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之明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十六 外国九瓦剌 朵颜(福余 泰宁)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二百十六 外国九瓦剌 朵颜(福余 泰宁)之明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

  鞑靼,即蒙古,故元后也。太祖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率师取元,元主自北平遁出塞,居开平,数遣其将也速等扰北边。明年,常遇春击败之,师进开平,俘宗王庆孙、平章鼎住。

  时元主奔应昌,其将王保保据定西为边患。三年春,以徐达为大将军,使出西安捣定西;李文忠为左副将军,冯胜为右副将军,使出居庸捣应昌。文忠至兴和,擒平章竹贞,复大破元兵于骆驼山,遂趋应昌。未至,知元主已殂,进围其城,克之。获元主孙买的里八剌及其妃嫔、大臣、宝玉、图籍。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独以数十骑遁去。而徐达亦大破王保保兵于沈儿峪口,走之。太祖封买的里八剌为崇礼侯,谥元主曰顺帝。于是故元诸将江文清等、王子失笃儿等,先后归附。独王保保拥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居和林,屡诏谕之,不从。

  五年春,命大将军徐达、左副将军李文忠、征西将军冯胜率师三道征之。大将军达由中路出雁门,战不利,守塞。胜军西次兰州。右副将军傅友德先进,转战至埽林山,胜等兵合,斩其平章不花,降上都驴等所部吏民八千三百余户,遂由亦集乃路至瓜、沙州,复连败之。文忠东出居庸至口温,元将弃营遁,乃率轻骑自胪朐河疾驰,进败蛮子哈剌章于土剌河,追及阿鲁浑河,又追及称海,获其官属子孙并军士家属千八百余,送京师。达等寻召还。明年春,遣达、文忠等备西北边。元兵入犯武、朔,达遣陈德、郭子兴击破之。未几,达等复大破王保保兵于怀柔。时元兵先后犯白登、保德、河曲,辄为守将所败,独抚宁、瑞州被残,太祖乃徙其民于内地。

  七年夏,都督蓝玉拔兴和。文忠亦遣裨将擒斩其长,而自以大军攻高州大石崖,克之,斩宗王、大臣朵朵失里等,至氈帽山斩鲁王,获其妃蒙哥秃。秋,太祖以故元太子流离沙漠,父子隔绝,未有后嗣,乃遣崇礼侯北归,以书谕之。又二年,其部下九住等寇西边,败去。

  洪武十一年夏,故元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卒,太祖自为文,遣使吊祭。子脱古思帖木儿继立。其丞相驴儿、蛮子哈剌章,国公脱火赤,平章完者不花、乃儿不花,枢密知院爱足等,拥众于应昌、和林,时出没塞下。太祖屡赐玺书谕之,不从。十三年春,西平侯沐英师出灵州,渡黄河,历贺兰山,践流沙,擒脱火赤、爱足等于和林,尽以其部曲归。冬,完者不花亦就擒。明年春,徐达及副将军汤和、傅友德征乃儿不花,至河北,袭灰山,斩获甚众。

  时王保保已先卒,诸巨魁多以次平定,或望风归附,独丞相纳哈出拥二十万众据金山,数窥伺辽。二十年春,命宋国公冯胜为大将军,率颍川侯傅友德、永昌侯蓝玉等,将兵二十万征之,还其先所获元将乃剌吾。胜军驻通州,遣蓝玉乘大雪袭庆州,克之。夏,师逾金山,临江侯陈镛失道,陷敌死。乃剌吾归,备以朝廷抚恤恩语其众,于是全国公观童来降。纳哈出因闻乃剌吾之言已心悸,复为大军所迫,乃阳使人至大将军营纳款,以觇兵势。胜遣玉往受降。使者见胜军还报,纳哈出仰天叹曰:“天弗使吾有此众矣。”遂率数百骑诣玉纳降。已,将脱去,为郑国公常茂所伤不得去。都督耿忠遂以众拥之见胜,胜重礼之,使忠与同寝食。先后降其部曲二十余万人,及闻纳哈出伤,由是惊溃者四万人,获辎重畜马亘百余里。胜班师,都督濮英以三千骑殿,为溃卒所邀袭,死之。秋,胜等表上纳哈出所部官属二百余人,将校三千三百余人,金银铜印一百颗,虎符牌面百二十五事,马二百九十余匹,称贺。太祖封纳哈出为海西侯,先后赐予甚厚,并授乃剌吾千户。

  纳哈出既降,帝以故元遗寇终为边患,乃即军中拜蓝玉为大将军,唐胜、郭英副之,耿忠、孙恪为左、右参将,率师十五万往征之。冬,元将脱脱等降于玉。明年春,玉以大军由大宁至庆州,闻脱古思帖木儿在捕鱼儿海,从间道驰进,至百眼井哨不见敌,欲引还。定远侯王弼曰:“吾等奉圣主威德,提十万余众,深入至此,无所得,何以复命?”玉乃穴地而爨,一夜驰至捕鱼儿海。黎明,去敌营八十里。时大风扬沙,昼晦,军行无知者,敌不设备。弼为前锋,直薄之,遂大破其军,斩太尉、蛮子数千人。脱古思帖木儿以其太子天保奴、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等数十骑遁去,获其次子地保奴及妃主五十余人、渠率三千、男女七万余,马驼牛羊十万,聚铠仗焚之。又破其将哈剌章营,尽降其众。于是漠北削平。捷奏至,太祖大悦,赐地保奴等钞币,命有司给供具。既有言玉私元主妃者,帝怒,妃惭惧自杀。地保奴出怨言,帝居之琉球。

  脱古思帖木儿既遁,将依丞相咬住于和林,行至土剌河,为其下也速迭儿所袭,众复散,独与捏怯来等十六骑偕。适咬住来迎,欲共往依阔阔帖木儿,大雪不得发。也速迭儿兵猝至,缢杀之,并杀天保奴。于是捏怯来、失烈门等来降,置之全宁卫。未几,捏怯来为失烈门所袭杀,众溃,诏朵颜等卫招抚之,来降者益众。二十三年春,命颍国公傅友德等以北平兵从燕王,定远侯王弼等以山西兵从晋王,征咬住及乃儿不花、阿鲁帖木儿等。燕王出古北口,侦知乃儿不花营迤都,冒大雪驰进,去敌一碛,敌不知也。先遣指挥观童往,观童旧与乃儿不花善,一见相持泣。顷之,大军压其营,乃儿不花惊,欲遁,观童止之,引见王,赐饮食慰谕遣还。乃儿不花喜过望,遂偕咬住等来降。久之,乃儿不花等以谋叛诛死,敌益衰。太祖亦封燕、晋诸王为边籓镇,更岁遣大将巡行塞下,督诸卫卒屯田,戒以持重,寇来辄败之。而敌自脱古思帖木儿后,部帅纷拏,五传至坤帖木儿,咸被弑,不复知帝号。有鬼力赤者篡立,称可汗,去国号,遂称鞑靼云。

  成祖即位,遣使谕之通好,赐以银币并及其知院阿鲁台、丞相马儿哈咱等。时鬼力赤与瓦剌相仇杀,数往来塞下,帝敕边将各严兵备之。

  永乐三年,头目埽胡儿、察罕达鲁花等先后来归。久之,阿鲁台杀鬼力赤,而迎元之后本雅失里于别失八里,立为可汗。

  六年春,帝即以书谕本雅失里曰:“自元运既讫,顺帝后爱猷识理达腊至坤帖木儿凡六传,瞬息之间,未闻一人善终者。我皇考太祖高皇帝于元氏子孙,加意抚恤,来归者辄令北还,如遣脱古思帖木儿归,嗣为可汗,此南北人所共知。朕之心即皇考之心。兹元氏宗祧不绝如线,去就之机,祸福由分,尔宜审处之。”不听。

  明年,获其部曲完者帖木儿等二十二人,帝因复使给事中郭骥赍书往。骥被杀,帝怒。秋,命淇国公丘福为大将军,武城侯王聪、同安侯火真副之,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为左、右参将,将精骑十万北讨,谕以毋失机,毋轻犯敌,一举未捷,俟再举。时本雅失里已为瓦剌所袭破,与阿鲁台徙居胪朐河。福率千骑先驰,遇游兵击破之。军未集,福乘胜渡河追敌,敌辄佯败引去。诸将以帝命止福,福不听。敌众奄至,围之,五将军皆没。帝益怒。

  明年,帝自将五十万众出塞。本雅失里闻之惧,欲与阿鲁台俱西,阿鲁台不从,众溃散,君臣始各为部。本雅失里西奔,阿鲁台东奔。帝追及斡难河,本雅失里拒战。帝麾兵奋击,一呼败之。本雅失里弃辎重孳畜,以七骑遁。斡难河者,元太祖始兴地也。班师至静虏镇,遇阿鲁台,帝使谕之降。阿鲁台欲来,众不可,遂战。帝率精骑大呼冲击,矢下如注,阿鲁台坠马,遂大败,追奔百余里乃还。冬,阿鲁台使来贡马,帝纳之。

  越二年,本雅失里为瓦剌马哈木等所杀。阿鲁台已数入贡,帝俱厚报之,并还其向所俘同产兄妹二人。至是,奏马哈木等弑其主,又擅立答里巴,愿输诚内附,请为故主复仇。天子义之,封为和宁王。自是,岁或一贡,或再贡,以为常。

  十二年,帝征瓦剌。阿鲁台使部长以下来朝会。赐米五十石,乾肉、酒糗、彩币有差。十四年,以战败瓦剌,使来献俘。十九年,阿鲁台贡使至边,要劫行旅,帝谕使戒戢之,由是骄蹇不至。

  阿鲁台之内附,困于瓦剌,穷蹙而南,思假息塞外。帝纳而封之,母妻皆为王太夫人、王夫人。数年生聚,畜牧日以蕃盛,遂慢我使者,拘留之。其贡使归,多行劫掠,部落亦时来窥塞。二十年春,大人兴和。于是诏亲征之。阿鲁台闻大军出,惧,其母妻皆詈之曰:“大明皇帝何负尔,而必为逆!”于是尽弃其辎重马畜于阔滦海侧,以其孥直北徙。帝命焚其辎重,收其马畜,遂班师。

  明年秋,边将言阿鲁台将入寇。帝曰:“彼意朕必不复出,当先驻塞下待之。”遂部分宁阳侯陈懋为先锋,至宿嵬山不见敌,遇王子也先土干率妻子部属来降。帝封为忠勇王,赐姓名曰金忠。忠勇王至京师,数请击敌自效。帝曰:“姑待之。”二十二年春,开平守将奏阿鲁台盗边,群臣劝帝如忠勇王言。帝复亲征,师次荅兰纳木儿河,得谍者,知阿鲁台远遁。帝意亦厌兵,乃下诏暴阿鲁台罪恶,而宥其所部来降者,止勿杀。车驾还,崩于榆木川。未几,阿鲁台使来贡马,仁宗已登极,诏纳之。自是,岁修职贡如永乐时。时阿鲁台数败于瓦剌,部曲离散。其属把的等先后来归,朝廷皆予官职,赐钞币,诏有司给供具。自后来归者,悉如例。阿鲁台日益蹙,乃率其属东走兀良哈,驻牧辽塞。诸将请出兵掩击之,帝不听。

  宣德九年,阿鲁台复为脱脱不花所袭,妻子死,孳畜略尽,独与其子失捏干等徙居母纳山、察罕脑剌等处。未几,瓦剌脱懽袭杀阿鲁台及失捏干,于是阿鲁台子阿卜只俺及其孙妻速木答思等丧败无依,来乞内附。帝怜而抚之。

  阿鲁台既死,其故所立阿台王子及所部朵儿只伯等复为脱脱不花所窘,窜居亦集乃路。外为纳款,而数入寇甘、凉。正统元年,将军陈懋败朵儿只伯于平川,追及苏武山,颇有斩获。二年冬,命都督任礼为总兵官,蒋贵、赵安副之,尚书王骥督师,以便宜行事。明年夏,复败朵儿只伯等于石城。阿台与朵儿合,复败之兀鲁乃地,追及黑泉,又及之刁力沟,出沙漠千里,东西夹击,敌几尽,先后获其部长一百五十人。于是阿台、朵儿只伯等来归。

  未几,脱脱不花捕阿台等杀之。脱脱不花者,故元后,鞑靼长也。瓦剌脱忄雚既击杀阿鲁台,悉收其部,兼并贤义、安乐二王之众,欲自立为可汗。众不可,乃立脱脱不花,以阿鲁台众属之,自为丞相,阳推奉之,实不承其号令。

  脱懽死,子也先嗣,益桀骜自雄,诸部皆下之,脱脱不花具可汗名而已。脱脱不花岁来朝贡,天子皆厚报之,比诸蕃有加,书称之曰达达可汗,赐赉并及其妃。十四年秋,也先谋大举入寇,脱脱不花止之曰:“吾侪服食,多资大明,何忍为此?”也先不听,曰:“可汗不为,吾当自为。”遂分道,俾脱脱不花侵辽东,而自拥众从大同入。帝亲征之,驾于土木陷焉。景皇帝自监国即位,尊帝为太上皇帝。明年秋,上皇归自也先所。事载《瓦剌传》。

  脱脱不花自上皇归后,修贡益勤。尝妻也先姊,生子,也先欲立之,不从。也先亦疑其与中国通,将害己,遂治兵相攻。也先杀脱脱不花,收其妻子孳畜,给诸部属,而自立为可汗。时景皇帝二年也。朝廷称也先为瓦剌可汗。

  未几,为所部阿剌知院所杀。鞑靼部长孛来复攻破阿剌,求脱脱不花子麻儿可儿立之,号小王子。阿剌死,而孛来与其属毛里孩等皆雄视部中,于是鞑靼复炽。

  景泰六年遣使入贡。英宗复辟,遣都督马政往赐故伯颜帖木儿妻币。孛来留之,而遣使入贺,欲献玺。帝敕之曰:“玺已非真,即真,亦秦不祥物耳,献否从尔便。第无留我使,以速尔祸。”时敌数寇威远诸卫,夏,定远伯石彪败之于磨儿山。

  天顺二年,孛来大举寇陕西,安远侯柳溥御之辄败,而饰小捷以闻。明年春,敌入安边营,石彪等破之,都督周贤、指挥李钅监战死。四年复寇榆林,彰武伯杨信拒却之。再入,败之于金鸡峪。未几,复大掠陕西诸边,廷臣请治各守将罪,帝宥之。五年春,寇入平虏城,诱指挥许颙等入伏,杀之。边报日亟,命侍郎白圭、都御史王竑往视师。秋,孛来求款,帝使詹升赍敕往谕。孛来遣使随升来贡,请改大同旧贡道,而由陕西兰县入,许之。未几,复纠其属毛里孩等入河西。明年春,圭等分巡西边,圭遇敌于固原川,竑遇敌于红崖子川,皆破之。帝赐玺书奖励,敕孛来使臣仍从大同入贡。

  时麻儿可儿复与孛来相仇杀。麻儿可儿死,众共立马可古儿吉思,亦号小王子。自是,鞑靼部长益各专擅。小王子稀通中国,传世次,多莫可考。孛来等每岁入贡,数寇掠,往来塞下,以西攻瓦剌为辞,又数要劫三卫。七年冬,贡使及关,帝却之,以大学士李贤言乃止。八年春,御史陈选言:“鞑靼部落,孛来最强,又密招三卫诸蕃,相结屯住。去冬来朝,要我赏宴,窥我虚实,其犯边之情已露。而我边关守臣,因循怠慢,城堡不修,甲仗不利,军士不操习,甚至富者纳月钱而安闲,贫者迫饥寒而逃窜。边备废弛,缓急何恃?乞敕在边诸臣,痛革前弊。其镇守、备御等官,亦宜以时黜陟,庶能者知奋,怠者知警。至厄塞要害之处,或益官军,或设营堡,或用墩台,咸须处置得宜,岁遣大臣巡视,庶边防有备,寇氛可戢。”报闻。

  成化元年春,孛来诱兀良哈九万骑入辽河,武安侯郑宏御却之。秋,散掠延绥。冬,复大入。命彰武伯杨信率山西兵,都御史项忠率陕西兵御之,少却。未几,复渡河曲,围黄甫川堡,官军力战,乃引去。

  始,鞑靼之来也,或在辽东、宣府、大同,或在宁夏、庄浪、甘肃,去来无常,为患不久。景泰初,始犯延庆,然部落少,不敢深入。天顺间,有阿罗出者,率属潜入河套居之,遂逼近西边。河套,古朔方郡,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处也。地在黄河南,自宁夏至偏头关,延袤二千里,饶水草,外为东胜卫。东胜而外,土平衍,敌来,一骑不能隐,明初守之,后以旷绝内徙。至是,孛来与小王子、毛里孩等先后继至,掳中国人为乡导,抄掠延绥无虚时,而边事以棘。

  二年夏,大入延绥。帝命杨信充总兵官,都督赵胜为副,率京军及诸边卒二万人讨之。信先以议事赴阙,未至。敌散掠平凉,入灵州及固原,长驱寇静宁、隆德诸处。冬,复入延绥,参将汤胤绩战死。

  未几,诸部内争,孛来弑马可古儿吉思,毛里孩杀孛来,更立他可汗。斡罗出者复与毛里孩相仇杀,毛里孩遂杀其所立可汗,逐斡罗出,而遣使入贡。寻渡河掠大同。三年春,帝命抚宁侯硃永等征之。会毛里孩再乞通贡,而别部长孛鲁乃亦遣人来朝。帝许之,诏永等驻军塞上。

  四年秋,给事中程万里上言:“毛里孩久不朝贡,窥伺边疆,其情叵测。然臣度其有可败者三。近我边地才二三日程,彼客我主,一也。兼并诸部,驰驱不息,既骄且疲,二也。比来散逐水草,部落四分,兵力不一,三也。宜选精兵二万,每三千人为一军,统以骁将,严其赏罚,使探毛里孩所在,潜师捣之,破之必矣。”帝壮之,而不能用。冬寇延绥。明年春再入。守将许宁等辄击败之。冬复纠三卫入寇,延绥、榆林大扰。

  六年春,大同巡抚王越遣游击许宁击败之;杨信等亦大破之于胡柴氵冓。时孛鲁乃与斡罗出合别部??加思兰、孛罗忽亦入据河套,为久居计。延绥告急,帝命永为将军,以王越参赞军务,使御敌。永至,数以捷闻,越等皆升赏,论功永世侯,而敌据套自如。

  七年春,永上战守二策,廷议以粮匮马乏,难于进剿,请命边将慎守御以图万全。于是吏部侍郎叶盛巡边,偕延绥巡抚余子俊及越议筑边墙,设立台堡。冬,敌入塞,参将钱亮败绩,越等不能救。兵部尚书白圭请择遣大将军专事敌,会盛还,越亦赴京计事,乃集廷议,请大发兵搜套。帝以武靖侯赵辅为将军,节制诸路,王越仍督师。敌大入延绥,辅不能御,遂召还,以宁晋伯刘聚代之,聚亦未有功。而毛里孩、孛鲁乃、斡罗出稍衰,满都鲁入河套称可汗,??加思兰为太师。

  九年秋,满都鲁等与孛罗忽并寇韦州。王越侦知敌尽行,其老弱巢红盐池,乃与许宁及游击周玉率轻骑昼夜疾驰至,分薄其营,前后夹击,大破之。复邀击于韦州。满都鲁等败归,孳畜庐帐荡尽,妻孥皆丧亡,相顾悲哭去。自是不复居河套,边患少弭;间盗边,弗敢大入,亦数遣使朝贡。

  初,??加思兰以女妻满都鲁,立为可汗。久之杀孛罗忽,并其众,益专恣。满都鲁部脱罗干、亦思马因谋杀之。寻满都鲁亦死,诸强酋相继略尽,边人稍得息肩。

  时中官汪直怙恩用事,思以边功自树,王越、硃永附之。十六年春,边将上言,传闻敌将渡河,遽以永为将军。直与越督师至边,未及期,袭敌于威宁海子,大破之,又败之于大同。永晋公爵,予世袭,越封威宁伯,直增禄至三百石。未几,诏以越代永总兵。于是亦思马因等益纠众盗边,延及辽塞。秋,敌三万骑寇大同,连营五十里,杀掠人畜数万。总兵许宁御之,兵败,以捷闻。敌既得利,长驱入顺圣川,散掠浑源、朔诸州。宣府巡抚秦纮、总兵周玉力战却之。山西巡抚边镛,参将支玉等悉力捍御,敌去辄复来,迄成化末无宁岁。

  亦思马因死,入寇者复称小王子,又有伯颜猛可王。弘治元年夏,小王子奉书求贡,自称大元大可汗。朝廷方务优容,许之。自是,与伯颜猛可王等屡入贡,渐往来套中,出没为寇。八年,北部亦卜剌因王等入套驻牧。于是小王子及脱罗干之子火筛相倚日强,为东西诸边患。其年,三入辽东,多杀掠。明年,宣、大、延绥诸境俱被残。

  十一年秋,王越既节制诸边,乃率轻兵袭敌于贺兰山后,破之。明年,敌拥众入大同、宁夏境,游击王杲败绩,参将秦恭、副总兵马升逗遛不进,皆论死。时平江伯陈锐为总兵,侍郎许进督师,久无功,被劾去,以保国公硃晖、侍郎史琳代之,太监苗逵监军。

  十三年冬,小王子复居河套。明年春,吏部侍郎王鏊上御敌八策:一曰定庙算,二曰重主将,三曰严法令,四曰恤边民,五曰广招募,六曰用间,七曰分兵,八曰出奇。帝命所司知之。时敌以八千骑东驻辽塞下,攻入长胜堡,杀掠殆尽。秋,晖等以五路之师夜袭敌于河套,斩首三级,驱孳畜千余归,赏甚厚。小王子以十万骑从花马池、盐池入,散掠固原、宁夏境,三辅震动,戕杀惨酷。

  十五年,以户部尚书秦纮总制陕西。夏,敌入辽东清河堡,至密云,旋西掠偏头关。秋,复以五千骑犯辽东长安堡,副总兵刘祥御之,斩首五十一级,敌乃退。明年,稍靖。

  十七年春,敌上书请贡,许之,竟不至;仍入大同杀墩军,犯宣府及庄浪,守将卫勇、白玉等御却之。明年春,敌三万骑围灵州,复散掠内地,指挥仇钺、总兵李祥击走之。敌大举入寇宣府,总兵张俊御之,大败,裨将张雄、穆荣战殁。

  武宗嗣位,复命晖、琳出御。冬,敌入镇夷所,指挥刘经死之。复自花马池毁垣入,掠隆德、静宁、会宁诸处,关中大扰,以杨一清为总制。时正德元年春也。

  刘瑾用事,监军皆阉人,一清不得职去,文贵、才宽相继受事。二年,敌入宁夏、庄浪及定辽后卫诸境,守将皆逮问。

  四年,敌数寇大同。冬,才宽御敌于花马池,中伏死。总兵马昂与别部亦孛来战于木瓜山,胜之,斩三百六十五级,获马畜六百余,军器二千九百余。

  明年,北部亦卜剌与小王子仇杀。亦卜剌窜西海,阿尔秃厮与合,逼胁洮西属番,屡入寇。巡抚张翼、总兵王勋不能制,渐深入,边人苦之。八年夏,拥众来川,遣使诣翼所,乞边地驻牧修贡。翼啖以金帛,令远徙,亦卜剌遂西掠乌斯藏,据之。自是洮、岷、松潘无宁岁。

  小王子数入寇,杀掠尤惨。复以五万骑攻大同,趣朔州,掠马邑。帝命咸宁侯仇钺总兵御之,战于万全卫,斩三级,而所失亡十倍,以捷闻。明年秋,敌连营数十,寇宣、大塞,而别遣万骑掠怀安。总制丛兰告急,命太监张永督宣、大、延绥兵,都督白玉为大将,协兰守御,京师戒严。已,敌逾怀安趣蔚州,至平虏城南,兰等预置毒饭于田间如农家饷,而设伏以待。敌至,中毒,伏猝发,多死者。其年,小王子部长卜儿孩以内难复奔据西海,出没寇西北边。

  十一年秋,小王子以七万骑分道入,与总兵潘浩战于贾家湾。浩再战再败,裨将硃春、王唐死之。张永遇于老营坡,被创走居庸。敌遂犯宣府,凡攻破城堡二十,杀掠人畜数万。浩夺三官,诸将降罚有差。

  十二年冬,小王子以五万骑自榆林入寇,围总兵王勋等于应州。帝幸阳和,亲部署,督诸将往援,殊死战,敌稍却。明日复来攻,自辰至酉,战百余合,敌引而西,追至平虏、朔州,值大风黑雾,昼晦,帝乃还,命宣捷于朝。是后岁犯边,然不敢大入。

  嘉靖四年春,以万骑寇甘肃。总兵姜奭御之于苦水墩,斩其魁。明年犯大同及宣府,亦卜剌复驻牧贺兰山后,数扰边。明年春,小王子两寇宣府。参将王经、关山先后战死。秋,以数万骑犯宁夏塞,尚书王宪以总兵郑卿等败之,斩三百余级。明年春,掠山西。夏,入大同中路,参将李蓁御却之。冬,复寇大同,指挥赵源战死。

  十一年春,小王子乞通贡,未得命,怒,遂拥十万骑入寇。总制唐龙请许之,帝不听。龙连战,颇有斩获。

  时小王子最富强,控弦十余万,多畜货贝,稍厌兵,乃徙幕东方,称土蛮,分诸部落在西北边者甚众。曰吉囊、曰俺答者,于小王子为从父行,据河套,雄黠喜兵,为诸部长,相率躏诸边。

  十二年春,吉囊拥众屯套内,将犯延绥,边臣有备,乃突以五万骑渡河西,袭亦不剌、卜儿孩两部,大破之。卜儿孩为庄、宁边患久,亦郎骨、土鲁番诸蕃皆苦之,尝因属番帖木哥求贡市,朝廷未之许。至是唐龙以卜儿孩衰败远徙,西海获宁,请无更议款事。

  吉囊等既破西海,旋窃入宣府永宁境,大掠而去。冬,犯镇远关,总兵王效、副总兵梁震败之于柳门,又追败之于蜂窝山,敌溺水死者甚众。明年春,寇大同。秋,复由花马池入犯,梁震及总兵刘文拒却之。

  十五年夏,吉囊以十万众屯贺兰山,分兵寇凉州,副总兵王辅御之,斩五十七级。又入庄浪境,总兵姜奭遇之于分水岭,三战三胜之。又入延绥及宁夏边。冬,复犯大同,入掠宣大塞,总制侍郎刘天和、总督尚书杨守礼及巡抚都御史楚书悉力御之。

  十九年秋,书以总兵白爵等三败敌于万全右卫境,斩百余级。天和以总兵周尚文大破敌于黑水苑,斩吉囊子小十王。明年春,守礼以总兵李义御敌于镇朔堡,以总兵杨信御敌于甘肃,皆胜之。

  秋,俺答及其属阿不孩遣使石天爵款大同塞,巡抚史道以闻,诏却之。以尚书樊继祖督宣大兵,悬赏格购俺答、阿不孩首。遂大举内犯,俺答下石岭关,趣太原。吉囊田平虏卫入掠平定、寿阳诸处。总兵丁璋、游击周宇战死,诸将多获罪,继祖独蒙赏。

  二十一年夏,敌复遣天爵求贡。大同巡抚龙大有诱缚之,上之朝,诡言用计擒获。帝悦,擢大有兵部侍郎,边臣升赏者数十人,磔天爵于市。敌怒,入寇,掠朔州,抵广武,由太原南下,沁、汾、襄垣、长子皆被残;复从忻、崞、代而北,屯祁县。参将张世忠力战,敌围之数重。自巳至申,所杀伤相当。已而世忠矢尽见杀,百户张宣、张臣俱死,敌遂从雁门故道去。秋,复入朔州。吉囊死,诸子狼台吉等散处河西,势既分,俺答独盛,岁数扰延绥诸边。

  二十三年冬,小王子自万全右卫入,至蔚州及完县。京师戒严。

  二十四年秋,俺答犯延绥及大同,总兵张达拒却之。又犯鹁鸽峪,参将张凤、指挥刘钦、千户李瓚、生员王邦直等皆战死。会总督侍郎翁万达、总兵周尚文严兵备阳和,敌引去。明年夏,俺答复遣使诣大同塞,求贡,边卒杀之。秋,复来请,万达再疏以闻,帝不许。敌以十万骑西入保安,掠庆阳、环县而东,以万骑寇锦、义。总督三边侍郎曾铣率参将李珍等直捣敌巢于马梁山后,斩百余级,敌始退。

  铣议复河套,大学士夏言主之。帝方向用言,令铣图上方略,以便宜从事。明年夏,万达复言:“敌自冬涉春屡求贡,词恭,似宜许。”不听,责万达罔渎。铣鸠兵缮塞,辄破敌。既而帝意中变,言与铣竟得罪,斩西市。敌益蓄忿思逞,廷臣不敢言复套事矣。

  二十八年春,犯宣府滴水崖。把总指挥江瀚、董旸战死,全军覆,遂犯永宁、大同。总兵周尚文御之于曹家庄,大败之,斩其魁。会万达自怀来赴援,宣府总兵赵国忠闻警,亦率千骑追击,复连败之。是岁,犯西塞者五。

  二十九年春,俺答移驻威宁海子。夏,犯大同,总兵张达、林椿死之。敌引去,传箭诸部大举。秋,循潮河川南下至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率蓟镇兵御之。敌阳引满内向,而别遣精骑从间道溃墙入。汝孝兵溃,遂大掠怀柔,围顺义,抵通州,分兵四掠,焚湖渠马房。畿甸大震。

  敌大众犯京师,大同总兵咸宁侯仇鸾、巡抚保定都御史杨守谦等,各以勤王兵至。帝拜鸾为大将军,使护诸军。鸾与守谦皆軿懦不敢战,兵部尚书丁汝夔忄匡扰不知所为,闭门守。敌焚掠三日夜,引去。帝诛汝夔及守谦。敌将出白羊口,鸾尾之。敌猝东返,鸾出不意,兵溃,死伤千余人。敌乃徐由古北口出塞。诸将收斩遗尸,得八十余级,以捷闻。

  方俺答薄都城时,纵所掳马房内官杨增持书入城求贡。辅臣徐阶等谓当以计款之,谕令退屯塞外,因边臣以请。俺答归,遣子脱脱陈款。时鸾方用事,乃议开马市以中敌。兵部郎中杨继盛上疏争之,不得。明年春,以侍郎史道莅其事,给白金十万,开市大同,次及延、宁。叛人萧芹、吕明镇者,故以罪亡入敌,挟白莲邪教,与其党赵全、丘富、周原、乔源诸人导俺答为患。俺答市毕,旋入掠。边臣责之,以芹等为词。芹诡有术,能堕城。敌试之不验,遂缚芹及明镇,而全、富等竟匿不出。俺答复请以牛马易粟豆,求职役诰敕,又潜约河西诸部内犯,堕诸边垣。帝恶之,诏罢马市,召道还。自是,敌日寇掠西边,边人大困。

  三十一年春,敌二千骑寇大同,指挥王恭御之于平川墩,战死。夏,东入辽塞,围百户常禄,指挥姚大谟、刘栋、刘启基等于三道氵冓,四人皆战没。备御指挥王相赴援,大战于寺儿山,杀伤相当,敌舍去。千户叶廷瑞率百人助相。明日,相裹创复邀敌于蜡黎山,殊死斗,矢竭,遂与麾下将士三百人皆死之。廷瑞被创死复苏,敌亦引退。其年,凡四犯大同,三犯辽阳,一犯宁夏。明年春,犯宣府及延绥。夏,犯甘肃及大同。守将御之辄败。秋,俺答复大举入寇,下浑源、灵丘、广昌,急攻插箭、浮图等峪。固原游击陈凤、宁夏游击硃玉率兵赴援,大战却之。敌分兵东犯蔚,西掠代、繁畤。已,驻鹿阝、延二十日,延庆诸城屠掠几遍,乃移营中部,以瞰泾、原,会久雨乃去。时小王子亦乘隙为寇,犯宣府赤城。未几,俺答复以万骑入大同,纵掠至八角堡。巡抚赵时春御之,遇敌于大虫岭,总兵李涞战死,军覆,时春仅以身免。

  三十三年春,入宣府柴沟堡。夏,复犯宁夏,大同总兵岳懋中伏死。秋,攻蓟镇墙,百道并进。警报日数十至,京师戒严。总督杨博悉力拒守,募死士夜砍其营,敌惊扰乃遁。明年数犯宣、蓟,参将赵倾葵、李光启、丁碧先后战死。朝廷再下赏格,购俺答首,赐万金,爵伯;获丘富、周原者三百金,授三品武阶。时富等在敌,招集亡命,居丰州,筑城自卫,构宫殿,垦水田,号曰板升。板升,华言屋也。赵全教敌,益习攻战事。俺答爱之甚,每入寇必置酒全所问计。

  三十五年夏,敌三万骑犯宣府。游击张纮迎战,败死。冬,掠大同边,继掠陕西环、庆诸处,守将孙朝、袁正等却之。其年,土蛮再犯辽东。

  明年,敌以二万骑分掠大同边,杀守备唐天禄、把总汪渊。俺答弟老把都复拥众数万入河流口,犯永平及迁安,副总兵蒋承勋力战死。夏,突犯宣府马尾梁,参将祁勉战死。秋,复入大同右卫境,攻毁七十余堡,所杀掳甚众。冬,俺答子辛爱有妾曰桃松寨,私部目收令哥,惧诛来降。总督杨顺自诩为奇功,致之阙下。辛爱来索不得,乃纵掠大同诸墩堡,围右卫数匝。顺惧,乃诡言敌愿易我以赵全、丘富。本兵许论以为便,乃遣桃松寨夜逸出塞,绐之西走,阴告辛爱,辛爱执而戮之。敌狎知顺无能,围右卫益急,更分兵犯宣、蓟镇。西鄙震动,右卫烽火断绝者六阅月。大学士严嵩与许论议,欲弃右卫。帝不听,诏诸臣发兵措饷,而以兵部侍郎江东代顺。时故将尚表以馈饷入围城,悉力捍御,粟尽食牛马,彻屋为薪,士卒无变志。表时出兵突战,获俺答孙及婿与其部将各一人。会帝所遣侍郎江东及巡抚杨选、总兵张承勋等各严兵进,围乃解。复掠永昌、凉州及宣府赤城,围甘州十四日始退。土蛮亦数寇辽东。

  三十八年春,老把都、辛爱谋大举入犯,驻会州,使其谍诡称东下。总督王忬不能察,遽分兵而东,号令数易,敌遂乘间入蓟镇潘家口,忬得罪。夏,犯大同,转掠宣府东西二城,驻内地旬日,会久雨乃退。

  三十九年,敌聚众喜峰口外,窥犯蓟镇。大同总兵刘汉出捣其帐于灰河,敌稍远徙。秋,汉复与参将王孟夏等捣丰州,擒斩一百五十人,焚板升略尽。是岁,寇大同、延绥、蓟、辽边无虚日。明年春,敌自河西踏冰入寇,守备王世臣、千户李虎战死。秋,犯宣府及居庸。冬,掠陕西、宁夏塞。已,复分兵而东,陷盖州。

  四十一年夏,土蛮入抚顺,为总兵黑春所败。冬,复攻凤凰城,春力战二日夜,死之。海、金杀掠尤甚。冬,俺答数犯山西、宁夏塞。延绥总兵赵岢分部锐卒,令裨将李希靖等东出神木堡,捣敌帐于半坡山,徐执中等西出定边营,击敌骑于荍麦湖,皆胜之,斩一百十九级。

  四十二年春,敌入宣府滴水崖,刘汉却之。敌遂引而东,数犯辽塞。秋,总兵杨照败死。时蓟辽总督杨选囚絷三卫长通罕,令其诸子更迭为质。通罕者,辛爱妻父也,冀以牵制辛爱,三卫皆怨。冬,大掠顺义、三河。诸将赵溱、孙膑战死,京师戒严。大同总兵姜应熊御之于密云,败之,敌退。诏诛选。明年,土蛮入辽东,都御史刘焘上诸将守御功,言海水暴涨,敌骑多没者。帝曰:“海若效灵。”下有司祭告,焘等皆有赏。冬,敌犯狭西,大掠板桥、响闸儿诸处。

  四十四年春,犯辽东宁前小团山,参将线补衮、游击杨维籓死之。夏,犯肃州,总兵刘承业御之,再战皆捷。秋,俺答子黄台吉帅轻骑,自宣府洗马林突入,散掠内地。把总姜汝栋以锐卒二百伏暗庄堡,猝遇台吉,搏之。台吉堕马,为所部夺去。台吉受伤,越日始苏。明年,俺答屡犯东西诸塞。夏,清河守备郎得功扼之张能峪口,胜之。冬,大同参将崔世荣御敌于樊皮岭,及子大朝、大宾俱战死。时丘富死,赵全在敌中益用事,尊俺答为帝,治宫殿。期日上栋,忽大风,栋坠伤数人。俺答惧,不敢复居。兵部侍郎谭纶在蓟镇善治兵,全乃说俺答无轻犯蓟,大同兵弱,可以逞。

  隆庆元年,俺答数犯山西。秋,复率众数万分三道入井坪、朔州、老营、偏头关诸处。边将不能御,遂长驱攻岢岚及汾州,破石州,杀知州王亮采,屠其民,复大掠孝义、介休、平遥、文水、交城、太谷、隰州间,男女死者数万。事闻,诸边臣罚治有差。而三卫勾土蛮同时入寇,蓟镇、昌黎、抚宁、乐亭、卢龙,皆被蹂躏。游骑至滦河,京师震动,三日乃引去。诸将追之,敌出义院口。会大雾,迷失道,堕棒槌崖中,人马枕藉,死者颇众,诸将乃趋割其首。

  二年,敌犯柴沟,守备韩尚忠战死。时兵部侍郎王崇古镇西边,总兵李成梁守辽东,数以兵邀击于塞外。敌知有备,入寇稍稀。

  四年秋,黄台吉寇锦州,总兵王治道、参将郎得功以十余骑入敌死。冬,俺答有孙曰把汉那吉者,俺答第三子铁背台吉子也,幼孤,育于俺答妻所。既长,娶妇比吉。把汉复聘袄儿都司女,即俺答外孙女,貌美,俺答夺之。把汉恚,遂率其属阿力哥等十人来降。大同巡抚方逢时受之,以告总督王崇古。崇古上言:“把汉来归,非拥众内附者比,宜给官爵,丰馆饩,饬舆马,以示俺答。俺答急,则使缚送板升诸叛人;不听,即胁诛把汉牵沮之;又不然,因而抚纳,如汉置属国居乌桓故事,使招其故部,徙近塞。俺答老且死,黄台吉立,则令把汉还,以其众与台吉抗,我按兵助之。”诏可,授把汉指挥使,阿力哥正千户。

  俺答方西掠吐番,闻之亟引还,约诸部入犯,崇古檄诸道严兵御之。敌使来请命,崇古遣译者鲍崇德往,言朝廷待把汉甚厚,第能缚板升诸叛人赵全等,旦送至,把汉即夕返矣。俺答大喜,屏人语曰:“我不为乱,乱由全等。若天子幸封我为王,长北方诸部,孰敢为患?即死,吾孙当袭封,彼衣食中国,忍倍德乎?”乃益发使与崇德来乞封,且请输马,与中国铁锅、布帛互市,随执赵全、李自馨等数人来献。崇古乃以帝命遣把汉归,把汉犹恋恋,感泣再拜去。俺答得孙大喜,上表谢。

  崇古因上言:“朝廷若允俺答封贡,诸边有数年之安,可乘时修备。设敌背盟,吾以数年蓄养之财力,从事战守,愈于终岁奔命,自救不暇者矣。”复条八事以请。一,议封号官爵。诸部行辈,俺答为尊,宜锡以王号,给印信。其大枝如老把都、黄台吉及吉囊长子吉能等,俱宜授以都督。弟侄子孙如兀慎打儿汉等四十六枝,授以指挥。其俺答诸婿十余枝,授以千户。一,定贡额。每岁一入贡,俺答马十匹,使十人。老把都、吉能、黄台吉八匹,使四人。诸部长各以部落大小为差,大者四匹,小者二匹,使各二人。通计岁贡马不得过五百匹,使不得过百五十人。马分三等,上驷三十进御,余给价有差,老瘠者不入。其使,岁许六十人进京,余待境上。使还,听以马价市缯布诸物。给酬赏,其赏额视三卫及西蕃诸国。一,议贡期、贡道。以春月及万寿圣节四方来同之会,使人,马匹及表文自大同左卫验入,给犒赏。驻边者,分送各城抚镇验赏。入京者,押送自居庸关入。一,立互市。其规如弘治初,北部三贡例。蕃以金、银、牛马、皮张、马尾等物,商贩以缎?、布匹、釜锅等物。开市日,来者以三百人驻边外,宣府应于万全右卫、张家口边外,山西应于水泉营边外。一,议抚赏。守市兵人布二匹,部长缎二匹、?二匹。以好至边者,酌来使大小,量加赏犒。一,议归降。通贡后,降者不分有罪无罪,免收纳。其华人被掳归正者,查别无窃盗,乃许入。一,审经权。一,戒狡饰。

  疏入,下廷臣议。帝终从崇古言,诏封俺答为顺义王,赐红蟒衣一袭;昆都力哈、黄台吉授都督同知,各赐红狮子衣一袭、彩币四表里;宾兔台吉等十人,授指挥同知;那木儿台吉等十九人,授指挥佥事;打儿汉台吉等十八人,授正千户;阿拜台吉等十二人,授副千户;恰台吉等二人,授百户。昆都力哈,即老把都也。兵部采崇古议,定市令。秋市成,凡得马五百余匹,赐俺答等彩币有差。西部吉能及其侄切尽等亦请市,诏予市红山墩暨清水营。市成,亦封吉能为都督同知。已而俺答请金字经及剌麻僧,诏给之。崇古复请玉印,诏予镀金银印。俺答老佞佛,复请于海南建寺,诏赐寺额仰华。俺答常远处青山,二子,曰宾兔,居松山,直兰州之北,曰丙兔,居西海,直河州之西,并求互市,多桀骜。俺答谕之,亦渐驯。

  自是约束诸部无入犯,岁来贡市,西塞以宁。而东部土蛮数拥众寇辽塞。总兵李成梁败之于卓山,斩五百八十余级,守备曹簠复败之于长胜堡。神宗即位,频年入犯。

  万历六年,成梁率游击秦得倚等击敌于东昌堡,斩部长九人,余级八百八十四,总督梁梦龙以闻。帝大悦,祭告郊庙,御皇极门宣捷。

  七年冬,土蛮四万骑入锦川营。梦龙、成梁及总兵戚继光等已预受大学士张居正方略,并力备御,敌始退。自是敌数入,成梁等数败之,辄斩其巨魁,又时袭击于塞外,多所斩获。敌畏之,少戢,成梁遂以功封宁远伯。

  俺答既就市,事朝廷甚谨。部下卒有掠夺边氓者,必罚治之,且稽首谢罪,朝廷亦厚加赏赉。十年春,俺答死,帝特赐祭七坛、彩缎十二表里、布百匹,示优恤。其妻哈屯率子黄台吉等,上表进马谢,复赐币布有差。封黄台吉为顺义王,改名乞庆哈。立三岁而死,朝廷给恤典如例。

  十五年春,子撦力克嗣。其妻三娘子,故俺答所夺之外孙女而为妇者也,历配三王,主兵柄,为中国守边保塞,众畏服之,乃敕封为忠顺夫人,自宣大至甘肃不用兵者二十年。及撦力克西行远边,而套部庄秃赖等据水塘,卜失兔、火落赤等据莽剌、捏工两川,数犯甘、凉、洮、氓、西宁间。他部落亡虑数十种,出没塞下,顺逆不常。帝恶之,十九年诏并停撦力克市赏。已而撦力克叩边输服,率众东归,独庄秃赖、卜失兔等寇抄如故。其年冬,别部明安、土昧分犯榆林边,总兵杜桐御之,斩获五百人,杀明安。

  二十年,宁夏叛将哱拜等勾卜失兔、庄秃赖等,大举入寇,总兵李如松击败之。二十二年,延绥巡抚李春光奏:“套部纳款已久,自明安被戮而寇恨深,西夏党逆而贡市绝,延镇连年多事。今东西各部皆乞款,而卜失兔挟私叵测,边长兵寡,制御为难。宜察敌情,审时势。敌入犯则血战,偶或小失,应宽吏议。倘敌真心效顺,相机议抚,不可忘战备也。”帝命兵部传饬各边。秋,卜失兔入固原,游击史见战死。延绥总兵麻贵御之,阅月始退。全陕震动。其年,东部炒花犯镇武堡,总兵董一元与战,大破之。明年春,松部宰僧等犯陕西,总督叶梦熊督却之。秋,海部永邵卜犯西宁,总督三边李旼檄参将达云、游击白泽暨马其撒、卜尔加诸属番,设伏邀击,大败之,斩六百八十三级。捷闻,帝大悦,且以属番效命,追叙前总制郑雒功,赏赉并及雒。

  二十四年春,总督李釐以劲兵分三道出塞,袭卜失兔营,共斩四百九级,获马畜器械数千。火落赤部众复窥伺洮州,釐遣参将周国柱等击之于莽剌川脑,斩一百三十六级。秋,著力兔、阿赤兔、火落赤等合谋犯西边,炒花亦拥众犯广宁,守将皆严兵却之。二十五年秋,海部寇甘镇,官军击走之。冬,炒花纠土蛮诸部寇辽东,杀掠无算。明年夏,复寇辽东,总兵李如松远出捣巢,死之。冬,釐等分道出袭火落赤等于松山,走之,复其地。

  二十七年诏复撦力克市赏。时釐等筑松山,诸部纷叛,延、宁守臣共击之,杀获甲首几三千。明年,著力兔、宰僧、庄秃赖等乞通款,不许。边臣王见宾等复为请,诏复套部贡市。

  三十一年,海部数入陕西塞,兵备副使李自实,总兵萧如薰、达云等击走之。三十三年夏,东部宰赛诱杀庆云堡守御熊钥,诏革其市赏。

  三十五年夏,总督徐三畏言:“河套之部与河东之部不同。东部事统于一,约誓定,历三十年不变。套部分四十二枝,各相雄长,卜失兔徒建空名于上。西则火落赤最狡,要挟最无厌;中则摆言太以父明安之死,无岁不犯;东则沙计争为监市,与炒花朋逞。西陲抢攘非一日矣。然众虽号十万,分为四十二枝,多者不过二三千骑,少者一二千骑耳。宜分其势,纳其款,俾先顺者获赏,后至者拒剿。仍须主战以张国威。”时已许宰赛及火落赤诸部复贡市矣。

  未几撦力克死,未有嗣,忠顺夫人率所部仍效贡职。西部银定、歹青数拥众犯东西边。延绥部猛克什力亦以挟赏故,常沿边抄掠。卜失兔欲婚于忠顺,忠顺拒之。其所部素囊台吉、五路台吉等,各不相下,封号久未定。四十一年,卜失兔始婚于忠顺,东、西诸部长皆具状为请封。忠顺夫人旋卒,诏封卜失兔为顺义王,而以把汉比吉素效恭顺,封忠义夫人。卜失兔为撦力克孙,袭封时,已少衰,所制止山、大二镇外十二部。其部长五路、素囊及兀慎台吉等,兵力皆与顺义埒。朝廷因宣大总督涂宗浚言,各予升赏如例。

  其年,炒花纠虎墩兔三犯辽东。虎墩兔者,居插汉儿地,亦曰插汉儿王子,元裔也。其祖打来孙始驻牧宣塞外,俺答方强,惧为所并,乃徙帐于辽,收福余杂部,数入掠蓟西,四传至虎墩兔,遂益盛。明年夏,炒花复合宰赛、暖兔以三万骑入掠,至平虏、大宁。既求抚赏,许之。

  四十二年,猛克什力寇怀远及保宁。延绥总兵官秉忠等破之。斩二百二十一级。明年,插部数犯辽东。已,掠义州,攻陷大安堡,兵民死者甚众。

  四十四年,总兵杜文焕数破套部猛克什力等于延绥边,火落赤、摆言太及吉能、切尽、歹青、沙计东西诸部皆惧,先后来请贡市。

  四十六年,我大清兵起,略抚顺及开原,插部乘隙拥众挟赏。西部阿晕妻满旦亦以万骑自石塘路入掠蓟镇白马关及高家、冯家诸堡。游击硃万良御之,被围。羽书日数十至,中外戒严。顷之,满旦亦叩关乞通贡。

  四十七年,大清兵灭宰赛及北关金台什、布羊古等。金台什孙女为虎墩兔妇,于是蓟辽总督文球、巡抚周永春等以利啖之,俾联结炒花诸部,以捍大清兵,给白金四千。明年,为泰昌元年,加赏至四万。虎乃扬言助中国,邀索无厌。

  天启元年秋,吉能犯延绥边,榆林总兵杜文焕击败之。明年春,复大掠延安黄花峪,深入六百里,杀掠居民数万。三年春,银定纠众再掠西边,官军击败之。明年春,复谋入故巢,犯松山,为守臣冯任等所败。夏,遂纠海西古六台吉等犯甘肃,总兵董继舒击之,斩三百余级。其年,歹青以领赏哗于边,边人格杀之。歹青,虎墩兔近属也,边臣议岁给偿命银一万三千有奇,而虎怏怏,益思飏去。未几,大清兵袭破炒花,所部皆散亡,半归于插汉。时卜失兔益衰,号令不行于诸部,部长干儿骂等岁数犯延绥诸边。七庆台吉及敖目比吉、毛乞炭比吉等,亦各拥众往来窥伺塞下。

  崇祯元年,虎墩兔攻哈喇嗔及白言台吉、卜失兔诸部,皆破之,遂乘胜入犯宣大塞。秋,帝御平台,召总督王象乾,询以方略,象乾对言:“御插之道,宜令其自相攻。今卜失兔西走套内,白台吉挺身免,而哈喇嗔所部多被掳,不足用。永邵卜最强,约三十万人,合卜失兔所部并联络朵颜三十六家及哈喇嗔余众,可以御插汉。然与其构之,水如抚而用之。”帝曰:“插汉意不受抚,奈何?”对曰:“当从容笼络。”帝曰:“如不款何?”象乾复密奏,帝善之,命往与督师袁崇焕共计。象乾至边,与崇焕议合,皆言西靖而东自宁,虎不款,而东西并急,因定岁予插金八万一千两,以示羁縻。大同巡抚张宗衡上言:“插来宣大,驻新城,去大同仅二百里,三阅月未敢近前,饥饿穷乏,插与我等耳。插恃抚金为命,两年不得,资用已竭,食尽马乏,暴骨成莽。插之望款不啻望岁,而我遗之金缯、牛羊、茶果、米谷无算,是我适中其欲也。插炰烋悖慢,耳目不忍睹闻,方急款尚如是。使插士马丰饱,其凭陵狂逞,可胜道哉。”象乾言:“款局垂成而复棼之,既示插以不信,亦非所以为国谋。”疏入,帝是象乾议,诏宗衡毋得异同。

  明年秋,虎复拥众至延绥红水滩,乞增赏未遂,即纵掠塞外,总兵吴自勉御却之。既而东附大清兵攻龙门。未几,为大清兵所击。六年夏,插汉闻大清兵至,尽驱部众渡河远遁。是时,鞑靼诸部先后归附于大清。明年,大清兵遂大会诸部于兀苏河南冈,颁军律焉。而虎已卒,乃追至上都城,尽俘插汉妻孥部众。

  其后,套部岁入宁夏、甘、凉境,巡抚陈奇瑜、总兵马世龙、督师洪承畴等辄击败之。套部干儿骂,亦为总兵尤世禄所斩。迄明世,边陲无宁,致中原盗贼蜂起。当事者狃与俺答等贡市之便,见插之恣于东也,谓岁捐金钱数十万,冀苟安旦夕,且觊收之为用,而卒不得。迨其后也,明未亡而插先毙,诸部皆折入于大清。国计愈困,边事愈棘,朝议愈纷,明亦遂不可为矣。

  鞑靼地,东至兀良哈,西至瓦剌。当洪、永、宣世,国家全盛,颇受戎索,然畔服亦靡常。正统后,边备废弛,声灵不振。诸部长多以雄杰之姿,恃其暴强,迭出与中夏抗。边境之祸,遂与明终始云。

版权声明: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文字图片素材,版权归原作者。因部分文章刊发时未能联系上作者,若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含有近反义词的成语网小编,立即处理。

列传第四十-明史

列传第四十 董伦王景仪智子铭邹济徐善述王汝玉梁潜周述弟孟简陈济陈继杨翥俞山俞纲潘辰王英钱习礼周叙刘俨柯潜罗璟孔公恂司马恂 董伦,字安常,恩人。洪武十五年以张以宁荐,

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之明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志第五十三 刑法四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五十三 刑法四之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

  ○撒马儿罕 沙鹿海牙 达失干 赛蓝 养夷 渴石 迭里迷 卜花儿 别失八里 哈烈 俺都淮 八答黑商 于阗 失剌思 俺的干 哈实哈儿 亦思弗罕火剌札 乞力麻儿 白松虎儿 答儿密 纳失者罕 敏真 日落

