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七 太祖诸子五拖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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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 太祖诸子四拖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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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七 太祖诸子五拖雷下

△阿里不哥药木忽儿拨绰牙忽都末哥阔烈坚也不干

阿里不哥,拖雷第七子,世祖同母弟也。

宪宗伐宋,命世祖分兵趋鄂州,以阿里不哥留守和林,孛鲁欢、阿蓝答儿辅之。宪宗崩,以序以贤,世祖当立。先是,世祖受关中分地,阿蓝答儿为行省,钩考陕西、河南财赋,多所谴责。事具《世祖本纪》。至是,阿蓝答儿恐世祖追论其罪,乃与浑都海、脱火思、脱里赤等谋立阿里不哥。

中统元年,世祖即位于开平。阿里不哥亦僭号于和林城西按坦河,太宗后王海都,宪宗后王阿速带、玉龙答失、昔里吉,察合台后王阿鲁忽,曲里坚子阿而喀台,旭烈兀子出木哈儿等及拔都母库托克台可敦皆附之。独斡赤斤大王谓,世祖应嗣大位。初,宪宗留辎重于六盘山,以大将浑都海守之。又分兵戍东、西川,其将为怯的不花、明里火者等,皆与阿里不可通。阿里不哥使霍鲁欢、刘太平行省于关右,藉以抗命。诏宣抚使谦希宪执霍鲁欢、刘太平杀之,尸诸市,并诛怯的不花于东川,明里火者于西川。于是浑都海举兵应阿里不哥,阿蓝答儿自和林援之。世祖遣使谕阿里不哥。不奉命,杀诸王阿毕世喀,引兵而东,以出木哈儿、合剌札为前锋,遇世祖所遣亦孙哥之军,一战而溃。

是年冬,车驾至和林。时阿蓝答儿浑都海已伏诛,阿里不哥驻谦谦州,知不敌,遣使归命,请俟马肥入觐。且云愿约伯勒克、旭烈兀、阿鲁忽三王同入朝。世祖允之,命速来,勿俟三王,以亦孙哥守和林待之。车驾还开平,遣散余军。

二年秋,阿里不哥至和林,伪言归顺,出不意突攻亦孙哥,败之,遂据和林,乘胜逾漠而南。帝闻警,亟征兵,自将御之。冬十一月壬戌,战于昔木土淖尔。国王塔察儿为左翼,亲王合丹、附马纳陈为右冀,亲王拨绰将中军,斩其将合丹豁尔赤,阿里不哥大败。敕勿穷追,俟其悔悟。阿里不哥见无追兵,越十日,回兵再战于阿儿忒之地。自旦至晡,胜负未分,而阿里不哥退走。是时阿鲁忽引兵至忽只儿之地,杀阿权里不哥守将唆罗海,将归命于世祖。阿里不哥因是亟引而西,欲攻阿鲁忽,道过和林,不守而去。帝抚定和林,免其今年赋税。十二月,车驾还大都。

三年,阿里不哥之将哈刺不花与阿鲁忽战于布剌城及赛剌木淖尔,兵败,哈剌不花没于阵。阿鲁忽恃胜轻敌,还驻亦剌八里,遣散其兵。未几,阿速带率第二军继至,入自铁门,陷阿力麻里城,阿鲁忽败走,逾天山而南,至兀丹、乞思合儿。

四年,阿里不哥兵复至,阿鲁忽迎战于浑八升,又败退至撒马尔干。阿里不哥亦北还。其将士以阿里不哥多杀阿鲁忽之众,自戕蒙古同类,群议其非。玉龙答失已反正,驻阿尔泰山。于是阿里不哥部众多往投之。时天山南北户口逃亡,糇粮无所出。阿里不哥饥因,恐阿鲁忽乘其势弱来攻,乃使合剌旭烈兀妃倭耳干纳偕马思忽惕往议和。海都附阿里不哥攻阿鲁忽,又为所败。

阿里不哥失援,势益蹙。至元元年正月,遣使乞降。帝预敕近边,和籴以饷其众。秋七月庚子,阿里不哥与玉龙答失、阿速带、昔里吉至京师。入谒。帝熟视无言,既而哭,阿里不哥亦哭。帝曰:“试据理言之,我兄弟二人孰应嗣大位。”阿里不哥曰:“昔日我为是,今日汗为是耳。”诸王阿济格谓阿速带曰:“杀我兄弟阿毕世喀,非汝耶。”阿速带曰:“此奉阿里不哥之命。今我臣服于汗,若汗命杀汝,我亦不能不从。“世祖禁止其争,命阿里不哥坐于诸子之列。次日,使四亲王、三大臣鞫其诸将。阿里不哥自引僭号与抗命之罪,与诸将无与。其部将最长者为秃满,奋然曰:“是我等之谋。请勿罪阿里不哥,而置我等于刑。”帝奖其忠,复诘阿里不哥。乃曰:“孛鲁欢、阿蓝答儿二人劝我:先帝已崩,两兄将兵在外,我为留守,义当嗣立。”于是诛孛鲁欢、忽察、秃满、阿里察、脱忽思等凡十人。诸王大臣议免阿里不哥、阿速带之死,请告于旭烈兀、伯勒克、阿鲁忽诸王,俾审议以闻。旭烈兀,伯勒克咸是廷议,阿鲁忽则谓末受朝廷册命,不置词。

三年,阿里不哥卒于大都。四子:曰明理帖木儿、药木忽儿、乃剌忽不花、剌甘失甘。

明理帖木儿,初从海都叛。大德十年,始弃察八儿降于武宗。明年正月,从安西王阿难答入朝。成宗崩,伯岳吾皇后与左丞相阿忽台等谋立阿难答,仁宗执杀阿忽台,废伯岳吾皇后。明理帖木儿党于阿难答,帅众抗命。兵败,执送上都,与阿难答同赐死。曾孙阿儿帖,嗣旭烈兀后王不赛因之汗位。

药木忽儿,至元八年从皇子北平王那木罕备北边,驻阿力麻里。十四年,诸王脱黑帖木儿与药木忽儿及玉龙答失之子撒里蛮,合谋劫北平王执之,并械系丞相安童,挟河平王昔里吉以叛,执益兰州等五部断事官刘好礼,尽据岭北之地。诸王叛者相属。

秋七月,丞相伯颜视师和林,与昔里吉、药木忽儿战于斡鲁欢河。相持既久,伯颜伺其懈击败之。兀鲁兀特将哈答穷追昔里吉、药木忽儿至野孙河,昔里吉、药木忽儿遁走乞儿吉思。

先是,斡鲁欢河之战,伯颜夺脱黑帖木儿辎重,昔里吉不能援;脱黑帖木儿怨之,遂附于撒里蛮,使告海都、忙哥帖木儿,且胁药木忽儿从之。药木忽儿与之战,获脱黑帖木儿,药木忽儿劝昔里吉杀之。脱黑帖木儿善故,好乘白马,谓战血溅白马,如妇人之施朱也。

脱黑帖木儿死,撒里蛮失援,昔里吉执送于术赤后王宽彻,为其旧部所夺回,攻昔里吉、药木忽儿,获而执之,献于朝。经斡赤斤后王分地,受药木忽儿赂,劫之去,仅以昔里吉来献。

药木忽儿旋附于海都。元贞二年秋,与昔里吉之子兀鲁思不花俱来降。明年正月入朝,成宗大悦,为之改元肆赦,命药木忽儿屯田和林,与晋王甘剌麻同御海都,率阿速千户玉哇失败海都兵于巴阿邻之地。

大德三年,封定远王,赐鋈金银印龟纽。九年,改威定王,换金印驼钮。至大元年,进封定王。三年,设王府官如例。寻卒。

子薛彻干嗣,至治三年泰定帝即位,授以其父金印。泰定三年,又增置定王总管府。

乃剌忽不花子孛罗,大德六年以诬告济南王,谪于四川八剌军中自效。七年,以破贼有功,征诣京师。十年,封镇宁王,赐金印。延祐四年,进封冀王。

剌甘失甘子那海,亦封镇宁王。

拨绰,拖雷第八子,亦译为不者克,又作哈必赤。母曰乃马真氏。骁勇善射。

从拔都征奇卜察克。其别部酋八赤蛮为大军所败,遁去,窜于亦的勒河林麓中,转徙无常。宪宗与拨绰,各率小舰百艘,艘载百人,穷搜两岸。见一老妇询之。知八赤蛮已遁入海岛,以无舟楫将返。忽大风起,卷海水去,大军遂徒涉至岛中,生获八赤蛮。八赤蛮请宪宗手刃之,宪宗命拨绰斩之,旋师而东。拨绰与诸王昔班、不里再侵乞卜察克之蔑里姆部,论功以拨绰与速不台居最,赐号拔都儿。

中统元年,阿里不哥僭号和林,其将阿蓝答儿率所部西,与浑都海兵合。世祖命拨绰与诸王合丹督便宜总帅汪良臣往讨,大败之,斩阿蓝答儿、浑都海。

明年冬,阿里不哥渡漠而南,拨绰从车驾亲征,败阿里不哥于昔木土淖尔,追北五十里。阿里不哥遁去。

又明年,赐行军印及金、银海青符各二,总诸军讨李璮。璮退保济南,筑长围困之,自四月至于七月,城破获璮,缚至账前磔之。

至元三年,赐金素币及银钞。未几,卒。子薛必烈杰儿,早卒。

薛必烈杰儿子牙忽都,年十三,世祖命袭其祖父之位。

至元十二年,从北平王备边于北庭。河平王昔里吉有异志,诱牙忽都,不从,益谨事北平王。八鲁浑拔都儿粘?与海都通,率所部引去;北平王遣牙忽都追禽之。明年,药木忽儿等执北平王奉昔里去以叛,囚牙忽都。牙忽都与那台等谋逃归,又为所觉,那台等皆死,复囚牙忽都,困辱备至。

十四年,丞相伯颜讨昔里吉等,战于斡鲁欢河。牙忽都潜结赤斤帖木儿,乱其阵,因得脱走。至京师,须发尽白。世祖悯之,赏赍甚厚。

明年,与土土哈讨海都。牙忽都逻得谍者,知虚实,先登陷阵,破其精兵。海都遁,夺还俘口,以功赐钞、币、铠甲、弓矢。

二十四年,乃颜叛,遣使诱河间王也不干。也不干应之,引兵东趋太祖大斡儿朵。时北安王再出防边,驻军帖木儿河,遣亲王阔阔出指挥土土哈等率众追之。牙忽都将三百骑,进至阿赤怯之地。时怯必秃忽儿霍台诱蒙古军二万从乃颜,牙忽都知之,夜袭其营,突入帐中,遇忽都灭儿坚,几获之,间道逸去。

二十七年,海都入寇。时朵儿朵哈方守大斡儿朵。诏牙忽都同力御之。军未战而溃,牙忽都妻子及辎重悉为药木忽儿、明理帖木儿所掠,独与十三骑奔还。世祖优加抚慰,封镇远王,赐鋈金银印,妻以翁吉剌氏女。并厚赐资装。复命纳里忽、彻彻不花抚其部众之被掠者。以籍没桑哥之家财赐之,仍各赐白金五十两、珠一卮,钞币称是。又命牙忽都守北安王第二斡耳朵。王卒,帝命掌大斡耳朵,固辞。

成宗即位,武宗以怀宁王抚军漠北,命其子脱烈帖木儿从。五年,海都、笃哇入寇,大战于迭怯里古哈剌哈塔之地,王师失利,脱烈帖木儿翼卫武宗力战,功多。

成宗崩,安西王阿难答、明理帖木儿谋奉伯岳吾皇后称制,牙忽都以正义折之。武宗入继大统,以其父子忠勤,未改元即进封牙忽都楚王,赐金印,置王傅,以叛王察八儿亲属赐之,仍令脱烈帖木儿袭封镇远王。

