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二十八 忠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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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二十九 忠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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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二十八 忠义三

王翕朵儿直班高文鼎解子元罗启南姜天恇钱鹤皋 梁曾甫孔昺邓可贤张恒张友明周仁陈元善雷灿叶景仁隽李铉马哈麻罗良陈端孙张进九赵观光潘伯修周诚德刘公宽王铨刘良刘溶杨椿李棠卿邹世闻刘受二陈谦训李清七清八林梦正夏璿普元理汤自愿汪伯正江日新陈择许晋刘元谟杨居仁脱脱张升舒泰张远陈无吝黄复圭黄翊杨本岩彭继凯萧同善陈新冯文举郭景杞尚景仁束良曾刘以忠神保邢飞翰张仲仁 张名德齐郁邓祖胜张士谦吴讷陶起祖驴儿达德柏帖木儿迭里弥实获步独丁

王翕,宣城管军百户也。至正中,长枪军琐南班叛,攻郡城将陷,翕呼弟曰:“我世受国恩,遇难当死,顾老母在,汝等宣出避。”语讫,即杀妻子,焚其居自刎。

时中兴元帅朵儿直班亦死之。

高文鼎,吉水人,为广东元帅。至正中,三山寇攻广州,文鼎以义激将士,力拒几一年,援兵不至,城陷,自刎,举家无一存者。

同邑进士解子元,起兵保乡里,与义士罗启南、姜天佑皆战死。

又钱鹤皋,上海人,至正中,盗发松江,鹤皋揭竿起义兵,以复本郡,不克而死。

梁曾甫,南海泮浦人。至正间,授番禺沙湾巡检。及盗起,曾甫据形势立垒寨,流逋四归,尽散家财以饷士,不足,则质其田继之,乡人赖以守堵。贼遣使说之降,曾甫斩以徇众。贼怒,悉锐来攻,曾甫遂遇害。

有乌石寨巡检孔昺者,宣圣五十六代孙也。同起兵拒贼,亦被杀。

邓可贤,乳源人。慷慨好学。郴冠攻乳源,可贤率民立寨自保,以忠孝大义相勉,且曰:“寨不能守,当急趋韶州,韶吾父母邦也。”乃遣子一源,间道上方略于同知买住,率兵破贼。则是贼深恨之,复合兵攻寨。守两月,粮尽,可贤子弟七人皆被杀。及寨破,守民四百人,无一降者,郡人建祠祀之。

张恒,电白人,官雷州千户。高凉瑶贼冠雷州,势猖獗,诸将皆恇怯。恒曰:“恒实专戎卫,敢偷生误国乎!”遂披甲跃马,出与贼战,奋臂杀数十人,竟以无援死。

张友明,吴川人,至正九年,海寇犯合浦,攻珠崖。宣慰使檄化州通判游宏道进兵会剿,宏道知友明为义士,命率师追贼于澄迈之石?崔港,时贼粮尽,死战。友明为先锋,战方酣。俄而海南番兵先遁,寇乘胜四合,友明与宏道力战,殁于阵。

有琼山县巡检周仁者,亦战殁。

陈元善,龙溪人,世以儒名家。海壖逃兵作乱,贼帅以元善素行孚乡里,欲先胁之为民望。元善曰:“吾所畏者义,不畏者死。汝贼岂能久生耶!”与其妻郭氏及三子皆遇害。

又雷灿,进贤乡贾士,闽中乱,灿起兵讨贼,亦死之。

叶景仁,字天德,松溪人。至正十三年,为浦城县尹。闽中盗起,奉檄讨政和西里寨,克之。遂深入,以援不继,为贼执,断其右膊死。

子隽,闻父死,倾家资募壮士,从间道入贼境,杀贼帅,载父尸而还。事闻,授以官,不就。

同时有李铉,字伯鼎,卫县人,官郢、复二州副万户,分兵守延平。与寇战于政和泗州桥,弗克,死之。

又马哈麻,回鹘人,为政和尉,亦率乡兵拒战,被执,瞋目骂贼,贼怒,剖其腹,肠出,委地而死。

罗良,长汀人。散资募兵,捕杀漳州山寇,解福州围,功为闽将第一。又数从海道漕粟京师,赐爵晋国公,时陈有定主闽事,良贻之书曰:“足下向为参政,国之大臣,克复汀州,固其本职。燕只平章,僚长也,足下迫之;郡邑之长,朝命也,足下窜之;百司,朝廷之役也,足下臣妾之。足下所收复郡邑,得其仓库,入为家资,口言为国,心实为身耳,跬步之间,真伪甚明,不审足下将为郭子仪,抑为曹孟德耶?”有定大怒,发兵攻漳州,良迎战马歧山,败绩。进围之。良坚守旬月,城陷,死之。

又陈端孙,字伯都,福清人,武举第一。时陈有定勒兵侵州境,率众拒之,中流矢坠马,有定胁之使从,端孙曰:“我家三世事元,今从汝反邪?”有定怒,杀之,其妻孙氏,抱幼女投井死。

张进九,青田人,世业农,敦朴有至行。至正十五年,八都贼起,进九被缚,使前诱众降。进九怒呼曰:“诸君速来杀此贼。”贼加刀于颈,令如己言,卒不改,竟被杀。

赵观光,鄞人。以文学得推择为吏,署奉化州判官。寻迁昌国州。方国珍作乱,昌国孤悬海中,势甚危。守将问计,对曰:“州兵寡弱,且不谙水战。惟兰、秀二山居民悍勇善斗,素习海事,若募以厚资,示以重赏,用之擒贼无难也。”守将然其言,即以事委之。引兵出海,俄而贼船猝至,众皆畏缩莫敢前,独观光部兵与之战。至晚,短兵相接,矢石交下,官军与贼不可辨,遂死之。

潘伯修,字省中,黄岩人,尝三举于乡至春官,辄不第,遂稳居教授,以著书自娱。为诗文皆寓微意,曰:“文章不关世教,虽工无益也。”方国珍寇海上,江浙参政朵儿只班总兵至,将尽屠边海之民。伯修挺身率父老诣军前,力争曰:“倡乱者,国珍尔!吾民无罪也”乃得免。国珍闻之怒,遣人沉之于海。

周诚德,温州平阳人。父应煃,以浙东帅府同知致仕。至正十四年,盗起,蔓延温州境。浙东元帅檄诚德为平阳州同知,遂募义勇巢力捕贼党李师、吴第五等,境内以安。第功迁枢密判官。时方国珍从子明善据温州,屡侵平阳,诚德率兵败之于香山,又败之于徐洋,累官浙东道副都元帅。明善深畏之,乃赂遗麾下,使狙伺于内,以计诱执之。诚德大骂,不屈,明善叱左右刳其皮。诚德曰:“虽齑粉犹胜从尔活,况刳皮乎!”既死,犹屹立不仆。

有义士刘公宽,团结乡兵,代诚德复仇,明善从间道脱走。

王铨,字伯衡,安仁人。登进士,历温州守。及州限铨公服坐堂上。寇至,问曰:“何为不去?”铨曰:“方州大臣与城存亡,去将何适!吾负国托付,死有余辜。但不可延累吾民。吾当为厉鬼以报汝。”寇欲降之,乃以言激贼怒,引颈受刃死。其女闻之,亦抱子赴水以殉。

刘良,常州万户府知事也。张士诚围常州,援兵不至,遣其子毅赍蜡书,间道抵江浙求救。未及还,而城陷,良不屈,阖门赴水死者十余人。

时武进县尹刘溶,率民兵战于葛桥南,亦阵殁。

杨椿,字子寿,平江人。素有学行。张士诚攻平江,有司籍民守陴,署椿李司马宾客,佐其军。时所募皆少年良家子,椿入募之明日,寇兵即附城,椿戎衣率所部昼夜独安一隅。既而守臣遁去,寇夺门入,椿犹持弓矢督战。遂死城下。

妻王氏披发徒跣,求于乱尸中,不得见,循河而哭,忽其尸浮于水上,因载以归,抚柩大恸三日而气绝。

李棠卿,乐平人。为无锡州仓使。时张士诚寇无锡,棠卿抱印避草泽问。士诚以仓印故,购之急,棠卿度不能脱,遣人怀印间道纳之行省。寻被执,诱以仕,不降。囚系数日,死狱中。

邹世闻,字闻达,登州黄县人,世袭管军百户,戍海宁,地濒海,灶民多鬻私盐,百禁甚重,有犯者,例与管民官共谳,管民官欲按法科灶民罪,世闻曰:“民贫故耳。”卒不问。民皆称为邹父。会张士诚陷浙西,见有从逆者,世闻每为切齿。后屏居峡石,不食石。

同时,刘受二,彭泽人,以贡授池州府推官。张士诚倡乱,受二领兵战于城西渡口,败绩。婴城固守,城陷,不屈死之。

陈谦,字子平,平江人。潜心皇极之学,尤精于《易》。尝一应乡贡,既入院门,卒有解士人衣,索挟书者,叹曰:“是岂致身之道耶!”遂趋出,不就试。兄训,为江浙行省照磨,谒告还吴。适苗寇薄城急,俄闻城陷,训即与谦诀曰:“吾虽位卑,尝为王臣,义不可辱。弟处士耳,宜直避。”语讫,即拔刀自刺,家人抱止之。乱兵入胁使拜,不屈,遂刃其胸,谦翼蔽之,乞以身代。众掖之门外,复求入见,其兄已殪,伏尸号恸,并见杀。悉投于河,门弟子得其尸桥下,兄弟犹相倚立水中,若抱持然。求其所著书,皆散失,犹得《周易解诂》二卷,古体诗二十四篇。

李清七,蕲水人。与弟清八,俱英迈刚果,谨守礼义。徐寿辉据蕲水为都,乡人有材识者,皆妄授官爵。清七兄弟以为耻。寿辉及门辟之,匿不出。及索致之,兄弟历陈大义,辞色俱厉,并见杀。至今耆老指其地曰:“此李清七兄弟死所也。”

林梦正,字古泉,台州太平人,以遗逸举为溧阳儒学教授。蕲、黄贼寇溧阳,获其魁张姓者,乃世职千户也。梦正叱之曰:“尔父祖世受国恩,而尔忍为逆邪!”既而寇势转盛,竟夺张去,令曰:“有生得林教授者,受上赏。”梦天匿他处,搜得之,张曰:“前日骂我者,非子邪?”曰:“然。”张曰:“降则俾尔为元帅。”梦正曰:“尔伪也,我何为降!”强之再三,终不可。缚于树。不解衣冠杀之。

夏璿,字希政,湘阴人。博学笃行,以气节自负。领乡荐,历湖广行省都事。布衣茹素以为常。至正十二年,蕲、黄兵变,屡为乱党所胁,愤懑自经。遗书勉妻子以忠节,语不及私。

普元理,其先高昌人,后徙公安。至正壬辰进士,历佥江南湖北廉访司事。时所治郡邑皆陷,遂诣长沙,假分司印,征兵属郡。未几,授行省参政,兵溃,一门尽节死。

汤自愿,字伯恭,余千人。徐寿辉遣将项普略陷饶州,所至杀掠。自愿起兵御之。未几,州陷,自愿走港西,结连临川诸义士为保障。其子弟皆有膂力,每战必克,声大振,时号汤军。集兵复州治,三日,战败,自愿遭擒,送饶州。普略欲其降。不屈死。

汪伯正,字以德,乐平人。少通《春秋》大义,尚名节,授婺源州判官。伪将项普略陷饶、信,伯正引兵自五岭,与平章三旦八兵合巢之。兵败,三旦八仅以身免。贼乘胜长驱入州,伯正力战死。

初,潘阳胡振祖独树义旗,纠乡民自保江口,三旦八授为浮梁州同知。率兵转战,遇歙寇汪童,众数万。乃营大游山,拒之,累战不利,马蹶,被擒死。

江日新,歙州人。蕲、黄贼陷郡,日新与其弟倡义举兵,选武勇者将之。相持旬日,寇益众。兄弟迭出战,力竭皆死。

同郡程择,时为武昌路学正,蕲、黄寇至,以府檄起义兵,固守。城陷,死之。

许晋,字德绍,江阴州大姓也。有武略,仲子如璋,亦英勇。蕲贼陷江阴。晋与如璋谋潜募乡人,资以饮食,俾护里闬。贼四出抄掠,则诱使深入。殪而埋之。寻闻官军驻近郊,阴遣人约为内应。会浙东宣慰元帅以兵至,晋率所募应之,与贼战城北。贼忿,兵犄其后,如璋与家僮往救,手刃数人,陷阵入,偕父战死。乡人得其尸敛葬之,表所居曰忠孝里。

刘元谟,佚其籍贯,弋阳知州。蕲寇至,力拒之,凡十九日。众皆欲降,元谟大言曰:“吾虽死,当杀此贼。”城陷,骂贼而死。

同时,玉山监县寿安、贵溪尉张良材亦死于难。

又杨居仁,开化县尹,饶兵陷县治,谓其下曰:“我守土臣,城亡与亡,义不可去。若辈宜自为计。”众皆散,居仁独衣冠坐堂上。贼至执之。大骂被杀。

又脱脱,同知萍乡州事,蕲、黄寇起。脱脱以势必蔓延,纠集义后勤加训练,为守御之计。及贼压境,悉力拒战。贼环攻益急,城陷,死之。

张升,建阳人,少颖悟,年十二,除正字,积官江西儒学提举。陈友谅据江西,追取诸司印,升独不从,投其印于井,不食死。

有邓椿者,吉水人,临江府吏也。城陷,亦投江死。

舒泰,奉新人。至元初进士,任分宜县丞。辨冤狱,却虎患,异政累累可纪。寇起,渠帅知其为民望,欲要致之不得。后举义兵破贼,为邻境剧寇所乘,泰被执,瞋目怒骂,遂遇害。

又张远,永丰人,世以资自雄。盗起沔阳,所过剽掠。远保护乡里,以大义激励郡人,合兵御寇。谋泄,盗袭杀之。

时清江刘天佑,亦起义兵谋讨贼,及被贼执,骂贼而死。

又陈无吝,亦永丰人,素有文名,叛将慕其才,强之从己,使参军事。无吝不肯,固请之,乃曰:“相从可,乞与我纸笔。”乃大书一诗与寇,极诋之,寇怒,拔其舌,刳其腹,含糊骂不绝口而死。

黄复圭,字均端,安仁人。少博学,以诗呜于时。后陷于贼,为诗写志,贼怒,将刃其腹。圭曰:“腹可剖,赤心不可剖。”贼引雉欲刺其心,圭曰:“心可灭,吾心之正气不可灭也。”贼寸磔之。

