挑剔不用。贻害非浅等语。私铸私销。向干例禁。该匪徒胆敢安设私炉。大肆销铸。殊属不法。著李鸿章、童华、游百川、将近京地方私铸匪徒。严密查拏。务获究办。毋任闻风远扬。以重圜法而安闾阎。原摺均著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现月  

○又谕。前因庆裕奏、临桂县清查粮局。有被刁民藉端滋闹情事。当经批谕将易宗泰等分别革职摘顶。勒拏首犯。并将韦景庄等暂革讯办。兹有人奏。此案实系局员易宗泰等。藉查赌博私宰。冀索规费。知县张秉铨意存袒护。又因勒令韦景庄等赔偿局费。未允所索。辄指为首犯。禀请□□□尔□革当场拏获之犯。如梁田生等。向与该举人有隙。所供实出诬攀等语。所奏是否属实。亟须彻底根究。以成信谳。著庆裕将案内各情秉公研讯。不得冤抑无辜。如果该知县等办理不善。激生事端。即著从严□□□尔□办。毋稍偏徇。原摺著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现月  

○旌表守节殉难广西妇女朱谈氏、等四十一口如例。现月  

○丙子。以镶黄旗蒙古副都统耀年署镶白旗护军统领。左翼前锋统领熙拉布署正黄旗蒙古副都统。外注  

○旌表仰药殉夫顺天刑部员外郎查丙章妾刘氏、过门守贞举人陈庆昌聘妻王氏、并准查刘氏入祀节孝祠。现月  

○丁丑。谕内阁。载彩奏。仓匪巧于避就。请饬严究。并稽查该匪弊窦各摺片。据称仓匪唐荫亭拏获到部。供词捏饰。避重就轻。并有贿托关说情弊。著刑部堂官遴派廉干司员。秉公严讯确情。毋任狡展。并著仓场衙门认真稽查。傥唐荫亭、唐顺成等。于太平仓仍有暗中影射把持等情。即行从严查办。以清弊端。现月  

○谕军机大臣等。御史载彩奏。仓匪唐荫亭之党、唐顺成即唐二羊子。又名唐济川。并唐二、唐五、铁三、茶李、刘狗儿等。在太平仓出入盘踞。任意把持。请饬拏办等语。著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五城御史、严密查拏。务获送部。归案讯办。将此各谕令知之。现月  

○又谕。有人奏。豫省吏治废弛。请饬查办一摺。据称河南候补道蒋珣。善于逢迎。广纳苞苴。在署臬司任内。伊母生日。收受陋规二万余金。并在省城广置市房。禹州知州王昌玉。私收药厘被控。受贿消弭。候补知府欧阳霖。巧于钻营。前在河内县任内。长粮加漕。受贿枉法。添设里总。并创立急公社名目。豫徵钱粮。藉端勒捐。署上蔡县、乾没穵河款项。鹿邑县知县赵集成。纨裤成性。在济源县任内。无物不定官价。并将漕粮加耗。在安阳县任内。加价税契。勒捐勒罚。历任交代。亏欠甚钜。尉氏县知县李步云。耽于嗜好。门丁官亲。在外招摇撞骗。前在商城县任内。侵吞税契银两。为数甚钜等语。所□□□尔□各款。如果属实。亟应严行惩办。著梅启照确切查明。据实具奏。毋稍徇隐。原摺著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现月  

○又谕。有人奏。广西泗城府知府陈善均。因案撤省。潜回原籍湖南郴州。于该州地痞李承教等。抢卖孀妇李罗氏财物田产一案。串通痞绅李国柱。得贿包庇。并将被押首犯李承教带赴广西任所。致令该犯远扬。案悬无著。请饬归案审讯等语。现任官员虽因案撤省。何得潜回原籍。揽讼庇匪。殊属大干例禁。著庆裕即将泗城府知府陈善均。并首犯李承教、咨交湖南巡抚。归案彻底审讯。并查该员此外有无劣迹。据实□□□尔□办。其该员之父陈起乐、暨李国柱充郴州崇义堂首事。有无藉公把持。侵蚀公项。并著涂宗瀛、李明墀一并查明办理。原片均著钞给阅看。将此各谕令知之。  

○旌表殉夫烈妇河南监生周清鉴妻杨氏、童生蒋嘉询妻梅氏。  

○以天气渐寒。赏食饷之宗室觉罗人等。两月钱粮。其宗室觉罗孤寡。除有恩赏一月钱粮外。再赏一月钱粮。赏八旗及绿营各营官兵。一月钱粮。现月  

○缓徵安徽泗、凤阳、寿灵璧、凤台、定远、盱眙、霍邱、庐江、五河、天长、来安、铜陵、合肥、怀远、亳、颍上、当涂、无为、巢、涡阳、怀甯、潜山、阜阳、贵池、繁昌、宿、和、含山、东流、太湖、宿松、芜湖、桐城、宣城、南陵、青阳、滁、广德、建平、甯国、望江、四十二州县。被水被旱被风被虫地方钱粮漕粮。暨新旧租课有差。  