  米昔儿黑娄 讨来思 阿速 沙哈鲁 天方 默德那 坤城哈三等二十九部附 鲁迷

  撒马儿罕,即汉罽宾地,隋曰漕国,唐复名罽宾,皆通中国。元太祖荡平西域,尽以诸王、驸马为之君长,易前代国名以蒙古语,始有撒马儿罕之名。去嘉峪关九千六百里。元末为之王者,驸马帖木儿也。

  洪武中,太祖欲通西域,屡遣使招谕,而遐方君长未有至者。二十年九月,帖木儿首遣回回满剌哈非思等来朝,贡马十五,驼二。诏宴其使,赐白金十有八锭。自是频岁贡马驼。二十五年兼贡绒六匹,青梭幅九匹,红绿撒哈剌各二匹及镔铁刀剑、甲胄诸物。而其国中回回又自驱马抵凉州互市。帝不许,令赴京鬻之。元时回回遍天下,及是居甘肃者尚多,诏守臣悉遣之,于是归撒马儿罕者千二百余人。

  二十七年八月,帖木儿贡马二百。其表曰:“恭惟大明大皇帝受天明命,统一四海,仁德洪布,恩养庶类,万国欣仰。咸知上天欲平治天下,特命皇帝出膺运数,为亿兆之主。光明广大,昭若天镜,无有远近,咸照临之。臣帖木儿僻在万里之外,恭闻圣德宽大,超越万古。自古所无之福,皇帝皆有之。所未服之国,皇帝皆服之。远方绝域,昏昧之地,皆清明之。老者无不安乐,少者无不长遂,善者无不蒙福,恶者无不知惧。今又特蒙施恩远国,凡商贾之来中国者,使观览都邑、城池,富贵雄壮,如出昏暗之中,忽睹天日,何幸如之!又承敕书恩抚劳问,使站驿相通,道路无壅,远国之人咸得其济。钦仰圣心,如照世之杯,使臣心中豁然光明。臣国中部落,闻兹德音,欢舞感戴。臣无以报恩,惟仰天祝颂圣寿福禄,如天地永永无极。”照世杯者,其国旧传有杯光明洞彻,照之可知世事,故云。帝得表,嘉其有文。明年命给事中傅安等赍玺书、币帛报之。其贡马,一岁再至,以千计,并赐宾钞偿之。

  成祖践阼,遣使敕谕其国。永乐三年,傅安等尚未还,而朝廷闻帖木儿假道别失八里率兵东,敕甘肃总兵官宋晟儆备。五年六月,安等还。初,安至其国被留,朝贡亦绝。寻令人导安遍历诸国数万里,以夸其国广大。至是帖木儿死,其孙哈里嗣,乃遣使臣虎歹达等送安还,贡方物。帝厚赉其使,遣指挥白阿儿忻台等往祭故王,而赐新王及部落银币。其头目沙里奴儿丁等亦贡驼马。命安等赐其王彩币,与贡使偕行。七年,安等还,王遣使随入贡。自后,或比年,或间一岁,或三岁,辄入贡。十三年遣使随李达、陈诚等入贡。暨辞归,命诚及中官鲁安偕往,赐其头目兀鲁伯等白银、彩币。其国复遣使随诚等入贡。十八年复命诚及中官郭敬赍敕及彩币报之。宣德五年秋、冬,头目兀鲁伯米儿咱等遣使再入贡。七年遣中官李贵等赍文绮、罗锦赐其国。

  正统四年贡良马,色玄,蹄额皆白。帝爱之,命图其像,赐名瑞DO,赏赉有加。十年十月书谕其王兀鲁伯曲烈干曰:“王远处西陲,恪修职贡,良足嘉尚。使回,特赐王及王妻子彩币表里,示朕优待之意。”别敕赐金玉器、龙首杖、细马鞍及诸色织金文绮,官其使臣为指挥佥事。

  景泰七年贡马驼、玉石。礼官言:“旧制给赏太重。今正、副使应给一等、二等赏物者,如旧时。三等人给彩缎四表里,绢三匹,织金纟宁丝衣一袭。其随行镇抚、舍人以下,递减有差。所进阿鲁骨马每匹彩缎四表里、绢八匹,驼三表里、绢十匹,达达马不分等第,每匹纟宁丝一匹、绢八匹、折钞绢一匹,中等马如之,下等者亦递减有差。”制可。又言:“所贡玉石,堪用者止二十四塊,六十八斤,余五千九百余斤不适于用,宜令自鬻。而彼坚欲进献,请每五斤赐绢一匹。”亦可之。已而使臣还,赐王卜撒因文绮、器物。天顺元年命都指挥马云等使西域,敕奖其锁鲁檀毋撒,赐彩币,令护朝使往还。锁鲁檀者,君长之称,犹蒙古可汗也。七年复命指挥詹升等使其国。

  成化中,其锁鲁檀阿黑麻三入贡。十九年偕亦思罕酋长贡二狮,至肃州,其使者奏请大臣往迎。职方郎中陆容言:“此无用之物,在郊庙不可为牺牲,在乘舆不可被骖服,宜勿受。”礼官周洪谟等亦言往迎非礼,帝卒遣中使迎之。狮日啖生羊二,醋、酐、蜜酪各二瓶。养狮者,光禄日给酒馔。帝既厚加赐赉,而其使者怕六湾以为轻,援永乐间例为请。礼官议从正统四年例,加彩币五表里。使者复以为轻,乃加正、副使各二表里,从者半之,命中官韦洛、鸿胪署丞海滨送之还。其使者不由故道赴广东,又多买良家女为妻妾,洛等不为禁止。久之,洛上疏委罪于滨,滨坐下吏。其使者请泛海至满剌加市狻猊以献,市舶中官韦眷主之,布政使陈选力陈不可,乃已。

  弘治二年,其使由满剌加至广东,贡狮子、鹦鹉诸物,守臣以闻。礼官耿裕等言:“南海非西域贡道,请却之。”礼科给事中韩鼎等亦言:“狰狞之兽,狎玩非宜,且骚扰道路,供费不赀,不可受。”帝曰:“珍禽奇兽,朕不受献,况来非正道,其即却还。守臣违制宜罪,姑贷之。”礼官又言:“海道固不可开,然不宜绝之已甚,请薄犒其使,量以绮帛赐其王。”制可。明年又偕土鲁番贡狮子及哈剌、虎剌诸兽,由甘肃入。镇守中官傅德、总兵官周玉等先图形奏闻,即遣人驰驿起送。独巡按御史陈瑶论其糜费烦扰,请勿纳。礼官议如其言,量给犒赏,且言:“圣明在御,屡却贡献,德等不能奉行德意,请罪之。”帝曰:“贡使既至,不必却回,可但遣一二人诣京。狮子诸物,每兽日给一羊,不得妄费。德等贷勿治。”后至十二年始来贡。明年复至。而正德中犹数至。

  嘉靖二年,贡使又至。礼官言:“诸国使臣在途者迁延隔岁,在京者伺候同赏,光禄、邮传供费不赀,宜示以期约。”因列上禁制数事,从之。十二年偕天方、土鲁番入贡,称王者至百余人。礼官夏言等论其非,请敕阁臣议所答。张孚敬等言:“西域诸王,疑出本国封授,或部落自相尊称。先年亦有至三四十人者,即据所称答之。若骤议裁革,恐人情觖望,乞更敕礼、兵二部详议。”于是言及枢臣王宪等谓:“西域称王者,止土鲁番、天方、撒马儿罕。如日落诸国,称名虽多,朝贡绝少。弘、正间,土鲁番十三入贡,正德间,天方四入贡,称王者率一人,多不过三人,余但称头目而已。至嘉靖二年、八年,天方多至六七人,土鲁番至十一二人,撒马儿罕至二十七人。孚敬等言三四十人者,并数三国尔。今土鲁番十五王,天方二十七王,撒马儿罕五十三王,实前此所未有。弘治时回赐敕书,止称一王。若循撒马儿罕往岁故事,类答王号,人与一敕,非所以尊中国制外蕃也。盖帝王之驭外蕃,固不拒其来,亦必限以制,其或名号僭差,言词侮慢,则必正以大义,责其无礼。今谓本国所封,何以不见故牍?谓部落自号,何以达之天朝?我概给以敕,而彼即据敕恣意往来,恐益扰邮传,费供亿,殚府库以实溪壑,非计之得也。”帝纳其言,国止给一敕,且加诘让,示以国无二王之义。然诸蕃迄不从,十五年入贡复如故。甘肃巡抚赵载奏:“诸国称王者至一百五十余人,皆非本朝封爵,宜令改正,且定贡使名数。通事宜用汉人,毋专用色目人,致交通生衅。”部议从之。二十六年入贡,甘肃巡抚杨博请重定朝贡事宜,礼官复列数事行之。后入贡,迄万历中不绝。盖番人善贾,贪中华互市,既入境,则一切饮食、道途之资,皆取之有司,虽定五年一贡,迄不肯遵,天朝亦莫能难也。

  其国东西三千余里,地宽平,土壤膏腴。王所居城,广十余里,民居稠密。西南诸蕃之货皆聚于此,号为富饶。城东北有土屋,为拜天之所,规制精巧,柱皆青石,雕为花文,中设讲经之堂。用泥金书经,裹以羊皮。俗禁酒。人物秀美,工巧过于哈烈,而风俗、土产多与之同。其旁近东有沙鹿海牙、达失干、赛蓝、养夷,西有渴石、迭里迷诸部落,皆役属焉。

  沙鹿海牙,西去撒马儿罕五百余里。城居小冈上,西北临河。河名火站,水势冲急,架浮梁以渡,亦有小舟。南近山,人多依崖谷而居。园林广茂。西有大沙洲,可二百里。无水,间有之,咸不可饮。牛马误饮之,辄死。地生臭草,高尺余,叶如盖,煮其液成膏,即阿魏。又有小草,高一二尺,丛生,秋深露凝,食之如蜜,煮为糖,番名达郎古宾。

  永乐间,李达、陈诚使其地,其酋即遣使奉贡。宣德七年命中官李贵赍敕谕其酋,赐金织文绮、彩币。

  达失干,西去撒马儿罕七百余里。城居平原,周二里。外多园林,饶果木。土宜五谷。民居稠密。李达、陈诚、李贵之使,与沙鹿海牙同。

  赛蓝,在达失干之东,西去撒马儿罕千余里。有城郭,周二三里。四面平旷,居人繁庶。五谷茂殖,亦饶果木。夏秋间,草中生黑小蜘蛛。人被螫,遍体痛不可耐,必以薄荷枝扫痛处,又用羊肝擦之,诵经一昼夜,痛方止,体肤尽蜕。六畜被伤者多死。凡止宿,必择近水地避之。元太祖时,都元帅薛塔剌海从征赛蓝诸国,以砲立功,即此地也。陈诚、李贵之使,与诸国同。

  养夷,在赛蓝东三百六十里。城居乱山间。东北有大溪,西流入巨川。行百里,多荒城。盖其地介别失八里、蒙古部落之间,数被侵扰。以故人民散亡,止戍卒数百人居孤城,破庐頺垣,萧然榛莽。永乐时,陈诚至其地。

  渴石,在撒马儿罕西南三百六十里。城居大村,周十余里。宫室壮丽,堂以玉石为柱,墙壁窗牖尽饰金碧,缀琉璃。其先,撒马儿罕酋长驸马帖木儿居之。城外皆水田。东南近山,多园林。西行十余里,饶奇木。又西三百里,大山屹立,中有石峡,两崖如斧劈。行二三里出峡口,有石门,色似铁,路通东西,番人号为铁门关,设兵守之。或言元太祖至东印度铁门关,遇一角兽,能人言,即此地也。

  迭里迷,在撒马儿罕西南,去哈烈二千余里。有新旧二城,相去十余里,其酋长居新城。城内外居民仅数百家,畜牧蕃息。城在阿术河东,多鱼。河东地隶撒马儿罕,西多芦林,产狮子。陈诚、李达尝使其地。

  卜花儿,在撒马儿罕西北七百余里。城居平川,周十余里,户万计。市里繁华,号为富庶。地卑下,节序尝温,宜五谷桑麻,多丝绵布帛,六畜亦饶。

  永乐十三年,陈诚自西域还,所经哈烈、撒马儿罕、别失八里、俺都淮、八答黑商、迭里迷、沙鹿海牙、赛蓝、渴石、养夷、火州、柳城、土鲁番、盐泽、哈密、达失干、卜花儿凡十七国,悉详其山川、人物、风俗,为《使西域记》以献,以故中国得考焉。宣德七年命李达抚谕西域,卜花儿亦与焉。

  别失八里,西域大国也。南接于阗,北连瓦剌,西抵撒马儿罕,东抵火州,东南距嘉峪关三千七百里。或曰焉耆,或曰龟兹。元世祖时设宣慰司,寻改为元帅府,其后以诸王镇之。

  洪武中,蓝玉征沙漠,至捕鱼儿海,获撒马儿罕商人数百。太祖遣官送之还,道经别失八里。其王黑的儿火者,即遣千户哈马力丁等来朝,贡马及海青,以二十四年七月达京师。帝喜,赐王彩币十表里,其使者皆有赐。九月命主事宽彻、御史韩敬、评事唐钲使西域。以书谕黑的儿火者曰:“朕观普天之下,后土之上,有国者莫知其几。虽限山隔海,风殊俗异,然好恶之情,血气之类,未尝异也。皇天眷佑,惟一视之。故受天命为天下主者,上奉天道,一视同仁,俾巨细诸国,殊方异类之君民,咸跻乎仁寿。而友邦远国,顺天事大,以保国安民,皇天监之,亦克昌焉。曩者我中国宋君,奢纵怠荒,奸臣乱政。天监否德,于是命元世祖肇基朔漠,入统中华,生民赖以安靖七十余年。至于后嗣,不修国政,任用非人,致幻纲尽弛,强陵弱,众暴寡,民生嗟怨,上达于天。天用是革其命,属之于朕。朕躬握乾符,以主黔黎。凡诸乱雄擅声教违朕命者兵偃之,顺朕命者德抚之。是以三十年间,诸夏奠安,外蕃宾服。惟元臣蛮子哈剌章等尚率残众,生衅寇边,兴师致讨,势不容已。兵至捕鱼儿海,故元诸王、驸马率其部属来降。有撒马儿罕数百人以贸易来者,朕命官护归已三年矣。使者还,王即遣使来贡,朕甚嘉之。王其益坚事大之诚,通好往来,使命不绝,岂不保封国于悠久乎?特遣官劳嘉,其悉朕意。”彻等既至,王以其无厚赐,拘留之。敬、钲二人得还。

  三十年正月复遣官赍书谕之曰:“朕即位以来,西方诸商来我中国互市者,边将未尝阻绝。朕复敕吏民善遇之,由是商人获利,疆埸无扰,是我中华大有惠于尔国也。前遣宽彻等往尔诸国通好,何故至今不返?吾于诸国,未尝拘留一人,而尔顾拘留吾使,岂理也哉!是以近年回回入境者,亦令于中国互市,待彻归放还。后诸人言有父母妻子,吾念其至情,悉纵遣之。今复使使谕尔,俾知朝廷恩意,毋梗塞道路,致启兵端。《书》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尔其惠且懋哉。”彻乃得还。

  成祖即位之冬,遣官赍玺书彩币使其国。未几,黑的儿火者卒,子沙迷查干嗣。永乐二年遣使贡玉璞、名马,宴赉有加。时哈密忠顺王安克帖木儿为可汗鬼力赤毒死,沙迷查干率师讨之。帝嘉其义,遣使赉以彩币,令与嗣忠顺王脱脱敦睦。四年夏来贡,命鸿胪寺丞刘帖木儿赍敕币劳赐,与其使者偕行。秋、冬暨明年夏,三入贡,因言撒马儿罕本其先世故地,请以兵复之。命中官把太、李达及刘帖木儿赍敕戒以审度而行,毋轻举,因赐之彩币。六年,太等还,言沙迷查干已卒,弟马哈麻嗣。帝即命太等往祭,并赐其新王。

  八年以朝使往撒马儿罕者,马哈麻待之厚,遣使赍彩币赐之。明年贡名马、文豹,命给事中傅安送其使还,赉金织文绮。时瓦剌使者言马哈麻将袭其部落,因谕以顺天保境之义。十一年,贡使将至甘肃,命所司宴劳,且敕总兵官李彬善遇之。明年冬,有自西域还者,言马哈麻母及弟相继卒。帝愍之,命安赍敕慰问,赉以彩币。已而马哈麻亦卒,无子,从子纳黑失只罕嗣。十四年春,使来告丧。命安及中官李达吊祭,即封其嗣子为王,赉文绮、弓刀、甲胄,其母亦有赐。明年遣使来贡,言将嫁女撒马儿罕,请以马市妆奁。命中官李信等以绮、帛各五百匹助之。十六年,贡使速哥言其王为从弟歪思所弑,而自立,徙其部落西去,更国号曰亦力把里。帝以番俗不足治,授速哥为都督佥事,而遣中官杨忠等赐歪思弓刀、甲胄及文绮、彩币,其头目忽歹达等七十余人并有赐,自是奉贡不绝。

  宣德元年,帝嘉其尊事朝廷,遣使赐之钞币。明年入贡,授其正、副使为指挥千户,赐诰命、冠带,自后使臣多授官。三年贡驼马,命指挥昌英等赍玺书、彩币报之。时歪思连岁贡,而其母锁鲁檀哈敦亦连三岁来贡。歪思卒,子也先不花嗣。正统元年遣使来朝,贡方物,后亦频入贡。故王歪思之婿卜赛因亦遣使来贡。十年,也先不花卒,也密力虎者嗣。明年贡马驼方物,命以彩币赐王及王母。景泰三年贡玉石三千八百斤,礼官言其不堪用,诏悉收之,每二斤赐帛一匹。天顺元年命千户于志敬等以复辟谕其王,且赐彩币。成化元年,礼官姚夔等定西域朝贡期,令亦力把里三岁、五岁一贡,使者不得过十人,自是朝贡遂稀。

  其国无城郭宫室,随水草畜牧。人性犷悍,君臣上下无体统。饮食衣服多与瓦剌同。地极寒,深山穷谷,六月亦飞雪。

  哈烈,一名黑鲁,在撒马儿罕西南三千里,去嘉峪关万二千余里,西域大国也。元驸马帖木儿既君撒马儿罕,又遣其子沙哈鲁据哈烈。

  洪武时,撒马儿罕及别失八里咸朝贡,哈烈道远不至。二十五年遣官诏谕其王,赐文绮、彩币,犹不至。二十八年遣给事中傅安、郭骥等携士卒千五百人往,为撒马儿罕所留,不得达。三十年又遣北平按察使陈德文等往,亦久不还。

  成祖践阼,遣官赍玺书彩币赐其王,犹不报命。永乐五年,安等还。德文遍历诸国,说其酋长入贡,皆以道远无至者,亦于是年始还。德文,保昌人,采诸方风俗作为歌诗以献。帝嘉之,擢佥都御史。明年复遣安赍书币往哈烈,其酋沙哈鲁把都儿遣使随安朝贡。七年达京师,复命赍赐物偕其使往报。明年,其酋遣使朝贡。

  撒马儿罕酋哈里者,哈烈酋兄子也,二人不相能,数构兵。帝因其使臣还,命都指挥白阿儿忻台赍敕谕之曰:“天生民而立之君,俾各遂其生。朕统御天下,一视同仁,无间遐迩,屡尝遣使谕尔。尔能虔修职贡,抚辑人民,安于西徼,朕甚嘉之。比闻尔与从子哈里构兵相仇,朕为恻然。一家之亲,恩爱相厚,足制外侮。亲者尚尔乖戾,疏者安得协和。自今宜休兵息民,保全骨肉,共享太平之福。”因赐彩币表里,并敕谕哈里罢兵,亦赐彩币。

  白阿儿忻台既奉使,遍诣撒马儿罕、失剌思、俺的干、俺都淮、土鲁番、火州、柳城、哈实哈儿诸国,赐之币帛,谕令入朝。诸酋长咸喜,各遣使偕哈烈使臣贡狮子、西马、文豹诸物。十一年达京师。帝喜,御殿受之,犒赐有加。自是诸国使并至,皆序哈烈于首。及归,命中官李达、吏部员外郎陈诚、户部主事李暹、指挥金哈蓝伯等送之,就赍玺书、文绮、纱罗、布帛诸物分赐其酋。十三年,达等还,哈烈诸国复遣使偕来,贡文豹、西马及他方物。明年再贡,及还,命陈诚赍书币报之,所过州县皆宴饯。十五年遣使随诚等来贡。明年复贡,命李达等报如初。十八年偕于阗、八答黑商来贡。二十年复偕于阗来贡。

  宣德二年,其头目打剌罕亦不剌来朝,贡马。自仁宗不勤远略,宣宗承之,久不遣使绝域,故其贡使亦稀至。七年复命中官李贵通西域,敕谕哈烈酋沙哈鲁曰:“昔朕皇祖太宗文皇帝临御之日,尔等尊事朝廷,遣使贡献,始终如一。今朕恭膺天命,即皇帝位,主宰万方,纪元宣德。小大政务,悉体皇祖奉天恤民,一视同仁之心。前遣使臣赍书币往赐,道阻而回。今已开通,特命内臣往谕朕意。其益顺天心,永笃诚好,相与还往,同为一家,俾商旅通行,各遂所愿,不亦美乎?”因赐以文绮、罗锦。贵等未至,其贡使法虎儿丁已抵京师,卒于馆。命官致祭,有司营葬。寻复遣使随贵贡驼马、玉石。明年春,使者归。复命贵护送,赐其王及头目彩币。是年秋及正统三年并来贡。

  英宗幼冲,大臣务休息,不欲疲中国以事外蕃,故远方通贡者甚少。至天顺元年,复议通西域。大臣莫敢言,独忠义卫吏张昭抗疏切谏,事乃止。七年,帝以中夏乂安,而远蕃朝贡不至,分遣武臣赍玺书、彩币往谕。于是都指挥海荣、指挥马全往哈烈。然自是来者颇稀,即哈烈亦不以时贡。

  嘉靖二十六年,甘肃巡抚杨博言:“西域入贡人多,宜为限制。”礼官言:“祖宗故事,惟哈密每年一贡,贡三百人,送十一赴京,余留关内,有司供给。他若哈烈、哈三、土鲁番、天方、撒马儿罕诸国,道经哈密者,或三年、五年一贡,止送三五十人,其存留赏赉如哈密例。顷来滥放入京,宜敕边臣恪遵此例,滥放者罪之。”制可。然是时哈烈已久不至,嗣后朝贡遂绝。

  其国在西域最强大。王所居城,方十余里。垒石为屋,平方若高台,不用梁柱瓦甓,中敞,虚空数十间。囱牖门扉,悉雕刻花文,绘以金碧。地铺氈罽,无君臣、上下、男女,相聚皆席地趺坐。国人称其王曰锁鲁檀,犹言君长也。男髡首缠以白布,妇女亦白布蒙首,仅露双目。上下相呼皆以名。相见止稍屈身,初见则屈一足三跪,男女皆然。食无匕箸,有瓷器。以葡萄酿酒。交易用钱,大小三等,不禁私铸。惟输税于酋长,用印记,无印者禁不用。市易皆征税十二。不知斗斛,止设权衡。无官府,但有管事者,名曰刀完。亦无刑法,即杀人亦止罚钱。以姊妹为妻妾。居丧止百日,不用棺,以布裹尸而葬。常于墓间设祭,不祭祖宗,亦不祭鬼神,惟重拜天之礼。无干支朔望,每七日为一转,周而复始。岁以二月、十月为把斋月,昼不饮食,至夜乃食,周月始茹荤。城中筑大土室,中置一铜器,周围数丈,上刻文字如古鼎状。游学者皆聚此,若中国太学然。有善走者,日可三百里,有急使,传箭走报。俗尚侈靡,用度无节。

  土沃饶,节候多暖少雨。土产白盐、铜铁、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珠翠之属。多育蚕,善为纨绮。木有桑、榆、柳、槐、松、桧,果有桃、杏、李、梨、葡萄、石榴,谷有粟、麦、麻、菽,兽有狮、豹、马、驼、牛、羊、鸡、犬。狮生于阿术河芦林中,初生目闭,七日始开。土人于目闭时取之,调习其性,稍长则不可驯矣。其旁近俺都淮、八答黑商,并隶其国。

  俺都淮,在哈烈西北千三百里,东南去撒马儿罕亦如之。城居大村,周十余里。地平衍无险,田土膏腴,民物繁庶,称乐土。自永乐八年至十四年偕哈烈通贡,后不复至。

  八答黑商,在俺都淮东北。城周十余里。地广无险阻,山川明秀,人物朴茂。浮屠数区,壮丽如王居。西洋、西域诸贾多贩鬻其地,故民俗富饶。初为哈烈酋沙哈鲁之子所据。永乐六年命内官把太、李达赐其酋敕书彩币,并及哈实哈儿、葛忒郎诸部,谕以往来通商之意,皆即奉命。自是,东西万里行旅无滞。十二年,陈诚使其国。十八年遣使来贡,命诚及内官郭敬赍书币往报。天顺五年,其王马哈麻遣使来贡。明年复贡。命使臣阿卜都剌袭父职,为指挥同知。

  于阗,古国名,自汉迄宋皆通中国。永乐四年遣使来朝,贡方物。使臣辞归,命指挥神忠母撒等赍玺书偕行,赐其酋织金文绮。其酋打鲁哇亦不刺金遣使者贡玉璞,命指挥尚衡等赍书币往劳。十八年偕哈烈、八答黑商诸国贡马,命参政陈诚、中官郭敬等报以彩币。二十年贡美玉,赐赉有加。二十二年贡马及方物。时仁宗初践阼,即宴赉遣还。

  先是,永乐时,成祖欲远方万国无不臣服,故西域之使岁岁不绝。诸蕃贪中国财帛,且利市易,络绎道途。商人率伪称贡使,多携马、驼、玉石,声言进献。既入关,则一切舟车水陆、晨昏饮馔之费,悉取之有司。邮传困供亿,军民疲转输。比西归,辄缘道迟留,多市货物。东西数千里间,骚然繁费,公私上下罔不怨咨。廷臣莫为言,天子亦莫之恤也。至是,给事中黄骥极陈其害。仁宗感其言,召礼官吕震责让之。自是不复使西域,贡使亦渐稀。

  于阗自古为大国,隋、唐间侵并戎卢、捍弥、渠勒、皮山诸国,其地益大。南距{艹?}岭二百余里,东北去嘉峪关六千三百里。大略{艹?}岭以南,撒马儿罕最大;以北,于阗最大。元末时,其主暗弱,邻国交侵。人民仅万计,悉避居山谷,生理萧条。永乐中,西域惮天子威灵,咸修职贡,不敢擅相攻,于阗始获休息。渐行贾诸蕃,复致富庶。桑麻黍禾,宛然中土。其国东有白玉河,西有绿玉河,又西有黑玉河,源皆出昆仑山。土人夜视月光盛处,入水采之,必得美玉。其邻国亦多窃取来献。迄万历朝,于阗亦间入贡。

  失刺思,近撒马儿罕。永乐十一年遣使偕哈烈、俺的干、哈实哈儿等八国,随白阿儿忻台入贡方物,命李达、陈诚等赍敕偕其使往劳。十三年冬,其酋亦不剌金遣使随达等朝贡,天子方北巡。至明年夏始辞还,复命诚偕中官鲁安赍敕及白金、彩缎、纱罗、布帛赐其酋。十七年遣使偕亦思弗罕诸部贡狮子、文豹、名马,辞还。复命安等送之,赐其酋绒锦、文绮、纱罗、玉系腰、磁器诸物。时车驾频岁北征,乏马,遣官多赍彩币、磁器,市之失剌思及撒马儿罕诸国。其酋即遣使贡马,以二十一年八月谒帝于宣府之行宫。厚赐之,遣还京师,其人遂久留内地不去。仁宗嗣位,趣之还,乃辞去。

  宣德二年贡驼马方物,授其使臣阿力为都指挥佥事,赐诰命、冠带。嗣后久不贡。成化十九年与黑娄、撒马儿罕、把丹沙诸国共贡狮子,诏加优赉。弘治五年,哈密忠顺王陕巴袭封归国,与邻境野乜克力酋结婚。失剌思酋念其贫,偕旁国亦不剌因之酋,率其平章锁和卜台、知院满可,各遣人请颁赐财物,助之成婚。朝议义之,厚赐陕巴,并赐二国及其平章、知院彩币。嘉靖三年与旁近三十二部并遣使贡马及方物。其使者各乞蟒衣、膝襕、磁器、布帛。天子不能却,量予之,自是贡使亦不至。

  俺的干,西域小部落。元太祖尽平西域,封子弟为王镇之,其小者则设官置戍,同于内地。元亡,各自割据,不相统属。洪武、永乐间,数遣人招谕,稍稍来贡。地大者称国,小者止称地面。迄宣德朝,效臣职、奉表笺、稽首阙下者,多至七八十部。而俺的干,则永乐十一年与哈烈并贡者也。迨十四年,鲁安等使哈烈、失剌思诸思,复便道赐其酋长文绮。然地小不能常贡,后竟不至。

  哈实哈儿,亦西域小部落。永乐六年,把太、李达等赍敕往赐,即奉命。十一年遣使随白阿儿忻台入朝,贡方物。宣德时亦来朝贡。天顺七年命指挥刘福、普贤使其地。其贡使亦不能常至。

  亦思弗罕,地近俺的干。永乐十四年使俺都淮、撒马儿罕者道经其地,赐其酋文绮诸物。十七年偕邻国失剌思共贡狮、豹、西马,赉白金、钞币。使臣辞还,命鲁安等送之。有马哈木者,愿留京师。从其请。成化十九年与撒马儿罕共贡狮子、名马、番刀、兜罗、锁幅诸物,赐赉有加。

  先是,宣德六年,有亦思把罕遣使臣迷儿阿力朝贡,或云即亦思弗罕。

  火剌札,国微弱。四围皆山,鲜草木。水流曲折,亦无鱼虾。城仅里许,悉土屋,酋所居亦卑陋。俗敬僧。永乐十四年遣使朝贡,命所经地皆礼待。弘治五年,其地回回怕鲁湾等由海道贡玻璃、玛瑙诸物。孝宗不纳,赐道里费遣还。

  乞力麻儿,永乐中遣使来贡,惟兽皮、鸟羽、罽褐。其俗喜射猎,不事耕农。西南傍海,东北林莽深密,多猛兽、毒虫。有逵巷,无市肆,交易用铁钱。

  白松虎儿,旧名速麻里儿。尝有白虎出松林中,不伤人,亦不食他兽,旬日后不复见。国人异之,称为神虎,曰此西方白虎所降精也,因改国名。其地无大山,亦不生树木,无毒虫、猛兽之害,然物产甚薄。永乐中尝入贡。

  答儿密,服属撒马儿罕。居海中,地不百里,人不满千家。无城郭,上下皆居板屋。知耕植,有毛褐、布缕、马驼、牛羊。刑止箠朴。交易兼用银钱。永乐中遣使朝贡,赐《大统历》及文绮、药、茶诸物。

  纳失者罕,东去失剌思数日程,皆舟行。城东平原,饶水草,宜畜牧。马有数种,最小者高不过三尺。俗重僧,所至必供饮食。然好气健斗,斗不胜者,众嗤之。永乐中遣使朝贡。使臣还,历河北,转关中,抵甘肃,有司皆置宴。

  敏真城,永乐中来贡。其国地广,多高山。日中为市,诸货骈集,贵中国磁、漆器。产异香、驼、马。

  日落国,永乐中来贡。弘治元年,其王亦思罕答儿鲁密帖里牙复贡。使臣奏求纟宁、丝、夏布、磁器,诏皆予之。

  米昔儿,一名密思儿。永乐中遣使朝贡。既宴赉,命五日一给酒馔、果饵,所经地皆置宴。正统六年,王锁鲁檀阿失剌福复来贡。礼官言:“其地极远,未有赐例。昔撒马儿罕初贡时,赐予过优,今宜稍损。赐王彩币十表里,纱、罗各三匹,白BF丝布、白将乐布各五匹,洗白布二十匹,王妻及使臣递减。”从之。自后不复至。

  黑娄,近撒马儿罕,世为婚姻。其地山川、草木、禽兽皆黑,男女亦然。宣德七年遣使来朝,贡方物。正统二年,其王沙哈鲁锁鲁檀遣指挥哈只马黑麻奉贡。命赍敕及金织纟宁丝、彩绢归赐其王。六年复来贡。景泰四年偕邻境三十一部男妇百余人,贡马二百四十有七,骡十二,驴十,驼七,及玉石、砜砂、镔铁刀诸物。天顺七年,王母塞亦遣指挥佥事马黑麻舍儿班等奉贡。赐彩币表里、纟宁、丝袭衣,擢其使臣为指挥同知,从者七人俱为所镇抚。成化十九年与失剌思、撒马儿罕、把丹沙共贡狮子。把丹沙之长亦称锁鲁檀马黑麻,景泰七年尝入贡,至是复偕至。弘治三年又与天方诸国贡驼、马、玉石。

  讨来思,地小,周径不百里。城近山。山下有水,赤色,望之如火。俗佞佛。妇人主家柄。产牛羊马驼,有布缕毛褐。土宜穄麦,无稻。交易用钱。宣德六年入贡。明年命中官李贵赍玺书奖劳,赐文绮、彩帛。以地小不能常贡。

  阿速,近天方、撒马儿罕,幅员甚广。城倚山面川。川南流入海,有鱼盐之利。土宜耕牧。敬佛畏神,好施恶斗。物产富,寒暄适节,人无饥寒,夜鲜寇盗,雅称乐土。永乐十七年,其酋牙忽沙遣使贡马及方物,宴赉如制。以地远不能常贡。天顺七年命都指挥白全等使其国,竟不复再贡。

  沙哈鲁,在阿速西海岛中。永乐中遣七十七人来贡,日给酒馔、果饵,异于他国。其地,山川环抱,饶畜产,人性朴直,耻斗好佛。王及臣僚处城中,庶人悉处城处。海产奇物,西域贾人以轻直市之,其国人不能识。

  天方,古筠冲地,一名天堂,又曰默伽。不道自忽鲁谟斯四十日始至,自古里西南行,三月始至。其贡使多从陆道入嘉峪关。

  宣德五年,郑和使西洋,分遣其侪诣古里。闻古里遣人往天方,因使人赍货物附其舟偕行。往返经岁,市奇珍异宝及麒麟、狮子、驼鸡以归。其国王亦遣陪臣随朝使来贡。宣宗喜,赐赉有加。正统元年始命附爪哇贡舟还,赐币及敕奖其王。六年,王遣子赛亦得阿力与使臣赛亦得哈三以珍宝来贡。陆行至哈剌,遇贼,杀使臣,伤其子右手,尽劫贡物以去,命守臣察治之。

  成化二十三年,其国中回回阿力以兄纳的游中土四十余载,欲往云南访求。乃携宝物钜万,至满剌加,附行人左辅舟,将入京进贡。抵广东,为市舶中官韦眷侵克。阿力怨,赴京自诉。礼官请估其贡物,酬其直,许访兄于云南。时眷惧罪,先已夤缘于内。帝乃责阿力为间谍,假贡行奸,令广东守臣逐还,阿力乃号泣而去。弘治三年,其王速檀阿黑麻遣使偕撒马儿罕、土鲁番贡马、驼、玉石。

  正德初,帝从御马太监谷大用言,令甘肃守臣访求诸番骒马、骟马,番使云善马出天方。守臣因请谕诸番贡使,传达其王,俾以入贡。兵部尚书刘宇希中官指,议令守臣善择使者与通事,亲诣诸番晓谕,从之。十三年,王写亦把剌克遣使贡马、驼、梭幅、珊瑚、宝石、鱼牙刀诸物,诏赐蟒龙金织衣及麝香、金银器。

  嘉靖四年,其王亦麻都儿等遣使贡马、驼、方物。礼官言:“西人来贡,陕西行都司稽留半年以上始为具奏。所进玉石悉粗恶,而使臣所私货皆良。乞下按臣廉问,自今毋得多携玉石,烦扰道途。其贡物不堪者,治都司官罪。”从之。明年,其国额麻都抗等八王各遣使贡玉石,主客郎中陈九川简退其粗恶者,使臣怨。通事胡士绅亦憾九川因诈为使臣奏,词诬九川,盗玉,坐下诏狱拷讯。尚书席书、给事中解一贯等论救,不听,竟戍边。

  十一年遣使偕土鲁番、撒马儿罕、惟密诸国来贡,称王者至三十七人。礼官言:“旧制,恰哈密与朵颜三卫比岁一贡,贡不过三百人。三卫地近,尽许入都。哈密则十遣其二,余留待于边。若西域则越在万里,素非属国,难视三卫贡期,而所遣使人倍逾恒数。番文至二百余通,皆以索取叛人牙木兰为词。窃恐托词窥伺,以觇朝廷处分。边臣不遵明例,概行起送,有乖法体。乞下督抚诸臣,遇诸番人入贡,分别存留起送,不得概遣入京。且严饬边吏,毋避祸目前,贻患异日,贪纳款之虚名,忘御边之实策。”帝可其奏。

  故事,诸番贡物至,边臣验上其籍,礼官为按籍给赐。籍所不载,许自行贸易。贡使既竣,即有余货,责令携归。愿入官者,礼官奏闻,给钞。正德末,黠番猾胥交关罔利,始有贸易余货令市侩评直、官给绢钞之例。至是,天方及土鲁番使臣,其籍余玉石、锉刀诸货,固求准贡物给赏。礼官不得已,以正德间例为请,许之。

  番使多贾人,来辄挟重赀与中国市。边吏嗜贿,侵克多端,类取偿于公家。或不当其直,则咆哮不止。是岁,贡使皆黠悍,既习知中国情,且憾边吏之侵克也,屡诉之,礼官却不问。镇守甘肃中官陈浩者,当番使入贡时,令家奴王洪多索名马、玉石诸物,使臣憾之。一日,遇洪于衢,即执诣官以证实其事。礼官言事关国体,须大有处分,以服远人之心。乃命三法司、锦衣卫及给事中各遣官一员赴甘肃按治,洪迄获罪。

  十七年复贡,其使臣请游览中土。礼官疑有狡心,以非故事格之。二十二年偕撒马儿罕、土鲁番、哈密、鲁迷诸国贡马及方物。后五六年一贡,迄万历中不绝。

  天方于西域为大国,四时常似夏,无雨雹霜雪,惟露最浓,草木皆资之长养。土沃,饶栗、麦、黑黍。人皆颀硕。男子削发,以布缠之。妇女则编发盖头,不露其面。相传回回设教之祖曰马哈麻者,首于此地行教,死即葬焉。墓顶常有光,日夜不熄。后人遵其教,久而不衰,故人皆向善。国无苛扰,亦无刑罚,上下安和,寇贼不作,西土称为乐国。俗禁酒。有礼拜寺,月初生,其王及臣民咸拜天,号呼称扬以为礼。寺分四方,每方九十间,共三百六十间,皆白玉为柱,黄甘玉为地。其堂以五色石砌成,四方平顶。内用沉香大木为梁凡五,又以黄金为阁。堂中垣墉,悉以蔷薇露、龙涎香和土为之。守门以二黑狮。堂左有司马仪墓,其国称为圣人冢。土悉宝石,围墙则黄甘玉。两旁有诸祖师传法之堂,亦以石筑成,俱极其壮丽。其崇奉回回教如此。

  瓜果、诸畜,咸如中国。西瓜、甘瓜有一人不能举者,桃有重四五斤者,鸡、鸭有重十余斤者,皆诸番所无也。马哈麻墓后有一井,水清而甘。泛海者必汲以行,遇飓风,取水洒之即息。当郑和使西洋时,传其风物如此。其后称王者至二三十人,其俗亦渐不如初矣。

  默德那,回回祖国也,地近天方。宣德时,其酋长遣使偕天方使臣来贡,后不复至。相传,其初国王谟罕蓦德生而神灵,尽臣服西域诸国,诸国尊为别谙拔尔,犹言天使也。国中有经三十本,凡三千六百余段。其书旁行,兼篆、草、楷三体,西洋诸国皆用之。其教以事天为主,而无像设。每日西向虔拜。每岁斋戒一月,沐浴更衣,居必易常处。隋开皇中,其国撒哈八撒阿的干葛思始传其教入中国。迄元世,其人遍于四方,皆守教不替。

  国中城池、宫室、市肆、田园,大类中土。有阴阳、星历、医药、音乐诸技。其织文、制器尤巧。寒暑应候,民殷物繁,五谷六畜咸备。俗重杀,不食猪肉。尝以白布蒙头,虽适他邦,亦不易其俗。

  坤城,西域回回种。宣德五年,其使臣者马力丁等来朝,贡驼马。时有开中之令,使者即输米一万六千七百石于京仓中盐。及辞还,愿以所纳米献官。帝曰:“回人善营利,虽名朝贡,实图贸易,可酬以直。”于是予帛四十匹、布倍之。其后亦尝贡。

  自成祖以武定天下,欲威制万方,遣使四出招徠。由是西域大小诸国莫不稽颡称臣,献琛恐后。又北穷沙漠,南极溟海,东西抵日出没之处,凡舟车可至者,无所不届。自是,殊方异域鸟言侏亻离之使,辐辏阙廷。岁时颁赐,库藏为虚。而四方奇珍异宝、名禽殊兽进献上方者,亦日增月益。盖兼汉、唐之盛而有之,百王所莫并也。余威及于后嗣,宣德、正统朝犹多重译而至。然仁宗不务远略,践阼之初,即撤西洋取宝之船,停松花江造舟之役,召西域使臣还京,敕之归国,不欲疲中土以奉远人。宣德继之,虽间一遣使,寻亦停止,以故边隅获休息焉。

  今采故牍尝奉贡通名天朝者,曰哈三,曰哈烈儿,曰沙的蛮,曰哈的兰,曰扫兰,曰乜克力,曰把力黑,曰俺力麻,曰脱忽麻,曰察力失,曰干失,曰卜哈剌,曰怕剌,曰你沙兀儿,曰克失迷儿,曰帖必力思,曰火坛,曰火占,曰苦先,曰牙昔,曰牙儿干,曰戎,曰白,曰兀伦,曰阿端,曰邪思城,曰舍黑,曰摆音,曰克??,计二十九部。以疆域褊小,止称地面。与哈烈、哈实哈儿、赛蓝、亦力把力、失剌思、沙鹿海牙、阿速、把丹皆由哈密入嘉峪关,或三年、五年一贡,入京者不得过三十五人。其不由哈密者,更有乞儿、麻米儿、哈兰可脱、??蜡烛、也的干、剌竹、亦不剌、因格失、迷乞儿、吉思羽奴、思哈辛十一地面,亦尝通贡。

  鲁迷,去中国绝远。嘉靖三年遣使贡狮子、西牛。给事中郑一鹏言:“鲁迷非尝贡之邦,狮子非可育之兽,请却之,以光圣德。”礼官席书等言:“鲁迷不列《王会》,其真伪不可知。近土鲁番数侵甘肃,而边吏于鲁迷册内,察有土鲁番之人。其狡诈明甚,请遣之出关,治所获间谍罪。”帝竟纳之,而令边臣察治。

  五年冬,复以二物来贡。既颁赐,其使臣言,长途跋涉,费至二万二千余金,请加赐。御史张禄言:“华夷异方,人物异性,留人养畜,不惟违物,抑且拂人。况养狮日用二羊,养西牛日用果饵。兽相食与食人食,圣贤皆恶之。又调御人役,日需供亿。以光禄有限之财,充人兽无益之费,殊为拂经。乞返其人,却其物,薄其赏,明中国圣人不贵异物之意。”不纳。乃从礼官言,如弘治撒马儿罕例益之。二十二年偕天方诸国贡马及方物,明年还至甘州。会迤北贼入寇,总兵官杨信令贡使九十余人往御,死者九人。帝闻,褫信职,命有司棺敛归其丧。二十七年、三十三年并入贡。其贡物有珊瑚、琥珀、金刚钻、花瓷器、锁服、撒哈剌帐、羚羊角、西狗皮、舍列狲皮、铁角皮之属。

【版权声明】

成语对对子网所提供《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内容来自互联网或由网友提供。如果任何第三方机构声称是任何内容的版权拥有者,并且不希望所属作品出现在本网站,请您与我们联系,我们将会立即为您删除!

志第五十二 刑法三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五十二 刑法三之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 四川土司二-明史

列传第二百 四川土司二 △播州宣慰司 永宁宣抚司 酉阳宣抚司 石砫宣抚司 遵义府即播州。秦为夜郎且兰地。汉属牂牁。唐贞观中,改播州。乾符初,南诏陷播,太原杨端应募复其城,,

列传第二百一 云南土司-明史

列传第二百一 云南土司 明洪武十四年,大军至滇,梁王走死,遂置云南府。自是,诸郡以次来归,垂及累世,规制咸定。统而稽之,大理、临安以下,元江、永昌以上,皆府治也。孟

