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帝纪第五 恭帝-隋书

卷五帝纪第五 恭帝 恭皇帝,讳侑,元德太子之子也。母曰韦妃。性聪敏,有气度。大业三年,立为陈王。后数载,徙为代王,邑万户。及炀帝亲征辽东,令于京师总留事。十一年,从,

卷六志第一 礼仪一-隋书

卷六志第一 礼仪一 唐、虞之时,祭天之属为天礼,祭地之属为地礼,祭宗庙之属为人礼。故《书》云命伯夷典朕三礼,所以弥纶天地,经纬阴阳,辨幽赜而洞几深,通百神而节万事。

卷五帝纪第五 恭帝

  恭皇帝,讳侑,元德太子之子也。母曰韦妃。性聪敏,有气度。大业三年,立为陈王。后数载,徙为代王,邑万户。及炀帝亲征辽东,令于京师总留事。十一年,从幸晋阳,拜太原太守。寻镇京师。义兵入长安,尊炀帝为太上皇,奉帝纂业。  义宁元年十一月壬戌,上即皇帝位于大兴殿。诏曰:“王道丧乱,天步不康,古往今来,代有其事,属之于朕,逢此百罹,彼苍者天,胡宁斯忍!襁褓之岁,夙遭悯凶,孺子之辰,太上播越,兴言感动,实疚于怀。太尉唐公,膺期作宰,时称舟楫,大拯横流,纠合义兵,翼戴皇室,与国休戚,再匡区夏,爰奉明诏,弼予幼冲,显命光临,天威咫尺,对扬尊号,悼心失图。一人在远,三让不遂,黾勉南面,厝身无所,苟利社稷,莫敢或违,俯从群议,奉遵圣旨。可大赦天下,改大业十三年为义宁元年。十一月十六日昧爽以前,大辟罪以下,皆赦除之;常赦所不免者,不在赦限。”甲子,以光禄大夫、大将军、太尉唐公为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进封唐王。丙寅,诏曰:“朕惟孺子,未出深宫,太上远巡,追踪穆满。时逢多难,委当尊极,辞不获免,恭己临朝,若涉大川,罔知所济,抚躬永叹,忧心孔棘。民之情伪,曾未之闻,王业艰难,载云其易。赖股肱戮力,上宰贤良,匡佐冲人,辅其不逮。军国机务,事无大小,文武设官,位无贵贱,宪章赏罚,咸归相府,庶绩其凝,责成斯属,逖听前史,兹为典故。因循仍旧,非曰徒言,所存至公,无为让德。”己巳,以唐王子陇西公建成为唐国世子,敦煌公为京兆尹,改封秦公,元吉为齐公,食邑各万户。太原置镇北府。乙亥,张掖康老和举兵反。十二月癸未,薛举自称天子,寇扶风。秦公为元帅,击破之。丁亥,桂阳人曹武彻举兵反,建元通圣。丁酉,义师擒骁卫大将军屈突通于阌乡,虏其众数万。乙巳,贼帅张善安陷庐江郡。  二年春正月丁未,诏唐王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加前后羽葆鼓吹。  壬戌,将军王世充为李密所败,河内通守孟善谊、武贲郎将王辩、杨威、刘长恭、梁德、董智通皆死之。庚戌,河阳郡尉独孤武都降于李密。三月丙辰,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杀太上皇于江都宫,右御卫将军独孤盛死之。齐王暕,赵王杲,燕王倓,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行右翊卫大将军宇文协,金紫光禄大夫、内史侍郎虞世基,银青光禄大夫、御史大夫裴蕴,通议大夫、行给事郎许善心皆遇害。化及立秦王浩为帝,自称大丞相,朝士文武皆受其官爵。光禄大夫、宿公麦才,折冲郎将、朝请大夫沈光,同谋讨贼,夜袭化及营,反为所害。戊辰,诏唐王备九锡之礼,加玺绂、远游冠、绿綟绶,位在诸侯王上。唐国置丞相已下,一依旧式。  五月乙巳朔,诏唐王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金根车驾,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蒨车,儛八佾,设钟虡宫悬。王后、王子、王女爵命之号,一遵旧典。戊午,诏曰:天祸隋国,大行太上皇遇盗江都,酷甚望夷,衅深骊北。悯予小子,奄逮丕愆,哀号承感,心情糜溃,仰惟荼毒,仇复靡申,形影相吊,罔知启处。相国唐王,膺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东征西怨,总九合于一匡,决百胜于千里,纠率夷夏,大庇氓黎,保乂朕躬,繄王是赖。德侔造化,功格苍旻,兆庶归心,历数斯在,屈为人臣,载违天命。在昔虞夏,揖让相推,苟非重华,谁堪命禹!当今九服崩离,三灵改卜,大运去矣,请避贤路,兆谋布德,顾己莫能,私僮命驾,须归籓国。予本代王,及予而代,天之所废,岂期如是!庶凭稽古之圣,以诛四凶,幸值惟新之恩,预充三恪。雪冤耻于皇祖,守禋祀为孝孙,朝闻夕殒,及泉无恨,今遵故事,逊于旧邸。庶官群辟,改事唐朝,宜依前典,趣上尊号。若释重负,感泰兼怀,假手真人,俾除丑逆。济济多士,明知朕意。  仍敕有司,凡有表奏,皆不得以闻。是日,上逊位于大唐,以为酅国公。武德二年夏五月崩,时年十五。  史臣曰:恭帝年在幼冲,遭家多难,一人失德,四海土崩。群盗蜂起,豺狼塞路,南巢遂往,流彘不归。既钟百六之期,躬践数终之运,讴歌有属,笙钟变响,虽欲不遵尧舜之迹,其庸可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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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志第二 礼仪二-隋书

卷七志第二 礼仪二 《春秋》“龙见而雩”,梁制不为恆祀。四月后旱,则祈雨,行七事:一,理冤狱及失职者;二,振鳏寡孤独者;三,省繇轻赋;四,举进贤良;五,黜退贪邪;六

卷三帝纪第三 炀帝上-隋书

卷三帝纪第三 炀帝上 炀皇帝,讳广,一名英,小字阿摐,高祖第二子也。母曰文献独孤皇后。上美姿仪,少敏慧,高祖及后于诸子中特所钟爱。在周,以高祖勋,封雁门郡公。开皇元,