至大三年六月,察八儿归命入朝,武宗告祀太庙,大宴宗亲。牙忽都即席言曰:“昔我成吉思可汗戡定三方,惟南服未平。至薛裨可汗,始混一四海。独宗室诸王弗克同堂而燕。赖天之灵及陛下神武,拔都汗之裔首先效顺。今察八儿又举族来归。人民境土悉为一家,地大物众,有可恃者,有不可恃者。臣闻成吉思可汗有训,辞禅可汗诵之:“理乱丝者断以刀,栉乱发者束以绳,治乱国者齐以法;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今末大不掉,僭乱屡作,因循不改,民将生心。乞画一法令,俾有所惩劝。”武宗及诸王皆改容竦听焉。

牙忽都卒,仁宗命脱烈帖木儿嗣楚王。延祐中,明宗出镇云南,行次延安,王府常侍教化等与行省丞相阿思罕密谋拥戴。事败,脱烈帖木儿坐累,徙吐番,没家资之半。及明宗即位,诏曰:“脱烈帖木儿何罪,其复王封。人民财产悉归之。”卒,子八都儿嗣。

八都儿三子:曰燕帖木儿,曰速哥帖木儿,曰朵罗不花。八都儿卒,燕帖木儿嗣。

末可,拖雷第九子。

定宗崩,末哥与拔都等定议立宪宗。从宪宗伐宋,末哥别将一军,由洋州入米仓关,承制得便宜行事,速哥、李庭诸将咸受节制。

宪宗崩于合州,时世祖方围鄂,末哥密使以凶问来告,且请北还。世祖班师至卫州,遣赵良弼如京兆,访察秦蜀人情向背。良弼还报,称末哥独竭心翼戴,可以六盘及东西川军事委之。世祖即位,推恩宗室,赐末哥银三千五百两。末几,卒。

子昌童嗣。初末哥赐印,称皇弟之宝。中统二年,封昌童永宁王,改其父玉宝为金印焉。大德四年,坐诬告济南王,谪刘国杰军中自效,以讨贼有功,征还。卒。

子伯帖木儿嗣。至治三年,以不法,命宗正府及近侍鞫其王傅之罪。卒。子伯颜帖木儿嗣。

阔列坚,母忽兰皇后有宠。太祖爱阔列坚,视如嫡子。太宗七年,从拔都伐斡罗斯,中流矢座。

四子,长曰忽察,嗣父封,卒。

子忽鲁歹嗣,至元二年封河间王,从皇子那木罕屯阿力麻里。昔里吉劫那木罕以叛。忽鲁歹自拔来归。卒。

子也不干嗣。二十一年,那木罕再镇北边,屯塔密儿河上,也不干从,二十四年,乃颜叛,也不干率所部东走应之。驸马润里吉思、大将土土哈疾追七昼夜,及于孛怯岭,大败之。也不干奔客鲁涟河。土土哈收其余众,沿河而下,遇叛王也铁哥,击败之,禽叛王。哈儿鲁、乞卜察克、康里等部新附之民,至是来归。明年冬,也不干入寇,卜都马失、塔不台、忽剌忽、阿塔海等先后败之。未几,为千户答答呵儿所获,伏诛。

太祖诸幼子:曰察兀儿,曰本儿彻,曰兀鲁察;俱早卒。

史臣曰:“《春秋》传曰:‘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世祖待阿里不哥,其合于《春秋义之》乎?或谓开平即位,背先朝之家法,故和林拒命,无以罪之。然桓公杀纠,太宗杀建成、元吉,推刃之时,曾无顾忌。呜呼,视世祖何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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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五 太祖诸子三拖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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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四 太祖诸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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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五 太祖诸子三拖雷上

△旭烈兀出伯阿八哈台古塔儿

拖雷,太祖第四子也。甫能言,太祖为泰亦赤兀入所虏,额诃伦太后及家人皆谓不能免;拖雷独曰:“我父乘栗色马归矣。”咸以为妄语。翼日,太祖果至。乘锁儿罕失剌所赠之栗色马;众始奇之。稍长,英武有干略。太祖亲征,常携以自随,呼为那阔儿,译言伴当也。

太祖七年,攻金德兴府,不克。使拖雷与驸马赤苦帅师再往。先登,毁其楼橹,拔之。八年,从太祖攻雄、霸、莫、河间、沧、献、深、祁、蠡、冀、恩、濮、开、滑、博、济、泰安、济南、滨、棣、益都、淄、潍、登、莱、沂诸州路,皆望风款服。

十四年从伐货勒自弥,别将一军渡阿母河,略定呼拉商部,事具《西域传》。

二十年,太祖分封诸子,拖雷分斡难河上源及合刺和林之地,太祖四大斡儿朵所在也。其后皇孙阔出等来求赏,太祖曰:“吾产业已尽与拖雷,彼家主也,可向拖雷索之。”国俗,少子守父遗产,故太祖独以旧居之地与抠雷云。

二十二年,太祖崩于灵州,诸皇子奉梓官北还,葬毕,各归本部。拖雷监国以待立君。

又明年春,召集忽里勒塔,译言大会议也。国俗,承大位者必经忽里勒塔之议定。太宗虽有太祖之前命。犹遵国俗,召诸王驸马及诸大将会议。众议多拥戴拖雷,太宗亦固辞,于是犹豫不决者四十余日。已而斡赤斤与察合台决计遵太祖前命,乃扶太宗即位。拖雷进酒,诸王、驸马、诸大将脱帽九顿首,称“可汗万岁”者三。太宗自御帐出,先拜日,而后受贺焉。

二年,太宗伐金。拖雷帅子蒙哥及诸王阿勒赤台、口温不花等,各以所部兵从行。渡漠,至官山,遂入河东,拔韩城、蒲城。金大将合达、布哈守凤翔,进攻之,前军战不利。

明年二月,克凤翔。五月,从太宗避署官山,集诸王、大将议伐金之策。先是,有降人李国昌言于拖雷:“金人迁汴二十年,恃黄河潼关为固。若出宝鸡,道汉中,不一月可抵唐、邓。金人失险,首尾不相顾,我取之如探囊底物矣。”拖雷然其计。及是以闻,太宗从之。遂定议三道进兵,期以明年春会汴。

先遣搠不罕如宋假道,至青野原,为宋将张宣所杀。时拖雷已将右军由凤翔渡渭,过宝鸡,入小潼关,欲沿汉水而下。闻宋杀使人,大怒,遂总三万骑入大散关,破凤州,径趋华阳,出武休关,围兴元府,屠洋州。分一军由沔西取大安军。撤屋为筏,渡嘉陵江。入八关堡,取葭萌,略地至西水县,破城寨百四十而还。十一月,至兴元、洋州间,与东军合,进至饶风关,遂取金、房二州,破宋兵于武当山。趋均州。十二月戊辰,由峭石滩浮骑渡汉水而北,遣夔曲涅帅千骑驰白行在。

太宗方欲渡河,分兵南应拖雷。会夔曲涅至,即日使返报,约南北会师。拖雷既渡汉,谍知合达、布哈步骑十五万。据邓州西之禹山以待。拖雷总七提控兵,凡三万骑。金兵四倍之,惟步多骑少。拖雷悉留辎重,轻骑以进。丙子,日未出,次禹山,见金步骑傅山前后阵,因命我军分布如雁翅,转山麓出敌阵之后,以锐骑突之。金人不得不战,至以短兵相接,我军少却。别将在西者,望见布哈躬擐甲骑而督阵,亦自阵后袭之。金将蒲察定住力战,为所却。遂退匿光化对岸枣林中,昼作食,夜骑以待。遣谍十人,敝衣羸马,亡入金师,泣诉饥寒。金人信之,与之酒食,置阵后。十人乘间逃归,尽得敌之虚实。庚辰,金大兵过林后,我军突出攻之。敌弃辎重走,不复成列,我军夜追之。比至邓,敌已入城。围之三曰,不下,相持至岁除。

四年正月壬午朔,金人耀兵城外。拖雷不与战,集诸将议,以顿兵坚城下,非计。明日,悉率大军逾邓而北,命札剌儿将三千骑殿。合达等虑我军直袭汴京,亦弃邓蹑我军之后。甲午。我军次五朵山。明日,晓行,大雾失道。金人以万骑抄我军,札剌儿战,失利,多所折伤。拖雷怒其失律,以额勒只吉歹代之。我军驻沙河北,命失吉忽都虎以五千骑诱敌。敌夺桥而进,我军不与战,南渡沙河。敌欲安营,我军复渡河袭之,金人不得食宿。明日,雨雪,拖雷自以万骑尾敌后,且战且行。至黄榆店,距钧州二十五里,雨雪不能进,两军对垒相持。拖雷命终夜鼓噪以扰之。

丙申,雪益甚。时太宗已由白坡济河,先遣诸王口温不花等帅万骑来会。伐大树塞敌前路。会合达等得金主密谕,言北骑已过怀孟,促入援。丁酉,雪不止,金将杨沃衍拔树开道,完颜彝率所部为前锋。

至三峰山,彝先据山上,武仙、高英军于山西南,樊泽、杨沃衍军于东北。拖雷欲击之。诸将请俟车驾至,破之未晚。拖雷曰:“机不可失,脱彼入城,未易图也。况大敌当前,敢以遗君父乎?”乃佯却以诱之。金将按忒木、张惠见我军势却,即挥兵乘高而下。我军回拒之。须臾,雪大作,白雾弥天,人不相觌。战地多麻田,往往耕四五过,积雪盈尺,人马所践。泥淖没胫。金军中有三日不食者,被甲胄僵立雪中,枪槊冻结如椎。拖雷合南北两军围之数重,令军士番休,析薪取火,割牛羊肉炙而啖之。久之,料敌惫。故开钧州路纵之走,伏军于前路夹击之。金师大溃,声如山崩。天忽开霁,日光皎然,金之精锐尽为我军所杀。合达、彝、沃衍以数百骑走入钧州。布哈走汴,至望京桥就获。

明日,车驾至按行战地,顾谓拖雷曰:“微汝不能破敌神速如此!”拖雷逊谢而已。闻者服其不伐。从拔钧州,获合达、彝,杀之。寻从拔许州。遂围汴。

夏四月,扈驾北还,避署官山。五月,太宗不豫,暴喑。六月,疾甚。师巫言:“金国山川神,以我杀戮过多,为崇,非牺牲所能禳,惟子弟可以代之。”拖雷乃祷于天,请以身代,取衅祓之水而自饮焉。数曰,太宗疾果瘳。拖雷从还漠北,行至阿剌合的思而卒,年四十。

宪宗即位,追上尊号,谥曰英武皇帝,庙号睿宗。至元二年,改谥景襄皇帝。至大二年,加谥仁圣景襄皇帝。子十一人:长宪宗,次忽都秃、世祖、旭烈兀、阿里不哥、不者克、末哥、岁哥都、雪别台,二子失名。

史臣曰:“周公金縢之事,三代以后能继之者,惟拖雷一人。太宗愈,而拖雷竟卒,或为事之适然,然孝弟之至,可以感动鬼神无疑也。世俗浅薄者,乃疑其诬妄,过矣!”

