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七-新元史

列传第一百七 彻里帖木儿别儿怯不花定住太不花刘哈剌不花老的沙彻里帖木儿,字通理,阿鲁温氏。由宿卫擢中书直省舍人,拜监察御中。时右丞相铁木迭儿用事。彻里帖木儿抗言,历,

列传第一百九-新元史

列传第一百九 王克敬崔敬韩镛盖苗归旸徐奭王克敬,字叔能,大宁人。幼颖悟,常嬉道傍。丞相完泽见之,左右曰:“是儿貌秀伟,异日必令器也。”大宁尚朴陋,克敬独孜孜为经史之

列传第一百七

彻里帖木儿别儿怯不花定住太不花刘哈剌不花老的沙彻里帖木儿,字通理,阿鲁温氏。由宿卫擢中书直省舍人,拜监察御中。时右丞相铁木迭儿用事。彻里帖木儿抗言,历底其奸。铁木迭儿欲中伤之。未得间。会山东水,盐课大损,遂出为山东转运司副使。彻里帖木儿补其亏数皆足,铁木儿无以为罪。转刑部尚书。天历元年,由同知枢密院事转中书左丞。二年,除右丞。寻拜中书平章政事。出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黄河清,有司以为瑞,请闻于朝。彻里帖木儿不可曰:“吾知为臣忠、为子孝,天下治、百姓安,为瑞,余非所知也。”岁大饥,彻里帖木儿议赈之,其属谓必自县上之府,府上之省,然后以闻。彻里帖木儿慨然曰:“民饥,死者已众,乃欲拘常格耶!往复累月,民存无几矣,”竟发仓禀赈之。文宗闻而嘉之,赐龙衣、上尊。至顺元年,云南伯忽叛,以知行枢密院事总兵讨之,贼平,尝赉甚厚。悉分赐将士。师旋,除上都留守。先是,上都官买商旅之货,不即给值,商旅不得归,至有饥寒死者,彻里帖木儿为之请,出钞四百万贯偿之。迁浙江行省平章政事,寻拜御史中丞。至元元年,复拜中书平章政事,首议罢科举,又欲减太庙四祭为一,监察御史吕思诚等劾之,不报,诏彻里帖木儿仍至省署事。时罢科举诏巳书而未用宝,参政许有壬入争之,太师伯颜怒曰:“汝风台臣言彻里帖木儿邪!”有壬曰:“太师以彻里帖木儿宣力之故,擢置中书。御史三十人不畏太师,而听有壬,岂有壬权重于太师邪?”伯颜意解。有壬乃曰:“科举若罢,天下人才觖望。”伯颜曰:“举子多以赃败,又有假蒙古、色目名者。”有壬曰:“科举未行之先,台中赃罚无算,岂尽出于举子?举子不可谓无过,较之于彼则少矣。”伯颜因曰:“举子中可用者,惟参政耳。”有壬曰:“若张梦臣、马伯庸、丁文苑等,皆可任用大事。又加欧阳原功之文章,岂易及邪?”伯颜曰:“科举虽罢,士欲求美衣美食者,皆自能向学,岂有不至大官者邪?”有壬曰:“所谓士者,初不以衣食为事,其事在治国平天下耳。”伯颜又曰:“今科举取人,实妨选法”有壬曰:“古人有言,立贤无方。科举取士,岂不愈于通事等出身者。今通事等凡三千三百二十五名,岁余四百五十六人,玉典赤、太医、控鹤皆入流品,又路吏及任子其途非一,今岁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补官受宣者七十二人,而科举一岁仅三十余人。太师试思之,科举于选法果相妨邪。”伯颜心然其言,然议已定,不可中辍,乃为温言慰解之,且谓有壬为能言。有壬闻之曰:“能言何益于事!”彻里帖木儿时在座,曰:“参政坐,毋坐言也。”有壬曰:“太师谓我风人劾平章,可共坐耶?”彻里帖木儿笑曰:“吾固未尝信此语也。”有壬曰:“宜平章之不信也。没有壬果风人劾平章,则言之必中矣。岂止如此。”众皆笑而罢。翌日,崇天门宣诏,特令有壬为班首,以折辱之。有壬惧及祸,勉从之。治书侍御史普化诮有壬曰:“参政可谓过河折桥者矣。”有壬以为大耻,遂移疾不出。初,彻里帖木儿在江浙,见请考官供张甚盛,意不能平,故入中书以罢科举为第一。事先,论贡士庄田租可给怯薛衣粮,动当国者,以发其机,至是遂论罢之。彻里帖木儿常指斥武宗为那壁,那壁者犹彼之谓也。又以妻弟阿鲁浑沙女为己女,冒请珠袍等物。于是台臣复劾其罪,伯颜亦恶其忤己,欲斥之。诏贬彻里帖木儿于南安。久之,卒。彻里帖木儿以罢科举为士大夫所不满,然强直日遂,始忤铁木迭儿,后忤燕铁木儿,卒至于贬窜云。至正二十三年,监察御史野仙帖木儿等辩其无罪,请依寒食国公追封王爵定谥加功臣之号,事不行。别儿怯不花,字大用,燕只吉觞氏。曾祖忙怯秃,以千户从宪宗南征,有功。父阿忽台,事成宗为左丞相。成宗崩,与皇后谋立安西王阿难答,为仁宗所杀。后赠和宁王,谥忠献。别儿怯不花蚤孤,八岁以兴圣太后及武宗命,侍明宗于藩邸。寻入国子学为生。会明宗镇云南,别儿怯不花从行,至大同而还。仁宗召入宿卫。伟其仪榘,召对慰谕之。八番宣抚司长,共世职也。至治初,授怀远大将军、八番宣抚司达鲁花赤。既至,宣布国家恩信,峒民感悦,皆喜曰:“吾贤帅子孙,其敢违命。”率其十四部来受约束。泰定三年,入为同知太常礼仪院事。寻拜监察御史。明年,行中书右司郎中。又明年,拜参议中书省事。久之,除吏部尚书。至顺元年,其兄自当劾明里董阿子闾闾不当为监察御史,执政不悦,并出见别儿怯不花为广西两江道宣慰司都元帅。未几,丁丙艰,还京。起复为浙江行省参知政事。寻除礼部尚书。迁徽政院副使,擢侍御史,特命领宿卫,晋荣禄大夫、宣徽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凡宿卫士有从掌领官荐用者,所举多其亲昵。别儿怯不花犹推擢岁久者,众论翕服。至元四年,拜御史大夫。六年,以御史大夫、知经筵事,寻迁中书平章政事。至正元年,拜江浙行省左丞相。行至淮东,闻杭州大火烧官廨民庐几尽,疾驰赴杭,录被灾者二万三千余户,户给钞一锭,焚死者亦如之。人给月米二斗,幼稚给其半,又请日减酒课为千二二百五十缗,织坊减元额之半,军器、漆器权停一年,泛税皆停。事闻,朝廷从之。又大营省治,民居附其劳者,增直售之。民就役,则厚其佣直。又请岁减江浙、福建盐课十三万引。民赖以济。以镇二年,召还,除翰林学士承旨,仍掌宿卫。三年,拜中书左丞相。朝廷议选宣抚,使问民疾苦,察吏贪廉,以别儿怯不花习北藩风土,乃遣周行沙漠,慰喻诸王,赐以锦衣、重宝、命各抚其民,毋逾法制。使还。值岁大饥,流民载道,别儿怯不花命有司赈之,欲还乡者给道粮,又录以京贫民,日粜以赈之。帝至自上都,遣中使数辈趣使迎谒,比见,帝亲酌酒劳之。七年,拜右丞相。别儿怯不花与脱脱有夙嫌,谮其父马札儿台徒于甘肃,脱脱请侍父行,复移其父子于西域,人始恶其媢嫉。是年,御史劾别儿不花调燮失宜,灾异屡见,请罢斥之,徽政院使高龙卜在帝侧,为解释,乃出御史大夫亦怜真班为江浙行处左丞相,中丞以下皆辞职,复加别儿怯不花太保。于是两台御史交章论之,别儿怯不花益不自安,诏以太保就第。御史复劾其为逆臣之子,不可为师保,不从。八年,御史张祯又劾别儿怯不花党附权奸,宜远窜,乃谪别儿怯不花于渤海。十年正月卒,后赠弘仁辅治秉文守正寅亮同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师,追封冀王,谥忠宣。子达世帖木而,字原理,仕至中书平章政事,有学识,能世其家。定住,康里氏,由宿卫累官中书参知政事。至正三年罢,寻除翰林士承旨。七年,迁中书右丞。擢平章政事,兼治都水监事。时有司擅以通惠河闸户配各驿,闸工日坏,金口河水势泛滥,将冲决。定住以闻,诏复还闸户千余,州县之擅役者悉禁绝之,河防始固。十四年,拜左丞相。十五年,晋右丞相。帝谓定住曰:“敬天地,尊祖宗,重事也。近年以来,缺于举行,朕将亲祀郊庙,务尽诚敬。卿等其议典礼以闻。”乃奏以右丞斡栾、左丞吕思诚领其事。是年,亲祀上帝于南郊,以皇太子为亚献,定住摄太尉为终献。未几,以病辞,拜太保就第治疾。十六年正月,复以疾辞太保,不允。是月,起为右丞相。二月,命定住依前太保,中书一切机务悉听总裁。初,哈麻兄弟擅作威福,台臣劾之,帝念其宿卫旧臣,命讨贼自赎。至是,定住与平章桑哥失里等劾其罪恶,帝命杖杀之,赐定住笃怜赤薛丹三十名。十七年,罢右丞相。十八年,复代搠思监为右丞相。卒。定住台阁三十余年,清慎如一,熟知国家典章,世以雅量推之。太不花,宏吉剌氏,以世胃入官,累迁云南行省右丞。历通政使、上都留守、辽阳行省平章政事。至正八年,太平为丞相。荐太不花可大用。召入为中书平章政事。明年,太平罢,脱脱复相,太不花因党于脱脱,背太平。十二年,盗起河南,知枢密院事老章出师久无功,拜太不花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加太尉,将兵往代之。未期月,平南阳、汝宁及唐、随等州,又下安陆、德安等路,军声颇振。十四年,脱脱以太师、右丞相总大兵征高邮,寻诏夺其兵柄,擢太不花本省左丞相,与太尉月阔察儿、知枢密院事雪雪,代总其兵,山东、河北诸军悉令太不花节制。太不花以粮运不灵,骄蹇不尊朝命,军士又常剽掠为民患。十五年,监察御史也里忽都等劾之,诏尽夺其职。俾率领火赤温,从平章政事答失八都鲁征讨。顷之,拜湖广行省左丞相,节制湖广、荆襄诸军,招捕湖广沔阳等处。会朝廷复相太平。太不花闻之,意不平。叹曰:“我不负朝廷,朝廷负我矣。太平汉人,今居中书用事。受逸乐,乃使我在外勤苦耶!”贼且退,诸将皆欲乘胜渡江,太不花反逗挠,以养锐为名。其后贼犯汴梁,守臣请援兵,至十往反,太不花犹按兵不进,驻于彰德、卫辉。未几贼窜晋冀,大同亦相继陷没,朝廷以为忧,两遣重臣促之进兵,太不花不从。是时,其子寿童以同知枢密院事将兵分讨山东,久无功,尝以功入奏,语不逊。帝恶之。十八年,山东贼愈充斥,且逼近京畿,诏拜太不花右丞相,总兵讨山东。既渡江,即上疏谓:“贼势张甚,军行宜以粮饷为先。昔汉韩信行军,萧何馈饷。方今措画无如丞相太平者,令太平至军中供给,事乃可沪。”其意实衔太平,欲其至军中害之。时参知政事卜颜帖木儿、张晋分省山东,二人尝劾寿童不进兵,太不花至,诬以罪黜之,又诬奏知枢密院事完者帖木儿,加以失误之罪,擅改其官。事闻,廷议喧然。太平遂风监察御史迷只儿海:七十等劾其缓师拒命。于是帝前力言之。乃下诏削太不花官爵,安置盖州,以枢密院事悟良哈台总其兵。太不花闻有诏,夜驰诣刘哈剌不花求援。刘哈剌不花者,太不花旧部将也,以破贼有功,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驻兵保定。见太不花来,因张乐大宴,举酒慷慨言曰:“丞相国家柱石,有大勋劳,天子终不害丞相,是必谗言间之,我当见上言之,丞相勿忧。”哈剌不花即至京师,首见太平。问其来意,哈剌不花具告之,太平曰:“太不花大逆不道,今诏已下,尔敢妄言耶!”哈剌不花闻言,噤不能发。太平度太不花必在哈剌不花所,语之曰:“而能致太不花来,吾以尔见上,尔功不细矣。”哈剌不花许之。太平乃引入见帝,赐赉良渥。初,哈剌不花与倪晦同在太不花幕府,太不花偏信晦,哈剌不花多不听,哈剌不花衔之。及是,知事已不可解,还缚太不花父子送京师,未至,皆杀之于保定。刘哈剌不花,本江西人,为探马赤军户,至正二十年,太不花以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讨贼,哈剌不花上书于太不花,言攻守略。太不花大悦,辟为掾,旋奏除左右司都事,使统八翼军为先锋将,所向有功。是时,答失八都鲁军溃于长葛,哈剌不花援之,中途知贼已渡河,哈剌不花曰:“我行已缓,不及事。不如断贼归路,以覆之。”贼果掠答失八都鲁辎重而归,哈剌不花伏兵四起,贼大败,尽夺其所获而归。十八年,毛贵由河间趋直沽,遂犯漷州。已而游骑至柳林,枢密副使达国珍败死,京师大震。哈剌不花时为同知枢密院事,率所部拒之,大败贼于柳林,贵走济南。论功,哈剌不花为最。未几,迁河南行省平章,卒。老的沙,罕禄鲁氏,明宗徽裕皇后之弟也。至正十三年,以哈麻荐,入侍左右。哈麻与脱脱有隙,老的沙党附哈麻,乃密谮脱脱于帝,又风太史院奏有星变,咎在宰相,后遂罢脱脱兵柄,安置淮南。十五年,哈麻为中书平章政事,老的沙等进秩有差。十七年六月,擢御史大夫。九月,拜中书平章政事。十八年,又改御史大夫,奉诏作新风纪。二十年正月,老的沙与御史中丞咬住奏便宜行事,官员毋得阴挟私仇,明为举索,辄将风宪官擅自迁除,沮坏台纲。从之。三月,搠思监不右丞相,老的沙复拜平章政事。初,帝谋相于老的沙,老的沙欲自为之,而难于言,遂荐搠思监。帝从之。老的沙恃推荐之恩,数有请于搠思监,搠思监不答,二人遂不相能。俄改御史大夫。二十二年,老的沙辞职,帝不允。二十三年,监察御史也先帖木儿、傅公让等劾宦者朴不花蠹国,老的沙奏其事。皇太子以奇后袒朴不花,贬也先帖木儿等。陈祖仁、李国凤又上书劾之,帝大怒,左迁二人官。老的沙力争其事,言不巳,太子恶之。奇后谮于帝,帝以老的沙母舅,故封为壅王,遣就国。老的沙遂奔孛罗帖木儿。太子深衔之,索于孛罗帖木儿,不与。朴不花见台臣无力,又与其党谋曰:“十八家功臣子孙,朝夕在帝侧,恐不利于我等。”搠思监曰:“彼皆老的沙党也。”并执这,皆诬服。后以太子患喉痛,左右言:“诸人无罪,释之则病或愈。”始缓其狱,谪诸人于外。朴不花怨孛罗帖木儿匿老的沙,又诬孛罗帖木儿与老的沙谋不轨。二十四年,诏以孛罗帖木儿谋为悖逆,解其兵权。孛罗帖木儿手裂诏书,囚使者,使知枢密院事秃坚帖木儿举兵犯阙,帝不得已以搠思监、朴不花与之,秃坚帖木儿执二人送于孛罗帖木儿。顷之,孛罗帖木儿拥兵屯都门外,入见帝,请以己为中书左丞相,秃坚帖木儿为知枢密院事,老的沙为中书平章政事,帝唯唯而已。帝召见秃坚帖木儿、老的沙于宣文阁,二人诉非其罪,皆泣。帝亦泣,诏授老的沙等官。初,孛罗帖木儿犯阙,太了避之古北口,孛罗帖木儿欲追袭之,老的沙劝止,以故得免焉。二十五年,平章失烈门等诛孛罗帖木儿于延春阁下,老的沙伤额趋出,拥孛罗帖木儿母妻出都,将其军合于秃坚帖木儿。帝命益王浑都帖木儿、枢密副使观音奴,擒老的沙,诛之。秃坚帖木儿走岭北八儿思之地,寻亦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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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十一-新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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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七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七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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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七