卷五帝纪第五 恭帝-隋书

卷五帝纪第五 恭帝 恭皇帝,讳侑,元德太子之子也。母曰韦妃。性聪敏,有气度。大业三年,立为陈王。后数载,徙为代王,邑万户。及炀帝亲征辽东,令于京师总留事。十一年,从

卷三帝纪第三 炀帝上

  炀皇帝,讳广,一名英,小字阿摐,高祖第二子也。母曰文献独孤皇后。上美姿仪,少敏慧,高祖及后于诸子中特所钟爱。在周,以高祖勋,封雁门郡公。开皇元年,立为晋王,拜柱国、并州总管,时年十三。寻授武卫大将军,进位上柱国、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大将军如故。高祖令项城公韶、安道公李彻辅导之。上好学,善属文,沉深严重,朝野属望。高祖密令善相者来和遍视诸子,和曰:“晋王眉上双骨隆起,贵不可言。”既而高祖幸上所居第,见乐器弦多断绝,又有尘埃,若不用者,以为不好声妓,善之。上尤自矫饰,当时称为仁孝。尝观猎遇雨,左右进油衣,上曰:“士卒皆沾湿,我独衣此乎!”乃令持去。六年,转淮南道行台尚书令。  其年,征拜雍州牧、内史令。八年冬,大举伐陈,以上为行军元帅。及陈平,执陈湘州刺史施文庆、散骑常侍沈客卿、市令阳慧朗、刑法监徐析、尚书都令史暨慧,以其邪佞,有害于民,斩之右阙下,以谢三吴。于是封府库,资财无所取,天下称贤。进位太尉,赐辂车、乘马,衮冕之服,玄珪、白璧各一。复拜并州总管。俄而江南高智慧等相聚作乱,徙上为扬州总管,镇江都,每岁一朝。高祖之祠太山也,领武候大将军。明年归籓。后数载,突厥寇边,复为行军元帅,出灵武,无虏而还。  及太子勇废,立上为皇太子。是月,当受册。高祖曰:“吾以大兴公成帝业。”令上出舍大兴县。其夜,烈风大雪,地震山崩,民舍多坏,压死者百余口。仁寿初,奉诏巡抚东南。是后高祖每避暑仁寿宫,恆令上监国。  四年七月,高祖崩,上即皇帝位于仁寿宫。八月,奉梓宫还京师。并州总管汉王谅举兵反,诏尚书左仆射杨素讨平之。九月乙巳,以备身将军崔彭为左领军大将军。十一月乙未,幸洛阳。丙申,发丁男数十万掘堑,自龙门东接长平、汲郡,抵临清关,度河,至浚仪、襄城,达于上洛,以置关防。癸丑,诏曰:乾道变化,阴阳所以消息,沿创不同,生灵所以顺叙。若使天意不变,施化何以成四时,人事不易,为政何以厘万姓!《易》不云乎:“通其变,使民不倦”;“变则通,通则久。”“有德则可久,有功则可大。”朕又闻之,安安而能迁,民用丕变。是故姬邑两周,如武王之意,殷人五徙,成汤后之业。若不因人顺天,功业见乎变,爱人治国者可不谓欤!然洛邑自古之都,王畿之内,天地之所合,阴阳之所和。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陆通,贡赋等。故汉祖曰:“吾行天下多矣,唯见洛阳。”自古皇王,何尝不留意,所不都者盖有由焉。或以九州未一,或以困其府库,作洛之制所以未暇也。我有隋之始,便欲创兹怀、洛,日复一日,越暨于今。  念兹在兹,兴言感哽!朕肃膺宝历,纂临万邦,遵而不失,心奉先志。今者汉王谅悖逆,毒被山东,遂使州县或沦非所。此由关河悬远,兵不赴急,加以并州移户,复在河南。周迁殷人,意在于此。况复南服遐远,东夏殷大,因机顺动,今也其时。  群司百辟,佥谐厥议。但成周墟?脊,弗堪葺宇。今可于伊、洛营建东京,便即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也。夫宫室之制本以便生,上栋下宇,足避风露,高台广厦,岂曰适形。故《传》云:“俭德之共,侈恶之大。”宣尼有云:“与其不逊也,宁俭。”  岂谓瑶台琼室方为宫殿者乎,土阶采椽而非帝王者乎?是知非天下以奉一人,乃一人以主天下也。民惟国本,本固邦宁,百姓足,孰与不足!今所营构,务从节俭,无令雕墙峻宇复起于当今,欲使卑宫菲食将贻于后世。有司明为条格,称朕意焉。  十二月乙丑,以右武卫将军来护兒为右骁卫大将军。戊辰,以柱国李景为右武卫大将军。以右卫率周罗?为右武候大将军。  大业元年春正月壬辰朔,大赦,改元。立妃萧氏为皇后。改豫州为溱州,洛州为豫州。废诸州总管府。丙申,立晋王昭为皇太子。丁酉,以上柱国宇文述为左卫大将军,上柱国郭衍为左武卫大将军,延寿公于仲文为右卫大将军。己亥,以豫章王暕为豫州牧。戊申,发八使巡省风俗。下诏曰:昔者哲王之治天下也,其在爱民乎。既富而教,家给人足,故能风淳俗厚,远至迩安。治定功成,率由斯道。朕嗣膺宝历,抚育黎献,夙夜战兢,若临川谷。虽则聿遵先绪,弗敢失坠,永言政术,多有缺然。况以四海之远,兆民之众,未获亲临,问其疾苦。每虑幽仄莫举,冤屈不申,一物失所,乃伤和气,万方有罪,责在朕躬,所以寤寐增叹,而夕惕载怀者也。今既布政惟始,宜存宽大。可分遣使人,巡省方俗,宣扬风化,荐拔淹滞,申达幽枉。孝悌力田,给以优复。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量加赈济。义夫节妇,旌表门闾。高年之老,加其版授,并依别条,赐以粟帛。笃疾之徒,给侍丁者,虽有侍养之名,曾无赒赡之实,明加检校,使得存养。  若有名行显著,操履修洁,及学业才能,一艺可取,咸宜访采,将身入朝。所在州县,以礼发遣。其有蠢政害人,不便于时者,使还之日,具录奏闻。  己酉,以吴州总管宇文弼为刑部尚书。二月己卯,以尚书左仆射杨素为尚书令。  