旭烈兀,拖雷第六子也,少世祖二岁。

太宗二年,旭烈兀伐宋,拔安丰。赐河中、陕西诸路为分地。

宪宗即位,使旭烈兀开藩西域,一切承制专决,授为叶尔堪。西域之制,汗曰阿塔毕,次汗位一等则为叶尔堪。初,定宗中分西域之地:以额勒知吉歹管角儿只,领西域之西半境;阿儿浑管呼拉商,领西域之东半境。宪宗又分西域为四部:曰呼拉商、马三德兰、义拉克、阿耳佩占,皆统于旭烈兀。

宪宗二年,以木剌夷凶悍无道,命旭烈兀率诸将讨之。乃蛮人宝儿赤怯的不花有勇略,率万二千人为前锋。

三年,怯的不花攻木剌夷吉儿都苦堡,地势险峻,坚守不下。是年,宪宗又命大将撒里等征印度,亦听命于旭烈兀。撒里等人克什米尔,涉印度斯单界,大掠而还。旭烈兀以怯的不花师老无功,乃决计亲征。是时,西域统兵大将为绰儿马罕、贝住,分驻于克什米尔者为岱儿巴图,三将皆受旭烈兀节制。末几。岱儿巴图卒,以撒里代之。太祖诸孙所部之兵,十佥其二,从旭烈兀讨木剌夷。旭烈兀命贝住先至罗马,修桥道、持粮储。宪宗谕旭烈兀;“木剌夷平后,即入伊拉克、罗耳、库儿特诸部,以劫蒙古商旅也。报达如来修好,勿拒绝;否则移兵代之。凡大兵所过之地,勿扰民,以广招徕。军事与杜库司哈敦同议,听其区画。”宪宗意俟诸部平,尽畀旭烈兀为封地,然未明言也。皇弟雪别台幼,亦从行。是年,旭烈兀自和林返西域。

四年,率诸将出师。杜库司哈敦以第二子台古塔儿从。察阔台孙也速蒙哥、妃倭耳干纳来犒师。免大兵所过之地今年租赋。

五年,驻兵撒马儿干。其长官马素特献金织纹斡尔朵。未几,皇弟雪别台卒。乌鲁克射姆思哀丁先上谒,旭烈兀优礼之。至渴石,阿儿衮亦率所部来迎。旭烈兀分遣使者,谕各属国,令出兵讨木剌夷,有不从命者,先伐之。于是罗马、法而斯、伊拉克、呼拉商、阿尔佩占、阿而法、失儿湾、角儿只诸酋,皆以兵至。造浮桥于阿母河,以济师。中途,大雨雪,驻兵于渴石。阿儿衮亦以金织纹斡尔朵进,旭烈兀大悦。

先是,怯的不花使裨将率三千人过阿母河,至库亦斯单,攻拔数堡;自将五千人,围吉儿都苦堡,筑叠掘濠,以裨将阿里守之,自引兵攻墨喝林堡,又袭破沙喝堡;又遣别将分兵,攻他勒姆与洛特巴儿两堡。四年,吉儿都苦堡人夜袭布里营,杀伤其众,布里战殁。怯的不花闻之,亟引还,攻拔徒唔及台而舍司两堡,别将沙而班攻拔墨喝林堡。

明年,木剌夷酋阿拉哀丁为马三德兰人哈三所剌杀,子兀乃克丁库沙嗣。人咸谓兀乃克丁库沙使哈三弑其父。

是年,旭烈兀进乌鲁克射姆思哀丁至赛而担寒堡,谕其守将降,民不从。旭烈兀进至撒瓦及哈瓦甫之地,命怯的不花、库喀伊而喀等以兵来会,攻库亦斯单附近诸堡。旭烈兀由徒思进至噶尔珊,遣贝克帖木克等谕降库而沙喝,复回军入木剌夷。兀乃克丁库沙遣其弟荫恒沙来见,又使其异母弟伪为己子入质,以甲士三百人卫送之。旭烈兀命兀乃克丁库沙自来,终不至。旭烈兀遂分兵三道而进,期会师于鹿忒巴耳。不花帖木儿将右翼自祃拶答尔进,台古塔儿、怯的不花将左翼自西模囊进,布而嘎脱忽儿向阿剌模忒。旭烈兀自将中军向塔勒耳,直至低帘,捣其巢穴,密杀兀乃克丁库沙所遣之三百人于可疾宁。九月,进薄梅门迭思,兀乃克丁库沙之新都也。诸将以冬寒马无刍秣;请旋师俟来春再举。不花帖木儿不谓然。乃定议炮攻。谕堡民五日出降,逾期则屠杀无噍类。守者登陴告曰:“兀乃克丁库沙不在堡中,不得其命不敢降。”旭烈兀不信,命造冲车,刻日攻城。次曰,兀乃克丁库沙始遣使请降。已而其弟开城先遁,城民大哗,复誓以死守。兀乃克丁库沙又遣使白其事。旭烈兀以甘言抚之,下令亟攻城。城民亦发机弩拒之。是日,风雪,兵士皆冻瘃不能仰攻。翼曰,雪霁,大军复乘势攻之。至第四日,兀乃克丁库沙率其子及将吏出降。旭烈兀厚抚兀乃克丁库沙,命以手书谕低帘、库母斯诸堡撤守备来降,惟阿剌模忒及兰巴撒耳不下。旭烈兀自将攻阿剌模忒,裨将贝而该先登,仍为矢石所却。乃使兀乃克丁库沙以书谕之。城民夜遁,大军入空城,焚其庐舍而去。又至兰巴撒耳。命塔亦儿不台围之。自率诸将返哈马丹。木剌夷平。旭烈兀以木剌夷诸堡险峻,不易下,乃许兀乃克丁库沙不死,使谕降诸堡,故大小五十余堡不烦兵力而定。

明年,旭烈兀议进攻报达,与诸将简料军实,同时大举。初,旭烈兀出师,奉宪宗命尽杀木剌夷人。迨兀乃克丁库沙入觐,旭烈兀下令:无少长男女,咸杀之。是年,报达境内大水,民多饿莩。

又明年,旭烈兀至秋纳维思之地。未几,仍返哈马丹,遣使谕哈里发。事具《报达传》。哈里发问退敌之策于诸将,其低瓦答儿谟牙代丁劝以纳贿行成,凡祈祷之文及铸钱皆用旭烈兀名。哈里发欲从之,其小低瓦答儿哀倍克不从,力请用兵。哈里发遂改计,谓诸将曰:“我与蒙古大汗及旭烈兀素通好,不至相仇,恐其部下所为虚声?同喝耳。”谟牙代丁不敢复言。哈里发以书币至,历述攻报达者咸获天谴。旭烈兀益怒,然亦踌蹰不决,恐报达不易攻,先使裨将率千人探其道路。至得而腾克之地,其守将曰忽珊姆哀丁,以城降。旭烈兀许以附近之地封之。已而哈里发大将素黎曼沙兵至,忽珊姆哀丁又中悔,使告哀而陛耳军官:“向者降于蒙古,欲觇其军之虚实耳。如哈里发厚待我,我能集库而特人十万,据险邀之。”其军官告于哈里发,不以为意。旭烈兀闻忽珊姆哀丁反,复遣怯的不花乘其无备袭杀之,堕其城。与诸将决策深入,留哈塔克守哈马丹;命贝住等为右翼,自报达西北进;怯的不花等为左翼,自报达东南进。自将中军进次耶塞脱阿卜秃,再遣使招谕哈里发,仍不从。遂逾阔薛斯单之隘,大掠乞里茫沙杭,建黄斡儿朵于倭古儿之地,召诸将议军事。贝住等乃自体格力斯河上游东渡,以土耳基军校二人为向导。又使谕哈里发,如不能自来,当使低瓦答儿素黎曼沙先至。哈里发亦不答。旭烈兀进至呼耳汪。时怯的不花已入罗耳斯单。贝住等还渡体格力斯河,从塔克里丹东南入。哈里发使哀倍克、费度曷丁,喀拉辛酷耳等守体格力斯河东之牙库拔城,闻贝住等已渡河,亦引兵西渡。遇前锋将苏衮察克于盎瓦拔耳,再战,全军尽覆,费度曷丁、喀拉辛酷耳死之,哀倍克单骑遁归报达,亟缮城守。贝住等沿体格力斯河直抵城西。河东诸将怯的不花营于开克拔提门,布而嘎等营于速克莎勒坛门。旭烈兀自营于阿郑门。城围遂合。哀倍克欲乘小舸突围走,为巡逻所邀截,仍引还。哈里发再遣长子与谟牙代丁至军中。旭烈兀拒不见。遣使召素黎曼沙及哀倍克至。纵之归,使告城中:蒙古将迁城民于西利亚,愿出者听。及城民出,分于各营,次日悉杀之,并杀素黎曼沙、哀倍克。越日哈里发率其三子及法官、教士、贵族等出降。旭烈兀置哈里发父子于怯的不花营。大宴宫中,命絷哈里发至,告以“君为室主人,我为客,何以赠我?”哈里发献锦衣二千袭,黄金一万的那,其他珍宝称是。旭烈兀曰:“是但可犒吾从者。”促令发窖藏,黄金珠玉充牣其中,阿拔斯五百余年之蓄积悉为旭烈兀所有蔫。事定,以毡裹哈里发,置通衢,驱马践毙之。纵兵杀掠,死者八十余万。自是兵威所及,望风披靡。

八年,进攻西里亚。明年,入他古木斯都城,闻宪宗大渐,兵始返,事具《西里亚传》。

初,术赤后从旭烈兀征报达者,曰土拉尔,曰布而嘎,曰库里。土拉尔以事被谗,旭烈兀严刑鞫之,诬服,命苏衮察克执送于伯勒克汗。伯勒克以谳已实,使返而听命,旭烈兀杀之。已而布而嘎、库里亦相继卒。伯勒克疑毒死,大怒。又以旭烈兀师行所至,残杀素尼十叶教士,无人理。中统二年,尽暴旭烈兀之恶,兴师问罪,声言为冤死者复仇。分二军。自将一军入呼拉商,又南取哥疾宁。其一军命土拉尔从兄弟诺垓将之,由得耳盆脱进至设里汪,败旭烈兀前锋将失剌木于沙马起。已而大将阿拔台继至。诺垓败。旭烈兀自将出得而盆脱,与阿拔台兵合,诺垓遁走,即诺垓幕中置酒三日,以庆战功。

明年春,诺垓搜集散亡,军复振。旭烈兀拒战,失利,退渡帖列克河,冰泮,士卒多溺死。埃及王比拔而斯以西里亚事夙怨旭烈兀,闻旭烈兀兵败,遂通好于伯勒克,与之连合。

至元元年,世祖遣使者册封旭烈兀为伊而汗,自阿母河至西里亚,益兵三万戍之。

明年,旭烈兀病卒,遗命以长子阿八哈为嗣。旭烈兀封地南界印度洋,西南界阿剌伯河,东北界察合台,术赤分地,与察合台、术赤后王并称三大藩。子十三人,知名者曰阿八哈,曰客儿来。曰台古塔儿牙世摩特,曰蒙哥帖木儿,曰台克实,曰空古斡儿,曰出木哈儿。

其子孙多留西域,惟诸孙出伯居中国。海都叛,出伯率部捍御西陲。至元二十年,封西宁王。赐银印龟纽。二十五年。海都犯边,出伯总驸马昌吉、诸王也只烈等御之,赐金银币帛。二十七年,又击败叛王昌吉。元贞初,立都元帅于北庭及曲先塔林,并受出伯节制。在两边十余年,为朝廷倚重。

大德初,特赐征行马粟。四年,赐钞万五千四百锭。五年,又赐六万锭,别赐市马直三十八万四千锭,宠眷莫与为比。及海都死,察八儿嗣,朝延未审其向背,益出伯军三千人,人马二匹,官予其直,又籍甘州善射者二千人隶之,使严备西边,以观敌变。明年,察八儿降。

八年十二月,以功晋封威武西宁王,换金印驼纽,镇哈密。十一年,晋封豳王。

出伯营军之地,西接兀丹,有八答山,产玉,常谪罪人采之,道远,进奉劳费。至元中,朝廷赐出伯钱币,载以官驴,至则并驴赐之。桑哥议,请以驴载玉而回。至大初,出伯又进玉六百斤,历金银锭有差。

延祐七年,卒。子南忽里嗣,改封肃王。卒,弟恩特帖木儿嗣,降于明,封忠顺王。

阿八哈,旭烈兀长子。生于太宗七年。

从父西征,躬擐甲胄,甚有战功。旭烈兀开藩西域,使领马三德兰、义拉克、呼拉商三部。

旭烈兀卒,阿八哈来奔丧。管旭烈兀斡尔朵之大臣曰伊而喀,遗命告阿八哈。既葬,伊而喀与诸大将曰苏衮察克、曰苏纳台、曰阿拔台、曰台马库、曰辛图尔、曰阿儿衮阿喀会议,遵遗命奉阿八哈嗣位。阿八哈让于弟台古塔儿,众不可。复欲俟世祖册命,众以汗位不可久虚,再三劝进,乃即位于察罕淖尔。国俗,新君即位,群臣从新君朝曰,皆解带挂于项,向日九拜。新君入帐殿,群臣拜贺如初礼。