彻里帖木儿别儿怯不花定住太不花刘哈剌不花老的沙

彻里帖木儿,字通理,阿鲁温氏。由宿卫擢中书直省舍人,拜监察御中。时右丞相铁木迭儿用事。彻里帖木儿抗言,历底其奸。铁木迭儿欲中伤之。未得间。会山东水,盐课大损,遂出为山东转运司副使。彻里帖木儿补其亏数皆足,铁木儿无以为罪。转刑部尚书。

天历元年,由同知枢密院事转中书左丞。二年,除右丞。寻拜中书平章政事。出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黄河清,有司以为瑞,请闻于朝。彻里帖木儿不可曰:“吾知为臣忠、为子孝,天下治、百姓安,为瑞,余非所知也。”岁大饥,彻里帖木儿议赈之,其属谓必自县上之府,府上之省,然后以闻。彻里帖木儿慨然曰:“民饥,死者已众,乃欲拘常格耶!往复累月,民存无几矣,”竟发仓禀赈之。文宗闻而嘉之,赐龙衣、上尊。

至顺元年,云南伯忽叛,以知行枢密院事总兵讨之,贼平,尝赉甚厚。悉分赐将士。师旋,除上都留守。先是,上都官买商旅之货,不即给值,商旅不得归,至有饥寒死者,彻里帖木儿为之请,出钞四百万贯偿之。迁浙江行省平章政事,寻拜御史中丞。

至元元年,复拜中书平章政事,首议罢科举,又欲减太庙四祭为一,监察御史吕思诚等劾之,不报,诏彻里帖木儿仍至省署事。时罢科举诏巳书而未用宝,参政许有壬入争之,太师伯颜怒曰:“汝风台臣言彻里帖木儿邪!”有壬曰:“太师以彻里帖木儿宣力之故,擢置中书。御史三十人不畏太师,而听有壬,岂有壬权重于太师邪?”伯颜意解。有壬乃曰:“科举若罢,天下人才觖望。”伯颜曰:“举子多以赃败,又有假蒙古、色目名者。”有壬曰:“科举未行之先,台中赃罚无算,岂尽出于举子?举子不可谓无过,较之于彼则少矣。”伯颜因曰:“举子中可用者,惟参政耳。”有壬曰:“若张梦臣、马伯庸、丁文苑等,皆可任用大事。又加欧阳原功之文章,岂易及邪?”伯颜曰:“科举虽罢,士欲求美衣美食者,皆自能向学,岂有不至大官者邪?”有壬曰:“所谓士者,初不以衣食为事,其事在治国平天下耳。”伯颜又曰:“今科举取人,实妨选法”有壬曰:“古人有言,立贤无方。科举取士,岂不愈于通事等出身者。今通事等凡三千三百二十五名,岁余四百五十六人,玉典赤、太医、控鹤皆入流品,又路吏及任子其途非一,今岁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补官受宣者七十二人,而科举一岁仅三十余人。太师试思之,科举于选法果相妨邪。”伯颜心然其言,然议已定,不可中辍,乃为温言慰解之,且谓有壬为能言。有壬闻之曰:“能言何益于事!”彻里帖木儿时在座,曰:“参政坐,毋坐言也。”有壬曰:“太师谓我风人劾平章,可共坐耶?”彻里帖木儿笑曰:“吾固未尝信此语也。”有壬曰:“宜平章之不信也。没有壬果风人劾平章,则言之必中矣。岂止如此。”众皆笑而罢。翌日,崇天门宣诏,特令有壬为班首,以折辱之。有壬惧及祸,勉从之。治书侍御史普化诮有壬曰:“参政可谓过河折桥者矣。”有壬以为大耻,遂移疾不出。

初,彻里帖木儿在江浙,见请考官供张甚盛,意不能平,故入中书以罢科举为第一。事先,论贡士庄田租可给怯薛衣粮,动当国者,以发其机,至是遂论罢之。彻里帖木儿常指斥武宗为那壁,那壁者犹彼之谓也。又以妻弟阿鲁浑沙女为己女,冒请珠袍等物。于是台臣复劾其罪,伯颜亦恶其忤己,欲斥之。诏贬彻里帖木儿于南安。久之,卒。彻里帖木儿以罢科举为士大夫所不满,然强直日遂,始忤铁木迭儿,后忤燕铁木儿,卒至于贬窜云。至正二十三年,监察御史野仙帖木儿等辩其无罪,请依寒食国公追封王爵定谥加功臣之号,事不行。

别儿怯不花,字大用,燕只吉觞氏。曾祖忙怯秃,以千户从宪宗南征,有功。父阿忽台,事成宗为左丞相。成宗崩,与皇后谋立安西王阿难答,为仁宗所杀。后赠和宁王,谥忠献。

别儿怯不花蚤孤,八岁以兴圣太后及武宗命,侍明宗于藩邸。寻入国子学为生。会明宗镇云南,别儿怯不花从行,至大同而还。仁宗召入宿卫。伟其仪榘,召对慰谕之。八番宣抚司长,共世职也。至治初,授怀远大将军、八番宣抚司达鲁花赤。既至,宣布国家恩信,峒民感悦,皆喜曰:“吾贤帅子孙,其敢违命。”率其十四部来受约束。

泰定三年,入为同知太常礼仪院事。寻拜监察御史。明年,行中书右司郎中。又明年,拜参议中书省事。久之,除吏部尚书。至顺元年,其兄自当劾明里董阿子闾闾不当为监察御史,执政不悦,并出见别儿怯不花为广西两江道宣慰司都元帅。未几,丁丙艰,还京。起复为浙江行省参知政事。寻除礼部尚书。迁徽政院副使,擢侍御史,特命领宿卫,晋荣禄大夫、宣徽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凡宿卫士有从掌领官荐用者,所举多其亲昵。别儿怯不花犹推擢岁久者,众论翕服。至元四年,拜御史大夫。六年,以御史大夫、知经筵事,寻迁中书平章政事。

至正元年,拜江浙行省左丞相。行至淮东,闻杭州大火烧官廨民庐几尽,疾驰赴杭,录被灾者二万三千余户,户给钞一锭,焚死者亦如之。人给月米二斗,幼稚给其半,又请日减酒课为千二二百五十缗,织坊减元额之半,军器、漆器权停一年,泛税皆停。事闻,朝廷从之。又大营省治,民居附其劳者,增直售之。民就役,则厚其佣直。又请岁减江浙、福建盐课十三万引。民赖以济。以镇二年,召还,除翰林学士承旨,仍掌宿卫。

三年,拜中书左丞相。朝廷议选宣抚,使问民疾苦,察吏贪廉,以别儿怯不花习北藩风土,乃遣周行沙漠,慰喻诸王,赐以锦衣、重宝、命各抚其民,毋逾法制。使还。值岁大饥,流民载道,别儿怯不花命有司赈之,欲还乡者给道粮,又录以京贫民,日粜以赈之。帝至自上都,遣中使数辈趣使迎谒,比见,帝亲酌酒劳之。