列传第二百 四川土司二

  △播州宣慰司 永宁宣抚司 酉阳宣抚司 石砫宣抚司   遵义府即播州。秦为夜郎且兰地。汉属牂牁。唐贞观中,改播州。乾符初,南诏陷播,太原杨端应募复其城,为播人所怀服,历五代,子孙世有其地。宋大观中,杨文贵纳土,置遵义军。元世祖授杨邦宪宣慰使,赐其子汉英名赛因不花,封播国公。   洪武四年平蜀,遣使谕之。五年,播州宣慰使杨铿、同知罗琛、总管何婴、蛮夷总管郑瑚等,相率来归,贡方物,纳元所授金牌、银印、铜章。诏赐铿衣币,仍置播州宣慰使司,铿、琛皆仍旧职。领安抚司二,曰草塘,曰黄平;长官司六,曰真州,曰播州,曰余庆,曰白泥,曰容山,曰重安。以婴等为长官。七年,中书省奏:“播州土地既入版图,当收其贡赋,岁纳粮二千五百石为军储。”帝以其率先来归,田税随所入,不必以额。已,复置播州黄平宣抚。播州江渡蛮黄安作乱,贵州卫指挥张岱讨平之。八年,铿遣其弟锜来贡,赐衣币。自是,每三岁一入贡。十四年遣使赍谕铿:“比闻尔听浮言,生疑贰。今大军南征,多用战骑,宜率兵二万、马三千为先锋,庶表尔诚。”十五年城播州沙溪,以官兵一千人、土兵二千人戍之。改播州宣慰司隶贵州,改黄平卫为千户所。十七年,铿子震卒于京,命有司归其丧。二十年征铿入朝,贡马十匹。帝谕以守土保身之道,赐钞五百锭。二十一年,播州宣慰使司并所属宣抚司官,各遣其子来朝,请入太学,帝敕国子监官善训导之。   永乐四年免播州荒田租,设重安长官司,隶播州宣慰司,以张佛保为长官,以佛保尝招辑重安蛮民响化故也。七年,宣慰使杨升招谕草塘、黄平、重安所辖当科、葛雍等十二寨蛮人来归。宣德三年,升贺万寿节后期,礼部议予半赏。帝以道远,勿夺其赐。七年,草塘所属谷亻散等四十一寨蛮作乱,总兵陈怀剿抚之,旋定。   正统十四年,宣慰使杨纲老疾,以其子辉代。景泰三年,辉奏:“湖、贵所辖臻、剖、五坌等苗贼,纠合草塘、江渡诸苗黄龙、韦保等,杀掠人民,屡抚复叛,乞调兵征剿,以靖民患。”帝命总督王来、总兵梁珤等,会同四川巡抚剿之。七年,调辉兵征铜鼓、五开叛苗,赐敕颁赏。   成化十年以播州贼赍果等屡岁为患,敕责川、贵镇巡官。正统末,苗蛮聚众寇边,土官同知罗宏奏,辉有疾,乞以其子爱代。帝命爱袭职,仍敕爱即率兵从总兵官剿贼。先是,辉奏所属夭坝干地五十三寨及重安所辖湾溪等寨,屡被苗蛮占据,乞令湖、贵会兵征之。命如辉言。部议以爱年幼,请仍起辉暂理军事。又以辉难独任,宜敕都御史张瓚亲至播州督理,励辉等振扬威武,以备征调,其机宜悉听瓚裁处。   十二年,瓚督诸军及辉攻败湾溪、夭坝干地诸苗,凡破山寨十六,斩首四百九十六级,抚男妇九千八百余口。事下兵部,以苗就抚者多,宜量为处分。瓚议设安宁宣抚司,并怀远、宣化二长官司,建靖南、龙场二堡,命辉董其役。辉调兵民五千余,立治所,委所属黄平诸长官,分甓城垣。将竣,辉因奏:“各寨苗蛮,近颇知惧,但大军还后,难保无虞。播州向设操守土兵一千五百人,今拨守怀远、靖南、夭漂、龙场各二百人,宣化百人,安宁六百人,其家属宜徙之同居,为固守计。其工之未毕者,宜命臣子爱董之,而听臣致仕如故。”诏从之。时湾溪既立安宁宣抚,烂土诸蛮恶其逼,遂引赍果等攻陷夭漂、靖南城堡,围安宁。爱新袭,力弗能支,求援于川、贵二镇。兵部奏起辉再统兵剿之,又敕川、贵兵为助。十五年,贵州巡抚陈俨奏:“苗贼赍果转横,乞调川、湖等官军五万五千,剋期会贵州,听俨节制。”兵部言:“贼作于四川,而贵州守臣自欲节制诸军,恐有邀功之人主之。且兴师五万,以半年计,须军储十三万五千石,山路险峻,谕运之夫须二十七万众,况天将暑,瘴疠可虞。”帝然其奏。   二十二年,爱兄宣抚杨友讦奏爱,帝命刑部侍郎何乔新往勘。二十三年,乔新奏:“辉在日,溺其庶子友,欲令承袭,长官张渊阿顺之。安抚宋韬谓杨氏家法,立嗣以嫡,爱宜立。辉不得已立爱,又欲割地以授友,谋于渊,因以夭坝干乃本州怀远故地,为生苗所据,请兵取之。容山长官韩瑄以土民安辑日久,不宜征。渊与辉计执瑄,杖杀之。前巡抚张瓚受辉赂,以其地设安宁宣抚司,冒以友任宣抚。辉立券,以所有金玉、服用、庄田召诸子均分之。辉没,渊乃与友潜谋刺爱,渊弟深亦与谋,不果,友遂奏爱居处器用僭拟朝廷,又通唐府,密书往来,私习兵法、天文,谋不轨,事皆诬。”帝命斩渊、深。以爱信谗薄兄,友因公擅杀,且谋嫡,盗官钱,皆有罪。爱赎复任,友迁保宁羁管,仍敕乔新从宜处治。   弘治元年增设重安守御千户所,命播州岁调土兵一千助戍守。七年,以平苗功,赐敕劳爱。十四年,调播州兵五千征贵州贼妇米鲁等。   正德二年升播州宣慰使杨斌为四川按察使,仍理宣慰事。旧制,土官有功,赐衣带,或旌赏部众,无列衔方面者。斌狡横,不受两司节制,讽安抚罗忠等上其平普安等战功,重赂刘瑾,得之。逾年,巡按御史俞缁言不宜授,乃裁之,仍原职。初,友既编置保宁,爱益恣,厚敛以贿中贵,征取友向所居凯里地者独苛。同知杨才居安宁,乘之,朘剥尤甚,诸苗愤怨。凯里民为友奏复官,弗得,乃潜入保宁,以友还,纠众作乱,攻播州,焚爱居第及公私廨宇略尽,遂杀才,多所残戮。爱屡奏于朝,帝命镇巡官调兵征之。会友死,遂缓师。已而镇巡官言:“友子弘能悔过自新,且善抚驭,蛮众愿听其约束。其前为友所焚杀者,俱已随土俗折偿,且还所侵夺于官。乞授弘冠带为土舍,协同播州经历司抚辑诸蛮。其家众置保宁者仍归之,隶播州管辖。并谕斌与弘协和,不得再造衅端。”报可。未几,播州安抚宋淮奏:“贵州凯口烂土苗婚于凯里草塘诸寨,阴相构结,诱出苗为乱。乞赐斌敕,令每年巡视边境,会湖广镇巡官抚处。”部议,土官向无领敕出巡者。谕斌宜抚绥土众,辑睦亲族,以副朝廷优待之意。因授致仕宣慰爱为昭毅将军,给诰命,赐麒麟服。时斌又为其父请进阶及服色,礼科驳之,以服色等威所系,不可假。兵部以爱旧有剿贼功,皆许之。斌复为其子相请入学,并得赐冠带。   十二年,播州安抚罗忠、宋淮等奏:“斌有父丧,欲援文臣例守制,但边防为重,乞仍令掌印理事。”初,杨弘既归凯里,与重安土舍冯纶等有怨。弘卒,纶等诱苗蛮攻之,更相仇杀,侵轶贵州境。巡抚邹文盛言状,且请移文四川,会官抚处,逾岁不报。文盛乃遣参议蔡潮入播州,督致仕杨斌抚平之。因言:“宜复安宁宣抚,俾弘子弟袭之。斌未衰,宜仍起任事,以制诸蛮寨。潮有抚蛮劳,宜量擢。”兵部议:“安宁已革不可复,斌子既代,亦不可起。土官应袭与否,属四川,非黔所得专。盛所请难行,而功不可诬。”十六年赐斌蟒衣玉带。   嘉靖元年赐播州儒学《四书集注》,从宣慰杨相奏也。弘既死,其弟张求袭职不得,时盗边,劫白泥司印信,复与相构兵。守臣乞改凯里属贵州,以张为土知州解释之。兵部议:“张习父兄之恶,幸免于辜;敢肆然执印信以要挟,当命川、贵守臣按其前后争产杀人诸罪,置于理。若张悔过输情,还所获印,尚可量授一官,听调杀贼以自效。倘或怙终,必诛以为玩法戒。”既,遂许张袭宣抚,而改安宁为凯里,隶贵川。初,杨相之祖父皆以嫡庶相争,梯祸数世。至是,相复宠庶子煦。嫡子烈母张,悍甚,与烈盗兵逐相,相走,客死水西。烈求父尸,宣慰安万铨因要挟水烟、天旺故地,而后予尸,烈阳许之。及相丧还,烈靳地不予,遂与水西构难,又杀其长官王黻。时嘉靖二十三年也。烈既代袭,遂与黻党李保治兵相攻,垂十年,总督冯岳调总兵石邦宪讨平之。真州苗卢阿项者亦久称乱,邦宪以兵七千击败之。有言贼求援于播者,邦宪曰:“吾方调水西兵,声扬烈助逆罪,烈暇救人乎。”已,擒阿项父子,斩获四百余人。初,嘉靖初,议分凯里属贵州,既,又以播地多在贵州境,并改属思石兵备。及真州盗平,地方安靖,播人以为非便。川、贵守臣异议不决,命总督会勘。总督奏,仍以播归四川,而贵州思石兵备仍兼制播、酉、平、邑诸土司事,报可。   隆庆五年,烈死,子应龙请袭,命予职。万历元年给应龙宣慰使敕书。八年赐故宣慰杨烈祭葬,从应龙请也。十四年,应龙献大木七十,材美,赐飞鱼服,又复引其祖斌赐蟒例。部议,以斌有军功,且出特恩,未可为比。帝命以都指挥使衔授应龙。   十八年,贵州巡抚叶梦熊疏论应龙凶恶诸事,巡按陈效历数应龙二十四大罪。时方防御松潘,调播州土兵协守,四川巡按李化龙疏请暂免勘问,俾应龙戴罪图功。由是,川、贵抚按疏辨,在蜀者谓应龙无可勘之罪,在黔者谓蜀有私暱应龙之心。于是给事中张希皋等,以事属重大,两省利害,岂漫不相关者,乞从公会勘,无执成心。十九年,梦熊主议,播州所辖五司改土为流,悉属重庆,与化龙意复相左。化龙遂引嫌求斥。盖应龙本雄猜,阻兵嗜杀,所辖五司七姓悉叛离。嬖妾田屠妻张氏,并及其母。妻叔张时照与所部何恩、宋世臣等上变,告应龙反。梦熊请发兵剿之,蜀中士大夫悉谓蜀三面邻播,属裔以什伯数,皆其弹压,且兵骁勇,数征调有功,剪除未为长策。以故,蜀抚按并主抚。朝议命勘,应龙愿赴蜀,不赴黔。   二十年,应龙诣重庆对簿,坐法当斩,请以二万金赎。御史张鹤鸣方驳问,会倭大入朝鲜,征天下兵,应龙因奏辨,且愿将五千兵征倭自赎,诏释之。兵已启行,寻报罢。巡抚王继光至,严提勘结,应龙抗不出。张时照等复诣奏阙下,继光用兵之议遂决。二十一年,继光至重庆,与总兵刘承嗣等分兵三道进娄山关,屯白石口。应龙佯约降,而统苗兵据关冲击。承嗣兵败,杀伤大半。会继光论罢,即撤兵,委弃辎重略尽。黔师协剿,亦无功。时四川新抚谭希忠与贵州镇、抚再议剿,御史薛继茂主抚。应龙上书自白,遣其党携金入京行间,执原奏何恩诣綦江县。   二十二年,以兵部侍郎刑玠总督贵州。二十三年,玠至蜀,察永宁、酉阳皆应龙姻媾,而黄平、白泥久为仇仇,宜剪其枝党。乃檄应龙,谓当待以不死。会水西宣慰安疆臣请父国亨恤典,兵部尚书石星手札示疆臣,趣应龙就吏得贳,疆臣奉札至播招应龙。时七姓恐应龙出得除罪,而四方亡命窜匿其间,又幸龙反,因以为利,驿传文移,辄从中阻。玠檄重庆知府王士琦诣綦江,趣应龙安稳听勘。应龙使弟兆龙至安稳,治邮舍,储Я叩头郊迎,致饩牵如礼,言:“应龙缚渠魁,待罪松坎。所不敢至安稳者,恐堕安稳仇民不测祸也,幸请至松坎受事。”士琦曰,“松坎亦曩奏勘地。”即单骑往。应龙果面缚道旁,泣请死罪,愿执罪人,献罚金,得自比安国亨。国亨者,曩亦被讦惧罪不出界,故应龙引之。士琦为请于玠,许之,应龙乃缚献黄元等十二人。案验,抵应龙斩,论赎,输四万金助采木,仍革职,以子朝栋代,次子可栋羁府追赎,黄元等斩重庆市,总督以闻。时倭气未靖,兵部欲缓应龙,事东方,朝廷亦以应龙向有积劳,可其奏,于松坎设同知治焉,以士琦为川东兵备副使弹治之。应龙获宽,益怙终不悛。寻可栋死于重庆,益痛恨。促丧归不得,复檄完赎,大言曰:“吾子活,银即至矣。”拥兵驱千余僧招魂去。分遣土目,署关据险。厚抚诸苗,名其健者为硬手;州人稍殷厚者,没入其赀以养苗。苗人咸愿为出死力。   二十四年,应龙残余庆,掠大阡、都坝,焚劫草塘、余庆二司及兴隆、都匀各卫。又遣其党围黄平,戮重安长官家,势复大炽。二十五年流劫江津及南川,临合江,索其仇袁子升,缒城下,磔之。时兵备王士琦调征倭,应龙益统苗兵,大掠贵州洪头、高坪、新村诸屯。已,又侵湖广四十八屯,阻塞驿站。诇原奏仇民宋世臣、罗承恩等挈家匿偏桥卫,袭破之。大索城中,戮其父母,淫其妻女,备极惨酷。   二十七年,贵州巡抚江东之令都司杨国柱部卒三千剿应龙,夺三百落。贼佯北,诱师歼焉,国柱等尽死。东之罢,以郭子章代,而起李化龙节制川、湖、贵州诸军事,调东征诸将刘綎、麻贵、陈璘、董一元南征。时应龙乘大兵未集,勒兵犯綦江。城中新募兵不满三千,贼兵八万奄至,游击张良贤巷战死,綦江陷。应龙尽杀城中人,投尸蔽江,水为赤。益结九股生苗及黑脚苗等为助,屯官坝,声窥蜀。已,遂焚东坡、烂桥,楚、黔路梗。   二十八年,应龙五道并出,破龙泉司。时总督李化龙已移驻重庆,征兵大集,遂以二月十二月誓师,分八路进。每路约三万人,官兵三之,土司七之,旗鼓甲仗森列,苗大惊。总兵刘綎破其前锋,杨朝栋仅以身免,贼胆落。遂连克桑木、乌江、河渡三关,夺天都、三百落诸囤。贼连败,乃乘隙突犯乌江,诈称水西陇澄会哨,诱永顺兵,断桥,淹死将卒无算。寻綎破九盘,入娄山关。关为贼前门,万峰插天,中通一线。綎从间道攀藤毁栅入,陷焉。四月朔,师屯白石,应龙率诸苗决死战。綎亲勒骑冲中坚,分两翼夹击,败之。追奔至养马城,连破龙爪、海云险囤,压海龙囤,贼所倚天险,谓飞鸟腾猿不能逾者。时偏沅师已破青蛇囤,安疆臣亦夺落濛关,至大水田,焚桃溪庄。贼见势急,父子相抱哭,上囤死守,每路投降文缓师。总兵吴广入崖门关,营水牛塘,与贼力战三日,却之。贼诡令妇人于囤上拜表痛哭云:“田氏且降。”复许为应龙仰药死报广,广轻信按兵。已,觇贼诈,益厉兵攻,烧二关,夺贼樵汲路。八路师大集海龙囤,遂筑长围,更番迭攻。贼知必死。会化龙闻父丧,诏以缞墨视师。化龙念贼前囤险不能越,令马孔英率勍兵并力攻其后。天苦雨,将士驰泥淖中苦战。六月四日,天忽霁,綎先士卒,克土城。应龙益迫,散金募死土拒战,无应者。起,提刀巡垒,见四面火光烛天,大兵已登囤,破土城入。应龙仓皇同爱妾二阖室缢,且自焚。吴广获其子朝栋,急觅应龙尸,出焰中。贼平。计出师至灭贼,百十有四日,八路共斩级二万余,生获朝栋等百余人。化龙露布以闻,献俘阙下彩应龙尸,磔朝栋、兆龙等于市。播州自唐入杨氏,传二十九世,八百余年,至应龙而亡。三十一年,播州余逆吴洪、卢文秀等叛,总兵李应祥等讨平之。分播地为二,属蜀者曰遵义府,属黔者为平越府。   永宁,唐兰州地。宋为沪州江安、合江二县境。元置永宁路,领筠连州及腾川县,后改为永宁宣抚司。   洪武四年平蜀,永宁内附,置永宁卫。六年,筠连州滕大寨蛮编张等叛,诈称云南兵,据湖南长宁诸州县,命成都卫指挥袁洪讨之。洪引兵至叙州庆符县,攻破清平关,擒伪千户李文质等。编张遁走,复以兵犯江安诸县。洪追及之,又败其众,焚其九寨,获编张子伪镇抚张寿。编张遁匿溪洞,余党散入云南。帝闻之,敕谕洪曰:“南蛮叛服不常,不足罪。既获其俘,宜编为军。且驻境上,必以兵震之,使詟天威,无遗后患。”未几,张复聚众据滕大寨,洪移兵讨败之。追至小芒部,张遁去,遂取得花寨,擒阿普等。自是,张不敢复出,其寨悉平。遂降筠连州为县,属叙州,以九姓长官司隶永宁安抚司。   七年升永宁等处军民安抚司为宣抚使司,秩正三品。八年以禄照为宣抚使。十七年,永宁宣抚使禄照贡马,诏赐钞币冠服,定三年一贡如例。十八年,禄照遣弟阿居来朝,言比年赋马皆已输,惟粮不能如数。缘大军南征,蛮民惊窜,耕种失时,加以兵后疾疫死亡者多,故输纳不及。命蠲之。二十三年,永宁宣抚言,所辖地水道有一百九十滩,其江门大滩有八十二处,皆石塞其流。诏景川侯曹震往疏凿之。二十四年,震至泸州按视,有枝河通永宁,乃凿石削崖,以通漕运。   二十六年,以禄照子阿聂袭职。先是,禄照坐事逮至京,得直,还卒于途。其子阿聂与弟智皆在太学,遂以庶母奢尾署司事。至是,奢尾入朝,请以阿聂袭,从之。永乐四年,免永宁荒田租。   宣德八年,故宣抚阿聂妻奢苏朝贡。九年,宣抚奢苏奏:“生儒皆土僚,朝廷所授官言语不通,难以训诲。永宁监生李源资厚学通,乞如云南鹤庆府例,授为儒学训导。”诏从之。景泰二年,减永宁宣抚司税课局钞,以苗贼窃发,客商路阻,从布政司请也。   成化元年,山都掌大坝等寨蛮贼分劫江安等县,兵部以闻。二年,国子学录黄明善奏:“四川山都掌蛮屡岁出没,杀掠良民。景泰元年招之复叛,天顺六年抚之又反。近总兵李安令永宁宣抚奢贵赴大坝招抚,亦未效。恐开衅无已,宜及大兵之集,早为定计,毋酿边患。”三年,明善复言:“宋时多刚县蛮为寇,用白芀子兵破之。白芀子者,即今之民壮;多刚县者,即今之都掌多刚寨也。前代用乡兵有明效,宜急募民壮,以助官军。都掌水稻十月熟,宜督兵先时取其田禾,则三月之内蛮必馁矣。军宜分三路:南从金鹅池攻大坝,中从戎县攻箐前,北从高县攻都掌。小寨破,大寨自拔。又大坝南百余里为芒部,西南二百里为乌蒙,令二府土官截其险要。更用火器自下而上,顺凤延热,寨必可攻。且征调土兵,须处置得宜,招募民壮,须赏罚必信。”诏总兵官参用之。时总督尚书程信亦奏:“都掌地势险要,必得士兵响道。请敕东川、芒部、乌蒙、乌撒诸府兵,并速调湖广永顺、保靖兵,以备征遣。”又请南京战马一千应用。皆报可。四年,信奏:“永宁宣抚奢贵开通运道,擒获贼首,宜降玺书奖赍。”从之。   十六年,白罗罗羿子与都掌大坝蛮相攻,礼部侍郎周洪谟言:“臣叙人也,知叙蛮情。戎、珙、筠、高诸县,在前代皆土官,国朝始代以流,言语性情不相习,用激变。洪、永、宣、正四朝,四命将徂征,随服随叛。景泰初,益滋蔓,至今为梗。臣向尝言仍立土官治之,为久远计。而都御史汪浩儌幸边功,诬杀所保土官及寨主二百余人,诸蛮怨入骨髓,转肆劫掠。及尚书程信统大兵,仅能克之。臣以谓及今顺蛮人之情,择其众所推服者,许为大寨主,俾世袭,庶可相安。”又言:“白罗罗者,相传为广西流蛮,有众数千,无统属。景泰中,纠戎、珙苗,攻破长宁九县,今又侵扰都掌。其所居,崖险箐深,既难剪灭,亦宜立长官司治之。地近芒部,宜即隶之。羿子者,永宁宣抚所辖。而永宁乃云、贵要冲,南跨赤水、毕节六七百里,以一柔妇人制数万强梁之众,故每肆劫掠。臣以为宣抚土僚,仍令宣抚奢贵治之。其南境寨蛮近赤水、毕节要路者,宜立二长官司,仍隶永宁宣抚。夫土官有职无俸,无损国储,有益边备。”从之。二十五年,永宁宣抚司女土官奢禄献大木,给诰如例。   万历元年,四川巡抚曾省吾奏:“都蛮叛逆,发兵征讨,土官奢效忠首在调,但与贵州土官安国亨有仇。请并令总兵官刘显节制,使不得藉口复仇,妄有骚动。”从之。初,乌撒与永宁、乌蒙、水西、沾益诸土官境相连,复以世戚亲厚。既而安国亨杀安信,信兄智结永宁宣抚奢效忠报仇,彼此相攻。而安国亨部下吏目与智有亲,恐为国亨所杀,因投安路墨。墨诈称为土知府安承祖,赴京代奏。已而国亨亦令其子安民陈诉,与奢效忠俱奉命听勘于川贵巡抚。议照蛮俗罚牛赎罪,报可。效忠死,妻世统无子,妾世续有幼子崇周。世统以嫡欲夺印,相仇杀。方奏报间,总兵郭成、参将马呈文利其所有,遽发兵千余,深入落红。奢氏九世所积,搜掠一空。世续亦发兵尾其后。效忠弟沙卜出拒战,且邀水西兵报仇。成兵败绩,乃檄取沙卜于世统,统不应,复杀把总三人,聚苗兵万余,欲攻永宁泄怨。巡按劾成等邀利起衅,宜逮;而议予二土妇冠带,仍分地各管所属,其宣抚司印俟奢崇周成立,赴袭理事。报可。十四年,奢崇周代职,未几死。   奢崇明者,效忠亲弟尽忠子也。幼孤,依世统抚养一十三年。至是,送之永宁,世续遗之氈马,许出印给之。事已定,而诸奸阎宗传等自以昔从世续逐世统,杀沙卜,惧崇明立,必复前恨,遂附水西,立阿利以自固。安疆臣阴阳其间,蛮兵四出,焚劫屯堡,官兵不能禁。总督以闻,朝议命奢崇明暂管宣抚事,冀崇明蠲夙恨,以收人心。而阎宗传等攻掠永宁、普市、麾尼如故。崇明承袭几一载,世续印竟不与,且以印私安疆臣妻弟阿利。巡抚遣都司张神武执世续索印,世续言印在镇雄陇澄处。陇澄者,水西安尧臣也。陇氏垂绝,尧臣入赘,遂冒陇姓,称陇澄。叙平播州、叙州功,澄与焉,中朝不知其为尧臣也。尧臣外怙播功,内仗水西,有据镇雄制永宁心。蜀抚按以尧臣非陇氏种,无授镇雄意。尧臣以是怀两端,阴助世续。意世续得授阿利,则己据镇雄益坚。又朝廷厌兵,宗传、阿利等方驿骚,己可卧取陇氏也。而阎宗传等每焚掠,必称镇雄兵,以怖诸部。川南道梅国楼所俘蛮丑者言,镇雄遣将鲁大功督兵五营屯大坝,水西兵已渡马铃堡,约攻永宁,普市遂溃,宗传等以空城弃去。奢崇明又言,尧臣所遣目把彭月政、鲁仲贤六大营助逆不退,声言将抵叙南,攻永宁、沪州。于是总兵侯国弼等,皆归恶于尧臣。都司张神武等所俘唤者、朗者,皆镇雄土目,尧臣亦不能解。   黔中抚按以西南多事,兵食俱诎,无意取镇雄。尧臣因以普市、摩尼诸焚掠,皆归之蜀将。议者遂以贪功起衅,为蜀将罪。四川巡抚乔璧星言:“尧臣狡谋,欲篡镇雄,垂涎兰地有年矣。宗传之背逆恃镇雄,犹镇雄之恃水西也。水西疆臣不助兵,臣已得其状,宜乘逆孽未成,令贵州抚按调兵与臣会剿。倘尧臣稔恶如故,臣即移师击之,毋使弗摧之虺复为蛇,弗窒之罅复为河也。”疏上,廷议无敢决用师者。久之,阿利死,印亦出,蜀中欲逐尧臣之论,卒不可解。时播州清疆之议方沸腾,黔、蜀各纷纷。至是,永宁议兵又如聚讼矣。时朝廷已一意休兵。三十五年,命释奢世续,赦阎宗传等罪,访求陇氏子孙为镇雄后。并令安疆臣约束尧臣归本土司,听遥授职衔,不许冒袭陇职。于是宗传降,尧臣请避去,黔督遂请撤师。旧制,永宁卫隶黔,土司隶蜀。自水、兰交攻,军民激变,奢崇明虽立,而行勘未报。摩尼、普市千户张大策等复请将永宁宣抚改土为流。兵部言,无故改流,置崇明何地,命速完前勘诸案。于是蜀抚拟张大策以失守城池罪,应斩,黔抚拟张神武以擅兵劫掠,罪亦应斩。策斩策,黔人,武,蜀人也。由是两情皆不平,诸臣自相构讼,复纷结不解。会奢崇明子寅与水西已故土官妻奢社辉争地,安兵马十倍奢,而奢之兵精,两相持。蜀、黔抚按不能制,以状闻。四十八年,黔抚张鹤鸣以赤水卫白撒所屯地为永宁占据,宜清还,皆待勘未决。   天启元年,崇明请调马步兵二万援辽,从之。崇明与子寅久蓄异志,借调兵援辽,遣其婿樊龙、部党张彤等,领兵至重庆,久驻不发。巡抚徐可求移镇重庆,趣永宁兵。樊龙等以增行粮为名乘机反,杀巡抚、道、府、总兵等官二十余员,遂据重庆。分兵攻合江、纳溪,破沪州,陷遵义,兴文知县张振德死之。兴文,故九丝蛮地也。进围成都,伪号大梁,布政使硃燮元、周著,按察使林宰分门固守。石砫土司女官秦良玉遣弟民屏、侄翼明等,发兵四千,倍道兼行,潜渡重庆,营南坪关。良玉自统精兵六千,沿江上趋成都。诸援兵亦渐集。时寅攻城急,阴纳刘勋等为内应,事觉伏诛。复造云梯及旱船,昼夜薄城,城中亦以砲石击毁之。相持百日,会贼将罗乾象遣人输款,愿杀贼自效。是夜,乾象纵火焚营,贼兵乱,崇明父子仓皇奔,钱帛谷米委弃山积,穷民赖以得活。乾象因率其党胡汝高等来降。时燮元已授巡抚,率川卒追崇明,江安、新都、遵义诸郡邑皆复。时二年三月也。樊龙收余众数万,据重庆险塞。燮元督良玉等夺二郎关,总兵杜文焕破佛图关,诸将迫重庆而军。奢寅遣贼党周鼎等分道来救,鼎败走,为合江民所缚。官军与平茶、酉阳、石砫三土司合围重庆,城中乏食。燮元遂以计擒樊龙,杀之,张彤亦为乱兵所杀,生擒龙子友邦及其党张国用、石永高等三十余人,遂复重庆。   时安邦彦反于贵州,崇明遥倚为声援。三年,川师复遵义,进攻永宁,遇奢寅于土地坎,率兵搏战。大兵奋击,败之。寅被创遁,樊虎亦战死。进克其城,降贼二万。得进拔红崖、天台诸囤寨,降者日至。崇明势益蹙,求救于水西,邦彦遣十六营过河援之。罗乾象急破兰州,焚九凤楼,覆其巢。崇明踉跄走,投水西。邦彦与合兵,分犯遵义、永宁。川师败之于芝麻塘,贼遁入青山。诸将逼渭河,鏖入龙场阵,获崇明妻安氏及奢崇辉等,斩获万计。兰州平。总督硃燮元请以赤水河为界,河东龙场属黔,河西赤水、永宁属蜀。永宁设道、府,与遵义、建武声势联络。未几,贵州巡抚王三善为邦彦所袭死,崇明势复张,将以逾春大举寇永宁。会奢寅为其下所杀,而燮元亦以父丧去,崇明、邦彦得稽诛。崇明称大梁王,邦彦号四裔大长老,诸称元帅者不可胜计,合兵十余万,规先犯赤水。崇祯初,起燮元总督贵、湖、云、川、广诸军务,大会师。燮元定计诱贼深入向永宁,邀之于五峰山桃红坝,令总兵侯良柱大败之,崇明、邦彦皆授首。是役也,扫荡蜀、黔数十年巨憝,前后皆燮元功云。   酉阳,汉武陵郡酉阳县地,宋为酉阳州。元属怀德府。洪武五年,酉阳军民宣慰司冉如彪遣弟如喜来朝贡。置酉阳州,以如彪为知州。八年改为宣抚司,仍以冉如彪为使。置平茶、邑梅、麻免、石耶四洞长官司,以杨底纲、杨金奉、冉德原、杨隆为之,每三年一入贡。石耶不能亲至京,命附于酉阳。二十七年,平茶洞署长官杨再胜,谋杀兄子正贤及洞长杨通保等。正贤等觉之,逃至京师,诉其事,且言再胜与景川侯谋反。帝命逮再胜鞫之,再胜辞服,当族诛,正贤亦应缘坐。帝诛再胜,释正贤,使袭长官。酉阳宣抚冉兴邦以袭职来朝,命改隶渝州。   永乐三年,指挥丁能、杜福抚谕亚坚等十一寨生苗一百三十六户,各遣子入朝,命隶酉阳宣抚司。四年免酉阳荒田租。五年,兴邦遣部长龚俊等贡方物,并谢立儒学恩。   景泰七年调宣抚佥事冉廷璋兵,征五开、铜鼓叛苗,赐敕谕赏赍。天顺十三年命进宣抚冉云散官一阶,以助讨叛苗及擒石全州之功也。   弘治七年,宣抚冉舜臣以征贵州叛苗功,乞升职。兵部以非例,请进舜臣阶明威将军,赐敕褒之。十二年,舜臣秦宋农寨蛮贼纠胁诸寨洞蛮,杀掠焚劫,乞剿捕。保靖、永顺二宣慰亦奏,邑梅副长官杨胜刚父子谋据酉阳,结俊倍洞长杨广震等,号召宋农、后溪诸蛮,聚兵杀掠,请并讨。兵部议,酉阳溪洞连络,易煽动,宜即扑灭,请行镇巡官酌机宜。十四年调酉阳兵五千协剿贵州贼妇米鲁。   正德三年,酉阳宣抚司护印舍人冉廷玺及邑梅长官司奏,湖广镇溪所洞苗聚众攻劫,请兵剿捕。八年,宣抚冉元献大木二十,乞免男维翰袭职赴京,从之。二十年,元再献大木二十,诏量加服色酬赏。   万历十七年,宣抚再维屏献大木二十,价逾三千。工部议,应加从三品服,以为土官输诚之劝,从之。四十六年调酉阳兵四千,命宣抚冉跃龙将之援辽。四十七年,跃龙遣子天胤及文光等领兵赴辽阳,驻虎皮、黄山等处三载,解奉集之围。再援沈阳,以浑河失利,冉见龙战没,死者千余人。撤守辽阳,又以降敌纵火,冉文焕等战没,死者七百余人。兵部尚书张鹤鸣言:“跃龙遣子弟万里勤王,见龙既杀身殉国,跃龙又自捐金二千两,运军器至山海关,振困招魂,忠义可嘉。臣在贵州时,跃龙亦自捐饷征红苗,屡建奇功。今又著节于边,宜加优恤,以风诸边。”   天启元年授跃龙宣慰使,并妻舒氏,皆给诰命,仍恤阵亡千七百余家。二年,奢崇明叛,跃龙率援师合围重庆。及崇明诛,其土舍冉绍文与有功。四年,跃龙以东西赴调效命,为弟见龙及诸阵亡者请赍恤。命下所司。崇祯九年,宣慰使冉天麟疏言:“庶孽天胤假旨谋夺臣爵土,不遂,擅兵戕杀。”下抚按察勘。时蜀方忧盗,大吏自顾不暇,土官事多寝阁云。   石砫,以石潼关、砫薄关而名。后周置施州。唐改青江郡。宋末,置石砫安抚司。元改石砫军民府,寻仍为安抚司。   洪武七年,石砫安抚使马克用遣其子付德与同知陈世显入朝,贡方物。八年,改石砫安抚司为宣抚司,隶重庆府。十六年,石砫溪蛮寇施州,黔江守御官军击破之。十八年,石砫宣抚同知陈世显遣子兴潮等奉表贡方物,贺明年正旦。二十四年赐石砫宣抚同知陈兴潮及其子文义白金百两,以从征散毛洞有功故也。   宣德五年命宣抚马应仁子镇为宣抚。初,应仁有罪应死,贷谪戍。至是,帝念其祖克用尝效力先朝,命求其子孙之良者用之,故有是命。   成化十八年,四川巡抚孙仁奏:“三月内盗三百人入石砫,杀宣抚马澄及隶卒二十余人,焚掠而去。以石砫地邻酆都,互争银场相讦,有司不为区治,致相仇杀。”命责有司捕贼。仁奏:“石砫岁办铅课五千一百三十斤,正统后停之。邻境军民假以征课,乘机窃取,酿成祸阶。请除其课,闭其洞,仍移忠州临江巡检于酆都南宾里之姜池,以便防守。”从之。是年,命马徽为宣抚。   万历二十二年,石砫女土官覃氏行宣抚事。土吏马邦聘谋夺其印,与其党马斗斛、斗霖等,集众数千,围覃氏,纵火焚公私庐舍八十余所,杀掠一空。覃氏上书言:“臣自从征叠、茂,击贼大雪山,斩首捕寇,皆著有成劳,屡膺上官奖赏。今邦聘无故虔刘孤寡,臣岂不能出一旅与之角胜负,诚以非朝命,不敢也。今叛人斯在,请比先年楚金洞舍覃碧谋篡事,愿与邦聘同就吏。”二十三年命四川抚,按谳其狱,事未决。会杨应龙反播州,覃与应龙为姻,而斗斛亦结应龙,两家观望,狱遂解。覃氏有智计,性淫,故与应龙通。长子千乘失爱,暱次子千驷,谓应龙可恃,因聘其女为千驷妻。千驷入播,同应龙反。千乘袭马氏爵,应调,与酉阳冉御同征应龙。应龙败。千驷伏诛,而千乘为宣抚如故。千乘卒,妻秦良玉以功封夫人,自有传。

【版权声明】

成语对对子网所提供《列传第二百 四川土司二-明史》内容来自互联网或由网友提供。如果任何第三方机构声称是任何内容的版权拥有者,并且不希望所属作品出现在本网站,请您与我们联系,我们将会立即为您删除!

列传第二百二 云南土司二-明史

列传第二百二 云南土司二 ○姚安 鹤庆 武定 寻甸 丽江 元江 永昌 新化 威远 北胜 湾甸镇康 大侯 澜沧卫 麓川 姚安,本汉弄栋、蜻蛉二县地。唐置姚州都督府,以民多姚姓也。天宝间,

列传第二百八 外国一-明史

列传第二百八 外国一 ○朝鲜 朝鲜,箕子所封国也。汉以前曰朝鲜。始为燕人卫满所据,汉武帝平之,置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汉末,有扶余人高氏据其地,改国号曰高丽,又,

志第十三 地理四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十三 地理四之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八 外国一

  ○朝鲜   朝鲜,箕子所封国也。汉以前曰朝鲜。始为燕人卫满所据,汉武帝平之,置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汉末,有扶余人高氏据其地,改国号曰高丽,又曰高句丽,居平壤,即乐浪也。已,为唐所破,东徙。后唐时,王建代高氏,兼并新罗、百济地,徙居松岳,曰东京,而以平壤为西京。其国北邻契丹,西则女直,南曰日本,元至元中,西京内属,置东宁路总管府,尽慈岭为界。   明兴,王高丽者王颛。太祖即位之元年遣使赐玺书。二年送还其国流人。颛表贺,贡方物,且请封。帝遣符玺郎偰斯赍诏及金印诰文封颛为高丽国王,赐历及锦绮。其秋,颛遣总部尚书成惟得、千牛卫大将军金甲两上表谢,并贺天寿节,因请祭服制度,帝命工部制赐之。惟得等辞归,帝从容问:“王居国何为?城郭修乎?兵甲利乎?宫室壮乎?”顿首言:“东海波臣,惟知崇信释氏,他未遑也。”遂以书谕之曰:“古者王公设险,未尝去兵。民以食为天,而国必有出政令之所。今有人民而无城郭,人将何依?武备不修,则威弛;地不耕,则民艰于食;且有居室,无厅事,无以示尊严。此数者朕甚不取。夫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苟阙斯二者,而徒事佛求福,梁武之事,可为明鉴。王国北接契丹、女直,而南接倭,备御之道,王其念之。”因赐之《六经》、《四书》、《通监》。自是贡献数至,元旦及圣节皆遣使朝贺,岁以为常。   三年正月命使往祀其国之山川。是岁颁科举诏于高丽,颛表谢,贡方物,并纳元所授金印。中书省言:“高丽贡使多赍私物入货,宜征税;又多携中国物出境,禁之便。”俱不许。五年表请遣子弟入太学,帝曰:“入学固美事,但涉海远,不欲者勿强。”贡使洪师范、郑梦周等一百五十余人来京,失风溺死者三十九人,师范与焉。帝悯之,遣元枢密使延安答里往谕入贡毋数。而颛复遣其门下赞成事姜仁裕来贡马,其贺正旦使金湑等已先至,帝悉遣还。谓中书省臣曰:“高丽贡献繁数,既困敝其民,而涉海复虞覆溺。宜遵古诸侯之礼,三年一聘。贡物惟所产,毋过侈。其明谕朕意。”   六年,颛遣甲两等贡马五十匹,道亡其二,甲两以闻。及进,以私马足之。帝恶其不诚,却之。七年遣监门护军周谊、郑庇等来贡,表请每岁一贡,贡道从陆,由定辽,毋涉海,其贡物称“送太府监”。中书省言:“元时有太府监,本朝未尝有,言涉不诚。”帝命却其贡。是岁颛为权相李仁人所弑。颛无子,以宠臣辛肫之子禑为子,于是仁人立禑。   八年,禑遣判宗簿事崔原来告哀,且言前有贡使金义杀朝使蔡斌,今嗣王禑已诛义,籍其家。帝疑其诈,拘原而遣使往祭吊。十年,使来请故王颛谥号,帝曰:“颛被杀已久,今始请谥,将假吾朝命,镇抚其民,且掩其弑逆之迹,不可许。前所留使者,其遣之。”于是释原归。其夏,复遣周谊贡马及方物,却不受。冬,又遣使贺明年正旦。帝曰:“高丽王颛被弑,奸臣窃命,《春秋》之义,乱臣必诛,夫又何言。第前后使者皆称嗣王所遣,中书宜遣人往问嗣王如何,政令安在。若政令如前,嗣王不为羁囚,则当依前王言,岁贡马千匹,明年贡金百斤、银万两、良马百、细布万,仍悉送还所拘辽东民,方见王位真而政令行,朕无惑已。否则弑君之贼,必讨无赦。”   十一年四月,禑复命谊来贡。十二年敕辽东守将潘敬、叶旺等谨饬边备。其冬,禑遣李茂芳等来贡,以不如约却之。十三年,辽东送高丽使谊至京师,帝敕敬等曰:“高丽弑君,又杀朝使,前坚请入贡又不如期,今遣谊来,以虚文饰诈,他日必为边患。自今来者,其绝勿通。”因留谊于京师。十六年来贡,却之,命礼部责其朝贡过期、陪臣侮慢之罪;诚欲听约者,当以前五岁违约不贡之物并至。十七年六月,禑遣司仆正崔涓、礼仪判书金进宜贡马二千匹。且言金非地所产,愿以马代输,余皆如约。辽东守将唐胜宗为之请,帝许之。然请颛谥号,袭王爵,未允也。   十八年正月,贡使至。帝谕礼臣曰:“高丽屡请约束,朕数不允,而其请不已,故索岁贡以试其诚伪,非以此为富也。今既听命,宜损其贡数,令三年一朝,贡马五十匹。至二十一年正旦乃贡。”七月,禑上表请袭爵,并请故王谥。命封禑为高丽国王,赐故王颛谥恭愍。   十九年二月遣使贡布万匹、马千匹。九月,表贺,贡方物。其后贡献辄逾常额,且未尝至三年也。冬,诏遣指挥佥事高家奴以绮布市马于高丽。二十年三月,高家奴还,陈高丽表辞马直,帝敕如数偿之。先是,元末辽、沈兵起,民避乱,转徙高丽。至是因市马,帝令就索之,遂以辽、沈流民三百余口来归。十二月命户部咨高丽王:“铁岭北,东西之地,旧属开元者,辽东统之。铁岭之南,旧属高丽者,本国统之。各正疆境,毋侵越。”   二十一年四月,禑表言,铁岭之地实其世守,乞仍旧便。帝曰:“高丽旧以鸭绿江为界,今饰辞铁岭,诈伪昭然。其以朕言谕之,俾安分,毋生衅端。”八月,高丽千户陈景来降,言:“是年四月,禑欲寇辽东,使都军相崔莹、李成桂缮兵西京。成桂使陈景屯艾州,以粮不继退师。王怒,杀成桂之子。成桂还兵攻破王城,囚王及莹。”景惧及,故降。帝敕辽东严守备,仍遣人侦之。十月,禑请逊位于其子昌。帝曰:“前闻其王被囚,此必成桂之谋,姑俟之以观变。”   二十二年,权国事昌奏乞入朝,帝不许。是岁,成桂废昌,而立定昌国院君瑶。二十三年正月遣使来告。二十四年三月诏市马高丽。八月,权国事瑶进所市马千五百匹。帝曰;“三韩君臣悖乱,二纪于兹。今王瑶嗣立,乃王氏苗裔,宜遣使劳之。”十二月,瑶遣其子奭朝贺明年正旦。奭未归而成桂自立,遂有其国,瑶出居原州。王氏自五代传国数百年,至是绝。   二十五年九月,高丽知密直司事赵胖等持国都评议司奏言:“本国自恭愍王薨,无嗣,权臣李仁人以辛肫子禑主国事,昏暴好杀,至欲兴师犯边,大将李成桂以为不可而回军。禑负罪惶惧,逊位于子昌。国人弗顺,启请恭愍王妃安氏择宗亲瑶权国事。已及四年,昏戾信谗,戕害勋旧,子奭痴騃不慧,国人谓瑶不足主社稷。今以安氏命,退瑶于私第。王氏子姓无可当舆望者,中外人心咸系成桂。臣等与国人耆老共推主国事,惟圣主俞允。”帝以高丽僻处东隅,非中国所治,令礼部移谕:“果能顺天道,合人心,不启边衅,使命往来,实尔国之福,我又何诛。”冬,成桂闻皇太子薨,遣使表慰,并请更国号。帝命仍古号曰朝鲜。   二十六年二月遣使进马九千八百余匹,命运纟宁丝绵布一万九千七百余匹酬之。六月表谢,贡马及方物,并上前恭愍王金印,请更己名曰旦。从之。是月,辽东都指挥使司奏,朝鲜国招引女直五百余人,潜渡鸭绿江,欲入寇。乃遣使敕谕,示以祸福。旦得敕,惶惧陈谢,上贡,并械送逋逃军民三百八十余人至辽东。   二十七年,旦遣子入贡。二十八年遣使柳珣贺明年正旦。帝以表文语慢,诘责之。珣言表文乃门下评理郑道传所撰,遂命逮道传,释珣归。二十九年送撰表人郑总等三人至,云表实总等所撰,道传病不能行。帝以总等乱邦构衅,留不遣。三十年冬,复以表涉讥讪,拘其使。建文初,旦表陈年老,以子芳远袭位。许之。   成祖立,遣官颁即位诏。永乐元年正月,芳远遣使朝贡。四月复遣陪臣李贵龄入贡,奏芳远父有疾,需龙脑、沈香、苏合、香油诸物,赍布求市。帝命太医院赐之,还其布。芳远表谢,因请冕服书藉。帝嘉其能慕中国礼,赐金印、诰命、冕服、九章、圭玉、珮玉,妃珠翠七翟冠、霞帔、金坠,及经籍彩币表里。自后贡献,岁辄四五至焉。   二年十二月诏立芳远子禔为世子,从其请也。五年十二月,贡马三千匹至辽东,命户部运绢布万五千匹偿之。六年,世子禔来朝,赐织金文绮。及归,帝亲制诗赐之。时朝鲜纳女后宫,立为妃嫔者四人。其秋,遣陪臣郑擢来告其父旦之丧。命官吊祭,赐谥康献。   十六年奏世子禔不肖,第三子祹孝弟力学,国人所属,请立为嗣,诏听王所择。因上表谢,并陈己年老,请以祹理国事。命光禄少卿韩确、鸿胪丞刘泉封祹为朝鲜国王。时帝已迁北都,朝鲜益近,而事大之礼益恭,朝廷亦待以加礼,他国不敢望也。   二十年,芳远卒,赐谥恭定。二十一年七月,祹请立嫡子珦为世子,从之。先是,敕祹贡马万匹,至是如数至,赐白金绮绢。   宣德二年三月遣中官赐白金纟宁纱,别敕进马五千匹,资边用。九月如数至。四年祹赐书:“珍禽异兽,非朕所贵,其勿献。”后又敕祹:“金玉之器,非尔国所产,宜止之,土物效诚而已。”八年,祹奏遣子弟诣太学或辽东学,帝不许,赐《五经》、《四书》、《性理》、《通鉴纲目》诸书。   正统元年三月放朝鲜妇女金黑等五十三人还其国。金黑等自宣德初至京师,至是遣中官送回。三年八月赐祹远游冠、绛纱袍、玉佩、赤舄。先是,建州长童仓避居朝鲜界,已复还建州。朝鲜言:“昔以穷归臣,臣遇之善。今负恩还建州李满住所,虑其同谋扰边。”建州长言,所部为朝鲜追杀,阻留一百七十余家。五年诏祹还之。七年五月谕祹曰:“鸭绿江一带东宁等卫,密迩王境,中多细人逃至王国,或被国人诱胁去者,无问汉人、女直,至即解京。”初,瓦剌密令女直诸部诱朝鲜,使背中国。祹拒之,白其事于朝。帝嘉其忠,敕奖之,并赐彩币。九年春,倭寇犯边,祹命将擒获五十余人,械送京师。十年又获余党来献。帝连敕奖谕,赐赉加等。十三年冬,命使调发朝鲜及野人女直兵会辽东,征北寇。时英宗北狩,郕王即位,遣官颁诏于其国。   景泰元年贡马五百匹。奏称奉敕办马二三万匹,比因邻寇构衅,马畜踣毙,一时未能。诏曰:“寇今少息。马已至者,偿其直。未至者,止勿贡。”是年夏,祹卒,赐吊祭,谥庄宪,封子珦为国王。会辽东奏报开原、沈阳有寇入境,掠人畜,系建州、海西、野人女直头目李满住等为向导,因谕珦相为掎角截杀之。其秋,续贡马千五百余匹。赐冕服,并偿其直。冬又赐珦及妃权氏诰命,封其子弘?为世子。二年冬,以建州头目潜与朝鲜通,戒珦绝其使。三年秋,珦卒,来告哀。遣中官往吊祭,赐谥恭顺,命子弘?嗣立。弘?立三年,以年幼且婴夙疾,请以叔瑈权国事。七年上表逊位,乃封瑈为国王。瑈请立子暲为世子,从之。   天顺三年,边将奏,有建州三卫都督私与朝鲜结,恐为中国患。因敕瑈毋作不靖,贻后悔。瑈疏辨,复谕曰:“宣德、正统年间,以王国与彼互相侵掠,敕解怨息兵,初不令交通给赏授官也。彼既受朝廷官职,王又加之,是与朝廷抗也。王素秉礼义,何尔文过饰非?后宜绝私交,以全令誉。”四年复谕瑈曰:“王奏毛怜卫都督郎卜儿哈通谋煽乱,已置之法。夫法止可行于国中,岂得加于邻境。郎卜儿哈有罪,宜奏朝廷区处。今辄行杀害,何怪其子阿比车之思复仇也。闻阿比车之母尚在,宜急送辽东都司,令阿比车领回,以解仇怨。”五年,建州卫野人至义州杀掠,瑈奏乞朝命还所掠。兵部议:“朝鲜先尝诱杀郎卜儿哈,继又诱致都指挥兀克,纵兵掠其家属。今野人实系复仇,宜谕朝鲜,寇盗之来皆自取,惟守分安法,庶弭边衅。”从之。   成化元年冬,陪臣李门炯来朝,卒于道。命给棺赐祭,并赐彩币慰其家。时朝鲜频贡异物,三年春,敕谕瑈修常贡,勿事珍奇。是时朝廷用兵征建州,敕瑈助兵进剿。瑈遣中枢府知事康纯统众万余渡鸭绿、泼猪二江,攻破九狝府诸寨,斩获多。   四年正月遣官来献俘。诏从厚赉,敕奖谕之。是年,瑈卒,赐谥惠庄。遣太监郑同、崔安封世子晄为王,给妃韩氏诰命。既行,巡按辽东御史侯英奏曰:“辽东连年被寇,疮痍未起,今复禾稼不登,军民乏食。太监郑同等随从人员所过驿骚。臣考先年曾于翰林院中,选有学行文望者出使。今同、安俱朝鲜人,坟墓宗族皆在,见其国王,不免屈节,殊亵中国体。乞寝成命,或翰林,或给事中及行人内推选一员,往使为便。”帝曰:“英所言良是。自后赏赉遣内臣,其册封正副使,选廷臣有学行者。”   六年,晄病笃,以所生子幼,命其兄故世子暲女子娎子权国事,遣陪臣以闻。及卒,赐谥襄悼,命娎嗣位,娎妻韩氏封王妃。十年追赠娎父世子暲为国王,谥怀简,母韩氏为王妃,从所请也。   十一年四月,娎奏建州野人纠聚毛怜等卫侵扰边境不已,乞朝命戒饬。十二年十月,娎为继妻尹氏请封,赐诰命冠服。时禁外国互市兵器,娎奏:“小邦北连野人,南邻倭岛,五兵之用,不可缺一。而弓材所需牛角,仰于上国。高皇帝时尝赐火药、火砲,今望特许收买弓角,不与外番同禁。”兵部议岁市弓角五十,后以不足于用,请无限额,诏许倍市。   十五年十月命娎出兵夹击建州女直。娎遂遣右赞成鱼有沼率兵至满浦江,以水泮后期。复遣左议政尹弼商、节度使金峤等渡江进剿。十六年春遣陪臣来献捷,帝命内官赍敕奖其能继先烈,赐金币,领兵官赏赉如例。后使还,遣其臣许熙伴送。熙归至开州,建州骑二千邀之,掠其从卒三十余人,马二百三十余匹,他所亡物称是。奏闻,英国公张懋、吏部尚书尹旻等以辽东连年用兵,未可轻动,宜以此意谕娎。敕辽东守臣整饬边备,更令译者穷究所掠,期在必得,仍赐熙白金彩币慰安之。   十七年,娎奏继妃尹氏失德,废置,乞更封副室尹氏。从之。十九年四月封娎长子忄隆为世子。   弘治七年十二月,娎卒,赐谥康靖。明年四月,封忄隆为国,妻慎氏为王妃。十二年,忄隆奏:“本国人屡有违禁匿海岛,诱引军民,渐至滋蔓。乞许本国自行搜刷。其系上国地方,请敕官追捕。”时辽东守臣亦奏如忄隆言,报可。十五年冬,封忄隆长子为世子。   正德二年,忄隆以世子夭亡,哀恸成疾,奏请以国事付其弟怿,其国人复奏请封怿。礼部议命怿权理国事,俟忄隆卒乃封。既,陪臣卢公弼等以朝贡至京,复请封怿,廷议不允。十二月,忄隆母妃奏怿长且贤,堪付重寄。于是礼部奏:“忄隆以痼疾辞位,怿以亲弟承托,接受既明,友爱不失。通国臣民举无异词,宜顺其请。”上乃允怿嗣位,遣中官敕封,并赐其妃尹氏诰命。初,成桂之自立也,与宰相李仁人本异族。永乐间,降祭海岳祝文,称成桂为仁人子,而《祖训》亦载仁人子成桂更名旦。后成桂子芳远奏辨,太宗许令改正。至是修《大明会典》,仍列《祖训》于朝鲜国。贡使市以归,怿上疏备陈世系,辨先世无弑逆事,乞改正。礼部议:“《会典》详载本朝制度,事涉外国,疑似之际,在所略。况成桂得国出皇祖命,其不系仁人后,太宗诏可征,宜从其请。”诏曰:“可。”   十五年冬,命内官封怿子峼为世子,赐怿金帛珠玉,令括取异物及童男女以进。十六年,世宗即位,礼官言:“天子初践祚,宜正中国之体,绝外裔狎侮之端。请谕怿非朝廷意,召内臣还,毋有所索取。”帝从之。   嘉靖二年八月,以俘获倭夷来献,并送还中国被掠八人。赐白金锦纟宁。   八年八月,陪臣柳溥上言:国祖李旦系本国全州人。二十八世祖瀚仕新罗为司空。新罗亡,六世孙兢休入高丽。十三世孙安社仕元为南京千户所达鲁花赤。元季兵兴,安曾孙子春与男成桂避地东迁。至正辛丑,当恭愍王之十年,有红巾贼入境,成桂击贼有功,授武班职事,时尚未知名。恭愍无嗣,阴蓄宠臣辛肫之子禑为子,晚为嬖臣洪伦、内竖崔万生所弑。权臣李仁人诛伦、万生而立禑,擢成桂为门下侍中。禑遣成桂侵辽东,成桂不从,返兵。禑惧,逊位于子昌。昌以伪姓见黜,复立王氏裔定昌君瑶,窜仁人于外。瑶复不道,国人戴成桂,请于高皇帝,立为王,更名旦,赡瑶别邸,终其身,实未尝为弑。前永乐、正德间屡经奏请,俱蒙俞允,而迄未改正。今遇重修《会典》,乞赐昭雪。”诏送史馆编纂。   十八年二月,睿宗祔太庙,配享明堂礼成,怿表贺。帝特御奉天门引见,赐宴礼部。   二十三年冬,怿卒。二十四年正月来讣,赐谥恭僖。诏立其子峼。峼未逾年卒,赐谥荣靖。九月,峼弟权国事峘遣使谢祭谥,并请袭封,诏许之。   二十五年,峘遣使送下海番人六百余至边,赐金币。二十六年正月,峘咨称:“福建人从无泛海至本国者,因往日本市易,为风所漂,前后共获千人以上,皆挟军器货物,致中国火砲亦为倭有,恐起兵端。”诏:“顷年沿海奸民犯禁,福建尤甚,往往为外国所获,有伤国体。海道官员令巡按御史察参。仍赐王银币,以旌其忠。”   三十一年冬,以洪武、永乐间所赐乐器敝坏,奏求律管,更乞遣乐官赴京校习,许之。   三十五年五月有倭船四自浙、直败还,漂入朝鲜境。峘遣兵击歼之,得中国被俘及助逆者三十余人来献,因贺冬至节,帝赐玺书褒谕。三十八年十一月奏:“今年五月,有倭寇驾船二十五只来抵海岸,臣命将李鐸等剿杀殆尽,获中国民陈春等三百余人,内招通倭向导陈得等十六人,俱献阙下。”复降敕奖励,厚赉银币,并赐鐸等有差。   四十二年九月,峘复上书辨先世非李仁人后,今修《会典》虽蒙厘正,乞著始祖旦、父子春之名,帝令附录《会典》。   隆庆元年六月遣官颁即位诏。时帝将幸太学,来使乞留观礼,许之。是年冬,峘卒,赐谥恭宪,命其侄昖袭封。   万历元年正月上穆宗尊谥、两宫徽号礼成,昖表贺,献方物马匹。时昖屡请赐《皇明会典》,为其先康献王旦雪冤。十六年正月,《会典》成,适贡使愈泓在京,请给前书,以终前命。许之。十七年十一月,陪臣奇芩等入贺冬至,奏称本年六月,大琉球国船遭风至海岸,所有男妇合解京,给文放归。从之。   十九年十一月奏,倭酋关白平秀吉声言明年三月来犯,诏兵部申饬海防。平秀吉者,萨摩州人,初随倭关白信长。会信长为其下所弑,秀吉遂统信长兵,自号关白,劫降六十余州。朝鲜与日本对马岛相望,时有倭夷往来互市。二十年夏五月,秀吉遂分渠帅行长、清正等率舟师逼釜山镇,潜渡临津。时朝鲜承平久,兵不习战,111111   昖又湎酒,弛备,猝岛夷作难,望风皆溃。昖弃王城,令次子珲摄国事,奔平壤。已,复走义州,愿内属。七月,兵部议令驻札险要,以待天兵;号召通国勤王,以图恢复。而是时倭已入王京,毁坟墓,劫王子、陪臣,剽府库,八道几尽没,旦暮且渡鸭绿江,请援之使络绎于道。廷议以朝鲜为国籓篱,在所必争。遣行人薛潘谕昖以兴复大义,扬言大兵十万且至。而倭业抵平壤,朝鲜君臣益急,出避爱州。游击史儒等率师至平壤,战死。副总兵祖承训统兵渡鸭绿江援之,仅以身免。中朝震动,以宋应昌为经略。八月,倭入丰德等郡,兵部尚书石星计无所出,议遣人侦探之,于是嘉兴人沈惟敬应募。惟敬者,市中无赖也。是时秀吉次对马岛,分其将行长等守要害为声援。惟敬至平壤,执礼其卑。行长绐曰:“天朝幸按兵不动,我不久当还。以大同江为界,平壤以西尽属朝鲜耳。”惟敬以闻。廷议倭诈未可信,乃趣应昌等进兵。而星颇惑于惟敬,乃题署游击,赴军前,且请金行间。十二月,以李如松为东征提督。明年正月,如松督诸将进战,大捷于平壤。行长渡大同江,遁还龙山。所失黄海、平安、京畿、江原四道并复,清正亦遁还王京。如松既胜,轻骑趋碧蹄馆,败,退驻开城。事具《如松传》。   初,如松誓师,欲斩惟敬,以参军李应试言而止。至是败,气缩,而应昌急图成功,倭亦乏食有归志,因而封贡之议起。应昌得倭报惟敬书,乃令游击周弘谟同惟敬往谕倭,献王京,返王子,如约纵归。倭果于四月弃王城遁。时汉江以南千有余里朝鲜故土复定,兵部言宜令王还国居守,我各镇兵久疲海外,以次撤归为便。诏可。应昌疏称:“釜山虽濒海南,犹朝鲜境,有如倭觇我罢兵,突入再犯,朝鲜不支,前功尽弃。今拨兵协守为第一策,即议撤,宜少需,俟倭尽归,量留防戍。”部议留江浙兵五千,分屯要害,仍谕昖搜练军实,毋恃外援。已而沈惟敬归自釜山,同倭使来请款,而倭随犯咸安、晋州,逼全罗,声复汉江以南,以王京、汉江为界。如松计全罗饶沃,南原府尤其咽喉,乃命诸将分守要害。已,倭果分犯,我师并有斩获。兵科给事中张辅之、辽东都御史赵耀皆言款贡不可轻受。七月,倭从釜山移西生浦,送回王子、陪臣。时师久暴露,闻撤,势难久羁。应昌请留刘綎川兵,吴惟忠、骆尚志等南兵,合蓟、辽兵共万六千,听綎分布尚之大丘,月饷五万两,资之户兵二部。先是,发帑给军费,已累百万。廷臣言虚内实外非长策,请以所留川兵命綎训练,兵饷令本国自办。于是诏撤惟忠等兵,止留綎兵防守。谕朝鲜世子临海君珒居全庆,以顾养谦为经略。九月,昖以三都既复,疆域再造,上表谢恩。然时倭犹据釜山也,星益一意主款。九月,兵部主事曾伟芳言:“关白大众已还,行长留待。知我兵未撤,不敢以一矢加遗。欲归报关白卷土重来,则风不利,正苦冬寒。故款亦去,不款亦去。沈惟敬前于倭营讲购,咸安、晋州随陷,而俗恃款冀来年不攻,则速之款者,正速之来耳。故款亦来,不款亦来。宜令朝鲜自为守,吊死问孤,练兵积粟,以图自强。”帝以为然,因敕谕昖者甚至。   二十二年正月,昖遣金晬等进方物谢恩。礼部郎中何乔远奏:“晬涕泣言倭寇猖獗,朝鲜束手受刃者六万余人。倭语悖慢无礼,沈惟敬与倭交通,不云和亲,辄曰乞降。臣谨将万历十九年中国被掠人许仪所寄内地书、倭夷答刘綎书及历年入寇处置之宜,乞特敕急止封贡。”诏兵部议。时廷臣交章,皆以罢封贡、议战守为言。八月,养谦奏讲贡之说,贡道宜从宁波,关白宜封为日本王,谕行长部倭尽归,与封贡如约。九月,昖请许保国。帝乃切责群臣阻挠,追褫御史郭实等。诏小西飞入朝,集多官面议,要以三事:一,勒倭尽归巢;一,既封不与贡;一,誓无犯朝鲜。倭俱听从,以闻。帝复谕于左阙,语加周复。十二月,封议定,命临淮侯李宗城充正使,以都指挥杨方亨副之,同沈惟敬往日本,王给金印,行长授都督佥事。   二十三年九月,昖奏立次子珲为嗣。先是,昖庶长子临海君珒陷贼中,惊忧成疾,次子光海君珲收集流散,颇著功绩,奏请立之。礼部尚书范谦言继统大义,长幼定分,不宜僭差,遂不许。至是复奏,引永乐间恭定王例上请,礼臣执奏,不从。二十四年五月,昖复疏请立珲,礼部仍执不可,诏如议。时国储未建,中外恫疑,故尚书范谦于朝鲜易封事三疏力持云。   九月,封使至日本。先是,沈惟敬抵釜山,私奉秀吉蟒玉、翼善冠、地图、武经、良马。而李宗城以贪淫为倭守臣所逐,弃玺书夜遁。事闻,逮问。乃以方亨充正使,加惟敬神机营衔副之。及是奉册至,关白怒朝鲜王子不来谢,止遣二使奉白土绸为贺,拒其使不见,语惟敬曰:“若不思二子、三大臣、三都、八道悉遵天朝约付还,今以卑官微物来贺,辱小邦邪?辱天朝邪?且留石曼子兵于彼,候天朝处分,然后撤还。”翌日奉贡,遣使赍表文二道,随册使渡海至朝鲜。廷议遣使于朝鲜,取表文进验,其一谢恩,其一乞天子处分朝鲜。   初,方亨诡报去年从釜山渡海,倭于大版受封,即回和泉州。然倭方责备朝鲜,仍留兵釜山如故,谢表后时不发,方亨徒手归。至是,惟敬始投表文,案验潦草,前折用丰臣图书,不奉正朔,无人臣礼。而宽奠副总兵马楝报清正拥二百艘屯机张营。方亨始直吐本末,委罪惟敬,并呈石星前后手书。帝大怒,命逮石星、沈惟敬案问。以兵部尚书邢玠总督蓟、辽;改麻贵为备倭大将军,经理朝鲜;佥都御史杨镐驻天津,申警备;杨汝南、丁应泰赞画军前。   五月,玠至辽。行长建楼,清正布种,岛倭窖水,索朝鲜地图,玠遂决意用兵。麻贵望鸭绿江东发,所统兵仅万七千人,请济师。玠以朝鲜兵惟娴水战,乃疏请募兵川、浙,并调蓟、辽、宣、大、山、陕兵及福建、吴淞水师,刘綎督川、汉兵听剿。贵密报候宣、大兵至,乘倭未备,掩釜山,则行长擒,清正走。玠以为奇计,乃檄杨元屯南原,吴惟忠屯忠州。   六月,倭数千艘泊釜山,戮朝鲜郡守安弘国,渐逼梁山、熊川。惟敬率营兵二百,出入釜山。玠阳为慰藉,檄杨元袭执之,缚至贵营,惟敬执而向导始绝。七月,倭夺梁山、三浪,遂入庆州,侵闲山。统制元均兵溃,遂失闲山。闲山岛在朝鲜西海口,右障南原,为全罗外籓,一失守则沿海无备,天津、登、莱皆可扬帆而至。而我水兵三千甫抵旅顺,闲山破,经略檄守王京西之汉江、大同江,扼倭西下,兼防运道。   八月,清正围南原,乘夜猝攻,守将杨元遁。时全州有陈愚衷,去南原仅百里,南原告急,愚衷不敢救,闻已破,弃城走。麻贵遣游击牛伯英赴援,与愚衷合兵,屯公州。倭遂犯全庆,逼王京。王京为朝鲜八道之中,东阻乌岭、忠州,西则南原、全州,道相通。自二城失,东西皆倭,我兵单弱,因退守王京,依险汉江。麻贵请于玠欲弃王京退守鸭绿江。海防使萧应宫以为不可,自平壤兼程趋王京止之。麻贵发兵守稷山,朝鲜亦调都体察使李元翼由乌岭出忠清道遮贼锋。玠既身赴王京,人心始定。玠召参军李应试问计,应试请问庙廷主画云何。玠曰:“阳战阴和,阳剿阴抚,政府八字密画,无泄也。应试曰:“然则易耳。倭叛以处分绝望,其不敢杀杨元,犹望处分也。直使人谕之曰沈惟敬不死,则退矣。”因请使李大谏于行长,冯仲缨于清正,玠从之。九月,倭至汉江,杨镐遣张贞明持惟敬手书往,责其动兵,有乖静候处分之实。行长、正成亦尤清正轻举,乃退屯井邑。麻贵遂报青山、稷山大捷。萧应宫揭言:“倭以惟敬手书而退,青山、稷山并未接战,何得言功?”玠、镐怒,遂劾应宫恇怯,不亲解惟敬,并逮。   十一月,玠征兵大集,帝发帑金犒军,赐玠尚方剑,而以御史陈效监其军。玠大会诸将,分三协。镐同贵率左右协,自忠州、乌岭向东安,趋庆州,专攻清正。使李大谏通行长,约勿往援。复遣中协屯宜城,东援庆州,西扼全罗。以余兵会朝鲜合营,诈攻顺天等处,以牵制行长东援。十二月,会庆州。麻贵遣黄庆赐贿清正约和,而率大兵奄至其营。时倭屯蔚山,城依山险,中一江通釜寨,其陆路由彦阳通釜山。贵欲专攻蔚山,恐釜倭由彦阳来援,乃多张疑兵,又遣将遏其水路,遂进逼倭垒。游击摆寨以轻骑诱倭入伏,斩级四百余,获其勇将,乘胜拔两栅。倭焚死者无算,遂奔岛山,连筑三寨。翌日,游击茅国器统浙兵先登,连破之,斩获甚多,倭坚壁不出。岛山视蔚山高,石城坚甚,我师仰攻多损伤。诸将乃议曰:“倭艰水道,饷难继,第坐困之,清正可不战缚也。”镐等以为然,分兵围十日夜,倭饥甚,伪约降缓攻。俄行长援兵大至,将绕出军后。镐不及下令,策马西奔,诸军皆溃。遂撤兵还王京,士卒物故者二万。上闻之,震怒。乃罢镐听勘,以天津巡抚万世德代。事详《镐传》。   二十六年正月,邢玠以前役乏水兵无功,乃益募江南水兵,议海运,为持久计。二月,都督陈璘以广兵,刘綎以川兵,邓子龙以浙、直兵先后至。玠分兵三协,为水陆四路,路置大将。中路如梅,东路贵,西路綎,水路璘,各守汛地,相机行剿。时倭亦分三窟。东路则清正,据蔚山。西路则行长,据粟林、曳桥,建砦数重。中路则石曼子,据泗州。而行长水师番休济饷,往来如驶。我师约日并进,寻报辽阳警,李如松败没,诏如梅还赴之,中路以董一元代。   当应泰之劾镐也,昖请回乾断,崇励镇抚,以毕征讨。上不许。又应泰曾以筑城之议为镐罪案,谓坚城得志,启朝鲜异日之患,于是昖奏辨。帝曰:“连年用兵发饷,以尔国素效忠顺故也,毋以人言自疑。”   九月,将士分道进兵,刘綎进逼行长营,约行长为好会。翌日,攻城,斩首九十二。陈璘舟师协堵击,毁倭船百余。行长潜出千余骑扼之,綎不利,退,璘亦弃舟走。麻贵至蔚山,颇有斩获,倭伪退诱之。贵入空垒,伏兵起,遂败。董一元进取晋州,乘胜渡江,连毁二寨。倭退保泗州老营,鏖战下之,前逼新寨。寨三面临江,一面通陆,引海为濠,海艘泊寨下千计,筑金海、固城为左右翼。十月,董一元遣将四面攻城,用火器击碎寨门,兵竞前拔栅。忽营中火药崩,烟焰涨天。倭乘势冲击,固城倭亦至,兵遂大溃,奔还晋州。帝闻,命斩二游击以徇,一元等各带罪立功。是月,福建都御史金学曾报七月九日平秀吉死,各倭俱有归志。十一月,清正发舟先走,麻贵遂入岛山、酉浦,刘綎攻夺曳桥。石曼子引舟师救行长,陈璘邀击败之。诸倭扬帆尽归。自倭乱朝鲜七载,丧师数十万,糜饷数百万,中朝与属国迄无胜算,至关白死而祸始息。   二十七年闰四月,以平倭诏告天下,又敕谕昖曰:“倭奴平秀吉肆为不道,蹂躏尔邦。朕念王世笃忠贞,深用悯恻。七年之中,日以此贼为事。始行薄伐,继示包容,终加严讨。盖不杀乃天之心,而用兵非予得已。安疆靖乱,宜取荡平。神恶凶盈,阴歼魁首,大师乘之,追奔逐北,鲸鲵尽戮,海隅载清,捷书来闻,忧劳始释。惟王虽还旧物,实同新造,振凋起敝,为力倍艰。倭虽遁归,族类尚在。兹命邢玠振旅归京,量留万世德等分布戍守。王宜卧薪尝胆,无忘前耻,惟忠惟孝,缵绍前休。”五月,玠条陈东征善后事宜十事。一,留戍兵,马步水陆共计三万四千有奇,马三千匹。一,定月饷,每年计银九十一万八千有奇。一,定本色,合用米豆,分派辽东、天津、山东等处,每年十三万石。一,留中路海防道。一,裁饷司。一,重将领。一,添巡捕。一,分汛地。一,议操练。一,责成本国。廷臣议:“数年疲耗,今始息肩,自宜内固根本,不当更为繁费。况彼国兵荒之后,不独苦倭之扰,兼苦我兵。故今日善后事宜,仍当商之彼国,先量彼饷之赢绌,始可酌我兵之去留。至于增买马匹,添补标兵,创立巡捕,及至管饷府佐,悉宜停止。”帝命督抚会同国王酌奏。八月,昖献方物,助大工,褒赏如例。十月,请留水兵八千,以资戍守。其撤回官兵,驻札辽阳备警。二十八年四月请将义州等仓遗下米豆运回辽阳。户部议:“输运维艰,莫若径与彼国,振其雕敝,以昭皇仁。”诏曰:“可。”   二十九年二月,兵部覆奏经督条陈七事:“一,练兵士。丽人鸷悍耐寒苦,而长衫大袖,训练无方,宜以束伍之法教之。一,守冲要。朝鲜三面距海,釜山与对马相望,巨济次之,宜各守以重兵,并蔚山、开山等处皆宜戍守。一,修险隘。王京北倚丛山,南环沧海。忠州左右乌、竹二岭,羊肠绕曲,有一夫当关之险。今营垒遗址尚存,亟宜修葺。一,建城池。朝鲜八道,十九无城。平壤西北鸭、浿二江,俱南通海。倘倭别遣一旅占据平壤,则王京声援断绝,皆应修筑屯聚。一,造器械。倭战便陆不便海,以船制重大,不利攻击。今准福唬造百十艘为奇兵,并添造神机百子火箭。一,访异材。朝鲜贵世官,贼世役,一切禁锢,往往走倭走敌,为本国患,宜破格搜采。一,修内治。国家东南临海,以登、旅为门户,镇江为咽喉,应援之兵,不宜尽撤。我自固,亦所以固朝鲜也。”诏朝鲜刻励以行。九月,奏所颁诰命冕服遭变沦失,祈补给,从之。   时倭国内乱,对马岛主平义智悉遣降人还朝鲜,遗书乞和,且扬言秀吉将家康将输粮数十万石为军兴资,以胁朝鲜。朝鲜与对马岛一水相望,岛地不产五谷,资米于朝鲜。兵兴后,绝开市,因百计胁款。秀吉死,我军尽撤,朝鲜畏倭滋甚。欲与倭通款,又惧开罪中国。十二月,昖以岛倭求款来请命。兵部以事难遥度,令总督世德酌议,诏可。三十年十一月,昖言倭使频来要挟和款,兵端渐露,乞选将率兵,督同本国训练修防。帝曰:“曾留将士教习,成法具在,无容再遣。因命其使臣赍敕诫励。三十三年九月,昖复请封珲为世子,礼部仍执立长之议。三十五年四月,昖以家康求和来告,兵部议听王自计而已。由是和款不绝,后三年始画开市之事。   三十六年,昖卒。光海君珲自称署国事,追陪臣来讣,且请谥。帝恶其擅,不允,令该国臣民公义以闻。时我大清兵征服各部,渐近朝鲜。兵部议令该王大修武备,整饬边防,并请敕辽左督抚镇臣,遣官宣达毋相侵犯之意。从之。十月,封珲为国王,从其臣民请也。三十七年二月,谥昖曰昭敬,遣官赐珲及妃柳氏诰命。   初,朝鲜失守,赖中国力得复,倭弃釜山遁。然阴谋启疆,为患不已。于是海上流言倭图釜山,朝鲜与之通。四十一年九月,总兵官杨宗业以闻。珲疏辨,诏慰解之。   四十二年四月,奏请追封生母金氏。礼部按《会典》,嫡母受封而生母先亡者得追赠,乃命封为国王次妃。四十三年十一月,表贺冬至,因奏买回《吾学编》、《弇山堂别集》等书,载本国事与《会典》乖错,乞改正。礼部言:“野史不足凭。今所请耻与逆党同讥,宜悯其诚,宣付史馆。”报可。初,珲为生母已得封,至是复祈给冠服。礼臣以金氏侧室,礼有隆杀,执不可。四十五年正月,珲请至再,帝以珲屡次恳陈,勉从之。   四十七年,杨镐督马林、杜松、刘綎等出师,为我大清兵所败。朝鲜助战兵将,或降或战死。珲告急,诏加优恤。十一月,兵部覆:朝鲜入贡之道,宜添兵防守。诏镇江等处设兵将,令经略熊廷弼调委。四十八年正月,珲奏:“敌兵八月中攻破北关,金台吉自焚,白羊出降。铁岭之役,蒙古宰赛亦为所灭。闻其国谋议以朝鲜、北关、宰赛皆助兵南朝,今北关、宰赛皆灭,不可使朝鲜独存。又闻设兵牛毛寨、万遮岭,欲略宽奠、镇江等处。宽奠、镇江与昌城、义州诸堡隔水相望,孤危非常。敌若从叆阳境上鸦鹘关取路绕出凤凰城里,一日长驱,宽镇、昌城俱莫自保。内而辽左八站,外而东江一城,彼此隔断,声援阻绝,可为寒心。望速调大兵,共为掎角,以固边防。”时辽镇塘报称朝鲜与大清讲和,朝议遂谓珲阳衡阴顺,宜遣官宣谕,或命将监护,其说纷拿。珲疏辨:“二百年忠诚事大,死生一节。”词极剀挚。礼、兵二部请降敕令晓谕,以安其心。帝是其议,然敕令陪臣往,不遣官也。   天启元年八月,改朝鲜贡道,自海至登州,直达京师。时毛文龙以总兵镇皮岛,招集逃民为兵,而仰给于朝鲜。十一月,珲奏力难馈饷,乞循万历东征例,发运山东粟,从之。三年四月,国人废珲而立其侄绫阳君倧,以昭敬王妃之命权国事,令议政府移文督抚转奏,文龙为之揭报。登州巡抚袁可立上言:“珲果不道,宜听太妃具奏,以待中国更立。”疏留中。八月,王妃金氏疏请封倧,礼部尚书林尧俞言:“朝鲜废立之事,内外诸臣抒忠发愤,有谓宜声罪致讨者,有谓勿遽讨且受方贡核颠末者,或谓当责以大义,察舆情之向背者,或谓当令亻宗讨敌自洗者,众论咸有可采。其谓珲实悖德,倧讨叛臣以赤心奉朝廷者,惟文龙一人耳。皇上奉天讨逆,扶植纲常,此正法也。毋亦念彼素称恭顺,迥异诸裔,则更遣贞士信臣,会同文龙,公集臣民,再四询访。勘辨既明,再请圣断。”报可。十二月,礼部复上言:“臣前同兵部移咨登抚,并札毛师,遣官往勘。今据申送彼国公结十二道,自宗室至八道臣民共称倧为恭顺。且彼之陪臣相率哀吁,谓当此危急之秋,必须君国之主。乞先颁敕谕,令倧统理国事,仍令发兵索赋,同文龙设伏出奇,俟渐有次第,始遣重臣往正封典。庶几字小之中,不失固圉之道。”从之。四年四月,封倧为国王。   五年十二月,文龙报:“朝鲜逆党李适、韩明琏等起兵昌城,直趋王京,被臣擒获。余孽韩润、郑梅等窜入建州,有左议府尹义立约为内应,期今冬大举犯朝鲜。臣已咨国王防守,暂移铁山之众就云从岛柴薪。”登莱巡抚武之望奏:“毛帅自五月以来,营室于须弥,所谓云从岛是也。今十月又徙兵民商贾以实之,而铁山之地空矣。故朝鲜各道疑其有逼处之嫌,甚至布兵以防御之。今镇臣所称李适等之叛,尹义立之内应,臣等微闻之,而未敢遽信焉。信之则益重鲜人之疑,不信则恐贻后来之患。”兵部言:“牵制敌国者,朝鲜也;联属朝鲜者,毛镇也;驾驭毛镇者,登抚也。今抚臣与镇臣不和,以至镇臣与属国不和,大不利。”帝乃饬勉镇抚同心,而韩润、尹义立等令朝鲜自处。倧又请撤辽民安插中土,兵部言:“辽人去留,文龙是视。文龙一日不去,则辽人一日不离。鲜人驱之入岛可也,驱之离岛不可也。宜令镇臣将辽民尽刷过岛,登抚刻期运粮朝鲜,量行救振,以资屯牧。”帝是之。   六年十月,倧上疏曰:   皇朝之于小邦,覆帱之恩,视同服内。顷遭昏乱,潜通敌国,皇天震怒,降黜厥命。臣自权署之初,不敢遑宁,即命陪臣张晚为帅,李适副之,付以国中精锐,进屯宁边,一听毛镇节制,以候协剿之期。而适重兵在握,潜蓄觊觎,遂与龟城府使明琏举兵内叛,直犯京城。晚收余兵蹑其后,与京辅官兵表里夹攻,贼皆授首,而西边军实及列镇储偫罄于是役矣。   毛镇当全辽沦没之后,孤军东渡,寄寓海上,招集辽民前后数十万,亦小邦所仰藉也。顾以封疆多故,土瘠民贫,内供本国之军需,外济镇兵之待哺,生谷有限,支给实难。辽民迫于饥馁,散布村落,强者攫夺,弱者丐乞。小邦兵民被挠不堪,抛弃乡邑,转徙内地。辽民逐食,亦随而入。自昌、义以南,安、肃以北,客居六七,主居三四。向者将此情形具奏,见兵部题覆处分已定,何敢再干。   至韩润及弟潭系逆贼明琏子侄,亡命潜逃,因而勾引来寇。贼既叛国而去,制命已不在臣。尹义立曾任判书,本非议政。顷年差为毛镇接伴官,不称任使,褫职归家,并无怨叛之事。毛镇据王仲保等所诉,都无实事。意必有谗邪之臣,欺妄督抚,以售其交构之计者。   毛帅久镇海外,臣与周旋已近十稔。虽饩牵将竭,彼此俱困,而情谊之殷,实无少损。且其须弥之迁,直为保护累重,将以就便刍薪。一进一退,兵家常事。讹言噂沓,本不介意。窃见部抚移咨曰“虞其逼处”,曰“驱其民,驱其帅”,甚至有“布兵以防,属国携贰”之语,似海外情事,未尽谅悉。臣之请刷辽民,因力不足济,初非虑及逼处也。臣方与毛镇同心一力,建功报主,岂敢有一毫猜防意乎。   帝报曰:“王和协东镇,爱戴中朝,忠贞之忱,溢乎言表。镇军久悬,鲜、辽杂处。久客累主,生寡食多。微王言,朕有不坐照万里之外者。然毛帅在中朝为牵制之师,在王国则脣齿之形也。海上刍輓,已令该部区画,刻期运济。逃难边民,亦令毛帅悉心计处,俾无重为王累。传讹之言,未足介怀,并力一心,王其勉之。”   七年三月,兵部上文龙揭言:“丽官、丽人招敌攻铁山,伤我兵千人,杀丽兵六万,焚粮百余万,敌遂移兵攻丽矣。”帝敕文龙速相机应援。登抚李嵩奏:“朝鲜叛臣韩润等引敌入安州,节度使南以兴自焚死,中国援兵都司王三桂等俱阵亡。”既复奏:“义州及郭山、凌汉、山城俱破,平壤、黄州不战自溃,敌兵直抵中和,游骑出入黄、凤之间,又分向云从,攻掠毛帅,国王及士民迁于江华以避难。”时大清兵所至辄下,朝鲜列城望风奔溃,乃遣使谕倧。倧输款,遂班师。九月,倧奏被兵情形。时熹宗崩,庄烈帝嗣位,优诏励勉焉。   崇祯二年,改每岁两贡为一贡。先是,辽路阻绝,贡使取道登、莱,已十余年矣。自袁崇焕督师,题改觉华,迂途冒险,其国屡请复故。至是遣户曹判书郑斗源从登海来,移书登抚孙元化,属其陈请。元化委官伴送,仍疏闻。帝以水路既有成命,改途嫌于自便,不许。是年六月,督师袁崇焕杀平辽将军左都督毛文龙于双岛。六年六月,倧遗书总兵黄龙言:“文龙旧将孔有德、耿仲明率士卒二万投顺大清,向朝鲜征粮。本国以有德等曩在皮岛为本国患,故未之应。”龙以闻。十年正月,太宗文皇帝亲征朝鲜,责其渝盟助明之罪,列城悉溃。朝鲜告急,命总兵陈洪范调各镇舟师赴援。三月,洪范奏官兵出海。越数日,山东巡抚颜继祖奏属国失守,江华已破,世子被擒,国王出降。今大治舟舰,来攻皮岛、铁山,其锋甚锐。宜急敕沈世魁、陈洪范二镇臣,以坚守皮岛为第一义。帝以继祖不能协图匡救,切责之。亡何,皮岛并为大清兵所破,朝鲜遂绝,不数载而明亦亡矣。朝鲜在明虽称属国,而无异域内。故朝贡络绎,锡赉便蕃,殆不胜书,止著其有关治乱者于篇。至国之风土物产,则具载前史,兹不复录。