黄翊,字孟翔,新建人。辟掾庐陵郡。安城土豪横杀人。有司莫敢逮,翊请行。豪树栅自固,翊命拔去,恶少年数十辈哗而出,翊叱曰:“汝主自杀人,何与尔事,顾甘同灭族耶!”挺身呼而入,豪知势蹙,出求解,且诱以重赂。翊诺之,与俱来,置诸法。伪汉陷江西,将及郡,知府以下皆散走,翊独止孔子庙堂。盗获之,知为府掾,强之使奉行文书,翊曰:“我即死,其能官于贼耶!”盗怒,反接于树,历一日,意必自悔,抽刀砺其颈。翊大骂,甚于初,贼乃杀之。

杨本岩,庐陵人,有文武材。初为白鹿书院山长,迁庐陵主簿。往捕东固盗,所向披靡。本岩欲穷其巢穴,乘势深入,死之。

子节,闻父陷,奋勇突前,贼围之数重,不得脱,亦死。

彭继凯,分宜人,欧普祥陷袁州。继凯募义旅迎战,大败之,适安福义士袁明东引兵来会,并力克复袁城。乃下令禁杀掠,修城池,缮甲兵,吊死恤孤,民赖稍安。遣人诣赣迎旧守宝童归,宝童嫉其功,令刺客杀之。城中惊扰,义士溃散。

萧同善,万安人,以安庆路经历摄县事,龙泉彭时中寇县治,同善集义士守御,城赖以存。后复来攻,同善督众力战,被执,贼胁其跪,同善曰:“我命官也,何为跪!”贼裂其喉而死。

有彭敬叔,初为河北佥事,致仕归道,遇乱兵执之,使拜,亦不屈死。

又陈新,泰和人,初任新淦州判官。既归省,监州达正道闻其贤,使分守州之东境。时援少,食尽,坚守不去。未几,被执,解佩刀自刎。

时新淦守臣会心,亦赴水死。

冯文举,成都什邡人。初举乡试,授汉川州学正。会达鲁花赤燕寮佐,以一手称觞,文举耻之,谢病去。次年成进士,授云南儒学正提举。明玉珍攻云南,文举谓妻马氏曰:“我元进士,蒙恩厚,今天运至此,有死无二。汝光州马中丞孙女也,其从之乎?”马氏曰:“夫既义亡,妾生何益!”乃焚香北叩,相对缢于学宫。

时副提举燮理翰闻之,怃然曰:“吾其可独生乎!”亦整衣冠自经。

同时,新都人郭景杞,进士,官益源州同知,贼至,力战而死。

尚景仁,施州人。父绍荣,召集乡民守御本州。大将刘应宝奏署元帅府事。明玉珍据重庆,屡遣人招绍荣,许以民爵,不应。及遣将来攻城,绍荣败之。时副元帅覃川隆密受伪命,以城降。绍荣遁入蛮中。景仁与弟庭芳收余众,从大兵征讨有功。庭芳授夔州路总管,从攻新建,战死。景仁并领其众,守铁案城,伪丞相戴寿来攻,城陷,不屈死。

束良曾,佚其籍贯,官巩昌路总管。驻商州。闻李喜喜入蜀,慨然曰:“吾职守在此,岂可临难苟免!”遂率所部拒之。先登,陷阵而殁。

及寇焚辽阳懿州,总管吕震亦死之。

刘以忠,字恕夫,汤阴人。刘福通侵河北,以忠避地林县鹿岭山,群盗袭得之,欲推为主,拥坐盘石上,众卒罗拜于前。以忠曰:“我书生也,不能为国讨贼,反附之乎!”遂以头触石,血流满面,贼度其志终不改,刺杀之。

有扶沟进士潘炎者,贼素重其名,将辟为学士,炎叱曰:“我岂从贼者!”当贼触柱而死。

神保,北庭人,为林州达鲁花赤。刘福通兵陷林州,神保与民避守蚁尖寨。事急,怀其所授白麻投崖死。

时林州团练万户高傅,磁州人也,赴调至中途,遇盗,亦战死。

邢飞翰,霍州人。性刚介,以荐为内台御史。伯颜专政,飞翰面斥其非。参议佛家驴奸邪,复廷劾之。以不容于宰相,出为两淮盐运同知,致仕。至正末,兵乱,被执,不屈而死。

张仲仁,濠州人。读书尚气节。流寓泗州,以贾鲁召,使谕安丰,死之。子顺礼,继往谕安丰,亦死焉。世称父子完节。

同时,姜硕,乐安人,官礼部员外郎。奉诏招安陈友谅,不从,硕大骂,遇害。

张名德,淄川人,为般阳路总管。时州县丧乱过半,名德日训练其下,无少怠。尝曰:“此地稍安,以河为之障,贼兵卒不能来。今朝廷奏兵事者,多留中不省。万一贼众北渡,防御稍疏,吾辈死无地矣!尔等岁縻廪粟,当各存忠义,要使头颈吃一刀以报国。”未几,刘福通果遣将毛贵引兵攻山东,连破胶莱、益都,名德力战死。

时胶莱守臣释家讷、佥书枢密院脱欢,陵川县尹张辅、台掾张祖信,皆死于毛贵之乱。

齐郁,博兴人。官山东佥事,分守益都。明兵至,诸路望风迎附,郁与宣慰副使于德文、总管胡浚、知行枢密院张俊,协力防守,食尽,众溃,并相约具公服自缢。俊妻子亦自役井中。

邓祖胜,佚其籍贯,以右丞守永州。明兵围其城,屡战屡屈,城中食尽,或劝暂投他郡以图后效,祖胜慨然曰:“吾受封疆之寄,才力谫薄,不能御难以至此。有何面目复视息人间,分当效死报国。诸君可速为计。”遂抽刀自杀。

都事赵元隆者,兴安奇士也。素尚气节。尝读书至“士为知己者死”,拊几叹曰:“烈士当如此矣!”闻永州破,祖胜自杀,乃私语同官曰:“或与邓侯同事。良荷知遇,所以不即死者,期效尺寸以报。今邓侯死矣。尚可独生乎!即引剑自决。

张士诚,乐安人。由南台御史出知婺源州事。明兵至,拒守五十余日,城陷,被执。先戮其妻,仍如刃于颈,胁之。士谦曰:“吾为国忠臣,岂爱身邪!”至死詈骂不绝。

时婺州守臣僧住、廉访使杨惠、宣城百户张文贵,亦皆自杀。

吴讷,字克敏,休宁人。少学兵法,习骑射。盗起徽州,待制郑玉荐其才,授建德路判官。明兵至,随元帅阿鲁辉退屯浙西,札溪源。巡逻至界首白际岭,战败,引刀自刎,年仅二十七。有《吴万户诗集》五卷。

同时铜陵人陶起祖,官同知,为贼所执,仗义而死。

驴儿达德,蒙古人。为云南行省右丞。镇帅达里麻兵败,梁王闻之,即同其母嘉僖可敦忽的斤等百余人乘舟趋昆明池,谓驴儿达德曰:“我宗室子,无降理。”命取药仰之死,妻子皆从之。驴儿达德既进毒于王,号恸自杀。一时从死者几二百人。

柏帖木儿,字君寿,蒙古人。居官所至,以廉能著。至正中,累迁为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行省治福州。

二十七年,明以骑兵出杉关,取邵武,以舟师由海道赴闽,奄至城下。柏帖木儿知城不可守,引妻妾坐楼上,慷慨谓曰:“丈夫死国,妇人死夫,义也。今城且陷,吾必死于是。若等能吾从乎?”皆泣曰:“有死而已,无他志也。”缢而死者六人。

有十岁女,度其不能自死,则绐之曰:“汝稽颡拜佛,庶保我无恙也。”甫拜,即挈米囊压之死。乳媪抱其幼子旁立以泣,柏帖木儿熟视之,叹曰:“父死国,母死夫,妾与女从父者也,皆当死。汝三岁儿,于义何所从乎?为宗祀计可也!”乃命媪抱匿旁近民舍,而敛金珠畀之曰:“即有缓急,可以此赎儿命。”有顷,兵入城,即自焚死。

迭里弥实,字子初,回回人,性刚介,事母至孝。年四十犹不仕,或问之曰:“吾不忍舍吾母以去也。”以宿卫年劳,授行宣政院崇教,三迁为漳州路达鲁花赤。居三年,民甚安之。时陈有定据全闽,八郡之政,皆用其私人以总制之,朝廷命官不得有所与。明兵既取福州,兴化、泉州皆纳款,或以告近里弥实,仰天叹曰:“吾不材,位三品,国恩厚矣。其何以报乎?报国恩者,有死而已!”亡何,吏走白招谕使者至,请出城迓之。迭里弥实从容语之曰:“尔第往,吾行出矣。”乃诣听事,具公服,北面再拜毕,引斧斫其印文,又大书手版曰:“大元臣子。”即入位端坐,拔所佩刀,割喉中以死。既死,犹手执刀按膝坐,俨然如生时。郡民相聚哭于庭中。敛其尸,葬东门外。

时又有获独步丁者,回回人,进士,累官佥广东廉访司事,有吕复者,为江西行省左右司都事。皆闲居,寓福州。复,以行省命,摄长乐县尹。福州既下,获独步丁曰:“吾兄弟三人,皆忝进士,受国恩。今四十年,虽无官守,然大节所在,其可辱乎!”以石自系其腰,投井死。复亦曰:“吾世食君禄,今虽摄官,若不以死报国,则无以见先人于地下。”引绳自经死。

获独步丁兄曰穆鲁丁者,官建康,曰海鲁丁者,官信州,亦皆死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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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一 列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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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二十八 忠义三