七年,拜右丞相。别儿怯不花与脱脱有夙嫌,谮其父马札儿台徒于甘肃,脱脱请侍父行,复移其父子于西域,人始恶其媢嫉。是年,御史劾别儿不花调燮失宜,灾异屡见,请罢斥之,徽政院使高龙卜在帝侧,为解释,乃出御史大夫亦怜真班为江浙行处左丞相,中丞以下皆辞职,复加别儿怯不花太保。于是两台御史交章论之,别儿怯不花益不自安,诏以太保就第。御史复劾其为逆臣之子,不可为师保,不从。八年,御史张祯又劾别儿怯不花党附权奸,宜远窜,乃谪别儿怯不花于渤海。十年正月卒,后赠弘仁辅治秉文守正寅亮同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师,追封冀王,谥忠宣。

子达世帖木而,字原理,仕至中书平章政事,有学识,能世其家。

定住,康里氏,由宿卫累官中书参知政事。至正三年罢,寻除翰林士承旨。七年,迁中书右丞。擢平章政事,兼治都水监事。时有司擅以通惠河闸户配各驿,闸工日坏,金口河水势泛滥,将冲决。定住以闻,诏复还闸户千余,州县之擅役者悉禁绝之,河防始固。

十四年,拜左丞相。十五年,晋右丞相。帝谓定住曰:“敬天地,尊祖宗,重事也。近年以来,缺于举行,朕将亲祀郊庙,务尽诚敬。卿等其议典礼以闻。”乃奏以右丞斡栾、左丞吕思诚领其事。是年,亲祀上帝于南郊,以皇太子为亚献,定住摄太尉为终献。未几,以病辞,拜太保就第治疾。

十六年正月,复以疾辞太保,不允。是月,起为右丞相。二月,命定住依前太保,中书一切机务悉听总裁。初,哈麻兄弟擅作威福,台臣劾之,帝念其宿卫旧臣,命讨贼自赎。至是,定住与平章桑哥失里等劾其罪恶,帝命杖杀之,赐定住笃怜赤薛丹三十名。十七年,罢右丞相。十八年,复代搠思监为右丞相。卒。

定住台阁三十余年,清慎如一,熟知国家典章,世以雅量推之。

太不花,宏吉剌氏,以世胃入官,累迁云南行省右丞。历通政使、上都留守、辽阳行省平章政事。至正八年,太平为丞相。荐太不花可大用。召入为中书平章政事。明年,太平罢,脱脱复相,太不花因党于脱脱,背太平。

十二年,盗起河南,知枢密院事老章出师久无功,拜太不花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加太尉,将兵往代之。未期月,平南阳、汝宁及唐、随等州,又下安陆、德安等路,军声颇振。十四年,脱脱以太师、右丞相总大兵征高邮,寻诏夺其兵柄,擢太不花本省左丞相,与太尉月阔察儿、知枢密院事雪雪,代总其兵,山东、河北诸军悉令太不花节制。太不花以粮运不灵,骄蹇不尊朝命,军士又常剽掠为民患。十五年,监察御史也里忽都等劾之,诏尽夺其职。俾率领火赤温,从平章政事答失八都鲁征讨。

顷之,拜湖广行省左丞相,节制湖广、荆襄诸军,招捕湖广沔阳等处。会朝廷复相太平。太不花闻之,意不平。叹曰:“我不负朝廷,朝廷负我矣。太平汉人,今居中书用事。受逸乐,乃使我在外勤苦耶!”贼且退,诸将皆欲乘胜渡江,太不花反逗挠,以养锐为名。其后贼犯汴梁,守臣请援兵,至十往反,太不花犹按兵不进,驻于彰德、卫辉。未几贼窜晋冀,大同亦相继陷没,朝廷以为忧,两遣重臣促之进兵,太不花不从。是时,其子寿童以同知枢密院事将兵分讨山东,久无功,尝以功入奏,语不逊。帝恶之。

十八年,山东贼愈充斥,且逼近京畿,诏拜太不花右丞相,总兵讨山东。既渡江,即上疏谓:“贼势张甚,军行宜以粮饷为先。昔汉韩信行军,萧何馈饷。方今措画无如丞相太平者,令太平至军中供给,事乃可沪。”其意实衔太平,欲其至军中害之。时参知政事卜颜帖木儿、张晋分省山东,二人尝劾寿童不进兵,太不花至,诬以罪黜之,又诬奏知枢密院事完者帖木儿,加以失误之罪,擅改其官。事闻,廷议喧然。太平遂风监察御史迷只儿海:七十等劾其缓师拒命。于是帝前力言之。乃下诏削太不花官爵,安置盖州,以枢密院事悟良哈台总其兵。

太不花闻有诏,夜驰诣刘哈剌不花求援。刘哈剌不花者,太不花旧部将也,以破贼有功,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驻兵保定。见太不花来,因张乐大宴,举酒慷慨言曰:“丞相国家柱石,有大勋劳,天子终不害丞相,是必谗言间之,我当见上言之,丞相勿忧。”哈剌不花即至京师,首见太平。问其来意,哈剌不花具告之,太平曰:“太不花大逆不道,今诏已下,尔敢妄言耶!”哈剌不花闻言,噤不能发。太平度太不花必在哈剌不花所,语之曰:“而能致太不花来,吾以尔见上,尔功不细矣。”哈剌不花许之。太平乃引入见帝,赐赉良渥。初,哈剌不花与倪晦同在太不花幕府,太不花偏信晦,哈剌不花多不听,哈剌不花衔之。及是,知事已不可解,还缚太不花父子送京师,未至,皆杀之于保定。

刘哈剌不花,本江西人,为探马赤军户,至正二十年,太不花以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讨贼,哈剌不花上书于太不花,言攻守略。太不花大悦,辟为掾,旋奏除左右司都事,使统八翼军为先锋将,所向有功。

是时,答失八都鲁军溃于长葛,哈剌不花援之,中途知贼已渡河,哈剌不花曰:“我行已缓,不及事。不如断贼归路,以覆之。”贼果掠答失八都鲁辎重而归,哈剌不花伏兵四起,贼大败,尽夺其所获而归。

十八年,毛贵由河间趋直沽,遂犯漷州。已而游骑至柳林,枢密副使达国珍败死,京师大震。哈剌不花时为同知枢密院事,率所部拒之,大败贼于柳林,贵走济南。论功,哈剌不花为最。未几,迁河南行省平章,卒。

老的沙,罕禄鲁氏,明宗徽裕皇后之弟也。至正十三年,以哈麻荐,入侍左右。哈麻与脱脱有隙,老的沙党附哈麻,乃密谮脱脱于帝,又风太史院奏有星变,咎在宰相,后遂罢脱脱兵柄,安置淮南。

十五年,哈麻为中书平章政事,老的沙等进秩有差。十七年六月,擢御史大夫。九月,拜中书平章政事。十八年,又改御史大夫,奉诏作新风纪。

二十年正月,老的沙与御史中丞咬住奏便宜行事,官员毋得阴挟私仇,明为举索,辄将风宪官擅自迁除,沮坏台纲。从之。三月,搠思监不右丞相,老的沙复拜平章政事。初,帝谋相于老的沙,老的沙欲自为之,而难于言,遂荐搠思监。帝从之。老的沙恃推荐之恩,数有请于搠思监,搠思监不答,二人遂不相能。俄改御史大夫。二十二年,老的沙辞职,帝不允。

二十三年,监察御史也先帖木儿、傅公让等劾宦者朴不花蠹国,老的沙奏其事。皇太子以奇后袒朴不花,贬也先帖木儿等。陈祖仁、李国凤又上书劾之,帝大怒,左迁二人官。老的沙力争其事,言不巳,太子恶之。奇后谮于帝,帝以老的沙母舅,故封为壅王,遣就国。老的沙遂奔孛罗帖木儿。太子深衔之,索于孛罗帖木儿,不与。朴不花见台臣无力,又与其党谋曰:“十八家功臣子孙,朝夕在帝侧,恐不利于我等。”搠思监曰:“彼皆老的沙党也。”并执这,皆诬服。后以太子患喉痛,左右言:“诸人无罪,释之则病或愈。”始缓其狱,谪诸人于外。朴不花怨孛罗帖木儿匿老的沙,又诬孛罗帖木儿与老的沙谋不轨。

二十四年,诏以孛罗帖木儿谋为悖逆,解其兵权。孛罗帖木儿手裂诏书,囚使者,使知枢密院事秃坚帖木儿举兵犯阙,帝不得已以搠思监、朴不花与之,秃坚帖木儿执二人送于孛罗帖木儿。顷之,孛罗帖木儿拥兵屯都门外,入见帝,请以己为中书左丞相,秃坚帖木儿为知枢密院事,老的沙为中书平章政事,帝唯唯而已。帝召见秃坚帖木儿、老的沙于宣文阁,二人诉非其罪,皆泣。帝亦泣,诏授老的沙等官。初,孛罗帖木儿犯阙,太了避之古北口,孛罗帖木儿欲追袭之,老的沙劝止,以故得免焉。

二十五年,平章失烈门等诛孛罗帖木儿于延春阁下,老的沙伤额趋出,拥孛罗帖木儿母妻出都,将其军合于秃坚帖木儿。帝命益王浑都帖木儿、枢密副使观音奴,擒老的沙,诛之。秃坚帖木儿走岭北八儿思之地,寻亦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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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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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十七-元史

列传第十七 ○彻里 彻里,燕只吉台氏。曾祖太赤,为马步军都元帅,从太祖定中原,以功封徐、邳二州,因家于徐。彻里幼孤,母蒲察氏教以读书。至元十八年,世祖召见,应对详雅,