阿八哈自以未奉天子命,不敢遽践汗位,设小坐于下以受朝。仍以射姆沙丁谟罕默德志费尼行尚书省事,阿儿衮阿喀司财赋,以弟台古塔儿辖得而盆脱及阿拉他克,弟台克实辖马三德兰、呼拉商,以伊而喀之子图古司、苏衮察克之弟杜丹辖罗马,以杜而台辖的牙佩壳耳与美索卜塔米牙,以希拉们辖角儿只,以苏衮察克辖报达与法而斯,阿拉哀丁阿塔玛里克志费尼副之。定都于台白利司,夏驻阿拉他克昔耶库,冬驻阿而使或报达,或楚喀图。

至元三年夏,诺垓侵得而盆脱,台古塔儿与战于阿克索河,诺垓伤目而退。阿八哈闻伯勒克汗自率大军南来,乃退渡库尔河,撤桥梁自守。两军隔河相持十五日,伯勒克欲改道自角儿只进兵,而病卒,军亦罢。阿八哈遂筑边墙于库耳河北,自达兰淖尔至得世库耳提俺,分兵守之。是年冬,埃及王比拔而斯知与术赤后王称难,不能西顾,以兵夺西里亚境内滨海数地,复侵小阿昧尼亚。小阿昧尼亚酋海屯第一乞援于阿八哈,兵未至,其子立盎已战败被禽。海屯第一与埃及议和,赎其子归。是时阿八哈以东方有警,听其行成。

七年,阿八哈与察合台后王博拉克战于徒思。大败之。事具《博拉克传》。阿八哈留台克实守呼拉商,自引军西行,至低木咢,进木剌夷人行刺。罗耳酋约索甫下马亟救之,获免。是冬,世祖使命至,锦以冠服,册封为汗。阿八哈乃重行即位礼焉。博拉克卒,其子伯克帖木儿、笃哇、布里亚、忽拉洼夷与阿鲁忽之二子楚班、基颜合兵,攻海都,躏阿母河北,数与海都战,而数败。志费尼谓阿八哈曰:“彼之争,我之利也。然必有一胜。胜者并其众,祸必及我。宜先掠其地,勿令生聚。”乃使捏克拜巴都尔、察而杜阿克贝将一军渡阿母河;约索甫、喀而噶带、楚而喀达夷、伊拉布哈将一军,自呼拉商循阿母河之西,以侵乌尔鞬赤、机洼之地。捏克拜一军入布哈尔,虏民五万以归。楚班率众来追,夺还所俘之半。是时,埃及攻西里亚,数年兵不解,来乞援。

八年,阿八哈命大将萨马嘎尔率万人援西里亚。冬,埃及人自丹马斯克奄至,我军放退。埃及陷哈俺城而去。次年,又为阿八哈所取。先是,比拔而斯欲与阿八哈行成,遣二使见萨马嘎尔于昔挖斯城,因入谒阿八哈。时术赤后王忙哥帖木儿屡约埃及夹攻阿八哈,使人泄其事。阿八哈闻之,大怒,即遣二使归,遂渝平。

至元九年,阿八哈遣使至丹马斯克,要比拔而斯自来议和。比拔而斯亦要阿八哈自往以答之。冬,遣将攻陛而哀城,比拔而斯来援,以驼马负舟,舟可分合。既至哀甫拉特河,步卒乘舟,骑泅水,败守河兵,攻城之将引还。

十一年,比拔而斯令阿剌伯之贝杜音人来侵,至谙拔尔。

十二年,又入小阿昧尼亚,分兵赴陛而哀,以拒援兵。冬,其将阿拔台攻陛而哀,以天寒粮运不继而退。

十四年,比拔而斯自将攻罗马,阿八哈遣图古斯、倭而洛克图、杜丹三将统十一队以援之。罗马之配而斡乃亦以兵从。配而斡乃,译言宰相也。遇于阿白拉斯丁城,比拔而斯先登陷阵,图古司、倭而洛克图皆战没,兵士死者六千七百余人。配而斡乃潜通埃及,遣使贺捷。比拔而斯不敢久留,即班师。阿八哈闻兵败,自将大军继至。比抵罗马,则埃及人己先一月去矣。经阿白拉斯城,见尸骸山积,大哭。詈配而斡乃不多出兵助之,纵兵大掠。留空库斡台统罗马兵而返。道过贝布而堡,堡长出谒,请毕一言,许之。乃曰:“汗所仇者,埃及。今多俘罗马民,何也?”阿八哈悟,责诸将不早言,尽返所俘。既而,闻配而斡乃潜通埃及,乃责以三罪:一,战败而逃;一,敌兵至,不亟报;一,败后不来请罪。

十五年,戮之于阿拉他克。

十八年,阿八哈命弟蒙哥帖木儿统军,角儿只、小阿昧尼亚人皆从,与埃及王开拉温战于哈马希姆斯。埃及遣人伪降,临阵刺蒙哥帖木儿坠马,军乱,敌乘之,遂败。时右翼已败,敌兵追至希姆斯城下。待后军不至,侦之,则中、左两军俱溃,亟退,埃及人逐于后,渡哀甫拉特河,多溺死,有逃入沙漠者亦暍死。阿八哈自为后援,未及渡河,而前军败,亦退。

十九年,归至哈马丹,愤恚而卒,年四十八。

二子:长阿鲁浑,次盖喀图。阿八哈妃八人,一为东罗马王密哈哀儿巴里洛克之女。初,旭烈兀与东罗马通好,结为婚姻。罗马俗,一夫惟一妇。蒙古妃嫔多,东罗马王难之,重违其请,乃以私生女玛里亚字之。送至中途,旭烈兀已卒,阿八哈遂娶之,以是厚抚天主教人,与教王及法兰西诸国通使命。

其臣曰纳昔儿哀丁,通天文、算术,著有测日仪器、历算等书,讲舆地学者曰只马拉丁牙库特,讲乐律者曰阿白图而谟爱明,人才辈出,一时称盛焉。

阿八哈卒,弟台古塔儿牙世摩特嗣。

台古塔儿,阿八哈母弟也。

蒙古家法,君卒择其子及弟之年长者立之。阿八哈欲传位于子阿鲁浑,议未定而卒。诸弟以台古塔儿为最长,其弟曰阿载、曰康廓而拉台、曰忽喇术,其兄子曰楚式喀泼、曰景术,与诸将苏衮察克、辛杜而等皆拥戴之。附阿鲁浑者,惟布哈与乌洛克等数人,劝阿鲁浑勿与争。至元十九年,诸王、大将定议,立台古塔儿。

夏六月,台古塔儿即位,以素奉天方教,改名牙世摩特,不称汗,而称苏而滩。下令国人皆奉教。以苏衮察克为大将,以射姆思丁志费尼为相,司钱谷。其弟阿累屋丁志费尼,先坐事下狱,释之,仍使镇报达。以与埃及同教,遣使往议和。

阿鲁浑虽让位,然心不能平,又不欲入天方教。诸王、大将亦多以天方教为非。阿鲁浑奏于世祖,言台古塔儿违祖训,从异教。世祖寝其事不问。阿鲁浑分地为柯拉森,岁赋少,军储不赡,请于台古塔儿,以法而斯、义拉克、阿术迷三部为属地。台古塔儿不与。是年,阿鲁浑在报达驻冬。台古塔儿以康廊而拉台镇罗马,恐与阿鲁浑连合,遣兵驻的牙佩壳耳,扼其中路。康廓而拉台果与诸将约,欲俟台古塔儿西巡,袭杀之,而立阿鲁浑。事觉,台古塔儿断其脊骨,杀之。同谋诸将与罗马酋结牙特丁皆死。以重兵围报达,捕阿鲁浑。及兵至,阿鲁浑已返柯拉森。时二十年正月也。

台古塔儿征兵八万伐阿鲁浑,以大雪,缓师期。四月,兵至塔马干,阿鲁浑自将御之,战于开而布逐而克之地。阿鲁浑兵败,遣其子合赞与察合台孙尼古他而之子倭马倭古而来议和。台古塔儿命阿鲁浑自来,则受其降,前事释不问。阿鲁浑不敢往,台古塔儿再遣使谕之。六月,阿鲁浑始至,命归柯拉森,以部将阿里那克监之。台古塔儿旋师,密谕阿里那克,阿鲁浑归即杀之。

初,阿鲁浑部将布哈将兵,兼管阿鲁浑内政。台古塔儿即位,命喀阿布哈代之,故布哈怨台古塔儿,潜告诸将;台古塔儿必欲杀阿鲁浑及吾辈。于是,忽喇术、楚式喀泼等皆信其言。七月,请阿里那克夜宴,阿里那克谓:“我监守阿鲁浑者,不敢离。”楚式喀泼请代之。乃赴宴,既醉,布哈挟阿鲁浑出,杀那里那克于坐上,并将其兵。楚式喀泼之弟控库世亦引所部来会,诸将皆俯首听命。

台古塔儿失众,走其母杜库司可敦营中。初,尼古他而将兵从旭烈兀征报达,遂留事阿八哈。及薄拉克来伐,贻书约其合应。尼古他而得书,未举兵。阿八哈召之,尼古他而疑事泄,乃率所部奔得而盆脱,为希拉们所败,执送于阿八哈,囚之。其旧部溃散,在库密失之地为盗,称其众曰喀敖唔。至是。阿鲁浑招之,使捕台古塔儿。康廓而拉台都将亦欲为旧主复仇,率所部应之。台古塔儿与杜库司可敦赴得而盆脱,欲入奇卜察克察。适喀阿布哈、辛杜而二将至,见台古塔儿势去,反以兵守之。喀敖唔群盗至,大掠,执台古塔儿,送于阿鲁浑。阿鲁浑以杜库司可敦哀祈,欲宥之。康廓而拉台子请复仇,乃断其骨以死。

是年,台古塔儿使者至埃及,埃及王开拉温闻国有内乱,下使者于狱杀之。

史臣曰:“旭烈兀辟地万里之外,其功名与拔都相伯仲。兄弟阋墙,自招外侮,使西略之雄图限于埃及。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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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 太祖诸子四拖雷中 △阿鲁浑盖喀图合赞合儿班答不赛因阿鲁浑,阿八哈长子也。母曰海迷失亦可敦,由宫人得幸。台古塔儿被弑,诸将乃迎阿鲁浑立之,以布哈为相,累黄金