王翕朵儿直班高文鼎解子元罗启南姜天恇钱鹤皋 梁曾甫孔昺邓可贤张恒张友明周仁陈元善雷灿叶景仁隽李铉马哈麻罗良陈端孙张进九赵观光潘伯修周诚德刘公宽王铨刘良刘溶杨椿李棠卿邹世闻刘受二陈谦训李清七清八林梦正夏璿普元理汤自愿汪伯正江日新陈择许晋刘元谟杨居仁脱脱张升舒泰张远陈无吝黄复圭黄翊杨本岩彭继凯萧同善陈新冯文举郭景杞尚景仁束良曾刘以忠神保邢飞翰张仲仁 张名德齐郁邓祖胜张士谦吴讷陶起祖驴儿达德柏帖木儿迭里弥实获步独丁王翕,宣城管军百户也。至正中,长枪军琐南班叛,攻郡城将陷,翕呼弟曰:“我世受国恩,遇难当死,顾老母在,汝等宣出避。”语讫,即杀妻子,焚其居自刎。时中兴元帅朵儿直班亦死之。高文鼎,吉水人,为广东元帅。至正中,三山寇攻广州,文鼎以义激将士,力拒几一年,援兵不至,城陷,自刎,举家无一存者。同邑进士解子元,起兵保乡里,与义士罗启南、姜天佑皆战死。又钱鹤皋,上海人,至正中,盗发松江,鹤皋揭竿起义兵,以复本郡,不克而死。梁曾甫,南海泮浦人。至正间,授番禺沙湾巡检。及盗起,曾甫据形势立垒寨,流逋四归,尽散家财以饷士,不足,则质其田继之,乡人赖以守堵。贼遣使说之降,曾甫斩以徇众。贼怒,悉锐来攻,曾甫遂遇害。有乌石寨巡检孔昺者,宣圣五十六代孙也。同起兵拒贼,亦被杀。邓可贤,乳源人。慷慨好学。郴冠攻乳源,可贤率民立寨自保,以忠孝大义相勉,且曰:“寨不能守,当急趋韶州,韶吾父母邦也。”乃遣子一源,间道上方略于同知买住,率兵破贼。则是贼深恨之,复合兵攻寨。守两月,粮尽,可贤子弟七人皆被杀。及寨破,守民四百人,无一降者,郡人建祠祀之。张恒,电白人,官雷州千户。高凉瑶贼冠雷州,势猖獗,诸将皆恇怯。恒曰:“恒实专戎卫,敢偷生误国乎!”遂披甲跃马,出与贼战,奋臂杀数十人,竟以无援死。张友明,吴川人,至正九年,海寇犯合浦,攻珠崖。宣慰使檄化州通判游宏道进兵会剿,宏道知友明为义士,命率师追贼于澄迈之石?崔港,时贼粮尽,死战。友明为先锋,战方酣。俄而海南番兵先遁,寇乘胜四合,友明与宏道力战,殁于阵。有琼山县巡检周仁者,亦战殁。陈元善,龙溪人,世以儒名家。海壖逃兵作乱,贼帅以元善素行孚乡里,欲先胁之为民望。元善曰:“吾所畏者义,不畏者死。汝贼岂能久生耶!”与其妻郭氏及三子皆遇害。又雷灿,进贤乡贾士,闽中乱,灿起兵讨贼,亦死之。叶景仁,字天德,松溪人。至正十三年,为浦城县尹。闽中盗起,奉檄讨政和西里寨,克之。遂深入,以援不继,为贼执,断其右膊死。子隽,闻父死,倾家资募壮士,从间道入贼境,杀贼帅,载父尸而还。事闻,授以官,不就。同时有李铉,字伯鼎,卫县人,官郢、复二州副万户,分兵守延平。与寇战于政和泗州桥,弗克,死之。又马哈麻,回鹘人,为政和尉,亦率乡兵拒战,被执,瞋目骂贼,贼怒,剖其腹,肠出,委地而死。罗良,长汀人。散资募兵,捕杀漳州山寇,解福州围,功为闽将第一。又数从海道漕粟京师,赐爵晋国公,时陈有定主闽事,良贻之书曰:“足下向为参政,国之大臣,克复汀州,固其本职。燕只平章,僚长也,足下迫之;郡邑之长,朝命也,足下窜之;百司,朝廷之役也,足下臣妾之。足下所收复郡邑,得其仓库,入为家资,口言为国,心实为身耳,跬步之间,真伪甚明,不审足下将为郭子仪,抑为曹孟德耶?”有定大怒,发兵攻漳州,良迎战马歧山,败绩。进围之。良坚守旬月,城陷,死之。又陈端孙,字伯都,福清人,武举第一。时陈有定勒兵侵州境,率众拒之,中流矢坠马,有定胁之使从,端孙曰:“我家三世事元,今从汝反邪?”有定怒,杀之,其妻孙氏,抱幼女投井死。张进九,青田人,世业农,敦朴有至行。至正十五年,八都贼起,进九被缚,使前诱众降。进九怒呼曰:“诸君速来杀此贼。”贼加刀于颈,令如己言,卒不改,竟被杀。赵观光,鄞人。以文学得推择为吏,署奉化州判官。寻迁昌国州。方国珍作乱,昌国孤悬海中,势甚危。守将问计,对曰:“州兵寡弱,且不谙水战。惟兰、秀二山居民悍勇善斗,素习海事,若募以厚资,示以重赏,用之擒贼无难也。”守将然其言,即以事委之。引兵出海,俄而贼船猝至,众皆畏缩莫敢前,独观光部兵与之战。至晚,短兵相接,矢石交下,官军与贼不可辨,遂死之。潘伯修,字省中,黄岩人,尝三举于乡至春官,辄不第,遂稳居教授,以著书自娱。为诗文皆寓微意,曰:“文章不关世教,虽工无益也。”方国珍寇海上,江浙参政朵儿只班总兵至,将尽屠边海之民。伯修挺身率父老诣军前,力争曰:“倡乱者,国珍尔!吾民无罪也”乃得免。国珍闻之怒,遣人沉之于海。周诚德,温州平阳人。父应煃,以浙东帅府同知致仕。至正十四年,盗起,蔓延温州境。浙东元帅檄诚德为平阳州同知,遂募义勇巢力捕贼党李师、吴第五等,境内以安。第功迁枢密判官。时方国珍从子明善据温州,屡侵平阳,诚德率兵败之于香山,又败之于徐洋,累官浙东道副都元帅。明善深畏之,乃赂遗麾下,使狙伺于内,以计诱执之。诚德大骂,不屈,明善叱左右刳其皮。诚德曰:“虽齑粉犹胜从尔活,况刳皮乎!”既死,犹屹立不仆。有义士刘公宽,团结乡兵,代诚德复仇,明善从间道脱走。王铨,字伯衡,安仁人。登进士,历温州守。及州限铨公服坐堂上。寇至,问曰:“何为不去?”铨曰:“方州大臣与城存亡,去将何适!吾负国托付,死有余辜。但不可延累吾民。吾当为厉鬼以报汝。”寇欲降之,乃以言激贼怒,引颈受刃死。其女闻之,亦抱子赴水以殉。刘良,常州万户府知事也。张士诚围常州,援兵不至,遣其子毅赍蜡书,间道抵江浙求救。未及还,而城陷,良不屈,阖门赴水死者十余人。时武进县尹刘溶,率民兵战于葛桥南,亦阵殁。杨椿,字子寿,平江人。素有学行。张士诚攻平江,有司籍民守陴,署椿李司马宾客,佐其军。时所募皆少年良家子,椿入募之明日,寇兵即附城,椿戎衣率所部昼夜独安一隅。既而守臣遁去,寇夺门入,椿犹持弓矢督战。遂死城下。妻王氏披发徒跣,求于乱尸中,不得见,循河而哭,忽其尸浮于水上,因载以归,抚柩大恸三日而气绝。李棠卿,乐平人。为无锡州仓使。时张士诚寇无锡,棠卿抱印避草泽问。士诚以仓印故,购之急,棠卿度不能脱,遣人怀印间道纳之行省。寻被执,诱以仕,不降。囚系数日,死狱中。邹世闻,字闻达,登州黄县人,世袭管军百户,戍海宁,地濒海,灶民多鬻私盐,百禁甚重,有犯者,例与管民官共谳,管民官欲按法科灶民罪,世闻曰:“民贫故耳。”卒不问。民皆称为邹父。会张士诚陷浙西,见有从逆者,世闻每为切齿。后屏居峡石,不食石。同时,刘受二,彭泽人,以贡授池州府推官。张士诚倡乱,受二领兵战于城西渡口,败绩。婴城固守,城陷,不屈死之。陈谦,字子平,平江人。潜心皇极之学,尤精于《易》。尝一应乡贡,既入院门,卒有解士人衣,索挟书者,叹曰:“是岂致身之道耶!”遂趋出,不就试。兄训,为江浙行省照磨,谒告还吴。适苗寇薄城急,俄闻城陷,训即与谦诀曰:“吾虽位卑,尝为王臣,义不可辱。弟处士耳,宜直避。”语讫,即拔刀自刺,家人抱止之。乱兵入胁使拜,不屈,遂刃其胸,谦翼蔽之,乞以身代。众掖之门外,复求入见,其兄已殪,伏尸号恸,并见杀。悉投于河,门弟子得其尸桥下,兄弟犹相倚立水中,若抱持然。求其所著书,皆散失,犹得《周易解诂》二卷,古体诗二十四篇。李清七,蕲水人。与弟清八,俱英迈刚果,谨守礼义。徐寿辉据蕲水为都,乡人有材识者,皆妄授官爵。清七兄弟以为耻。寿辉及门辟之,匿不出。及索致之,兄弟历陈大义,辞色俱厉,并见杀。至今耆老指其地曰:“此李清七兄弟死所也。”林梦正,字古泉,台州太平人,以遗逸举为溧阳儒学教授。蕲、黄贼寇溧阳,获其魁张姓者,乃世职千户也。梦正叱之曰:“尔父祖世受国恩,而尔忍为逆邪!”既而寇势转盛,竟夺张去,令曰:“有生得林教授者,受上赏。”梦天匿他处,搜得之,张曰:“前日骂我者,非子邪?”曰:“然。”张曰:“降则俾尔为元帅。”梦正曰:“尔伪也,我何为降!”强之再三,终不可。缚于树。不解衣冠杀之。夏璿,字希政,湘阴人。博学笃行,以气节自负。领乡荐,历湖广行省都事。布衣茹素以为常。至正十二年,蕲、黄兵变,屡为乱党所胁,愤懑自经。遗书勉妻子以忠节,语不及私。普元理,其先高昌人,后徙公安。至正壬辰进士,历佥江南湖北廉访司事。时所治郡邑皆陷,遂诣长沙,假分司印,征兵属郡。未几,授行省参政,兵溃,一门尽节死。汤自愿,字伯恭,余千人。徐寿辉遣将项普略陷饶州,所至杀掠。自愿起兵御之。未几,州陷,自愿走港西,结连临川诸义士为保障。其子弟皆有膂力,每战必克,声大振,时号汤军。集兵复州治,三日,战败,自愿遭擒,送饶州。普略欲其降。不屈死。汪伯正,字以德,乐平人。少通《春秋》大义,尚名节,授婺源州判官。伪将项普略陷饶、信,伯正引兵自五岭,与平章三旦八兵合巢之。兵败,三旦八仅以身免。贼乘胜长驱入州,伯正力战死。初,潘阳胡振祖独树义旗,纠乡民自保江口,三旦八授为浮梁州同知。率兵转战,遇歙寇汪童,众数万。乃营大游山,拒之,累战不利,马蹶,被擒死。江日新,歙州人。蕲、黄贼陷郡,日新与其弟倡义举兵,选武勇者将之。相持旬日,寇益众。兄弟迭出战,力竭皆死。同郡程择,时为武昌路学正,蕲、黄寇至,以府檄起义兵,固守。城陷,死之。许晋,字德绍,江阴州大姓也。有武略,仲子如璋,亦英勇。蕲贼陷江阴。晋与如璋谋潜募乡人,资以饮食,俾护里闬。贼四出抄掠,则诱使深入。殪而埋之。寻闻官军驻近郊,阴遣人约为内应。会浙东宣慰元帅以兵至,晋率所募应之,与贼战城北。贼忿,兵犄其后,如璋与家僮往救,手刃数人,陷阵入,偕父战死。乡人得其尸敛葬之,表所居曰忠孝里。刘元谟,佚其籍贯,弋阳知州。蕲寇至,力拒之,凡十九日。众皆欲降,元谟大言曰:“吾虽死,当杀此贼。”城陷,骂贼而死。同时,玉山监县寿安、贵溪尉张良材亦死于难。又杨居仁,开化县尹,饶兵陷县治,谓其下曰:“我守土臣,城亡与亡,义不可去。若辈宜自为计。”众皆散,居仁独衣冠坐堂上。贼至执之。大骂被杀。又脱脱,同知萍乡州事,蕲、黄寇起。脱脱以势必蔓延,纠集义后勤加训练,为守御之计。及贼压境,悉力拒战。贼环攻益急,城陷,死之。张升,建阳人,少颖悟,年十二,除正字,积官江西儒学提举。陈友谅据江西,追取诸司印,升独不从,投其印于井,不食死。有邓椿者,吉水人,临江府吏也。城陷,亦投江死。舒泰,奉新人。至元初进士,任分宜县丞。辨冤狱,却虎患,异政累累可纪。寇起,渠帅知其为民望,欲要致之不得。后举义兵破贼,为邻境剧寇所乘,泰被执,瞋目怒骂,遂遇害。又张远,永丰人,世以资自雄。盗起沔阳,所过剽掠。远保护乡里,以大义激励郡人,合兵御寇。谋泄,盗袭杀之。时清江刘天佑,亦起义兵谋讨贼,及被贼执,骂贼而死。又陈无吝,亦永丰人,素有文名,叛将慕其才,强之从己,使参军事。无吝不肯,固请之,乃曰:“相从可,乞与我纸笔。”乃大书一诗与寇,极诋之,寇怒,拔其舌,刳其腹,含糊骂不绝口而死。黄复圭,字均端,安仁人。少博学,以诗呜于时。后陷于贼,为诗写志,贼怒,将刃其腹。圭曰:“腹可剖,赤心不可剖。”贼引雉欲刺其心,圭曰:“心可灭,吾心之正气不可灭也。”贼寸磔之。黄翊,字孟翔,新建人。辟掾庐陵郡。安城土豪横杀人。有司莫敢逮,翊请行。豪树栅自固,翊命拔去,恶少年数十辈哗而出,翊叱曰:“汝主自杀人,何与尔事,顾甘同灭族耶!”挺身呼而入,豪知势蹙,出求解,且诱以重赂。翊诺之,与俱来,置诸法。伪汉陷江西,将及郡,知府以下皆散走,翊独止孔子庙堂。盗获之,知为府掾,强之使奉行文书,翊曰:“我即死,其能官于贼耶!”盗怒,反接于树,历一日,意必自悔,抽刀砺其颈。翊大骂,甚于初,贼乃杀之。杨本岩,庐陵人,有文武材。初为白鹿书院山长,迁庐陵主簿。往捕东固盗,所向披靡。本岩欲穷其巢穴,乘势深入,死之。子节,闻父陷,奋勇突前,贼围之数重,不得脱,亦死。彭继凯,分宜人,欧普祥陷袁州。继凯募义旅迎战,大败之,适安福义士袁明东引兵来会,并力克复袁城。乃下令禁杀掠,修城池,缮甲兵,吊死恤孤,民赖稍安。遣人诣赣迎旧守宝童归,宝童嫉其功,令刺客杀之。城中惊扰,义士溃散。萧同善,万安人,以安庆路经历摄县事,龙泉彭时中寇县治,同善集义士守御,城赖以存。后复来攻,同善督众力战,被执,贼胁其跪,同善曰:“我命官也,何为跪!”贼裂其喉而死。有彭敬叔,初为河北佥事,致仕归道,遇乱兵执之,使拜,亦不屈死。又陈新,泰和人,初任新淦州判官。既归省,监州达正道闻其贤,使分守州之东境。时援少,食尽,坚守不去。未几,被执,解佩刀自刎。时新淦守臣会心,亦赴水死。冯文举,成都什邡人。初举乡试,授汉川州学正。会达鲁花赤燕寮佐,以一手称觞,文举耻之,谢病去。次年成进士,授云南儒学正提举。明玉珍攻云南,文举谓妻马氏曰:“我元进士,蒙恩厚,今天运至此,有死无二。汝光州马中丞孙女也,其从之乎?”马氏曰:“夫既义亡,妾生何益!”乃焚香北叩,相对缢于学宫。时副提举燮理翰闻之,怃然曰:“吾其可独生乎!”亦整衣冠自经。同时,新都人郭景杞,进士,官益源州同知,贼至,力战而死。尚景仁,施州人。父绍荣,召集乡民守御本州。大将刘应宝奏署元帅府事。明玉珍据重庆,屡遣人招绍荣,许以民爵,不应。及遣将来攻城,绍荣败之。时副元帅覃川隆密受伪命,以城降。绍荣遁入蛮中。景仁与弟庭芳收余众,从大兵征讨有功。庭芳授夔州路总管,从攻新建,战死。景仁并领其众,守铁案城,伪丞相戴寿来攻,城陷,不屈死。束良曾,佚其籍贯,官巩昌路总管。驻商州。闻李喜喜入蜀,慨然曰:“吾职守在此,岂可临难苟免!”遂率所部拒之。先登,陷阵而殁。及寇焚辽阳懿州,总管吕震亦死之。刘以忠,字恕夫,汤阴人。刘福通侵河北,以忠避地林县鹿岭山,群盗袭得之,欲推为主,拥坐盘石上,众卒罗拜于前。以忠曰:“我书生也,不能为国讨贼,反附之乎!”遂以头触石,血流满面,贼度其志终不改,刺杀之。有扶沟进士潘炎者,贼素重其名,将辟为学士,炎叱曰:“我岂从贼者!”当贼触柱而死。神保,北庭人,为林州达鲁花赤。刘福通兵陷林州,神保与民避守蚁尖寨。事急,怀其所授白麻投崖死。时林州团练万户高傅,磁州人也,赴调至中途,遇盗,亦战死。邢飞翰,霍州人。性刚介,以荐为内台御史。伯颜专政,飞翰面斥其非。参议佛家驴奸邪,复廷劾之。以不容于宰相,出为两淮盐运同知,致仕。至正末,兵乱,被执,不屈而死。张仲仁,濠州人。读书尚气节。流寓泗州,以贾鲁召,使谕安丰,死之。子顺礼,继往谕安丰,亦死焉。世称父子完节。同时,姜硕,乐安人,官礼部员外郎。奉诏招安陈友谅,不从,硕大骂,遇害。张名德,淄川人,为般阳路总管。时州县丧乱过半,名德日训练其下,无少怠。尝曰:“此地稍安,以河为之障,贼兵卒不能来。今朝廷奏兵事者,多留中不省。万一贼众北渡,防御稍疏,吾辈死无地矣!尔等岁縻廪粟,当各存忠义,要使头颈吃一刀以报国。”未几,刘福通果遣将毛贵引兵攻山东,连破胶莱、益都,名德力战死。时胶莱守臣释家讷、佥书枢密院脱欢,陵川县尹张辅、台掾张祖信,皆死于毛贵之乱。齐郁,博兴人。官山东佥事,分守益都。明兵至,诸路望风迎附,郁与宣慰副使于德文、总管胡浚、知行枢密院张俊,协力防守,食尽,众溃,并相约具公服自缢。俊妻子亦自役井中。邓祖胜,佚其籍贯,以右丞守永州。明兵围其城,屡战屡屈,城中食尽,或劝暂投他郡以图后效,祖胜慨然曰:“吾受封疆之寄,才力谫薄,不能御难以至此。有何面目复视息人间,分当效死报国。诸君可速为计。”遂抽刀自杀。都事赵元隆者,兴安奇士也。素尚气节。尝读书至“士为知己者死”,拊几叹曰:“烈士当如此矣!”闻永州破,祖胜自杀,乃私语同官曰:“或与邓侯同事。良荷知遇,所以不即死者,期效尺寸以报。今邓侯死矣。尚可独生乎!即引剑自决。张士诚,乐安人。由南台御史出知婺源州事。明兵至,拒守五十余日,城陷,被执。先戮其妻,仍如刃于颈,胁之。士谦曰:“吾为国忠臣,岂爱身邪!”至死詈骂不绝。时婺州守臣僧住、廉访使杨惠、宣城百户张文贵,亦皆自杀。吴讷,字克敏,休宁人。少学兵法,习骑射。盗起徽州,待制郑玉荐其才,授建德路判官。明兵至,随元帅阿鲁辉退屯浙西,札溪源。巡逻至界首白际岭,战败,引刀自刎,年仅二十七。有《吴万户诗集》五卷。同时铜陵人陶起祖,官同知,为贼所执,仗义而死。驴儿达德,蒙古人。为云南行省右丞。镇帅达里麻兵败,梁王闻之,即同其母嘉僖可敦忽的斤等百余人乘舟趋昆明池,谓驴儿达德曰:“我宗室子,无降理。”命取药仰之死,妻子皆从之。驴儿达德既进毒于王,号恸自杀。一时从死者几二百人。柏帖木儿,字君寿,蒙古人。居官所至,以廉能著。至正中,累迁为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行省治福州。二十七年,明以骑兵出杉关,取邵武,以舟师由海道赴闽,奄至城下。柏帖木儿知城不可守,引妻妾坐楼上,慷慨谓曰:“丈夫死国,妇人死夫,义也。今城且陷,吾必死于是。若等能吾从乎?”皆泣曰:“有死而已,无他志也。”缢而死者六人。有十岁女,度其不能自死,则绐之曰:“汝稽颡拜佛,庶保我无恙也。”甫拜,即挈米囊压之死。乳媪抱其幼子旁立以泣,柏帖木儿熟视之,叹曰:“父死国,母死夫,妾与女从父者也,皆当死。汝三岁儿,于义何所从乎?为宗祀计可也!”乃命媪抱匿旁近民舍,而敛金珠畀之曰:“即有缓急,可以此赎儿命。”有顷,兵入城,即自焚死。迭里弥实,字子初,回回人,性刚介,事母至孝。年四十犹不仕,或问之曰:“吾不忍舍吾母以去也。”以宿卫年劳,授行宣政院崇教,三迁为漳州路达鲁花赤。居三年,民甚安之。时陈有定据全闽,八郡之政,皆用其私人以总制之,朝廷命官不得有所与。明兵既取福州,兴化、泉州皆纳款,或以告近里弥实,仰天叹曰:“吾不材,位三品,国恩厚矣。其何以报乎?报国恩者,有死而已!”亡何,吏走白招谕使者至,请出城迓之。迭里弥实从容语之曰:“尔第往,吾行出矣。”乃诣听事,具公服,北面再拜毕,引斧斫其印文,又大书手版曰:“大元臣子。”即入位端坐,拔所佩刀,割喉中以死。既死,犹手执刀按膝坐,俨然如生时。郡民相聚哭于庭中。敛其尸,葬东门外。时又有获独步丁者,回回人,进士,累官佥广东廉访司事,有吕复者,为江西行省左右司都事。皆闲居,寓福州。复,以行省命,摄长乐县尹。福州既下,获独步丁曰:“吾兄弟三人,皆忝进士,受国恩。今四十年,虽无官守,然大节所在,其可辱乎!”以石自系其腰,投井死。复亦曰:“吾世食君禄,今虽摄官,若不以死报国,则无以见先人于地下。”引绳自经死。获独步丁兄曰穆鲁丁者,官建康,曰海鲁丁者,官信州,亦皆死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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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三十 陈邦瞻毕懋康(兄懋良)萧近高白瑜程绍翟凤翀(郭尚宾)洪文衡(何乔远)陈伯友(李成名)董应举林材硃吾弼(林秉汉)张光前 陈邦瞻,字德远,高安人。万历二