○己卯。督办新疆军务通政使刘锦棠。以署任实授。奏恳收回成命。得旨。览奏情词恳切。具见寅畏之忱。惟念刘锦棠任事经年。办理一切。颇臻妥协。该大臣膺兹重寄。惟当将防务善后、及中外交涉诸事。竭力筹办。以期边圉久安。用副委任。毋许固辞。随手  

○以捐造蚊船。赏广东在籍道员温子绍从一品封典。随手  

○庚辰。谕内阁。巡视东城御史阿彦泰、邓承修奏。职官捏递匿名书信。请饬究办一摺。据称商人侯治铭。喊告韩大欠伊钱文。讯据韩大供系代伊铺东户部郎中舒文借用。正将韩大押究。突有人赴邓承修寓所。投递书函。称系恒宅送来。拆阅并无姓名。情词诡幻。经该御史获讯。称系舒宅佣工袁赏。主人舒文交给书信。令其饰说投递等语。案关职官牵涉讼事。复捏递匿名书函。虚实均应彻底根究。所有递书人犯袁贵。铺夥韩大。及全案人证。均著解交刑部严行审讯。郎中舒文。著听候传质。现月  

○湖南巡抚李明墀奏。凤凰厅等处苗学、请添设廪增各额。下部议。随手  

○科布多参赞大臣清安等奏。科布多复设前撤昌吉斯台等八卡官兵。绘图呈览。报闻。  

○以贪婪不职。革甘肃秦安县知县敖思猷职。现月  

○准原任陕甘总督琦善、于甘肃省城建立专祠。随手  

○辛巳。加赏通州王恕园等处籼米八百石。现月  

○壬午。谕军机大臣等。都察院奏。宗人府咨送继文博寄递信函一摺。内所称监利、沔阳交属之洪湖。周围数百里。茭林丛杂。土匪混乱其闲。扰害居民行旅。近已成哥弟会。聚散无常。傥不急图殄除。恐由涓流而成江河。会匪廖士银等十二头目。自亻□替混号。半自粤余土匪出身。半由白莲教匪出身等语。著李瀚章、彭祖贤、确切查明。如实有此事即行严密查拏。妥筹办理。毋致养痈贻患。至继文博据称系正黄旗闲髦。频过洪湖。是否实有其人。抑系捏名。并著查明具奏。原信著钞给阅看。将此各谕令知之。现月  

○甲申。太宗文皇帝诞辰。遣官祭奉先殿。  

○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懿旨。寿庄和硕公主。著晋封为寿庄固伦公主。并赏坐黄轿。荣寿公主。著晋封为荣寿固伦公主。现月  

○谕内阁。京察本古三载考绩之意。举劾并行。任缺毋滥。历朝圣训。不啻诰诫再三。所以激浊扬清。典至重也。其保列一等人员。经朕察看。才堪任使者。特予记名。以备<闲>擢外任。今日之道府。即异日之藩臬。亦即将来之督抚。若道府半属平庸。则封疆两司。将有乏才之患。安望吏治日有起色。乃近来每届京察。各衙门堂官往往视为故事。祇求一等如额。其衰庸怠惰之员。概列之二三等中。不肯据实□□□尔□劾。即保荐各员。其中为守兼优。足备任用者。固不乏人。而才守平常。迁就应选者。亦复不免。是岂朝廷澄叙官方之意耶。本年又届京察之期。各部院堂官。均受国厚恩。务当精白乃心。秉公考核。用收得人之效。不得有举无劾。博宽厚之名。亦不得拘定足额。蹈滥竽之弊。当此时事多艰。需才孔亟。大臣公忠体国。首在以人事君。若不力戒因循。共图整饬。将来查有瞻徇情面。滥保劣员。及应劾不劾等弊。惟各该堂官是问。勿以谆谆训诫为具文也。将此通谕各部院衙门知之。现

○又谕。国子监司业王邦玺奏。水灾情形甚重。请饬查勘办理一摺。前据李文敏奏。江西泰和庐陵吉水等县。本年七月间被水情形。业经饬属妥为抚恤。兹据该司业奏称庐陵、吉水、泰和、永丰四县。七月十八十九连日大雨。山水暴发。冲没田庐。淹毙人口无算。灾区甚广。民闲荡析离居。栖身无所。病毙者又复不少等语。览奏殊堪轸念。著李文敏督饬所属、认真筹办抚恤。毋任一夫失所。仍将现办情形。随时奏明。以慰廑系。并著将各该县被灾处所。据实查勘。其应行分别蠲缓之处。奏明办理。用副朝廷矜恤灾黎至意。现月  