列传第五 太祖诸子三拖雷上

△旭烈兀出伯阿八哈台古塔儿拖雷,太祖第四子也。甫能言,太祖为泰亦赤兀入所虏,额诃伦太后及家人皆谓不能免;拖雷独曰:“我父乘栗色马归矣。”咸以为妄语。翼日,太祖果至。乘锁儿罕失剌所赠之栗色马;众始奇之。稍长,英武有干略。太祖亲征,常携以自随,呼为那阔儿,译言伴当也。太祖七年,攻金德兴府,不克。使拖雷与驸马赤苦帅师再往。先登,毁其楼橹,拔之。八年,从太祖攻雄、霸、莫、河间、沧、献、深、祁、蠡、冀、恩、濮、开、滑、博、济、泰安、济南、滨、棣、益都、淄、潍、登、莱、沂诸州路,皆望风款服。十四年从伐货勒自弥,别将一军渡阿母河,略定呼拉商部,事具《西域传》。二十年,太祖分封诸子,拖雷分斡难河上源及合刺和林之地,太祖四大斡儿朵所在也。其后皇孙阔出等来求赏,太祖曰:“吾产业已尽与拖雷,彼家主也,可向拖雷索之。”国俗,少子守父遗产,故太祖独以旧居之地与抠雷云。二十二年,太祖崩于灵州,诸皇子奉梓官北还,葬毕,各归本部。拖雷监国以待立君。又明年春,召集忽里勒塔,译言大会议也。国俗,承大位者必经忽里勒塔之议定。太宗虽有太祖之前命。犹遵国俗,召诸王驸马及诸大将会议。众议多拥戴拖雷,太宗亦固辞,于是犹豫不决者四十余日。已而斡赤斤与察合台决计遵太祖前命,乃扶太宗即位。拖雷进酒,诸王、驸马、诸大将脱帽九顿首,称“可汗万岁”者三。太宗自御帐出,先拜日,而后受贺焉。二年,太宗伐金。拖雷帅子蒙哥及诸王阿勒赤台、口温不花等,各以所部兵从行。渡漠,至官山,遂入河东,拔韩城、蒲城。金大将合达、布哈守凤翔,进攻之,前军战不利。明年二月,克凤翔。五月,从太宗避署官山,集诸王、大将议伐金之策。先是,有降人李国昌言于拖雷:“金人迁汴二十年,恃黄河潼关为固。若出宝鸡,道汉中,不一月可抵唐、邓。金人失险,首尾不相顾,我取之如探囊底物矣。”拖雷然其计。及是以闻,太宗从之。遂定议三道进兵,期以明年春会汴。先遣搠不罕如宋假道,至青野原,为宋将张宣所杀。时拖雷已将右军由凤翔渡渭,过宝鸡,入小潼关,欲沿汉水而下。闻宋杀使人,大怒,遂总三万骑入大散关,破凤州,径趋华阳,出武休关,围兴元府,屠洋州。分一军由沔西取大安军。撤屋为筏,渡嘉陵江。入八关堡,取葭萌,略地至西水县,破城寨百四十而还。十一月,至兴元、洋州间,与东军合,进至饶风关,遂取金、房二州,破宋兵于武当山。趋均州。十二月戊辰,由峭石滩浮骑渡汉水而北,遣夔曲涅帅千骑驰白行在。太宗方欲渡河,分兵南应拖雷。会夔曲涅至,即日使返报,约南北会师。拖雷既渡汉,谍知合达、布哈步骑十五万。据邓州西之禹山以待。拖雷总七提控兵,凡三万骑。金兵四倍之,惟步多骑少。拖雷悉留辎重,轻骑以进。丙子,日未出,次禹山,见金步骑傅山前后阵,因命我军分布如雁翅,转山麓出敌阵之后,以锐骑突之。金人不得不战,至以短兵相接,我军少却。别将在西者,望见布哈躬擐甲骑而督阵,亦自阵后袭之。金将蒲察定住力战,为所却。遂退匿光化对岸枣林中,昼作食,夜骑以待。遣谍十人,敝衣羸马,亡入金师,泣诉饥寒。金人信之,与之酒食,置阵后。十人乘间逃归,尽得敌之虚实。庚辰,金大兵过林后,我军突出攻之。敌弃辎重走,不复成列,我军夜追之。比至邓,敌已入城。围之三曰,不下,相持至岁除。四年正月壬午朔,金人耀兵城外。拖雷不与战,集诸将议,以顿兵坚城下,非计。明日,悉率大军逾邓而北,命札剌儿将三千骑殿。合达等虑我军直袭汴京,亦弃邓蹑我军之后。甲午。我军次五朵山。明日,晓行,大雾失道。金人以万骑抄我军,札剌儿战,失利,多所折伤。拖雷怒其失律,以额勒只吉歹代之。我军驻沙河北,命失吉忽都虎以五千骑诱敌。敌夺桥而进,我军不与战,南渡沙河。敌欲安营,我军复渡河袭之,金人不得食宿。明日,雨雪,拖雷自以万骑尾敌后,且战且行。至黄榆店,距钧州二十五里,雨雪不能进,两军对垒相持。拖雷命终夜鼓噪以扰之。丙申,雪益甚。时太宗已由白坡济河,先遣诸王口温不花等帅万骑来会。伐大树塞敌前路。会合达等得金主密谕,言北骑已过怀孟,促入援。丁酉,雪不止,金将杨沃衍拔树开道,完颜彝率所部为前锋。至三峰山,彝先据山上,武仙、高英军于山西南,樊泽、杨沃衍军于东北。拖雷欲击之。诸将请俟车驾至,破之未晚。拖雷曰:“机不可失,脱彼入城,未易图也。况大敌当前,敢以遗君父乎?”乃佯却以诱之。金将按忒木、张惠见我军势却,即挥兵乘高而下。我军回拒之。须臾,雪大作,白雾弥天,人不相觌。战地多麻田,往往耕四五过,积雪盈尺,人马所践。泥淖没胫。金军中有三日不食者,被甲胄僵立雪中,枪槊冻结如椎。拖雷合南北两军围之数重,令军士番休,析薪取火,割牛羊肉炙而啖之。久之,料敌惫。故开钧州路纵之走,伏军于前路夹击之。金师大溃,声如山崩。天忽开霁,日光皎然,金之精锐尽为我军所杀。合达、彝、沃衍以数百骑走入钧州。布哈走汴,至望京桥就获。明日,车驾至按行战地,顾谓拖雷曰:“微汝不能破敌神速如此!”拖雷逊谢而已。闻者服其不伐。从拔钧州,获合达、彝,杀之。寻从拔许州。遂围汴。夏四月,扈驾北还,避署官山。五月,太宗不豫,暴喑。六月,疾甚。师巫言:“金国山川神,以我杀戮过多,为崇,非牺牲所能禳,惟子弟可以代之。”拖雷乃祷于天,请以身代,取衅祓之水而自饮焉。数曰,太宗疾果瘳。拖雷从还漠北,行至阿剌合的思而卒,年四十。宪宗即位,追上尊号,谥曰英武皇帝,庙号睿宗。至元二年,改谥景襄皇帝。至大二年,加谥仁圣景襄皇帝。子十一人:长宪宗,次忽都秃、世祖、旭烈兀、阿里不哥、不者克、末哥、岁哥都、雪别台,二子失名。史臣曰:“周公金縢之事,三代以后能继之者,惟拖雷一人。太宗愈,而拖雷竟卒,或为事之适然,然孝弟之至,可以感动鬼神无疑也。世俗浅薄者,乃疑其诬妄,过矣!”旭烈兀,拖雷第六子也,少世祖二岁。太宗二年,旭烈兀伐宋,拔安丰。赐河中、陕西诸路为分地。宪宗即位,使旭烈兀开藩西域,一切承制专决,授为叶尔堪。西域之制,汗曰阿塔毕,次汗位一等则为叶尔堪。初,定宗中分西域之地:以额勒知吉歹管角儿只,领西域之西半境;阿儿浑管呼拉商,领西域之东半境。宪宗又分西域为四部:曰呼拉商、马三德兰、义拉克、阿耳佩占,皆统于旭烈兀。宪宗二年,以木剌夷凶悍无道,命旭烈兀率诸将讨之。乃蛮人宝儿赤怯的不花有勇略,率万二千人为前锋。三年,怯的不花攻木剌夷吉儿都苦堡,地势险峻,坚守不下。是年,宪宗又命大将撒里等征印度,亦听命于旭烈兀。撒里等人克什米尔,涉印度斯单界,大掠而还。旭烈兀以怯的不花师老无功,乃决计亲征。是时,西域统兵大将为绰儿马罕、贝住,分驻于克什米尔者为岱儿巴图,三将皆受旭烈兀节制。末几。岱儿巴图卒,以撒里代之。太祖诸孙所部之兵,十佥其二,从旭烈兀讨木剌夷。旭烈兀命贝住先至罗马,修桥道、持粮储。宪宗谕旭烈兀;“木剌夷平后,即入伊拉克、罗耳、库儿特诸部,以劫蒙古商旅也。报达如来修好,勿拒绝;否则移兵代之。凡大兵所过之地,勿扰民,以广招徕。军事与杜库司哈敦同议,听其区画。”宪宗意俟诸部平,尽畀旭烈兀为封地,然未明言也。皇弟雪别台幼,亦从行。是年,旭烈兀自和林返西域。四年,率诸将出师。杜库司哈敦以第二子台古塔儿从。察阔台孙也速蒙哥、妃倭耳干纳来犒师。免大兵所过之地今年租赋。五年,驻兵撒马儿干。其长官马素特献金织纹斡尔朵。未几,皇弟雪别台卒。乌鲁克射姆思哀丁先上谒,旭烈兀优礼之。至渴石,阿儿衮亦率所部来迎。旭烈兀分遣使者,谕各属国,令出兵讨木剌夷,有不从命者,先伐之。于是罗马、法而斯、伊拉克、呼拉商、阿尔佩占、阿而法、失儿湾、角儿只诸酋,皆以兵至。造浮桥于阿母河,以济师。中途,大雨雪,驻兵于渴石。阿儿衮亦以金织纹斡尔朵进,旭烈兀大悦。先是,怯的不花使裨将率三千人过阿母河,至库亦斯单,攻拔数堡;自将五千人,围吉儿都苦堡,筑叠掘濠,以裨将阿里守之,自引兵攻墨喝林堡,又袭破沙喝堡;又遣别将分兵,攻他勒姆与洛特巴儿两堡。