【版权声明】

《列传第二百八 外国一-明史》内容来自网络或者由匿名网友上传,原作者已无法考证。四字成语大全网免费发布仅供学习参考,其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志第十四 地理五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十四 地理五之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七 广西土司三-明史

列传第二百七 广西土司三 △泗城 利州 龙州 归顺 向武 奉议 江州 思陵广东琼州府附 泗城州,宋置,隶横山寨。元属田州路。其界东抵东兰,西抵上林长官司,南抵田州,北抵永宁州。,

列传第二百八 外国一-明史

列传第二百八 外国一 ○朝鲜 朝鲜,箕子所封国也。汉以前曰朝鲜。始为燕人卫满所据,汉武帝平之,置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汉末,有扶余人高氏据其地,改国号曰高丽,又

列传第二百七 广西土司三

  △泗城 利州 龙州 归顺 向武 奉议 江州 思陵广东琼州府附   泗城州,宋置,隶横山寨。元属田州路。其界东抵东兰,西抵上林长官司,南抵田州,北抵永宁州。   洪武五年,征南副将军周德兴克泗城州,土官岑善忠归附,授世袭知州。十三年,善忠子振作乱,寇利州,广西都司讨平之。十四年,善忠来贡方物。二十六年,振遣人贡马及方物,诏赐以钞锭。   宣德元年,女土官卢氏遣族人岑台贡马及银器等物,赐赉有差。八年,致仕女土官卢氏奏,袭职土官岑豹率土兵千五百余人谋害己,又弃毁故土官岑瑄塑像,所为不孝,难俾袭职。豹叔利州知州颜亦奏豹兴兵谋杀卢氏,州民被害。都督山云奏:“豹实故土官瑄侄,人所信服,应袭职。卢氏,瑄妻,豹伯母,初借袭,今致仕,宜量拨田土以赡终身。仍请敕豹无肆侵扰。”兵部请从云奏。帝命行人章聪、侯璡赍敕,谕云会三司巡按究豹与卢氏是非,从公判决。   正统元年,豹遣人入贡。二年,豹攻利州,掠其叔颜妻子财物。朝廷官至抚谕,负固不服,增兵拒守。云以闻,乞发兵剿之。帝敕云曰:“蛮夷梗化,罪固难容,然兴师动众,事亦不易,其更遣人谕之。”五年,颜奏豹侵占及掠掳罪。头目黄祖亦奏豹杀其弟,籍其家。瑄女亦奏豹占夺田地人民,囚其母卢氏。帝复遣行人硃升、黄恕斋敕谕之,并敕广西、贵州总兵官亲诣其地,令速还所侵掠,如不服,相机擒捕。六年,总兵官柳溥奏:“行人恕、升同广西三司委官谕豹退还原占利州地,豹时面从,及回,占如故。今颜欲以利州、利甲等庄易泗城、古那等甲,开设利州衙门,宜从其请,发附近官军送颜赴彼抚治蛮民。倘豹仍拒逆,则率兵剿捕。”从之。八年,豹遣人奉贡,赐彩币。十年,豹复奏颜占据其地,帝令速予议处,不可因循,贻边方害。   成化元年,豹聚众四万,攻劫上林长官司,杀土官岑志威,据其境土。兵部言:“豹强犷如此,宜调兵擒捕,明正典刑。”从之。未几,豹死。   弘治三年,土官知州岑应复据上林长官司及贵州镇宁等处一十八城。时恩城土官岑钦攻夺田州府,逐知府岑溥。应与钦党,既复相仇,两家父子交相仇杀。事闻,兵部奏:“钦连年构祸,而应党之,复据上林长官司,流毒不少,今天厌祸,假手相残,实地方之幸。应所占邻壤及土官印信数多,亦宜勘断,以除祸本,并令应弟接退还侵地及印信,乃许承袭。泗城地广兵多,宜选头目,量授职衔,分辖以杀其势。”诏下总镇官区处。接遣人朝正,赐彩缎钞锭。   十年,总督邓廷瓚奏:“接往年随征都匀、府江等处有功,乞略其祖父罪,令承袭世职,以图报效。”廷臣议:“劫印侵地,虽系接祖父罪,然再四抚谕,接不肯归之于官,遽使袭职,则志益骄,非驭土官法。”   十二年,田州土目黄骥作乱,要接为声援,杀掠男妇,劫烧仓库民庐,又劫府学及横山驿印记,遂据兴仁。十四年,贵州贼妇米鲁作乱,提督王轼请调接领土兵二万营于砦布河,因敕接自备两月饷,克期赴调。   十八年,泗城土官族人岑九仙奏:“自始祖岑彭以来,世袭土官。至豹子应罹钦之祸,子孙灭亡殆尽,其弟接,众推护印,累著劳勚,乞令袭职,俾掌辖蛮众。”兵部尚书刘大夏等议:“豹乃叛臣余孽,子应复自取灭亡。今接者,人皆传称为梁接,非应亲枝,又不知岑九仙是何逋逃,冒为奏扰。臣大夏先在两广,见岑氏谱。岑之始祖木纳罕于元至正年间,与田州知府之祖伯颜,一时受官。今九仙妄援汉岑彭世次,尘渎圣听,请治其罪。其岑接应袭与否,前已令镇巡官勘奏,岑九仙虽蛮人难以深究,亦当摘发以破其奸。”从之。   正德十二年,泗城及程县各遣官族来贡。后期,赏减半。泗城贡厚,仍全给之。   嘉靖二年,田州岑猛率兵攻泗城,拔六寨,进薄州城,克之。接告急军门,言猛无故攻寨。猛言接非岑氏后,据其祖业,欲得所侵地。诏下勘处。   十六年,田州卢苏作乱。泗城土舍岑施以兵纳岑邦佐。兵败,弗克纳。二十七年诏土舍施袭替,免赴京,以尝听调有劳也。隆庆二年,泗城蛮黄豹、黄豸等据贵州程番府麻向、大华等司,时出掳掠,官军剿之,豹等遁去。   万历二年,泗城土官岑承勋等贡马及香炉等物。四十一年,土官岑云汉贡方物。初,云汉乃绍勋嫡嗣,绍勋宠庶孽雷汉,头目黄玛等从中煽祸,以至焚劫称兵。云汉绐母出印,扶弟以奔,抚按以闻。廷议请释绍勋罪以存大伦,权雷汉、黄玛等以息嚣孽,云汉从宽削衔,戴罪管事。诏可。天启二年,巡抚何士晋请复云汉知州职,量加都司职衔,令率土兵援黔。从之。   泗城延袤颇广,兵力亦劲,与庆远诸州互相雄长。其流恶自豹而应而接,且三世。领县一,曰程县;长官司二,曰安隆,曰上林。   程县在泗城州之东北,旧号程丑庄。明初归附,隶泗城州。洪武二十一年改为县,编户一里。后改属庆远府,寻复隶泗城州,设流官知县。正统间,为岑豹所逼,弃官遁去,典史摄印,旋亦罹害。豹遂夺其印,据县治。事闻,屡遣官谕之,历岑应、岑接凡七十余年不服。嘉靖二年,接为诸土官攻杀,督府遣官按问,得县印,贮于官,后仅存荒土。泗城、南丹、那地俱欲得之,时治兵相攻云。   安隆长官司,东抵泗城,西抵云南,南抵上林长官司,北抵贵州宣慰司,元泗城州地也。洪武元年,泗城州土官岑善忠以次子子得领安隆峒。三十年,子得来朝,贡马。设治所。永乐元年设安隆长官事,以子得为长官,抚其众。十二年贡马,赐钞币,予世袭。   上林长官司,东北俱抵泗城界,西抵安隆长官司,南抵云南。宋、元号上林峒,属泗城州,明兴因焉。永乐实置长官司,以泗城州土官岑善忠三子子成为长官,抚其民。永乐四年,子成遣子保贡方物,赐钞币,自是贡赐不绝。成化元年,泗城岑豹攻劫上林,杀长官志威,灭其族,劫印,占其境上。兵部移文议豹罪,仍以地与印给上林。弘治三年,上林长官司遣头目入贡,礼部以过期至,给半赏。既而泗城岑应复夺据上林长官司,然正、嘉、隆、万间朝贡犹时至。   利州,汉属交阯,号阪丽庄。宋建利州,隶横山寨,元因焉。土官亦岑姓,洪武初归附。授知州,以流官吏目佐之,直隶布政司。宣德二年,利州知州岑颜遣头目罗向贡马。正统元年,泗城岑豹侵据利州地,并掠颜妻子财物。总兵官山云以闻,帝敕镇、巡官抚谕之。四年,颜遣族人岑忻贡银器方物。五年,颜奏:“本州地二十五甲,被豹兴兵攻占,母覃被囚,妻财被掠,累奉敕抚谕,猖獗不服。”帝遣行人黄恕、硃升敕谕豹,事具前传。七年,豹复与颜相仇杀,帝敕总兵官吴亮宣布恩威,令各罢兵,而豹终杀颜及其子得,夺州印去,遂以流官判州事。数十年间,屡经诸司勘奏,移檄督追,历岑应、岑接二世如故。嘉靖二年归并泗城。   龙州,古百粤地。汉属交阯。宋置龙州,隶太平寨。元大德中,升州为万户府。洪武二年,龙州土官赵帖坚遣使奉表,贡方物。诏以帖坚为龙州知州,世袭。八年改隶广西布政司。时帖坚言:“地临交阯,所守关隘二十七处,有警须申报太平,达总司,比报下,已涉旬月,恐误事机,乞依奉议、泗城二州,隶广西便。”从之。十六年,帖坚以孝慈皇后丧,上慰表,贡马及方物,赐绮帛钞锭有差。   二十一年,帖坚病,无子,以其从子宗寿代署州事。帖坚卒,宗寿袭。郑国公常茂以罪谪居龙州。帖坚妻黄氏有二女,一为太平州土官李圆泰妻,茂纳其一为妾。时宗寿虽袭职,帖坚妻犹持土官印,与茂、圆泰专擅州事,数陵逼宗寿。会茂以病卒,其阍者赵观海等亦肆侮宗寿。宗寿乃与把事等以计取土官印,上奏,言茂已死,并械观海等至京。于是帖坚妻惶惧,使人告宗寿掳掠,又与圆泰谋劫茂妾并其奴婢往太平州,又尽掠赵氏祖父官诰诸物,又欲并取龙州之地。乃自至京,告宗寿实从子,不应袭,宗寿亦上章言状。帝乃诏宗寿勿问,下吏议帖坚妻与圆泰罪,既而以远蛮俱释之。   久之,复有人告茂匿龙州未死,前宗寿所言皆妄。遂诏右军都督府榜谕宗寿及龙州官民,言:“昔郑国公常茂有罪,上以开平王之功,不忍遽置于法,安置龙州。土官赵帖坚故,其妻与茂结为婚姻,诱合诸蛮,肆为不道。帖坚侄宗寿袭职,与黄氏互相告讦,言茂已死。上以功臣子,犹加怜悯,释二人告讦罪。今有人言茂实未死,宗寿等知状。已遣散骑舍人谕宗寿捕茂,延玩使者久不复命,其意莫测。特命榜谕尔宗寿等知之,如茂果存,则送至京师以赎罪,如茂果死,宗寿亦宜亲率大小头目至京,具陈其由。”   广西布政司言宗寿屡诏赴京,拒命不出,又言南丹、奉议等蛮梗化。帝复命致仕兵部尚书唐鐸往谕宗寿,讫不从命。诏发湖广、江西所属卫所马步官军六万余,各赍三月粮,期以秋初俱赴广西。命都督杨文佩征南将军印,为总兵官,都指挥韩观为左将军,都督佥事宋晟为右将军,刘真为参将,率京卫马步军三万人至广西,会讨龙州及奉议、南丹、向武等州叛蛮。师行,帝撰文遣使祭岳镇海渎,复遣礼部尚书任亨泰、监察御史严震直安南,谕以讨龙州赵宗寿之故,令陈日焜慎守边境,毋助逆,勿纳叛。遣人谕文调南宁卫兵千人,江阴侯吴高领之,柳州卫兵千人,安陆侯吴杰领之,皆令其建功自赎。又诏文等,如兵至龙州,宗寿亲来见,具陈茂已死之由,则宥其罪。若诈遣人来,则进兵讨之。既,鐸还京,言宗寿伏罪来朝,乞罢兵勿征。诏文移兵于奉议,仍命鐸至军参军事。宗寿偕耆民农里等六十九人来朝谢罪,贡方物。   宗寿死,子景升袭。景升死,无嗣,以叔仁政袭。仁政再传为赵源,源死无子。思恩土官岑浚率兵攻田州回,劫龙州,夺其印,纳故知府源妻岑氏。诏下镇巡官剿贼,而议立为源后者。以源庶兄浦有二子,相居长当立。相弟楷不能无望,则谋于岑氏,以仆韦队子璋诡云遗腹。岑氏恃兄子猛方兵雄,楷遂奏言,璋实源子,当立,为相所篡。事下督府勘,未决。璋赂镇守太监傅伦舍人,诡称有诏,檄猛调二万兵,纳璋入龙州。左江大震,相挈印奔况村。都御史杨旦讨璋,猛杀之,相乃归。相二子,长?遂,次宝。相枝拇,宝亦枝拇,相绝爱之,曰:“肖我当立。”猛乃以宝去,髡为奴。   嘉靖元年,相死,州人立?遂。楷弑之,州人立其族弟暖。时王守仁提督两广,幕客岑伯高用事,楷赂伯高,言暖非赵氏裔,当立者楷也。遣上思州知州黄熊兆核之。熊兆党伯高,言楷当立,以州印畀楷。楷遂杀暖,龙州大乱。州目黄安等潜往田州购宝。宝时为奴杨布家十三年矣,安等行百金购得之。言之督府,都御史林富谓楷势已张,毋持之急,乃令楷摄职,俟宝长让之。楷复,时时谋杀宝。富谕楷,令以印还宝,宝谢以五千金,益以腴田三十一村。楷计宝弱易与,不如邀厚利而徐图之,遂听命。楷复求韦璋之子应育之,令往来宝所。宝妻黄氏,思明府土官黄朝女也,贰于宝而与应通。应乃厚结州目,又数遣人与向武州缔好,乞兵为卫。宝日荒悍,刑狡男子王良为阍。楷知良恨宝,激使内应,良许之。楷以千人夜至宝寝门呼良,良开门纳楷兵,执宝寝所,斩之,以他盗闻。应以兵千人据州,并结朝自援。   都御史蔡经属副使翁万达谋之。万达谓楷狙诈,未可速图。韦应巽懦寡虑,可旦夕擒,断其中坚,然后可次第获,督抚善之。万达行部至太平,使人以他事召朝,谕之计,论应当死,言楷才勇,正须藉为龙州当一面耳。时诸言楷事者,故不为理,州人大哗。万达愈厚楷,楷信之,遂统精兵千人诣万达言状,并以三十一村地献。万达召楷及州目邓瑀等入见,伏壮士劫之,曰:“汝罪大,宜自为计。诚死,尚可为尔子留一官。”楷自分无生理,乃手书谕其党曰:“业已如此,乱无益也,可善辅我子以存赵。”万达即杖楷,毙之,以楷书谕其州人。时楷子匡时,生四年矣,立之,一州悉定。乃以十三村还龙州,十八村隶崇善县,于是龙州赵氏仍得袭。   归顺州,旧为峒,隶镇安府。永乐间,镇安知府岑志纲分其第二子岑永纲领峒事,传子瑛,屡率兵报效。弘治九年,总督邓廷瓚言:“镇安府之归顺峒,旧为州治,洪武初裁革。今其峒主岑瑛每效劳于官,乞设州治,授以土官知州。凡出兵令备土兵五千,仍岁领土兵二千赴梧州听调。”诏从之,增设流官吏目一员。瑛死,子璋袭。复从璋奏,以本州改隶布政司。   璋多智略。田州岑猛以不法获谴,都御史姚镆将举兵讨之。璋,猛妇翁也。镆虑璋党猛,召都指挥沈希仪谋。希仪雅知璋女失宠,恨猛,又知部下千户赵臣雅善璋。希仪因使赵臣语璋图猛,璋受命。时猛子邦彦守工尧隘,璋诈遣兵千人助邦彦,言:“天兵至,以姻党故,且与尔同祸。今发精兵来,幸努力坚守。”邦彦欣纳之。璋遣人报希仪曰:“谨以千人内应矣。”时田州兵殊死拒战,诸将莫利当隘者,希仪独引兵当之。约战三合,归顺兵大呼曰:“败矣!”田州兵惊溃,希仪麾兵乘之,斩首数千级,邦彦死焉。猛闻败,欲自经。而璋先已筑别馆,使人请猛。时猛仓皇不知所出,遂挈印从璋,使走归顺。璋诡为猛草奏,促猛出印实封之。璋既知猛印所在,乃鸩杀猛,斩其首,并府印函之,间道驰军门。为谗言所阻,竟不论功。   璋死,次子瓛袭。嘉靖四年,提督盛应期以瓛先助猛逆攻泗城,许自新,出兵讨贼自赎。从之。十四年,四州卢苏叛,纠瓛攻镇安府。瓛破镇安,并发岑真宝父母坟墓。事闻,革冠带,许立功赎。瓛后从征交阯,率于军。子代袭,万历间以贡马违限,给半赏。   向武州,宋置,隶横山寨。元隶田州路。其界东北抵田州,西抵镇安,南抵镇远。洪武二年七月,土官黄世铁遣使贡马及方物。诏以世铁为向武州知州,许世袭。二十一年,广西布政司言向武州叛蛮梗化。时都督杨文佩征南将军印,讨龙州、奉议等处,复奉命移师向武。文调右副将军韩观分兵进讨都康、向武、富劳诸州县,斩世铁。以兵部尚书唐鐸言,置向武州守御千户所。   永乐二年,土官知州黄彧遣头目罗以得贡马,赐钞币。宣德四年,故土官知州黄谦昌子宗廕贡马,赐钞。嘉靖四年,田州岑猛叛,向武土官以兵助猛。提督盛应期议大征,檄向武出兵讨贼,以功赎罪。十六年,田州卢苏叛,镇安土官岑真宝以兵纳岑邦佐,苏求助于向武。时土官黄仲金怨真宝,遂与合兵,破镇安。事闻,革仲金冠带。二十七年,以仲金听调有劳,诏许承袭原职,免赴京。四十二年,又以剿平瑶寇功,加仲金四品服。   向武领县一,曰富劳,元置。洪武间,为蛮僚所据。建文时复置,仍隶向武州。永乐初,省武林入焉。土官亦黄氏世袭。   奉议州,宋置。初属静江军,后属广西经略安抚司。元属广西两江道宣慰司。洪武初,土官黄志威旧为田州府总管,来归附。二年诏授其子世铁为向武州知州,世袭。三年,志威入朝贡。六年招抚奉议等州百十七处人民,皆款服。帝嘉志威功,命以安州、侯州、阳县属之。七年以志威为奉议州知州兼守御,直隶广西行省。二十六年,奉议州知州黄嗣隆遣人贡马及方物,赐以钞锭。   二十八年,广西布政司言,奉议、南丹等处蛮人梗化。时都督杨文讨龙州,伏罪,帝命移兵奉议剿贼,遣使谕文等:“近闻奉议、两江溪峒等处,林木阴翳,蛇虺遗毒草莽中,雨过,流毒溪涧,饮之令人死。师入其地,行营驻札,勿饮山溪水泉,恐余毒伤人。宜凿井以饮,尔等其慎察之。”文发广西都司及护卫官军二万人,调田州、泗城等土兵三万八千九百人从征。师至奉议州,蛮寇闻官军至,悉窜入山林,据险自固。文督诸将分兵捕之,复调参将刘真等领兵分道攻南丹叛寇。初,文等驻师奉议州之东南,分兵追捕贼党,且遣人招降其胁从者。贼皆焚庐舍,走山谷,凭险阻立栅自固。文督将士屡攻破之,贼众溃散。左副将军韩观等遂分兵追讨都康、向武、富劳、上林诸州县,破其更吾、莲花、大藤峡等寨,斩向武土官黄世铁并其党万八千三百余人,招降蛮民复业者六百四十八户,徙置象州武山县,蛮寇遂平。时兵部尚书致仕唐鐸参议军事,以朝廷尝命征剿毕日,置卫守之。乃会诸将相度形势,置奉议等卫并向武、河池、怀集、武仙、贺县等处守御千户所,设官军镇守。诏从其言。   宣德二年,署州事土官黄宗廕遣头目贡马。正统五年,宗廕科敛劫杀,甚且欲戕其母。母避之,杀母侍者以泄怒,为母所告。佥事邓义奏其事,帝敕总兵官柳溥及三司按验以闻。嘉靖四年,田州岑猛叛,奉议土官尝助猛攻泗城州。至是提督盛应期言,许其自新,令出兵讨贼,以功赎罪。后土官知州死,皆以土判官掌州事。论者以奉议弹丸地,三面交迫田州,独南界镇安,其势甚蹙。明初置卫,铨官如宋、元故事,盖欲中断田、镇,以伐其谋云。   江州界,东抵忠州,西抵龙州,南抵思明,北抵太平府。其州宋置,隶古万寨。元属思明路。明初,土官黄威庆归附。授世袭知州,设流官吏目以佐之,直隶布政司。嘉靖四十二年,以平瑶、僮功,准江州土官子黄恩暂署本职。领县一,曰罗白。洪武初,土官梁敬宾归附,授世袭知县。敬宾死,子复昌袭。永乐间,从征交阯被陷,子福里袭。   思陵州,宋置,属永平寨。元属思明路。洪武初,省入思明府。二十一年复置思陵州。二十七年,土官韦延寿贡马及方物。宣德四年,护印土官韦昌来朝,贡马,赐钞币。正统间,贡赐如制。其界东至忠州,西北至思明,南至交阯。   琼州,居环海中。汉武帝平南粤,始置珠崖、儋耳二郡。历晋、隋、唐、宋叛服不一,事具前史。元改置琼州路,属海北海南道宣慰司。天历初,改乾宁军民安抚司。洪武元年,征南将军廖永忠平广东,改乾宁安抚司为琼州府,以崖州吉阳军、儋州万安军俱为州,南建州为定安县隶焉。   六年,儋州宜伦县民陈昆六等作乱,攻陷州城。广东指挥使司奏言:“近儋州山贼乱,已调兵剿。其儋、万二州,山深地旷,宜设兵卫镇之。”诏置儋、万二州守御千户所。七年,儋州黎人符均胜等作乱,海南卫指挥张仁率兵讨平之。又海南罗屯等洞黎人作乱,千户周旺等讨平之。澄迈县贼王官舍乱,典史彭祯领民兵捕斩之。十五年,万、崖二州民陈鼎叔等作乱,陷陵水县,为海南卫官军击败,追至藤桥,斩鼎叔等三百余人,余党悉平。十七年,儋州宜伦县黎民唐那虎等乱,海南卫指挥张信发兵讨之。那虎及其党郑银等败遁,信追擒之,送京师。知州魏世吉受贿,纵银去。帝谓兵部曰:“知州不能捕贼,及官军捕至而反纵之乎?”命遣力士即其州杖世吉,责捕所纵者。   永乐三年,广东都司言:“琼州所属七县八洞生黎八千五百人,崖州抱有等十八村一千余户,俱已向化,惟罗活诸洞生黎尚未归附。”帝命遣通判刘铭赍敕抚谕之。御史汪俊民言:“琼州周围皆海,中有大、小五指,黎母等山,皆生熟黎人所居。比岁军民有逃入黎洞者,甚且引诱生黎,侵扰居民。朝廷屡使招谕,黎性顽狠,未见信从。又山水峻恶,风气亦异,罹其瘴毒,鲜能全活。近访宜伦县熟黎峒首王贤祐、尝奉命招谕黎民,归化者多。请仍诏贤祐,量授以官,俾招谕未服,戒约诸峒,无纳逋逃。其熟黎则令随产纳税,悉免差徭;其生黎归化者,免税三年;峒首则量所招民数多寡授以职。如此庶几黎人顺服。”从之。遣知县潘隆本赍敕抚谕。   四年,琼州属县生黎峒首罗显、许志广、陈忠等三十三人来朝。初以生黎多未向化,遣铭招抚。至是向化者万余户,显等从铭来朝,且乞以铭抚其众。帝遂授铭琼州知府,专职抚黎,仍授显等知县、县丞、巡检等官,赐冠带钞币,遣还。自是诸黎感悦,相继来归。琼山、临高诸县生黎峒首王罚、钟异、王琳等来朝,命为主簿、巡检。六年,铭复率土黎峒首王贤祐、王惠、王存礼等来朝,贡马。命贤祐为儋州同知,惠、存礼为万宁县主簿。八年,文昌县斩脚寨黎首周振生等来归,赐以钞币,俾仍往招诸峒。九年,临高县典史王寄扶奉命招至生黎二千余户,而以峒首王乃等来朝。命寄扶为县主簿,并赐王乃等钞。十一年,琼山县东洋都民周孔洙招谕包黎等村黎人王观巧等二百三十户,愿附籍为民。从之。临高民黄茂奉命招抚深峒、那呆等二十四峒生黎,率黎首王聚、符喜等来朝贡马,黎民来归者户四百有奇。通计前后所抚诸黎共千六百七十处,户三万有奇,盖皆本庙算云。   十四年,王贤祐率生黎峒首王撒、黎佛金等来朝贡,帝嘉纳之。命礼部曰:“黎人远处海南,慕义来归,若朝贡频繁,非存抚意。自今生黎土官峒首俱三年一贡,著为令。”十六年,感恩土知县楼吉禄率峒首贡马。十九年,宁远土县丞邢京率峒首罗淋朝贡。时崖州民以私忿相战斗,卫将利渔所欲,发兵剿之。琼州知州王伯贞执不可,曰:“彼自相仇杀耳,非有寇城邑杀良民之恶,不足烦官军。”卫将不从,伯贞乃遣宁远县丞黄童按视。果仇杀,逮治数人,黎人遂安。   宣德元年,乐会土主簿王存礼等遣黎首黎宁及万州黎民张初等来贡,帝谓尚书胡濙曰:“黎人居海岛,不识礼仪,叛服不常,昔专设官抚绥,今来朝,当加赉之。”九月,澄迈县黎王观珠、琼山县黎王观政等聚众杀琼山土知县许志广,流劫乡村,杀掠人畜,命广东三司勘实讨之。二年,指挥王瑀等追捕黎贼,兵至金鸡岭,贼率众拒敌,败之,生擒贼首王观政及从贼二百六十二人,斩首二百六十七级,余众溃,奔走入山,招抚复业黎八百一十二户,以捷闻,械送观政等至京。帝谓尚书蹇义曰:“蛮性虽难驯,然至为变,必有激。宜严戒抚黎诸官,宽以驭之,若生事激变,国有常刑。”   正统九年,崖州守御千户陈政闻黎贼出没,偕副千户洪瑜领军搜捕贼,乃围熟黎村,黎首出见,政等辄杀之。又令军旗孙得等十五人焚其庐舍,杀其妻孥数人,掳其财物。各黎激变,政及官军百人,皆为所杀。巡按御史赵忠以闻,坐瑜激变律斩。   景泰三年敕万州判官王琥曰:“以尔祖父能招抚黎人,特授土官。尔能继承父志,亦既有年。兹特降敕付尔,抚谕该管村峒黎人,各安生业,不得仿效别峒生黎所为。其官军亦不得擅入村峒,扰害激变。”   天顺五年敕两广巡抚叶盛,以海南贼五百余占据城池,可驰至琼,相机抚捕,勿使滋蔓。   弘治二年,崖州故土官陈迪孙、冠带舍人陈崇祐朝贡。以其能抚黎人之逋逃复业者,厚赐之。十五年,黎贼符南蛇反,镇兵讨之,不下。户部主事冯颙奏:“府治在大海南。有五指山峒,黎人杂居。外有三州、十县、一卫、十一所。永乐间,置土官州县以统之,黎民安堵如故。成化间,黎人作乱,三度征讨。将领贪功,杀戮无辜。迨弘治间,知府张桓、余浚贪残苛敛,大失黎心,酿成今日南蛇之祸。臣本土人,颇知事势,乞仍考原设应袭土官子舍,使各集土兵,可得数万,听镇巡官节制。有能擒首恶符南蛇者,复其祖职。以蛮攻蛮,不数月可奏绩矣。”诏从之。   嘉靖十九年,总督蔡经以崖、万二州黎岐叛乱,攻逼城邑,请设参将一员,驻札琼州分守。二十八年,崖州贼首那燕等聚众四千人为乱,诏发两广官军九千剿之。给事郑廷鹄言:   琼州诸黎盘居山峒,而州县反环其外。其地彼高而我下,其土彼膏腴而我咸卤,其势彼聚而我散。故自开郡来千六百余年,无岁不遭黎害,然无如今日甚矣。今日黎患,非九千兵可办,必添调狼土官兵,兼召募打手,集数万众,一鼓而四面攻之,然后可克。   尝考剿除黎患,其大举有二。元至元辛卯,曾空其穴,勒石五指山。其时虽建屯田府,立定安、会同二县,惜其经略未尽,故所得旋失。嘉靖庚子,又尝大渡师徒,攻毁巢冈,无处不至。于是议者谓德霞地势平衍,拟建城立邑,招新民耕守。业已举行,中道而废,旋为贼资,以至复有今日。谨条三事:   一,崖黎三面郡县,惟东面连郎温、岭脚二峒岐贼,实当万州陵水之冲。崖贼被攻,必借二峒东讧以分我兵势。计须先分奇兵攻二峒,而以大兵径捣崖贼。彼此自救不暇,莫能相顾,则歼灭可期。传闻贼首那燕已入凡阳构集岐贼。此必多方误我,且讹言摇惑,以坚诸部助逆之心。宜开示慰安,以解狐疑之党。   一,隋、唐郡县,舆图可考,今多陷入黎中。荡平后悉宜恢复,并以德霞、千家、罗活等膏腴之地尽还州县,设立屯田,且耕且守。仍由罗活、磨斩开路,以达定安,由德霞沿溪水以达昌化。道路四达,井邑相望,非徒慑奸销萌,而王路益开拓矣。   一,军威既振,宜建参将府于德霞,各州县许以便宜行事,以镇安人心。其新附之民中有异志者,或迁之海北地方屯田,或编入附近卫所戎籍,如汉徙潳山蛮故事。又择仁明慈惠之长,久任而安辑之,则琼人受万世利矣。   疏下兵部议,诏悉允行。   二十九年,总兵官陈圭、总督欧阳必进等督兵进剿,斩贼五千三百八十级,俘一千四十九人,夺牛羊器械倍之,招抚三百七十六人。捷闻,帝嘉其功,赐圭、必进禄米廕袭有差。   万历十四年,长田峒黎出掠,兵备道遣兵执戮之。草子坡诸黎召众来报复,战于长沙营,斩黎首百余级,于是黄村、田尾诸峒黎皆出降。   琼州黎人,居五指山中者为生黎,不与州人交。其外为熟黎,杂耕州地。原姓黎,后多姓王及符。熟黎之产,半为湖广、福建奸民亡命,及南、恩、藤、梧、高、化之征夫,利其土,占居之,各称酋首。成化间,副使涂棐设计犁扫,渐就编差。弘治间,符南蛇之乱,连郡震惊,其小丑侵突,无时而息云。