三月丁未,诏尚书令杨素、纳言杨达、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东京,徙豫州郭下居人以实之。戊申,诏曰:“听采舆颂,谋及庶民,故能审政刑之得失。是知昧旦思治,欲使幽枉必达,彝伦有章。而牧宰任称朝委,苟为徼幸,以求考课,虚立殿最,不存治实,纲纪于是弗理,冤屈所以莫申。关河重阻,无由自达。朕故建立东京,躬亲存问。今将巡历淮海,观省风俗,眷求谠言,徒繁词翰,而乡校之内,阙尔无闻。  恇然夕惕,用忘兴寝。其民下有知州县官人政治苛刻,侵害百姓,背公徇私,不便于民者,宜听诣朝堂封奏,庶乎四聪以达,天下无冤。”又于皁涧营显仁宫,采海内奇禽异兽草木之类,以实园苑。徙天下富商大贾数万家于东京。辛亥,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达于河,自板渚引河通于淮。庚申,遣黄门侍郎王弘、上仪同于士澄往江南采木,造龙舟、凤甗、黄龙、赤舰、楼船等数万艘。夏四月癸亥,大将军刘方击林邑,破之。五月庚戌,民部尚书义丰侯韦冲卒。六月甲子,荧惑入太微。秋七月丁酉,制战亡之家给复十年。丙午,滕王纶、卫王集并夺爵徙边。闰七月甲子,以尚书令杨素为太子太师,安德王雄为太子太傅,河间王弘为太子太保。丙子,诏曰:君民建国,教学为先,移风易俗,必自兹始。而言绝义乖,多历年代,进德修业,其道浸微。汉采坑焚之余,不绝如线,晋承板荡之运,扫地将尽。自时厥后,军国多虞,虽复黉宇时建,示同爱礼,函丈或陈,殆为虚器。遂使纡青拖紫,非以学优,制锦操刀,类多墙面。上陵下替,纲维靡立,雅缺道消,实由于此。朕纂承洪绪,思弘大训,将欲尊师重道,用阐厥繇,讲信修睦,敦奖名教。方今宇宙平一,文轨攸同,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中,岂无奇秀!诸在家及见入学者,若有笃志好古,耽悦典坟,学行优敏,堪膺时务,所在采访,具以名闻,即当随其器能,擢以不次。若研精经术,未愿进仕者,可依其艺业深浅,门廕高卑,虽未升朝,并量准给禄。庶夫恂恂善诱,不日成器,济济盈朝,何远之有!其国子等学,亦宜申明旧制,教习生徒,具为课试之法,以尽砥砺之道。  八月壬寅,上御龙舟,幸江都。以左武卫大将军郭衍为前军,右武卫大将军李景为后军。文武官五品已上给楼船,九品已上给黄蔑。舳舻相接,二百余里。冬十月己丑,赦江淮已南。扬州给复五年,旧总管内给复三年。十一月己未,以大将军崔仲方为礼部尚书。  二年春正月辛酉,东京成,赐监督者各有差。以大理卿梁毗为刑部尚书。丁卯,遣十使并省州县。二月丙戌,诏尚书令杨素、吏部尚书牛弘、大将军宇文恺、内史侍郎虞世基、礼部侍郎许善心制定舆服。始备辇路及五时副车。上常服,皮弁十有二琪,文官弁服,佩玉,五品已上给犊车、通幰,三公亲王加油络,武官平巾帻,裤褶,三品已上给瓟槊。下至胥吏,服色皆有差。非庶人不得戎服。戊戌,置都尉官。三月庚午,车驾发江都。先是,太府少卿何稠、太府丞云定兴盛修仪仗,于是课州县送羽毛。百姓求捕之,网罗被水陆,禽兽有堪氅毦之用者,殆无遗类。至是而成。夏四月庚戌,上自伊阙陈法驾,备千乘万骑,入于东京。辛亥,上御端门,大赦,免天下今年租税。癸丑,以冀州刺史杨文思为民部尚书。五月甲寅,金紫光禄大夫、兵部尚书李通坐事免。乙卯,诏曰:“旌表先哲,式存飨祀,所以优礼贤能,显彰遗爱。朕永鉴前修,尚想名德,何尝不兴叹九原,属怀千载。其自古已来贤人君子,有能树声立德、佐世匡时、博利殊功、有益于人者,并宜营立祠宇,以时致祭。坟垄之处,不得侵践。有司量为条式,称朕意焉。”六月壬子,以尚书令、太子太师杨素为司徒。进封豫章王暕为齐王。秋七月癸丑,以卫尉卿卫玄为工部尚书。庚申,制百官不得计考增级,必有德行功能灼然显著者擢之。壬戌,擢籓邸旧臣鲜于罗等二十七人官爵有差。甲戌,皇太子昭薨。乙亥,上柱国、司徒、楚国公杨素薨。八月辛卯,封皇孙倓为燕王,侗为越王,侑为代王。九月乙丑,立秦孝王俊子浩为秦王。冬十月戊子,以灵州刺史段文振为兵部尚书。十二月庚寅,诏曰:“前代帝王,因时创业,君民建国,礼尊南面。而历运推移,年世永久,丘垄残毁,樵牧相趋,茔兆堙芜,封树莫辨。兴言沦灭,有怆于怀。自古已来帝王陵墓,可给随近十户,蠲其杂役,以供守视。  三年春正月癸亥,敕并州逆党已流配而逃亡者,所获之处,即宜斩决。丙子,长星竟天,出于东壁,二旬而止。是月,武阳郡上言,河水清。二月己丑,彗星见于奎,扫文昌,历大陵、五车、北河,入太微,扫帝坐,前后百余日而止。三月辛亥,车驾还京师。壬子,以大将军姚辩为左屯卫将军。癸丑,遣羽骑尉硃宽使于流求国。乙卯,河间王弘薨。夏四月庚辰,诏曰:“古者帝王观风问俗,皆所以忧勤兆庶,安集遐荒。自蕃夷内附,未遑亲抚,山东经乱,须加存恤。今欲安辑河北,巡省赵、魏。所司依式。”甲申,颁律令,大赦天下,关内给复三年。壬辰,改州为郡。改度量权衡,并依古式。改上柱国已下官为大夫。甲午,诏曰:天下之重,非独治所安,帝王之功,岂一士之略。自古明君哲后,立政经邦,何尝不选贤与能,收采幽滞。周称多士,汉号得人,常想前风,载怀钦伫。朕负扆夙兴,冕旒待旦,引领岩谷,置以周行,冀与群才共康庶绩。而汇茅寂寞,投竿罕至,岂美璞韬采,未值良工,将介石在怀,确乎难拔?永鉴前哲,怃然兴叹!凡厥在位,譬诸股肱,若济巨川,义同舟楫。岂得保兹宠禄,晦尔所知,优游卒岁,甚非谓也。