四年,吉儿都苦堡人夜袭布里营,杀伤其众,布里战殁。怯的不花闻之,亟引还,攻拔徒唔及台而舍司两堡,别将沙而班攻拔墨喝林堡。明年,木剌夷酋阿拉哀丁为马三德兰人哈三所剌杀,子兀乃克丁库沙嗣。人咸谓兀乃克丁库沙使哈三弑其父。是年,旭烈兀进乌鲁克射姆思哀丁至赛而担寒堡,谕其守将降,民不从。旭烈兀进至撒瓦及哈瓦甫之地,命怯的不花、库喀伊而喀等以兵来会,攻库亦斯单附近诸堡。旭烈兀由徒思进至噶尔珊,遣贝克帖木克等谕降库而沙喝,复回军入木剌夷。兀乃克丁库沙遣其弟荫恒沙来见,又使其异母弟伪为己子入质,以甲士三百人卫送之。旭烈兀命兀乃克丁库沙自来,终不至。旭烈兀遂分兵三道而进,期会师于鹿忒巴耳。不花帖木儿将右翼自祃拶答尔进,台古塔儿、怯的不花将左翼自西模囊进,布而嘎脱忽儿向阿剌模忒。旭烈兀自将中军向塔勒耳,直至低帘,捣其巢穴,密杀兀乃克丁库沙所遣之三百人于可疾宁。九月,进薄梅门迭思,兀乃克丁库沙之新都也。诸将以冬寒马无刍秣;请旋师俟来春再举。不花帖木儿不谓然。乃定议炮攻。谕堡民五日出降,逾期则屠杀无噍类。守者登陴告曰:“兀乃克丁库沙不在堡中,不得其命不敢降。”旭烈兀不信,命造冲车,刻日攻城。次曰,兀乃克丁库沙始遣使请降。已而其弟开城先遁,城民大哗,复誓以死守。兀乃克丁库沙又遣使白其事。旭烈兀以甘言抚之,下令亟攻城。城民亦发机弩拒之。是日,风雪,兵士皆冻瘃不能仰攻。翼曰,雪霁,大军复乘势攻之。至第四日,兀乃克丁库沙率其子及将吏出降。旭烈兀厚抚兀乃克丁库沙,命以手书谕低帘、库母斯诸堡撤守备来降,惟阿剌模忒及兰巴撒耳不下。旭烈兀自将攻阿剌模忒,裨将贝而该先登,仍为矢石所却。乃使兀乃克丁库沙以书谕之。城民夜遁,大军入空城,焚其庐舍而去。又至兰巴撒耳。命塔亦儿不台围之。自率诸将返哈马丹。木剌夷平。旭烈兀以木剌夷诸堡险峻,不易下,乃许兀乃克丁库沙不死,使谕降诸堡,故大小五十余堡不烦兵力而定。明年,旭烈兀议进攻报达,与诸将简料军实,同时大举。初,旭烈兀出师,奉宪宗命尽杀木剌夷人。迨兀乃克丁库沙入觐,旭烈兀下令:无少长男女,咸杀之。是年,报达境内大水,民多饿莩。又明年,旭烈兀至秋纳维思之地。未几,仍返哈马丹,遣使谕哈里发。事具《报达传》。哈里发问退敌之策于诸将,其低瓦答儿谟牙代丁劝以纳贿行成,凡祈祷之文及铸钱皆用旭烈兀名。哈里发欲从之,其小低瓦答儿哀倍克不从,力请用兵。哈里发遂改计,谓诸将曰:“我与蒙古大汗及旭烈兀素通好,不至相仇,恐其部下所为虚声?同喝耳。”谟牙代丁不敢复言。哈里发以书币至,历述攻报达者咸获天谴。旭烈兀益怒,然亦踌蹰不决,恐报达不易攻,先使裨将率千人探其道路。至得而腾克之地,其守将曰忽珊姆哀丁,以城降。旭烈兀许以附近之地封之。已而哈里发大将素黎曼沙兵至,忽珊姆哀丁又中悔,使告哀而陛耳军官:“向者降于蒙古,欲觇其军之虚实耳。如哈里发厚待我,我能集库而特人十万,据险邀之。”其军官告于哈里发,不以为意。旭烈兀闻忽珊姆哀丁反,复遣怯的不花乘其无备袭杀之,堕其城。与诸将决策深入,留哈塔克守哈马丹;命贝住等为右翼,自报达西北进;怯的不花等为左翼,自报达东南进。自将中军进次耶塞脱阿卜秃,再遣使招谕哈里发,仍不从。遂逾阔薛斯单之隘,大掠乞里茫沙杭,建黄斡儿朵于倭古儿之地,召诸将议军事。贝住等乃自体格力斯河上游东渡,以土耳基军校二人为向导。又使谕哈里发,如不能自来,当使低瓦答儿素黎曼沙先至。哈里发亦不答。旭烈兀进至呼耳汪。时怯的不花已入罗耳斯单。贝住等还渡体格力斯河,从塔克里丹东南入。哈里发使哀倍克、费度曷丁,喀拉辛酷耳等守体格力斯河东之牙库拔城,闻贝住等已渡河,亦引兵西渡。遇前锋将苏衮察克于盎瓦拔耳,再战,全军尽覆,费度曷丁、喀拉辛酷耳死之,哀倍克单骑遁归报达,亟缮城守。贝住等沿体格力斯河直抵城西。河东诸将怯的不花营于开克拔提门,布而嘎等营于速克莎勒坛门。旭烈兀自营于阿郑门。城围遂合。哀倍克欲乘小舸突围走,为巡逻所邀截,仍引还。哈里发再遣长子与谟牙代丁至军中。旭烈兀拒不见。遣使召素黎曼沙及哀倍克至。纵之归,使告城中:蒙古将迁城民于西利亚,愿出者听。及城民出,分于各营,次日悉杀之,并杀素黎曼沙、哀倍克。越日哈里发率其三子及法官、教士、贵族等出降。旭烈兀置哈里发父子于怯的不花营。大宴宫中,命絷哈里发至,告以“君为室主人,我为客,何以赠我?”哈里发献锦衣二千袭,黄金一万的那,其他珍宝称是。旭烈兀曰:“是但可犒吾从者。”促令发窖藏,黄金珠玉充牣其中,阿拔斯五百余年之蓄积悉为旭烈兀所有蔫。事定,以毡裹哈里发,置通衢,驱马践毙之。纵兵杀掠,死者八十余万。自是兵威所及,望风披靡。八年,进攻西里亚。明年,入他古木斯都城,闻宪宗大渐,兵始返,事具《西里亚传》。初,术赤后从旭烈兀征报达者,曰土拉尔,曰布而嘎,曰库里。土拉尔以事被谗,旭烈兀严刑鞫之,诬服,命苏衮察克执送于伯勒克汗。伯勒克以谳已实,使返而听命,旭烈兀杀之。已而布而嘎、库里亦相继卒。伯勒克疑毒死,大怒。又以旭烈兀师行所至,残杀素尼十叶教士,无人理。中统二年,尽暴旭烈兀之恶,兴师问罪,声言为冤死者复仇。分二军。自将一军入呼拉商,又南取哥疾宁。其一军命土拉尔从兄弟诺垓将之,由得耳盆脱进至设里汪,败旭烈兀前锋将失剌木于沙马起。已而大将阿拔台继至。诺垓败。旭烈兀自将出得而盆脱,与阿拔台兵合,诺垓遁走,即诺垓幕中置酒三日,以庆战功。明年春,诺垓搜集散亡,军复振。旭烈兀拒战,失利,退渡帖列克河,冰泮,士卒多溺死。埃及王比拔而斯以西里亚事夙怨旭烈兀,闻旭烈兀兵败,遂通好于伯勒克,与之连合。至元元年,世祖遣使者册封旭烈兀为伊而汗,自阿母河至西里亚,益兵三万戍之。明年,旭烈兀病卒,遗命以长子阿八哈为嗣。旭烈兀封地南界印度洋,西南界阿剌伯河,东北界察合台,术赤分地,与察合台、术赤后王并称三大藩。子十三人,知名者曰阿八哈,曰客儿来。曰台古塔儿牙世摩特,曰蒙哥帖木儿,曰台克实,曰空古斡儿,曰出木哈儿。其子孙多留西域,惟诸孙出伯居中国。海都叛,出伯率部捍御西陲。至元二十年,封西宁王。赐银印龟纽。二十五年。海都犯边,出伯总驸马昌吉、诸王也只烈等御之,赐金银币帛。二十七年,又击败叛王昌吉。元贞初,立都元帅于北庭及曲先塔林,并受出伯节制。在两边十余年,为朝廷倚重。大德初,特赐征行马粟。四年,赐钞万五千四百锭。五年,又赐六万锭,别赐市马直三十八万四千锭,宠眷莫与为比。及海都死,察八儿嗣,朝延未审其向背,益出伯军三千人,人马二匹,官予其直,又籍甘州善射者二千人隶之,使严备西边,以观敌变。明年,察八儿降。八年十二月,以功晋封威武西宁王,换金印驼纽,镇哈密。十一年,晋封豳王。出伯营军之地,西接兀丹,有八答山,产玉,常谪罪人采之,道远,进奉劳费。至元中,朝廷赐出伯钱币,载以官驴,至则并驴赐之。桑哥议,请以驴载玉而回。至大初,出伯又进玉六百斤,历金银锭有差。延祐七年,卒。子南忽里嗣,改封肃王。卒,弟恩特帖木儿嗣,降于明,封忠顺王。阿八哈,旭烈兀长子。生于太宗七年。从父西征,躬擐甲胄,甚有战功。旭烈兀开藩西域,使领马三德兰、义拉克、呼拉商三部。旭烈兀卒,阿八哈来奔丧。管旭烈兀斡尔朵之大臣曰伊而喀,遗命告阿八哈。既葬,伊而喀与诸大将曰苏衮察克、曰苏纳台、曰阿拔台、曰台马库、曰辛图尔、曰阿儿衮阿喀会议,遵遗命奉阿八哈嗣位。阿八哈让于弟台古塔儿,众不可。复欲俟世祖册命,众以汗位不可久虚,再三劝进,乃即位于察罕淖尔。国俗,新君即位,群臣从新君朝曰,皆解带挂于项,向日九拜。新君入帐殿,群臣拜贺如初礼。阿八哈自以未奉天子命,不敢遽践汗位,设小坐于下以受朝。仍以射姆沙丁谟罕默德志费尼行尚书省事,阿儿衮阿喀司财赋,以弟台古塔儿辖得而盆脱及阿拉他克,弟台克实辖马三德兰、呼拉商,以伊而喀之子图古司、苏衮察克之弟杜丹辖罗马,以杜而台辖的牙佩壳耳与美索卜塔米牙,以希拉们辖角儿只,以苏衮察克辖报达与法而斯,阿拉哀丁阿塔玛里克志费尼副之。