版权声明:

本站《列传第二百七 广西土司三-明史》来自网络或由网友提供,不能完全保证作品版权的准确性和合法性,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告知成语对对子网,我们会在7个工作日内处理。

志第十三 地理四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十三 地理四之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三 云南土司三-明史

列传第二百三 云南土司三 △缅甸二宣慰司 干崖宣抚 潞江 南甸二宣抚司 芒市 者乐甸 茶山 孟琏即猛脸 里麻 钮兀 东倘 瓦甸 促瓦 散金 木邦孟密安抚司附 孟养 车里 老挝 八百二宣慰司,

志第十二 地理三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十二 地理三之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三 云南土司三

  △缅甸二宣慰司 干崖宣抚 潞江 南甸二宣抚司 芒市 者乐甸 茶山 孟琏即猛脸 里麻 钮兀 东倘 瓦甸 促瓦 散金 木邦孟密安抚司附 孟养 车里 老挝 八百二宣慰司   缅甸,古硃波地。宋宁宗时,缅甸、波斯等国进白象,缅甸通中国自此始。地在云南西南,最穷远。有城郭庐舍,多楼居。元至元中,屡讨之,乃入贡。   明太祖即位,遣使赍诏谕之。至安南,留二年,以道阻不能达而返,使者多道卒。洪武二十六年,八百国使人入贡,言缅近其地,以远不能自达。帝乃令西平侯沐春遣使至八百国王所,谕意。于是缅始遣其臣板南速剌至,进方物,劳赐之。二十七年置缅中宣慰使司,以土酋卜剌浪为使。二十八年,卜剌浪遣使贡方物,诉百夷思伦发侵夺境土。二十九年复来诉。帝遣行人李思聪、钱古训谕缅及百夷各罢兵守土,伦发听命。会有百夷部长刀干孟之乱,逐伦发,以故事得已。   永乐元年,缅酋那罗塔遣使入贡。因言缅虽遐裔,愿臣属中国,而道经木邦、孟养,多阻遏。乞命以职,赐冠服、印章,庶免欺陵。诏设缅甸宣慰使司,以那罗塔为宣慰使,遣内臣张勤往赐冠带、印章。于是缅有二宣慰使,皆入贡不绝。五年,那罗塔遣使贡方物,谢罪。先是,孟养宣慰使刀木旦与戛里相攻,那罗塔乘衅袭之,杀刀木旦及其长子,遂据其地。事闻,诏行人张洪等赍敕谕责。那罗塔惧,归其境土,而遣人诣阙谢罪。帝谕礼部曰:“蛮既服辜,其释不问。”仍给以信符,令三年一朝贡。初,卜剌浪分其地,使长子那罗塔管大甸,次子马者速管小甸。卜剌浪死,那罗塔尽收其弟土地人民。已而其弟复入小甸,遣人来朝,且诉其情。敕谕那罗塔兄弟和好如初,毋干天讨。六年,那罗塔复遣人入贡,谢罪,并谢赐金牌、信符,劳赐遣之。七年复遣中官云仙等赍敕赐缅酋金织文绮。十二年,缅人来言为木邦侵掠。帝以那罗塔素强横,遣人谕之,使修好邻封,各守疆界。   洪熙元年遣内官段忠、徐亮以即位诏谕缅甸。宣德元年遣使往谕云南土官,赐缅甸锦绮。二年以莽得剌为宣慰使。初,缅甸宣慰使新加斯与木邦仇杀而死,子弟溃散。缅共推莽得剌权袭,许之。自是来贡者只署缅甸,而甸中之称不复见。八年,莽得剌遣人来贡,复遣云仙赍敕赐之,并谕其勿侵木邦地。   正统六年给缅甸信符、金牌。时麓川思任发叛,将讨之,命缅甸调兵待。七年,任发兵败,过金沙江,走孟广,缅人攻之。帝谕能擒献贼首者,予以麓川地。八年,总督尚书王骥奏,缅甸酋马哈省、以速剌等已擒获思任发,不解至,唯以麓川地为言,朝命遂有并征缅甸之命。是时,大师已集腾冲,缅使致书,期以今冬送思任发至贡章交付。骥与克期,遣指挥李仪等率精骑通南牙山路,抵贡章,受献,而缅人送思任发者竟不至。九年,骥驻师江上,缅人亦严兵为备,遣人往来江中,觇官军虚实。骥以麓川未平,缅难不可复作,乃令总兵官蒋贵等潜焚其舟数百,缅人溃,骥亦班师。于是总兵官沐昂奏:“缅恃险党贼,应加兵,但滇中方连年征讨,财力困弊,旱涝相仍,粮饷不给,未可轻举。臣已遣人谕缅祸福,俾献贼首。缅宜听从。”十二年,木邦宣慰罕盖法,缅甸故宣慰子马哈省、以速剌,遣使偕千户王政等献思任发首及诸俘馘至京,并贡方物。帝命马哈省、以速剌并为宣慰使,赐敕奖劳,给冠带、印信。未几,以速剌奏求孟养、戛里地,且请大军亟灭思任发之子思机发兄弟,而己出兵为助。帝谕以机发可不战擒,宜即灭贼以求分地,弗为他人得也。   景泰二年赐缅甸阴文金牌、信符。时以速剌久获思机发不献,又放思卜发归孟养。朝廷知其要挟,故缓之。五年,缅人来索地,参将胡志以银戛等地与之,乃送机发及其妻孥。帝以思卜发既远遁,不必穷追,仍加赏锦币,降敕褒奖。   成化七年,镇守太监钱能言,缅甸宣慰称贡章、孟养旧为所辖,欲复得之。帝命往勘,贡章系木邦、陇川分治,孟养系思洪发所掌,非缅境,乃令云南守臣传饬诸部。而缅甸以所求地乃前朝所许,贡章乃朝贡必由之途,乞与之。又乞以金齿军余李让为冠带把事,以备任使。兵部尚书余子俊等以思洪发不闻有过,岂可夺其地,李让中国人,而与为把事,亦非体,宜勿许。帝命兵部谕其使,孟养、贡章是尔朝贡所由,当饬边臣往谕思洪发,以通道往来,不得阻遏,余勿多望。   弘治元年,缅甸来贡,且言安南侵其边境。二年遣编修刘戬谕安南罢兵。然缅地邻孟养,而孟养以缅先执思任发,故怨缅。嘉靖初,孟养酋思陆子思伦纠木邦及孟密,击破缅,杀宣慰莽纪岁并其妻子,分据其地。缅诉于朝,不报。六年始命永昌知府严时泰、卫指挥王训往勘。思伦夜纵兵鼓噪,焚驿舍,杀赍金牌千户曹义,时泰仓皇遁,乃别立土舍莽卜信守之而去。值安凤之乱,不暇究其事。   莽纪岁有子瑞体,少奔匿洞吾母家,其酋养为己子。既长,有其地。洞吾之南有古喇,滨海,与佛郎机邻。古喇酋兄弟争立,瑞体和解之,因德瑞体,争割地为献,受其约束,号瑞体为哒喇。瑞体乃举众绝古喇粮道,杀其兄弟,尽夺其地,诸蛮皆畏服之。时灭缅者木邦、孟养,而与缅相抗者孟密也。孟密土舍兄弟争立,诉于瑞体。瑞体乃纳其弟为婿,改名思忠,遣归孟密,夺其兄印,因假道攻孟养及迤西诸蛮,以复前仇,又使其党卓吉侵孟养境。后卓吉为思真婿猛乃头目别混所杀,瑞体怒,自将攻别混父子,擒之。遂招诱陇川、干崖、南甸诸土官,欲入寇。既觇知有备,又虑他蛮袭其后,乃遁归。于是镇巡官沐朝弼等上其事。兵部覆,荒服之外,治以不治。哒喇已畏威远遁,传谕诸蛮,不许交通结纳。诏可。时嘉靖三十九年也。   木邦土舍罕拔求袭不得,怒投于缅,潞江宣抚纟泉贵闻之,亦入缅。瑞体自以起孤微,有兵众,威加诸部,中国复禁绝之,遂谋内侵,乃命纟泉贵趣召陇川土官多士宁。士宁言中国广大,诫勿妄动,瑞体稍稍寝。未几,士宁为其下岳凤所杀,干崖宣抚刀怕举亦死。罕拔乃请瑞体入干崖,干崖举,则陇川可坐定也。瑞体子应里桀黠多智,言于瑞体曰:“陇川、干崖虽无主,远难猝取。孟养思个近在肘腋,又吾世仇,万一乘虚顺流下,祸不测。”瑞体深然之,因借木邦兵一万取干崖,而自率兵侵孟养。既至,屡为思个所败,思个亦退保孟伦,相持久之。而陇川书记岳凤欺其主幼,私赍赂投缅,结为父子。蛮莫土目思哲亦迎附瑞体,调缅兵万余,出入于迤西界上,以牵制思个。复征木邦罕拔兵,会岳凤于陇川,袭孟密。   万历元年,缅兵至陇川,入之。岳凤遂尽杀士宁妻子族属,受缅伪命,据陇川为宣抚。乃与罕拔、思哲盟,必下孟密,奉瑞体以拒中国。伪为锦囊象函贝叶缅文,称西南金楼白象主莽哒喇弄王书报天皇帝,书中嫚辞无状。罕拔又为缅招干崖土舍刀怕文,许代其兄职。怕文拒之,与战。适应里率众二十万分戍陇、干间,以其兵骤临之,怕文溃奔永昌。遂取干崖印,付罕拔妹,以女官摄宣抚,召盏达副使刀思管、雷弄经历廖元相佐之,同守干崖,以防中国。于是木邦、蛮莫、陇川、干崖诸蛮,悉附缅,独孟养未下。   金腾副使许天琦遣指挥侯度持檄抚谕孟养。思个受檄,益拒缅。缅大发兵攻之,思个告急。会天琦卒,署事罗汝芳犒思个使,令先归待援,遂调兵至腾越。个闻援兵至,喜,令土目马禄喇送等领兵万余,绝缅粮道,且导大兵伏戛撒诱缅兵深入。个率蛮卒冲其前,而约援兵自陇川尾击之。缅兵既败,粮又绝,屠象马以食,瑞体窘甚。会有陈于巡抚王凝,言生事不便者,凝驰使止援军。汝芳闻檄退,思个待援不至。岳凤侦知之,集陇川兵二千兼程进,导瑞体由间道遁去。思个追击之,缅兵大败,当是时几获瑞体。   六年,廷议遣使至孟养,俾思个还所俘缅兵象,并赉以金帛,好言慰谕之。瑞体不谢。七年,永昌千户辛凤奉使买象于孟密,思忠执凤送缅,缅遣回。是年,缅复攻孟养,报戛撒之怨。思个以无援败,将走腾越,中途为其下所执,送瑞体,杀之,尽并孟养地。八年,巡抚饶仁侃遣人招缅,缅不应。   十年,岳凤导缅兵袭破干崖,夺罕氏印,俘之。俄,瑞体死,子应里嗣。岳凤嗾应里杀罕拔,尽俘其众。又说应里起兵象数十万,分道内侵。十一年焚掠施甸,寇顺宁。凤子曩乌领众六万,突至孟淋寨,指挥吴继勋、千户祁维垣战死。又破盏达,副使刀思定求救不得,城破,妻子族属皆尽。且窥腾冲、永昌、大理、蒙化、景东、镇沅诸郡。巡抚刘世曾请以南京坐营中军刘綎为腾越游击,移武靖参将邓子龙为永昌参将,各提兵五千赴剿,并调诸土军应援。缅亦合兵犯姚关,綎与子龙大破之于攀枝花地,乘胜追击,自十年十月至十一年四月,斩首万余。复率兵出陇川、孟密,直抵阿瓦,缅将猛勺诣綎降。勺,瑞体弟也。缅将之守陇川、孟养、蛮莫者,皆遁去,岳凤及其子皆伏诛。官军定陇川,遂归。应里乃以其子思斗守阿瓦,复攻孟养、蛮莫,声言复仇。副使李材备兵腾冲,遣兵援之,战于遮浪,大破其象阵,生擒五千余人。   先是,蛮莫酋思化投缅。材遣人招之,思化降。十九年,应里复率缅兵围蛮莫,思化告急。会天暑,军行不前,裨将万国春夜驰至,多设火炬为疑兵,缅人惧而退,追败其众。二十二年,巡抚陈用宾设八关于腾冲,留兵戍守,募人至暹罗约夹攻缅。缅初以猛卯酋多俺为向导,寇东路。至是遣木邦罕钦擒多俺杀之,前筑堡于猛卯,大兴屯田。是年,缅帅思仁寇蛮莫,败之,斩其渠丙测。   二十三年,应里属孟琏、孟艮二土司求朝贡,镇巡以闻。朝议令原差官黎景桂赍银币赐之,至境,不受。诏以景桂首事贪功纳侮,下于理。三十一年,阿瓦雍罕、木邦罕拔子罕衤盍俱入贡,缅势顿衰。暹罗得楞复连岁攻缅,杀缅长子莽机挝,古喇残破。自此不敢内犯,然近缅诸部附之如初。崇祯末,蛮莫思绵为缅守曩木河。及黔国公沐天波等随永明王走蛮莫,思绵使告缅。缅遣人迎之,传语述万历时事,并出神宗玺书,索今篆合之,以为伪。天波出己印与先所颁文檄相比无差,始信。盖自天启后,缅绝贡职,无可考验云。   干崖,奋名干赖?夹,僰人居之。东北接南甸,西接陇川,有平川众冈。境内甚热,四时皆蚕,以其丝织五色土锦充贡。元中统初,内附。至元中,置镇西路军民总管府,领三甸。洪武十五年改镇西府。永乐元年设干崖长官司。二年颁给信符、金字红牌并赐冠服。三年,干崖长官曩欢遣头目奉表贡马及犀、象、金银器,谢恩,赐钞币。五年设古剌驿,隶干崖。曩欢复遣子刀思曩朝贡,赐赉如例。自是,三年一朝贡不绝。宣德六年改隶云南都司。时长官刀弄孟奏,其地近云南都司,而岁纳差发银于金齿卫,路远,乞改隶,而输银于布政司。从之。正统三年命仍隶金齿军民指挥使司。六年升干崖副长官刀怕便为长官司,赐彩币,以归附后屡立功,从总兵官沐昂请也。九年升干崖为宣抚司,以刀怕便为宣抚副使,刘英为同知,从总督王骥请也。   弘治三年,干崖土舍刀愈怕欺其侄刀怕落幼,劫印夺职。蛮众不服,遂起兵相攻。四年,按察司副使林俊同参将沐详移文往谕,始释兵归印。事闻,帝以镇巡官不以时奏报,责之。嘉靖三十九年,缅酋莽瑞体叛,招干崖诸土官入寇。万历初,宣抚刀怕举死,妻罕氏,木邦宣慰罕拔妹也。拔既叛附缅,召怕举弟怕文袭职以臣缅,且许以妹。怕文不受,与战。缅兵十万骤临,怕文溃奔永昌。罕拔遂取干崖印付罕氏。十年,陇川岳凤破干崖,夺罕氏印。十一年,游击刘綎破陇川,凤降,追印竟不得。而干崖部众自相承代,亦莫得而考云。   潞江,地在永昌、腾越之间,南负高仑山,北临潞江,为官道咽喉。地多瘴疠,蛮名怒江甸。至元间,隶柔远路。永乐元年内附,设潞江长官司。其地旧属麓川平缅,西平侯奏其地广人稠,宜设长官司治之。二年颁给信符、金字红牌。九年,潞江长官司曩璧遣子维罗法贡马、方物,赐钞币,寻升为安抚司。曩璧来朝,贡象、马、金银器,谢恩。   宣德元年,曩璧遣人贡马,请改隶云南布政司,从之。遣中官云仙赍敕及绮币赐曩璧。三年,黔国公沐晟奏,潞江千夫长刀不浪班叛归麓川,劫潞江,逐曩璧入金齿,据潞江驿,逐驿丞周礼,立寨固守,断绝道路,请发兵讨。帝敕晟与三司计议。五年,晟奏,刀不浪班惧罪,还所据地,归旧部,输役如故,乞宥之。报可。是年置云南广邑州。时云仙还言:“金齿广邑寨,本永昌副千户阿干所居。干尝奉命招生蒲五千户向化。今干孙阿都鲁同蒲酋莽塞等诣京贡方物,乞于广邑置州,使阿都鲁掌州事,以熟蒲并所招生蒲属之。”帝从之,遂以阿都鲁为广邑州知州,莽塞为同知,铸印给之。八年改金齿永昌千户所为潞江州,隶云南布政司,以千夫长刀珍罕为知州,刀不浪班为同知,置吏目及清水关巡检各一员。   正统三年从黔国公沐晟奏,改潞江安抚司仍隶金齿,悉还旧制。五年,安抚使纟泉旧法以麓川思任发叛来告,谕整兵以俟。未几,麓川贼遣部众夺据潞江,杀伤官军,潞江遂削弱。   正德十六年,安抚司土官安捧夺其从弟掩庄田三十八所,掩讼于官,不报。捧遂集蛮兵围掩寨,纵火屠掠,掩母子妻妾及蛮民男妇死者八十余人,据有其地。官军诱执之,捧死于狱。帝命戮尸弃市,其子诏及党与皆斩。天启间,有纟泉世禄者,继袭安抚。   南甸宣抚司,旧名南宋,在腾越南半个山下,其山巅北多霜雪,南则炎瘴如蒸。元置南甸路军民总管府,领三甸。洪武十五年改南甸府。永乐十一年改为州,隶布政司。宣德三年,南甸为麓川侵夺,有司请讨。不许,降敕诫谕麓川,俾还侵地。五年,南甸州奏:“先被麓川宣慰司夺其境土,赖朝廷威力复之,若不置官司以正疆界,恐侵夺未厌,乞置四巡检司镇之。”帝命吏部除官。八年又奏:“与麓川接境,旧十二百夫长在腾冲千户所时,赖邦哈等处军民兼守。后麓川侵据,不守者十余年。今蒙敕谕还,窃恐再侵,百姓逃移,乞于赖邦哈、九浪、莽孟洞三处各置巡检,以土军杨义等三人为之。”命下三司勘覆,授之。   正统二年,土知州刀贡罕奏:“麓川思任发夺其所辖罗卜思庄二百七十八村,乞遣使赍金牌、信符谕之退还。”帝敕沐晟处置奏闻。麓川之役自是起。九年升州为宣抚司,以知州刀落硬为宣抚使,通判刘思勉为土同知。六年颁给金牌、信符、勘合,加敕谕之。十年免所欠差发银两,令安业后,仍前科办。   天顺二年复置南甸驿丞一人,以土人为之。时宣抚刀落盖奏南宁伯毛胜遣腾冲千户蔺愈占其招八地,逼民逃窜。敕云南三司官同巡按御史诣其地体勘,以所占田寨退还,治胜、愈罪。   南甸所辖罗卜思庄与小陇川,皆百夫长之分地。知事谢氏居曩宋,闷氏居盏西,属部直抵金沙江,地最广。司东十五里曰蛮干,宣抚世居之。南百里有关,立木为栅,周一里。曰南牙,甚高,山势延袤一百余里,官道经之。上有石梯,蛮人据以为险。   芒市,旧曰怒谋,又曰大枯?夹、小枯?夹,在永昌西南四百里,即唐史所谓茫施蛮也。元中统初内附。至元十三年立茫施路军民总管府,领二甸。洪武十五年,置茫施府。正统七年,总兵官沐晟奏:“芒市陶孟刀放革遣人来诉,与叛寇思任发有仇。今任发已遁去,思机发兄弟三人来居麓川者蓝地方,愿擒以献。”兵部言:“放革先与任发同恶,今势穷乃言结衅,谲诈难信。宜敕谕放革,如能去逆效顺,当密调土兵助剿机发。”从之。八年,机发令其党涓孟车等来攻芒市,为官军所败。放革来降,靖远伯王骥请设芒市长官司,以陶孟刀放革为长官,隶金齿卫。成化八年,木邦曩罕弄乱,掠陇川。敕芒市等长官司整兵备调。万历初,长官放福与陇川岳凤联姻,导缅寇松坡营。事觉,伏诛,立舍目放纬领司事,辖于陇川。芒市川原广邈,田土富饶,而人稍脆弱云。   者乐甸,本马龙他郎甸猛摩地,名者岛。洪武末内附,隶云南布政司。永乐元年设者乐甸长官司,改隶云南都司,以沐晟言其地广人稠也。十八年,长官刀谈来朝,贡马。自是,皆以刀氏世领司事。其地山险多瘴,介于镇沅、元江、景东间。日事攻战,铠械犀利,兵寡而敕,诸部畏惮之。   茶山长官司,永乐二年颁给信符、金字红牌。八年,长官早张遣人贡马。宣德五年置滇滩巡检司。以长官司奏滇滩当茶山瓦高之冲,蛮寇出没,民不能安,通事段胜颇晓道理,能安人心,乞置司,以胜为巡检。从之。   孟琏长官司,永乐四年四月设。时孟琏头目刀派送遣子坏罕来言,孟琏旧属麓川平缅宣慰司,后隶孟定府。而孟定知府刀名扛亦故平缅头目,素与等夷,乞改隶。遂设长官司,隶云南都司,命刀派送为长官,赐冠带、印章。正统四年,思任发反,以兵破孟琏,遂降于麓川,为木邦宣慰罕盖法击败。七年,总督王骥征麓川,招降孟琏、亦保等寨。敕赐孟琏故长官司刀派罕子派乐等彩币,以麓川平故也。嘉靖中,孟琏与孟养、孟密诸部仇杀数十年,司废。至万历十三年,陇川平,复设,称猛脸云。   里麻长官司,永乐六年设,隶云南都司,以刀思放为长官。时思放为里麻招刚。招刚者,故西南蛮官名。思放籍其地来朝,请授职事,遂有是命,仍赐印章、冠带。八年遣头目贡马。   钮兀长官司,宣德八年置。钮兀、五隆诸寨在和泥之地,其酋任者、陀比等朝贡至京,奏地远蛮多,请授职以总其众。兵部请设长官司,从之。遂以任者为长官,陀比为副。   东倘长官司,宣德八年置,隶缅甸宣慰。时缅甸宣慰昔得谋杀当荡头目新把的,而夺其地。新把的遣子莽只贡象、马、方物,乞置司,庶免侵杀,从之。置东倘长官司,命新把的为长官。   瓦甸长官司,初隶金齿,永乐九年改隶云南都司。土官刀怕赖言金齿远,都司近,故改隶焉。宣德八年置曲石、高松坡、马缅三巡检司。初,长官司言其地山高林茂,寇盗出没,人民不安,乞置巡检司,以授通事杨资、杨中、范兴三人,从之。命资于曲石,中于高松坡,兴于马缅。正统五年,长官早贵为思任发所获,杀其守者十七人,挈家来归。帝嘉其忠顺,命所司褒赏,以早贵为安抚,赐彩币、诰命。   促瓦、散金二长官司,皆永乐五年设,隶云南都司。其地旧属麓川,平缅。土蛮注甸八等来朝,请别设长官司,从之。命注甸八等为长官,各给印章。   木邦,一名孟邦。元至元二十六年立木邦路军民总管府,领三甸。洪武十五年平云南,改木邦府。建文末,土知府罕的法遣人贡马及金银器,赐钞币。永乐元年遣内官杨瑄赍敕谕木邦诸土官。明年遣人来贡。时麓川诉木邦侵地,命西平侯谕之,因改木邦为军民宣慰使司,以知府罕的法为使,赐诰印。时官军征八百,罕的法发兵助战,攻江下等十余寨,斩首五百余级。诏遣镇抚张伯恭、经历唐复往赐白金、锦币,及其部领有差。明年遣使贡象马、方物,谢恩。颁赐如例,复加赐其母及妻锦绮。罕的法卒,其子罕宾发来朝,请袭,命赐冠服。七年遣使谢恩。又遣人奏缅甸宣慰使那罗塔数诱宾发叛,宾发不敢从逆,若天兵下临,誓当效命。帝嘉其忠,遣中官徐亮赍敕劳之,赐白金三千两、锦绮三百表里,祖母、母、妻织金文绮、纱罗各五十疋。自是,每三年遣使贡象马。十一年,宾发遣使献缅甸俘。时木邦攻破缅甸城寨二十余,多所杀获,献于京师。   宣德三年遣中官徐亮赍敕及文绮赐袭职宣慰罕门法并及祖母、母、妻。八年,木邦与麓川、缅甸各争地,诉于朝,帝命沐晟并三司巡按公勘。   正统三年征麓川,敕谕木邦以兵会剿。五年,总兵官沐昂遣人间道达木邦,得报,知宣慰祖母美罕板、其孙宣慰罕盖法与麓川战于孟定、孟琏地,杀部长二十人,斩首三万余级,获马象器械甚众。帝嘉其功,加授罕盖法怀远将军,封美罕板太淑人,赉以金带、彩币。七年,总督王骥奏,罕盖法遣兵攻拔麓川板罕、贡章等寨,追至孟蒙,获其孥七人,象十二,麓川酋思任发父子遁孟广。帝命指挥陈仪往劳之,且曰:“木邦能自效,生絷贼首献,其酬以麓川土地人民。”八年免木邦岁办金万四千两。木邦遣人谢恩,并献所获思任发家属,复赐敕及彩币奖劳。十一年,缅甸献任发首,木邦亦遣使与同献,且修贡职,因求麓川地。兵部以麓川已设陇川宣抚司,请以孟止地给之,并遣官谕祭其母,以表忠勤,免木邦岁办银八锭三年,从之。   暴泰元年,罕盖法奏乞陇川界者阑景线地,未服,盖法子罕落法辄发兵据之。陇川宣抚刀歪孟诉于总兵官沐璘。璘遣使谕归之,而与以底麻之地。四年,罕落法袭父职。族人构难,落法避于孟更,遣人赴总兵官求救。璘以闻,诏左参将胡志调兵抚谕之,与其族人部众设盟而还。然落法犹避居孟都不敢归。孟都蛮者,地近陇川,岁调蛮兵二百更番护之。   天顺元年,镇守中官罗珪奏:“罕落法与所部交攻,遣人求援。臣等议委南宁伯毛胜、都督胡志量调官军,相机剿捕。”帝以非犯边疆,不许。二年,落法奏为思坑、曩罕弄等所攻,乞兵剿除,命总兵官区处。六年,总兵官沐瓚奏罕落法屡侵陇川地,欲以拨守贵州兵八千调回防御,诏留其半。   成化十年,木邦所辖孟密蛮妇曩罕弄等侵掠陇川,黔国公沐琮以闻。曩罕弄者,故木邦宣慰罕揲法之女,嫁其孟密部长思外法。地有宝井。罕揲法卒,孙落法嗣。曩罕弄以尊属不乐受节制,嗾族人与争。景泰中,叛木邦,逐宣慰,据公署,杀掠邻境陇川、孟养,兵力日盛,自称天娘子,其子思柄自称宣慰。黔国公琮奏委三司官往抚,曩罕弄骄蹇不服,且欲外结交址兵,逼胁木邦、八百诸部,琮等复以闻。兵部尚书张鹏主用兵。诏廷臣集议,皆以孟密与木邦仇杀,并未侵犯边境,止宜抚谕。因命副都御史程宗驰传与译者序班苏铨往。时成化十八年也。逾年,孟密思柄遣人入贡,宴赐如土官例。已,孟密奏为木邦所扰,乞别设安抚司。张鹏以太监覃平、御史程宗抚驭已有成绪,遂命宗巡抚云南,敕平偕诣金齿劝谕之,其孟密地或仍隶木邦,或别设安抚,区处具奏。初,曩罕弄窃据孟密,贰于木邦。畏邻境不平,遣人从间道抵云南,至京,献宝石、黄金,乞开设治所,直隶布政司。阁臣万安欲许之,刘珝、刘吉皆以孟养原木邦属夷,今曩罕弄叛,而请命于朝,若许之,则土官谁不解体。苏铨私以告于宗。宗复奏曩罕弄与木邦仇杀已久,势难再合,已喻诸蛮,示以朝廷德意,宥其罪,开设衙门,令还其所侵地,皆踊跃奉命,木邦亦已允服,乞遂行之。部覆,从之。二十年遂设孟密安抚司,以思柄为使。时孟密据宝井之利,资为结纳,而木邦为孟密所侵,兵力积弱,不能报,虽屡奏诉,竟不得直云。   弘治二年,云南守臣奏,孟密曩罕弄先后占夺木邦地二十七处,又诱其头目放卓孟等叛,其势必尽吞后已。乞敕八百宣慰司俾与木邦和好,互相救援。亦敕木邦宣慰收复人心,亲爱骨肉,勿使孟密得乘间诱叛,自致孤弱。如孟密听谕,方许曩罕弄孙承袭。报可,并敕云南守臣亲诣金齿晓谕,复降敕诘责前镇巡官所以受赂召侮启衅者。三年追论致仕南京工部尚书程宗罪。先是,宗以右副都御史奉命率苏铨往抚谕,而铨受思柄金,绐宗奏为设孟密安抚司。铨复教思柄伪归木邦地,而占据如故,思柄益横。至是,木邦宣慰罕挖法发其事,时宗已致仕,巡按请追罪之。狱具,帝以事在赦前,不问。六年,云南守臣奏孟密侵夺木邦,兵连祸结,垂四十余年,屡抚屡叛,势愈猖肆,请调兵往讨。兵部议以孟密安抚,初隶布政司,今改隶木邦,以致争杀,仍如初隶可息兵,从之。   初,孟密之复叛木邦也,因木邦宣慰罕挖法亲迎妇于孟乃寨,孟密土舍思揲乘虚袭之,据木邦,诱降其头目高答落等,聚兵阻路。罕挖法不得归,依孟乃寨者三年。于是巡抚张诰等会奏,议遣文武大员诣孟密抚谕,思揲犹不服。诰乃遣官督率陇川、南甸、干崖三宣抚司,积粮开道,示以必征之势,又令汉土官舍耀兵以威之。高答落等惧,谋归罕挖法。思揲欲杀之,罕挖法乞救于邻部,调土兵合陇川等三宣抚兵至蛮遮,共围之。思揲惧,乃罢兵。诰等奏其事,且乞赏有功者。兵部议,罕挖法虽还木邦,思揲犹未悔罪,必令歃血同盟,归地献叛,永息争端,乃可论功行赏,报闻。   九年,罕挖法及思揲各遣使来贡,报赐如例。初,思揲围蛮遮,木邦宣慰妻求救于孟养思陆。孟密素畏思陆之兵,闻其将至,遂解去。木邦与思陆谋共取孟密,于是蛮中之患,又在孟养矣。自万安、程宗勘处失宜,诸酋长纷纭进退,中国用兵且数十年。   嘉靖初,思陆子思伦与木邦宣慰罕烈同击杀缅酋莽纪岁,而分其地。后莽瑞体强,将修怨于木邦。隆庆二年,木邦土舍罕拔告袭,有司索赂不为请。拔怒,与弟罕章集兵梗往来道,商旅不前,而己食盐亦乏绝,乞于缅。缅以五千籝馈之,自是反德缅,携金宝象马往谢之。瑞体亦厚报之,欢甚,约为父子。瑞体死,子应里用岳凤言诱拔杀之。时万历十一年也。   拔子进忠守木邦,应里遣弟应龙袭之,其孽子罕凤与耿马舍人罕虔欲擒进忠献应龙。进忠携妻子内奔,虔等追至姚关,焚顺宁而去。十二年,官军破缅于姚关,立其子钦。钦死,其叔罕衤盍约暹罗攻缅,缅恨之。三十四年,缅以三十万众围其城。请救于内地,不至,城陷,罕衤盍被掳。缅伪立孟密思礼领其众。事闻,黜总兵官陈宾,木邦遂亡。   孟密自思柄授安抚,继之者曰思揲,曰思真,真年至百十岁。嘉靖中,土舍兄弟争袭,走诉于缅。缅人为立其弟,改名思忠,忠遂以其地附缅。万历十二年,忠赍伪印来归,命授为宣抚。已而复投缅,乃以其母罕烘代掌司印。缅攻孟密,罕烘率子思礼、从子思仁奔孟广,而孟密遂失。十八年,缅复攻孟广,罕烘、思礼奔陇川,思仁奔工回,而孟广又失。先是,思仁从罕烘奔孟广时,有甘纟泉姑者,思忠妻也。思忠既投缅,思仁通于线姑,遂欲妻之,而罕烘不许。至是,罕烘携纟泉姑走陇川,思仁奔雅盖,率兵象犯陇川,欲掳纟泉姑去。会陇川有备,弗克,思仁亦走归缅,缅伪署思仁于孟密,食其地。初,孟密宝井,朝廷每以中官出镇,司采办。武宗朝钱能最横,至嘉靖、隆庆时犹然。万历二十年,巡抚陈用宾言,缅酋拥众直犯蛮莫,其执词以奉开采使命令,杀蛮莫思正以开道路。全滇之祸,皆自开采启之。时税使杨荣纵其下,以开采为名,恣暴横,蛮人苦之。且欲令丽江退地听采,缅酋因得执词深入。巡按宋兴祖极言其害,请追还荣等,帝皆不纳。凡采办必先输官,然后与商贾贸易,每往五六百人。其属有地羊寨,在孟密东,往来道所必经。人工幻术,采办人有强索其饮食者,多腹痛死;己所乘马亦毙,剖之,则马腹皆木石也。思真尝剿之,杀数千人,不得绝。至是,复议剿,以兵少中止。   孟养,蛮名迤水,有香柏城。元至元中,于孟养置云远路军民总管府。洪武十五年改为云远府。其地故属平缅宣慰司。平缅思伦发为其下所逐,走京师。帝命西平侯沐春以兵纳之,还故地。成祖即位,改云远府为孟养府,以土官刀木旦为知府。永乐元年,刀木旦遣人贡方物及金银器,赐赉遣归。二年改升军民宣慰使司,以刀木旦为使,赐诰印。四年,孟养与戛里相仇杀,缅甸宣慰那罗塔乘衅劫之,杀刀木旦及子思栾发而据其地。事闻,诏行人张洪等赍敕谕责缅。那罗塔惧,仍归其境土。会木邦宣慰使罕宾法以那罗塔侵据孟养,请自率兵讨,遂破缅甸城寨二十余,获其象、马献京师。十四年复设孟养宣慰司,命刀木旦次子刀得孟为使,以木旦侄玉宾为同知。自木旦被害,司遂废,孟养之人从玉宾散居干崖、金沙江诸处者三千余人。朝廷尝命玉宾署宣慰使以抚之,故仍命为本司同知,令其率众复业。十五年,刀得孟遣使贡马及方物。   宣德五年,刀玉宾奏:“伯父刀木旦被杀,蒙朝廷遣官访玉宾,授同知,又阻于缅难,寄居金齿者二十余年。今孟养地又为麓川宣慰思任发所据,乞遣兵送归本土。”帝命黔国公沐晟遣还之,然其地仍为任发所有。时为孟养宣慰者名刀孟宾,亦寄居云南。及任发败奔缅甸,子机发潜匿孟养,求抚。   正统十三年敕孟养头目伴送思机发来朝,许以升赏,机发疑畏竟不至。帝以孟养宣慰头目刀变蛮等匿机发,敕数其罪,曰:“孟养乃朝廷开设,尔刀变蛮等敢违朝命,一可伐。思机发系贼子,故纵不捕,二可伐。尔孟养被思任发夺地,逐尔宣慰,见在云南优养,尔等与仇为党,三可伐。云南总兵官世世管属尔地,奉命捕取贼子,尔等不从调度,四可伐。尔等不过以为山川险阻,官军未易遽到,又以为气候瘴疠,官军不可久居。势强则拒敌,力弱则奔遁。殊不知昔马援远标铜柱,险阻无伤,诸葛亮五月渡泸,炎蒸无害,皆能破灭蛮众,开拓境土。况今大军有必胜之机,麓川之师可为前鉴。尔等速宜悔过自图,令思机发亲自前来,仍与一官一地,令享生全。如不肯出,尔等即擒为上策;迹思机发所在,报与官军捕取为中策;若代彼支吾,令其逃匿,则并尔等剿灭,悔无及矣。”时已三征麓川,内旨必欲生擒机发,已密谕总督王骥,又敕谕以云南安置孟养旧宣慰刀孟宾为向导。及兵出穷征,机发卒遁去,不可得。于是乃以孟养地给缅甸宣慰马哈省管治,命捕思机发。时正统十四年也。   景泰二年,任发之子思卜发遣使来贡,求管孟养旧地。廷臣议,孟养地已与缅甸,岂可移易。时朝命虽不许,然卜发已潜据之,即缅甸不能夺也。卜发死,子思洪发嗣,自天顺、成化,每朝贡辄署孟养地名,俨然自有其地矣。   成化中,孟养金沙江思陆发遣人贡象马,宴赐皆如例。思陆发者,思任发之遗孽也。太监钱能镇云南,思陆发数以珍宝遗能,因得入贡,称孟养金沙江思陆发,常规立功以袭祖职。适孟密安抚土舍思揲侵据木邦地,争杀累年,守臣议征之,思陆发乃请自效。时蛮众相传孟密畏思陆兵,参政毛科请于总兵镇巡官,许之。思陆兵未至,思揲解去。巡抚张诰议调思陆兵,令戮力捕思揲,乃遣使促之发兵。思陆遣大陶孟伦索领蛮兵象马过江,伦索既过江,指鹰谓使者曰:“我曹犹此鹰,夺得土地,即管食之耳。”科闻之忧甚。时思揲令陶孟思英以兵守蛮莫。孟养兵至,思英坚守不出,已而请和。孟养兵闻官军听思英约降,颇有怨言。官军粮绝,遽引退。伦索亦恐思英绝其归路,取道干崖而还。科念伦索前语,急戒令孟养还兵守疆界,孟养不听。初,靖远伯王骥与之约誓,非总兵官符檄不得渡江。自是遂犯约,数兴兵过江与孟密战。   弘治十二年,云南巡按谢朝宣奏:   孟养思陆本麓川叛种,窜居金沙江外。成化中,尝据缅甸之听盏。弘治七年征调其兵渡江,遂复据腾冲之蛮莫。又纠木邦兵,攻烧孟密安抚司,杀掠蛮民二千余人,劫象马金宝,有并吞孟密觊觎故土之志。迤西人恭们、腾冲人段和为之谋主,屡抚不听。云南会城去孟养远,声势难接。曩于金腾添设镇守太监,为抚蛮安民之计。而近时太监吉庆贪暴无状,虽尝阳却思陆之贽,然蛮知其贪,又乌知不因其却而更进之。臣闻蛮莫等处,乃水陆会通之地,蛮方器用咸自此出,江西、云南大理逋逃之民多赴之。云南差官每多赍违禁物往彼馈送,漏我虚实,为彼腹心。镇夷关一巡检耳,安能禁制。臣计孟养甲兵不能当中原一大县,以云南之势临之,易于压卵。柰何一调即来,屡抚不退,皆镇巡失之于初,逋逃奸人谋之于中,抚蛮中官坏之于后。伏望垂念边民困苦,将云南镇守太监止存一员,另用指挥一员守备镇夷关,驱思陆退归江外,而移腾冲司于蛮莫,并木邦、孟密不得窥伺,乃为万全之策。设思陆冥顽不听抚谕,便当决策用兵,使无噍类,以为土官不法之戒。   先是,吉庆已为思陆请朝贡,至是因朝宣疏,并下镇巡官议剿抚之宜,数年不决。   十六年,巡抚陈金乃遣金腾参将卢和抚谕思陆。和至腾冲,思陆遣陶孟投书,致方物。和谕以祸福,令掣兵过江,归所占蛮莫等地,且调陇川、干崖、南甸三宣抚司蛮兵及战象,随官军分道至金沙江。思陆乃遣大陶孟伦索、怕卓等率所部来见,和等再申谕之。思陆听命,退还前所据蛮莫等地十三处,撤回象马蛮兵,渡金沙江而归。又遣陶孟、招刚等贡象六、银六百两并金银器纳款。镇巡官以闻,并奏言:“蛮莫等地原隶木邦,成化间始为孟密所有,近又为思陆所据,连年构祸,今始平定。既不可复与木邦、孟密,又不可割畀陇川、干崖、南甸三宣抚,宜暂于腾冲岁檄官军四百分番守之。思陆前有助平思揲功,今悔祸纳款,请赐以名目、冠带,仍降敕奖谕。”部议以蛮莫等处本木邦分地,在大义宜归之木邦。其名目、冠带,贡使已言思陆不愿受,不宜轻畀,请赐敕厚劳遣归之。报可。时思陆觊得宣慰司印,部执不予,于是仍数出兵与木邦、孟密仇杀无宁岁。   嘉靖七年,总兵官沐绍勋、巡抚欧阳重遣参政王汝舟等遍历诸蛮,谕以祸福。孟养思伦等各愿贡象牙、土锦、金银器,退地赎罪。乃以蛮莫等十三处地方宽广,诸蛮历年所争,属之腾冲司,檄军轮守,则烟瘴可虞;属之木邦,则地势辽远,蛮心不顺。莫若仍属孟密管领,岁征差发银一千两,而割孟乃等七处仍归木邦罕烈,则分愿均而忿争息矣。报可。   万历五年,云南巡按陈文燧言,孟养思个与缅世仇,今更归顺于缅。因引弘治朝先臣刘健尝议孟养事状,谓思陆有官犹可制,即无官,其僭自若也,不如因而官之以抗缅。报可。十一年,缅为游击刘綎所败,孟养思威亦杀缅使降于纟廷。十三年,陇川平,乃于孟养立长官司。未几,长官思真复为缅所掳,部长思远奉思真妻来归,给以冠带,令归守。思远乘乱自立为宣慰,贡象进方物。然远暴虐,诸部恨之,引缅兵至,声言还思真,思远奔盏西。有思轰者,内附,与蛮莫酋思正共据险抗缅。三十年,缅攻思正,轰率兵倍道驰救,至则正已被杀。三十二年,缅攻入迤西,轰走死,缅以头目思华守其地。华死,妻怕氏代理。缅人更番戍守,连年征发,从行甚苦,曰:“孟养不亡,蛮何得至此!”轰之后曰放思祖,有众千余,不敢归,寄食于干崖云。   旧制,宣慰遣人俱称头目,唯木邦及缅甸又有陶孟及招刚等称,孟养又有招八称,皆见于奏章,因其俗不改。   车里,即古产里,为倭泥、貂党诸蛮杂居之地,古不通中国。元世祖命将兀良吉禋伐交阯,经所部,降之,置撒里路军民总管府,领六甸,后又置耿冻路耿当、孟弄二州。洪武十五年,蛮长刀坎来降,改置车里军民府,以坎为知府。坎遣侄丰禄贡方物,诏赐刀坎及使人衣服、绮币甚厚,以初奉贡来朝故也。十七年复遣其子刀思拂来贡,赐坎冠带、钞币,改置军民宣慰使司,以坎为使。二十四年,子刀暹答嗣,遣人贡象及方物。二十八年以赐诰命谢恩,予赐皆如例。   永乐元年,刀暹答令其下剽掠威远知州刀算党及民人以归。西平侯沐晟请发兵讨,帝命晟移文谕之,如不悛,即以兵继。又以车里已纳威远印,是悔过之心已萌,不必加兵。晟使至,暹答果惧,还刀算党及威远之地,遣人贡马谢罪。帝以其能改过,宥之。自是频入贡。朝廷遣内官往车里者,道经八百大甸,为宣慰刀招散所阻。三年,刀暹答遣使请举兵攻八百,帝嘉其忠。八百伏罪,敕车里班师,复加奖劳。四年遣子刀典入国学,实阴自纳质。帝知其隐,赐衣币慰谕遣还,以道里辽远,命三年一贡,著为令。十一年,暹答卒。长子刀更孟自立,骄狠失民心,未几亦卒。更孟长子霸羡年幼,众推刀赛署司事。刀赛者,更孟弟刀怕汉也。怕汉死,妻以前夫子刀弄冒为暹答孙,请袭。十五年命刀弄袭宣慰使,以更孟从弟刀双孟为本司同知。十九年,双孟言刀弄屡以兵侵劫蛮民,乞别设治所,以抚其众。诏分其地,置靖安宣慰使司,升双孟为宣慰使,命礼部铸印给之。   宣德三年,云南布政司奏刀弄、双孟相仇杀,弄弃地投老挝,请差官招抚。帝命黔国公计议。六年,黔国公奏,谓奉命招抚刀弄,其母具言布政司差官刘亨征差发金,亨已取去,本司复来征,蛮民因而激变逐弄,弄逃入老挝,寻还境内以死。未尝弃地外投,亦未尝与双孟仇杀。帝命法司执刘亨等罪之。七年,车里土舍刀霸羡请袭,许之,遣行人陆埙赍敕赐冠带、袭衣。九年,靖安宣慰刀霸供言:“靖安原车里地,今析为二,致有争端,乞仍并为一,岁贡如例。”帝从其请,革靖安宣慰,仍归车里,命刀霸供、刀霸羡共为宣慰使,俾上所授靖安宣慰司印。   正统五年命贡使赍敕及绮帛归赐刀霸羡及妻,嘉其勤修职贡也。六年,麓川宣慰思伦发叛,诏给车里信符、金牌,命合兵剿贼。景泰三年以刀霸羡奉调有功,免其积欠差发金。天顺元年,总兵官沐璘奏:“刀霸羡自杀,弟板雅忠等已推兄三宝历代承职。今板雅忠又作乱,纠合八百相仇杀。”帝命璘亟为抚谕,并勘奏应袭者。二年,帝以三宝历代者,虽刀更孟之子,乃庶孽夺嫡,谋害刀霸羡,致板雅忠借兵攻杀,不当袭。但蛮民推立,姑从众愿,命袭宣慰使。   成化十六年,交阯黎灏叛,颁伪敕于车里,期会兵共攻八百,车里持两端。云南守臣以闻,遣使敕车里诸土官互相保障,勿怀二心。二十年复敕车里等部,惧固封疆,防交人入寇,不得轻与文移,启衅纳侮。嘉靖十一年,缅酋莽应里据摆古,蚕食诸蛮。车里宣慰刀糯猛折而入缅,有大、小车里之称,以大车里应缅,而以小车里应中国。万历十三年命元江土舍那恕往招,糯猛复归,献驯象、金屏、象齿诸物,谢罪。诏受之,听复职。   天启七年,巡抚闵洪学奏,缅人侵孟艮,孟艮就车里求救,宣慰刀韫猛遣兵象万余赴之。缅人以是恨车里,兴兵报复,韫猛年已衰,重赂求和。缅闻韫猛子召河璇有女名召乌冈色美,责献乌冈。河璇别以女绐之。缅知其诈,大愤,攻车里愈急。韫猛父子不能支,遁至思毛地,缅追执之以去。中朝不及问,车里遂亡。   老挝,俗呼为挝家,古不通中国。成祖即位,老挝土官刀线歹贡方物,始置老挝军民宣慰使司。永乐二年以刀线歹为宣慰使,给之印。五年遣人来贡。既而帝以刀线歹潜通安南季犛,遣使诘责,谕其悔过。六年,刀线歹遣人贡象马、方物。七年复进金银器、犀象、方物谢罪。自是连年入贡,皆赉予如例。帝遣中官杨琳往赐文绮。十年来贡,命礼部加赐焉。   宣德六年遣使赍敕奖谕宣慰刀线达。九年,老挝贡使还,恐道中为他部所阻,给信符,敕孟艮、车里诸部遣人护之。景泰元年请赐土官衣服。故事,无加赐衣服者,命加赐锦币并及其妻。成化元年颁金牌、信符于老挝。七年铸给老挝军民宣慰使司印,以皆为贼焚毁也。十六年,贡使至,会安南攻老挝,镇守内官钱能以闻。因敕其使兼程回,并量给道里费。明年,安南黎灏率兵九万,开山为三道,进兵破哀牢,入老挝境,杀宣慰刀板雅及其子二人。其季子怕雅赛走八百,宣慰刀揽那遣兵送至景坎。黔国公沐琮以闻,命怕雅赛袭父职,免其贡物一年,赐冠带、彩币,以示优恤。既怕雅赛欲报安南之仇,觊中国发兵为助。帝以老挝、交阯皆服属中国久,恤灾解难,中国体也,令琮慎遣人谕之。   弘治十一年,宣慰舍人招揽章应袭职,遣人来贡,因请赐冠带及金牌、信符。赉赏如制,其金牌、信符,俟镇巡官勘奏至日给之。十一月,招揽章遣使入贡。吏部言:“招揽章系舍人,未授职,僭称宣慰使,云南三司官冒奏违错,宜治罪。”宥之。   嘉靖九年,招揽章言:“交阯应袭长子光绍,为叔所逐,出亡老挝,欲调象马送回。”守臣言:“据招揽章之言,惧纳亡之罪,且假我为制服之资,留之启衅,遣之招兵,宜听光绍自归,并责其私纳罪。”报可。二十四年,云南巡抚汪文盛言:“老挝土舍怕雅闻征讨安南,首先思奋,且地广兵多,可独当一面。八百、车里与老挝相近,孟艮在老挝上流,皆多兵象,可备征讨。请免其察勘,就令承袭,以备征调。”从之。四十四年,土舍怕雅兰章遣人进舞牌牙象二、母象三、犀角十,云南守臣以闻。礼部以非贡期,且无汉、缅公文,第来路险远,跋涉逾年,宜受其所贡,给赏遣之,毋令赴京。报可。时缅势方张,剪除诸部,老挝亦折而入缅,符印俱失。   万历二十六年,缅败,老挝来归,奉职贡,请颁印。命复铸老挝军民宣慰使司印给之。四十年贡方物,言印信毁于火,请复给,抚镇官以闻。明年再颁老挝印。时宣慰犹贡象及银器、缅席,赐予如例。自是不复至云。其俗与木邦同,部长不知姓,有三等:一曰招木弄,一曰招木牛,一曰招木化。而为宣慰者,招木弄也,代存一子,绝不嗣。其地东至水尾,南至交阯,西至八百,北至车里,西北六十八程至云南布政司。   八百,世传部长有妻八百,各领一寨,因名八百媳妇。元初征之,道路不通而还,后遣使招附。元统初,置八百等处宣慰司。洪武二十一年,八百媳妇国遣人入贡,遂设宣慰司。二十四年,八百土官刀板冕遣使贡象及方物。先是,西平侯沐英遣云南左卫百户杨完者往八百招抚,至是来贡。帝谕兵部尚书茹玮曰:“闻八百与百夷构兵,仇杀无宁日。朕念八百宣慰远在万里外,能修职奉贡,深见至诚。今与百夷构兵,当有以处之。可谕意八百,令练兵固守,俟王师进讨。”自是及永乐初,频遣使入贡,赐予如例。   永乐二年设军民宣慰使司二,以土官刀招你为八百者乃宣慰使,其弟刀招散为八百大甸宣慰使,遣员外郎左洋往赐印诰、冠带、袭衣。刀招散遣人贡马及方物谢恩,命五年一朝贡。是岁,遣内官杨瑄赍敕谕孟定、孟养等部,道经八百大甸,为土官刀招散所阻,弗克进。三年遣使谕刀招散曰:“朕特颁金字红牌,敕谕与诸边为信,以禁戢边吏生事扰害,用福尔众。诸宣慰皆敬恭听命,无所违礼。惟尔年幼无知,惑于小人孟乃朋、孟允公等,启衅生祸,使臣至境,拒却不纳。廷臣咸请兴师问罪,朕念八百之人岂皆为恶,兵戈所至,必及无辜,有所不忍。兹特遣司宾田茂、推官林桢赍敕往谕,尔能悔过自新,即将奸邪之人擒送至京,庶境土可保。其或昏迷不悛,发兵讨罪,孥戮不贷!”并敕西平侯沐晟严兵以待。以马军六百、步军一千四百护内官杨安、郁斌前往。又虑老挝乘车里空虚,或发兵掩袭,或与八百为援,可遣其部长率兵一万五千往备。三年,刀招你等遣使奉金缕表文,贡金结丝帽及方物。帝命受之,仍加赐予。西平侯沐晟奏:“奉命率师及车里诸宣慰兵至八百境内,破其猛利石厓及者答二寨,又至整线寨。木邦兵破其江下等十余寨。八百恐,遣人诣军门伏罪。”乃以所陈词奏闻。因遣使敕谕车里、木邦等曰:“曩者八百不恭朝命,尔等请举兵诛讨。嘉尔忠诚,已从所请。今得西平侯奏,言八百已伏罪纳款。夫有罪能悔,宜赦宥之。敕至,其悉止兵勿进。”遂敕晟班师。四年降敕诫谕刀招散,刀招散遣人贡方物谢罪。帝以不诚,却之。五年贡使复来谢罪,命礼部受之。   洪熙元年遣内官洪仔生赍敕谕刀招散。宣德七年遣人来贡,因奏波勒土酋常纠土雅之兵入境杀掠,乞发兵讨之。帝以八百大甸去云南五千余里,波勒、土雅皆未尝归化,劳中国为远蛮役,非计,止降敕抚谕而已。   正统五年,八百贡使奏:“递年进贡方物,土民不识礼法,不通汉语。乞依永乐间例,仍令通事赍捧金牌、信符,催督进贡,驿路令军卒护送,庶无疏失。”从之。十年,给八百大甸宣慰司金牌、信符各一,以前所给牌符为暹罗国寇兵焚毁也。   成化十七年,安南黎灏已破老挝,颂伪敕于车里,期会兵攻八百。其兵暴死者数千,传言为雷所震。八百因遣兵扼其归路,袭杀万余,交败还。土官刀揽那以报。黔国公沐琮奏:“揽那能保障生民,击败交贼,救护老挝。交人尝以伪敕胁诱八百,八百毁敕,以象蹴之,请颁赏以旌忠义。”帝命云南布政司给银百两、彩币四表里以奖之。二十年,刀揽那遣人入贡。云南守臣言:“交兵虽退,宜令八百诸部饬兵为备。”弘治二年,刀揽那孙刀整赖贡方物,求袭祖职。兵部言:“八百远离云南,瘴毒之地,宜免勘予袭。”从之,仍给冠带。其地东至车里,南至波勒,西至大古喇,与缅邻,北至孟艮,自姚关东南行五十程始至。平川数千里,有南格剌山,下有河,南属八百,北属车里。好佛恶杀,寺塔以万计。有见侵,乃举兵,得仇即已,俗名慈悲国。嘉靖间,为缅所并,其酋避居景线,名小八百。自是朝贡遂不至。缅酋应里以弟应龙居景迈城,倚为右臂焉。万历十五年,八百大甸上书请恢复,不报。初,四译馆通事惟译外国,而缅甸、八百如之,盖二司于六慰中加重焉。