祁大夫之举善,良史以为至公,臧文仲之蔽贤,尼父讥其窃位。求诸往古,非无褒贬,宜思进善,用匡寡薄。夫孝悌有闻,人伦之本,德行敦厚,立身之基。  或节义可称,或操履清洁,所以激贪厉俗,有益风化。强毅正直,执宪不挠,学业优敏,文才美秀,并为廊庙之用,实乃瑚琏之资。才堪将略,则拔之以御侮,膂力骁壮,则任之以爪牙。爰及一艺可取,亦宜采录,众善毕举,与时无弃。以此求治,庶几非远。文武有职事者,五品已上,宜依令十科举人。有一于此,不必求备。朕当待以不次,随才升擢。其见任九品已上官者,不在举送之限。  丙申,车驾北巡狩。丁酉,以刑部尚书宇文弼为礼部尚书。戊戌,敕百司不得践暴禾稼,其有须开为路者,有司计地所收,即以近仓酬赐,务从优厚。己亥,次赤岸泽。以太牢祭故太师李穆墓。五月丁巳,突厥启民可汗遣子拓特勤来朝。戊午,发河北十余郡丁男凿太行山,达于并州,以通驰道。丙寅,启民可汗遣其兄子毗黎伽特勤来朝。辛未,启民可汗遣使请自入塞,奉迎舆驾。上不许。癸酉,有星孛于文昌上将,星皆动摇。六月辛巳,猎于连谷。丁亥,诏曰:聿追孝飨,德莫至焉,崇建寝庙,礼之大者。然则质文异代,损益殊时,学灭坑焚,经典散逸,宪章湮坠,庙堂制度,师说不同。所以世数多少,莫能是正,连室异宫,亦无准定。朕获奉祖宗,钦承景业,永惟严配,思隆大典。于是询谋在位,博访儒术。咸以为高祖文皇帝受天明命,奄有区夏,拯群飞于四海,革凋敝于百王,恤狱缓刑,生灵皆遂其性,轻徭薄赋,比屋各安其业。恢夷宇宙,混壹车书。东渐西被,无思不服,南征北怨,俱荷来苏。驾毳乘风,历代所弗至,辫发左衽,声教所罕及,莫不厥角关塞,顿颡阙庭。译靡绝时,书无虚月,韬戈偃武,天下晏如。  嘉瑞休征,表里禔福,猗欤伟欤,无得而名者也。朕又闻之,德厚者流光,治辨者礼缛。是以周之文、武,汉之高、光,其典章特立,谥号斯重,岂非缘情称述,即崇显之义乎?高祖文皇帝宜别建庙宇,以彰巍巍之德,仍遵月祭,用表蒸蒸之怀。  有司以时创选,务合典制。又名位既殊,礼亦异等。天子七庙,事著前经,诸侯二昭,义有差降,故其以多为贵。王者之礼,今可依用,贻厥后昆。  戊子,次榆林郡。丁酉,启民可汗来朝。己亥,吐谷浑、高昌并遣使贡方物。  甲辰,上御北楼,观渔于河,以宴百僚。秋七月辛亥,启民可汗上表请变服,袭冠带。诏启民赞拜不名,位在诸侯王上。甲寅,上于郡城东御大帐,其下备仪卫,建旌旗,宴启民及其部落三千五百人,奏百戏之乐。赐启民及其部落各有差。丙子,杀光禄大夫贺若弼、礼部尚书宇文弼、太常卿高颎。尚书左仆射苏威坐事免。发丁男百余万筑长城,西距榆林,东至紫河,一旬而罢,死者十五六。八月壬午,车驾发榆林。乙酉,启民饰庐清道,以候乘舆。帝幸其帐,启民奉觞上寿,宴赐极厚。  上谓高丽使者曰:“归语尔王,当早来朝见。不然者,吾与启民巡彼土矣。”皇后亦幸义城公主帐。己丑,启民可汗归蕃。癸巳,入楼烦关。壬寅,次太原。诏营晋阳宫。九月己未,次济源。幸御史大夫张衡宅,宴享极欢。己巳,至于东都。壬申,以齐王暕为河南尹、开府仪同三司。癸酉,以民部尚书杨文思为纳言。  四年春正月乙巳,诏发河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永济渠,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涿郡。庚戌,百僚大射于允武殿。丁卯,赐城内居民米各十石。壬申,以太府卿元寿为内史令,鸿胪卿杨玄感为礼部尚书。癸酉,以工部尚书卫玄为右候卫大将军,大理卿长孙炽为民部尚书。二月己卯,遣司朝谒者崔毅使突厥处罗,致汗血马。三月辛酉,以将作大匠宇文恺为工部尚书。壬戌,百济、倭、赤土、迦罗舍国并遣使贡方物。乙丑,车驾幸五原,因出塞巡长城。丙寅,遣屯田主事常骏使赤土,致罗刹。夏四月丙午,以离石之汾源、临泉、雁门之秀容为楼烦郡。起汾阳宫。癸丑,以河内太守张定和为左屯卫大将军。乙卯,诏曰:“突厥意利珍豆启民可汗率领部落,保附关塞,遵奉朝化,思改戎俗,频入谒觐,屡有陈请。以氈墙毳幕,事穷荒陋,上栋下宇,愿同比屋。诚心恳切,朕之所重。宜于万寿戍置城造屋,其帷帐床褥已上,随事量给,务从优厚,称朕意焉。”五月壬申,蜀郡获三足乌,张掖获玄狐,各一。秋七月辛巳,发丁男二十余万筑长城,自榆谷而东。乙未,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破吐谷浑于曼头、赤水。八月辛酉,亲祠恆岳,河北道郡守毕集。大赦天下。车驾所经郡县,免一年租调。九月辛未,征天下鹰师悉集东京,至者万余人。  戊寅,彗星出于五车,扫文昌,至房而灭。辛巳,诏免长城役者一年租赋。冬十月丙午,诏曰:“先师尼父,圣德在躬,诞发天纵之姿,宪章文武之道。命世膺期,蕴兹素王,而颓山之叹,忽逾于千祀,盛德之美,不存于百代。永惟懿范,宜有优崇。可立孔子后为绍圣侯。有司求其苗裔,录以申上。”辛亥,诏曰:“昔周王下车,首封唐虞之胤,汉帝承历,亦命殷周之后。皆所以褒立先代,宪章在昔。朕嗣膺景业,傍求雅训,有一弘益,钦若令典。以为周兼夏殷,文质大备,汉有天下,车书混一,魏晋沿袭,风流未远。并宜立后,以存继绝之义。有司可求其胄绪列闻。”  乙卯,颁新式于天下。  五年春正月丙子,改东京为东都。癸未,诏天下均田。戊子,上自东都还京师。  己丑,制民间铁叉、搭钩、槊刃之类,皆禁绝之。