列传第一百二十八

  叶向高刘一燝(兄一焜一煜)韩爌硃国祚(硃国祯)何宗彦孙如游(孙嘉绩)  叶向高,字进卿,福清人。父朝荣,养利知州。向高甫妊,母避倭难,生道旁败厕中。数濒死,辄有神相之。举万历十一年进士,授庶吉士,进编修。迁南京国子司业,改左中允,仍视司业事。二十六年,召为左庶子,充皇长子侍班官。矿税横行,向高上疏,引东汉西邸聚钱事为鉴,不报。寻擢南京礼部右侍郎。久之,改吏部。再陈矿税之害,又请罢辽东税监高淮,语皆切至。妖书狱兴,移书沈一贯力谏。一贯不悦,以故滞南京九年。后一贯罢,沈鲤亦去,硃赓独当国。帝命增阁臣。三十五年五月,擢向高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王锡爵、于慎行、李廷机并命。十一月,向高入朝,慎行已先卒,锡爵坚辞不出。明年,首辅赓亦卒,次辅廷机以人言久杜门,向高遂独相。  当是时,帝在位日久,倦勤,朝事多废弛,大僚或空署,士大夫推择迁转之命往往不下,上下乖隔甚。廷臣部党势渐成,而中官榷税、开矿,大为民害。帝又宠郑贵妃,福王不肯之国。向高用宿望居相位,忧国奉公,每事执争效忠荩。帝心重向高,体貌优厚,然其言大抵格不用,所救正十二三而已。东宫辍讲者五年,廷臣屡请不得命。三十七年二月,向高择吉以请,亦不报。自是岁春秋必恳请,帝皆不纳。贵妃王氏,太子生母也,薨四日不发丧。向高以为言,乃发丧。而礼官上其仪注,稽五日不行。向高复争之,疏乃下。福王府第成,工部以之国请,向高拟旨上。帝不发,改明春。及期迫,向高请先饬仪卫舟车,帝不纳。四十一年春,廷臣交章请,复谕改明春。已,忽传旨,庄田非四万顷不行,廷臣大骇。向高因进曰:“田四万顷,必不能足,之国且无日,明旨又不信于天下矣。且王疏引祖制,而祖制无有是事。曩惟世宗时景王有之。景王久不之国,皇考在裕邸,危疑不安,此何可效也?”帝报曰:“庄田自有成例,且今大分已定,何猜?”向高因疏谢,言:“皇考时,名位虽未正,然讲读不辍,情意通。今东宫辍讲八年,且不奉天颜久,而福王一日两见,以故不能无疑。惟坚守明春期,而无以庄田藉口,天下疑自释。”帝报福王无一日两见事。  向高有裁断,善处大事。锦衣百户王曰乾者,京师奸人也,与孔学、赵宗舜、赵思圣等相讦告。刑官谳未竟,曰乾乃入皇城放砲上疏。刑官大惊,将拟曰乾死罪。曰乾遂讦奏郑妃内侍姜严山与学等及妖人王三诏用厌胜术诅咒皇太后、皇太子死,拥立福王。帝震怒,绕殿行半日,曰:“此大变事,宰相何无言?”内侍即跪上向高奏。奏言:“此事大类往年妖书,然妖书匿名难诘,今两造具在,一讯即情得。陛下当静处之,稍张皇,则中外大扰。至其词牵引贵妃、福王,尤可痛恨。臣与九卿所见皆同,敢以闻。”帝读竟太息曰:“吾父子兄弟全矣。”明日,向高又言:“曰乾疏不宜发。发则上惊圣母,下惊东宫,贵妃、福王皆不安。宜留中,而别谕法司治诸奸人罪,且速定明春之国期,以息群喙,则天下帖然无事。”帝尽用其言,太子、福王得相安。贵妃终不欲福王之国,言明年冬太后七十寿,王宜留庆贺。帝令内阁宣谕。向高留上谕弗宣,请今冬预行庆寿礼,如期之国。帝遣中使至向高私邸,必欲下前谕。向高言:“外廷喧传陛下欲假贺寿名留福王,约千人伏阙请。今果有此谕,人情益疑駴,将信王曰乾妖言,朝端必不静。圣母闻之,亦必不乐。且潞王圣母爱子,亦居外籓,何忄卷忄卷福王为?”因封还手谕。帝不得已从之,福王乃之国。  向高尝上疏言:“今天下必乱必危之道,盖有数端,而灾伤寇盗物怪人妖不与焉。廊庙空虚,一也。上下否隔,二也。士大夫好胜喜争,三也。多藏厚积,必有悖出之衅,四也。风声气习日趋日下,莫可挽回,五也。非陛下奋然振作,简任老成,布列朝署,取积年废弛政事一举新之,恐宗社之忧,不在敌国外患,而即在庙堂之上也。”其言绝痛切。帝知其忠爱,不能行。  初,向高入阁。未几,陈用人理财策,力请补缺官,罢矿税。见帝不能从,乃陈上下乖离之病。两疏乞罢,帝不允。向高自独相,即请增阁臣,帝不听。及吏部尚书孙丕扬以荐贤不用求去,向高特疏请留,亦不报,遂引疾。屡谕,乃出视事。已,又言:“臣屡求去,辄蒙恩谕留。顾臣不在一身去留,而在国家治乱。今天下所在灾伤死亡,畿辅、中州、齐鲁流移载道,加中外空虚,人才俱尽。罪不在他人,臣何可不去。且陛下用臣,则当行其言。今章奏不发,大僚不补,起废不行,臣微诚不能上达,留何益?诚用臣言,不徒縻臣身,臣溘先朝露,有余幸矣。”帝不省。京师大水,四方多奏水旱。向高又言:“自阁臣至九卿台省,曹署皆空,南都九卿亦止存其二。天下方面大吏,去秋至今,未尝用一人。陛下万事不理,以为天下长如此,臣恐祸端一发,不可收也。”帝亦不省。四十年春,向高以历代帝王享国四十年以上者,自三代迄今止十君,劝帝力行新政。因复以用人行政请,亦不报。向高志不行,无月不求去,帝辄优旨勉留。向高复言:“臣进退可置不问,而百僚必不可尽空,台谏必不可尽废,诸方巡按必不可不代。中外离心,辇毂肘腋间,怨声愤盈,祸机不测,而陛下务与臣下隔绝。帷幄不得关其忠,六曹不得举其职,举天下无一可信之人,而自以为神明之妙用,臣恐自古圣帝明王无此法也。”  先是,向高疾,阁中无人,章奏就其家拟旨者一月。及是,向高坚卧益久,即家拟旨如前,论者以为非体,向高亦自言其非,坚乞去。帝卒不命他相,遣鸿胪官慰留。至帝万寿节,始起视事。其后,向高主癸丑会试,章奏皆送闱中,尤异事云。帝考选科道七十余人,命久不下。向高恳请数十疏,越二年乃下。言官既多,攻击纷起。帝心厌之,章悉留中。向高请尽付所司,定其去留。因言:“大臣者,小臣之纲。今六卿止赵焕一人,而都御史十年不补,弹压无人,人心何由戢?”帝但责言官妄言,而大僚迄不补。向高请增置阁臣,章至百余上,帝始用方从哲、吴道南。向高疏谢,因引退,优诏不允。  四十二年二月,皇太后崩。三月,福王之国。向高乞归益数,章十余上。至八月,允其去。向高以三载考绩,进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叙延绥战功,加少保兼太子太保,改户部尚书、武英殿;一品三载满,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改吏部尚书、建极殿。至是,命加少师兼太子太师,赐白金百,彩币四,表里大红坐蟒一袭,遣行人护归。  向高在相位,务调剂群情,辑和异同。然其时党论已大起,御史郑继芳力攻给事中王元翰,左右两人者相角。向高请尽下诸疏,敕部院评曲直,罪其论议颠倒者一二人,以警其余,帝不报。诸臣既无所见得失,益树党相攻。未几,又争李三才之事,党势乃成。无锡顾宪成家居,讲学东林书院,朝士争慕与游。三才被攻,宪成贻书向高暨尚书孙丕扬,讼其贤。会辛亥京察,攻三才者刘国缙以他过挂察典,乔应甲亦用年例出外,其党大哗。向高以大体持之,察典得无挠,而两党之争遂不可解。及后,齐、楚、浙党人攻东林殆尽。浸寻至天启时,王绍徽等撰所谓《东林点将录》,令魏忠贤按氏名逐朝士。以向高尝右东林,指目为党魁云。  向高归六年,光宗立,特诏召还。未几,熹宗立,复赐敕趣之。屡辞,不得命。天启元年十月还朝,复为首辅。言:“臣事皇祖八年,章奏必发臣拟。即上意所欲行,亦遣中使传谕。事有不可,臣力争,皇祖多曲听,不欲中出一旨。陛下虚怀恭己,信任辅臣,然间有宣传滋疑议。宜慎重纶音,凡事令臣等拟上。”帝优旨报闻。旋纳向高请,发帑金二百万,为东西用兵之需。  熹宗初政,群贤满朝,天下欣欣望治。然帝本冲年,不能辨忠佞。魏忠贤、客氏渐窃威福,构杀太监王安,以次逐吏部尚书周嘉谟及言官倪思辉等。大学士刘一燝亦力求去。向高言:“客氏出复入,而一燝顾命大臣不得比保姆,致使人揣摩于奥穾不可知之地,其渐当防。”忠贤见向高疏刺己,恨甚。既而刑部尚书王纪削籍,礼部尚书孙慎行、都御史邹元标先后被攻致仕去。向高争不得,因请与元标同罢。帝不听,而忠贤益恨向高。  向高为人光明忠厚,有德量,好扶植善类。再入相,事冲主,不能謇直如神宗时,然犹数有匡救。给事中章允儒请减上供袍服。奄人激帝怒,命廷杖。向高论救者再,乃夺俸一年。御史帅众指斥宫禁,奄人请帝出之外,以向高救免。给事中傅櫆救王纪,将贬谪,亦以向高言仅夺俸。纪既罢去,御史吴甡、王祚昌荐之,部议以故官召。忠贤怒,将重谴文选郎,向高亦救免。给事中陈良训疏讥权奄,忠贤摘其疏中“国运将终”语,命下诏狱,穷治主使。向高以去就争,乃夺俸而止。熊廷弼、王化贞论死,言官劝帝速决。向高请俟法司覆奏,帝从之。有请括天下布政司、府、州、县库藏尽输京师者,向高言:“郡邑藏已竭,籓库稍余。倘尽括之,猝有如山东白莲教之乱,何以应之?”帝皆不纳。  忠贤既默恨向高,而其时朝士与忠贤抗者率倚向高。忠贤乃时毛举细故,责向高以困之。向高数求去。四年四月,给事中傅櫆劾左光斗、魏大中交通汪文言,招权纳贿,命下文言诏狱。向高言:“文言内阁办事,实臣具题。光斗等交文言事暖昧,臣用文言显然。乞陛下止罪臣,而稍宽其他,以消缙绅之祸。”因力求速罢。当是时,忠贤欲大逞,惮众正盈朝,伺隙动。得櫆疏喜甚,欲藉是罗织东林,终惮向高旧臣,并光斗等不罪,止罪文言。然东林祸自此起。  至六月,杨涟上疏劾忠贤二十四大罪。向高谓事且决裂,深以为非。廷臣相继抗章至数十上,或劝向高下其事,可决胜也。向高念忠贤未易除,阁臣从中挽回,犹冀无大祸。乃具奏称忠贤勤劳。朝廷宠待厚,盛满难居,宜解事权,听归私第,保全终始。忠贤不悦,矫帝旨叙己功勤,累百余言。向高骇曰:“此非奄人所能,必有代为草者。”探之,则徐大化也。忠贤虽愤,犹以外廷势盛,未敢加害。其党有导以兴大狱者,忠贤意遂决。于是工部郎中万燝以劾忠贤廷杖,向高力救,不从,死杖下。无何,御史林汝翥亦以忤奄命廷杖。汝翥惧,投遵化巡抚所。或言汝翥向高甥也,群奄围其邸大噪。向高以时事不可为,乞归已二十余疏,至是请益力。乃命加太傅,遣行人护归,所给赐视彝典有加。寻听辞太傅,有司月给米五石,舆夫八。  向高既罢去,韩爌、硃国祯相继为首辅,未久皆罢。居政府者皆小人,清流无所依倚。忠贤首诬杀涟,光斗等次第戮辱,贬削朝士之异己者,善类为一空云。熹宗崩,向高亦以是月卒,年六十有九。崇祯初,赠太师,谥文忠。  刘一燝,字季晦,南昌人。父曰材,嘉靖中进士,陕西左布政使。万历十六年,一燝与兄一焜、一煜并举于乡。越七年,又与一煜并举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  一焜为考功郎,掌京察。大学士沈一贯欲庇其私人钱梦皋、钟兆斗等,属一燝为请。一燝谢不可,梦皋等竟以中旨留,由是忤一贯意。寻历祭酒,詹事,掌翰林院事。四十五年春,京察,党人用事,谋逐孙承宗、缪昌期等,一燝力保持得免。故事,掌院无满岁不迁者,一景居四年,始迁礼部右侍郎,教习庶吉士。光宗即位,擢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偕何宗彦、韩爌并命。时内阁止方从哲一人。  万历末年,神宗欲用史继偕、沈纮。两人方在籍,帝命召之。未及至,帝复命宗彦、一燝、爌。明日,复命硃国祚及旧辅叶向高。