【版权声明】

《列传第二百三 云南土司三-明史》内容由网友上传(或整理自网络),原作者已无法考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四字成语大全网小编免费发布仅供学习参考,其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志第十一 地理二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十一 地理二之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四 贵州土司-明史

列传第二百四 贵州土司 贵州,古罗施鬼国。汉西南夷牂牁、武陵诸傍郡地。元置八番、顺元诸军民宣慰使司,以羁縻之。明太祖既克陈友谅,兵威远振,思南宣慰、思州宣抚率先归附,

列传第二百三 云南土司三-明史

列传第二百三 云南土司三 △缅甸二宣慰司 干崖宣抚 潞江 南甸二宣抚司 芒市 者乐甸 茶山 孟琏即猛脸 里麻 钮兀 东倘 瓦甸 促瓦 散金 木邦孟密安抚司附 孟养 车里 老挝 八百二宣慰司

列传第二百四 贵州土司

  贵州,古罗施鬼国。汉西南夷牂牁、武陵诸傍郡地。元置八番、顺元诸军民宣慰使司,以羁縻之。明太祖既克陈友谅,兵威远振,思南宣慰、思州宣抚率先归附,即令以故官世守之,时至正二十五年也。及洪武五年,贵州宣慰霭翠与宋蒙古歹及普定府女总管適尔等先后来归,皆予以原官世袭。帝方北伐中原,未遑经理南荒。又田仁智等岁修职贡,最恭顺,乃以卫指挥佥事顾成筑城以守,赋税听自输纳,未置郡县。   永乐十一年,思南、思州相仇杀,始命成以兵五万执之,送京师。乃分其地为八府四州,设贵州布政使司,而以长官司七十五分隶焉,属户部。置贵州都指挥使,领十八卫,而以长官司七隶焉,属兵部。府以下参用土官。其土官之朝贡符信属礼部,承袭属吏部,领土兵者属兵部。其后府并为六,州并为四,长官司或分或合,厘革不一。其地西接滇、蜀,东连荆、粤。太祖于《平滇诏书》言:“霭翠辈不尽服之,虽有云南不能守也”,则志已在黔,至成祖遂成之。然贵州地皆崇山深菁,鸟道蚕丛,诸蛮种类,嗜淫好杀,畔服不常。霭翠归附之初,请讨其陇居部落。帝曰:“中国之兵,岂外夷报怨之具。”及仁智入朝,帝谕之曰:“天下守土之臣,皆朝廷命吏,人民皆朝廷赤子,汝归善抚之,使各安其生,则汝可长享富贵。夫礼莫大于敬上,德莫盛于爱下,能敬能爱,人臣之道也。”二十一年,部臣以贵州逋赋请,帝曰:“蛮方僻远,来纳租赋,是能遵声教矣。逋负之故,必由水旱之灾,宜行蠲免。自今定其数以为常,从宽减焉。”二十九年,清水江之乱既平,守臣以贼首匿宣慰家,宜并罪。帝曰:“蛮人鸱张鼠伏,自其常态,勿复问。”明初御蛮之道,其后世之龟鉴也夫。   ○贵阳 思南思州附 镇远 铜仁 黎平 安顺 都匀 平越 石阡新添金筑安抚司附   贵阳府,旧为程番长官司。洪武初,置贵州宣慰司,隶四川。永乐十一年改隶贵州。成化十二年置程番府。隆庆三年移程番府为贵阳府,与宣慰司同城,府辖城北,司辖城南。万历时,改为贵阳军民府。领安抚司一,曰金筑;领长官司十八,曰贵竹,曰麻向,曰本瓜,曰大华,曰程番,曰韦番,曰方番,曰洪番,曰卧龙番,曰金石番,曰小龙番,曰罗番,曰大龙番,曰小程番,曰上马桥,曰卢番,曰卢山,曰平伐。其贵州宣慰司所领长官司九,曰水东,曰中曹,曰青山,曰札佐,曰龙里,曰白纳,曰底寨,曰乖西,曰养龙坑。   自蜀汉时,济火从诸葛亮南征有功,封罗甸国王。后五十六代为宋普贵,传至元阿画,世有土于水西宣慰司。霭翠,其裔也,后为安氏。洪武初,同宣慰宋蒙古歹来归,赐名钦,俱令领原职世袭。及设布政使司,而宣慰司如故。安氏领水西,宋氏领水东。八番降者,皆令世其职。六年诏霭翠位各宣慰之上。霭翠每年贡方物与马,帝赐锦绮钞币有加。十四年,宋钦死,妻刘淑贞随其子诚入朝,赐米三十石、钞三百锭、衣三袭。时霭翠亦死,妻奢香代袭。都督马晔欲尽灭诸罗,代以流官,故以事挞香,激为兵端。诸罗果怒,欲反。刘淑贞闻止之,为走醖京师。帝既召问,命淑贞归,招香,赐以绮钞。十七年,奢香率所属来朝,并诉晔激变状,且愿效力开西鄙,世世保境。帝悦,赐香锦绮、珠翠、如竟冠、金环、袭衣,而召晔还,罪之。香遂开偏桥、水东,以达乌蒙、乌撒及容山、草塘诸境,立龙场九驿。二十年,香进马二十三匹,每岁定输赋三万石。子安的袭,贡马谢恩。帝曰:“安的居水西,最为诚恪。”命礼部厚赏其使。二十五年,的来朝,赐三品服并袭衣金带、白金三百两、钞五十锭。香复遣其子妇奢助及其部长来贡马六十六匹,诏赐香银四百两,锦绮钞币有差。自是每岁贡献不绝,报施之隆,亦非他土司所敢望也。二十九年,香死,朝廷遣使祭之,的贡马谢恩。   正统七年,水西宣慰陇富自陈:“祖父以来,累朝皆赐金带。臣蒙恩受职,乞如例。”从之。是时,宋诚之子斌年老,以子昂代,昂死,然代。十四年赐敕陇富母子,嘉其调兵保境之功。陇富颇骄。天顺三年,东苗之乱,富不时出兵,闻朝廷有意督之,乃进马谢罪,赐敕警之。富死,侄观袭。观老,子贵荣袭。巡抚陈仪以西堡狮子孔之平,由观与子贵荣统部众二万攻白石崖,四旬而克,家自馈饷,口不言功,特给观正三品昭勇将军诰。初,安氏世居水西,管苗民四十八族,宋氏世居贵州城侧,管水东、贵竹等十长官司,皆设治所于城内,衔列左右。而安氏掌印,非有公事不得擅还水西。至是总兵官为之请,许其以时巡历所部,趣办贡赋,听暂还水西,以印授宣慰宋然代理。贵荣老,请以子佐袭,命赐贵荣父子锦纟宁。   先是,宋然贪淫,所管陈湖等十二马头科害苗民,致激变。而贵荣欲并然地,诱其众作乱。于是阿朵等聚众二万余,署立名号,攻陷寨堡,袭据然所居大羊肠,然仅以身免。贵荣遽以状上,冀令己按治之。会阿朵党泄其情,官军进讨。贵荣惧,乃自率所部为助。及贼平,贵荣已死,坐追夺,然坐斩。然奏世受爵土,负国厚恩。但变起于荣,而身陷重辟,乞分释。因从末减,依土俗纳粟赎罪。都御史请以贵筑、平伐七长官司地设立府县,皆以流官抚理。巡抚覆奏以蛮民不愿,遂寝。宋氏亦遂衰,子孙守世官,衣租食税,听征调而已。   时安万钟应袭,骄纵不法。汉民张纯、土目乌挂等导之游猎,酒酣,辄射人为戏。又尝挞其左右,为所杀。无子,其从弟万镒宜袭,镒以贼未获辞。乌挂等遂以疏族幼子普者冒万钟弟曰万钧告袭,承勘官入其贿,遂暂委钟妻奢播摄事。万镒悔不立,而恨乌挂之主其谋也,遂以兵袭乌挂,乌挂亦发兵相仇杀,皆以万钟之死为辞。巡按御史上其状,以万镒宜袭,但与乌挂相诬讦,宜各宥输赎。而枭杀钟者,并戍纯等,受其贿者亦罚治,诏如之。未几,镒死,子阿写幼,命以万铨借袭。万铨有助平阿向功,提督尚书伍文定为之请。万铨亦自陈其功,乞加参政衔,赐蟒衣,帝命赐以应得之服。后阿写长,袭职,改名仁。未几死,子国亨袭。淫虐,乃以事杀万铨之子信。信兄智与其母别居于安顺州,闻之,因告国亨反。巡抚王诤遽请发兵诛国亨,智遂为总兵安大朝画策,且约输兵粮数万。及师至陆广河,智粮不至。诤乃令人谕国亨,而止大朝毋进。兵已渡河,为国亨所败。国亨惧大诛,遣使哀辞乞降,朝廷未之许。巡抚阮文中至,檄捕诸反者,密使语国亨,亟出诸奸徒,割地以处安智母子,还所费兵粮,朝廷当待汝以不死。于是国亨悉听命,帝果赦不诛,而命国亨子民袭。国亨事起于隆庆四年,至成历五年乃已。国亨既革任,日遣人至京纳赂,为起复地。十三年,播州宣慰杨应龙以献大木得赐飞鱼服,国亨亦请以大木进,乞还给冠带诰封如播例。既而木竟不至,乃诿罪于木商。上怒,命夺所赉。国亨请补贡以明不欺,上仍如所请。   万历二十六年,国亨子疆臣袭职。会播州杨应龙反,疆臣亦以戕杀安定事为有司所案。科臣有言其逆节渐萌者,诏不问,许杀贼图功。疆臣奏称:“播警方殷,臣心未白。”上复优诏报之。巡抚郭子章许疆臣以应龙平后还播所侵水西乌江地六百里以酬功,于是疆臣兵从沙溪入。有蜚语水西佐贼者,总督李化龙檄诘之,疆臣遂执贼二十余人,率所部夺落濛关,至大水田,焚桃溪庄。应龙伏诛。初,应龙之祖以内难走水西,客死。宣慰万铨挟之,索水烟、天旺地,听还葬,其地遂为水西所据。及播州平,分其地为遵义、平越二府,分隶蜀、黔,以渭河中心为界。总督王象乾代化龙,命疆臣归所侵播州地。子章奏言:“侵地始于万铨,而非疆臣。安氏迫取于杨相丧乱之时,非擅取于应龙荡平之日。且臣曾许其裂土,今反夺其故地,臣无面目以谢疆臣,愿罢去。”象乾疏言:“疆臣征番,歼应龙子惟楝不实,首功可知。至佯败弃阵,送药往来,欺君助逆,迹已昭然。令还侵地,不咎既往,已属国家宽大。若因其挟而予之,彼不为恩,我且示弱。疆臣既无功,不与之地,正所以全抚臣之信。宜留抚臣罢臣,以为重臣无能与蕞尔苗噂沓者之戒。”于是清疆之议,累年不决。兵部责令两省巡按御史勘报,而南北言官交章诋象乾贪功起衅。科臣吕邦耀复劾子章纳贿纵奸,子章求去益力。象乾执疆臣所遣入京行贿之人与金,以闻于朝。然议者多右疆臣,尚书萧大亨遂主巡按李时华疏,谓:“征播之役,水西不惟假道,且又助兵。矧失之土司,得之土司,播固输粮,水亦纳赋,不宜以土地之故伤字小之仁,地宜归疆臣。”于是疆臣增官进秩,其母得赐祭,水西尾大之患,亦于是乎不可制矣。   三十六年,疆臣死,弟尧臣袭。四十一年,乌撒土舍谋逐安效良,尧臣以追印为名,领兵数万长驱入滇,直薄沾益州,所过焚掠,备极惨毒。朝廷方以越境擅兵欲加尧臣罪,而尧臣死。子位幼,命其妻奢社辉摄事。社辉,永宁宣抚奢崇明女弟。崇明子寅犷悍,与社辉争地,相仇恨。而安邦彦者,位之叔父也,素怀异志,阴与崇明合。及崇明反,调兵水西,邦彦遂挟位叛以应之,位幼弱不能制。邦彦更招故宣慰土舍宋万化为助,率兵趋毕节,陷之,分兵破安顺、平坝、沾益。而万化亦率苗仲九股陷龙里,遂围贵阳,自称罗甸王,时天启二年二月也。巡抚李枟方受代,闻变,与巡按御史史永安悉力拒守。贼攻不能克,则沿岩制栅,断城中出入。镇将张彦芳将兵二万赴援,隔龙里不得进。贵州总兵杨愈懋、推官郭象仪与贼战于江门而死。外援既绝,攻益急,城中粮尽,人相食,而拒守不遗余力。中朝方急辽,不之省。已,以王三善为巡抚,仓卒调兵食,大会将士,分兵二道进。三日抵龙头营,屡败贼兵,遂夺龙里。邦彦闻新抚自将大兵数十万,惧甚,遂退屯龙洞。前锋杨明楷率乌罗兵击死安邦俊,遂乘胜抵贵阳城下,先以五骑传呼曰:“新抚至矣。”举城欢呼更生。贵阳被围十余月,城中军民男妇四十万,至是饿死几尽,仅余二百人。详《李枟》及《三善传》中。   贵阳围既解,邦彦远遁陆广河外。三善遣使谕社辉母子缚邦彦以降。大军至者日益众,三善欲因粮于敌。又诸军视贼过易,杨明楷营于三十里外。邦彦复纠诸苗来攻,师败,明楷为所执。邦彦势复张,合众欲再围贵阳。三善遣兵三路御之,破生苗寨二百余,擒万化等,焚其积聚数万。龙里、定番四路并通,诸苗畔者相继降。邦彦气夺不敢出,于鸭池、陆广诸要地掘堑屯兵,为自守计。时奢崇明为蜀兵所败,计穷投水西,与邦彦合。   三年,三善督兵攻大方贼巢,擒土司何中尉等,进营红崖。连破天台、水脚等七囤,夺其天险。别将亦破贼于羊耳,追至鸭池河,夺其战象。遂深入至红鸟冈,诸苗奔溃。三善率兵直入大方,奢社辉、安位焚其巢,窜火灼堡,邦彦奔织金。位遂遣人赴镇远,乞降于总督杨述中。许之,令擒崇明父子自赎,一意主抚。而三善责并献邦彦,当并用剿,议不合。往返间已逾数月,邦彦得益兵为备。三善粮不继,焚大方,还贵州,道遇贼,三善为所害。邦彦率数万众来追,总理鲁钦力御之,大战数日,大军无粮,乘夜皆溃,钦自刭。贼烧劫诸堡,苗兵复助逆,贵阳三十里外樵苏不行,城中复大震。初,大方东倚播,北倚蔺,相为掎角。后播、蔺既平,贼惟恃乌撒为援,而毕节为四夷交通处。当三善由贵阳陆广深入大方百七十里,皆罗鬼巢窟,以失地利而陷。天启间,硃燮元为蜀督,建议滇兵出沾益,遏安效良应援,分兵于天生桥、寻甸等处,以绝其走;蜀兵临毕节,扼其交通之路,而别出龙场岩后,以夺其险;黔兵由普定渡思腊河,径趋邦彦巢,由陆广、鸭池捣其虚;粤西兵出泗城,分道策应;然后大军由遵义鼓行而前。寻以忧去,未及用。总督闵梦得继之,亦以贵州抵大方路险,贼惟恃毕节一路外通。我兵宜从永宁始,自永宁而普市,而摩泥,而赤水,百五十里皆坦途。赤水有城郭可凭而守,宜结营进逼。四十里为白岩,六十里为层台,又六十里为毕节。毕节至大方不及六十里,贼必并力来御,须重兵扼之,断其四走之路,然后遵义、贵阳克期而进,亦不果用。及是黔事棘,诏起燮元总督贵、云、川、广。于是燮元再莅黔,时崇祯元年也。   奢崇明自号大梁王,安邦彦自号四裔大长老,其部众悉号元帅。悉力趋永宁,先犯赤水。燮元授意守将佯北,诱深入,度贼已抵永宁,分遣别将林兆鼎从三岔入,王国祯从陆广入,刘养鲲从遵义入。邦彦分兵四应,力不支。罗乾象复以奇兵绕其背,急击之,贼大惊溃,崇明、邦彦皆授首。邦彦乱七年而诛。燮元乃移檄安位,赦其罪,许归附。位竖子不能决,其下谋合溃兵来拒。燮元扼其要害,四面迭攻,斩首万余级。复得向导,辄发窖粟就食,贼益饥。复遣人至大方烧其室庐,位大恐,遂率四十八目出降。燮元奏请许之,报可。而前助邦彦故宣慰宋万化之子嗣殷亦至是始剿灭。乃以宋氏洪边十二马头地置开州,建城设官。燮元复遣兵平摆金五洞诸叛苗,水西势益孤。十年,安位死,无嗣,族属争立。朝议欲乘其敝郡县之。燮元奏未可骤,乃传檄土目,谕以威德,诸苗争纳土献印。贵阳甫定,而明亦旋亡矣。   思南,即唐思州。宋宣和中,番部田祐恭内附,世有其地。元改宣慰司。明洪武初,析为二宣慰,属湖广。永乐十一年置思南府,领长官司四:曰水德江,曰蛮夷,曰沿河祐溪,曰朗溪。思州领长官司四:曰都坪峨异溪,曰都素,曰施溪,曰黄道溪。   初,太祖起兵平伪汉,略地湖南。思南宣慰使田仁智遣都事杨琛来归附,并纳元所授宣慰诰。帝以率先来归,俾仍为思南道宣慰使,以三品银印给之,并授琛为宣抚使。思州宣抚使田仁厚亦遣都事林宪、万户张思温来献镇远、古州军民二府,婺川、功水、常宁等十县,龙泉、瑞溪、沿河等三十四州。于是命改思州宣抚为思南镇西等处宣慰使司,以仁厚为使,俱岁朝贡不绝。   二年,仁厚死,子弘正袭。帝以思南土官世居荒服,未尝诣阙,诏令率其部长入朝。九年,仁智入觐,加赐织金文绮,并谕以敬上爱下保守爵禄之道。仁智辞归,至九江龙城驿病卒。有司以闻,遣官致祭,并敕送柩归思南。时思州田弘正与其弟弘道等来朝,帝命礼部皆优赐。十一年,仁智子大雅袭,奉表谢恩。命思南收集各洞弩手二千人,备征调。十四年,大雅入朝。十八年,思州诸洞蛮作乱,命信国公汤和等讨之。时寇出没不常,闻师至,辄窜山谷间,退则复出剽掠。和等师抵其地,恐蛮人惊溃,乃令军士于诸洞分屯立栅,与蛮人杂耕,使不复疑。久之,以计擒其魁,余党悉定,留兵镇之。二十年移思南宣慰于镇远。大雅来谢恩。思州宣慰弘正死,子琛袭。三十年,大雅母杨氏来朝。   永乐八年,大雅死,子宗鼎袭。初,宗鼎凶暴,与其副使黄禧构怨,奏讦累年。朝廷以田氏世守其土,又先归诚,曲与保全,改禧为辰州知府。未几,思州宣慰田琛与宗鼎争沙坑地有怨。禧遂与琛结,图宗鼎,构兵。琛自称天主,禧为大将,率兵攻思南。宗鼎挈家走,琛杀其弟,发其坟墓,并戮其母尸。宗鼎诉于朝,屡敕琛、禧赴阙自辨,皆拒命不至,潜使奸人入教坊司,伺隙为变。事觉,遣行人蒋廷瓚召之,命镇远侯顾成以兵压其境,执琛、禧械送京师,皆引服。琛妻冉氏尤强悍,遣人招诱台罗等寨苗普亮为乱,冀朝廷遣琛还招抚,以免死。帝闻而锢之。   以宗鼎穷蹙来归,得未减,令复职,还思南。而宗鼎必得报怨,以绝祸根。帝以宗鼎幸免祸,不自惩,乃更逞忿,亦留之。宗鼎出诽言,因发祖母阴事,谓与禧奸,实造祸本。祖母亦发宗鼎缢杀亲母渎乱人伦事。帝命刑部正其罪,谕户部尚书夏原吉曰:“琛、宗鼎分治思州、思南,皆为民害。琛不道,已正其辜。宗鼎灭伦,罪不可宥。其思州、思南三十九长官地,可更郡县,设贵州布政使司总辖之。”命顾成剿台罗诸寨。成斩苗贼普亮,思州乃平。十二年遂分其地为八府四州,贵州为内地,自是始。两宣慰废,田氏遂亡。   正统初,蛮夷长官司奏土官衙门婚姻,皆从土俗,乞颁恩命。帝以土司循袭旧俗,因亲结婚者,既累经赦宥不论,继今悉依朝廷礼法,违者罪之。景泰间,思南府奏府四面皆山,关隘五处,无城可守,乞发附近土军修筑。命巡抚王来经画之。   镇远,故为竖眼大田溪洞。元初,置镇远沿边溪洞招讨使,后改为镇远府。洪武五年改为州,隶湖广。永乐十一年仍改府,属贵州。领长官司二:曰遍桥,曰邛水十五洞。领县二:曰镇远,即金容金达、杨溪公俄二长官司地;曰施秉,即施秉长官司地也。洪武二十年,土官赵士能来朝,贡马。三十年,镇远鬼长菁等处苗民作乱,指挥万继、百户吴彬战死。都指挥许能率兵会偏桥卫军击败之,众散走。永乐初,镇远长官何惠言:“每岁修治清浪、焦溪、镇远三桥,工费浩大。所部临溪部民,皆佯、儣、亻苗、佬,力不胜役,乞令军民参助。”从之。   宣德初,镇远邛水奥洞蛮苗章奴劫掠清浪道中,为思州都坪峨异溪长官司所获。其父苗银总劫取之,聚兵欲攻思州。因令赤溪洞长官杨通谅往抚,银总伏兵杀谅,又掠埂洞。命总兵官萧授调辰、沅诸卫兵万四千人剿之,会于清浪卫,指挥张名讨银总,克奥洞,尽杀其党,银总遁。正统三年革镇远州,以镇远、施秉二长官司隶镇远府。十二年,巡按御史虞祯奏:“贵州蛮贼出没,抚之不从,捕之不得,若非设策,难以控制。臣观清水江等处,峭壁层崖,仅通一径出入,彼得恃险为恶。若将江外山口尽行闭塞,江内山口并津渡俱设关堡,屯兵守御,又择寨长有才干者为办事官,庶毋疏虞。”从之。十四年命振偏桥卫,以被苗寇杀掠,不能自存,有司以请,从之。   天顺七年,镇守湖广太监郭闵奏:“贵州洪江贼苗虫虾等纠合二千余人,伪称王侯,攻劫镇远屯寨。抚谕不服,请合兵进讨。”命总兵官李震、李安等分道入,贼退守平坤寨,官兵追至清水江,获虫虾,并斩贼首飞天侯、苗老底、额头等六百四十余人,并复黎平之赤溪湳洞,贼平。弘治十年改镇远金容金达长官司为镇远州,设流官。时土官碖父子罪死,土人思得流官,守臣以闻,报可。   万历末,邛水长官司杨光春贪暴,土目彭必信济之箕敛。苗不堪,将上诉改设流官,光春与必信遂谋反,言官兵欲剿诸苗,当敛金赎,得金五百余。都御史何起鸣诇知之,捕光春下狱,瘐死。于是每四户择壮兵一人,立四哨,不为兵者佐糗粮鱼盐,简土吏何文奎等掌之。必信复醵诸苗金,诉于朝,言巴也、梁止诸寨为乱,指挥使陶效忠不问,反索土官杨光春金而杀之。改旧例用新法,不便。书上,意自得,归谒知府王一麟。一麟缚之下狱,檄诸苗,言:“若等十五洞所苦者,以兵饷月米三斗过甚耳。然岁给白虫铺米,每洞月八斗,他于平溪驿剩余征银两,皆可足饷。我为若通之,毋为必信所诬。”苗皆悦服,乃坐必信罪。时有土舍杨载清者应袭推官,尝中贵州乡试,命于本卫加俸级优异之。   天启五年,巡抚傅宗龙奏:“苗寇披猖,地方受害,乞敕偏沅抚臣移镇偏桥,勿复回沅,凡思、石、偏、镇等处俾练兵万余人,平时以之剿苗,大征即统为督臣后劲,庶苗患宁而西贼之气亦渐夺矣。”报可。   铜仁,元为铜人大小江等处军民长官司。洪武初,改为铜仁长官司。永乐十一年置铜仁府。万历二十六年始改铜仁长官司为县治。领长官司五:曰省溪,曰提溪,曰大万山,曰乌罗,曰平头著可。乌罗者,本永乐时分置贵州八府之一也,所属有朗溪长官司、答意长官司、治古长官司,而平头著可长官司亦隶焉。   宣德五年,乌罗知府严律己言:“所属治古、答意二长官石各野等聚众出没铜仁、平头、甕桥诸处,诱胁蛮贼石鸡娘并筸子坪长官吴毕郎等共为乱,招抚不从。缘其地与镇溪、酉阳诸蛮接境,恐相煽为乱。请调官土军分据要地,绝其粮道,且捕且抚。事平之后,宜置卫所巡司以守之。”事闻,命总兵官萧授及镇巡诸司议。于是授筑二十四堡,环其地守之。兵力分,卒难扞御。贼四出劫掠,杀清浪卫镇抚叶受,势益獗。七年,巡按御史以闻,且言生苗之地不过三百余里,乞别遣良将督诸军殄灭。授言:“残苗吴不尔等遁入筸子坪,结生苗龙不登等攻劫湖广五寨及白崖诸寨,为患滋甚。宜令川、湖、贵州接境诸官军、土兵分路并力攻剿,庶除边患。”从之。既降敕谕授,言:“暴师久,恐蹉跌为蛮羞,或抚或剿,朕观成功,不从中制。   八年,授奏言:“臣受命统率诸军进攻贼巢,破新郎等寨,前后生擒贼首吴不跳等二百一十二人,斩吴不尔、王老虎、龙安轴等五百九十余级,皆枭以徇,余党悉平。还所掠军民男妇九十八口,悉给所亲。获贼妇女幼弱一千六百余口,以给从征将士。”并械吴不跳等献京师。帝顾谓侍臣曰:“蛮苗好乱,自取灭亡,然于朕心,不能无恻然也。”授威服南荒,前后凡二十余年。   正统三年革乌罗府,所属治古、答意二长官司,乱后残民无几,亦并革之,以乌罗、平头著可隶铜仁,以朗溪隶思南,从巡按御史请也。景泰七年,平头著可长官司奏其地多为蛮贼侵害,乞立土城固守,从之。成化十一年,总兵官李震奏:“乌罗苗人石全州,妄称元末明氏子孙,僭称明王,纠众于执银等处作乱,邻洞多应之。因调官军往剿,石全州已就擒,而诸苗攻劫未已。”命镇巡官设策抚捕,未几平。嘉靖二十二年,平头苗贼龙桑科作乱,流劫湖广桂阳间,甚獗。帝以诸苗再叛,责激乱者,而起都御史万镗往讨之。明年,镗奏叛苗以次殄灭,惟龙母叟虽降,然其罪大,宜置重典。命安置辽东。未几,龙子贤复叛。二十六年,湖贵巡按御史奏官军讨贼不力,降旨切责。三十九年,总兵官石邦宪剿之,擒首恶龙老罗等,遂平。   黎平,元潭溪地也。洪武初,仍各长官司。永乐十一年改置黎平、新化二府。宣德十年并新化入黎平。领长官司十三:曰潭溪,曰八舟,曰洪舟泊里,曰曹滴洞,曰古州,曰西山阳洞,曰湖耳,曰亮寨,曰欧阳,曰新化,曰中林验洞,曰赤溪湳洞,曰龙里。   初,洪武三年,辰州卫指挥刘宣武率兵招降湖耳、潭溪、新化、万平江、欧阳诸洞,于是诸洞长官皆来朝,纳元所授印敕。帝命皆仍其原官,以辖洞民,隶辰州卫。既改龙里长官司为龙里卫,又增立五开卫以镇之,隶思州。二十九年,清水江蛮金牌黄作乱,都司发兵捕之,金牌黄遁去。捕获其党五百余人,械至京,以其胁从,宥死,戍远卫。既有言金牌黄匿宣慰家者,诏勿问。三十年,古州洞蛮林宽者,自号小师,聚众作乱,攻龙里。千户吴得、镇抚井孚力战死之。宽遂犯新化,突至平茶,千户纪达率壮士击之。达突阵杀数人,以枪横挑一人掷之,流矢中臂,达拔矢复战。贼惊曰:“是平茶纪蒙邪?”遁去。蛮称官为蒙云。已,复炽,命湖广都指挥使齐让为平羌将军,统兵五万征之。既以让逗遛,命杨文代之。又命楚王桢、湘王柏各率护卫兵进讨,城铜鼓卫。未几,让擒宽等,械入京,诛之。三十一年复平其余党,并俘获三十冈等处洞蛮二千九百人以归,遂班师。   永乐五年,寨长韦万木来朝,自陈所统四十七寨,乞设官。因设西山阳洞长官司,以万木为屯长。宣德六年改永从蛮夷长官司为永从县,置流官,以土官李瑛绝故也。又割思州新溪等十一寨隶黎平赤溪湳洞长官司。正统四年,计砂苗贼苗金虫等纠合洪江生苗,伪立统千侯、统万侯名号,劫掠四出,命都督萧授调兵剿之。贼首苗总牌等为都督吴亮所戮,洪江生苗遂诣军门降。授谕遣之,命千户尹胜诱执苗金虫,斩以徇。   景泰五年,巡抚王永寿以苗贼蒙能攻围龙里、新化、铜鼓诸城,乞调兵剿之。时贼欲取龙里为巢穴,攻破亮寨、铜鼓、罗围堡诸城,都指挥汪迪为贼所杀。朝议以南和伯方瑛为平蛮将军,统湖广诸军讨之。蒙能纠贼众三万出攻平溪卫,瑛遣指挥郑泰等以火枪攻,毙贼三千人,能亦死。而能党李珍等尚煽惑苗众,官军计擒之,克复铜鼓、藕洞,连破鬼板等一百六十余寨,覃洞、上隆诸苗悉降。   天顺元年,镇守太监阮让言:“东苗为贵州诸苗之首,负固据险,僭号称王,逼胁他种,东苗平则诸苗服。臣会同方瑛计议,并请师期。”于是颁谕四川、湖广诸宣慰、宣抚会师讨贼。三年,督理军务都御史白圭以谷种山箐,乃东苗羽翼,宜先剿。因同瑛进青崖,令总兵李贵进牛皮箐,参将刘玉进谷种,参将李震进鬼山。所向皆捷,克水车坝等一百十七寨。诸将复合兵青崖,攻石门山,克摆伤等三十九寨。仍分兵四路,进攻董农、竹盖、甲底等四百三十七寨。贼首干把猪退守六美山。合兵大进,斩五千余级,生擒干把猪,送京师伏诛。先是,麻城人李添保以逋赋逃入苗中,诡称唐后,聚众万余,僭称王,建元武烈。署故贼首蒙能子聪为总兵官,遗之银印敕书,纵兵剽掠,震动远近。至是为李震所败,余贼大溃。添保仅以身免,潜入鬼池及绞洞诸寨,复煽诸苗劫攻中林、龙里,亦为震擒,伏诛。   万历二十八年,皮林逆苗吴国佐、石纂太等作乱。国佐本洪州司特洞寨苗,颇知书,尝入永从学为生员,素桀黠,皮林诸苗推服之。因娶叛人吴大荣妾,为黎平府所持,遂反。自称天皇上将,阳听抚而阴与播贼通。纂太亦自称太保,杀百户黄钟等百余人,与国佐合兵围上黄堡。参将黄冲霄讨之,败绩。杀守备张世忠,焚五开,破永从县,围中潮所。总兵陈良玭、陈璘合湖、贵兵进讨,亦失利,国佐益横。二十九年命巡抚江鐸会兵分七路进剿,苗据险不出。陈璘潜师夺隘,纵火焚其巢。国佐逃,擒之,纂太亦为他将诱缚,皆伏诛。   安顺,普里部蛮所居。元世祖置普定府,成宗时改普定路,又为普安路,并属云南。洪武初为普定府,十六年改为安顺州,隶四川。正统三年改属贵州。万历中改安顺军民府,以普安等州属焉。普安,故军民府也,初隶云南,寻废为卫。永乐间改为州,始隶贵州,领长官司二:曰宁谷,曰西堡。   洪武五年,普定府女总管适尔及其弟阿甕来朝,遂命适尔为知府,许世袭。六年设普定府流官二员。十四年城普定。十五年,普定军民知府者额来朝,赐米及衣钞,命谕其部众,有子弟皆令入国学。十六年,者额遣弟阿昌及八十一砦长阿窝等来朝。二十年诏征普定、安顺等州六长官赴京,命以银二十万备籴,遣普定侯陈桓等率诸军驻普安屯田,明年,越州叛苗阿资率众寇普安,烧府治,大肆剽掠。征南将军傅友德击走之,旦诣军门降,遂改军民府为指挥使司。二十三年,西平侯沐英奏普安百夫长密即叛,杀屯田官军及驿丞试百户。调指挥张泰讨之于盘江木窄关,官军失利。更调指挥蒋文统乌撒、毕节、永宁三卫军剿之,乃遁。二十六年,普定西堡长官司阿德及诸寨长作乱,命贵州都指挥顾成讨平之。二十八年,成讨平西堡土官阿傍。三十一年,西堡沧浪寨长必莫者聚众乱,阿革傍等亦纠三千余人助恶。成皆击斩之,其地悉平。   永乐元年,故普安安抚者昌之子慈长言:“建文时父任是职,宜袭,吏部罢之。本境地阔民稠,输粮三千余石,乞仍前职报效。”命仍予安抚。十三年改普安安抚司为普安州。十四年,慈长谋占营长地,且强娶民人妻为妾,杀其夫,阉其子。事闻,命布政司孟骥按状。慈长纠兵万余围骥,骥以计擒之,逮至京,死于狱。   天顺四年,西堡蛮贼聚众焚劫,镇守贵州内官郑忠、右副总兵李贵请调川云都司官兵二万,并贵州宣慰安陇富兵二万进剿。至阿果,擒贼首楚得隆等,斩首二百余级。余贼奔白石崖,复斩级七百余,焚其巢而还。十年,安顺土知州张承祖与所属宁谷寨长官顾钟争地仇杀。下巡抚究治,命各贡马赎罪。   成化十四年,贵州总兵吴经奏,西堡狮子孔洞等苗作乱,先调云南军八千助防守。闻云南有警,乞改调沅州、清浪诸军应援。十五年,经奏已擒斩贼首阿屯、坚娄等,以捷闻。   弘治十一年,普安州土判官隆畅妻米鲁反。米鲁者,沾益州土知州安民女也,适畅被出,居其父家。畅老,前妻子礼袭,父子不相能。米鲁与营长阿保通,因令阿保讽礼迎己,礼与阿保同烝之。畅闻怒,立杀礼,毁阿保寨。阿保挟鲁与其子阿鲊等攻畅,畅走云南。时东宁伯焦俊为总兵官,与巡抚钱钺和解之。鲁于道中毒畅死,遂与保据寨反。畅妾曰适乌,生二子,别居南安。米鲁欲并杀之,筑寨围其城。又别筑三寨于普安,而令阿鲊等防守。名所居寨曰承天,自号无敌天王,出入建黄纛,官兵不能制,镇巡以闻。发十卫及诸土兵万三千人分道进,责安民杀贼自赎。民乃攻斩阿保父子于查剌寨,米鲁亡走。焦俊等责安民献鲁,民阴资鲁兵五百袭杀适乌及其二子,据别寨杀掠,又自请袭为女土官。镇巡官皆受鲁赂,请宥鲁。严旨切责,必得鲁乃已。贵州副使刘福阴索赂于鲁,故缓师。贼益炽,官兵败于阿马坡,都指挥吴远被掳,普安几陷。帝命南京户部尚书王轼、巡抚陈金、都指挥李政进剿,破二十余寨。鲁窜马尾笼,官兵围之,就擒,伏诛。安民自辨,得赦。正德元年,畅族妇适擦袭土判官,赴京朝贡,帝嘉之。或曰适擦亦畅妾云。   西堡阿得、狮子孔阿江二种,皆革僚也。初据沧浪六寨,不供常赋。土官温恺惧罪自缢,其子廷玉请免赋,不允。往征,为其寨长乜吕等所杀。六年,廷玉弟廷瑞诉于守臣,会乜吕死,指挥杨仁抚其众。巡抚萧翀请令其输赋,免用兵,从之。   都匀,元曰都云。洪武十九年置都匀安抚司。二十九年改为军民指挥使司,属四川。永乐十一年改隶贵州。弘治七年置府,领州二,曰麻哈,曰独山,即合江洲陈蒙烂土长官司地。领县一,曰清平,即清平长官司地也。领长官司八:属府者曰都匀,曰平浪,曰邦水,曰平州六洞;属独山者曰九名九姓,曰丰宁;属麻哈者曰乐平,曰平定。洪武二十二年,都督何福奏讨都匀叛苗,斩四千七百余级,擒获六千三百九十余人,收降寨洞一百五十二处。二十三年城都匀卫,命指挥同知董庸守之。二十五年,九名九姓蛮乱,命何福平之。二十八年,丰宁三蓝等寨乱,命顾成平之。二十九年,平浪蛮杀土官王应名,都指挥程暹平之。应名妻吴携九岁子阿童来诉,诏予袭。永乐四年,镇远侯顾成招谕合江州十五寨来归。   宣德元年,平浪贼纪那、阿鲁等占副长官地,杀掠叶果诸寨,招谕不听。诏萧授平之。七年,陈蒙烂土副长官张勉奏,所司去卫远,地连古州生苗,与广西僚洞近,化从寨长韦翁同等煽乱,乞立堡,并请调泗城州土兵一千镇守,从之。九年,翁同纠下高太刀蛮合广西贼韦万良等恣杀掠。指挥陈原讨擒万良等三人,翁同遂听抚,而落昌、蔡郎等四十寨仍聚众拒敌。总兵萧授遣指挥顾勇进讨,平之。   成化十四年,陈蒙烂土长官司张镛奏:“夭坝干贼首赍果侵掠,请于所侵大陈、大步等寨设一司,隶安宁宣抚。”而丰宁长官司杨泰亦奏峰峒陆光翁等聚烂土为乱。先是,宣慰杨辉平夭坝干后,即湾溪立安宁宣抚司。烂土诸苗恶其逼己,至是果等既攻陷夭漂,遂围丰宁。时辉已致仕,子爱承袭,力弗支,求援于川、贵二镇。各奏闻,命仍起辉,会兵讨之。十六年,镛复奏赍果纠合九姓、丰宁并荔波贼万人,攻剽愈亟。帝责诸守臣玩寇。于是巡抚谢杲言:“自天顺四年以来,诸苗攻劫舟溪等处,不靖至今。”乃命镇守太监张成、总兵吴经相机剿抚。二十年,烂土苗贼龙洛道潜号称王,声言犯都匀、清平诸卫。丰宁长官杨泰与土目杨和有隙,诱广西泗城州农民九千,于銕坑等一百余寨杀掠,于是苗患愈盛。弘治二年,苗贼七千人攻围杨安堡,都指挥刘英统兵觇之,为所困。命镇巡官往援,乃得出。五年命镇远侯顾溥率官兵八万人,巡抚邓廷瓚提督军务,太监江德监诸军,往征之。七年,诸军分道进剿,令熟苗诈降于贼,诱令入寇,伏兵擒之,直捣其巢,凡破一百十余寨,以捷闻。于是开置都匀府及独山、麻哈二州。   正德三年,都匀长官司吴钦与其族吴敏争袭仇杀,镇巡以闻,言:“钦之祖赖洪武间立功为长官,阵亡。子琮幼,弟贵署之。及琮长,仍袭,传至钦三世。敏不得以贵故妄争。”诏可之。   嘉靖十五年,平浪叛苗王聪攻夺凯口屯,执参将李佑等。初,王阿向先世为土官,为王仲武先人所夺,至阿向,与仲武争印煽乱。总兵杨仁、巡抚陈克宅平之,斩阿向等,尽逐其党,以地属都匀府,改名灭苗镇。仲武因诸苗失业,阴为招复,旋科索之。诸苗不胜怨,遂推阿向余孽王聪、王佑为主。巡按杨春芳遣李佑等抚谕之,贼质佑等,乞还土田官印,乃释之三月不克,复调宣慰安万铨兵合剿。万铨力战破贼,聪等皆伏诛,前后斩首二百六十余级,降苗寨一百五十余,男妇二万余口。捷闻,叙功赏赉有差。又有黑苗曰夭漂者,在湖、贵、川、广界,与者亚鼎足居。万历六年,夭漂请内附。都御史遣指挥郭怀恩及长官金篆往问状,而阻于者亚,乃远从丹彰间道通夭漂。会苗坪、党银等亦以格于者亚不得通,都御史王缉遣使责者亚部长阿斗。斗愿归附平定,缉谓斗故养善牌部,何故欲属平定,必有他谋。下吏按验,果得实,盖欲往平定借诸蒙兵袭养善,皆内地奸人夭金贵等导之。遂治金贵罪,以者亚仍属养善,路遂通。于是苗坪、夭漂皆请奉贡赋,比编氓,名其地曰归化,隶都匀府。凡使命往来,自生齿以上,悉跪拜迎送,夹驺从行,前吹芦笙,唱蛮歌,呼导而驰。事闻,帝嘉之。七年,者亚、阿斗以反诛,乃罢乐平吏目,增设麻哈州州判一员,令居乐平司,以养鹅、者亚、羊肠诸苗属之。   初,者亚、阿斗反,答干寨阿其应之。斗诛,阿其屡犯顺。十四年,土舍吴楠、王国聘虑阿其叵测祸及己,请以答干、鸡贾、甲多诸寨属蒙诏,立宣威营,岁输赋。独阿其不服,引者亚残苗围宣威营大噪,曰:“此我地,谁令尔营此?”蒙诏常征秋税,阿其度使至,以血衅门,令勿通。居常张伞鼓角,绘龙凤器,遂与鸡贾、甲多、仰枯诸苗击牛酒为誓,劫归化,官兵不敢近。独山土吏蒙天眷愿以兵进剿,乃使人佯言,汉已黜蒙诏,令以宣威营地还阿其,旦暮撤兵去矣。阿其乃亲驰乐邦牛场诇视,言人人同,遂弛备。天眷骤入,斩阿其,鸡贾、甲多皆降。其属蒙诏者,自答干、鸡贾、甲多外,有塘蛙、当井、斗坡等十七寨。小桥熟苗龙木恰视寨事,年老,子俸袭,颁粮者遂不及恰,恰辄夺俸之有以为养。俸诉于官,官逮问恰,非罪之也。恰辄锁汉使,已而逐之曰:“速去,此我家事,再来我当以乌鸡诸寨践汉边矣。”官以计擒之,死狱中。无何,龙化龙羊山苗引川苗作乱,曰:“汉无故杀苗,苗请报之。”官军战不利。既而都司蔡兆吉招谕令降,待以不死,于是诸苗皆散,俸视事如故。   四十三年,平州长官杨进雄凶恶,土人苦之。雄无子,以兄继禄子珂为后,既生子治安,而疏珂。珂怨雄,雄乃夺珂财产,并其父逐之。珂颇得民心,遂为乱,据唐宿坉,攻雄。雄败走,屠其家。各上疏讦奏,诏推问。都御史赵釴以雄不法,逮之狱,檄独山土酋蒙继武谕珂归命,许改土为流以安之。治安计不便,乃阴许以六洞赂继武借兵。继武乃发兵攻珂,复平州,珂走广西之泗城。继武遂屯耕六洞地,六洞民不服,复助珂,与继武相攻。珂复据平州。巡抚吴岳招降其父继禄,六洞乃安。   平越,古黎峨里。元为平月长官司。洪武十四年置卫。十七年改为军民指挥使司,属四川。万历中,始置府,置贵州。领州一,曰黄平,即黄平安抚司地。领县四:曰平越,曰湄潭,曰甕安,即甕水、草塘二长官司地;曰余庆,即白泥、余庆二长官司地。领长官司一,曰扬义。初,洪武八年,贵州江力、江松、剌回四十余寨苗把具、播共桶等连结苗、僚二千作乱,平越安抚司乞兵援,命指挥同知胡汝讨之。九年,黄平蛮僚都麻堰乱,宣抚司捕之,不克,千户所以兵讨之,亦败。乃命重庆诸卫合击,大破之,平其地。十九年,平越卫麻哈苗杨孟等作乱,命傅友德平之。时麻哈长官宋成阵殁,命其子袭。二十二年,察陇、牛场、乾溪苗乱,傅友德平之。二十三年命延安侯唐胜宗往黄平、平越、镇远、贵州诸处训练军士,提督屯田,相机剿寇。   正统末,镇远蛮苗金台伪称顺天王,与播州苗相煽乱,遂围平越、新添等卫。半年城中粮尽,官兵逃者九千余人,贵州东路闭。时王骥征麓川,班师过其地,不之顾。景泰元年命保定伯梁珤佩平蛮将军印督师进剿,大破之,平八十余寨,擒贼首王阿同等,平越诸卫围乃解。二年,都御史王来奏,贵州苗韦同烈聚众于兴隆之截洞,复攻平越、清平等卫。梁珤自沅州发兵由东路,都督方瑛由西路,合兵兴隆,击破之,同烈退保香炉山。瑛由龙场,都督陈友由万潮山,都督毛福寿由重安江,攻破黎树、翁满等三百余寨,斩三千余级,招抚衮水等二百余寨,合兵香炉山下。众缚同烈降,械至京。五年,副总兵李贵奏,黎从等寨贼首阿拿、王阿傍、苗金虎等伪号苗王,与铜鼓诸贼相应,乞加兵。七年,巡抚蒋琳奏,剿苗贼于平越,斩四百余级。其阿傍等据车碗寨,仍为乱于清平、平越地方,杀指挥王?巳,据香炉山,掠偏桥。   正德十一年命巡抚秦金剿之。初,黔、楚之交,群苗啸聚,连寨相望。而香炉山周回四十里,高数百寻,四面徒绝,其上平衍,向为叛苗巢穴。阿傍等据之,纠诸寨苗作乱。巡抚邹文盛、总兵官李昂等分汉、土兵为五,克其前栅。密遣人援崖先登,杀贼守路者,众蚁附而上,焚贼巢,擒阿傍,余贼犹坚守不下。参将洛忠等诡言招抚,自山后击之,歼焉。遂移师龙头、黎、兰等寨,悉破之,贼遂平。   天启四年,凯里土司杨世慰叛,合安邦彦兵与平茶群苗来修怨,复窥香炉山,摇动四卫,梗塞粮运。总督杨述中檄总兵鲁钦驰至清平,相机进剿,调副使颜欲章等为后援。钦督将领攻破岩头,分遣朗溪司田景祥截平茶贼援。用药弩及砲杀伤贼众,贼乘夜远遁。自是不敢再窥炉山,四卫得安。   石阡,本思州地。永乐十一年置府,隶贵州,领长官司四:曰石阡,曰苗民,曰葛彰葛商,曰龙泉坪。宣德六年,葛彰葛商长官安民奏:“前以官钞籴粮储备,令蛮民守视。溪洞险僻,无所支用,恐岁外腐烂,赔纳实难,请以充有司祭祀过使廪给之用。”纵之。万历中,改龙泉坪为县。   新添卫,故麦新地也。宋时克麦新地,乃改为新添。元置新添葛蛮安抚司。洪武四年置长官司。二十三年改为卫。二十九年置新添卫军民指挥使司,领长官司五:曰新添,曰小平伐,曰把平寨,曰丹平,曰丹行。洪武五年春,新添安抚宋亦怜真子仁来朝。其秋,平伐、芦山、山木等砦长来降。七年,平伐、谷霞、谷浪等苗攻劫的敖诸寨,指挥佥事张岱讨之。岱攻谷峡、剌向关破之,追至的敖,大破之,擒的令、的若而还,蛮大詟。   永乐二年置丹行、丹平二长官。宣德元年,新添土舍宋志道纠洞蛮肆掠,萧授讨擒之。九年,丹行土舍罗朝煽诱寨长卜长、逃民罗阿记等侵占卧龙番长官龙保地,又攻猱平寨焚劫。时苗民素惮指挥李政,尚书王骥因奏遣政往抚谕。景泰二年,苗贼有在新添行劫,聚于西庐者,官军破之以闻。成化九年,以旱灾免新添卫粮。   万历三十四年,贵州巡抚郭子章讨平贵州苗,斩获苗长吴老乔、阿伦、阿皆等十二人,招降男妇甚众。先是,东西二路苗名曰仲家者,盘踞贵龙、平新之间,为诸苗渠帅。其在水硍山介于铜仁、思、石者,曰山苗,红苗之羽翼也,窥黔自平播后财力殚竭,有轻汉心,经年剽掠无虚日。子章奏讨之,命相机进兵。子章乃命总兵陈璘、参政洪澄源率官军五千,益以土兵五千,攻水硍山。监军布政赵健率宣慰土兵万人,使游击刘岳等督之。及两路会师,皆九十余日而克。二寇既平,专命总兵陈璘率汉、土兵五千移营新添,进攻东路苗,不一月复克其六箐,诸苗尽平。   金筑安抚司,洪武四年,故元安抚密定来朝贡马,诏赐文绮三匹,置金筑长官司,秩正六品,隶四川行省,以密定为长官,世袭。十四年敕劳密定曰:“西南诸部虽归附,然暂入贡而已。尔密定首献马五百匹,以助征讨,其诚可嘉,故遣特使往谕,俟班师之日,重劳尔功。”升金筑长官司为安抚司,仍以密定为安抚使,予世袭。十六年,密定遣使贡方物。十八年,密定遣弟保珠来贡。二十九年以金筑安抚司隶贵州军民指挥使司。永乐初年,金筑安抚得垛来朝,赐绒锦文绮。洪熙、宣德改元,皆贡马。十年,直隶贵州布政司。正统五年,安抚金镛贡马。成化、弘治、隆庆时历朝贡。万历四十年,吏部覆巡抚胡桂芳奏:“金筑安抚土舍金大章乞改土为流,设官建治,钦定州名,铸给印信,改州判为流官。授大章土知州,予四品服色,不许管事。子孙承袭,隶州于贵阳府。”遂改金筑安抚司为广顺州。