太守每岁密上属官景迹。二月戊戌,次于阌乡。诏祭古帝王陵及开皇功臣墓。庚子,制魏、周官不得为廕。辛丑,赤土国遣使贡方物。戊申,车驾至京师。丙辰,宴耆旧四百人于武德殿,颁赐各有差。己未,上御崇德殿之西院,愀然不怡,顾谓左右曰:“此先帝之所居,实用增感,情所未安,宜于此院之西别营一殿。”壬戌,制父母听随子之官。三月己巳,车驾西巡河右。庚午,有司言,武功男子史永遵与从父昆弟同居。上嘉之,赐物一百段,米二百石,表其门闾。乙亥,幸扶风旧宅。夏四月己亥,大猎于陇西。壬寅,高昌、吐谷浑、伊吾并遣使来朝。乙巳,次狄道,党项羌来贡方物。癸亥,出临津关,渡黄河,至西平,陈兵讲武。五月乙亥,上大猎于拔延山,长围周亘二千里。  庚辰,入长宁谷。壬午,度星岭。甲申,宴群臣于金山之上。丙戌,梁浩亹御马度而桥坏,斩朝散大夫黄亘及督役者九人。吐谷浑王率众保覆袁川,帝分命内史元寿南屯金山,兵部尚书段文振北屯雪山,太仆卿杨义臣东屯琵琶峡,将军张寿西屯泥岭,四面围之。浑主伏允以数十骑遁出,遣其名王诈称伏允,保车我真山。壬辰,诏右屯卫大将军张定和往捕之。定和挺身挑战,为贼所杀。亚将柳武建击破之,斩首数百级。甲午,其仙头王被围穷蹙,率男女十余万口来降。六月丁酉,遣左光禄大夫梁默、右翊卫将军李琼等追浑主,皆遇贼死之。癸卯,经大斗拔谷,山路隘险,鱼贯而出。风霰晦冥,与从官相失,士卒冻死者太半。丙午,次张掖。辛亥,诏诸郡学业该通才艺优洽、膂力骁壮超绝等伦、在官勤奋堪理政事、立性正直不避强御四科举人。壬子,高昌王麹伯雅来朝,伊吾吐屯设等献西域数千里之地。上大悦。  癸丑,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等四郡。丙辰,上御观风行殿,盛陈文物,奏九部乐,设鱼龙曼延,宴高昌王、吐屯设于殿上,以宠异之。其蛮夷陪列者三十余国。  戊午,大赦天下。开皇已来流配,悉放还乡,晋阳逆党,不在此例。陇右诸郡,给复一年,行经之所,给复二年。秋七月丁卯,置马牧于青海渚中,以求龙种,无效而止。九月癸未,车驾入长安。冬十月癸亥,诏曰:“优德尚齿,载之典训,尊事乞言,义彰胶序。鬻熊为师,取非筋力,方叔元老,克壮其猷。朕永言稽古,用求至治,是以庞眉黄发,更令收叙,务简秩优,无亏药膳,庶等卧治,伫其弘益。今岁耆老赴集者,可于近郡处置。年七十以上,疾患沉滞,不堪居职,即给赐帛,送还本郡。其官至七品已上者,量给廪,以终厥身。”十一月丙子,车驾幸东都。  六年春正月癸亥朔,旦,有盗数十人,皆素冠练衣,焚香持华,自称弥勒佛,入自建国门。监门者皆稽首。既而夺卫士仗,将为乱。齐王暕遇而斩之。于是都下大索,与相连坐者千余家。丁丑,角抵大戏于端门街,天下奇伎异艺毕集,终月而罢。帝数微服往观之。己丑,倭国遣使贡方物。二月乙巳,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击流求,破之,献俘万七千口,颁赐百官。乙卯,诏曰:“夫帝图草创,王业艰难,咸仗股肱,叶同心德,用能拯厥颓运,克膺大宝,然后畴庸茂赏,开国承家,誓以山河,传之不朽。近代丧乱,四海未一,茅土妄假,名实相乖,历兹永久,莫能惩革。皇运之初,百度伊始,犹循旧贯,未暇改作,今天下交泰,文轨攸同,宜率遵先典,永垂大训。自今已后,唯有功勋乃得赐封,仍令子孙承袭。”丙辰,改封安德王雄为观王,河间王子庆为郇王。庚申,征魏、齐、周、陈乐人,悉配太常。三月癸亥,幸江都宫。甲子,以鸿胪卿史祥为左骁卫大将军。夏四月丁未,宴江淮已南父老,颁赐各有差。六月辛卯,室韦、赤土并遣使贡方物。壬辰,雁门贼帅尉文通聚众三千,保于莫壁谷。遣鹰扬杨伯泉击破之。甲寅,制江都太守秩同京尹。冬十月壬申,刑部尚书梁毗卒。壬子,民部尚书、银青光禄大夫长孙炽卒。  十二月己未,左光禄大夫、吏部尚书牛弘卒。辛酉,硃崖人王万昌举兵作乱,遣陇西太守韩洪讨平之。  七年春正月壬寅,左武卫大将军、光禄大夫、真定侯郭衍卒。二月己未,上升钓台,临扬子津,大宴百僚,颁赐各有差。庚申,百济遣使朝贡。乙亥,上自江都御龙舟入通济渠,遂幸于涿郡。壬午,诏曰:“武有七德,先之以安民;政有六本,兴之以教义。高丽高元,亏失籓礼,将欲问罪辽左,恢宣胜略。虽怀伐国,仍事省方。今往涿郡,巡抚民俗。其河北诸郡及山西、山东年九十已上者,版授太守,八十者授县令。”三月丁亥,右光禄大夫、左屯卫大将军姚辩卒。夏四月庚午,至涿郡之临朔宫。五月戊子,以武威太守樊子盖为民部尚书。秋,大水,山东、河南漂没三十余郡,民相卖为奴婢。冬十月乙卯,底柱山崩,偃河逆流数十里。戊午,以东平太守吐万绪为左屯卫大将军。十二月己未,西面突厥处罗多利可汗来朝。上大悦,接以殊礼。于时辽东战士及餽运者填咽于道,昼夜不绝,苦役者始为群盗。甲子,敕都尉、鹰扬与郡县相知追捕,随获斩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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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列传第二十五 崔仲方崔仲方,字不齐,博陵安平人也。祖孝芬,魏荆州刺史。父宣猷,周小司徒。 仲方少好读书,有文武才干。年十五,周太祖见而异之,令与诸子同就学。时