列传第二十-元史

列传第二十 列传第二十列传第二十列传第二十列传第二十 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

列传第十七

  ○彻里  彻里,燕只吉台氏。曾祖太赤,为马步军都元帅,从太祖定中原,以功封徐、邳二州,因家于徐。彻里幼孤,母蒲察氏教以读书。至元十八年,世祖召见,应对详雅,悦之,俾常侍左右,民间事时有所咨访。从征东北边还,因言大军所过,民不胜烦扰,寒饿且死,宜加赈给,帝从之,乃赐边民谷帛牛马有差,赖以存活者众。擢利用监。二十三年,奉使江南,省风俗,访遗逸。时行省理财方急,卖所在学田以价输官。彻里曰:“学田所以供祭礼、育人才也,安可鬻?”遽止之。还朝以闻,帝嘉纳焉。  二十四年,分中书为尚书省。桑哥为相,引用党与,钩考天下钱粮,凡昔权臣阿合马积年负逋,举以中书失征奏,诛二参政。行省乘风,督责尤峻。主无所偿,则责及亲戚,或逮系邻党,械禁榜掠。民不胜其苦,自裁及死狱者以百数,中外骚动。廷臣顾忌,皆莫敢言。彻里乃于帝前具陈桑哥奸贪误国害民状,辞语激烈。帝怒,谓其毁诋大臣,失礼体,命左右批其颊。彻里辩愈力,且曰:“臣与桑哥无仇,所以力数其罪而不顾身者,正为国家计耳。苟畏圣怒而不复言,则奸臣何由而除,民害何由而息!且使陛下有拒谏之名,臣窃惧焉。”于是帝大悟,即命帅羽林三百人往籍其家,得珍宝如内藏之半。桑哥既诛,诸枉系者始得释。复奉旨往江南,籍桑哥姻党江浙省臣乌马兒、蔑列、忻都、王济,湖广省臣要束木等,皆弃市,天下大快之。彻里往来,凡四道徐,皆过门不入。  进拜御史中丞,俄升福建行省平章政事,赐黄金五十两、白金五千两。汀、漳剧盗欧狗久不平,遂引兵征之,号令严肃,所过秋毫无犯。有降者,则劳以酒食而慰遣之,曰:“吾意汝岂反者耶,良由官吏污暴所致。今既来归,即为平民,吾安忍罪汝。其返汝耕桑,安汝田里,毋恐。”他栅闻之,悉款附。未几,欧狗为其党缚致于军,枭首以徇,胁从者不戮一人,汀、漳平。三十一年,帝不豫,彻里驰还京师,侍医药。帝崩,与诸王大臣共定策,迎立成宗。  大德元年,拜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一日,召都事贾钧谓曰:“国家置御史台,所以肃清庶官、美风俗、兴教化也。乃者御史不存大体,按巡以苛为明,征赃以多为功,至有迫子证父、弟证兄、奴讦主者。伤风败教,莫兹为甚。君为我语诸御史,毋庸效尤为也。”帝闻而善之,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江浙税粮甲天下,平江、嘉兴、湖州三郡当江浙什六七,而其地极下,水钟为震泽。震泽之注,由吴松江入海。岁久,江淤塞,豪民利之,封土为田,水道淤塞,由是浸淫泛溢,败诸郡禾稼。朝廷命行省疏导之,发卒数万人,彻里董其役,凡四阅月毕工。  九年,召入为中书平章政事。十月,以疾薨,年四十七。薨之日,家资不满二百缗,人服其廉。赠推忠守正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徐国公,谥忠肃。至治二年,加赠宣忠同德弼亮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武宁王,谥正宪。子朵兒只,江浙行省左丞。  ○不忽木  不忽木,一名时用,字用臣,世为康里部大人。康里,即汉高车国也。祖海蓝伯,尝事克烈王可汗。王可汗灭,即弃家从数千骑望西北驰去,太祖遣使招之,答曰:“昔与帝同事王可汗,今王可汗既亡,不忍改所事。”遂去,莫知所之。子十人,皆为太祖所虏,燕真最幼,年方六岁,太祖以赐庄圣皇后。后怜而育之,遣侍世祖于籓邸。长从征伐,有功。世祖威名日盛,宪宗将伐宋,命以居守。燕真曰:“主上素有疑志,今乘舆远涉危难之地,殿下以皇弟独处安全,可乎?”世祖然之,因请从南征。宪宗喜,即分兵命趋鄂州,而自将攻蜀之钓鱼山,令阿里不哥居守。宪宗崩,燕真统世祖留部,觉阿里不哥有异志,奉皇后稍引而南,与世祖会于上都。  世祖即位,燕真未及大用而卒,官止卫率。不忽木其仲子也,资禀英特,进止详雅,世祖奇之,命给事裕宗东宫,师事太子赞善王恂。恂从北征,乃受学于国子祭酒许衡。日记数千言,衡每称之,以为有公辅器。世祖尝欲观国子所书字,不忽木年十六,独书《贞观政要》数十事以进,帝知其寓规谏意,嘉叹久之。衡纂历代帝王名谥、统系、岁年,为书授诸生,不忽木读数过即成诵,帝召试,不遗一字。至元十三年,与同舍生坚童、太答、秃鲁等上疏曰:  臣等闻之,《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盖自尧、舜、禹、汤、文、武之世,莫不有学,故其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为后世所法。降至汉朝,亦建学校,诏诸生课试补官。魏道武帝起自北方,既定中原,增置生员三千,儒学以兴。此历代皆有学校之证也。  臣等今复取平南之君建置学校者,为陛下陈之。晋武帝尝平吴矣,始起国子学。隋文帝尝灭陈矣,俾国子寺不隶太常。唐高祖尝灭梁矣,诏诸州县及乡并令置学。及至太宗,数幸国学,增筑学舍至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学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乃至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入学,国学之内至八千余人。高宗因之,遂令国子监领六学:一曰国子学,二曰太学,三曰四门学,四曰律学,五曰书学,六曰算学,各置生徒有差,皆承高祖之意也。然晋之平吴得户五十二万而已,隋之灭陈得郡县五百而已,唐之灭梁得户六十余万而已,而其崇重学校已如此。况我堂堂大国,奄有江岭之地,计亡宋之户不下千万,此陛下神功,自古未有,而非晋、隋、唐之所敢比也。然学校之政,尚未全举,臣窃惜之。  臣等向被圣恩,俾习儒学。钦惟圣意,岂不以诸色人仕宦者常多,蒙古人仕宦者尚少,而欲臣等晓识世务,以任陛下之使令乎?然以学制未定,朋从数少。譬犹责嘉禾于数苗,求良骥于数马,臣等恐其不易得也。为今之计,如欲人材众多,通习汉法,必如古昔遍立学校然后可。若曰未暇,宜且于大都弘阐国学。择蒙古人年十五以下、十岁以上质美者百人,百官子弟与凡民俊秀者百人,俾廪给各有定制。选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充司业、博士、助教而教育之。使其教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为之讲解经传,授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其下复立数科,如小学、律、书、算之类。每科设置教授,各令以本业训导。小学科则令读诵经书,教以应对进退事长之节;律科则专令通晓吏事;书科则专令晓习字画;算科则专令熟闲算数。或一艺通然后改授,或一日之间更次为之。俾国子学官总领其事,常加点勘,务要俱通,仍以义理为主。有余力者听令学作文字。日月岁时,随其利钝,各责所就功课,程其勤惰而赏罚之。勤者则升之上舍,惰者则降之下舍,待其改过则复升之。假日则听令学射,自非假日,无故不令出学。数年以后,上舍生学业有成就者,乃听学官保举,蒙古人若何品级,诸色人若何仕进。其未成就者,且令依旧学习,俟其可以从政,然后岁听学官举其贤者、能者,使之依例入仕。其终不可教者,三年听令出学。凡学政因革、生员增减,若得不时奏闻,则学无弊政,而天下之材亦皆观感而兴起矣。然后续立郡县之学,求以化民成俗,无不可者。  臣等愚幼,见于书、闻于师者如此。未敢必其可行,伏望圣慈下臣此章,令诸老先与左丞王赞善等,商议条奏施行,臣等不胜至愿。  书奏,帝览之喜。  十四年,授利用少监。十五年,出为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帝遣通事脱虎脱护送西僧往作佛事,还过真定,箠驿吏几死,诉之按察使,不敢问。不忽木受其状,以僧下狱。脱虎脱直欲出僧,辞气倔强,不忽木令去其冠庭下,责以不职。脱虎脱逃归以闻,帝曰:“不忽木素刚正,必尔辈犯法故也。”继而燕南奏至,帝曰:“我固知之。”十九年,升提刑按察使。有讼净州守臣盗官物者,净州本隶河东,特命不忽木往按之,归报称旨,赐白金千两、钞五千贯。  二十一年,召参议中书省事。时榷茶转运使卢世荣阿附宣政使桑哥,言能用己,则国赋可十倍于旧。帝以问不忽木,对曰:“自昔聚敛之臣,如桑弘羊、宇文融之徒,操利术以惑时君,始者莫不谓之忠,及其罪稔恶著,国与民俱困,虽悔何及。臣愿陛下无纳其说。”帝不听,以世荣为右丞,不忽木遂辞参议不拜。二十二年,世荣以罪被诛,帝曰:“朕殊愧卿。”擢吏部尚书。时方籍没阿合马家,其奴张散札兒等罪当死,缪言阿合马家赀隐寄者多,如尽得之,可资国用。遂钩考捕系,连及无辜,京师骚动。帝颇疑之,命丞相安童集六部长贰官询问其事,不忽木曰:“是奴为阿合马心腹爪牙,死有余罪。为此言者,盖欲苟延岁月,徼幸不死尔。岂可复受其诳,嫁祸善良耶?急诛此徒,则怨谤自息。”丞相以其言入奏,帝悟,命不忽木鞫之,具得其实,散札兒等伏诛,其捕系者尽释之。  二十三年,改工部尚书。九月,迁刑部。河东按察使阿合马,以赀财谄媚权贵,货钱于官,约偿羊马,至则抑取部民所产以输。事觉,遣使按治,皆不伏,及不忽木往,始得其不法百余事。会大同民饥,不忽木以便宜发仓廪赈之。阿合马所善幸臣奏不忽木擅发军储,又锻炼阿合马使自诬服。帝曰:“使行发粟以活吾民,乃其职也,何罪之有。”命移其狱至京师审视,阿合马竟伏诛。吐土哈求钦察之为人奴者增益其军,而多取编民。中书佥省王遇验其籍改正之。吐土哈遂奏遇有不臣语。帝怒,欲斩之,不忽木谏曰:“遇始令以钦察之人奴为兵,未闻以编民也。万一他卫皆仿此,户口耗矣。若诛遇,后人岂肯为陛下尽职乎?”帝意解,遇得不死。  二十四年,桑哥奏立尚书省,诬杀参政杨居宽、郭佑。不忽木争之不得,桑哥深忌之,尝指不忽木谓其妻曰:“他日籍我家者此人也。”因其退食,责以不坐曹理务,欲加之罪,遂以疾免。车驾还自上都,其弟野礼审班侍坐辇中,帝曰:“汝兄必以某日来迎。”不忽木果以是日至。帝见其癯甚,问其禄几何,左右对以满病假者例不给,帝念其贫,命尽给之。  二十七年,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二十八年春,帝猎柳林,彻里等劾奏桑哥罪状,帝召问不忽木,具以实对。帝大惊,乃决意诛之。罢尚书省,复以六部归于中书,欲用不忽木为丞相,固辞,帝曰:“朕过听桑哥,致天下不安,今虽悔之,已无及矣。朕识卿幼时,使卿从学,政欲备今日之用,勿多让也。”不忽木曰:“朝廷勋旧,齿爵居臣右者尚多,今不次用臣,无以服众。”帝曰:“然则孰可?”对曰:“太子詹事完泽可。向者籍没阿合马家,其赂遗近臣,皆有簿籍,唯无完泽名;又尝言桑哥为相,必败国事,今果如其言,是以知其可也。”帝曰:“然非卿无以任吾事。”乃拜完泽右丞相,不忽木平章政事。  上都留守木八剌沙言改按察司置廉访司不便,宜罢去,乃求宪臣赃罪以动上听。帝以责中丞崔彧,彧谢病不知。不忽木面斥彧不直言,因历陈不可罢之说,帝意乃释。王师征交趾失利,复谋大举,不忽木曰:“岛夷诡诈,天威临之,宁不震惧,兽穷则噬,势使之然。今其子日燇袭位,若遣一介之使,谕以祸福,彼能悔过自新,则不烦兵而下矣。如或不悛,加兵未晚。”帝从之。于是交趾感惧,遣其伪昭明王等诣阙谢罪,尽献前六岁所当贡物。帝喜曰:“卿一言之力也。”即以其半赐之,不忽木辞曰:“此陛下神武不杀所致,臣何功焉。”惟受沉水假山、象牙镇纸、水晶笔格而已。麦术丁请复立尚书省,专领右三部,不忽木庭责之曰:“阿合马、桑哥相继误国,身诛家没,前鉴未远,奈何又欲效之乎!”事遂寝。或劝征流求,及赋江南包银,皆谏止之。桑哥党人纳速剌丁等既诛,帝以忻都长于理财,欲释不杀。不忽木力争之,不从。日中凡七奏,卒正其罪。释氏请以金银币帛祠其神,帝难之。不忽木曰:“彼佛以去贪为宝。”遂弗与。或言京师蒙古人宜与汉人间处,以制不虞。不忽木曰:“新民乍迁,犹未宁居,若复纷更,必致失业。此盖奸人欲擅货易之利,交结近幸,借为纳忠之说耳。”乃图写国中贵人第宅已与民居犬牙相制之状上之而止。有谮完泽徇私者,帝以问不忽木。对曰:“完泽与臣俱待罪中书,设或如所言,岂得专行。臣等虽愚陋,然备位宰辅,人或发其阴短,宜使面质,明示责降,若内怀猜疑,非人主至公之道也。”言者果屈,帝怒,命左右批其颊而出之。是日苦寒,解所御黑貂裘以赐。帝每顾侍臣,称塞咥旃之能,不忽木从容问其故,帝曰:“彼事宪宗,常阴资朕财用,卿父所知。卿时未生,诚不知也。”不忽木曰:“是所谓为人臣怀二心者。今有以内府财物私结亲王,陛下以为若何?”帝急挥以手曰:“卿止,朕失言。”  三十年,有星孛于帝座。