【版权声明】

《列传第二百四 贵州土司-明史》内容来自网络或者由匿名网友上传,原作者已无法考证。四字成语大全网免费发布仅供学习参考,其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志第十二 地理三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十二 地理三之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二百一 云南土司-明史

列传第二百一 云南土司 明洪武十四年,大军至滇,梁王走死,遂置云南府。自是,诸郡以次来归,垂及累世,规制咸定。统而稽之,大理、临安以下,元江、永昌以上,皆府治也。孟,

列传第二百二 云南土司二-明史

列传第二百二 云南土司二 ○姚安 鹤庆 武定 寻甸 丽江 元江 永昌 新化 威远 北胜 湾甸镇康 大侯 澜沧卫 麓川 姚安,本汉弄栋、蜻蛉二县地。唐置姚州都督府,以民多姚姓也。天宝间,

列传第二百一 云南土司

  明洪武十四年,大军至滇,梁王走死,遂置云南府。自是,诸郡以次来归,垂及累世,规制咸定。统而稽之,大理、临安以下,元江、永昌以上,皆府治也。孟艮、孟定等处则为司,新化、北胜等处则为州,或设流官,或仍土职。今以诸府州概列之土司者,从其始也。盖滇省所属,多蛮夷杂处,即正印为流官,亦必以土司佐之。而土司名目淆杂,难以缕析,故系之府州,以括其所辖。而于土司事迹,止摭其大纲有关乎治乱兴亡者载之,俾控驭者识所鉴焉。   ○云南土司一   云南 大理 临安 楚雄 澄江 景东 广南 广西 镇沅 永宁 顺宁蒙化 孟艮 孟定耿马安抚司附 曲靖   云南,滇国也。汉武帝时始置益州郡。蜀汉置云南郡。隋置昆州,唐仍之。后为南诏蒙氏所据,改鄯阐府。历郑、赵、杨三氏,至大理段氏,以高智升领鄯阐牧,遂世其地。元初,置鄯阐万户府。既改置中庆路,封子忽哥为云南王镇之,仍录段氏子孙守其土。忽哥死,其子嗣封为梁王。   洪武六年,遣翰林待制王祎等赍诏谕梁王,久留不遣,卒遇害。八年复遣湖广行省参政吴云往,中途为梁使所害。十四年,征南将军傅友德、蓝玉、沐英率师至云南城,梁王赴滇池死,定其地。改中庆路为云南府,置都指挥使司,命都督佥事冯诚署司事。二月诏谕云南诸郡蛮。十五年,友德等分兵攻诸蛮寨之未服者,土官杨苴乘隙作乱,集蛮众二十余万攻云南城。时城中食少,士卒多病,寇至,都督谢熊、冯诚等撄城固守,贼不能攻,遂远营为久困计。时沐英方驻师乌撒,闻之,将骁骑还救。至曲靖,遣卒潜入报城中,为贼所得,绐之曰:“总兵官领三十万众至矣。”贼众惊愕,拔营宵遁,走安宁、罗次、邵甸、富民、普宁、大理、江川等处,复据险树栅,谋再寇。英分调将士剿降之,斩首六万余级,生擒四千余人,诸部悉定。二十五年,英卒,命其子春袭封西平侯,仍镇云南。   自英平云南,在镇十年,恩威著于蛮徼;每下片楮,诸番部具威仪出郭叩迎,盥而后启,曰:“此令旨也。”沐氏亦皆能以功名世其家。每大征伐,辄以征南将军印授之,沐氏未尝不在行间。数传而西平裔孙当袭侯,守臣争之,谓滇人知有黔国公,不知西平侯也。孝宗以为然,许之。自是,遂以公爵佩印,为故事。诸土司之进止予夺,皆咨禀。及承平久,文网周密,凡事必与太监抚、按、三司会议后行,动多掣肘,土官子孙承袭有积至二三十年不得职者。土官复慢令玩法,无所忌惮;待其罪大恶极,然后兴兵征剿,致军民日困,地方日坏。大学士杨一清等因武定安铨之乱,痛切陈之。黔国公沐绍勋亦以为言。虽得旨允行,亦不能更革。驯至神宗之世,朝廷惰媮,封疆败坏日甚一日。缅、莽之叛,皆土官之失职者导之。虽稍奏肤功,而滇南丧败,卒由土官沙定洲之祸。   沙定洲者,王弄山长官司沙源之子也。源骁勇有将材,万历中,数从征调有功,巡抚委以王弄副长官事。继以征建水功,以安南长官司废地畀之。后征东川、水西、马龙山等处,全云南会城,称首功,累加至宣抚使,时号沙兵。定洲,其仲子也。   崇祯中,元谋土知州吾必奎叛。总兵官沐天波剿之,调定洲从征。定洲不欲行,出怨言。会奸徒饶希之、余锡朋者逋天波金,无以偿。锡朋常出入土司家,夸黔府富盛。定洲心动,阴结都司阮韵嘉诸人为内应。既定洲入城辞行,天波以家讳日不视事,定洲噪而入,焚劫其府。天波闻变,由小窦遁。时宁州土司禄永命在城,方巷战拒贼,从官周鼎止天波,留讨贼。天波疑鼎为定洲诱己,杀之,其母妻皆走城北自焚死。定洲据黔府,盘踞会城。劫巡抚吴兆元,使题请代天波镇滇,传檄州县,全滇震动。禄永命与石屏州龙在田俱引所部去。   天波走楚雄,金沧副使杨畏知奉调驻城中,谓天波曰:“公何不走永昌,使楚得为备,而公在彼掎角,首尾牵制之,上策也。”天波从之。定洲至楚雄,城闭不得入,乃去。遣其党王翔、李日芳等,攻陷大理、蒙化。畏知乘间檄城外居民尽入城,筑陴浚隍,调土、汉兵守之。定洲闻禄永命等各固守,不敢至永昌,恐畏知截其归路,急还兵攻楚雄。畏知坐城楼,贼发巨砲击之,烟焰笼城橹,众谓畏知已死,而畏知端坐自如,贼相惊谓神。畏知伺贼间,辄出奇兵杀贼甚众。贼引去,攻石屏不下,还攻宁州,禄永命战死。贼计迤东稍稍定,乃复攻楚雄。分兵为七十二营,环城掘濠,为久困计。   会张献忠死,其部将孙可望率余众由遵义入黔,称黔国焦夫人弟来复仇。民久困沙兵,喜其来,迎之。定洲解楚雄围,迎战于草泥关,大败,遁阿迷。可望破曲靖及交水,俱屠之。遂由陆凉、宜良入云南城,分遣李定国徇迤东诸府。而可望自率兵西出,畏知御于启明桥,兵败,被执。可望闻其名,不杀,语之曰:“吾与尔共讨贼,何如?”畏知要以三事:“不用献忠伪号,不杀百姓,不掳妇女,吾从尔。”可望皆许之。即折箭相誓,乃以书谕天波如畏知言,天波亦来归。而李定国之徇临安者,定洲部目李阿楚拒战甚力。定国穴地置砲,砲发城陷,遂入。驱城中官民于城外白场杀之,凡七万八千余人,斩获不与焉。当时皆意定国破临安,必袭阿迷,取定洲,乃仅掠临安子女而回,所过无不屠灭。迤西以畏知在军,得保全。   始定洲归,屯兵洱革龙,且借安南援自固。会可望与定国不协,声其罪,杖之百,责以取定洲自赎。定国既至,定洲土目杨嘉方迎定洲就其营宴。定国侦知之,率兵围营,相拒数日,乃出降。遂械定洲及妻万氏数百人回云南,剥其皮市中。可望遂据滇,而天波卒走死于缅甸。   大理,唐叶榆县境也。麟德初,置姚州都督府。开元末,蒙诏皮罗阁建都于此,为南诏,治太和城。至阁罗凤,号大蒙国,异牟寻改大礼国。其后,郑买赐、赵善政、杨干贞互篡夺,至五代晋时,段思平得之,更号大理国。元宪宗取云南,至大理,段智兴降附,乃设都元帅,封智兴为摩诃罗嵯,管领八方。又以刘时中为宣抚使,同智兴安辑其民。段氏有大理,传十世至宝。闻太祖开基江南,遣其叔段真由会川奉表归款。洪武十四年,征南将军傅友德克云南,授段明为宣慰使。明遣都使张元亨贻征南将军书曰:“大理乃唐交绥之外国,鄯阐实宋斧画之余邦,难列营屯,徒劳兵甲。请依唐、宋故事,宽我蒙、段,奉正朔,佩华篆,比年一小贡,三年一大贡。”友德怒,辱其使。明再贻书曰:“汉武习战,仅置益州。元祖亲征,祗缘鄯阐。乞赐班师。”友德答书曰:“大明龙飞淮甸,混一区宇。陋汉、唐之小智,卑宋、元之浅图。大兵所至,神龙助阵,天地应符。汝段氏接武蒙氏,运已绝于元代,宽延至今。我师已歼梁王,报汝世仇,不降何待?”   十五年,征南左将军蓝玉、右将军沐英率师攻大理。大理城倚点苍山,西临洱河为固。闻王师至,聚众扼下关。下关者,南诏皮罗阁所筑龙尾关也,号极险。玉等至品甸,遣定远侯王弼以兵由洱水东趋上关,为掎角势,自率众抵下关,造攻具。遣都督胡海洋由石门间道夜渡河,绕出点苍山后,攀木援崖而上,立旗帜。昧爽,军抵下关者望见,皆踊跃讠雚噪,蛮众惊乱。英身先士卒,策马渡河,水没马腹,将士随之,遂斩关入。蛮兵溃,拔其城,酋长段世就擒。世与明皆段宝子也。至京师,帝传谕曰:“尔父宝曾有降表,朕不忍废。”赐长子名归仁,授永昌卫镇抚;次子名归义,授雁门镇抚。大理悉定,因改大理路为大理府,置卫,设指挥使司。   十六年,品甸土酋杜惠来朝,命为千夫长。命六安侯王志、安庆侯仇成、凤翔侯张龙督兵往云南品甸,缮城池,立屯堡,置邮传,安辑人民。十七年以土官阿这为邓川知州,阿散为太和府正千夫长,李硃为副千夫长,杨奴为云南县丞。十九年置云南洱海卫指挥使司,以赖镇为指挥佥事。洱海,本品甸也。兵燹后,人民流亡,室庐无复存者。镇至,复城池,建谯楼,治庐舍市里,修屯堡、堤防、斥堠,又开白盐井,民始安辑。二十年诏景川侯曹震及四川都司选精兵二万五千人,给军器农具,即云南品甸屯种,以俟征讨。永乐以后,云南诸土官州县,率按期入贡,进马及方物,朝廷赐予如制。嘉靖元年改十二关长官司于一泡江之西,从巡抚何孟春奏也。   临安,古句町国。汉置县。唐为羁縻牁州地。天宝末,南诏蒙氏于此置通海郡。元时内附,置阿僰部万户府。至元中改临安路,属临安、广西、元江等处宣慰司。洪武十四年,征南将军下云南,遣宣德侯金朝兴分道取临安。元右丞兀卜台、元帅完者都及土官杨政降,改路为府,废宣慰司,置临安卫指挥使司。十七年以土官和宁为阿迷知州,弄甥为宁州知州,陆羡为蒙自知县,普少为纳娄茶甸副长官;俱来朝贡,因给诰敕冠带以命之。十八年,临安府千户纳速丁等来朝,人赐米十石。   永乐九年,溪处甸长官司副长官自恩来朝,贡马及金银器,赐赉如例。自恩因言:“本司岁纳海七万九千八百索,非土所产,乞准钞银为便。”户部以洪武中定额,难准折输。帝曰:“取有于无,适以厉民,况彼远夷,尤当宽恤,其除之。”   宣德五年,中官云仙还自云南,奏设东山口巡检司,以故土官后普觉为巡检。八年,亏容甸长官司奏:“河底自洪武中官置渡船,路通车里、八百。近年军民有逃逸出境诈称使者,迫令乘载,往往被害,又沿河时有劫盗出没。乞置巡检司,以故把事袁凯之子瑀为巡检。”从之。嘉靖元年复设宁州流官知州,掌州事,土知州禄氏专职巡捕。宁州旧设流官,正德初,土官禄俸阴贿刘瑾罢之。遂交通弥勒州十八寨强贼为乱,为官军捕诛,其子禄世爵复以罪谕死。抚按请仍设流官,从之。初,临安阿迷州土官普柱,洪武中为土知州。后设流,录其后觉为东山巡检,既而以他事废。正德二年以广西维摩、王弄山与阿迷接壤,盗出没,仍令普觉后纳继前职。   普维籓者,与宁州禄氏构兵,师歼焉。维籓子名声,幼育于官,既长,有司俾继父职。名声收拾旧部,勇于攻战,从讨奢安有功,仍授土知州,渐骄恣。崇祯五年,御史赵洪范按部,名声不出迎。已,出戈甲旗帜列数里。洪范大怒,谋之巡抚王伉,请讨,得旨。官军进围州城,名声恐,使人约降,而阴以重贿求援于元谋土官吾必奎。时官军已调必奎随征,必奎与名声战,兵始合,佯败走。官军望见,遂大溃,布政使周士昌战死。朝廷以起衅罪伉,逮治,而名声就抚。然骄恣益甚,当事者颇以为患。已而广西知府张继孟道出阿迷,以计毒杀之。必奎闻名声死,遂反,连陷武定、禄丰、楚雄诸城。宁州土官禄永命、石屏州土目龙在田,俱与必奎、名声从征著名,至是,黔国公沐天波檄之统兵,合剿擒必奎。名声妻万氏,本江西寄籍女,淫而狡。名声死后,改嫁王弄山副长官沙源之子定洲。名声有子曰服远,与万氏分寨居,定洲诱杀服远,并其地。天波檄定洲取必奎,定洲不欲行,遂反,详前传。   临安领州四,县四。其长官司有九,曰纳楼茶甸,曰教化三部,曰溪处甸,曰左能寨,曰王弄山,曰亏容甸,曰思陀甸,曰落恐甸,曰安南,其地皆在郡东南。西平侯征安南,取道于此。莲花滩之外即交荒外,而临安无南面之虞者,以诸甸为之备也。但地多瘴,流官不欲入,诸长官亦不请代袭,自相冠带,日寻干戈。纳楼部内有矿场三,曰中场、鹅黄、摩诃。封闭已久,亡命多窃取之。其安南长官司,本阿僰蛮所居,旧名褒古,后名舍资。元为舍资千户所。以地近交址,改安南,属临安路。正德八年,蒙自土舍禄祥争袭父职,鸩杀其嫡兄禄仁,安南长官司土舍那代助之以兵,遂称乱,守臣讨平之。事闻,命革蒙自土官,改长官司为新安守御千户所,调临安卫中所官军戍之。   楚雄,昔为威楚。元宪宗置威楚万户府。至元后,置威楚开南路宣抚司。洪武十五年,南雄侯赵庸取其地。十七年以土官高政为楚雄府同知,阿鲁为定边县丞。永乐元年,楚雄府言:“所属蛮民,不知礼义。惟僰种赋性温良,有读书识字者。府州已尝设学教养,其县学未设。县所辖六里,僰人过半,请立学置官训诲。”从之。   宣德五年命故土知府高政女袭同知。政初为同知,永乐中来朝,时仁宗监国,嘉其勤诚,升知府,子孙仍袭同知。政卒,无子,妻袭。又卒,其女奏乞袭知府。帝曰:“皇考有成命。”令袭同知。   八年升南安州琅井土巡检李保为州判官;以乡老言:“本州俱罗舞、和泥、乌蛮杂类,禀性顽犷,以无土官管束,多致流移,差役赋税,俱难理办。众尝推保署州事,抚绥得宜,民皆向服,流移复归,乞授本州土官。”吏部言:“南安旧无土官,难从其请。”帝以为治在顺民情,从之。九年,黔国公沐晟等奏:“楚雄所属黑石江及泥坎村银场,军民盗矿,千百为群,执兵攘夺。楚雄县贼首者些纠合武定贼者惟等,劫掠军民,杀巡检张祯。又定边县阿苴里诸处强贼,聚众抄掠景东等卫。大理、蒙化、楚雄、姚州皆有盗出没。”帝敕责晟等,期以三年,讨靖诸为乱者。   嘉靖四十三年,楚雄叛蛮阿方等兵起,先攻易门所,流劫嶍峨、昆阳、新化各州县,僭称王,约土官王一心、王行道为援。一心后悔,诣军门请讨贼自效。巡抚吕光洵许之,招降数百人。官军分道进,擒获贼党。乘胜攻大、小木址二寨,克之,斩阿方首,余贼悉平。   澄江,唐为南宁、昆二州地。天宝末,没于蛮,号罗伽甸。宋时,大理段氏号罗伽部。元置罗伽万户府。至元中,改澄江路。洪武十五年,云南平,澄江归附,改澄江府。地居滇省之中,山川明秀,蚕衣耕食,民安于业。近郡之罗罗,性虽顽狠,然恭敬上官。官至,争迎到家,刲羊击豕,罄所有以供之,妇女皆出罗拜,故于诸府独号安静云。   景东,古柘南也,汉尚未有其地。唐南诏蒙氏始置银生府,后为金齿白蛮所据。元中统三年讨平之,以所部隶威楚万户。至元中,置开南州。洪武十五年平云南,景东先归附。土官俄陶献马百六十匹、银三千一百两、驯象二。诏置景东府,以俄陶知府事,赐以文绮袭衣。十八年,百夷思伦发叛,率众十余万攻景东之北吉寨。俄陶率众御之,为所败,率其民千余家避于大理府之白崖川。事闻,帝嘉其忠,遣通政司经历杨大用赍白金文绮赐之。二十三年,沐英讨平思伦发,复景东地,因奏景东百夷要冲,宜置卫。以锦衣卫佥事胡常守之,俄陶仍旧职。二十四年,帝以景东为云南要害,且多腴田,调白崖川军士屯守。二十六年命洱海卫指挥同知赖镇守景东,从沐春请也。   宣德五年置孟缅长官司。时景东奏所辖孟缅、孟梳,地方遐远,屡被外寇侵扰。乞并孟梳于孟缅,设长官司,授把事姜嵩为长官,以隶景东,岁增贡银五十两。六年,大侯土知州刀奉汉侵据孟缅地,敕黔国公沐晟遣官抚谕。   正统中,思任发叛,官军征麓川,知府陶瓚从征有功,进阶大中大夫。弘治十五年正月,景东卫云雾黑暗,昼夜不别者凡七日,巡抚陈金以闻。命廷臣议考察,以谢天变。南京刑部、都察院承旨,考黜文武官千二百员。嘉靖中,者东甸称乱,劫景东府印去。土舍陶金追斩其头目,夺印归。   景东部皆僰种,性淳朴,习弩射,以象战。历讨铁索、米鲁、那鉴、安铨、凤继祖诸役,皆调其兵及战象。天启六年,贵州水西安邦彦反,率众二十万入滇境,至马龙后山,去会城十五里。总兵官调景东土舍陶明卿率兵伏路左。贼分道并至,官兵御之,贼拒战,势甚锐。明卿乃以象阵从左翼冲出横击,贼溃,追奔十余里。巡抚上功,推明卿第一。景东每调兵二千,必自效千余,饷士之费,未尝仰给公家,土司中最称恭顺。其府治东有邦泰山,颇险峻,土官陶姓所世居也。   广南,宋时名特磨道。土酋侬姓,智高之裔也。元至元间,立广南西路宣抚司。初领路城等五州,后惟领安宁、富二州。洪武十五年归附,改广南府,以土官侬郎金为同知。十八年,郎金来朝,赐锦绮钞锭。二十八年,都指挥同知王俊奉命率云南后卫官军至广南,筑城建卫。郎金父贞佑不自安,结众据山寨拒守。俊遣人招之,不服,时伏草莽中劫掠,觇官军进退。俊乃遣指挥欧庆等分兵攻各寨,自将取贞佑;又以兵扼间道,绝其救援。诸寨悉破,众溃,贞佑穷促就擒,械送京师。降郎金为府通判。   永乐六年,富州土知州沈弦经入贡,值仁孝皇后丧,弦经奉香币致祭。宣德元年,土官侬郎举来朝,贡马。正统六年,广南贼阿罗、阿思等劫掠,命总兵官沐昂等招抚之。时富州土官沈政与郎举互讦纠众侵地,帝命昂等勘处。七年,昂奏二人叛逆无实迹,因有隙相妄奏。兵部请治政等罪,帝以蛮人宥之。政、举相仇杀已十余年,时方征麓川,惮兵威不敢动。未几,郎举以从征功升同知,死无嗣,四门舍目共推侬文举署事,屡立战功。万历七年,实授同知。子应祖从征三乡,亲获贼首,诏赏银百两。播州之役,征其兵三千讨寻甸叛目,皆有功,赐四品服。   侬氏自文举藉四门舍目推拥之力得授职,后侬氏袭替必因之。土官之政出于四门,租税仅取十之一。道险多瘴,知府不至其地,印以临安指挥一人署之。指挥出,印封一室,入取,必有瘟疠死亡。万历末,知府廖铉者,避瘴临安,以印付同知侬仕英子添寿。添寿死,家奴窃印并经历司印以逃,既而归印于其族叔侬仕祥。时仕英亲弟仕獬例得袭,索仕祥印,仕祥不与,遂献地与泗城土官岑接,与连婚构兵,灭仕獬家。及仕祥死,子琳以府印送接,而经历司印又为琳弟琼所有。巡抚王懋中调兵往问,琼惧,还印于通判周宪,接亦出府印献于官。时兵方调至境,遽遣归。廷议治铉擅离与守巡失抚之罪,琼、接已输服,勿问,诏可。未几,侬绍汤兄弟争袭,各纠交阯丘象,焚掠一空。   广西,隋属牂州,后为东僰、乌蛮等部所居。唐隶黔州都督府。后师宗、弥勒二部浸盛,蒙、段皆莫能制。元宪宗时始内属。至元十二年籍二部为军,置广西路。洪武十四年归附,以土官普德署府事。二十年,普德及弥勒知州赤善、师宗知州阿的各遣人贡马,诏赐文绮钞锭。二十四年,布政使张紞奏:“维摩、云龙、永宁、浪渠、越顺等州县蛮民顽恶,不遵政教,宜置兵戍守,以控制之。”是后,朝贡赐予如制。   正统六年,总兵官沐昂奏师宗州及广南府贼阿罗、阿思纠合为乱,命昂等招谕,未几平。成化中,土知府昂贵有罪,革其职,安置弥勒州,乃置流官,始筑土城。嘉靖元年设云南弥勒州十八寨守御千户所。其部众好掳掠,无纪律,至水西、乌撒用兵,始征调之。崇祯间,巡按御史傅宗龙由滇入黔,招普兵以行。时滇中最勍称沙普兵,亦曰昂兵。   镇沅,古濮、洛杂蛮所居,《元史》谓是和泥、昔朴二蛮也。唐南诏蒙氏银生府地。其后,金齿僰蛮据之。元时为威远蛮棚府,属元江路总管。洪武十五年,总管刀平与兄那直归附,授千夫长。建文四年置镇沅州,以刀平为知州。永乐三年,刀平率其子来朝,贡方物,赐钞文绮。从征八百,又从攻石崖、者达寨外部。整线来降,入贡方物。升为府,以刀平为知府,置经历、知事各一员。贡赐皆如例。成化十七年,以地方未平,免镇沅诸土官朝觐。正统元年复免。   嘉靖中征安铨,调镇沅兵千人,命刀宁息领之。复调其子刀仁,亦率兵千人,征那鉴,克鱼复寨。初,镇沅印为那氏所夺,至是得印以献,命给之。领长官司一,曰禄谷寨,永乐十年置。   永宁,昔楼头?夹地,接吐蕃,又名答蓝。唐属南诏,后为麽些蛮所据。元宪宗时内附,至元间,置答蓝管民官,寻改永宁州,隶北胜府。洪武平云南时,属鹤庆府。二十九年,改属澜沧卫。十二月,土贼卜百如加劫杀军民,前军都督佥事何福遣指挥李荣等讨之。其子阿沙遁入革失瓦都寨,官军赍三日粮,深入追之,会天大雨,众饥疲,引还。   永乐四年设四长官司,隶永宁土官,以土酋张首等为长官,各给印章,赐冠带彩币。寻升永宁为府,隶布政司,升土知州各吉八合知府,遣之赍敕往大西番抚谕蛮众。宣德四年,永宁蛮寨矢不剌非纠四川盐井卫土官马剌非杀各吉八合,官军抚定之。命卜撒袭知府,复为矢不剌非所杀。已,命卜撒之弟南八袭,马剌非又据永宁节卜、上、下三村,逐南八,大掠夜白、尖住、促卜瓦诸寨。事闻,帝命都督同知沐昂勒兵谕以祸福,并移檄四川行都司下盐井卫谕马剌非还所据村寨。正统二年,马剌非为南八所攻,拔乌节等寨,南八亦言马剌非杀害。诏镇巡官验问,令各归侵地,乃寝。   永宁界,东至四川盐井卫十五里,西至丽江宝山州,南至浪渠州,北至西番。领长官司四,曰剌次和,曰瓦鲁之,曰革甸,曰香罗。   顺宁府,本蒲蛮地,名庆甸。宋以前不通中国,虽蒙氏、段氏不能制。元泰定间始内附。天历初,置顺宁府并庆甸县,后省入府。洪武十五年,顺宁归附,以土酋阿悦贡署府事。十七年命阿日贡为顺宁知府。二十三年,土酋猛丘、土知府子丘等,不输征赋,自相仇杀。大理卫指挥郑祥征蒙化贼,移师至甸头,破其寨。猛丘请降输赋,乃还。猛丘死,把事阿罗等复起兵相攻击。二十九年,西平侯沐春遣郑祥与指挥李荣等,分道进讨,擒阿罗等诛之。后贡赐如制。   顺宁与大侯接境。万历中,大侯土舍奉赦、奉学兄弟不相能。奉学倚妻父土知府猛廷瑞,与兄赦日构兵。巡抚陈用宾檄参将李先著、副使邵以仁勘处。以仁袭执廷瑞,因请改顺宁为流官。先著被檄,极言不可讨,被谤语,逮下狱庾死。然廷瑞实无反谋,以参将吴显忠觇其富,诬以助恶,索金不应,遂谗于巡按张应扬,转告巡抚陈用宾。廷瑞大恐,不得已斩奉学以献。显忠益诬其阴事,傅以反状,抚按会奏,得旨大剿。廷瑞出,献印献子以候命,不从。显忠帅兵入其寨,尽取猛氏十八代蓄赀数百万,诱廷瑞至会城执之,献捷于朝。于是所部十三寨尽愤,始聚兵反,官兵悉剿除之,并杀其子。以仁超擢右都御史,廕子。未几坐大辟,系狱,应扬亦病卒。人以为天道云。   顺宁附境有猛猛、猛撒、猛缅,所谓三猛也。猛猛最强,部落万人,时与二猛为难。其地田少箐多,射猎为业。猛缅地虽广,而人柔弱。部长赐冠带,最忠顺。猛撒微弱,后折入于耿马云。   蒙化,唐属姚州都督府。蒙氏时,细奴逻筑城居之,号蒙舍诏。段氏改开南县。元为州,属大理。洪武十七年以土酋左禾为蒙化州判官、施生为正千夫长。二十三年,西平侯沐英以蒙化所属蛮火头字青等梗化不服,请置卫。命指挥佥事李聚守蒙化。贼高天惠作乱,大理卫指挥使郑祥捕斩之,传首云南。   永乐九年,土知州左禾、正千夫长阿束来朝,贡马,赐予如例。既,左伽从征麓川,战于大侯,功第一,进秩临安知府,掌州事。正统中,升州为府,以左伽为知府,世袭。所部江内诸蛮,性柔,颇驯扰,江外数枝,以勇悍称。每应征调,多野战,无行伍。   成化十七年,巡抚奏地方未宁,免蒙化土官明年朝贡。正统元年诏复免。万历四十八年,云龙土知州段龙死,子嘉龙立,养子进忠杀嘉龙争袭,流劫杀掠。官军进讨,进忠从间道欲趋大理,官军擒诛之,改设流官,授段氏世吏目一人。   孟艮,蛮名孟掯,自古不通中国。永乐三年来归,设孟艮府,隶云南都司,以土酋刀哀为知府,给印诰冠带。时刀哀遣人来朝,请设治所,岁办差发黄金六十两。六年,土知府刀交遣弟刀哈哄贡象及金银器。礼部言:“刀交尝构兵攻劫邻境,诈谲不诚,宜却其贡。”帝曰:“蛮夷能悔过来朝,往事不足责。”命赐钞及绒锦绮帛。是后,贡赐皆如例。宣德六年,命内官杨琳赍彩币往赐孟艮知府刀光。正统间,孟艮地多为木邦所并。景泰中,入贡知府名庆马辣,不知于刀氏何属也。   孟艮在姚关东南二千里外,沃野千里,最殷富。地多虎,农者于树杪结草楼以护稼。云南知府赵混一尝入其境,待之礼慢,后无复至者。   孟定,蛮名景麻。至元中,立孟定路军民总管府,领二甸,隶大理、金齿等处宣慰司。洪武十五年,土酋刀名扛来朝,贡方物,赐绮帛钞币,设孟定府,以刀浑立为知府。永乐二年,孟定土官刀景发遣人贡马,赐钞罗绮。遣使往赐印诰、冠带、袭衣,复颁信符、金字红牌。四年,帝以孟定道里险远,每岁朝贡不便,令自今三年一贡,如庆贺谢恩不拘例。   初,孟琏与孟定皆麓川地,其土目皆故等夷,恶相属;后改孟琏隶云南,多以互侵土地仇杀。宣德六年,土知府罕颜法以为言,敕黔国公沐晟遣官抚谕,俾各归侵掠。正统中,麓川叛,孟定知府刀禄孟遁走。木邦土官罕葛从征有功,总督王骥奏令食孟定之土。嘉靖间,木邦罕烈据地夺印,令土舍罕庆守之,名为耿马;地之所入,悉归木邦。万历十二年,官兵取陇川,平孟定故地,以罕葛之后为知府。十五年颁孟定府印。崇祯末,孟定叛,降于缅甸。其地,自姚关南八日程,西接陇川,东连孟琏,南木邦,北镇康。土瘠人稀,有马援城在焉。领安抚司一,曰耿马。万历十二年置,以们罕为安抚使。与孟定隔喳哩江。孟定居南,耿马居北。罕死,弟们罕金护印,屡奉朝贡。时木邦思礼作乱,侵湾甸、镇康,倚罕金为声援。天启二年,缅人攻猛乃、孟艮,罕金欲救之。缅移兵攻金,金厚赂之,乃解。后与木邦罕正构难不绝云。   曲靖,隋恭、协二州地。唐置南宁州,改恭州为曲州,分协州置靖州,至元初,置磨弥部万户,后改为曲靖路宣慰司。   洪武十四年,征南将军下云南,元曲靖宣慰司征行元帅张麟、行省平章刘辉等来降。十五年改曲靖千户所为曲靖军民指挥使司,置曲靖军民府。十六年,沾益州土官安索叔、安磁等贡马及罗罗刀甲、氈衫、虎皮。诏赐磁、冠带、绮罗衣各一袭并文绮、钞锭。罗雄州土酋纳居来朝,赐钞币。十七年,亦佐县土酋安伯作乱,西平侯沐英发兵讨降之。   二十年,越州土酋阿资与罗雄州营长发束等叛。阿资者,土官龙海子也。越州,蛮呼为苦麻部。元末,龙海居之,所属俱罗罗斯种。王师征南时,英驻兵其地之汤池山。龙海降,遂遣子入朝,诏以龙海为知州。寻为乱,英擒之,徙辽东,至盖州病死。阿资继其职,益桀骜,至是叛。帝命英会征南将军傅友德进讨。道过平夷,以其山险恶,宜驻兵屯守,遂迁其山民往居卑午村,留神策卫千户刘成等将千人置堡其地,后以为平夷千户所。阿资等率众寇普安,烧府治,大肆剽掠。友德率兵击之,斩其营长。二十二年,友德等进攻,土官普旦来降。阿资退屯普安,倚崖壁为寨。友德以精兵蹙之,蛮众皆缘壁攀崖,坠死者不可胜数,生擒一千三百余人,获马畜甚众。阿资遁还越州,复追击败之,斩其党五十余人。阿资穷蹙请降。初,阿资之遁也,扬言曰:“国家有万军之勇,我地有万山之险,岂能尽灭我辈。”英乃请置越州、马龙二卫,扼其险要,复分兵追捕,至是遂降。   英等以陆凉西南要地,请设卫屯守。命洱海卫指挥佥事滕聚于古鲁昌筑城,置陆凉卫指挥使司。英又言:“曲靖指挥千户哈刺不花,乃故元守御陆凉千户。今陆凉置卫,宜调于本卫镇守,庶绝后患。”诏从之。帝以平夷尤当要冲,四面皆诸蛮部落,乃遣开国公常升往辰阳集民间丁壮五千人,统以右军都督佥事王成,即平夷千户所改置卫。二十三年置越州卫。二十四年徙越州卫于陆凉州;以英言云南诸蛮皆降,惟阿资恃险屡叛,宜徙卫军守御。已,阿资复叛。命都督佥事何福为平羌将军,率师进讨,屡败贼众。会连月淫雨水溢,阿资援绝,与其众降。福择旷地列栅,以置其众。西南有木蓉菁,贼常出没处,复调普安卫官军置宁越堡镇之,然阿资终不悛。   二十七年,阿资复反。西平侯沐春及福率兵营于越州城北,遣壮士伏于岐路,而以兵挑战。蛮兵悉众出,伏起,大败之,阿资脱身遁。初,曲靖土军千户阿保、张琳所守地,与越州接壤,部众多相与贸易。春使人结阿保等,觇阿资所在及其经行地,星列守堡,绝其粮道,贼益困。二十八年,福潜引兵屯赤窝铺,遣百户张忠等捣贼巢,擒阿资,斩之,俘其党,越州乃平。自是以后,诸土官按期朝贡,西南晏然。   正统二年,曲靖军民知府晏毅言四事:一,土官承袭,或子孙,或兄弟,或妻继夫,或妾继嫡,皆无豫定次序,致临袭争夺,仇杀连年。乞敕该部移文所司,豫为定序造册,土官有故,如序袭职。一,请恤阵亡子孙。一,请云南官俸,悉如四川之例。一,均户口田地。事下所司议行。毅复请设沾益州松韶巡检,从之。   嘉靖中,罗雄知州者浚杀营长,夺其妻,生子继荣,稍长即持刀逐浚。浚欲置之死,以其母故不忍。及浚请老,以继荣代袭,继荣遂逐浚。浚诉之镇巡官,命迎浚归。继荣阳事之,实加禁锢。万历九年调罗雄兵征缅。继荣将行,恐留浚为难,遂弑浚。时沾益土知州安世鼎死,妻安素仪署州事,亦提兵赴调。继荣与之合营,通焉,且倚沾益兵力为助。师过越州,留土官资氏家,淫乐不进。知州越应奎白于兵备,将擒之,继荣走,遂聚众反。攻破陆凉鸭子塘、陡陂诸寨,筑石城于赤龙山,据龙潭为险,广六十里。名己所居曰“龙楼凤阁”,环以群寨,实诸军士妻女其中。十三年,巡抚刘世曾乃檄诸道进兵。适刘綎破缅解官回,世曾以兵属綎。綎遂驰赴普鲊营,直捣赤龙寨,斩贼渠帅,继荣遁去。綎复连破三寨,降其众一万七千人,追奔至阿拜江,斩继荣,贼平。世曾请筑城,改设流官,乃以何倓为知州,者继仁为巡检。未几,蛮寇必大反,杀继仁,执倓。参将蔡兆吉等讨定之,乃改罗雄州曰罗平,设千户所曰定雄。   时沾益安素仪无子,以乌撒土官子安绍庆为嗣。庆死,孙安远袭。土妇设科作乱,逐安远,纠众焚掠沾益诸堡站,陷平夷卫。天启三年,官兵擒设科,诛之。五年,安边据沾益,从水西叛。事详《乌撒传》中。   初,越州阿资罪诛,永乐间以其子禄宁为土县丞,与亦佐沙氏分土而居。其地南北一百二十里,士马精强,征调银至三千八百两。   曲靖境内有交水,去平夷卫二舍,与黔接壤,滇师出上六卫必由之道。天启初,水西用兵,抚臣议:“曲靖锁钥全滇,交水当黔、滇之冲,乃厄塞要地。平夷右所宜移置交水,去险筑城,俾与平夷卫相望,互为声援,便。”报可。

版权声明:

《列传第二百一 云南土司-明史》文字图片素材,版权归原作者。因部分文章刊发时未能联系上作者,若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含有近反义词的成语网小编,立即处理。

列传第二百四 贵州土司-明史

列传第二百四 贵州土司 贵州,古罗施鬼国。汉西南夷牂牁、武陵诸傍郡地。元置八番、顺元诸军民宣慰使司,以羁縻之。明太祖既克陈友谅,兵威远振,思南宣慰、思州宣抚率先归附

列传第二百十三 外国六-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三 外国六 ○浡泥 满剌加 苏门答剌 须文达那 苏禄 西洋琐里 琐里 览邦淡巴 百花 彭亨 那孤儿 黎伐 南渤利 阿鲁 柔佛 丁机宜 巴喇西 佛郎机 和兰 浡泥,宋太宗时始通中国,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 鞑靼,即蒙古,故元后也。太祖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率师取元,元主自北平遁出塞,居开平,数遣其将也速等扰北边。明年,常遇春击败之,师进开平,