卷五十九列传第二十四

  炀三子炀帝三男,萧皇后生元德太子昭、齐王暕,萧嫔生赵王杲。  元德太子昭,炀帝长子也,生而高祖命养宫中。三岁时,于玄武门弄石师子,高祖与文献后至其所。高祖适患腰痛,举手凭后,昭因避去,如此者再三。高祖叹曰:“天生长者,谁复教乎!”由是大奇之。高祖尝谓曰:“当为尔娶妇。”昭应声而泣。高祖问其故,对曰:“汉王未婚时,恆在至尊所,一朝娶妇,便则出外。  惧将违离,是以啼耳。”上叹其有至性,特钟爱焉。  年十二,立为河南王。仁寿初,徙为晋王,拜内史令,兼左卫大将军。后三年,转雍州牧。炀帝即位,便幸洛阳宫,昭留守京师。大业元年,帝遣使者立为皇太子。  昭有武力,能引强弩。性谦冲,言色恂恂,未尝忿怒。有深嫌可责者,但云“大不是”。所膳不许多品,帷席极于俭素。臣吏有老父母者,必亲问其安否,岁时皆有惠赐。其仁爱如此。明年,朝于洛阳。后数月,将还京师,愿得少留,帝不许,拜请无数。体素肥,因致劳疾。帝令巫者视之,云:“房陵王为祟。”未几而薨。诏内史侍郎虞世基为哀册文曰:维大业二年七月癸丑朔二十三日,皇太子薨于行宫。粤三年五月庚辰朔六日,将迁座于庄陵,礼也。蜃綍宵载,鹤关晓辟,肃文物以具陈,俨宾从其如昔。皇帝悼离方之云晦,嗟震宫之亏象,顾守器以长怀,临登馂而兴想。先远戒日,占谋允从,庭彝彻祖,阶所收重,抗铭旌以启路,动徐轮于振容。揆行度名,累德彰谥,爰诏史册,式遵典志,俾浚哲之徽猷,播长久乎天地。其辞曰:宸基峻极,帝绪会昌。体元袭圣,仪耀重光。气秀春陆,神华少阳。居周轶诵,处汉韬庄。有纵生知,诞膺惟睿。性道觿日,几深绮岁。降迹大成,俯情多艺。树亲建国,命懿作籓。威蕤先路,舄奕渠门。庸服有纪,分器惟尊。风高楚殿,雅盛梁园。睿后膺储,天人协顺。本茂条远,基崇体峻。改王参墟,奄有唐、晋。在贵能谦,居冲益慎。封畿千里,阊阖九重。神州王化,禁旅军容。瞻言偃草,高视折冲。帷扆清秘,亲贤允属。泛景风澜,飞华螭玉。挥翰泉涌,敷言藻缛。式是便烦,思谋启沃。洪惟积德,丰衍繁祉。粤自天孙,光升元子。绿车逮事,翠缨奉祀。肃穆满容,仪形让齿。礼乐交暢,爱敬兼资。优游养德,恭己承仪。南山聘隐,东序尊师。有粹神仪,深穆其度。显显观德,温温审谕。炯戒齐箴,留连王赋。入监出抚,日就月将。冲情玉裕,令问金相。宜绥景福,永作元良。神理冥漠,天道难究。  仁不必寿,善或愆祐。遽瑶山之颓坏,忽桂宫之毁构。痛结幽明,悲缠宇宙。恸皇情之深悯,摧具僚其如疚。呜呼哀哉!回环气朔,荏苒居诸。沾零露于瑶围,下申霜于玉除。夜漏尽兮空阶曙,晓月悬兮帷殿虚。呜呼哀哉!将宁甫?,长违望苑。  渡渭涘于造舟,遵长平之修坂。望鹤驾而不追,顾龙楼而日远。呜呼哀哉!永隔存没,长分古今。去荣华于人世,即潜?遂之幽深。霏夕烟而稍起,惨落景而将沉。  听哀挽之凄楚,杂灌木之悲吟。纷徒御而流袂,欷缨弁以沾衿。呜呼哀哉!九地黄泉,千年白日。虽金石之能久,终天壤乎长毕。敢图芳于篆素,永飞声而腾实。  帝深追悼。  有子三人,韦妃生恭皇帝,大刘良娣生燕王倓,小刘良娣生越王侗。  燕王倓字仁安。敏慧美姿仪,炀帝于诸孙中特所钟爱,常置左右。性好读书,尤重儒素,非造次所及,有若成人。良娣早终,每至忌日,末尝不流涕呜咽。帝由是益以奇之。宇文化及弑逆之际,倓觉变,欲入奏,恐露其事,因与梁公萧钜、千牛宇文皛等穿芳林门侧水窦而入。至玄武门,诡奏曰:“臣卒中恶,命县俄顷,请得面辞,死无所恨。”冀以见帝,为司宫者所遏,竟不得闻。俄而难作,为贼所害,时年十六。  越王侗字仁谨,美姿仪,性宽厚。大业二年,立为越王。帝每巡幸,侗常留守东都。杨玄感作乱之际,与民部尚书樊子盖拒之。及玄感平,朝于高阳,拜高阳太守。俄以本官复留守东都。十三年,帝幸江都,复令侗与金紫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摄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等总留台事。宇文化及之弑逆也,文都等议,以侗元德太子之子,属最为近,于是乃共尊立,大赦,改元曰皇泰。谥帝曰明,庙号世祖。追尊元德太子为孝成皇帝,庙号世宗。尊其母刘良娣为皇太后。  