定都于台白利司,夏驻阿拉他克昔耶库,冬驻阿而使或报达,或楚喀图。至元三年夏,诺垓侵得而盆脱,台古塔儿与战于阿克索河,诺垓伤目而退。阿八哈闻伯勒克汗自率大军南来,乃退渡库尔河,撤桥梁自守。两军隔河相持十五日,伯勒克欲改道自角儿只进兵,而病卒,军亦罢。阿八哈遂筑边墙于库耳河北,自达兰淖尔至得世库耳提俺,分兵守之。是年冬,埃及王比拔而斯知与术赤后王称难,不能西顾,以兵夺西里亚境内滨海数地,复侵小阿昧尼亚。小阿昧尼亚酋海屯第一乞援于阿八哈,兵未至,其子立盎已战败被禽。海屯第一与埃及议和,赎其子归。是时阿八哈以东方有警,听其行成。七年,阿八哈与察合台后王博拉克战于徒思。大败之。事具《博拉克传》。阿八哈留台克实守呼拉商,自引军西行,至低木咢,进木剌夷人行刺。罗耳酋约索甫下马亟救之,获免。是冬,世祖使命至,锦以冠服,册封为汗。阿八哈乃重行即位礼焉。博拉克卒,其子伯克帖木儿、笃哇、布里亚、忽拉洼夷与阿鲁忽之二子楚班、基颜合兵,攻海都,躏阿母河北,数与海都战,而数败。志费尼谓阿八哈曰:“彼之争,我之利也。然必有一胜。胜者并其众,祸必及我。宜先掠其地,勿令生聚。”乃使捏克拜巴都尔、察而杜阿克贝将一军渡阿母河;约索甫、喀而噶带、楚而喀达夷、伊拉布哈将一军,自呼拉商循阿母河之西,以侵乌尔鞬赤、机洼之地。捏克拜一军入布哈尔,虏民五万以归。楚班率众来追,夺还所俘之半。是时,埃及攻西里亚,数年兵不解,来乞援。八年,阿八哈命大将萨马嘎尔率万人援西里亚。冬,埃及人自丹马斯克奄至,我军放退。埃及陷哈俺城而去。次年,又为阿八哈所取。先是,比拔而斯欲与阿八哈行成,遣二使见萨马嘎尔于昔挖斯城,因入谒阿八哈。时术赤后王忙哥帖木儿屡约埃及夹攻阿八哈,使人泄其事。阿八哈闻之,大怒,即遣二使归,遂渝平。至元九年,阿八哈遣使至丹马斯克,要比拔而斯自来议和。比拔而斯亦要阿八哈自往以答之。冬,遣将攻陛而哀城,比拔而斯来援,以驼马负舟,舟可分合。既至哀甫拉特河,步卒乘舟,骑泅水,败守河兵,攻城之将引还。十一年,比拔而斯令阿剌伯之贝杜音人来侵,至谙拔尔。十二年,又入小阿昧尼亚,分兵赴陛而哀,以拒援兵。冬,其将阿拔台攻陛而哀,以天寒粮运不继而退。十四年,比拔而斯自将攻罗马,阿八哈遣图古斯、倭而洛克图、杜丹三将统十一队以援之。罗马之配而斡乃亦以兵从。配而斡乃,译言宰相也。遇于阿白拉斯丁城,比拔而斯先登陷阵,图古司、倭而洛克图皆战没,兵士死者六千七百余人。配而斡乃潜通埃及,遣使贺捷。比拔而斯不敢久留,即班师。阿八哈闻兵败,自将大军继至。比抵罗马,则埃及人己先一月去矣。经阿白拉斯城,见尸骸山积,大哭。詈配而斡乃不多出兵助之,纵兵大掠。留空库斡台统罗马兵而返。道过贝布而堡,堡长出谒,请毕一言,许之。乃曰:“汗所仇者,埃及。今多俘罗马民,何也?”阿八哈悟,责诸将不早言,尽返所俘。既而,闻配而斡乃潜通埃及,乃责以三罪:一,战败而逃;一,敌兵至,不亟报;一,败后不来请罪。十五年,戮之于阿拉他克。十八年,阿八哈命弟蒙哥帖木儿统军,角儿只、小阿昧尼亚人皆从,与埃及王开拉温战于哈马希姆斯。埃及遣人伪降,临阵刺蒙哥帖木儿坠马,军乱,敌乘之,遂败。时右翼已败,敌兵追至希姆斯城下。待后军不至,侦之,则中、左两军俱溃,亟退,埃及人逐于后,渡哀甫拉特河,多溺死,有逃入沙漠者亦暍死。阿八哈自为后援,未及渡河,而前军败,亦退。十九年,归至哈马丹,愤恚而卒,年四十八。二子:长阿鲁浑,次盖喀图。阿八哈妃八人,一为东罗马王密哈哀儿巴里洛克之女。初,旭烈兀与东罗马通好,结为婚姻。罗马俗,一夫惟一妇。蒙古妃嫔多,东罗马王难之,重违其请,乃以私生女玛里亚字之。送至中途,旭烈兀已卒,阿八哈遂娶之,以是厚抚天主教人,与教王及法兰西诸国通使命。其臣曰纳昔儿哀丁,通天文、算术,著有测日仪器、历算等书,讲舆地学者曰只马拉丁牙库特,讲乐律者曰阿白图而谟爱明,人才辈出,一时称盛焉。阿八哈卒,弟台古塔儿牙世摩特嗣。台古塔儿,阿八哈母弟也。蒙古家法,君卒择其子及弟之年长者立之。阿八哈欲传位于子阿鲁浑,议未定而卒。诸弟以台古塔儿为最长,其弟曰阿载、曰康廓而拉台、曰忽喇术,其兄子曰楚式喀泼、曰景术,与诸将苏衮察克、辛杜而等皆拥戴之。附阿鲁浑者,惟布哈与乌洛克等数人,劝阿鲁浑勿与争。至元十九年,诸王、大将定议,立台古塔儿。夏六月,台古塔儿即位,以素奉天方教,改名牙世摩特,不称汗,而称苏而滩。下令国人皆奉教。以苏衮察克为大将,以射姆思丁志费尼为相,司钱谷。其弟阿累屋丁志费尼,先坐事下狱,释之,仍使镇报达。以与埃及同教,遣使往议和。阿鲁浑虽让位,然心不能平,又不欲入天方教。诸王、大将亦多以天方教为非。阿鲁浑奏于世祖,言台古塔儿违祖训,从异教。世祖寝其事不问。阿鲁浑分地为柯拉森,岁赋少,军储不赡,请于台古塔儿,以法而斯、义拉克、阿术迷三部为属地。台古塔儿不与。是年,阿鲁浑在报达驻冬。台古塔儿以康廊而拉台镇罗马,恐与阿鲁浑连合,遣兵驻的牙佩壳耳,扼其中路。康廓而拉台果与诸将约,欲俟台古塔儿西巡,袭杀之,而立阿鲁浑。事觉,台古塔儿断其脊骨,杀之。同谋诸将与罗马酋结牙特丁皆死。以重兵围报达,捕阿鲁浑。及兵至,阿鲁浑已返柯拉森。时二十年正月也。台古塔儿征兵八万伐阿鲁浑,以大雪,缓师期。四月,兵至塔马干,阿鲁浑自将御之,战于开而布逐而克之地。阿鲁浑兵败,遣其子合赞与察合台孙尼古他而之子倭马倭古而来议和。台古塔儿命阿鲁浑自来,则受其降,前事释不问。阿鲁浑不敢往,台古塔儿再遣使谕之。六月,阿鲁浑始至,命归柯拉森,以部将阿里那克监之。台古塔儿旋师,密谕阿里那克,阿鲁浑归即杀之。初,阿鲁浑部将布哈将兵,兼管阿鲁浑内政。台古塔儿即位,命喀阿布哈代之,故布哈怨台古塔儿,潜告诸将;台古塔儿必欲杀阿鲁浑及吾辈。于是,忽喇术、楚式喀泼等皆信其言。七月,请阿里那克夜宴,阿里那克谓:“我监守阿鲁浑者,不敢离。”楚式喀泼请代之。乃赴宴,既醉,布哈挟阿鲁浑出,杀那里那克于坐上,并将其兵。楚式喀泼之弟控库世亦引所部来会,诸将皆俯首听命。台古塔儿失众,走其母杜库司可敦营中。初,尼古他而将兵从旭烈兀征报达,遂留事阿八哈。及薄拉克来伐,贻书约其合应。尼古他而得书,未举兵。阿八哈召之,尼古他而疑事泄,乃率所部奔得而盆脱,为希拉们所败,执送于阿八哈,囚之。其旧部溃散,在库密失之地为盗,称其众曰喀敖唔。至是。阿鲁浑招之,使捕台古塔儿。康廓而拉台都将亦欲为旧主复仇,率所部应之。台古塔儿与杜库司可敦赴得而盆脱,欲入奇卜察克察。适喀阿布哈、辛杜而二将至,见台古塔儿势去,反以兵守之。喀敖唔群盗至,大掠,执台古塔儿,送于阿鲁浑。阿鲁浑以杜库司可敦哀祈,欲宥之。康廓而拉台子请复仇,乃断其骨以死。是年,台古塔儿使者至埃及,埃及王开拉温闻国有内乱,下使者于狱杀之。史臣曰:“旭烈兀辟地万里之外,其功名与拔都相伯仲。兄弟阋墙,自招外侮,使西略之雄图限于埃及。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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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 太宗诸子-新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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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 睿宗