而宗彦、国祚、向高亦皆在籍,惟一燝、爌入直。甫拜命,帝已得疾,一燝偕诸臣召见乾清宫。明日九月朔,帝崩。诸臣入临毕,一燝诘群奄:“皇长子当柩前即位,今不在,何也?”群奄东西走,不对。东宫伴读王安前曰:“为李选侍所匿耳。”一燝大声言:“谁敢匿新天子者?”安曰:“徐之,公等慎勿退。”遂趋入白选侍。选侍颔之,复中悔,挽皇长子裾。安直前拥抱,疾趋出。一燝见之,急趋前呼万岁,捧皇长子左手,英国公张惟贤捧右手,掖升辇。及门,宫中厉声呼:“哥儿却还!”使使追蹑者三辈。一燝傍辇疾行,翼升文华殿,先即东宫位,群臣叩头呼万岁。  事稍定,选侍犹趋还乾清。时选侍居乾清。一燝曰:“乾清不可居,殿下宜暂居慈庆。”皇长子心惮选侍,然之。一燝语安曰:“主上冲年,无母后。外庭有事,吾受过;宫中起居,公等不得辞责。”明日,周嘉谟及左光斗疏请移宫。时首辅从哲徘徊其间,已,又欲缓移宫。一燝曰:“本朝故事,仁圣,嫡母也,移慈庆;慈圣,生母也,移慈宁。今何日,可姑缓耶?”初五日,偕同官请即日降旨,踔立宫门以俟。选侍不得已,移哕鸾宫,天子复还乾清,事始大定。帝既践阼,从哲被劾在告,一燝遂当国,与爌相得甚欢。念内廷惟王安力卫新天子,乃引与共事。安亦倾心向之。所奏请,无不从。发内帑,抑近侍,搜遗逸,旧德宿齿布满九列,中外欣欣望治焉。  明年,天启改元,沈阳失。廷臣多请复用熊廷弼。一燝亦言:“廷弼守辽一载,残疆宴然,不知何故翦除。及下廷议,又皆畏惧,不敢异同。嗣后军国大事,陛下当毅然主持,赖诸臣洗心涤虑,悉破雷同附和,其忧国奉公。”帝优旨褒答。寻有诏尽谪前排廷弼者姚宗文等官。言路多怨一燝。一燝尝言:“任天下事者,惟六官。言路张,则六官无实政。善治天下者,俾六官任事,言路得绳其愆,言官陈事,政府得裁其是,则天下治。”于是一切条奏悉下部议,有不经者,诏格之。  初,选侍将移宫,其内竖李进忠、刘朝、田诏等盗内府秘藏,过乾清门仆,金宝堕地。帝怒,悉下法司,案治甚急。群奄惧,构蜚语,言帝薄先朝妃嫔,致选侍移宫日,跣足投井,以摇惑外廷。御史贾继春遂上安选侍书。刑部尚书黄克缵、给事中李春晔、御史王业浩辈张大其辞,欲脱盗奄罪。帝恶继春妄言,且疑其有党,将严谴之。一燝谓天子新即位,辄疑臣下朋党,异时奸人乘间,士大夫必受其祸。乃具疏开帝意,为继春解,而反覆言朋党无实。继春得削籍去。御史张慎言、高弘图疏救继春,帝欲并罪,亦以一燝言而止。帝憾选侍甚,必欲诛盗奄。王安为司礼,亦恶之。诸奄百方救,卒不得。久而帝渐忘前事,安亦为魏忠贤排死,诸奄乃厚贿忠贤为地,而上疏辨冤。帝果免朝、诏死,下其疏法司。一燝执奏,诏等议诛久,无可雪,疏直下部,前无此制。帝不得已,下其疏于阁。一燝复言:“此疏外不由通政司,内不由会极门,例不当拟旨,谨封还原疏。”由是忠贤辈大恨,朝等亦竟免死,益任用。  定陵工成,忠贤欲以为功。一燝援故事,内臣非司礼掌印及提督陵工不得滥廕,止拟加恩三等。诸言官论客氏被谪者,一燝皆疏救,又请出客氏于外。及言官交章论沈纮,纮疑一燝主之,与忠贤、客氏等比,而齮一燝。一燝持大体,不徇言路意。言路颇怨。又密窥魏、客等渐用事,一燝势孤,是年四月,候补御史刘重庆遂力诋一燝不可用。帝怒谪重庆。一燝再论救,不听。而职方郎中余大成、御史安伸、给事中韦蕃、霍维华交章劾一燝。帝不问。既而维华外转,其同官孙杰疑一燝属嘉谟为之,上疏力攻一燝。一燝疏辨求罢。帝已慰留,给事中侯震旸、御史陈九畴复劾之,并刺其结纳王安。于是一燝四疏乞归,忠贤从中主之,传旨允其去。  先是,从哲去,帝数称一燝为首辅,一燝不敢当,虚位俟叶向高。及向高至,入谗言,谓一燝尼己。至是,知其无他,力称一燝有翼卫功,不可去。帝复慰留,一燝坚卧不起。二年三月,疏十二上,乃令乘传归。既归,兵部尚书张鹤鸣兴奸细杜茂、刘一?献狱,欲指一?献为一燝族,株连之。刑部尚书王纪不可,遂被斥去,而一燝得白。鹤鸣,一燝向所推毂者也。已而忠贤大炽,矫旨责一燝误用廷弼,削官,追夺诰命,勒令养马。崇祯改元,诏复官,遣官存问。一燝在位,累加少傅、太子太傅、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八年卒,赠少师。福王时,追谥文端。  一焜,字元丙。万历二十年进士。授行人。历考功郎中,佐侍郎杨时乔典京察,尽斥执政私人。已,改文选,迁太常少卿,以忧去。久之,由故官擢右佥都御史,巡抚浙江。帝遣中官曹奉建镇海寺于普陀山。一焜偕巡按李邦华争不可,不听。织造中官刘成卒,一焜屡疏请勿遣代。已得请,会命中官吕贵护成遗装,奸人遂请留贵督织造,疏直达禁中。一焜与邦华极论其罪,帝卒命贵代之。一焜复疏争,不报。贵既任,条行十事,多侵扰。一焜疏驳,且禁治其爪牙,贵为敛威。一焜以暇筑龛山海塘千二百丈,浚复余杭南湖,民赖其利。御史沈珣诬讦其赃私,一焜自引去。卒,赠工部右侍郎。  一煜,兵部郎中。  韩爌,字象云,蒲州人。万历二十年进士。选庶吉士。进编修,历少詹事,充东宫讲官。四十五年,擢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久之,命教习庶吉士。  泰昌元年八月,光宗嗣位,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未几,光宗疾大渐,与方从哲、刘一燝同受顾命。时宫府危疑,爌竭诚翼卫,中外倚以为重。大帅李如柏、如桢兄弟有罪,当逮治,中旨宽之。爌与一燝执奏,逮如律。以登极恩,加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从哲去,一燝当国,爌协心佐理。  天启元年正月,两人以帝为皇孙时,未尝出阁读书,请于十二日即开经筵,自后日讲不辍,从之。辽阳失,都城震惊。爌、一燝以人情偷玩,拟御札戒励百官,共图实效,帝纳之。廷臣以兵饷大绌,合词请发帑,爌、一燝亦以为言,诏发百万两。大婚礼成,加少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廕一子尚宝司丞。未几,以贵州平苗功,加少傅、太子太傅、建极殿大学士。帝封乳母客氏为奉圣夫人,大婚成,当出外,仍留之宫中。御史毕佐周切谏,六科、十三道复连署争,皆不纳。爌、一燝引祖制为言,乃命俟梓宫发引,择日出宫。  二年四月,礼部尚书孙慎行劾方从哲用李可灼红丸药,罪同弑逆,廷议纷然。一燝已去位,爌特疏白其事,曰:  先帝以去年八月朔践阼。臣及一燝以二十四日入阁。适鸿胪寺官李可灼云有仙丹欲进。从哲愕然,出所具问安揭,有“进药十分宜慎”语。臣等深以为然,即谕之去。二十七日召见群臣,先帝自言不用药已二十余日。至二十九日遇两内臣,言帝疾已大渐,有鸿胪寺官李可灼来思善门进药。从哲及臣等皆言彼称仙丹,便不敢信。是日仍召见。诸臣问安毕,先帝即顾皇上,命臣等辅佐为尧、舜。又语及寿宫,臣等以先帝山陵封,则云:“是朕寿宫。”因问有鸿胪官进药。从哲奏云:“李可灼自谓仙丹,臣等未敢信。”先帝即命传宣。臣等出,移时可灼至,同入诊视,言病源及治法甚合。先帝喜,命速进。臣等复出,令与诸医商榷。一燝语臣,其乡两人用此,损益参半。诸臣相视,实未敢明言宜否。须臾,先帝趣和药,臣等复同入。可灼调以进,先帝喜曰:“忠臣,忠臣。”臣等出,少顷,中使传圣体服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诸臣欢跃而退。比申末,可灼出云:“圣上恐药力不继,欲再进一丸。”诸医言不宜骤。乃传趣益急,因再进讫。臣等问再服复何状,答言平善如初。此本日情事也。次日,臣等趋朝,而先帝已于卯刻上宾矣,痛哉!  方先帝召见群臣时,被衮凭几,俨然顾命。皇上焦颜侍侧,臣等环跪彷徨,操药而前,吁天以祷。臣子际此,憾不身代。凡今所谓宜慎宜止者,岂不虑于心,实未出于口,抑且不以萌诸心。念先帝临御虽止旬月,恩膏实被九垓。为臣子者宜何如颂扬,何如纪述。乃礼臣忠愤之激谈,与远迩惊疑之纷议,不知谓当时若何情景,而进药始末实止如此。若不据实详剖,直举非命之凶称,加诸考终之令主,恐先帝在天之灵不无恫怨,皇上终天之念何以为怀。乞涣发纶音,布告中外,俾议法者勿以小疑成大疑,编摹者勿以信史为谤史。  文震孟建言获谴,论救甚力。三年,以山东平妖贼功,加少师、太子太师。时叶向高当国,爌次之。及杨涟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忠贤颇惧,求援于爌。爌不应,忠贤深衔之。既向高罢,爌为首辅,每事持正,为善类所倚。然向高有智术,笼络群奄,爌惟廉直自持,势不能敌。而同官魏广微又深结忠贤,  遍引邪党。其冬,忠贤假会推事逐赵南星、高攀龙,爌急率硃国祯等上言:“陛下一日去两大臣,臣民失望。且中旨径宣,不复到阁,而攀龙一疏,经臣等拟上者,又复更易,大骇听闻,有伤国体。”忠贤益不悦,传旨切责。未几,又逐杨涟、左光斗、陈于廷,朝政大变,忠贤势益张。  故事,阁中秉笔止首辅一人。广微欲分其柄,嘱忠贤传旨,谕爌同寅协恭,而责次辅毋伴食。爌惶惧,即抗疏乞休。略言:“臣备位纶扉,咎愆日积。如诘戎宜先营卫,而观兵禁掖,无能纾宵旰忧。忠直尚稽召还,而榜掠朝堂,无能回震霆怒。后先诸臣之罢斥,谕旨中出之纷更,不能先时深念,有调剂之方,又不能临事执持,为封还之戆。皆臣罪之大者。皇上释此不问,责臣以协恭,责同官以协赞。同官奉诏以从事,臣欲补过无由矣。乞亟褫臣官,为佐理溺职之戒。”得旨:“卿亲承顾命,当竭忠尽职。乃归非于上,退有后言。今复悻悻求去,可驰驿还籍。”诸辅臣请如故事,加以体貌,不报。爌疏谢,有“左右前后务近端良,重纶綍以重仕途,肃纪纲以肃朝宁”语。忠贤及其党益恨。爌去,硃国祯为首辅。李蕃攻去之,顾秉谦代其位。公卿庶僚,皆忠贤私人矣。  五年七月,逆党李鲁生劾爌,削籍除名。又假他事坐赃二千,毙其家人于狱。爌鬻田宅,贷亲故以偿,乃栖止先墓上。  庄烈帝登极,复故官。崇祯元年,言者争请召用,为逆党杨维垣等所扼,但赐敕存问,官其一子。至五月,始遣行人召之。十二月还朝,复为首辅。帝御文华后殿阅章奏,召爌等,谕以拟旨务消异同,开诚和衷,期于至当。爌等顿首谢,退言:“上所谕甚善,而密勿政机,诸臣参互拟议,不必显言分合。至臣等晨夕入直,势不能报谢宾客。商政事者,宜相见于朝房,而一切禁私邸交际。”帝即谕百僚遵行。  二年正月,大学士刘鸿训以张庆臻敕书事被重谴,爌疏救,不听。温体仁讦钱谦益,御史任赞化亦疏讦体仁。帝召见廷臣,体仁力诋赞化及御史毛羽健为谦益死党。帝怒,切责赞化。爌请宽赞化以安体仁。帝因谓:“进言者不忧国而植党,自名东林,于朝事何补?”爌退,具揭言:“人臣不可以党事君,人君亦不可以党疑臣。但当论其才品臧否,职业修废,而黜陟之。若戈矛妄起于朝堂,畛域横分于宫府,非国之福也。”又率同官力救赞化,不纳。皇长子生,请尽蠲天下积逋,报可。  时大治忠贤党,爌与李标、钱龙锡主之。列上二百六十二人,罪分六等,名曰“钦定逆案”,颁行天下。言者争击吏部尚书王永光,南京礼部主事王永吉言之尤力。帝怒,将罪之。