以段达为纳言、右翊卫大将军、摄礼部尚书,王世充亦纳言、左翊卫大将军、摄吏部尚书,元文都内史令、左骁卫大将军,卢楚亦内史令,皇甫无逸兵部尚书、右武卫大将军,郭文懿内史侍郎,赵长文黄门侍郎,委以机务,为金书铁券,藏之宫掖。  于时洛阳称段达等为“七贵”。  未几,宇文化及立秦王子浩为天子,来次彭城,所经城邑多从逆党。侗惧,遣使者盖琮、马公政招怀李密。密遂遣使请降,侗大悦,礼其使甚厚。即拜密为太尉、尚书令、魏国公,令拒化及。下书曰:我大隋之有天下,于兹三十八载。高祖文皇帝圣略神功,载造区夏。世祖明皇帝则天法地,混一华戎。东暨蟠木,西通细柳,前逾丹徼,后越幽都。日月之所临,风雨之所至,圆首方足,禀气食芼,莫不尽入提封,皆为臣妾。加以宝贶毕集,灵瑞咸臻,作乐制礼,移风易俗。智周寰海,万物咸受其赐,道济天下,百姓用而不知。世祖往因历试,统临南服,自居皇极,顺兹望幸。所以往岁省方,展礼肆觐,停銮驻跸,按驾清道,八屯如昔,七萃不移。岂意衅起非常,逮于轩陛,灾生不意,延及冕旒。奉讳之日,五情崩陨,攀号荼毒,不能自胜。  且闻之,自古代有屯剥,贼臣逆子,无世无之。至如宇文化及,世传庸品。其父述,往属时来,早沾厚遇,赐以婚媾,置之公辅,位尊九命,禄重万钟,礼极人臣,荣冠世表。徒承海岳之恩,未有涓尘之益。化及以此下材,夙蒙顾盼,出入外内,奉望阶墀。昔陪籓国,统领禁卫,及从升皇祚,陪列九卿。但本性凶狠,恣其贪秽,或交结恶党,或侵掠货财,事重刑篇,状盈狱简。在上不遗簪履,恩加草芥,应至死辜,每蒙恕免。三经除解,寻复本职,再徙边裔,仍即追还。生成之恩,昊天罔极,奖擢之义,人事罕闻。化及枭獍为心,禽兽不若,纵毒兴祸,倾覆行宫。  诸王兄弟,一时残酷,痛暴行路,世不忍言。有穷之在夏时,犬戎之于周代,衅辱之极,亦未是过。朕所以刻骨崩心,饮胆尝血,瞻天视地,无处容身。  今王公卿士,庶僚百辟,咸以大宝鸿名,不可颠坠,元凶巨猾,须早夷殄,翼戴朕躬,嗣守宝位。顾惟寡薄,志不逮此。今者出黼扆而杖旄钺,释衰麻而擐甲胄,衔冤誓众,忍泪治兵,指日遄征,以平大盗。且化及伪立秦王之子,幽遏比于囚拘,其身自称霸相,专擅拟于九五。履践禁御,据有宫闱,昂首扬眉,初无惭色。衣冠朝望,外惧凶威,志士诚臣,内皆愤怨。以我义师,顺彼天道,枭夷丑族,匪夕伊朝。  太尉、尚书令、魏公丹诚内发,宏略外举,率勤王之师,讨违天之逆。果毅争先,熊罴竞逐,金鼓振詟,若火焚毛,锋刃纵横,如汤沃雪。魏公志在匡济,投袂前驱,朕亲御六军,星言继进。以此众战,以斯顺举,擘山可以动,射石可以入。  况拥此人徒,皆有离德,京都侍卫,西忆乡家,江左淳民,南思邦邑,比来表书骆驿,人信相寻。若王师一临,旧章暂睹,自应解甲倒戈,冰销叶散。且闻化及自恣,天夺其心,杀戮不辜,挫辱人士,莫不道路仄目,号天踞地。朕今复仇雪耻,枭轘者一人,拯溺救焚,所哀者士庶。唯天鉴孔殷,祐我宗社,亿兆感义,俱会朕心。  枭戮元凶,策勋饮至,四海交泰,称朕意焉。兵术军机,并受魏公节度。  密见使者,大悦,北面拜伏,臣礼甚恭。密遂东拒化及。“七贵”颇不协,阴有相图之计。未几,元文都、卢楚、郭文懿、赵长文等为世充所杀,皇甫无逸遁归长安。世充诣侗所陈谢,辞情哀苦。侗以为至诚,命之上殿,被发为盟,誓无贰志。  自是侗无所关预。侗心不能平,遂与记室陆士季谋图世充,事不果而止。及世充破李密,众望益归之,遂自为郑王,总百揆,加九锡,备法物,侗不能禁也。段达、云定兴等十人入见于侗曰:“天命不常,郑王功德甚盛,愿陛下揖让告禅,遵唐、虞之迹。”侗闻之怒曰:“天下者,高祖之天下,东都者,世祖之东都。若隋德未衰,此言不可发;必天命有改,亦何论于禅让!公等或先朝旧臣,绩宣上代,或勤王立节,身服轩冕,忽有斯言,朕复当何所望!”神色懔然,侍卫者莫不流汗。既而退朝,对良娣而泣。世充更使人谓侗曰:“今海内未定,须得长君。待四方乂安,复子明辟,必若前盟,义不违负。”侗不得已,逊位于世充,遂被幽于含凉殿。世充僭伪号,封为潞国公,邑五千户。  月馀,宇文儒童、裴仁基等谋诛世充,复尊立侗,事泄,并见害。世充兄世恽因劝世充害侗,以绝民望。世充遣其侄行本赍鸩诣侗所曰:“愿皇帝饮此酒。”侗知不免,请与母相见,不许。遂布席焚香礼佛,咒曰:“从今以去,愿不生帝王尊贵之家。”于是仰药。不能时绝,更以帛缢之。世充伪谥为恭皇帝。  齐王暕,字世朏,小字阿孩。美容仪,疏眉目,少为高祖所爱。