  睿宗景襄皇帝,讳拖雷,太祖第四子,太宗母弟也。方太祖崩时,太宗留霍博之地色彩。有代表性的如刘易斯的概念论实用主义、莫里斯的指,国事无所属,拖雷实身任之。闻燕京盗贼白昼剽掠富民财物,吏不能禁,遂遣塔察、吾图撒合里往穷治之,杀十有六人,盗始屏息。  己丑夏,太宗还京。八月,即位。明年庚寅秋,太宗伐金,命拖雷帅师以从,破天城堡,拔蒲城县,闻金平章合达、参政蒲阿守西边,遂渡河,攻凤翔。会前兵战不利,从太宗援之,合达乃退。辛卯春,破洛阳、河中诸城。太宗还官山,大会诸侯王,谓曰:“人言耗国家者,实由寇敌。今金未殄,实我敌也。诸君宁无计乎?”拖雷进曰:“臣有愚计,非众可闻。”太宗屏左右,亟临问之,其言秘,人莫知也。凤翔既下,有降人李昌国者言:“金主迁汴,所恃者黄河、潼关之险尔。若出宝鸡,入汉中,不一月可达唐、邓。金人闻之,宁不谓我师从天而下乎!”拖雷然之,言于太宗。太宗大喜,语诸王大臣曰:“昔太祖尝有志此举,今拖雷能言之,真赛因也。”赛因,犹华言大好云。遂大发兵。  太宗以中军自碗子城南下,渡河,由洛阳进;斡陈那颜以左军由济南进;而拖雷总右军自凤翔渡渭水,过宝鸡,入小潼关,涉宋人之境,沿汉水而下。期以明年春,俱会于汴。遣搠不罕诣宋假道,且约合兵。宋杀使者,拖雷大怒曰:“彼昔遣苟梦玉来通好,遽自食言背盟乎!”乃分兵攻宋诸城堡,长驱入汉中,进袭四川,陷阆州,过南部而还。遂由金取房,前锋三千人破金兵十余万于武当山,趋均州。乘骑浮渡汉水,遣夔曲涅率千骑驰白太宗。太宗方诣汉水,将分兵应之,会夔曲涅至,即遣慰谕拖雷,亟合兵焉。  拖雷既渡汉,金大将合达设伏二十余万于邓州之西,据隘待之。时拖雷兵不满四万,及得谍报,乃悉留辎重,轻骑以进。十二月丙子,及金人战于禹山,佯北以诱之,金人不动。拖雷举火夜行,金合达闻其且至,退保邓州,攻之,三日不下。遂将而北,以三千骑命札剌等率之为殿。明旦,大雾迷道,为金人所袭,杀伤相当。拖雷以札剌失律,罢之,而以野里知给歹代焉。未几,败金军。壬辰春,合达等知拖雷已北,合步骑十五万蹑其后。拖雷按兵,遣其将忽都忽等诱之。日且暮,令军中曰:“毋令彼得休息,宜夜鼓以扰之。”太宗时亦渡河,遣亲王口温不花等将万余骑来会。天大雨雪,金人僵冻无人色,几不能军,拖雷即欲击之,诸将请俟太宗至破之未晚,拖雷曰:“机不可失,彼脱入城,未易图也。况大敌在前,敢以遗君父乎!”遂奋击于三峰山,大破之,追奔数十里,流血被道,资仗委积,金之精锐尽于此矣。余众迸走睢州,伏兵起,又败之。合达走钧州,仅遗数百骑。蒲阿走汴,至望京桥,复禽获之。太宗寻至,按行战地,顾谓拖雷曰:“微汝,不能致此捷也。”诸侯王进曰:“诚如圣谕,然拖雷之功,著在社稷。”盖又指其定册云尔。拖雷从容对曰:“臣何功之有,此天之威,皇帝之福也。”闻者服其不伐。从太宗攻钧州,拔之,获合达。攻许州,又拔之,遂从太宗收定河南诸郡。四月,由半渡入真定,过中都,出北口,住夏于官山。  五月,太宗不豫。六月,疾甚。拖雷祷于天地,请以身代之,又取巫觋祓除衅涤之水饮焉。居数日,太宗疾愈,拖雷从之北还,至阿剌合的思之地,遇疾而薨,寿四十有阙。妃怯烈氏。子十一人,长宪宗,次四则世祖也。宪宗立,追谥曰英武皇帝,庙号睿宗。二年,合祭昊天后土,以太祖、睿宗配享。世祖至元二年,改谥景襄皇帝。  ○裕宗  裕宗文惠明孝皇帝,讳真金,世祖嫡子也。母昭睿顺圣皇后,弘吉烈氏。少从姚枢、窦默受《孝经》,及终卷,世祖大悦,设食飨枢等。中统三年,封燕王,守中书令。丞相史天泽入启事,王曰:“我幼,未尝习祖宗典则,闲于政体,一旦当大任,惟汝耆德赖焉。”复谕赞善王恂曰:“省臣所启,等国事也。尔宜入与闻之。”四年,兼判枢密院事。至元初,省臣奏请王署敕,每月必再至中书。于是王将入中书,乳母进新衣,笑却之曰:“吾何事美观也。”尝从幸宜兴,世祖违豫,忧形于色,夕不能寐。闻母皇后暴得风疾,即悲泣,衣不及带而行。七年秋,受诏巡抚称海,至冬还京。间谓诸王札剌忽及从官伯颜等曰:“吾属适有兹暇,宜各悉乃心,慎言所守,俾吾闻之。”于是撒里蛮曰:“太祖有训:欲治身,先治心;欲责人,先责己。”伯颜曰:“皇上有训:欺罔盗窃,人之至恶。一为欺罔,则后虽出善言,人终弗信;一为盗窃,则事虽未觉,心常惴惴,若捕者将至。”札剌忽曰:“我祖有训:长者梢,深者底。盖言贵有终始,长必极其杪,深必究其底,不可中辍也。”王曰:“皇上有训:毋持大心。大心一持,事即隳败。吾观孔子之语,即与圣训合也。”至王恂陈说尤多,事见恂传。  十年二月,立为皇太子,仍兼中书令,判枢密院事。受玉册:“皇帝若曰:咨尔皇太子真金,仰惟太祖皇帝遗训,嫡子中有克嗣服继统者,豫选定之。是用立太宗英文皇帝,以绍隆丕构。自时厥后,为不显立冢嫡,遂启争端。朕上遵祖宗宏规,下协昆弟佥同之议,乃从燕邸,即立尔为皇太子,积有日矣。比者儒臣敷奏,国家定立储嗣,宜有册命,此典礼也。今遣摄太尉、左丞相伯颜持节授尔玉册金宝。於戏!圣武燕谋,尔其承奉。昆弟宗亲,尔其和协。使仁孝显于躬行,抑可谓不负所托矣。尚其戒哉,勿替朕命。”九月丙戌,诏立宫师府,设官属三十有八员。起处士杨恭懿于京兆。  太子尝有疾,世祖临幸,亲和药以赐之。遣侍臣李众驰祀岳渎名山川,太子戒其所至郡邑,毋烦吏迎送,重扰民也。诏以侍卫亲军万人益隶东宫,太子命王庆端、董士亨选其骁勇者,教以兵法,时阅试焉。太子服绫袷,为渖所渍,命侍臣重加染治,侍臣请织绫更制之,太子曰:“吾欲织百端,非难也。顾是物未敝,岂宜弃之。”东宫香殿成,工请凿石为池,如曲水流觞故事。太子曰:“古有肉林酒池,尔欲吾效之耶!”不许。每与诸王近臣习射之暇,辄讲论经典,若《资治通鉴》、《贞观政要》,王恂、许衡所述辽、金帝王行事要略,下至《武经》等书,从容片言之间,苟有允惬,未尝不为之洒然改容。时侍经幄者,如王恂、白栋皆朝夕不出东宫,而待制李谦、太常宋?尤加咨访,盖无间也。  十八年正月,昭睿顺圣皇后崩,太子自猎所奔赴,勺饮不入口者终日,设庐帐居之。命宋?择可备顾问者,?以郭祐、何玮、徐琰、马绍、杨居宽、何荣祖、杨仁风等为言。太子曰:“是数人者,尽为我致之,宜自近者始。”遂召玮于易州、琰于东平。赞善王恂卒,太子闻之嗟悼,赙钞二千五百缗。一日,顾谓左右曰:“王赞善当言必言,未尝顾惜,随事规正,良多裨补,今鲜有其匹也。”时阿合马擅国重柄,太子恶其奸恶,未尝少假颜色。盗知阿合马所畏惮者,独太子尔,因为伪太子,夜入京城,召而杀之。及和礼霍孙入相,太子曰:“阿合马死于盗手,汝任中书,诚有便国利民者,毋惮更张。苟或沮挠,我当力持之。”中书启以何玮参议省事,徐琰为左司郎中。玮、琰入见,太子谕之曰:“汝等学孔子之道,今始得行,宜尽平生所学,力行之。”辟杨仁风于潞州、马绍于东平,复辟杨恭懿置省中议事,以卫辉总管董文用练达官政,与恭懿同置省中。按察副使王恽进《承华事略》:一曰《广孝》,二曰《立爱》,三曰《端本》,四曰《进学》,五曰《择术》,六曰《谨习》,七曰《听政》,八曰《达聪》,九曰《抚军》,十曰《明分》,十一曰《崇儒》,十二曰《亲贤》,十三曰《去邪》,十四曰《纳诲》,十五曰《几谏》,十六曰《从谏》,十七曰《推恩》,十八曰《尚俭》,十九曰《戒逸》,二十曰《审官》。太子闻汉成帝不绝驰道,唐肃宗改绛纱袍为硃明服,大喜曰:“使吾行之,亦当若此。”及说邢峙止齐太子食邪蒿,顾宫臣曰:“菜名邪蒿,未必果邪也。虽食之,岂遽使人不正邪?”张九思对曰:“古人设戒,义固当尔。”  诏割江西龙兴路为太子分地,太子谓左右曰:“安得治民如邢州张耕者乎!诚使之往治,俾江南诸郡取法,民必安集。”于是召宋?大选署守长。江西行省以岁课羡余钞四十七万缗献,太子怒曰:“朝廷令汝等安治百姓,百姓安,钱粮何患不足,百姓不安,钱粮虽多,安能自奉乎!”尽却之。阿里以民官兼课司,请岁附输羊三百,太子以其越例,罢之。参政刘思敬遣其弟思恭以新民百六十户来献,太子问民所从来,对曰:“思敬征重庆时所俘获者。”太子蹙然曰:“归语汝兄,此属宜随所在放遣为民,毋重失人心。”乌蒙宣抚司进马,逾岁献之额,即谕之曰:“去岁尝俾勿多进马,恐道路所经,数劳吾民也。自今其勿复然。”  二十年春,辟刘因于保定,因以疾辞,固辟之,乃至,拜右赞善大夫,以吏部郎中夹谷之奇为左赞善大夫。是时已立国子学,李栋、宋?、李谦皆以东宫僚友,继典教事,至是,命因专领之,而以?等仍备咨访。尝曰:“吾闻金章宗时,有司论太学生廪费太多,章宗谓养出一范文正公,所偿顾岂少哉。其言甚善。”会因复以疾乞去。二十二年,以长史耶律有尚为国子司业。中庶子伯必以其子阿八赤入见,谕令入学,伯必即令其子入蒙古学。逾年又见,太子问读何书,其子以蒙古书对,太子曰:“我命汝学汉人文字耳,其亟入胄监。”遣使辟宋工部侍郎倪坚于开元,既至,访以古今成败得失,坚对言:“三代得天下以仁,其失也以不仁。汉、唐之亡也,以外戚阉竖。宋之亡也,以奸党权臣。”太子嘉纳,赐酒,日昃乃罢。谕德李谦、夹谷之奇尝进言曰:“殿下睿性夙成,阅理久熟,方遵圣训,参决庶务,如视膳问安之礼,固无待于赞谕。至于军民之利病,政令之得失,事关朝廷,责在台院,有非宫臣所宜言者。独有澄原固本,保守成业,殿下所当留心,臣等不容缄口者也。敬陈十事:曰正心,曰睦亲,曰崇俭,曰亲贤,曰几谏,曰戢兵,曰尚文,曰定律,曰正名,曰革敝。”其论正心有云:“太子之心,天下之本也。太子心正,则天心有所属,人心有所系矣。唐太宗尝言,人主一心,攻之者众,或以勇力,或以辨口,或以谄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辐辏攻之,各求自售。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殿下至尊之储贰,人求自售者亦不为少,须常唤醒此心,不使为物欲所挠,则宗社生灵之福。固本澄原,莫此为切。”论睦亲,以“宗亲为王室之籓屏,人主之所自卫者也。大分既定,尊卑悬殊,必恩意俯逮,然后得尽其欢心。宗亲之欢心得,则远近之欢心得矣”。其论正名、革敝,尤切中时政。太子在中书日久,明于听断,四方州郡科征、挽漕、造作、和市,有系民休戚者,闻之,即日奏罢。右丞卢世荣以言利进,太子意深非之。尝曰:“财非天降,安得岁取赢乎!恐生民膏血,竭于此也。岂惟害民,实国之大蠹。”其后世荣果坐罪。桑哥素主世荣,闻太子有言,讫箝口不敢救。  至元以来,天下臻于太平,人材辈出,太子优礼遇之,在师友之列者,非朝廷名德,则布衣节行之士,德意未尝少衰。宋?目疾,赐钞千五百缗。王磐告老而归,官其婿于东平,以终养。孔洙自江南入觐,则责张九思学圣人之道,不知有圣人之后。其大雅不群,本于天性,中外归心焉。于是世祖春秋高,江南行台监察御史言事者请禅位于太子,太子闻之,惧。台臣寝其奏,不敢遽闻,而小人以台臣隐匿,乘间发之。世祖怒甚,太子愈益惧,未几,遂薨,寿四十有三。成宗即位,追谥曰文惠明孝皇帝,庙号裕宗,祔于太庙。  ○显宗  显宗光圣仁孝皇帝,讳甘麻剌,裕宗长子也。母曰徽仁裕圣皇后,弘吉剌氏。甘麻剌少育于祖母昭睿顺圣皇后,日侍世祖,未尝离左右,畏慎不妄言,言必无隐。至元中,奉旨镇北边,叛王岳木忽兒等闻其至,望风请降。既而都阿、察八兒诸王遣使求和,边境以宁。尝出征驻金山,会大雪,拥火坐帐内,欢甚,顾谓左右曰:“今日风雪如是,吾与卿处犹有寒色,彼从士亦人耳,腰弓矢、荷刃周庐之外,其苦可知。”遂命饔人大为肉糜,亲尝而遍赐之。抚循部曲之暇,则命也灭坚以国语讲《通鉴》。戒其近侍太不花曰:“朝廷以籓屏寄我,事有不逮,正在汝辈辅助。其或依势作威,不用我命,轻者论遣,大者奏闻耳,宜各慎之。使百姓安业,主上无北顾之忧,则予与卿等亦乐处于此,乃所以报国家也。”  二十六年,世祖以其居边日久,特命猎于柳林之地。率众至漷州,恐廪膳不均,令左右司之,分给从士,仍饬其众曰:“汝等饮食既足,若复侵渔百姓,是汝自取罪谪,无悔。”众皆如约,民赖以安。北还,觐世祖于上京,世祖劳之曰:“汝在柳林,民不知扰,朕实嘉焉。”明年冬,封梁王,授以金印,出镇云南。过中山,又明年春过怀、孟,从卒马驼之属不下千百计,所至未尝横取于民。  二十九年,改封晋王,移镇北边,统领太祖四大斡耳朵及军马、达达国土,更铸晋王金印授之。中书省臣言于世祖曰:“诸王皆置传,今晋王守太祖肇基之地,视诸王宜有加,请置内史。”世祖从之,遂以北安王傅秃归、梁王傅木八剌沙、云南行省平章赛阳并为内史。明年,置内史府。又明年,世祖崩,晋王闻讣,奔赴上都。诸王大臣咸在,晋王曰:“昔皇祖命我镇抚北方,以卫社稷,久历边事,愿服厥职。母弟铁木耳仁孝,宜嗣大统。”于是成宗即帝位,而晋王复归籓邸。  元贞元年,塔塔兒部年谷不熟,檄宣徽院赈之。又答答剌民饥,请朝廷赈之。诏赐王钞千万贯,及银帛有差。皇太后复以云南所贡金器,遣朵年来赐。是岁冬,奉诏以知枢密院事札散、同知徽政院事阿里罕为内史。大德二年,诏给秫米五百石。五年,成宗以边士贫乏,分给钞一千万贯。  六年正月乙巳,王薨,年四十。王天性仁厚,御下有恩。元贞初,籓邸属官审伯年老,请以其子代之。内史言于王,王曰:“惟天子所命。”其自守如此,故尤为朝廷所重。然崇尚浮屠,命僧作佛事,岁耗财不可胜计。子三人:曰也孙帖木兒,曰松山,曰迭里哥兒不花。王薨后十年,仁宗即位,谥王献武。又十一年,英宗遇弑,也孙帖木兒以嗣晋王即皇帝位,追尊曰光圣仁孝皇帝,庙号显宗,祔享太室。又六年,文宗即位,乃毁其庙室。  ○顺宗  顺宗昭圣衍孝皇帝,讳答剌麻八剌,裕宗第二子也。母曰徽仁裕圣皇后,弘吉剌氏。至元初,裕宗为燕王,答剌麻八剌生于燕邸。明年,诏裕宗居潮河。八月,召至京师。凡乘舆巡幸及岁时朝贺,未尝不侍裕宗以行。稍长,世祖赐女侍郭氏,其后乃纳弘吉剌氏为妃。二十二年,裕宗薨,答剌麻八剌以皇孙钟爱,两宫优其出阁之礼。二十八年,始诏出镇怀州,以侍卫都指挥使梭都、尚书王倚从行,至赵州,从卒有伐民桑枣者,民庶诉于道,答剌麻八剌怒,杖从卒以惩众,遣王倚入奏,世祖大悦。未至,以疾召还。明年春,世祖北幸,留治疾京师,越两月而薨,年二十有九。  子三人:长曰阿木哥,封魏王,郭出也;妃所生者曰海山,是为武宗;曰爱育黎拔力八达,是为仁宗。大德十一年秋,武宗即位,追谥曰昭圣衍孝皇帝,庙号顺宗,祔享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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