爌等言永吉不宥,永光必不安,乃止夺俸一年。工部尚书张凤翔奏厂、库积弊。帝怒,召对廷臣诘责。巡视科道王都、高赉明二人力辨,帝命锦衣官执之,爌、标、龙锡并救解。而是日永光以羽健疏劾,请帝究主使者。爌退,申救都等,因言永光不宜请究言官。帝不纳,然羽健卒获免。  初,熊廷弼既死,传首九边,尸不得归葬。至是,其子诣阙疏请。爌等因言:“廷弼之死,由逆奄欲杀杨涟、魏大中,诬以行贿,因尽杀涟等,复悬坐廷弼赃银十七万,刑及妻孥,冤之甚者。”帝乃许收葬。  时辽事急,朝议汰各镇兵。又以兵科给事中刘懋疏,议裁驿卒。帝以问爌,爌言:“汰兵止当清占冒及增设冗兵尔。冲地额兵不可汰也。驿传疲累,当责按臣核减,以苏民困,其所节省,仍还之民。”帝然之。御史高捷、史褷以罪免,永光力引之。都御史曹于汴持不可,永光再疏争。爌言,故事当听都察院咨用。帝方眷永光,不从。九月,以将行庆典,请停秋决,亦不从。  时逆案虽定,永光及袁弘勋、捷、褷辈日为翻案计。至十月,大清兵入畿甸,都城戒严。初,袁崇焕入朝,尝与钱龙锡语边事。龙锡,东林党魁也,永光等谋因崇焕兴大狱,可尽倾东林。倡言大清兵之入,由崇焕杀毛文龙所致。捷遂首攻龙锡,逐之。明年正月,中书舍人加尚宝卿原抱奇故由输赀进,亦劾爌主款误国,招寇欺君,郡邑残破,宗社阽危,不能设一策,拔一人,坐视成败,以人国侥幸,宜与龙锡并斥。其言主款者,以爌,崇焕座主也。帝重去爌,贬抱奇秩。无何,左庶子丁进以迁擢愆期怨爌,亦劾之,而工部主事李逢申劾疏继上。爌即三疏引疾。诏赐白金彩币,驰驿遣行人护归,悉如彝典。进、逢申并爌会试所举士也。爌先后作相,老成慎重。引正人,抑邪党,天下称其贤,独尝庇王永光云。十七年春,李自成陷蒲州,迫爌出见,不从。贼执其孙以胁。?广止一孙,乃出见,贼释其孙。爌归,愤郁而卒,年八十矣。  硃国祚,字兆隆,秀水人。万历十一年进士第一。授修撰。进洗马,为皇长子侍班官,寻进谕德。日本陷朝鲜,石星惑沈惟敬言,力主封贡。国祚面诘星:“此我乡曲无赖,因缘为奸利耳,公独不计辱国乎?”星不能用。二十六年,超擢礼部右侍郎。湖广税监陈奉横甚。国祚贻书巡按御史曹楷,令发其状。帝怒,几逮楷,奉亦因此撤去。尚书余继登卒,国祚摄部事。  时皇长子储位未定,冠婚逾期,国祚屡疏谏。戚臣郑国泰请先冠婚,后册立。国祚抗疏言:“本朝外戚不得与政事。册立大典,非国泰所宜言。况先册立,后冠婚,其仪仗、冠服之制,祝醮、敕戒之辞,升降、坐立之位,朝贺拜舞之节,因名制分,因分制礼,甚严且辨。一失其序,名分大乖。违累朝祖制,背皇上明纶,犯天下清议,皆此言也。”又言:“册立之事,理不可缓。初谓小臣激聒,故迟之。后群臣勿言,则曰待嫡。及中官久无所出,则曰皇长子体弱,须其强。今又待两宫落成矣。自三殿灾,朝廷大政令率御文华殿。三礼之行,在殿不在宫。顷岁趣办珠宝,户部所进,视陛下大婚数倍之。远近疑陛下借珠宝之未备,以迟典礼。且诏旨采办珠宝,额二千四百万,而天下赋税之额乃止四百万。即不充国用,不给边需,犹当六年乃足。必待取盈而后举大礼,几无时矣。”已,又言:“太祖、成祖、仁宗,即位初,即建储贰。宣宗、英宗册为皇太子时,止二岁,宪宗、孝宗止六岁,陛下亦以六岁。未闻年十九而不册立者。”国祚摄尚书近二年,争国本至数十疏,储位卒定。  陕西狄道山崩,其南涌小山五,国祚请修省。社稷坛枯树生烟,复陈安人心、收人望、通下情、清滥狱四事。云南巡抚陈用宾进土物,国祚劾之。寻转左侍郎,改吏部。御史汤兆京劾其纵酒逾检,帝不问,国祚遂引疾归。  光宗即位,以国祚尝侍潜邸,特旨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机务。天启元年六月还朝。寻加太子太保,进文渊阁。国祚素行清慎,事持大体,称长者。明年会试,故事,总裁止用内阁一人,是科用何宗彦及国祚,有讥其中旨特用者。国祚既竣事,即求罢,优诏不允。都御史邹元标侍经筵而踬,帝遣中使问状。国祚进曰:“元标在先朝直言受杖,故步履犹艰。”帝为之改容。刑部尚书王纪为魏忠贤所逐,国祚合疏救,复具私揭争之。纪为礼部侍郎时,尝以事忤国祚者也。  三年,进少保、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改武英殿。十三疏乞休,诏加少傅兼太子太傅,乘传归。明年卒。赠太傅,谥文恪。从子大启,文选郎中,终刑部左侍郎。  同时硃国祯,字文宁,乌程人。万历十七年进士。累官祭酒,谢病归,久不出。天启元年,擢礼部右侍郎,未上。三年正月,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顾秉谦、硃延禧、魏广微并命。阁中已有叶向高、韩爌、何宗彦、硃国祚、史继偕,又骤增四人,直房几不容坐。六月,国祯还朝,秉谦、延禧以列名在后,谦居其次。改文渊阁大学士,累加少保兼太子太保。魏忠贤窃国柄,国祯佐向高,多所调护。四年夏,杨涟劾忠贤,廷臣多劝向高出疏,至有诟者。向高愠甚,国祯请容之。及向高密奏忤忠贤,决计去,谓国祯曰:“我去,蒲州更非其敌,公亦当早归。”蒲州谓爌也。向高罢,爌为首辅,爌罢,国祯为首辅。广微与忠贤表里为奸,视国祯蔑如。其冬为逆党李蕃所劾,三疏引疾。忠贤谓其党曰:“此老亦邪人,但不作恶,可令善去。”乃加少傅,赐银币,廕子中书舍人,遣行人送归,月廪、舆夫皆如制。崇祯五年卒。赠太傅,谥文肃。  何宗彦,字君美。其父由金谿客随州,遂家焉。宗彦举万历二十三年进士。累官詹事。四十二年迁礼部右侍郎,署部事。福王之国河南,请求无已。宗彦上疏,言可虑者有六,帝不听。又屡疏请东宫讲学,皇孙就傅,及瑞、惠、桂三王婚礼。太子生母王贵妃薨,不置守坟内官,又不置坟户赡地,宗彦力争之。梃击事起,宗彦因言:“天下疑陛下薄太子久。太子处积轻之势,致慈庆宫门止守以耄年二内侍,中门则寂无一人。乞亟下张差廷讯,凡青宫诸典礼,悉允臣部施行,宗社幸甚。”不报。寻转左侍郎,署部如故。四十四年冬,隆德殿灾,宗彦请通下情,修废政,补旷官。明年,皇长孙年十三,未就傅,宗彦再疏力言。自是频岁恳请,帝终不纳。四十六年六月,京师地震。上修省三事。时帝不视朝已三十载,朝政积弛,庶官尽旷。明年秋,辽事益棘。宗彦率僚属上言:“自三路丧师,开原、铁岭相继没,沈阳孤危。请陛下临朝,与臣等面筹兵食大计。”帝亦不报。  宗彦清修有执。摄尚书事六年,遇事侃侃敷奏,时望甚隆。其年十二月,会推阁臣,廷臣多首宗彦,独吏科给事中张延登不署名,遂不获与。宗彦旋乞假去。御史薛敷政、萧毅中、左光斗、李徵仪、倪应春、彭际遇、张新诏等交章惜之,而延登同官亓诗教、薛凤翔又屡疏纠驳。其时齐党势盛,非同类率排去之。宗彦无所附丽,故终不安其位。明年,神宗崩,光宗立,即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天启元年夏还朝。屡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四年正月卒官,赠太傅,谥文毅。  弟宗圣,由乡举历官工部主事。以附魏忠贤,骤加本部右侍郎。崇祯初,削籍,论配,名丽逆案。  孙如游,字景文,馀姚人,都御史燧曾孙也。万历二十三年进士。累官礼部右侍郎。四十七年冬,左侍郎何宗彦去位,署印无人,大学士方从哲屡以如游请。明年三月始得命。部事丛积,如游决遣无滞。时白莲、无为诸邪教横行,宗彦尝疏请严禁,如游复申其说。帝从之。七月,帝疾大渐,偕诸大臣受顾命。  帝崩,郑贵妃惧祸,深结李选侍,为请封后。选侍喜,亦为请封太后以悦之。杨涟语如游曰:“皇长子非选侍所爱。选侍后,嫡矣,他日将若何?亟白执政,用遗诏举册立。登极三日,公即援诏以请。”如游然之。八月朔,光宗即位。三日,如游请建东宫,帝纳之。俄遵遗旨谕阁臣,封贵妃为皇太后。如游奏曰:“考累朝典礼,以配而后者,乃敌体之经;以妃而后者,则从子之义。祖宗以来,岂无抱衾之爱,而终引去席之嫌,此礼所不载也。先帝念贵妃劳,不在无名之位号;陛下体先帝志,亦不在非分之尊崇。若义所不可,则遵命非孝,遵礼为孝。臣不敢曲徇,自蹈不忠之罪。”疏入,未报。  如游寻进本部尚书。帝既命建东宫,又言皇长子体质清弱,稍缓册立期。如游力持不可。二十三日,命封选侍为皇贵妃。期已定矣,越三日,帝又趣之。如游奏曰:“先奉谕上孝端皇后、孝靖皇太后尊谥,又封郭元妃、王才人为皇后,礼皆未竣,贵妃之封宜在后。既圣谕谆切,且有保护圣储功,即如先所定期,亦无不可。”帝许之。选侍以贵妃为未足,必欲得皇后。二十九日,再召廷臣,选侍迫皇长子言之。如游曰:“上欲封选侍为皇贵妃,当即具仪进。”帝漫应曰:“诺。”选侍闻,大不悦。明日,帝崩,朝事大变。如游请改册封期,报可。熹宗为皇孙时,未就傅。即位七日,如游即请开讲筵,亦报可。  十月,命以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言者诋其不由廷推,交章论列。如游亦屡乞去,帝辄勉留。天启元年二月,上疏言:“祖宗任用阁臣,多由特简。远者无论,在世庙,则有张璁、桂萼、方献夫、夏言、徐阶、袁炜、严讷、李春芳;在穆庙,则有陈以勤、张居正、赵贞吉;在神庙,则有许国、赵志皋、张位。即皇考之用硃国祚,亦特简也。今陛下冲龄,臣才品又非诸臣比,有累至尊知人之明。乞速赐骸骨,还田里。”帝仍留之。如游十四疏乞去,乃加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遣官护送,廕子给赐悉如彝典。家居四年卒。赠少保,谥文恭。  孙嘉绩,字硕肤。崇祯十年进士。授南京工部主事,召改兵部。大清兵薄都城,按营不动,众莫测。嘉绩曰:“此待后至者,即举众南下尔。”越三日,蒙古兵数万果从青山口入,即日南下。于是尚书杨嗣昌以嘉绩知兵,调为职方员外郎。进郎中。督师中官高起潜谮之,会有发其纳贿事,遂下狱。已,黄道周亦下狱。嘉绩躬亲饮食汤药,力调护之,因从受《易》。会诸生涂仲吉疏救道周,帝益怒,移狱锦衣严讯。诸生与道周往来者多诡词自脱,独嘉绩无所隐。拟杂犯死罪,继拟烟瘴充军,皆不允。保定总督张福臻陛见,荐嘉绩才,请用为参谋,不听。徐石麒为刑部尚书,具爰书奏,乃释之。福王时,起九江兵备佥事,未赴。鲁王监国绍兴,擢右佥都御史,累进东阁大学士。王航海,嘉绩从至舟山。其年遘疾卒。  赞曰:熹宗初,叶向高以宿望召起,海内正人倚以为重,卒不能有所匡救。盖政柄内移,非一日之积,势固无如何也。刘一燝、韩爌诸人,虽居端揆之地,而宵小比肩,权珰掣肘,纷挠杌陧,几不自全。硃国祚、何宗彦绌于党人,孙如游又皆以中旨特用,为外廷所诟。于是而知明良相遭,诚千载之一遇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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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二十九-明史