开皇中,立为豫章王,邑千户。及长,颇涉经史,尤工骑射。初为内史令。仁寿中,拜扬州总管沿淮以南诸军事。炀帝即位,进封齐王,增邑四千户。大业二年,帝初入东都,盛陈卤簿,暕为军导。寻转豫州牧。俄而元德太子薨,朝野注望,咸以暕当嗣。帝又敕吏部尚书牛弘妙选官属,公卿由是多进子弟。明年,转雍州牧,寻徙河南尹、开府仪同三司。元德太子左右二万馀人悉隶于暕,宠遇益隆,自乐平公主及诸戚属竞来致礼,百官称谒,填咽道路。  暕颇骄恣,昵近小人,所行多不法,遣乔令则、刘虔安、裴该、皇甫谌、库狄仲锜、陈智伟等求声色狗马。令则等因此放纵,访人家有女者,辄矫暕命呼之,载入暕宅,因缘藏隐,恣行淫秽,而后遣之。仲锜、智伟二人诣陇西,挝炙诸胡,责其名马,得数匹以进于。暕令还主,仲锜等诈言王赐,将归于家,暕不之知也。又乐平公主尝奏帝,言柳氏女美者,帝未有所答。久之,主复以柳氏进于暕,暕习纳之。其后帝问主柳氏女所在,主曰:“在齐王所。”帝不悦。暕于东都营第,大门无故而崩,听事栿中折,识者以为不祥。其后从帝幸榆林,暕督后军步骑五万,恆与帝相去数十里而舍。会帝于汾阳宫大猎,诏暕以千骑入围。暕大获麋鹿以献,而帝未有得也,乃怒从官,皆言为暕左右所遏,兽不得前。帝于是发怒,求暕罪失。  时制县令无故不得出境,有伊阙令皇甫诩幸于暕,违禁将之汾阳宫。又京兆人达奚通有妾王氏善歌,贵游宴聚,多或要致,于是展转亦出入王家。御史韦德裕希旨劾暕,帝令甲士千馀大索暕第,因穷治其事。暕妃韦氏者,民部尚书冲之女也,早卒,暕遂与妃姊元氏妇通,遂产一女,外人皆不得知。阴引乔令则于第内酣宴,令则称庆,脱暕帽以为欢乐。召相工令遍视后庭,相工指妃姊曰:“此产子者当为皇后。王贵不可言。”时国无储副,暕自谓次当得立。又以元德太子有三子,内常不安,阴挟左道,为厌胜之事。至是,事皆发,帝大怒,斩令则等数人,妃姊赐死,暕府僚皆斥之边远。时赵王杲犹在孩孺,帝谓侍臣曰:“朕唯有暕一子,不然者,当肆诸市朝,以明国宪也。”暕自是恩宠日衰,虽为京尹,不复关预时政。帝恆令武贲郎将一人监其府事,暕有微失,武贲辄奏之。帝亦常虑暕生变,所给左右,皆以老弱,备员而已。暕每怀危惧,心不自安。又帝在江都宫,元会,暕具法服将朝,无故有血从裳中而下。又坐斋中,见群鼠数十,至前而死,视皆无头。暕意甚恶之。  俄而化及作乱,兵将犯跸,帝闻,顾谓萧后曰:“得非阿孩邪?”其见疏忌如此。  化及复令人捕暕,暕时尚卧未起,贼既进,暕惊曰:“是何人?”莫有报者,暕犹谓帝令捕之,因曰:“诏使且缓。兒不负国家。”贼于是曳至街而斩之,及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杀者为谁。时年三十四。  有遗腹子政道,与萧后同入突厥,处罗可汗号为隋王,中国人没入北蕃者,悉配之以为部落,以定襄城处之。及突厥灭,归于大唐,授员外散骑侍郎。  赵王杲,小字季子。年七岁,以大业九年封赵王。寻授光禄大夫,拜河南尹。  从幸淮南,诏行江都太守事。杲聪令,美容仪,帝有所制词赋,杲多能诵之。性至孝,常见帝风动不进膳,杲亦终日不食。又萧后当灸,杲先请试炷,后不许之,杲泣请曰:“后所服药,皆蒙尝之。今灸,愿听尝炷。”悲咽不已。后竟为其停灸,由是尤爱之。后遇化及反,杲在帝侧,号恸不已。裴虔通使贼斩之于帝前,血湔御服。时年十二。  史臣曰:元德太子雅性谨重,有君人之量,降年不永,哀哉!齐王敏慧可称,志不及远,颇怀骄僭,故炀帝疏而忌之。心无父子之亲,貌展君臣之敬,身非积善,国有馀殃。至令赵及燕、越皆不得其死,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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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一列传第二十六-隋书

卷六十一列传第二十六 宇文述云定兴宇文述,字伯通,代郡武川人也。本姓破野头,役属鲜卑俟豆归,后从其主为宇文氏。父盛,周上柱国。述少骁锐,便弓马。年十一时,有相者谓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