帝忧之,夜召入禁中,问所以销天变之道,奏曰:“风雨自天而至,人则栋宇以待之;江河为地之限,人则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则为之,此人所以与天地参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惟起敬起孝。故《易·震》之象曰‘君子以恐惧修省’,《诗》曰‘敬天之怒’,又曰‘遇灾而惧’。三代圣王,克谨天戒,鲜不有终。汉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频岁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祸,海内乂安。此前代之龟鉴也,臣愿陛下法之。”因诵文帝《日食求言诏》。帝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可复诵之。”遂详论款陈,夜至四鼓,明日进膳,帝以盘珍赐之。  三十年,帝不豫,故事,非国人勋旧不得入卧内。不忽木以谨厚,日视医药,未尝去左右。帝大渐,与御史大夫月鲁那颜、太傅伯颜并受遗诏,留禁中。丞相完泽至,不得入,伺月鲁那颜、伯颜出,问曰:“我年位俱在不忽木上,国有大议而不预,何耶?”伯颜叹息曰:“使丞相有不忽木识虑,何至使吾属如是之劳哉!”完泽不能对,入言于太后。太后召三人问之,月鲁那颜曰:“臣受顾命,太后但观臣等为之。臣若误国,即日伏诛,宗社大事,非宫中所当预知也。”太后然其言,遂定大策。其后发引、升祔、请谥南郊,皆不忽木领之。  成宗即位,执政皆迎于上都之北。丞相常独入,不忽木至数日乃得见,帝问知之,慰劳之曰:“卿先朝腹心,顾朕寡昧,惟朝夕启沃,以匡朕不逮,庶无负先帝付托之重也。”成宗躬揽庶政,听断明果,廷议大事多采不忽木之言。太后亦以不忽木先朝旧臣,礼貌甚至。  河东守臣献嘉禾,大臣欲奏以为瑞。不忽木语之曰:“汝部内所产尽然耶,惟此数茎耶?”曰:“惟此数茎尔。”不忽木曰:“若如此,既无益于民,又何足为瑞。”遂罢遣之。西僧为佛事,请释罪人祈福,谓之秃鲁麻。豪民犯法者,皆贿赂之以求免。有杀主、杀夫者,西僧请被以帝后御服,乘黄犊出宫门释之,云可得福。不忽木曰:“人伦者,王政之本,风化之基,岂可容其乱法如是!”帝责丞相曰:“朕戒汝无使不忽木知,今闻其言,朕甚愧之。”使人谓不忽木曰:“卿且休矣!朕今从卿言,然自是以为故事。”有奴告主者,主被诛,诏即以其主所居官与之。不忽木言:“若此必大坏天下之风俗,使人情愈薄,无复上下之分矣。”帝悟,为追废前命。执政奏以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太后谓帝曰:“不忽木朝廷正人,先皇帝所付托,岂可出之于外耶!”帝复留之。竟以与同列多异议,称疾不出。元贞二年春,召至便殿曰:“朕知卿疾之故,以卿不能从人,人亦不能从卿也。欲以段贞代卿,如何?”不忽木曰:“贞实胜于臣。”乃拜昭文馆大学士、平章军国重事。辞曰:“是职也,国朝惟史天泽尝为之,臣何功敢当此。”制去“重”字。  大德二年,御史中丞崔彧卒,特命行中丞事。三年,兼领侍仪司事。有因父官受贿赂,御史必欲归罪其父,不忽木曰:“风纪之司,以宣政化、励风俗为先,若使子证父,何以兴孝!”枢密臣受人玉带,征赃不叙,御史言罚太轻,不忽木曰:“礼,大臣贪墨,惟曰簠簋不饰,若加笞辱,非刑不上大夫之意。”人称其平恕。四年,病复作,帝遣医治之,不效,乃附奏曰:“臣孱庸无取,叨承眷渥,大限有终,永辞昭代。”引觞满饮而卒,年四十六。帝闻之惊悼,士大夫皆哭失声。  家素贫,躬自爨汲,妻织纴以养母。后因使还,则母已死,号恸呕血,几不起。平居服儒素,不尚华饰。禄赐有余,即散施亲旧。明于知人,多所荐拔,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亦其所荐也。其学先躬行而后文艺。居则简默,及帝前论事,吐辞洪暢,引义正大,以天下之重自任,知无不言。世祖尝语之曰:“太祖有言,人主理天下,如右手持物,必资左手承之,然后能固。卿实朕之左手也。”每侍燕间,必陈说古今治要,世祖每拊髀叹曰:“恨卿生晚,不得早闻此言,然亦吾子孙之福。”临崩,以白璧遗之,曰:“他日持此以见朕也。”武宗时,赠纯诚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文贞。  子回回,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巙巙,由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入为翰林学士承旨。  ○完泽  完泽,土别燕氏。祖土薛,从太祖起朔方,平诸部。太宗伐金,命太弟睿宗由陕右进师,以击其不备,土薛为先锋,遂去武休关,越汉江,略方城而北,破金兵于阳翟。金亡,从攻兴元、阆、利诸州,拜都元帅。取宋成都,斩其将陈隆之,赐食邑六百户。父纟泉真,宿卫禁中,掌御膳。中统初,从世祖北征。四年,拜中书右丞相,与诸儒臣论定朝制。  完泽以大臣子选为裕宗王府僚属。裕宗为皇太子,署詹事长。入参谋议,出掌环卫,小心慎密,太子甚器重之。一日会燕宗室,指完泽语众曰:“亲善远恶,君之急务。善人如完泽者,群臣中岂易得哉!”自是常典东宫卫兵。裕宗薨,成宗以皇孙抚军北方,完泽两从入北。至元二十八年,桑哥伏诛,世祖咨问廷臣,特拜中书右丞相。完泽入相,革桑哥弊政,请自中统初积岁逋负之钱粟,悉蠲免之,民赖其惠。三十一年,世祖崩,完泽受遗诏,合宗戚大臣之议,启皇太后,迎成宗即位,诏谕中外,罢征安南之师,建议加上祖宗尊谥庙号,致养皇太后,示天下为人子之礼。元贞以来,朝廷恪守成宪,诏书屡下散财发粟,不惜巨万,以颁赐百姓,当时以贤相称之。大德四年,加太傅、录军国重事。位望益崇,成宗倚任之意益重,而能处之以安静,不急于功利,故吏民守职乐业,世称贤相云。七年薨,年五十八,追封兴元王,谥忠宪。  ○阿鲁浑萨理  阿鲁浑萨理,畏兀人。祖阿台萨理,当太祖定西域还时,因从至燕。会畏兀国王亦都护请于朝,尽归其民,诏许之,遂复西还。精佛氏学。生乞台萨理,袭先业,通经、律、论。业既成,师名之曰万全。至元十二年,入为释教都总统,拜正议大夫、同知总制院事,加资德大夫、统制使。年七十卒。子三人:长曰畏吾兒萨理,累官资德大夫、中书右丞、行泉府太卿;季曰岛瓦赤萨理;阿鲁浑萨理,其中子也,以父字为全氏,幼聪慧,受业于国师八哈思巴,既通其学,且解诸国语。世祖闻其材,俾习中国之学,于是经、史、百家及阴阳、历数、图纬、方技之说皆通习之。后事裕宗,入宿卫,深见器重。  至元二十年,有西域僧自言能知天象,译者皆莫能通其说。帝问左右,谁可使者。侍臣脱烈对曰:“阿鲁浑萨理可。”即召与论难,僧大屈服。帝悦,令宿卫内朝。会有江南人言宋宗室反者,命遣使捕至阙下。使已发,阿鲁浑萨理趣入谏曰:“言者必妄,使不可遣。”帝曰:“卿何以言之?”对曰:“若果反,郡县何以不知?言者不由郡县,而言之阙庭,必其仇也。且江南初定,民疑未附,一旦以小民浮言辄捕之,恐人人自危,徒中言者之计。”帝悟,立召使者还,俾械系言者下郡治之,言者立伏,果以尝贷钱不从诬之。帝曰:“非卿言,几误,但恨用卿晚耳。”自是命日侍左右。  二十一年,擢朝列大夫、左侍仪奉御。遂劝帝治天下必用儒术,宜招致山泽道艺之士,以备任使。帝嘉纳之,遣使求贤,置集贤馆以待之。秋九月,命领馆事,阿鲁浑萨理曰:“陛下初置集贤以待士,宜择重望大臣领之,以新观听。”请以司徒撒里蛮领其事,帝从之。仍以阿鲁浑萨理为中顺大夫、集贤馆学士,兼太史院事,仍兼左侍仪奉御。士之应诏者,尽命馆谷之,凡饮食供帐,车服之盛,皆喜过望。其弗称旨者,亦请加赉而遣之。有官于宣徽者,欲阴败其事,故盛陈所给廪饩于内前,冀帝见之。帝果过而问焉,对曰:“此一士之日给也。”帝怒曰:“汝欲使朕见而损之乎?十倍此以待天下士,犹恐不至,况欲损之,谁肯至者。”阿鲁浑萨理又言于帝曰:“国学人材之本,立国子监,置博士弟子员,宜优其廪饩,使学者日盛。”从之。二十二年夏六月,迁嘉议大夫。二十三年,进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  二十四年春,立尚书省,桑哥用事,诏阿鲁浑萨理与同视事,固辞,不许,授资德大夫、尚书右丞,继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桑哥为政暴横,且进其党与。阿鲁浑萨理数切诤之,久与乖剌,惟以廉正自持。桑哥奏立征理司,理天下逋欠,使者相望于道,所在囹圄皆满,道路侧目,无敢言者。会地震北京,阿鲁浑萨理请罢征理司,以塞天变。诏下之日,百姓相庆。未几,桑哥败,以连坐,亦籍其产。帝问:“桑哥为政如此,卿何故无一言?”对曰:“臣未尝不言,顾言不用耳。陛下方信任桑哥甚,彼所忌独臣,臣数言不行,若抱柴救火,只益其暴,不若弥缝其间,使无伤国家大本,陛下久必自悟也。”帝亦以为然,且曰:“吾甚愧卿。”桑哥临刑,吏犹以阿鲁浑萨理为问,桑哥曰:“我惟不用其言,故至于败,彼何与焉。”帝益信其无罪,诏还所籍财产,仍遣张九思赐以金帛,辞不受。  二十八年秋,乞罢政事,并免太史院使,诏以为集贤大学士。司天刘监丞言,阿鲁浑萨理在太史院时,数言国家灾祥事,大不敬,请下吏治。帝大怒,以为诽谤大臣,当抵罪。阿鲁浑萨理顿首谢曰:“臣不佞,赖陛下天地含容之德,虽万死莫报。然欲致言者罪,臣恐自是无为陛下言事者。”力争之,乃得释。帝曰:“卿真长者。”后虽罢政,或通夕召入论事,知无不言。三十年,复领太史院事。明年,帝崩,成宗在边,裕宗太后命为书趣成宗入正大位,又命率翰林、集贤、礼官备礼册命。明年春,加守司徒、集贤院使,领太史院事。初,裕宗即世,世祖欲定皇太子,未知所立,以问阿鲁浑萨理,即以成宗为封,且言成宗仁孝恭俭,宜立,于是大计乃决,成宗及裕宗皇后皆莫之知也。数召阿鲁浑萨理不往,成宗抚军北边,帝遣阿鲁浑萨理奉皇太子宝于成宗,乃一至其邸。及即位,语阿鲁浑萨理曰:“朕在潜邸,谁不愿事朕者,惟卿虽召不至,今乃知卿真得大臣体。”自是召对不名,赐坐视诸侯王等。尝语左右曰:“若全平章者,真全材也,于今殆无其比。”大德三年,复拜中书平章政事。十一年,薨,年六十有三。延祐四年,赠推忠佐理翊亮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赵国公,谥文定。  子三人:长岳柱;次久著,终翰林侍读学士;次买住,蚤卒。岳柱自有传。阿台萨理赠保德功臣、银青荣禄大夫、司徒、柱国,追封赵国公,谥端愿;乞台萨理累赠纯诚守正功臣、太保、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赵国公,谥通敏。  岳柱字止所,一字兼山。自幼容止端严,性颖悟,有远识。方八岁,观画师何澄画《陶母剪发图》,岳柱指陶母手中金钏诘之曰:“金钏可易酒,何用剪发为也?”何大惊,即异之。既长就学,日记千言。年十八,从丞相答失蛮备宿卫,出入禁中,如老成人。至大元年,授集贤学士,阶正议大夫,即以荐贤举能为事。皇庆元年,升中奉大夫、湖南道宣慰使。日接见儒生,询求民瘼。延祐三年,进资善大夫、隆禧院使。七年,授太史院使。英宗视其进止整暇,顾谓参政速速曰:“全院使真故家令子也。”泰定元年,改太常礼仪院使。四年,授礼部尚书,领会同馆事,俄授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天历元年,进荣禄大夫、集贤大学士。  至顺二年,除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时有诬告富民负永宁王官帑钱八百余锭者,中书遣使诸路征之。使至江西,岳柱曰:“事涉诬罔,不可奉命。”僚佐重违宰臣意,岳柱曰:“民惟邦本,伤本以敛怨,亦非宰相福也。”令使者以此意复命。时燕帖木兒为丞相,闻其言,感悟,命刑部诘治,得诬罔状,罪诬告者若干人。宰相以奏,帝嘉之,特赐币帛及上尊酒。桂阳州民张思进等,啸聚二千余众,州县不能治,广东宣慰司请发兵捕之。岳柱曰:“有司不能抚绥边民,乃欲侥幸兴兵,以为民害耶?不可。”宰执皆失色,宪司亦以兴兵不便为言,岳柱终持不可,遣千户王英往问状。英直抵贼巢,谕以祸福,贼曰:“致我为非者,两巡检司耳,我等何敢有异心哉!”谕其众,皆使复业,一方以宁。三年,迁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旋以军事至扬州,得疾,明年十二月,端坐而卒,年五十三。  岳柱天资孝友,母弟久住早卒,丧之尽哀。尤嗜经史,自天文、医药之书,无不究极。度量弘扩,有欺之者,恬不为意。或问之,则曰:“彼自欺也,我何与焉。”母郜氏亦常称之曰:“吾子古人也。”  子四人:长普达,同佥行宣政院事;次安僧,为久住后,章佩监丞;次仁寿,中宪大夫、长秋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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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十九-元史