○谕军机大臣等。恩福奏。请饬拨壬午年东三省的饷。并请催各省欠饷一摺。东三省壬午年的饷银七十万两内。应拨奉天省二十六万五百六十两零。吉林省十三万四千六十二两零。打牲乌拉三万五千三百七十六两零。黑龙江二十七万两。即著户部照数指拨。并令各该省如数分晰批解。毋许延欠。至各省欠解东三省辛巳年的饷。暨历年欠饷。著各该督抚监督。按照单开赶紧筹措。务于年前埽数解清。以济要需原单著分别钞给阅看。将此由五百里谕知李鸿章、左宗棠、刘坤一、何璟、黎培敬、裕禄、岑毓英、任道镕、李鹤年。并传谕谭钧培、英瑞知之。现月  

○杭州将军吉和以养亲解职。以锦州副都统古尼音布为杭州将军。未到任前。以杭州副都统富尔荪暂署。调镶红旗蒙古副都统珠尔逊保为锦州副都统。外注  

○旌表刲股疗亲江西孝子颜敬典、烈女王陈氏、烈妇胡王氏、杜王氏。节妇余祝氏、陈胡氏。现月  

○乙酉。以讲求运务。赏运河道穆特布正二品封典。摺包  

○丙戌。以全漕告竣。予仓场侍郎继格毕道远议叙。现月  

○丁亥。谕军机大臣等。有人奏。广西梧州税局。因缉捕盗匪。于额徵赢余之外。设立加抽经费名目。均收银而不给票。嗣经众商合词禀请停止。虽准予减半加抽。而所抽之数。仍与正税相等。委员盘查。率多蒙蔽等语。著庆裕即派公正之员。前往确切查明。或将加抽名目。概行停止。或酌量减收。明定数目。毋任局员蒙混侵蚀。致累商民。原片著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现月  

○又谕。裕禄奏。已革提督凶暴妄为。请旨惩办一摺。已革提督李世忠。于不干己事。辄敢庇其党类。率众擅捉贡生吴廷鉴等。诬以行抢重情。肆意殴辱。拴系送县。实属目无法纪。该犯从前罪恶多端。叠予宽容。贷其一死。宜如何安分守法。乃犹怙恶不悛。恣行凶暴。若不严行惩办。何以肃法纪而昭炯戒。李世忠著即正法。裕禄接奉此旨。即将该犯处决。具摺奏闻。朝廷明罚敕法。一秉大公。该犯罪由自取。于其旧部人等全无干涉。著裕禄明白示谕。俾免疑虑。一面督饬所属。严密防范。毋稍大意。该犯原籍固始。并著该抚咨行李鹤年、一体晓谕防维。以昭慎重。总兵黄银怀。著即革职。递籍交该地方官严加管束。不准出外滋事。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现月  

○翰林院侍讲学士周德润奏。云南短解京饷。请饬催解。并将矿务盐政妥议章程。下户部议。现月  

○命前顺天府府尹周家楣仍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现月  

○上以冬至祀天于圜丘。自是日始。斋戒三日。  

○戊子。世宗宪皇帝诞辰。遣官祭奉先殿。  

○谕内阁、李鸿章奏、直隶永平府知府李秉衡前于冀州任内疏防劫案四□□□尔□限满。吏部议以降一级调用。该员未到新任。辄将其前任加级改为纪录。声请开缺。与例章未符等语。著吏部明白回奏。  

○以集资助赈。予江苏生员谢家福等加衔有差。  

○蠲缓直隶定兴、雄、容城、甯河、文安、天津、遵化、丰润、安平、武清、宝坻、滦、清苑、蠡、安、献、任邱、青、静海、沧、南皮、盐山、行唐、灵寿、邢台、南和、唐山、内邱、任、广平、鸡泽、大名、南乐、怀安、枣强、隆平、深、饶阳、深泽三十九州县水旱及被雹被虫地方。开、东明、长垣、三州县滨临黄河被水村庄钱粮租课额赋有差。现月  

○纂修官杨兆麟恭纂  

帮总纂官程棫林恭辑监修总裁世恭阅一签六月初二日正总裁那恭阅六月二十九日专司藳本陆恭覆阅壬子十月二十六日  

徐恭阅四签十一月初三日  

荣月日副总裁唐月日  

宗室宝恭阅三签六月十六日

郭恭阅一签七月初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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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卷之一百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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