列传第一百二十九 周嘉谟张问达(陆梦龙傅梅)汪应蛟)王纪(杨东明孙玮钟羽正陈道亨(子弘绪) 周嘉谟,字明卿,汉川人。隆庆五年进士。除户部主事,历韶州知府。 万历十年迁

实录卷之一百二十八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实录卷之一百二十八 之清实录光绪朝实录,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实录卷之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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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卷之一百二十八 

光绪七年。辛巳。三月癸亥朔。上诣钟粹宫。问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安。至壬申皆如之。长春宫。问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安。至辛卯皆如之。起居注  

○谕军机大臣等。岑毓英奏黔省被乱后。户口凋零。粮食甚贱。米价不敷折徵。请将该省应徵秋粮。自光绪七年起。予限十年。产米之区准收实米。其不产米及距城遥远之处。概照市价折徵等语。黔省现在米价甚贱。若照部章折价纳粮。民力未免困苦。自应量为变通。以示体恤。惟钱粮出入所关。必须通盘筹画。黔省粮额。为数本少。现拟米价兼收。究竟有无窒碍。所收米石。如何支放。并如何酌定折价之处。著该抚妥议章程。奏明办理。至定议以后。仍应随时察看情形。酌复旧章。不必拘定十年期限。将此由四百里谕令知之。现月  

○贵州巡抚岑毓英奏。请改安顺府郎岱同知为<闲>缺。黎平府分驻洪州司吏目为要缺。下部议。寻奏称罗斛同知。与安顺府郎岱同知等缺。繁<闲>互换。从之。摺包  

○以贵州镇远镇总兵罗孝连为贵州提督。陕西汉中镇总兵和耀曾为贵州镇远镇总兵官。现月档  

○以勒派夫马。革贵州候补州同毛光宗职。摺包  

○予故贵州提督张文德恤典如例。并将事迹宣付国史馆。附祀贵州省城曾璧光专祠。现月档  

○甲子。盛京将军岐元等奏。锦州所属小淩河右屯卫北官田一段。不堪耕种。请销除租赋。允之。  

○予奉天统带马队故提督刘景芳优恤。摺包  

○乙丑。遣官祭历代帝王庙。外记注  

○乌里雅苏台将军杜嘎尔奏。侦探俄兵在库什业莫多地方盘踞。业已分咨各路。练兵扼守要隘。以备缓急。报闻。  

○又奏。遵旨酌保训练蒙古马队教习官弁暨办防各员。得旨。著即遵照二月二十九日谕旨。将各营统带及教习人员。查取职名。交该衙门从优议叙。其余各员弁等。毋庸给奖。  

○又奏。军务吃紧。请指名选调绥远城满蒙八旗通晓满汉蒙古文义。缮写端楷。品学优长者。来乌差遣。得旨。著准其指名选调。即由该将军咨行绥远城将军查照办理。摺包  

○广州汉军副都统经文泰因病解职。调正红旗满洲副都统钟泰为广州汉军副都统。明发档  

○以图吞欠饷。革广西参将覃士雄职。永不叙用。  

○以藉公营私。革陕西补用总兵黄超群职。  

○以句串渔利。革陕西即补副将吴永清职。以上摺包  

○丙寅。署广东陆路提督张曜奏。调集各营。移师西路喀什噶尔等城。处分起开拔情形。得旨。所有喀什噶尔等城防守事宜。著该提督随时与刘锦棠会商妥筹布置。以安边圉。摺包  

○调正黄旗汉军副都统锡珍为正红旗满洲副都统。以前京口副都统海英为正黄旗汉军副都统。  

○以吏部左侍郎乌拉喜崇阿署镶蓝旗护军统领。明发  

○丁卯。谕军机大臣等。刑部奏交审案件。讯取大概情形一摺。前因江西候补通判赵清韶。呈递条陈。缮录寄信谕旨。并有捏造情事。当将赵清韶革职。交刑部严讯。兹据该部具奏。讯据赵清韶供称。所录谕旨二道。前一道。系素识之金余庭。由山东藩司科房钞出。后一道。系定州武童灶绳武所给。当将灶绳武拏获。据供系素识之山东淄川县人蒲人玉寄信内钞录。并将原信呈案。不知捏造情由等语。著周恒祺即将金余庭蒲人玉严密饬拏务获。讯取确供。送部核办。傥金余庭等坚不承认。即将该二犯解送刑部归案质讯。以成信谳。原摺著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现月  

○刑部奏。遵议缓决人犯减等章程。从之。随手  

○巡阅长江水师前兵部右侍郎彭玉麟奏。勘明要隘。改造焦山、都天庙两处旧有暗炮台为明炮台。增修圌山关、东生洲、两岸炮堤。及营房子药房等。并派员弁防守情形。报闻。  

○又奏。巡阅水师。并合操兵轮。起程日期。得旨。兵轮船专为海防而设。该侍郎务当会同李朝斌等。认真督操。以期缓急可用。长江水师。亦宜随时整顿。毋任日久生懈。  

○又奏请不准开铁路。拨款添造兵轮船。得旨。前据刘铭传奏请试开铁路。当以流弊滋多。已饬毋庸置议。该侍郎所请添造兵轮船只。仍著会商刘坤一等。筹款办理。  

○守护。西陵大臣溥楙等奏。遵修昌西陵东配殿抱厦工程。完竣。报闻。以上摺包  

○守护东陵大臣荣毓等奏。郎中富兰泰等。呈请报效安设定陵鹿角木等工程。得旨。著准其捐办。俟工竣后核实请奖。摺包  

○以兵部左侍郎耀年为右翼监督。现月  

○以正蓝旗满洲副都统文秀管理健锐营事务。明发档  

○以镶白旗汉军都统额勒和布署镶黄旗蒙古都统。明发档  

○戊辰。清明节。上诣奉先殿寿皇殿行礼。起居注  

○遣官祭永陵。福陵。昭陵。昭西陵。孝陵。孝东陵。景陵。泰陵。泰东陵。裕陵。昌陵。昌西陵。慕陵。慕东陵。定陵。惠陵。  

○遣官祭端慧皇太子园寝。照例  

○两江总督刘坤一等奏。兴挑导淮要工。报闻。  

○山东巡抚周恒祺奏。遵查通判赵清韶条陈采矿开垦各节。并拟试办莒州矿务。得旨。开矿事宜。必须俯顺舆情。实于地方有利无害。方免滋生事端。仍著该抚察看情形。妥慎办理。  

○又奏、臬司灵杰病故请优恤。得旨、灵杰平日尚能循分供职。并无异常劳绩。所请赐恤之处。著毋庸议。  

○追矛江苏吴江县殉难绅士国子监典籍衔附贡生徐泰青等建祠。同时遇害士民勇丁妇女人等。一并附祀。  

○减免江苏上元、江甯、句容、六合、江浦、五县漕粮三成。以上俱

随手摺包

○己巳、直隶总督李鸿章奏。沥陈感悚下忱。得旨。该督惟当慎益加慎。用副倚畀之重。至时势艰难。任事不易。朝廷自能曲谅苦衷也。摺包

○命出使德国大臣李凤苞。兼充义大利、和兰奥斯马加、三国出使大臣。  

○命二品顶戴记名道黎庶昌。为出使日本大臣。洋务档  

○以詹事府少詹事嵩申为光禄寺卿。现月  

○庚午。谕内阁。御史徐克刚奏上驷院郎中广善。与上驷院卿尚宗瑞。往来营私。蒙古王公呈进马驼。广善令笔帖式安吉俊良索取银两。并将口分按三成扣留。贿嘱尚宗瑞不催交翼变价。以冀冒领口分。又各圈应领豆米。安吉俊良说明扣头。然后分给。种种需索。物议沸腾。请旨查办等语。著派宝鋆。毛昶熙。确切查明。据实具奏。现月  

○命广西提督冯子材来京陛见。摺包  

○壬申。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疾大渐。上诣钟粹宫。侍奉汤药。戌刻慈驭升遐。  

○钦奉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遗诰。曰予以薄德。祇承文宗显皇帝册命。备位宫闱。迨穆宗毅皇帝寅绍丕基。孝思肫笃。承欢奉养。必敬必诚。今皇帝入缵大统。视膳问安。秉性诚孝。且自御极以来。典学维勤。克懋敬德。予心弥深欣慰。虽当时事多艰。昕宵勤政。然幸体气素称强健。或冀克享遐龄。得资颐养。本月初九日。偶染微疴。皇帝侍药问安。祈予速痊。不意初十日病势陡重。延至戌时。神思渐散。遂至弥留。予年四十有五。母仪尊养。垂二十年。屡逢庆典。叠晋徽称。夫复何憾。第念皇帝遭兹大故。自极哀伤。惟人主一身。关系天下。务当勉节哀思。一以国事为重。以仰慰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教育之心。中外文武。恪恭厥职。共襄郅治。予灵爽实与嘉之。其丧服酌遵旧典。皇帝持服二十七日而除。大祀固不可疏。群祀亦不可辍。再予向以俭约朴素。为宫壸先。一切事关典礼。固不容矫从抑损。至于饰终仪物。有可稍从俭约者。务恤物力即所以副予之素愿也。故兹诰谕。其各遵行。  

○谕军机大臣等。詹事府右庶子周德润奏。农桑为天下大利而桑之利尤倍于农。广西地方。于蚕织之功。概置不讲。现陕西甘肃贵州等省。均经办有成效。广西桂林梧州。亦时有种桑饲蚕之事。但民不习为恒业。须官为经理。设局招匠。以闾阎之勤惰。课牧令之等差。庶地无余利。有益民生等语。蚕桑关系民闲生计。如果物土相宜。自宜广为劝办。著庆裕按照所奏各节。斟酌情形。妥筹具奏。原片著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  

○又谕、吴大澂奏。力疾销假。并请旨遵行一摺。吴大澂现在吉林。所有边防事宜。固不得稍涉诿卸。至该省地方辽阔。事务繁多。如办理金匪垦荒榷税诸务。凡有利当兴。有弊当除者。均应随地随时。会同铭安。详为经画。以期事无不举。遇有请旨之件。自应会衔具奏。至寻常词讼钱粮。及将军副都统任内循例题奏事件。应由铭安照常办理。吴大澂毋庸会衔。如有所见。仍准自行具奏。铭安吴大澂尤宜事事和衷。不准稍存意见。用副委任。将此各谕令知之。现月档  

○闽浙总督何璟等奏。覆陈船政局被□□□尔□事务废弛各节。查无其事。得旨。仍著实力整顿。严剔弊窦。不得徒托空言。致糜帑项。  

○两江总督刘坤一等奏。京口八旗俸米。前拨丹徒县漕项。不敷支放请于南粮款内放给折色。以资兵食。允之。  

○旌表割臂疗亲。江西长甯县库大使曾承恺女兰玖。  

○旌表节妇广西张黄氏等。以上摺包  

○缓徵江苏金山县未完芦课银两。摺包  

○癸酉。孝贤纯皇后忌辰。遣官祭裕陵。  

○辰刻。上摘冠缨。服缟素。翦发辫。诣钟粹宫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驾前哀恸擗踊无算。哀动左右。未刻。大行皇太后小殓。奉大行皇太后灵驾。上步行。引至慈□□□皿□宫。敬视大行皇太后大殓。奉梓宫于慈□□□皿□宫正殿。行殓奠礼。起居注  

○谕内阁。朕入承大统。仰蒙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顾复恩慈。情深罔极。临御以来。于兹七载。承欢奉养。深荷慈愉。常见动履康强。昕宵勤政。私心庆慰。方冀延祺益算。克享期颐。初九日慈躬偶尔违和。当进汤药调治。以为即可就安。不意初十日病势陡重。痰涌气塞。遂至大渐。遽于戌时仙驭升遐。呼抢哀号。曷其有极。钦奉遗诰。丧服二十七日而除。朕心实所难安。仍穿孝百日。并素服满二十七月。稍申哀悃。至谕以勉节哀思。一以国事为重。用慰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教育之心。敢不敬遵遗命。强加抑制。所有大丧礼仪。著派惇亲王奕誴。恭亲王奕。贝勒奕劻。御前大臣景寿。大学士宝鋆。协办大学士尚书灵桂。尚书恩承、翁同和、敬谨管理。一切应行事宜。并著详稽旧典。悉心核议。随时具奏。将此通谕中外知之。现月档  

○两江总督刘坤一奏。招商局委员盛宣怀。收买旗昌轮船等项。舞弊属实。得旨。著户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汇入前次摺片。一并妥议具奏。  

○吉林将军铭安等奏。请于赫哲地方。设协领一员。佐领四员。防御二员。骁骑校四员。笔帖式二员。披甲兵额四百名。添设领催二十名。下部议。  

○又奏。请将甯古塔至珲春各台。改为驿站。共设正站分站各五处。应派笔帖式五员。领催委官五员。添拨额丁一百三十三名。省垣到甯古塔一路。共九站。今于通沟镇添设一站。应派笔帖式二员。领催委官一员。改设意气松、塔拉、两站。应派笔帖式二员。领催委官二员。各站共添额丁六十三名。省城至三姓一路。共十四站。今于苇子沟添设一站。应派笔帖式二员。领催委官一员。各站共添额丁三十七名。下部议。  

○甲戌。辰刻。上诣慈□□□皿□宫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几筵前行朝奠礼。午刻。行午奠礼。申刻。行夕奠礼。自是日始。至启奠日皆如之。起居注  

○谕军机大臣等。谭钟麟奏招商局借拨浙江塘工生息经费银三十万两。原议每年提取息银。嗣经李鸿章奏明于该局运漕水脚项下。分半年拨还本银。每年计应还银六万两。请饬扣还等语。浙江塘工。筹备□山戊不□修经费。需款孔殷。著李鸿章刘坤一饬令招商局将所领塘工生息一款。于本年承运浙漕脚价项下。由浙省粮道扣还本银六万两。以济工需。将此各谕令知之。现月档  