列传第十九 ○杭忽思 杭忽思,阿速氏,主阿速国。太宗兵至其境,杭忽思率众来降,赐名拔都兒,锡以金符,命领其土民。寻奉旨选阿速军千人,及其长子阿塔赤扈驾亲征。既还,阿

列传第十八-元史

列传第十八 ○速哥 速哥,蒙古人。父忽鲁忽兒,国王木华黎麾下卒也。后更隶塔海、帖哥军。以善驰马,有口辩,慎重不泄,令佩银符,常居军中。奏白机务,往返未尝失期。太宗以,

列传第十七-元史

列传第十七 ○彻里 彻里,燕只吉台氏。曾祖太赤,为马步军都元帅,从太祖定中原,以功封徐、邳二州,因家于徐。彻里幼孤,母蒲察氏教以读书。至元十八年,世祖召见,应对详雅

列传第十八

  ○速哥  速哥,蒙古人。父忽鲁忽兒,国王木华黎麾下卒也。后更隶塔海、帖哥军。以善驰马,有口辩,慎重不泄,令佩银符,常居军中。奏白机务,往返未尝失期。太宗以为才,赐名动哥居。诏:“动哥居奏事,朝至朝入奏,夕至夕入奏。”尝出金盘龙袍及宫女赐之。宪宗时,以疾卒。速哥亦以壮勇居军中,岁甲寅,宪宗命从都元帅帖哥火鲁赤等入蜀。乙卯,万户刘七哥、阿剌鲁阿力与宋兵战巴州,失利,陷敌中。速哥驰入其军,夺刘七哥等以归。以功赐白金五十两、马二匹、紫罗圈甲一注。又从都元帅纽璘败宋将刘整,破云顶山城。纽璘受诏会涪州,至马湖江,速哥以革为舟,夜渡江,至大获山行在所,陈道梗失期,帝慰遣之。未几,复自涪州入奏事,遇宋军于三曹山,速哥众仅百余,奋兵疾战,败之,夺其器械旗鼓以归。己未,宋兵攻涪州浮桥,部将火尼赤战陷,速哥破围出之。又以白事诸王穆哥所,复败宋军于三曹山,还至石羊,与刘整遇,复击败之。  世祖即位,赐白金、弓刀、鞍勒。中统二年,赐银符,命隶纽璘军。至元二年,四川行省遣速哥招收降民,得三千余人。三年,从行院帖赤战九顶山。四年,行省也速带兒署为本军总管,从征泸州,取泸川。五年,立德州,以速哥为达鲁花赤,擢陕西五路四川行省左右司员外郎。从也速带兒入朝,赏赉加厚。七年,从也速带兒败宋军于马湖江。用平章政事赛典赤荐,迁行尚书省员外郎。九年,建都蛮叛,诏诸王奥鲁赤及也速带兒讨之。速哥将千人为先锋,破黎州火尾寨,攻连云关,克之。军至建都,战于东山,斩其酋布库。复与元帅八兒秃迎合剌军于不鲁思河,所过城邑皆下。十年,讨碉楼诸蛮,袭破连环城,还败宋军于七盘山,辟新军万户。  十一年,赐虎符,真授管军万户,领成都高哇哥等六翼及京兆新军,教习水战。也速带兒进围嘉定,速哥率舟师会平康城,修筑怀远等寨,守其要害。十二年,遣兵败宋将昝万寿于麻平。既而行枢密副使忽敦等军至,与也速带兒会于红崖,遣速哥守龙坝。城中大震,宋将陈都统、鲜于团练率舟师遁。速哥追击,溺死者不可胜计,遂与中使沈答罕徇下流诸城,紫云、泸、叙皆降。进围重庆,速哥以所部兵镇白水、马湖江口。十三年,帝遣脱术、教化的持诏谕其守臣使降,不听,乃分兵为五道,水陆并进攻之。众军不利,唯速哥获战舰三百艘,俘其众百三十人。涪州守将遣书纳降,速哥率千人往察其情伪。速哥至涪州,果降,遂入其城。重庆守臣张万率众来袭,速哥一日夜出兵凡与十八战,斩首三百余级,万败走。未几,万复以积兵三千人来攻,又战败之。十四年,行院辟为镇守万户、嘉定总管府达鲁花赤。时泸州复叛,速哥从大军讨平之。重庆受围久,其守将赵安开门出降,制置使张珏遁,速哥追破之,虏百余人及其舟二十余艘。以功授成都水军万户,寻改重庆夔府等路宣抚、招讨两司军民达鲁花赤。十六年,除四川南道宣慰使,依前成都水军万户,镇重庆、夔、施、黔、忠、万、云、涪、泸等州。  十九年,亦奚不薛蛮叛,置顺元等路军民宣慰司,以速哥为宣慰使,经理诸蛮。二十四年,迁河东陕西等路万户府达鲁花赤,播州宣抚赛因不花等赴阙请留之。降八番金竹等百余寨,得户三万四千,悉以其地为郡县,置顺元路、金竹府、贵州以统之。东连九溪十八峒,南至交趾,西至云南,咸受节制。二十九年,入朝,加都元帅,改河东陕西等处万户府达鲁花赤。三十一年,佥书四川行枢密院事,诏开土番道。土番叛,以兵围茂州,速哥率师败之。元贞元年,行院罢,速哥家居数岁卒。  子寿不赤,袭河东陕西等处万户府达鲁花赤。  ○囊加歹  囊加歹,乃蛮人。曾祖不兰伯,仕其国,位群臣之右。祖合折兒,管帐前军,兼统国政,仕至太师。太祖平乃蛮,父麻察来归。太宗命与察剌同总管蒙古、汉军,由是从世祖伐宋,破阿里不哥于失门秃,从诸王哈必赤及阔阔歹平李璮,皆有功,赏赉甚厚,赐金符。后以子贵,赠太傅,追封梁国公,谥桓武。囊加歹幼从麻察习战阵,有谋略,佩金符,为都元帅府经历。从阿术围襄阳,襄阳降,以功授汉军千户。从丞相伯颜攻复州,与宋人战,败宋兵于风波湖。渡江后,伯颜南攻鄂州,阿术北攻汉阳,分战舰五十,囊加歹与张弘范等焚其蒙冲三千艘,两城大恐,皆出降。伯颜军次安庆。贾似道督师江上,遣宋京来请和。军至池州,遣囊加歹偕宋京报似道。似道复遣阮思聪偕囊加歹至军中,仍请议和。时暑雨方涨,世祖虑士卒不习水土,遣使令缓师。伯颜、阿术与诸将议,乘势径前,遂进军至丁家洲,似道师溃,大军次建康。帝闻囊加歹亲与贾似道语,召赴阙,具陈其说,遣还谕旨于伯颜,以北边未靖,勿轻入敌境,而大军已入平江矣。宋使柳岳、夏士林、吕师孟、刘岊等踵至,皆命囊加歹同往报之。师逼临安,复遣囊加歹入取降表、玉玺,征宋将相文武百官出迎王师。宋主乃遣贾余庆等同囊加歹以降表、玉玺至皋亭山,伯颜遣囊加歹驰献世祖。还传密旨,迁宋君臣北上。赐金符,授怀远大将军、安抚司达鲁花赤。与阿剌罕、董文炳等取台、温、福州,寻领蒙古军副都万户、江东道宣慰使,佩金虎符如故。擢江东道按察使,复为本道宣慰使,领万户如故。召为都元帅,管领通事军马,东征日本,未至而还。诏以元管出役军与孛罗迷兒见管军合为一翼,充万户,守建康。改赐三珠虎符,拜云南行省参知政事,讨金齿、缅国,得疾,召还京师。授南京等路宣慰使,改河南道宣慰使,特旨命袭父职为蒙古军都万户。  武宗在潜邸,囊加歹尝从北征,与海都战于帖坚古。明日又战,海都围之山上,囊加歹力战决围而出,与大军会。武宗还师,囊加歹殿,海都遮道不得过,囊加歹选勇敢千人直前冲之,海都披靡,国兵乃由旭哥耳温、称海与晋王军合。是役也,囊加歹战为多,以疾而归。成宗崩,昭献元圣太后与仁宗在怀州,太后召囊加歹、不怜吉歹、脱因不花、八思台等谕之曰:“今宫车晏驾,皇后欲立安西王阿难答,尔等当毋忘世祖、裕宗在天之灵,尽力奉二皇子。”囊加歹顿首曰:“臣等虽碎身,不能仰报两朝之恩,愿效死力。”既至京师,仁宗遣囊加歹与八思台诣诸王秃剌议事宜。时内外汹汹,犹豫莫敢言,囊加歹独赞秃剌,定计先发。归白仁宗,意犹迟疑,固问可否,对曰:“事贵速成,后将受制于人矣。”太后与仁宗意乃决。内难既平,仁宗监国,命同知枢密院事。武宗即位,真拜同知枢密事,阶资德大夫,赐以七宝束带、鞍辔、衣甲、弓矢、黄金五十两,以旌其定策之功。寻授蕲县万户府达鲁花赤,仍同知枢密院事。仁宗尝语近臣曰:“今春之事,吾与太后疑不能主,赖囊加歹一语而定。吾闻周文王有姜太公,囊加歹亦予家姜太公也。”其见称许如此。寻以老病乞骸骨,不允。仁宗即位,以其家河南,特授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佩金虎符,终其身。封浚都王。  子教化,山东河北蒙古军副都万户;执礼和台,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孙脱坚,山东河北军大都督,世袭有位。  ○忙兀台  忙兀台,蒙古达达兒氏。祖塔思火兒赤,从太宗定中原有功,为东平路达鲁花赤,位在严实上。忙兀台事世祖,为博州路奥鲁总管。至元七年,又为监战万户,佩金虎符。八年,改邓州新军蒙古万户,治水军于万山南岸。九月,以兵攻樊,拔古城,继败宋军于安阳滩。转战八十里,禽其将郑高。十月,大军攻樊,分军为五道,忙兀台当其一。率五翼军以进,焚南岸舟,竖云梯于北岸,登柜子城,夺西南角入城,命部将据仓粟。功在诸将右,赏金百两。襄阳降,同宋安抚吕文焕入觐,赐银五十两及翎根甲等物。  十一年,从丞相伯颜、平章阿术南征,命与万户史格率麾下会盐山岭。遇宋兵,忙兀台突阵杀一人,诸军继进,与战,败之。自郢州黄家原荡舟入湖,至沙洋堡,立砲座十有二,竖云梯先登,焚其楼橹,拔羊角坝,破沙洋堡,擒宋将四人。直抵新城,鏖战自晨至晡,大败之,宋复州守将翟贵以城降。将由汉口入江,至蔡店,闻宋兵屯汉口,乃率舟师经斗龙口至沙步入江。遇宋兵三百余艘分道来拒,进击走之。次武矶堡,宋将夏贵坚守不下。十月乙卯,平章阿术率万户晏彻兒、史格、贾文备同忙兀台四军雪夜溯流西上,黎明至青山矶北岸,万户史格先渡,宋将程鹏飞拒敌,格被三创,丧卒二百人。诸将继进,大战中流,鹏飞被七创,败走。舟泊中洲,宋兵阻水不得近,伯颜复遣万户张荣实等率舟来援。夏贵率麾下数千将奔,大军乘之,大败,走黄州,遂拔武矶堡,斩守将王达。阿术既渡南岸,翼日丞相伯颜视师,则大江南北皆北军旗帜,宋制置使硃礻异孙遁还江陵。语在《阿术传》。己未,伯颜次鄂州,遣忙兀台谕宋守臣张晏然以城降,程鹏飞以本军降,知汉阳军王仪、知德安府来兴国继降,乃留军镇鄂、汉,率诸将水陆东下。十二年正月,忙兀台谕蕲、黄、安庆、池州诸郡,皆下之。次丁家洲,宋贾似道、孙虎臣来拒,忙兀台击之,夺虎臣所乘巨舟,与宋降将范文虎以兵五百谕降和州及无为、镇巢二军。九月,攻常州,拔其木城。宋降将赵潜叛于溧阳,伯颜命忙兀台击之,战于丰登庄,斩首五百余级,擒其将三人,复招降湖州守将二人。十二月,行省第其功,承制授行两浙大都督府事。  十四年,改闽广大都督,行都元帅府事。时宋二王逃遁入海,忙兀台奉旨率诸军,与江西右丞塔出会兵收之,次漳州,谕降宋守将何清。十五年,师还福州,拜参知政事,诏与唆都等行省于福,镇抚濒海八郡。十月,召赴阙,升左丞。十六年七月,沙县盗起,诏忙兀台复行省事,讨平之。初,忙兀台北还,左丞唆都行省福建。一日,帝命召唆都,李庭言:“若召唆都,则行省无人,宜令建康阿剌罕往。”帝曰:“何必阿剌罕,其命忙兀台即往,候唆都还,则令移潭州可也。”未几,中书言:“唆都在福建,麾下扰民,致南剑等路往往杀长吏叛。及忙兀台至,招来七十二寨,建宁、漳、汀稍获安集,若移之他处,而唆都复往,恐重劳民。”有旨,忙兀台仍镇闽。十八年,转右丞。时宣慰使王刚中以土人饶赀,颇擅作威福,忙兀台虑其有变,奏移之他道。  二十一年,拜江淮行省平章政事。初,宋降将五虎陈义尝助张弘范擒文天祥,助完者都讨陈大举,又资阿塔海征日本战舰三千艘。福建省臣言其有反侧意,请除之。帝使忙兀台察之。至是忙兀台携义入朝,保其无事,且乞宠以官爵,丞相伯颜亦以为言。乃授义同知广东道宣慰司事,授明珠虎符,其从林雄等十人并上百户。  二十二年,脱忽思、乐实传旨中书省,令悉代江浙省臣。中书复奏,帝曰:“朕安得此言,传者妄也。如忙兀台之通晓政事,亦可代耶?”俄以言者召赴阙,封其家赀,遣使按验无状。未几,拜银青荣禄大夫、行省左丞相,还镇江浙。时浙西大饥,乃弛河泊禁,发府库官货,低其直,贸粟以赈之。浙东盗起,蠲田租,以纾民力。二十三年,奏:“以贩鬻私盐者皆海岛民,今征日本,可募为水工。”从之,赐钞五千贯。役既罢,请以战舰付海漕。又言:“省治在杭州,其两淮、江东财赋军实,既南输至杭,复自杭北输京城,往返劳顿不便,请移省治于扬州。”复言:“淮东近地,宜置屯田,岁入粮以给军,所馀饷京师。”帝悉从其言。二十五年,诏江淮管内,并听忙兀台节制。  二十六年,朝廷以中原民转徙江南,令有司遣还,忙兀台言其不可,遂止。闽、越盗起,诏与不鲁迷失海牙等合兵讨之,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兒奏宜选将,帝曰:“忙兀台已往,无虑也。”未几,悉平之。屡以病,上疏乞骸骨,乃召还。二十七年,以江西平章奥鲁赤不称职,特命为丞相,兼枢密院事,出镇江西。谨约束,锄强暴,尊卑殊服,军民安业,威德并著,在官四十日卒。  忙兀台之在江浙,专愎自用,又易置戍兵,平章不怜吉台言其变更伯颜、阿术成法,帝每戒敕之。既死,台臣劾郎中张斯立罪状,而忙兀台迫死刘宣及其屯田无成事,始闻于帝云。  子三人:帖木兒不花;孛兰奚,袭万户;亦剌出,中书参知政事。  ○奥鲁赤  奥鲁赤,札剌台人。曾祖豁火察,骁果善骑射,太祖出征,每提精兵为前驱。祖朔鲁罕,有胆力,尝被谗不许入见,一日俟驾出,趋前曰:“臣无罪。若果有罪,速杀臣,臣将从先帝于地下;不然赦臣,愿得自效。”帝笑而复用之。辛未,与金人战于野孤岭,中流矢,战愈力,克之。既还,拔矢,血出昏眩。帝亲抚视,傅以药,竟不起。帝悲悼曰:“朔鲁罕朕之一臂,今亡矣!”赐其家马四百匹,锦绮万段。父忒木台,从太宗征杭里部,俘部长以献。复从征西夏有功,特命行省事,领兀鲁、忙兀、亦怯烈、弘吉剌、札剌兒五部军。平河南,以功赐户二千。尝驻兵太原、平阳、河南,土人德之,皆为立祠。  奥鲁赤性朴鲁,智勇过人。早事宪宗,带御器械,特见亲任。戊午,扈驾征蜀,攻钓鱼山。至元五年,攻襄阳,授金符、蒙古军万户。明年,赐虎符,袭父职,领蒙古军四万户。十一年春,诏丞相伯颜大举伐宋,以所部从,渡江围鄂。宋兵固守,奥鲁赤白丞相,可遣使谕降,乃遣许千户同所获宋将持金符抵其城东南门,悬金符以招之。其夜,守门将崔立启门出,遂引立见丞相。复遣入城,谕守臣张晏然。明日,晏然以城降。迁奥鲁赤昭毅大将军,诸郡望风而靡。分兵出独松关,宋兵坚守,奥鲁赤令将校益树旗帜于山上,率精骑突之,守兵惊溃,弃关走,追逐百余里,斩馘不可胜计。  十三年,宋主降,分讨未下州郡,诏加镇国上将军、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未几,以参知政事行湖北道宣慰使,兼领蒙古军。时州郡初附,戍以重兵,民惊惧,往往逃匿山泽间。奥鲁赤止侵暴,恤单弱,号令严明,民悉复业。会诏所在括逃俘,有司拘男女千余人。时军士已还部,所括者无所归,众议悉以隶官。奥鲁赤曰:“斯民不幸被兵,幸而骨肉完聚,复羁之,是重被兵也,不若籍之为民。”众从之。俄征诣阙,赐赉优渥。及还,帝曰:“武昌襟带江湖,实要害地。朕尝用师于彼,故遣卿往治,为朕耳目。”升骠骑卫上将军、中书左丞,行宣慰使。  十八年,诏移行省于鄂、宣慰司于潭。时湖南剧贼周龙、张虎聚党行劫,随宜招捕,枭二贼首,余悉纵遣。复召入见,拜行省右丞,改荆湖等处行枢密院副使。二十三年春,拜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夏四月,赴召上都,命佐镇南王征交趾,帝慰谕之曰:“昔木华黎等戮力王室,荣名迄今不朽,卿能勉之,岂不并美于前人乎!”仍命其子脱桓不花袭万户。至交趾,启王分军为三,因险制变,蛮不能支,窜匿海岛。余寇扼师归路,奥鲁赤转战以出。改江西行省平章政事。二十六年,以疾求退,不允。俄授同知湖广等处行枢密院事。成宗即位,进光禄大夫、上柱国、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大德元年春三月卒,年六十六。赠金紫光禄大夫、大司徒、上柱国,追封郑国公,谥忠宣。  子拜住,明威将军、蒙古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脱桓不花,骠骑卫上将军、行中书省左丞、蒙古军都万户。  ○完者都  完者都,钦察人。父哈剌火者,从宪宗征讨有功。完者都广颡丰颔,髯长过腹,为人骁勇,而乐善好施,听读史书,闻忠良则喜,遇奸谀则怒。岁丙辰,以材武从军。己未,从攻鄂州,先登,赏银五十两。中统三年,从诸王合必赤讨李璮于济南,凡两战,皆有功。至元元年,合必赤因枢密臣以其武勇闻,帝特赏赐之。四年十月,从万户木花里略地荆南,还至襄阳西安阳滩,遇宋军,败之。既而从丞相阿术围襄樊,水陆大战者四,皆有功。尝梯樊城,焚楼橹,勇敢出诸军右,幕府上其功。十一年,授武略将军,为彰德南京新军千户。九月,从丞相伯颜南征。十一月,攻沙洋、新城。始授金符,领丞相帐前合必赤军。十二月,统舟师由沙芜口渡江。十二年春,与宋将孙虎臣战于丁家洲,大捷,进武义将军。攻泰州,战扬子桥,战焦山,破常州。十三年春,入临安,下扬州,皆有功。江南平,入见,帝顾谓侍臣曰:“真壮士也!”因赐名拔都兒,授信武将军、管军总管、高邮军达鲁花赤,佩虎符。既而军升为路,遂进怀远大将军、高邮路总管府达鲁花赤。  十六年,授昭勇大将军,迁管军万户。漳州陈吊眼聚党数万,劫掠汀、漳诸路,七年未平。十七年八月,枢密副使孛罗请命完者都往讨,从之,加镇国上将军、福建等处征蛮都元帅,率兵五千以往。赐翎根甲,面慰遣之,且曰:“贼苟就擒,听汝施行。”时黄华聚党三万人,扰建宁,号头陀军。完者都先引兵鼓行压其境,军声大震,贼惊惧纳款。完者都许以为副元帅,凡征蛮之事,一以问之。且虑其奸诈莫测,因大猎以耀武。适有一雕翔空,完者都仰射之,应弦而落,遂大猎,所获山积,华大悦服。乃闻于朝,请与之俱讨贼,朝廷从之,制授华征蛮副元帅,与完者都同署。华遂为前驱,至贼所,破其五寨。十九年三月,追陈吊眼至千壁岭,擒之,斩首漳州市,余党悉平。军还至扬州,奉旨赏赐有差。至高邮,病。七月,入觐,帝嘉之,赐钞及银、金绮、鞍勒、弓矢,复授管军万户、高邮路总管府达鲁花赤。有虎为害,完者都挟弓矢出郊,射杀之。  二十二年八月,以疾召入朝。帝屡遣中使存问,仍命良医视之。疾平,帝大喜,赐医者钞万贯,拜完者都骠骑上将军、江浙行省左丞,兼管军万户。初,浙西私盐,吏莫能禁,完者都躬诣松江上海,收盐徒五千,隶军籍。九月,授中书左丞,行浙西道宣慰使。二十五年,遥授尚书省左丞。二十六年,升资德大夫、江西等处行枢密院副使,兼广东宣慰使。疾复作,召还。成宗即位,入见,赐玉带,授荣禄大夫、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大德二年十一月卒,年五十九。赠效忠宣力定远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尉、上柱国,追封林国公,谥武宣。  子十四人,皆仕,而帖木秃古思、别里怯都尤显。孙二十四人,仕者亦多云。  ○伯帖木兒  伯帖木兒,钦察人也。至元中,充哈剌赤,入备宿卫,以忠谨,授武节将军,佥左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事。二十四年,征叛王乃颜,隶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兒麾下,败乃颜兵于忽尔阿剌河,追至海剌兒河,又败之。乃颜党金家奴、别不古率众走山前,从大夫追战于札剌马秃河,杀其将二人,追至梦哥山,并擒金家奴。二十五年,超授显武将军。冬,哈丹王叛,从诸王乃麻歹讨之。至斡麻站、兀剌河等处,连败其党阿秃八剌哈赤军,转战至帖麦哈必兒哈,又败之。进至明安伦城,哈丹迎战,败走,追至忽兰叶兒,又与阿秃一日三战,手杀五人,擒裨将一人。至帖里揭,突击哈丹,挺身陷阵,身中三十余箭而还。大夫亲视其创,而罪溃军之不救者。车驾亲征,驻跸兀鲁灰河,伯帖木兒以兵从大夫至贵列兒河。哈丹拒王师,伯帖木兒首战却之,获其党驸马阿剌浑,帝悦,以所获贼将兀忽兒妻赐之。至霸郎兒,与忽都秃兒干战,杀其裨将五人,生擒曲兒先。九月,大夫令率师往纳兀河东等处,招集逆党乞答真一千户、达达百姓及女直押兒撒等五百余户。二十六年春正月,师还,复遣戍也真大王之境。五月,海都谋扰边,有旨令伯帖木兒以其军先来。行至怯吕连河,值拜要叛,伯帖木兒即移兵致讨,擒其党伯颜以献。帝深加奖谕,赐以所得伯颜女茶伦。是年冬,立东路蒙古军上万户府,统钦察、乃蛮、捏古思、那亦勤等四千余户。升怀远大将军、上万户,佩三珠虎符。  二十七年,哈丹复入高丽,伯帖木兒奉命偕彻里帖木兒进讨。二十八年正月,至鸭绿江,与哈丹子老的战,失利。伯帖木兒以闻,帝命乃麻歹、薛彻干等征之,仍命伯帖木兒为先锋。薛彻干军先至禅定州,击败哈丹,逾数日,乃麻歹以兵至,合攻哈丹,又败之。伯帖木兒将百骑追至一大河,虏其妻孥,追奔逐北。哈丹尚有八骑,伯帖木兒止余三骑,再战,两骑士皆重伤不能进,伯帖木兒单骑追之。至一大山,日暮,遂失哈丹所在。乃麻歹嘉其勇,赏以老的妻完者,上其功于朝,赐金带、衣服、鞍马、弓矢、银器等物,并厚赉其军。二十九年,闻叛王捏怯烈尚在濠来仓,伯帖木兒率兵击,虏其妻子畜产,追至陈河,捏怯烈以二十余骑脱身走,遂定其地。得所管女直户五百余以闻,帝命以充渔户。伯帖木兒度地置马站七所,令岁捕鱼,驰驿以进。成宗即位,俾仍其官。车驾幸上京,征其兵千人从,岁以为常云。  ○怀都  怀都,斡鲁纳台氏。祖父阿术鲁,与太祖同饮黑河水,屡从征讨,赐银印,总大军伐辽东女直诸部。复帅师讨西夏,大战于合剌合察兒,擒夏主,太祖命尽赐以夏主遗物。继总军南伐,攻拔信安,下宿、泗等州。诸王塔察兒以阿术鲁年老,俾其子不花袭职。中统二年,不花卒,子幼,兄子怀都继领其职。  中统三年春,李璮叛,诏怀都从亲王哈必赤讨之,围璮济南。夏四月,璮夜出兵,四面冲突求出。怀都直前奋击,斩百余级,俘二百余人,夺兵仗数百。璮退走入城,怀都昼夜勒兵与战。秋七月,破济南,诛璮。哈必赤第其功,居最,诏赐金虎符,领蒙古、汉军。攻海州,略淮南庐州。至元三年,充邳州监战万户。四年,领山东路统军司,从主帅南征。至襄阳,西渡汉江,宋遣水军绝归路,怀都选士卒浮水杀宋军,夺战舰二十余艘,斩首千余级。六年,军次淮南天长,至五河口,与宋兵战,败之。七年,诏守鹿门山、白河口、一字城。九年春,怀都请攻樊之古城堡。堡高七层,怀都夜勒士卒,亲冒矢石,攻夺之,斩宋将韩拨发,擒蔡路钤。襄阳既降,帅师屯蔡、息,出巡淮安,还城正阳,略地安丰,获生口无算。  十一年夏,宋将夏贵来攻正阳,怀都领步卒薄淮西岸,至横河口,逆战退之。九月,略地安庆。十二年,北渡,至栅江堡,值宋军三千余,怀都与战,败之。复南渡江,驻兵镇江。谍报宋平江军出常州,怀都领兵千人,至无锡,与宋兵遇,大战,歼其众。秋七月,行省檄怀都领军护焦山江岸,仍往扬州湾头立木城,以兵守之。九月,权枢密院事,复守镇江。宋殿帅张彦、安抚刘师勇攻吕城,怀都与万户忽剌出、帖木兒追战至常州,夺舟百余艘,擒张殿帅、范总管。冬十月,从右丞阿塔海攻常州。宋硃都统自苏州赴援,怀都提兵至横林店,与之遇,奋击,大破之。十一月,取苏州,徇秀州,仍抚治临安迤东新附军民。十三年秋,同元帅撒里蛮、帖木兒、张弘范徇温州、福建,所至州郡迎降。十四年,授镇国上将军、浙东宣慰使。讨台、庆叛者,战于黄奢岭,又战于温州白塔屯寨,转战至于漳、泉、兴化,平之。十六年,召至阙下,赐玉带、弓矢,授行省参知政事,至处州,以疾卒。  子八忽台兒,官至通奉大夫、浙东道宣慰使都元帅,平浙东、建宁盗贼,数有功。不花子忽都答兒既长,分袭蒙古军千户,从平宋有功,授浙西招讨使,改邳州万户,后加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卒。  ○亦黑迷失  亦黑迷失,畏吾兒人也。至元二年,入备宿卫。九年,奉世祖命使海外八罗孛国。十一年,偕其国人以珍宝奉表来朝,帝嘉之,赐金虎符。十二年,再使其国,与其国师以名药来献,赏赐甚厚。十四年,授兵部侍郎。十八年,拜荆湖占城等处行中书参知政事,招谕占城。二十一年,召还。复命使海外僧迦剌国,观佛钵舍利,赐以玉带、衣服、鞍辔。二十一年,自海上还,以参知政事管领镇南王府事,复赐玉带。与平章阿里海牙、右丞唆都征占城,战失利,唆都死焉。亦黑迷失言于镇南王,请屯兵大浪湖,观衅而后动。王以闻,诏从之,竟全军而归。二十四年,使马八兒国,取佛钵舍利,浮海阻风,行一年乃至。得其良医善药,遂与其国人来贡方物,又以私钱购紫檀木殿材并献之。尝侍帝于浴室,问曰:“汝逾海者凡几?”对曰:“臣四逾海矣。”帝悯其劳,又赐玉带,改资德大夫,遥授江淮行尚书省左丞,行泉府太卿。  二十九年,召入朝,尽献其所有珍异之物。时方议征爪哇,立福建行省,亦黑迷失与史弼、高兴并为平章。诏军事付弼,海道事付亦黑迷失,仍谕之曰:“汝等至爪哇,当遣使来报。汝等留彼,其余小国即当自服,可遣招徠之。彼若纳款,皆汝等之力也。”军次占城,先遣郝成、刘渊谕降南巫里、速木都剌、不鲁不都、八剌剌诸小国。三十年,攻葛郎国,降其主合只葛当。又遣郑珪招谕木来由诸小国,皆遣其子弟来降。爪哇主婿土罕必阇耶既降,归国复叛,事并见《弼传》。诸将议班师,亦黑迷失欲如帝旨,先遣使入奏,弼与兴不从,遂引兵还,以所俘及诸小国降人入见。帝罪其与弼纵土罕必阇耶,没家赀三之一。寻复还之。以荣禄大夫、平章政事为集贤院使,兼会同馆事,告老家居。仁宗念其屡使绝域,诏封吴国公,卒。  ○拜降  拜降,北庭人。父忽都,武勇过人,由宿卫为南宿州镇将,分守蕲县。后从世祖南征,年几七十,每率先士卒,冒矢石,身被数十疮,战功居多。徙居大名路清丰县,卒。赠广平路总管,封渔阳郡侯。忽都卒时,拜降生甫数月,母徐氏鞠育教诲甚至,每曰:“吾惟一子,已童丱矣,不可使不知学。”顾县僻左,无良师友,遂遣从师大名城中。郡守每旦望入学,见拜降容止讲解,大异群兒,甚爱奖之。比弱冠,美髭髯,仪表甚伟。  丞相阿术南攻襄阳、江陵诸郡,以偏裨隶麾下。军行至安阳滩,与宋军遇。宋骑直前突阵,阵为却。拜降跃马出阵前,引弓连毙数人,宋骑稍却。复率众战良久,宋师大溃。至元五年,围襄樊,战有功。十一年,从阿术渡江,水陆遇敌,尝先登陷阵,勇冠一军。宋平,以功授江浙省理问官。时事方草创,省臣有所建白,及事有不可便宜自决须奏闻者,以拜降善敷奏,数令驰驿往咨于朝。及引见,世祖遥识之,喜曰:“黑髯使臣复来耶!”其见器使如此。  二十七年,迁江西行尚书省都镇抚。适徭、獠扰边,拜降从丞相忙兀台讨定之。二十九年,迁庆元路治中。岁大饥,状累上行省,不报。拜降曰:“民饥如是而不赈之,岂为民父母意耶!”即躬诣行省力请,得发粟四万石,民赖全活。  元贞间,两浙盐运司同知范某阴贼为奸,州县吏以赂,咸听驱役,由是数侵暴细民。民有珍货腴田,必夺为己有,不与,则朋结无赖,妄讼以罗织之,无不荡破家业者。凶焰铄人,人咸侧目。里人欲杀之,不果,顾被诬诉逮系者亡虑数十人,俱死狱中。兰溪州民叶一、王十四有美田宅,范欲夺之,不可,因诬以事,系狱十年不决。事闻于省,省下理问所推鞫之,适拜降至官,冤遂得直。置范于刑,而七人者先瘐死矣,惟叶一、王十四得释,时论多焉。大德元年,迁浙东廉访副使,令行禁止,豪强慑伏。同寅有贪秽者,拜降抗章核之于台,遂免其官。后转工部侍郎,赐侍燕服一袭,升工部尚书,有能声。  至大二年,仁宗奉皇太后避暑五台,拜降供给道路,无有阙遗,恩赉尤渥。比至都,改资国院使。母徐氏卒,遂奔丧于杭。时酒禁方严,帝特命以酒十MG,官给传致墓所,以备奠礼。初,徐氏盛年守节,教子甚严,比拜降贵,事上于朝,特旌其门。及老,见拜降历官有声誉,喜曰:“有子如是,吾死可瞑目矣。”拜降居丧尽礼,未及起复,延祐二年,卒于家。赠资政大夫、江浙左丞,谥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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