○浙江巡抚谭钟麟奏。请准张其光缓交提篆。黄少春治丧事毕。再赴署任。又奏。请将杭州织造文桂开复解帛逾限原□□□尔□处分。均从之。  

○以交代不清。革河南前任林县知县王尔羹职。摺包  

○以亏短银两。革河南已故延津县知县张钧。淇县知县张澄。鲁山县知县胡廷桢职。分别提属勒追。籍产备抵。  

○乙亥。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懿旨。醇亲王奕譞著穿孝百日。明发档  

○谕内阁。现遭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大事。各直省将军督抚都统副都统提镇等。均有职守。不必奏请来京叩谒梓宫。惟当实心办事。勉尽厥职。不在仪节虚文也。  

○又谕。向来各督抚将军府尹及盐政关差织造等。例贡方物。著期年内暂行停止。  

○又谕。周之桢、庄守和、均著摘去顶戴。  

○又谕。涂宗瀛奏。特□□□尔□庸劣不职各员等语。河南新乡县知县孔广电。嗜利欺隐。习染太深。调署洧川县事浚县知县陶绶紫。疲玩嗜利。狃于积习。灵宝县知县俞炳。利心未净。人亦衰庸。前署鹿邑县知县捐纳通判艾浚美。捕务废弛。工于掩饰。河内县教谕郭沂。性嗜浮靡。不堪师表。均著即行革职。郾城县知县曹星焕。优柔寡断。难膺民社。著以府经历县丞降补。归部铨选。洛阳县知县达德。人尚安详。才具未能开展。新野县知县方昌翰。人尚谨饬。办事未能敏捷。均著开缺另补。以肃官方。现月档  

○命大行皇太后母家亲属穿缟素百日。  

○命恭理丧仪王大臣。照例穿孝百日外。亲王衔多罗惠郡王奕详。郡王衔多罗贝勒载澂。多罗贝勒载滢。贝子衔镇国公奕谟。礼亲王世铎。肃亲王隆勤。庄亲王载勋。科尔沁亲王伯彦讷谟祜。多罗贝勒载漪。那尔苏。贝子衔科尔沁镇国公棍楚克林沁。辅国公载濂。辅国将军载澜。前锋统领熙拉布。和硕额驸护军统领札拉丰阿。固伦额驸副都统符珍。委散秩大臣载瀛、载津。军机大臣左宗棠。李鸿藻。景廉。王文韶。总管内务府大臣广寿、志和、师曾、广顺。毓庆宫行走孙家鼐。张家骧。南书房行走潘祖荫。孙诒经。徐郙穿孝百日。其余王大臣官员等。均穿孝二十七日。明发档  

○镶红旗满洲副都统安德因病乞休。允之。现月  

○以吸食洋烟。革湖南尽先补用副将刘有才职。随手  

○丙子。调正白旗汉军副都统德福。为镶红旗满洲副都统。  

○以内阁学士铨林为正白旗汉军副都统。正黄旗汉军副都统常星阿署正白旗汉军副都统。  

○镶白旗护军统领正黄旗蒙古副都统明安丁忧。以镇国公奕谟署镶白旗护军统领。正白旗满洲副都统崇礼署正黄旗蒙古副都统。明发档  

○丁丑。谕内阁。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母仪天下。垂慈训政。锡福寰区。至德徽音。远迈前古。今兹仙驭升遐。朕心哀痛。不能稍释。敬稽典礼。宜隆谥号。以表尊崇。著大学士九卿。会同敬谨详议具奏。  

○又谕。前因给事中楼誉普奏粤海关库书傅廉改名傅广。侵吞饷项勒索规费报捐道员。仍复把持关务。当经谕令张树声裕宽确查具奏。兹据查明覆奏。此案傅廉即傅广。曾充粤海关船房单书。被□□□尔□各节。或事出有因。或并无实据。惟既已报捐道员。仍复逗遛广东。与库书时相往来。虽非把持关务。究属不知检束。花翎三品衔分发福建试用道傅廉即傅广。著即行革职。勒令回籍。不准逗遛。该部知道。现月档  

○以广东督标中军副将蔡金章。署广东陆路提督。三江协副将刘元成。署广东琼州镇总兵官。  

○以庸懦不职。革署湖南靖山协副将酆登科职。  

○予因公淹毙。湖北守备陈天顺如阵亡例议恤。  

○予积劳病故。湖北守备吴浚如军营例优恤。以上俱摺包  

○戊寅。辰刻。上诣慈□□□皿□宫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梓宫前行殷奠礼。  

○改铸贵州罗斛理苗同知。长寨州判。罗斛营参将。罗斛营左右军守备。各关防条记。从巡抚岑毓英请也。  

○贵州巡抚岑毓英奏。请将铜仁协右军守备一员。把总外委各二员。守兵百名。移驻大江。思南营中军守备一员。把总外委各一员。守兵五十名。移驻大堡。长寨营参将移驻罗斛。改为罗斛营参将。并带同左军守备一员。千总二员。把总三员。守兵百二十名。驻扎罗斛。其原驻广顺州城之该营右军守备。移驻长寨。原驻罗斛之定广协弁兵。移驻广顺州城。下部议。  

○督办新疆军务通政使刘锦棠奏。署玛纳斯协副将记名提督佘兰桂等。承办谋逆重案。殊多疑窦。请革职审办。得旨。此案情节支离。亟应彻底根究。甘泰澍、佘兰桂、李福贵、曾国胜、李福德、均著先行革职。归案审办。  

○命直隶总督李鸿章来京叩谒梓宫。摺包  

○以亏短银两。革山东已故齐河县知县吴准仁。署茬平县知县胡廷耀职。分别提属勒追。籍产备抵。  

○庚辰。圣祖仁皇帝诞辰。遣官祭奉先殿。  

○乌里雅苏台将军杜嘎尔等奏。统带督练蒙队。尤为出力。请赏锦丕勒多尔济郡王衔。世袭罔替。得旨。各营统带。前已谕令查取职名。交该衙门从优议叙。锦丕勒多尔济。著仍遵前旨。一并交该衙门从优议叙。摺包  

○辛巳。辰刻。上诣慈□□□皿□宫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几筵前行启奠礼。申刻。行辞奠礼。起居注  

○江甯将军希元等奏。江京两营。添练洋枪。又奏。江甯乱后。防营规制。参差不齐请复旧章。俾协领各管各旗。以专责成。均报闻。摺包  

○壬午。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梓宫奉安观德殿。卯刻。上诣慈□□□皿□宫大行皇太后几筵前奠酒。奉移梓宫升小轝毕。行至永康左门外。跪奉升大轝上步行出西华门外跪送。上先赴观德殿恭候。辰刻。至殡宫门外跪迎。梓宫奉安观德殿毕。行奠酒礼。午刻。行午奠礼申刻。行夕奠礼。起居注  

○谕内阁。上年顺天直隶各属被水被旱。灾区甚广。本年春麦歉收。饥民待泽孔殷。朝廷实深轸念。著拨给湖北本届采运漕米三万石。由李鸿章等详查灾区轻重。分别散放。其随漕剥船耗食米石及运通船价等项。并饬解交天津赈局津贴运费。该督等即督饬所属认真经理。务使实惠及民。毋任丝毫弊混。用副勤恤民依至意。  

○癸未。谕内阁、钦惟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德性渊涵仁慈溥被。体坤元而合撰。备懿媺以难名。仙驭遐升。徽音永著。今据大学士九卿等。敬谨拟上尊谥。朕仰维慈爱。追慕无穷。谨于徽号十字内。酌留六字。合之恭上尊谥。称曰孝贞慈安裕庆和敬仪天祚圣显皇后。允足昭垂万禩。式表尊崇。薄海同钦。咸瞻钜典。所有应行典礼。该部敬稽成例具奏。  

○又谕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普祥峪万年吉地。今定为普祥峪定东陵。著传知各衙门敬谨遵照缮写。现月档  

○以剿办台匪出力。赏福建补用守备曾友成等花翎。余升叙加衔有差。  

○以剿办台匪积劳病故。复记名提督湖北已革副将沈鸿宾职。并赐恤如例。摺包  

○甲申。卯刻。上诣观德殿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几筵前供奠。起居注  

○以神灵显应。颁四川南部县龙王庙扁额。曰、祈年大有。天后宫扁额。曰、泽周万物。城隍庙扁额。曰、□山戊不□阜民和。现月随手  

○伊犁将军金顺奏。请于伊犁额鲁特蒙古官上三旗。添设佐领一员。骁骑校一员。下五旗添设佐领二员。骁骑校二员。允之。  

○署四川总督丁宝桢奏、雅州城内失火请抚恤。得旨、著即饬地方官妥为抚恤。毋任灾民失所。  

○以副都统衔头等侍卫双全为库尔喀喇乌苏领队大臣。  

○以题奏道长庚为巴燕岱领队大臣。记名副都统果权为锡伯领队大臣。伊犁锡伯营总管喀尔莽阿为察哈尔领队大臣。黑龙江佐领依楞额为额鲁特领队大臣。明发  

○以记名提督莫组绅。署四川建昌镇总兵官。  

○以授意搕索。革四川游击杨世昌职。  

○乙酉。穆宗毅皇帝诞辰。遣官祭奉先殿。  

○谕军机大臣等、户部奏、请续拨京饷等语。近年库款支绌。叠经户部续请添拨京饷此次该部酌量各省情形。拟拨山东地丁银五万两。湖南地丁银五万两。江西地丁银三万两。福建税厘银十万两。两淮盐厘银四万两。长芦檾工加价银五万两。广东盐课银五万两。厘金银七万两。江苏厘金银十万两。安徽厘金银五万两。湖北盐厘银五万两。四川津贴银三万两。盐厘银八万两。闽海关洋税银五万两。九江关常税银十万两。江海关洋税银七万两。赣关常税银三万两。共银一百万两。著该将军督抚。各将所拨饷银。连本年原拨未解京饷。均于五月前解到一半。十二月初闲如数解齐。各该将军督抚务须顾全大局。依限提前完解。傥藉词诿卸。率请划抵截留。贻误要需。即著该部指名严□□□尔□。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又谕。岐元等奏江南代制洋炮等项。解到需时。请饬将郭宝昌撤回各营内两磅后膛炮六尊。格林炮两尊。马梯呢后门洋枪五百杆。并火药铅丸。全数截留。由郭宝昌派员解赴奉省军营。其带炮队员弁兵丁。俟运解到日。即留奉省差委。并由江南将炮位等。拨给郭宝昌应用等语。江南本有应解奉省军械。现在尚未解到。即著李鸿章饬令郭宝昌将该营炮位等项。照数截留。其应如何运解。及酌留员弁兵丁。俾资训练之处。并著李鸿章查明办理。所有此次截留炮位等项。著刘坤一于机器局如数拨给安徽。由裕禄知照郭宝昌领用。以利操防。将此各谕令知之。现月档  

○予浙江殉难官绅蓝翎六品军功领催清海等旌恤如例。  

○丙戌。卯刻。上诣观德殿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几筵前供奠。起居注  

○谕内阁。岐元等奏勘估泊岸宜修方位。及补栽树株。请领银两。择吉兴修一摺。据称遵勘永陵草仓河南北岸宜修吉方各工。及补栽树株。共需银七千二百五十九两零。请动支实银、择吉兴修等语。著钦天监于四月内选择吉期。先行知照。即著岐元等敬谨兴修。所需银两由盛京户部照数关领。工竣后核实报销。  

○谕军机大臣等。理藩院奏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大事。应行布施西藏各庙念经。声明成案请旨一摺。所有颁给达赖喇嘛等敕书赏件。即著由驿颁发。交四川总督转递。至布施念经各事宜。著驻藏大臣办理。应给赏项银八千两。及茶块。著四川总督备办。将此各谕令知之。现月档  

○丁亥。谕内阁。铭安奏遵旨察看副都统一摺。据称伯都讷副都统双福。人尚朴实。年力亦未就衰。惟于地方公事。未能认真讲求。难期振作等语。双福著开缺另候<闲>用。  

○又谕。铭安等奏职员欠租私垦。延不到案。请旨饬追一摺。刑部主事邓文藻。在奉天原籍承领吉林地亩。拖欠租钱三千一百九十余吊。并浮领地亩三千三百二十余晌。辗转出售。轇轕不清。屡经饬传。抗不到案。实属延玩。著刑部堂官盛京将军奉天府府尹。查明该员究竟现在何处。饬令迅赴吉林。赶紧完纳清理。傥再抗延。即著从严□□□尔□办。现月  

○吉林将军铭安奏。试办斗税。抵放民官各署俸饷之用。报闻。  

○又奏。硗薄地亩。不堪耕种。请随时分别蠲租退佃。允之。摺包  

○戊子。卯刻。上诣观德殿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几筵前行初祭礼。起居注  

○以黑龙江协领博栋阿为伯都讷副都统。明发  

○己丑。湖南巡抚李明墀奏、办结江华县滋事猺案。首要全获。并动用厘金抚恤被难客民。暨民猺近日安静情形。报闻。  

○予积劳病故。湖南江蓝同知文璞等。如军营例优恤。  

○旌表贞女江苏阳湖县庄李氏。烈妇浙江仁和县严杨氏。节妇广东英德县李王氏。  

○上以孟夏享太庙。自是日始斋戒三日。  

○庚寅。卯刻上诣观德殿大行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几筵前行大祭礼。起居注  

○辛卯。谕内阁。景寿等奏。请将匪犯交部惩办一摺。匪犯杨二海即杨洪秀等。在南苑偷打牲兽。经总领章京文喜等捕拏。胆敢施放火枪。将文喜打伤。藐法已极。杨二海即杨洪秀、王三儿。著交刑部严行审讯。按律惩办。其在逃之王龄儿等三十五名。著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五城御史、一体严拏务获。送部审办。现月  

○协修官吴德镇恭纂  

总纂官钱骏祥恭辑监修总裁世恭阅一签六月初二日正总裁那恭阅六月二十五日专司藳本陆恭覆阅壬子十月二十二日  

徐恭阅一签十月二十八日  

荣月日副总裁唐月日  

宗室宝恭阅一签六月初十日

郭恭阅七月初三日  

陈恭阅九月二十二日初校修改上卷肆拾伍签王大贞恭校熙月日覆校修改上卷肆签陈畬详校宗室麒月日总校修改上卷拾伍签田智枚总校蒙古总裁恩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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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卷之一百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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