列传第二百十三 外国六

  ○浡泥 满剌加 苏门答剌 须文达那 苏禄 西洋琐里 琐里 览邦淡巴 百花 彭亨 那孤儿 黎伐 南渤利 阿鲁 柔佛 丁机宜 巴喇西 佛郎机 和兰   浡泥,宋太宗时始通中国。洪武三年八月命御史张敬之、福建行省都事沈秩往使。自泉州航海,阅半年抵阇婆,又逾月至其国。王马合谟沙傲慢不为礼,秩责之,始下座拜受诏。时其国为苏禄所侵,颇衰耗,王辞以贫,请三年后入贡。秩晓以大义,王既许诺,其国素属阇婆,阇婆人间之,王意中沮。秩折之曰:“阇婆久称臣奉贡,尔畏阇婆,反不畏天朝邪?”乃遣使奉表笺,贡鹤顶、生玳瑁、孔雀、梅花大片龙脑、米龙脑、西洋布、降真诸香。八月从敬之等入朝。表用金,笺用银,字近回鹘,皆镂之以进。帝喜,宴赉甚厚。八年命其国山川附祀福建山川之次。   永乐三年冬,其王麻那惹加那遣使入贡,乃遣官封为国王,赐印诰、敕符、勘合、锦绮、彩币。王大悦,率妃及弟妹子女陪臣泛海来朝。次福建,守臣以闻。遣中官往宴赉,所过州县皆宴。六年八月入都朝见,帝奖劳之。王跪致词曰:“陛下膺天宝命,统一万方。臣远在海岛,荷蒙天恩,赐以封爵。自是国中雨旸时顺,岁屡丰登,民无灾厉,山川之间,珍奇毕露,草木鸟兽,亦悉蕃育。国中耆老咸谓此圣天子覆冒所致。臣愿睹天日之表,少输悃诚,不惮险远,躬率家属陪臣,诣阙献谢。”帝慰劳再三,命王妃所进中宫笺及方物,陈之文华殿。王诣殿进献毕,自王及妃以下悉赐冠带、袭衣。帝乃飨王于奉天门,妃以下飨于他所,礼讫送归会同馆。礼官请王见亲王仪,帝令准公侯礼。寻赐王仪仗、交倚、银器、伞扇、销金鞍马、金织文绮、纱罗、绫绢衣十袭,余赐赉有差。十月,王卒于馆。帝哀悼,辍朝三日,遣官致祭,赙以缯帛。东宫亲王皆遣祭,有司具棺?郭、明器,葬之安德门外石子冈,树碑神道。又建祠墓侧,有司春秋祀以少牢,谥曰恭顺。赐敕慰其子遐旺,命袭封国王。   遐旺与其叔父上言:“臣岁供爪哇片脑四十斤,乞敕爪哇罢岁供,岁进天朝。臣今归国,乞命护送,就留镇一年,慰国人之望。并乞定朝贡期及傔从人数。”帝悉从之,命三年一贡,傔从惟王所遣,遂敕爪哇国免其岁供。王辞归,赐玉带一、金百两、银三千两及钱钞、锦绮、纱罗、衾褥、帐幔、器物,余皆有赐。以中官张谦、行人周航护行。   初,故王言:“臣蒙恩赐爵,臣境土悉属职方,乞封国之后山为一方镇。”新王复以为言,乃封为长宁镇国之山。御制碑文,令谦等勒碑其上。其文曰:   上天佑启我国家万世无疆之基,诞命我太祖高皇帝全抚天下,休养生息,以治以教,仁声义问,薄极照临,四方万国,奔走臣服,充凑于廷。神化感动之机,其妙如此。朕嗣守鸿图,率由典式。严恭祗畏,协和所统。无间内外,均视一体。遐迩绥宁,亦克承予意。   乃者浡泥国王,诚敬之至,知所尊崇,慕尚声教,益谨益虔,率其眷属、陪臣,不远数万里,浮海来朝,达其志,通其欲,稽颡陈辞曰:“远方臣妾,丕冒天子之恩,以养以息,既庶且安。思见日月之光,故不惮险远,辄敢造廷。”又曰:“覆我者天,载我者地。使我有土地人民之奉,田畴邑井之聚,宫室之居,妻妾之乐,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以资其生,强罔敢侵,众罔敢暴,实惟天子之赐。是天子功德所加,与天地并。然天仰刚见,地蹐则履,惟天子远而难见,诚有所不通。是以远方臣妾,不敢自外,逾历山海,躬诣阙延,以伸其悃。”朕曰:“惟天,惟皇考,付予以天下,子养庶民。天与皇考,视民同仁,予其承天与皇考之德,惟恐弗堪,弗若汝言。”乃又拜手稽首曰:“自天子建元之载,臣国时和岁丰,山川之藏,珍宝流溢,草木之无葩者皆华而实,异禽和鸣,走兽跄舞。国之黄叟咸曰,中国圣人德化渐暨,斯多嘉应。臣土虽远,实天子之氓,故奋然而来觐也。”朕观其言文貌恭,动不逾则,悦喜礼教,脱略夷习,非超然卓异者不能。稽之载籍,自古逷远之国,奉若天道,仰服声教,身致帝廷者有之。至于举妻子、兄弟、亲戚、陪臣顿首称臣妾于阶陛之下者,惟浡泥国王一人;西南诸蕃国长,未有如王贤者。王之至诚贯于金石,达于神明,而令名传于悠久,可谓有光显矣。   兹特锡封王国中之山为张宁镇国之山,赐文刻石,以著王休,于昭万年,其永无斁。系之诗曰:“炎海之墟,浡泥所处。煦仁渐义,有顺无迕。撦撦贤王,惟化之慕。导以象胥,遹来奔赴。同其妇子、兄弟、陪臣,稽颡阙下,有言以陈。谓君犹天,遗以休乐,一视同仁,匪偏厚薄。顾兹鲜德,弗称所云。浪舶风樯,实劳恳勤。稽古远臣,顺来怒DM。以躬或难,矧曰家室。王心亶诚,金石其坚。西南蕃长,畴与王贤。矗矗高山,以镇王国。镵文于石,懋昭王德。王德克昭,王国攸宁。于万斯年,仰我大明。”   八年九月遣使从谦等入贡谢恩。明年复命谦赐其王锦绮、纱罗、彩绢凡百二十匹,其下皆有赐。十年九月,遐旺偕其母来朝。命礼官宴之会同馆,光禄寺旦暮给酒馔。明日,帝飨之奉天门,王母亦有宴。越二日,再宴,赐王冠带、袭衣,王母、王叔父以下,分赐有差。明年二月辞归。赐金百,银五百,钞三千锭,钱千五百缗,锦四,绮帛纱罗八十,金织文绣、文绮衣各一,衾褥、帏幔、器物咸具。自十三年至洪熙元年四入贡,后贡使渐稀。   嘉靖九年,给事中王希文言:“暹罗、占城、琉球、爪哇、浡泥五国来贡,并道东莞。后因私携贾客,多绝其贡。正德间,佛郎机阑入流毒,概行屏绝。曾未几年,遽尔议复,损威已甚。”章下都察院,请悉遵旧制,毋许混冒。   万历中,其王卒,无嗣,族人争立。国中杀戮几尽,乃立其女为王。漳州人张姓者,初为其国那督,华言尊官也,因乱出奔。女主立,迎还之。其女出入王宫,得心疾,妄言父有反谋。女主惧,遣人按问其家,那督自杀。国人为讼冤,女主悔,绞杀其女,授其子官。后虽不复朝贡,而商人往来不绝。   国统十四洲,在旧港之西,自占城四十日可至。初属爪哇,后属暹罗,改名大泥。华人多流寓其地。嘉靖末,闽、粤海寇遗孽逋逃至此,积二千余人。万历时,红毛番强商其境,筑土库以居。其入彭湖互市者,所携乃大泥国文也。诸风俗、物产,具详《宋史》。   满剌加,在占城南。顺风八日至龙牙门,又西行二日即至。或云即古顿逊,唐哥罗富沙。   永乐元年十月遣中官尹庆使其地,赐以织金文绮、销金帐幔诸物。其地无王,亦不称国,服属暹罗,岁输金四十两为赋。庆至,宣示威德及招徠之意。其酋拜里迷苏剌大喜,遣使随庆入朝贡方物,三年九月至京师。帝嘉之,封为满剌加国王,赐诰印、彩币、袭衣、黄盖,复命庆往。其使者言:“王慕义,愿同中国列郡,岁效职贡,请封其山为一国之镇。”帝从之。制碑文,勒山上,末缀以诗曰:“西南巨海中国通,输天灌地亿载同。洗日浴月光景融,雨崖露石草木浓。金花宝钿生青红,有国于此民俗雍。王好善义思朝宗,愿比内郡依华风。出入导从张盖重,仪文裼袭礼虔恭。大书贞石表尔忠,尔国西山永镇封。山君海伯翕扈从,皇考陟降在彼穹。后天监视久弥隆,尔众子孙万福崇。”庆等再至,其王益喜,礼待有加。   五年九月遣使入贡。明年,郑和使其国,旋入贡。九年,其王率妻子陪臣五百四十余人来朝。抵近郊,命中官海寿、礼部郎中黄裳等宴劳,有司供张会同馆。入朝奉天殿,帝亲宴之,妃以下宴他所。光禄日致牲牢上尊,赐王金绣龙衣二袭、麒麟衣一袭,金银器、帷幔衾衤周悉具,妃以下皆有赐。将归,赐王玉带、仪仗、鞍马,赐妃冠服。濒行,赐宴奉天门,再赐玉带、仪仗、鞍马、黄金百、白金五百、钞四十万贯、钱二千六百贯、锦绮纱罗三百匹、帛千匹、浑金文绮二、金织通袖膝襕二;妃及子侄陪臣以下,宴赐有差。礼官饯于龙江驿,复赐宴龙潭驿。十年夏,其侄入谢。及辞归,命中官甘泉偕往,旋又入贡。   十二年,王子母干撒于的儿沙来朝,告其父讣。即命袭封,赐金币。嗣后,或连岁,或间岁入贡以为常。   十七年,王率妻子陪臣来朝谢恩。及辞归,诉暹罗见侵状。帝为赐敕谕暹罗,暹罗乃奉诏。二十二年,西里麻哈剌以父没嗣位,率妻子陪臣来朝。   宣德六年遣使者来言:“暹罗谋侵本国,王欲入朝,惧为所阻,欲奏闻,无能书者,令臣三人附苏门答剌贡舟入诉。”帝命附郑和舟归国,因令和赍敕谕暹罗,责以辑睦邻封,毋违朝命。初,三人至,无贡物,礼官言例不当赏。帝曰:“远人越数万里来醖不平,岂可无赐。”遂赐袭衣、彩币,如贡使例。   八年,王率妻子陪臣来朝。抵南京,天已寒,命俟春和北上,别遣人赍敕劳赐王及妃。洎入朝,宴赉如礼。及还,有司为治舟。王复遣其弟贡驼马方物。时英宗已嗣位,而王犹在广东。赐敕奖王,命守臣送还国。因遣古里、真腊等十一国使臣,附载偕还。   正统十年,其使者请赐王息力八密息瓦儿丢八沙护国敕书及蟒服、伞盖,以镇服国人。又言:“王欲亲诣阙下,从人多,乞赐一巨舟,以便远涉。”帝悉从之。   景泰六年,速鲁檀无答佛哪沙贡马及方物,请封为王。诏给事中王晖往。已,复入贡,言所赐冠带毁于火。命制皮弁服、红罗常服及犀带纱帽予之。   天顺三年,王子苏丹芒速沙遣使入贡,命给事中陈嘉猷等往封之。越二年,礼官言:“嘉猷等浮海二日,至乌猪洋,遇飓风,舟坏,飘六日至清澜守御所获救。敕书无失,诸赐物悉沾水。乞重给,令使臣复往。”从之。   成化十年,给事中陈峻册封占城王,遇安南兵据占城不得入,以所赍物至满剌加,谕其王入贡。其使者至,帝喜,赐敕嘉奖。十七年九月,贡使言:“成化五年,贡使还,飘抵安南境,多被杀,余黥为奴,幼者加宫刑。今已据占城地,又欲吞本国。本国以皆为王臣,未敢与战。”适安南贡使亦至,满剌加使臣请与廷辨。兵部言事属既往,不足深较。帝乃因安南使还,敕责其王,并谕满剌加,安南复侵陵,即整兵待战。寻遣给事中林荣、行人黄乾亨册封王子马哈木沙为王。二人溺死,赠官赐祭,予廕,恤其家,余敕有司海滨招魂祭,亦恤其家。复遣给事中张晟、行人左辅往。晟卒于广东,命守臣择一官为辅副,以终封事。   正德三年,使臣端亚智等入贡。其通事亚刘,本江西万安人萧明举,负罪逃入其国,赂大通事王永、序班张字,谋往浡泥索宝。而礼部吏侯永等亦受赂,伪为符印,扰邮传。还至广东,明举与端亚智辈争言,遂与同事彭万春等劫杀之,尽取其财物。事觉,逮入京。明举凌迟,万春等斩,王永减死罚米三百石,与张字、侯永并戍边,尚书白钺以下皆议罚。刘瑾因此罪江西人,减其解额五十名,仕者不得任京职。   后佛郎机强,举兵侵夺其地,王苏端妈末出奔,遣使告难。时世宗嗣位,敕责佛郎机,令还其故土。谕暹罗诸国王以救灾恤邻之义,迄无应者,满剌加竟为所灭。时佛郎机亦遣使朝贡请封,抵广东,守臣以其国素不列《王会》,羁其使以闻。诏予方物之直遣归,后改名麻六甲云。   满剌加所贡物有玛瑙、珍珠、玳瑁、珊瑚树、鹤顶、金母鹤顶、琐服、白苾布、西洋布、撒哈剌、犀角、象牙、黑熊、黑猿、白麂、火鸡、鹦鹉、片脑、蔷薇露、苏合油、栀子花、乌爹泥、沉香、速香、金银香、阿魏之属。   有山出泉流为溪,土人淘沙取锡煎成塊曰斗锡。田瘠少收,民皆淘沙捕鱼为业。气候朝热暮寒。男女椎髻,身体黝黑,间有白者,唐人种也。俗淳厚,市道颇平。自为佛郎机所破,其风顿殊。商舶稀至,多直诣苏门答剌。然必取道其国,率被邀劫,海路几断。其自贩于中国者,则直达广东香山澳,接迹不绝云。   苏门答剌,在满剌加之西。顺风九昼夜可至。或言即汉条枝,唐波斯、大食二国地,西洋要会也。   成祖初,遣使以即位诏谕其国。永乐二年遣副使闻良辅、行人甯善赐其酋织金文绮、绒锦、纱罗招徠之。中官尹庆使爪哇,便道复使其国。三年,郑和下西洋,复有赐。和未至,其酋宰奴里阿必丁已遣使随庆入朝,贡方物。诏封为苏门答剌国王,赐印诰、彩币、袭衣。遂比年入贡,终成祖世不绝。郑和凡三使其国。   先是,其王之父与邻国花面王战,中矢死。王子年幼,王妻号于众曰:“孰能为我报仇者,我以为夫,与共国事。”有渔翁闻之,率国人往击,馘其王而还。王妻遂与之合,称为老王。既而王子年长,潜与部领谋,杀老王而袭其位。老王弟苏干剌逃山中,连年率众侵扰。十三年,和复至其国,苏干剌以颁赐不及己,怒,统数万人邀击。和勒部卒及国人御之,大破贼众,追至南渤利国,俘以归。其王遣使入谢。   宣德元年遣使入贺。五年,帝以外蕃贡使多不至,遣和及王景弘遍历诸国,颁诏曰:“朕恭膺天命,祗承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仁宗昭皇帝大统,君临万邦,体祖宗之至仁,普辑宁于庶类。已大赦天下,纪元宣德。尔诸蕃国,远在海外,未有闻知。兹遣太监郑和、王景弘等赍诏往谕,其各敬天道,抚人民,共享太平之福。”凡历二十余国,苏门答剌与焉。明年遣使入贡者再。八年贡麒麟。   九年,王弟哈利之汉来朝,卒于京。帝悯之,赠鸿胪少卿,赐诰,有司治丧葬,置守?冢户。时景弘再使其国,王遣弟哈尼者罕随入朝。明年至,言王老不能治事,请传位于子。乃封其子阿卜赛亦的为国王,自是贡使渐稀。   成化二十二年,其使者至广东,有司验无印信勘合,乃藏其表于库,却还其使。别遣番人输贡物京师,稍有给赐。自后贡使不至。   迨万历间,国两易姓。其时为王者,人奴也。奴之主为国大臣,握兵柄。奴桀黠,主使牧象,象肥。俾监鱼税,日以大鱼奉其主。主大喜,俾给事左右。一日随主入朝,见王尊严若神,主鞠躬惟谨,出谓主曰:“主何恭之甚?”主曰:“彼王也,焉敢抗。”曰:“主第不欲王尔,欲之,主即王矣。”主诧,叱退之。他日又进曰:“王左右侍卫少,主拥重兵出镇,必入辞,请以奴从。主言有机事,乞屏左右,王必不疑。奴乘间剌杀之,奉主为王,犹反掌耳。”主从之,奴果杀王,大呼曰:“王不道,吾杀之。吾主即王矣。敢异议者,齿此刃!”众慑服不敢动,其主遂篡位,任奴为心腹,委以兵柄。未几,奴复杀主而代之。乃大为防卫,拓其宫,建六门,不得阑入,虽勋贵不得带刀上殿。出乘象,象驾亭而帷其外,如是者百余,俾人莫测王所在。   其国俗颇淳,出言柔媚,惟王好杀。岁杀十余人,取其血浴身,谓可除疾。贡物有宝石、玛絜、水晶、石青、回回青、善马、犀牛、龙涎香、沉香、速香、木香、丁香、降真香、刀、弓、锡、锁服、胡椒、苏木、硫黄之属。货舶至,贸易称平。地本瘠,无麦有禾,禾一岁二稔。四方商贾辐辏。华人往者,以地远价高,获利倍他国。其气候朝如夏,墓各秋,夏有瘴气。妇人裸体,惟腰围一布。其他风俗类满剌加。篡弑后,易国名曰哑齐。   须文达那,洪武十六年,国王殊旦麻勒兀达朌遣使俺八儿来朝,贡马二匹,幼苾布十五匹,隔著布、入的力布各二匹,花满直地二,番绵?直地二,兜罗绵二斤,撒剌八二个,幼赖革著一个,撒哈剌一个,及蔷薇水、沉香、降香、速香诸物。命赐王《大统历》、绮罗、宝钞,使臣袭衣。或言须文达那即苏门答剌,洪武时所更,然其贡物与王之名皆不同,无可考。   苏禄,地近浡泥、阇婆。洪武初,发兵侵浡泥,大获,以阇婆援兵至,乃还。   永乐十五年,其国东王巴都葛叭哈剌、西王麻哈剌叱葛剌麻丁、峒王妻叭都葛巴剌卜并率其家属头目凡三百四十余人,浮海朝贡,进金镂表文,献珍珠、宝石、玳瑁诸物。礼之若满剌加,寻并封为国王。赐印诰、袭衣、冠带及鞍马、仪仗器物,其从者亦赐冠带有差。居二十七日,三王辞归。各赐玉带一,黄金百,白金二千,罗锦文绮二百,帛三百,钞万锭,钱二千缗,金绣蟒龙、麒麟衣各一。东王次德州,卒于馆。帝遣官赐祭,命有司营葬,勒碑墓道,谥曰恭定,留妻妾傔从十人守墓,俟毕三年丧遣归。乃遣使赍敕谕其长子都马含曰:“尔父知尊中国,躬率家属陪臣,远涉海道,万里来朝。朕眷其诚悃,已锡王封,优加赐赉,遣官护归。舟次德州,遭疾殒殁。朕闻之,深为哀悼,已葬祭如礼。尔以嫡长,为国人所属,宜即继承,用绥籓服。今特封尔为苏禄国东王。尔尚益笃忠贞,敬承天道,以副眷怀,以继尔父之志。钦哉。”   十八年,西王遣使入贡。十九年,东王母遣王叔叭都加苏里来朝,贡大珠一,其重七两有奇。二十一年,东王妃还国,厚赐遣之。明年入贡,自后不复至。万历时,佛郎机屡攻之,城据山险,迄不能下。   其国,于古无所考。地瘠寡粟麦,民率食鱼虾,煮海为盐,酿蔗为酒,织竹为布。气候常热。有珠池,夜望之,光浮水面。土人以珠与华人市易,大者利数十倍。商舶将返,辄留数人为质,冀其再来。其旁近国名高药,出玳瑁。   西洋琐里,洪武二年命使臣刘叔勉以即位诏谕其国。三年平定沙漠,复遣使臣颁诏。其王别里提遣使奉金叶表,从叔勉献方物。赐文绮、纱罗诸物甚厚,并赐《大统历》。   成祖颁即位诏于海外诸国,西洋亦与焉。永乐元年命副使闻良辅、行人甯善使其国,赐绒锦、文绮、纱罗。已,复命中官马彬往使,赐如前。其王即遣使来贡,附载胡椒与民市。有司请徵税,命勿徵。二十一年偕古里、阿丹等十五国来贡。   琐里,近西洋琐里而差小。洪武三年,命使臣塔海帖木儿赍诏抚谕其国。五年,王卜纳的遣使奉表朝贡,并献其国土地山川图。帝顾中书省臣曰:“西洋诸国素称远蕃,涉海而来,难计岁月。其朝贡无论疏数,厚往薄来可也。”乃赐《大统历》及金织文绮、纱罗各四匹,使者亦赐币帛有差。   览邦,在西南海中。洪武九年,王昔里马哈剌札的剌札遣使奉表来贡。诏赐其王织金文绮、纱罗,使者宴赐如制。永乐、宣德中,尝附邻国朝贡。其地多沙砾,麻麦之外无他种。商贾鲜至。山坦迤无峰峦,水亦浅浊。俗好佛,勤赛祀。厥贡,孔雀、马、檀香、降香、胡椒、苏木。交易用钱。   淡巴,亦西南海中国。洪武十年,其王佛喝思罗遣使上表,贡方物,赐赉有差。其国,石城瓦屋。王乘舆,官跨马,有中国威仪。土衍水清,草木畅茂,畜产甚伙。男女勤于耕织,市有贸易,野无寇盗,称乐土焉。厥贡,苾布、兜罗绵被、沉香、速香、檀香、胡椒。   百花,居西南海中。洪武十一年,其王剌丁剌者望沙遣使奉金叶表,贡白鹿、红猴、龟筒、玳瑁、孔雀、鹦鹉、哇哇倒挂鸟及胡椒、香、蜡诸物。诏赐王及使者绮、币、袭衣有差。国中气候恒燠,无霜雪,多奇花异卉,故名百花。民富饶,尚释教。   彭亨,在暹罗之西。洪武十一年,其王麻哈剌惹答饶遣使赍金叶表,贡番奴六人及方物,宴赉如礼。永乐九年,王巴剌密琐剌达罗息泥遣使入贡。十年,郑和使其国。十二年,复入贡。十四年,与古里、爪哇诸国偕贡,复令郑和报之。   其国,土田沃,气候常温,米粟饶足,煮海为盐,酿椰浆为酒。上下亲狎,无寇贼。然惑于鬼神,刻香木为像,杀人祭赛,以禳灾祈福。所贡有象牙、片脑、乳香、速香、檀香、胡椒、苏木之属。   至万历时,有柔佛国副王子娶彭亨王女,将婚,副王送子至彭亨,彭亨王置酒,亲戚毕会。婆罗国王子为彭亨王妹婿,举觞献副王,而手指有巨珠甚美,副王欲之,许以重贿。王子靳不予,副王怒,即归国发兵来攻。彭亨人出不意,不战自溃。王与婆罗王子奔金山。浡泥国王,王妃兄也,闻之,率众来援。副王乃大肆焚掠而去。当是时,国中鬼哭三日,人民半死。浡泥王迎其妹归,彭亨王随之,而命其长子摄国。已,王复位,次子素凶悍,遂毒杀其父,弑其兄自立。   那孤儿,以苏门答剌之西,壤相接。地狭,止千余家。男子皆以墨剌面为花兽之状,故又名花面国。猱头裸体,男女止单布围腰。然俗淳,田足稻禾,强不侵弱,富不骄贫,悉自耕而食,无寇盗。永乐中,郑和使其国。其酋长常入贡方物。   黎伐,在那孤儿之西。南大山,北大海,西接南渤利。居民三千家,推一人为主。隶苏门答剌,声音风俗多与之同。永乐中,尝随其使臣入贡。   南渤利,在苏门答剌之西。顺风三日夜可至。王及居民皆回回人,仅千余家。俗朴实,地少谷,人多食鱼虾。西北海中有山甚高大,曰帽山,其西复大海,名那没黎洋,西来洋船俱望此山为准。近山浅水内,生珊瑚树,高者三尺许。永乐十年,其王马哈麻沙遣使附苏门答剌使入贡。赐其使袭衣,赐王印诰、锦绮、罗纱、彩币。遣郑和抚谕其国。终成祖时,比年入贡,其王子沙者罕亦遣使入贡。宣德五年,郑和遍赐诸国,南渤利亦与焉。   阿鲁,一名哑鲁,近满剌加。顺风三日夜可达。风俗、气候大类苏门答剌。田瘠少收,盛艺芭蕉、椰子为食。男女皆裸体,以布围腰。永乐九年,王速鲁唐忽先遣使附古里诸国入贡。赐其使冠带、彩币、宝钞,其王亦有赐。十年,郑和使其国。十七年,王子段阿剌沙遣使入贡。十九年、二十一年,再入贡。宣德五年,郑和使诸蕃,亦有赐。其后贡使不至。   柔佛,近彭亨,一名乌丁礁林。永乐中,郑和遍历西洋,无柔佛名。或言和曾经东西竺山,今此山正在其地,疑即东西竺。万历间,其酋好构兵,邻国丁机宜、彭亨屡被其患。华人贩他国者多就之贸易,时或邀至其国。   国中覆茅为屋,列木为城,环以池。无事通商于外,有事则召募为兵,称强国焉。地不产谷,常易米于邻壤。男子薙发徒跣佩刀,女子蓄发椎结,其酋则佩双刀。字用茭曌叶,以刀刺之。婚姻亦论门阀。王用金银为食器,群下则用磁。无匕箸。俗好持斋,见星方食。节序以四月为岁首。居丧,妇人薙发,男子则重薙,死者皆火葬。所产有犀、象、玳瑁、片脑、没药、血竭、锡、蜡、嘉文簟、木棉花、槟榔、海菜、窝燕、西国米、跂吉柿之属。   始其国吉宁仁为大库,忠于王,为王所倚信。王弟以兄疏己,潜杀之。后出行堕马死,左右咸见吉宁仁为祟,自是家家祀之。   丁机宜,爪哇属国也,幅员甚狭,仅千余家。柔佛黠而雄,丁机宜与接壤,时被其患。后以厚币求婚,稍获宁处。其国以木为城。酋所居,旁列钟鼓楼,出入乘象。以十月为岁首。性好洁,酋所食啖,皆躬自割烹。民俗类爪哇,物产悉如柔佛。酒禁甚严,有常税。然大家皆不饮,维细民无籍者饮之,其曹偶咸非笑。婚者,男往女家持其门户,故生女胜男。丧用火葬。华人往商,交易甚平。自为柔佛所破,往者亦鲜。   巴剌西,去中国绝远。正德六年遣使臣沙地白入贡,言其国在南海,始奉王命来朝,舟行四年半,遭风飘至西澜海,舟坏,止存一小艇,又飘流八日,至得吉零国,居一年。至秘得,居八月。乃遵陆行,阅二十六日抵暹罗,以情告王,获赐日给,且赐妇女四人,居四年。迄今年五月始附番舶入广东,得达阙下。进金叶表,贡祖母绿一,珊瑚树、琉璃瓶、玻璃盏各四,及玛瑙珠、胡黑丹诸物。帝嘉其远来,赐赉有加。   佛郎机,近满剌加。正德中,据满剌加地,逐其王。十三年遣使臣加必丹末等贡方物,请封,始知其名。诏给方物之直,遣还。其人久留不去,剽劫行旅,至掠小儿为食。已而夤缘镇守中贵,许入京。武宗南巡,其使火者亚三因江彬侍帝左右。帝时学其语以为戏。其留怀远驿者,益掠买良民,筑室立寨,为久居计。   十五年,御史丘道隆言:“满剌加乃敕封之国,而佛郎机敢并之,且啖我以利,邀求封贡,决不可许。宜却其使臣,明示顺逆,令还满剌加疆土,方许朝贡。倘执迷不悛,必檄告诸蕃,声罪致讨。”御史何鰲言:“佛郎机最凶狡,兵械较诸蕃独精。前岁驾大舶突入广东会城,礮声殷地。留驿者违制交通,入都者桀骜争长。今听其往来贸易,势必争斗杀伤,南方之祸殆无纪极。祖宗朝贡有定期,防有常制,故来者不多。近因布政吴廷举谓缺上供香物,不问何年,来即取货。致番舶不绝于海澨,蛮人杂遝于州城。禁防既疏,水道益熟。此佛郎机所以乘机突至也。乞悉驱在澳番舶及番人潜居者,禁私通,严守备,庶一方获安。”疏下礼部,言:“道隆先宰顺德,鰲即顺德人,故深晰利害。宜俟满剌加使臣至,廷诘佛郎机侵夺邻邦、扰乱内地之罪,奏请处置。其他悉如御史言。”报可。   亚三侍帝骄甚。从驾入都,居会同馆。见提督主事梁焯,不屈膝。焯怒,挞之。彬大诟曰:“彼尝与天子嬉戏,肯跪汝小官邪?”明年,武宗崩,亚三下吏。自言本华人,为番人所使,乃伏法,绝其朝贡。其年七月,又以接济朝使为词,携土物求市。守臣请抽分如故事,诏复拒之。其将别都卢既以巨礮利兵肆掠满剌加诸国,横行海上,复率其属疏世利等驾五舟,击破巴西国。   嘉靖二年遂寇新会之西草湾,指挥柯荣、百户王应恩御之。转战至稍州,向化人潘丁苟先登,众齐进,生擒别都卢、疏世利等四十二人,斩首三十五级,获其二舟。余贼复率三舟接战。应恩阵亡,贼亦败遁。官军得其礮,即名为佛郎机,副使汪鋐进之朝。九年秋,鋐累官右都御史,上言:“今塞上墩台城堡未尝不设,乃冠来辄遭蹂躏者,盖墩台止??望,城堡又无制远之具,故往往受困。当用臣所进佛郎机,其小止二十斤以下,远可六百步者,则用之墩台。每墩用其一,以三人守之。其大至七十斤以上,远可五六里者,则用之城堡。每堡用其三,以十人守之。五里一墩,十里一堡,大小相依,远近相应,寇将无所容足,可坐收不战之功。”帝悦,即从之。火礮之有佛郎机自此始。然将士不善用,迄莫能制寇也。   初,广东文武官月俸多以番货代,至是货至者寡,有议复许佛郎机通市者。给事中王希文力争,乃定令,诸番贡不以时及勘合差失者,悉行禁止,由是番舶几绝。巡抚林富上言:“粤中公私诸费多资商税,番舶不至,则公私皆窘。今许佛郎机互市有四利。祖宗时诸番常贡外,原有抽分之法,稍取其余,足供御用,利一。两粤比岁用兵,库藏耗竭,籍以充军饷,备不虞,利二。粤西素仰给粤东,小有徵发,即措办不前,若番舶流通,则上下交济,利三。小民以懋迁为生,持一钱之货,即得展转贩易,衣食其中,利四。助国裕民,两有所赖,此因民之利而利之,非开利孔为民梯祸也。”从之。自是佛郎机得入香山澳为市,而其徒又越境商于福建,往来不绝。   至二十六年,硃纨为巡抚,严禁通番。其人无所获利,则整众犯漳州之月港、浯屿。副使柯乔等御却之。二十八年又犯诏安。官军迎击于走马溪,生擒贼首李光头等九十六人,余遁去。纨用便宜斩之,怨纨者御史陈九德遂劾其专擅。帝遣给事中杜汝祯往验,言此满剌加商人,岁招海滨无赖之徒,往来鬻贩,无僭号流劫事,纨擅自行诛,诚如御史所劾。纨遂被逮,自杀。盖不知满剌加即佛郎机也。   自纨死。海禁复弛,佛郎机遂纵横海上无所忌。而其市香山澳、壕镜者,至筑室建城,雄踞海畔,若一国然,将吏不肖者反视为外府矣。壕镜在香山县南虎跳门外。先是,暹罗、占城、爪哇、琉球、浡泥诸国互市,俱在广州,设市舶司领之。正德时,移于高州之电白县。嘉靖十四年,指挥黄庆纳贿,请于上官,移之壕镜,岁输课二万金,佛郎机遂得混入。高栋飞甍,栉比相望,闽、粤商人趋之若鹜。久之,其来益众。诸国人畏而避之,遂专为所据。四十四年伪称满刺加入贡。已,改称蒲都丽家。守臣以闻,下部议,言必佛郎机假托,乃却之。   万历中,破灭吕宋,尽擅闽、粤海上之利,势益炽。至三十四年,又于隔水青州建寺,高六七丈,闳敞奇閟,非中国所有。知县张大猷请毁其高墉,不果。明年,番禺举人卢廷龙会试入都,请尽逐澳中诸番,出居浪白外海,还我壕镜故地,当事不能用。番人既筑城,聚海外杂番,广通贸易,至万余人。吏其土者,皆畏惧莫敢诘,甚有利其宝货,佯禁而阴许之者。总督戴燿在事十三年,养成其患。番人又潜匿倭贼,敌杀官军。四十二年,总督张鸣冈檄番人驱倭出海,因上言:“粤之有澳夷,犹疽之在背也。澳之有倭贼,犹虎之傅翼也。今一旦驱斥,不费一矢,此圣天子威德所致。惟是倭去而番尚存,有谓宜剿除者,有谓宜移之浪白外洋就船贸易者,顾兵难轻动。而壕镜在香山内地,官军环海而守,彼日食所需,咸仰于我,一怀异志,我即制其死命。若移之外洋,则巨海茫茫,奸宄安诘?制御安施?似不如申明约束,内不许一奸阑出,外不许一倭阑入,无启衅,无弛防,相安无患之为愈也。”部议从之。居三年,设参将于中路雍陌营,调千人戍之,防御渐密。天启元年,守臣虑其终为患,遣监司冯从龙等毁其所筑青州城,番亦不敢拒。   其时,大西洋人来中国,亦居此澳。盖番人本求市易,初无不轨谋,中朝疑之过甚,迄不许其朝贡,又无力以制之,故议者纷然。然终明之世,此番固未尝为变也。其人长身高鼻,猫晴鹰嘴,拳发赤须,好经商,恃强陵轹诸国,无所不往。后又称干系腊国。所产多犀象珠贝。衣服华洁,贵者冠,贱者笠,见尊长辄去之。初奉佛教,后奉天主教。市易但伸指示数,虽累千金不立约契,有事指天为誓,不相负。自灭满剌加、巴西、吕宋三国,海外诸蕃无敢与抗者。   和兰,又名红毛番,地近佛郎机。永乐、宣德时,郑和七下西洋,历诸番数十国,无所谓和兰者。其人深目长鼻,发眉须皆赤,足长尺二寸,颀伟倍常。   万历中,福建商人岁给引往贩大泥、吕宋及咬?留吧者,和兰人就诸国转贩,未敢窥中国也。自佛郎机市香山,据吕宋,和兰闻而慕之。二十九年驾大舰,携巨礮,直薄吕宋。吕宋人力拒之,则转薄香山澳。澳中人数诘问,言欲通贡市,不敢为寇。当事难之。税使李道即召其酋入城,游处一月,不敢闻于朝,乃遣还。澳中人虑其登陆,谨防御,始引去。   海澄人李锦及奸商潘秀、郭震,久居大泥,与和兰人习。语及中国事,锦曰:“若欲通贡市,无若漳州者。漳南有彭湖屿,去海远,诚夺而守之,贡市不难成也。”其酋麻韦郎曰:“守臣不许,奈何?”曰:“税使高寀嗜金银甚,若厚贿之,彼特疏上闻,天子必报可,守臣敢抗旨哉。”酋曰:“善。”锦乃代为大泥国王书,一移寀,一移兵备副使,一移守将,俾秀、震赍以来。守将陶拱圣大骇,亟白当事,系秀于狱,震遂不敢入。初,秀与酋约,入闽有成议,当遣舟相闻,而酋卞急不能待,即驾二大舰,直抵彭湖。时三十二年之七月。汛兵已撤,如入无人之墟,遂伐木筑舍为久居计。锦亦潜入漳州侦探,诡言被获逃还,当事已廉知其状,并系狱。已而议遣二人谕其酋还国,许以自赎,且拘震与俱。三人既与酋成约,不欲自彰其失,第云“我国尚依违未定”。而当事所遣将校詹献忠赍檄往谕者,乃多携币帛、食物,觊其厚酬。海滨人又潜载货物往市,酋益观望不肯去。当事屡遣使谕之,见酋语辄不竞,愈为所慢。而寀己遣心腹周之范诣酋,说以三万金馈寀,即许贡市,酋喜与之。盟已就矣,会总兵施德政令都司沈有容将兵往谕。有容负胆智,大声论说,酋心折,乃曰:“我从不闻此言。”其下人露刃相诘,有容无所慑,盛气与辨,酋乃悔悟,令之范还所赠金,止以哆啰嗹、玻璃器及番刀、番酒馈寀,乞代奏通市。寀不敢应,而抚、按严禁奸民下海,犯者必诛,由是接济路穷,番人无所得食,十月末扬帆去。巡抚徐学聚劾秀、锦等罪,论死、遣戍有差。   然是时佛郎机横海上,红毛与争雄,复泛舟东来,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后又侵夺台湾地,筑室耕田,久留不去,海上奸民,阑出货物与市。已,又出据彭湖,筑城设守,渐为求市计。守臣惧祸,说以毁城远徙,即许互市。番人从之,天启三年果毁其城,移舟去。巡抚商周祚以遵谕远徙上闻,然其据台湾自若也。已而互市不成,番人怨,复筑城彭湖,掠渔舟六百余艘,俾华人运土石助筑。寻犯厦门,官军御之,俘斩数十人,乃诡词求款。再许毁城远徙,而修筑如故。已,又泊风柜仔,出没浯屿、白坑、东椗、莆头、古雷、洪屿、沙洲、甲洲间,要求互市。而海寇李旦复助之,滨海郡邑为戒严。   其年,巡抚南居益初至,谋讨之。上言:“臣入境以来,闻番船五艘续至,与风柜仔船合,凡十有一艘,其势愈炽。有小校陈士瑛者,先遣往咬?留吧宣谕其王,至三角屿遇红毛船,言咬?留吧王已往阿南国,因与士瑛偕至大泥,谒其王。王言咬?留吧国主已大集战舰,议往彭湖求互市,若不见许,必至构兵。盖阿南即红毛番国,而咬?留吧、大泥与之合谋,必不可以理谕。为今日计,非用兵不可。”因列上调兵足饷方略,部议从之。四年正月遣将先夺镇海港而城之,且筑且战,番人乃退守风柜城。居益增兵往助,攻击数月,寇犹不退,乃大发兵,诸军齐进。寇势窘,两遣使求缓兵,容运米入舟即退去。诸将以穷寇莫追,许之,遂扬帆去。独渠帅高文律等十二人据高楼自守,诸将破擒之,献俘于朝。彭湖之警以息,而其据台湾者犹自若也。   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乃与香山佛郎机通好,私贸外洋。十年驾四舶,由虎跳门薄广州,声言求市。其酋招摇市上,奸民视之若金穴,盖大姓有为之主者。当道鉴壕镜事,议驱斥,或从中挠之。会总督张镜心初至,力持不可,乃遁去。已,为奸民李叶荣所诱,交通总兵陈谦为居停出入。事露,叶荣下吏。谦自请调用以避祸,为兵科凌义渠等所劾,坐逮讯。自是,奸民知事终不成,不复敢勾引,而番人犹据台湾自若。   其本国在西洋者,去中华绝远,华人未尝至。其所恃惟巨舟大礮。舟长三十丈,广六丈,厚二尺余,树五桅,后为三层楼。旁设小囱置铜礮。桅下置二丈巨铁礮,发之可洞裂石城,震数十里,世所称红夷礮,即其制也。然以舟大难转,或遇浅沙,即不能动。而其人又不善战,故往往挫衄。其所役使名乌鬼。入水不沉,走海面若平地。其柁后置照海镜,大径数尺,能照数百里。其人悉奉天主教。所产有金、银、琥珀、玛瑙、玻璃、天鹅绒、琐服、哆啰嗹。国土既富,遇中国货物当意者,不惜厚资,故华人乐与为市。

版权声明:

《列传第二百十三 外国六-明史》文字图片素材,版权归原作者。因部分文章刊发时未能联系上作者,若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含有近反义词的成语网小编,立即处理。

列传第二百十六 外国九瓦剌 朵颜(福余 泰宁)-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六 外国九瓦剌 朵颜(福余 泰宁) 瓦剌,蒙古部落也,在鞑靼西。元亡,其强臣猛可帖木儿据之。死,众分为三,其渠曰马哈木,曰太平,曰把秃孛罗。 成祖即位,遣使

列传第二百十四 外国七-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四 外国七 古里 柯枝 小葛兰大葛兰 锡兰山 榜葛剌 沼纳朴儿 祖法儿 木骨都束 不剌哇 竹步 阿丹 剌撒 麻林 忽鲁谟斯 溜山比剌 孙剌南巫里 加异勒 甘巴里 急兰丹 沙里湾泥,

列传第二百十三 外国六-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三 外国六 ○浡泥 满剌加 苏门答剌 须文达那 苏禄 西洋琐里 琐里 览邦淡巴 百花 彭亨 那孤儿 黎伐 南渤利 阿鲁 柔佛 丁机宜 巴喇西 佛郎机 和兰 浡泥,宋太宗时始通中国

列传第二百十四 外国七

  古里 柯枝 小葛兰大葛兰 锡兰山 榜葛剌 沼纳朴儿 祖法儿 木骨都束 不剌哇 竹步 阿丹 剌撒 麻林 忽鲁谟斯 溜山比剌 孙剌南巫里 加异勒 甘巴里 急兰丹 沙里湾泥 底里 千里达 失剌比 古里班卒 剌泥夏剌比 奇剌泥 窟察泥 舍剌齐 彭加那 八可意 乌沙剌踢 坎巴 阿哇 打回 白葛达黑葛达 拂菻 意大里亚   古里,西洋大国。西滨大海,南距柯枝国,北距狼奴儿国,东七百里距坎巴国。自柯枝舟行三日可至,自锡兰山十日可至,诸蕃要会也。   永乐元年命中官尹庆奉诏抚谕其国,赉以彩币。其酋沙米的喜遣使从庆入朝,贡方物。三年达南京,封为国王,赐印诰及文绮诸物,遂比年入贡。郑和亦数使其国。十三年偕柯枝、南渤利、甘巴里、满剌加诸国入贡。十四年又偕爪哇、满剌加、占城、锡兰山、木骨都束、溜山、南渤利、不剌哇、阿丹、苏门答剌、麻木、剌撒、忽鲁谟斯、柯枝、南巫里、沙里湾泥、彭亨诸国入贡。是时,诸蕃使臣充斥于廷,以古里大国,序其使者于首。十七年偕满剌加十七国来贡。十九年又偕忽鲁谟斯等国入贡。二十一年复偕忽鲁谟斯等国,遣使千二百人入贡。时帝方出塞,敕皇太子曰:“天时向寒,贡使即令礼官宴劳,给赐遣还。其以土物来市者,官酬其直。”宣德八年,其王比里麻遣使偕苏门答剌等国使臣入贡。其使入留都下,正统元年乃命附爪哇贡舟西还。自是不复至。   其国,山多地瘠,有谷无麦。俗甚淳,行者让道,道不拾遗。人分五等,如柯枝,其敬浮屠、凿井灌佛亦如之。每旦,王及臣民取牛粪调水涂壁及地,又煅为灰抹额及股,谓为敬佛。国中半崇回教,建礼拜寺数十处。七日一礼,男女斋沐谢事。午时拜天于寺,未时乃散。王老不传子而传甥,无甥则传弟,无弟则传于国之有德者。国事皆决于二将领,以回回人为之。刑无鞭笞,轻者断手足,重者罚金珠,尤重者夷族没产。鞫狱不承,则置其手指沸汤中,三日不烂即免罪。免罪者,将领导以鼓乐,送还家,亲戚致贺。   富家多植椰子树至数千。其嫩者浆可饮,亦可酿酒,老者可作油、糖,亦可作饭。干可构屋,叶可代瓦,壳可制杯,穰可索綯,煅为灰可镶金。其他蔬果、畜产,多类中国。所贡物有宝石、珊瑚珠、琉璃瓶、琉璃枕、宝铁刀、拂郎双刃刀、金系腰、阿思模达涂儿气、龙涎香、苏合油、花氈单、伯兰布、苾布之属。   柯枝,或言即古盘盘国。宋、梁、隋、唐皆入贡。自小葛兰西北行,顺风一日夜可至。   永乐元年,遣中官尹庆赍诏抚谕其国,赐以销金帐幔、织金文绮、彩帛及华盖。六年复命郑和使其国。九年,王可亦里遣使入贡。十年,郑和再使其国,连二岁入贡。其使者请赐印诰,封其国中之山。帝遣郑和赍印赐其王,因撰碑文,命勒石山上。其词曰:王化与天地流通,凡覆载之内、举纳于甄陶者,体造化之仁也。盖天下无二理,生民无二心,忧戚喜乐之同情,安逸饱暖之同欲,奚有间于遐迩哉。任君民之寄者,当尽子民之道。《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肇域彼四海”。《书》云“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朕君临天下,抚治华夷,一视同仁,无间彼此。推古圣帝明王之道,以合乎天地之心。远邦异域,咸使各得其所,闻风向化者,争恐后也。   柯枝国远在西南,距海之滨,出诸蕃国之外,慕中华而歆德化久矣。命令之至,拳跽鼓舞,顺附如归,咸仰天而拜曰:“何幸中国圣人之教,沾及于我!”乃数岁以来,国内丰穰,居有室庐,食饱鱼鳖,衣足布帛,老者慈幼,少者敬长,熙熙然而乐,凌厉争竞之习无有也。山无猛兽,溪绝恶鱼,海出奇珍,林产嘉木,诸物繁盛,倍越寻常。暴风不兴,疾雨不作,札沴殄息,靡有害菑。盖甚盛矣。朕揆德薄,何能如是,非其长民者之所致欤?乃封可亦里为国王,赐以印章,俾抚治其民。并封其国中之山为镇国之山,勒碑其上,垂示无穷。而系以铭曰:“截彼高山,作镇海邦,吐烟出云,为下国洪庞。肃其烦高?,时其雨旸,祛彼氛妖,作彼丰穰。靡菑靡沴,永庇斯疆,优游卒岁,室家胥庆。于戏!山之崭兮,海之深矣,勒此铭诗,相为终始。”自后,间岁入贡。   宣德五年,复遣郑和抚谕其国。八年,王可亦里遣使偕锡兰山诸国来贡。正统元年,遣其使者附爪哇贡舶还国,并赐敕劳王。   王,琐里人,崇释教。佛座四旁皆水沟,复穿一井。每旦鸣钟鼓,汲水灌佛,三浴之,始罗拜而退。   其国与锡兰山对峙,中通古里,东界大山,三面距海。俗颇淳。筑室,以椰子树为材,取叶为苫以覆屋,风雨皆可蔽。   人分五等:一曰南昆,王族类;二曰回回,三曰哲地,皆富民;四曰革全,皆牙侩;五曰木瓜。木瓜最贫,为人执贱役者。屋高不得过三尺。衣上不得过脐,下不得过膝。途遇南昆、哲地人,辄伏地,俟其过乃起。   气候常热。一岁中,二三月时有少雨,国人皆治舍储食物以俟。五六月间大雨不止,街市成河,七月始晴,八月后不复雨,岁岁皆然。田瘠少收,诸谷皆产,独无麦。诸畜亦皆有,独无鹅与驴云。   小葛兰,其国与柯枝接境。自锡兰山西北行六昼夜可达。东大山,西大海,南北地窄,西洋小国也。永乐五年遣使附古里、苏门答剌入贡,赐其王锦绮、纱罗、鞍马诸物,其使者亦有赐。   王及群下皆琐里人,奉释教。重牛及他婚丧诸礼,多与锡兰同。俗淳。土薄,收获少,仰给榜葛剌。郑和尝使其国。厥贡惟珍珠伞、白棉布、胡椒。   又有大葛兰者,波涛湍悍,舟不可泊,故商人罕至。土黑坟,本宜谷麦,民懒事耕作,岁赖乌爹之米以足食。风俗、物产,多类小葛兰。   锡兰山,或云即古狼牙修。梁时曾通中国。自苏门答剌顺风十二昼夜可达。   永乐中,郑和使西洋至其地,其王亚烈苦奈儿欲害和,和觉,去之他国。王又不睦邻境,屡邀劫往来使臣,诸蕃皆苦之。及和归,复经其地,乃诱和至国中,发兵五万劫和,塞归路。和乃率步卒二千,由间道乘虚攻拔其城,生擒亚烈苦奈儿及妻子、头目,献俘于朝。廷臣请行戮,帝悯其无知,并妻子皆释,且给以衣食。命择其族之贤者立之。有邪把乃那者,诸俘囚咸称其贤,乃遣使赍印诰,封为王,其旧王亦遣归。自是海外诸蕃益服天子威德,贡使载道,王遂屡入贡。   宣德五年,郑和抚谕其国。八年,王不剌葛麻巴忽剌批遣使来贡。正统元年命附爪哇贡舶归,赐敕谕之。十年偕满剌加使者来贡。天顺三年,王葛力生夏剌昔利把交剌惹遣使来贡。嗣后不复至。   其国,地广人稠,货物多聚,亚于爪哇。东南海中有山三四座,总名曰翠蓝屿。大小七门,门皆可通舟。中一山尤高大,番名梭笃蛮山。其人皆巢居穴处,赤身髡发。相传释迦佛昔经此山,浴于水,或窃其袈裟,佛誓云:“后有穿衣者,必烂其皮肉。”自是,寸布挂身辄发疮毒,故男女皆裸体。但纫木叶蔽其前后,或围以布,故又名裸形国。地不生谷,惟啖鱼虾及山芋、波罗密、芭蕉实之属。自此山西行七日,见鹦哥嘴山。又二三日抵佛堂山,即入锡兰国境。海边山石上有一足迹,长三尺许。故老云,佛从翠蓝屿来,践此,故足迹尚存。中有浅水,四时不乾,人皆手蘸拭目洗面,曰“佛水清净”。山下僧寺有释迦真身,侧卧床上。旁有佛牙及舍利,相传佛涅槃处也。其寝座以沉香为之,饰以诸色宝石,庄严甚。王所居侧有大山,高出云汉。其颠有巨人足迹,入石深二尺,长八尺余,云是盘古遗迹。此山产红雅姑、青雅姑、黄雅姑、昔剌泥、窟没蓝等诸色宝石。每大雨,冲流山下,土人竞拾之。海旁有浮沙,珠蚌聚其内,光彩潋滟。王使人捞取,置之地,蚌烂而取其珠,故其国珠宝特富。   王,琐里国人。崇释教,重牛,日取牛粪烧灰涂其体,又调以水,遍涂地上,乃礼佛。手足直舒,腹贴于地以为敬,王及庶民皆如之。不食牛肉,止食其乳,死则瘗之,有杀牛者,罪至死。气候常热,米粟丰足,民富饶,然不喜啖饭。欲啖,则于暗处,不令人见。遍体皆毫毛,悉薙去,惟发不薙。所贡物有珠、珊瑚、宝石、水晶、撒哈剌、西洋布、乳香、木香、树香、檀香、没药、硫黄、藤竭、芦荟、乌木、胡椒、碗石、驯象之属。   榜葛剌,即汉身毒国,东汉曰天竺。其后中天竺贡于梁,南天竺贡于魏。唐亦分五天竺,又名五印度。宋仍名天竺。榜葛剌则东印度也。自苏门答剌顺风二十昼夜可至。   永乐六年,其王霭牙思丁遣使来朝,贡方物,宴赉有差。七年,其使凡再至,携从者二百三十余人。帝方招徠绝域,颁赐甚厚。自是比年入贡。十年,贡使将至,遣官宴之于镇江。既将事,使者告其王之丧。遣官往祭,封嗣子赛勿丁为王。十二年,嗣王遣使奉表来谢,贡麒麟及名马方物。礼官请表贺,帝勿许。明年遣侯显赍诏使其国,王与妃、大臣皆有赐。正统三年贡麒麟,百官表贺。明年又入贡。自是不复至。   其国,地大物阜。城池街市,聚货通商,繁华类中国。四时气候常如夏。土沃,一岁二稔,不待耔耘。俗淳庞,有文字,男女勤于耕织。容体皆黑,间有白者。王及官民皆回回人,丧祭冠婚,悉用其礼。男子皆薙发,裹以白布。衣从颈贯下,用布围之。历不置闰。刑有笞杖徒流数等。官司上下,亦有行移。医卜、阴阳、百工、技艺悉如中国,盖皆前世所流入也。   其王敬天朝。闻使者至,遣官具仪物,以千骑来迎。王宫高广,柱皆黄铜包饰,雕琢花兽。左右设长廊,内列明甲马队千余,外列巨人,明盔甲,执刀剑弓矢,威仪甚壮。丹墀左右,设孔雀翎伞盖百余,又置象队百余于殿前。王饰八宝冠,箕踞殿上高座,横剑于膝。朝使入,令拄银杖者二人来导,五步一呼,至中则止;又拄金杖者二人,导如初。其王拜迎诏,叩头,手加额。开读受赐讫,设绒毯于殿,宴朝使;不饮酒,以蔷薇露和香蜜水饮之。赠使者金盔、金系腰、金瓶、金盆,其副则悉用银,从者皆有赠。厥贡:良马、金银琉璃器、青花白瓷、鹤顶、犀角、翠羽、鹦鹉、洗白苾布、兜锣绵、撒哈剌、糖霜、乳香、熟香、乌香、麻藤香、乌爹泥、紫胶、藤竭、乌木、苏木、胡椒、粗黄。   沼纳朴儿,其国在榜葛剌之西。或言即中印度,古所称佛国也。永乐十年遣使者赍敕抚谕其国,赐王亦不剌金绒锦、金织文绮、彩帛等物。十八年,榜葛剌使者酝其国王数举兵侵扰,诏中官侯显赍敕谕以睦邻保境之义,因赐之彩币;所过金刚宝座之地,亦有赐。然其王以去中国绝远,朝贡竟不至。   祖法儿,自古里西北放舟,顺风十昼夜可至。永乐十九年遣使偕阿丹、剌撒诸国入贡,命郑和赍玺书赐物报之。二十一年,贡使复至。宣德五年,和再使其国,其王阿里即遣使朝贡,八年达京师。正统元年还国,赐玺书奖王。   其国东南大海,西北重山,天时常若八九月。五谷、蔬果、诸畜咸备。人体颀硕。王及臣民悉奉回回教,婚丧亦遵其制。多建礼拜寺。遇礼拜日,市绝贸易,男女长幼皆沐浴更新衣,以蔷薇露或沉香油拭面,焚沉、檀、俺八儿诸香土CL,人立其上以薰衣,然后往拜。所过街市,香经时不散。天使至,诏书开读讫,其王遍谕国人,尽出乳香、血竭、芦荟、没药、苏合油、安息香诸物,与华人交易。乳香乃树脂。其树似榆而叶尖长,土人砍树取其脂为香。有驼鸡,颈长类鹤,足高三四尺,毛色若驼,行亦如之,常以充贡。   木骨都束,自小葛兰舟行二十昼夜可至。永乐十四年遣使与不剌哇、麻林诸国奉表朝贡,命郑和赍敕及币偕其使者往报之。后再入贡,复命和偕行,赐王及妃彩币。二十一年,贡使又至。比还,其王及妃更有赐。宣德五年,和复颁诏其国。   国滨海,山连地旷,硗瘠少收。岁常旱,或数年不雨。俗顽嚚,时操兵习射。地不产木。亦如忽鲁谟斯,垒石为屋,及用鱼腊以饲牛羊马驼云。   不剌哇,与木骨都束接壤。自锡兰山别罗里南行,二十一昼夜可至。永乐十四年至二十一年,凡四入贡,并与木骨都束偕。郑和亦两使其国。宣德五年,和复往使。   其国,傍海而居,地广斥卤,少草木,亦垒石为屋。其盐池。但投树枝于中,已而取起,盐即凝其上。俗淳。田不可耕,蒜葱之外无他种,专捕鱼为食。所产有马哈兽,状如麞;花福禄,状如驴;及犀、象、骆驼、没药、乳香、龙涎香之类,常以充贡。   竹步,亦与木骨都束接壤。永乐中尝入贡。其地户口不繁,风俗颇淳。郑和至其地。地亦无草木,垒石以居,岁多旱?,皆与木骨都束同。所产有狮子、金钱豹、驼蹄鸡、龙涎香、乳香、金珀、胡椒之属。   阿丹,在古里之西,顺风二十二昼夜可至。永乐十四年遣使奉表贡方物。辞还,命郑和赍敕及彩币偕往赐之。自是,凡四入贡,天子亦厚加赐赉。宣德五年,海外诸番久缺贡,复命和赍敕宣谕。其王抹立克那思儿即遣使来贡。八年至京师。正统元年始还。自后,天朝不复通使,远番贡使亦不至。前世梁、隋、唐时,并有丹丹国,或言即其地。   地膏腴,饶粟麦。人性强悍,有马步锐卒七八千人,邻邦畏之。王及国人悉奉回回教。气候常和,岁不置闰。其定时之法,以月为准,如今夜见新月,明日即为月朔。四季不定,自有阴阳家推算。其日为春首,即有花开;其日为秋初,即有叶落;及日月交食、风雨潮汐,皆能预测。   其王甚尊中国。闻和船至,躬率部领来迎。入国宣诏讫,遍谕其下,尽出珍宝互易。永乐十九年,中官周姓者往,市得猫睛,重二钱许,珊瑚树高二尺者数枝,又大珠、金珀、诸色雅姑异宝、麒麟、狮子、花猫、鹿、金钱豹、驼鸡、白鸠以归,他国所不及也。   蔬果、畜产咸备,独无鹅、豕二者。市肆有书籍。工人所制金首饰,绝胜诸蕃。所少惟无草木,其居亦皆垒石为之。麒麟前足高九尺,后六尺,颈长丈六尺有二,短角,牛尾,鹿身,食粟豆饼饵。狮子形似虎,黑黄色无斑,首大、口广、尾尖,声吼若雷,百兽见之皆伏地。   嘉靖时制方丘朝日坛玉爵,购红黄玉于天方、哈密诸蕃,不可得。有通事言此玉产于阿丹,去土鲁番西南二千里,其地两山对峙,自为雌雄,或自鸣,请如永乐、宣德故事,赍重贿往购。帝从部议,已之。   剌撒,自古里顺风二十昼夜可至。永乐十四年遣使来贡,命郑和报之。后凡三贡,皆与阿丹、不剌哇诸国偕。宣德五年,和复赍敕往使,竟不复贡。国傍海而居,气候常热,田瘠少收。俗淳,丧葬有礼。有事则祷鬼神。草木不生,久旱不雨。居室,悉与竹步诸国同。所产有乳香、龙涎香、千里驼之类。   麻林,去中国绝远。永乐十三年遣使贡麒麟。将至,礼部尚书吕震请表贺,帝曰:“往儒臣进《五经四书大全》,请上表,朕许之,以此书有益于治也。麟之有无,何所损益,其已之。”已而麻林与诸蕃使者以麟及天马、神鹿诸物进,帝御奉天门受之。百僚稽首称贺,帝曰:“此皇考厚德所致,亦赖卿等翊赞,故远人毕来。继自今,益宜秉德迪朕不逮。”十四年又贡方物。   忽鲁谟斯,西洋大国也。自古里西北行,二十五日可至。永乐十年,天子以西洋近国已航海贡琛,稽颡阙下,而远者犹未宾服,乃命郑和赍玺书往诸国,赐其王锦绮、彩帛、纱罗,妃及大臣皆有赐。王即遣陪臣已即丁奉金叶表,贡马及方物。十二年至京师。命礼官宴赐,酬以马直。比还,赐王及妃以下有差。自是凡四贡。和亦再使。后朝使不往,其使亦不来。   宣德五年复遣和宣诏其国。其王赛弗丁乃遣使来贡。八年至京师,宴赐有加。正统元年附爪哇舟还国。嗣后遂绝。   其国居西海之极。自东南诸蛮邦及大西洋商舶、西域贾人,皆来贸易,故宝物填溢。气候有寒暑,春发葩,秋陨叶,有霜无雪,多露少雨。土瘠谷麦寡,然他方转输者多,故价殊贱。民富俗厚,或遭祸致贫,众皆遗以钱帛,共振助之。人多白晰丰伟,妇女出则以纱蔽面,市列廛肆,百物具备。惟禁酒,犯者罪至死。医卜、技艺,皆类中华。交易用银钱。书用回回字。王及臣下皆遵回教,婚丧悉用其礼。日斋戒沐浴,虔拜者五。地多咸,不产草木,牛羊马驼皆啖鱼腊。垒石为屋,有三四层者,寝处庖厕及待客之所,咸在其上。饶蔬果,有核桃、把聃、松子、石榴、葡萄、花红、万年枣之属。境内有大山,四面异色。一红盐石,凿以为器,盛食物不加盐,而味自和;一白土,可涂垣壁;一赤土、一黄土,皆适于用。所贡有狮子、麒麟、驼鸡、福禄、灵羊;常贡则大珠、宝石之类。   溜山,自锡兰山别罗里南去,顺风七昼夜可至;自苏门答剌过小帽山西南行,十昼夜可至。永乐十年,郑和往使其国。十四年,其王亦速福遣使来贡。自后三贡,并与忽鲁谟斯诸国偕。宣德五年,郑和复使其国,后竟不至。   其山居海中,有三石门,并可通舟。无城郭,倚山聚居。气候常热,土薄谷少,无麦,土人皆捕鱼,暴乾以充食。王及群下尽回回人,婚丧诸礼,多类忽鲁谟斯。山下有八溜,或言外更有三千溜,舟或失风入其处,即沉溺。   又有国曰比剌,曰孙剌。郑和亦尝赍敕往赐。以去中华绝远,二国贡使竟不至。   南巫里,在西南海中。永乐三年遣使赍玺书、彩币抚谕其国。六年,郑和复往使。九年,其王遣使贡方物,与急兰丹、加异勒诸国偕来。赐其王金织文绮、金绣龙衣、销金帏幔及伞盖诸物,命礼官宴赐遣之。十四年再贡。命郑和与其使偕行,后不复至。   加异勒,西洋小国也。永乐六年遣郑和赍诏招谕,赐以锦绮、纱罗。九年,其酋长葛卜者麻遣使奉表,贡方物。命赐宴及冠带、彩币、宝钞。十年,和再使其国,后凡三入贡。宣德五年,和复使其国。八年又偕阿丹等十一国来贡。   甘巴里,亦西洋小国。永乐六年,郑和使其地,赐其王锦绮、纱罗。十三年遣使朝贡方物。十九年再贡,遣郑和报之。   宣德五年,和复招谕其国。王兜哇剌札遣使来贡,八年抵京师。正统元年附爪哇舟还国,赐敕劳王。   其邻境有阿拨把丹、小阿兰二国,亦以六年命郑和赍敕招谕,赐亦同。   急兰丹,永乐九年,王麻哈剌查苦马儿遣使朝贡。十年命郑和赍敕奖其王,赉以锦绮、纱罗、彩帛。   沙里湾泥,永乐十四年遣使来献方物,命郑和赍币帛还赐之。   底里,永乐十年遣使奉玺书招谕其王马哈木,赐绒锦、金织文绮、彩帛诸物。其地与沼纳朴儿近,并赐其王亦不剌金。   千里达,永乐十六年遣使贡方物。赐其使冠带、纟宁丝、纱罗、彩帛及宝钞。比还,赐其王有加。   失剌比,永乐十六年遣使朝贡。赐其使冠带、金织文绮、袭衣、彩币、白金有差,其王亦优赐。   古里班卒,永乐中,尝入贡。其土瘠谷少,物产亦薄。气候不齐,夏多雨,雨即寒。   剌泥,永乐元年,其国中回回哈只马哈没奇剌泥等来贡方物,因携胡椒与民市。有司请徵其税,帝曰:“徵税以抑逐末之民,岂以为利。今远人慕义来,乃取其货,所得几何,而亏损国体多矣。其已之。”剌泥而外,有数国:曰夏剌比,曰奇剌泥,曰窟察泥,曰舍剌齐,曰彭加那,曰八可意,曰乌沙剌踢,曰坎巴,曰阿哇,曰打回。永乐中,尝遣使朝贡。其国之风土、物产,无可稽。   白葛达,宣德元年遣其臣和者里一思入贡。其使臣言:“遭风破舟,贡物尽失,国主忄卷忄卷忠敬之忱,无由上达。此使臣之罪,惟圣天子恩贷,赐之冠带,俾得归见国主,知陪臣实诣阙廷,庶几免责。”帝许之,使附邻国贡舟还国,谕之曰:“仓卒失风,岂人力能制。归语尔主,朕嘉王之诚,不在物也。”宴赐悉如礼。及辞归,帝谓礼官曰:“天时渐寒,海道辽远,可赐路费及衣服。”其国,土地瘠薄,崇释教,市易用铁钱。   又有黑葛达,亦以宣德时来贡。国小民贫,尚佛畏刑。多牛羊,亦以铁铸钱。   拂菻,即汉大秦,桓帝时始通中国。晋及魏皆曰大秦,尝入贡。唐曰拂菻,宋仍之,亦数入贡。而《宋史》谓历代未尝朝贡,疑其非大秦也。   元末,其国人捏古伦入市中国,元亡不能归。太祖闻之,以洪武四年八月召见,命赍诏书还谕其王曰:“自有宋失驭,天绝其祀。元兴沙漠,入主中国百有余年,天厌其昏淫,亦用陨绝其命。中原扰乱十有八年,当群雄初起时,朕为淮右布衣,起义救民。荷天之灵,授以文武诸臣,东渡江左,练兵养士,十有四年。西平汉王陈友谅,东缚吴王张士诚,南平闽、粤,戡定巴、蜀,北定幽、燕,奠安方夏,复我中国之旧疆。朕为臣民推戴即皇帝位,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建元洪武,于今四年矣。凡四夷诸邦皆遣官告谕,惟尔拂菻隔越西海,未及报知。今遣尔国之民捏古伦赍诏往谕。朕虽未及古先哲王,俾万方怀德,然不可不使天下知朕平定四海之意,故兹诏告。”已而复命使臣普剌等赍敕书、彩币招谕,其国乃遣使入贡。后不复至。   万历时,大西洋人至京师,言天主耶稣生于如德亚,即古大秦国也。其国自开辟以来六千年,史书所载,世代相嬗,及万事万物原始,无不详悉。谓为天主肇生人类之邦,言颇诞谩不可信。其物产、珍宝之盛,具见前史。   意大里亚,居大西洋中,自古不通中国。万历时,其国人利玛窦至京师,为《万国全图》,言天下有五大洲。第一曰亚细亚洲,中凡百余国,而中国居其一。第二曰欧罗巴洲,中凡七十余国,而意大里亚居其一。第三曰利未亚洲,亦百余国。第四曰亚墨利加洲,地更大,以境土相连,分为南北二洲。最后得墨瓦腊泥加洲为第五。而域中大地尽矣。其说荒渺莫考,然其国人充斥中土,则其地固有之,不可诬也。   大都欧罗巴诸国,悉奉天主耶稣教,而耶稣生于如德亚,其国在亚细亚洲之中,西行教于欧罗巴。其始生在汉哀帝元寿二年庚申,阅一千五百八十一年至万历九年,利玛窦始泛海九万里,抵广州之香山澳,其教遂沾染中土。至二十九年入京师,中官马堂以其方物进献,自称大西洋人。   礼部言:“《会典》止有西洋琐里国无大西洋,其真伪不可知。又寄居二十年方行进贡,则与远方慕义特来献琛者不同。且其所贡《天主》及《天主母图》,既属不经,而所携又有神仙骨诸物。夫既称神仙,自能飞升,安得有骨?则唐韩愈所谓凶秽之余,不宜入宫禁者也。况此等方物,未经臣部译验,径行进献,则内臣混进之非,与臣等溺职之罪,俱有不容辞者。及奉旨送部,乃不赴部审译,而私寓僧舍,臣等不知其何意。但诸番朝贡,例有回赐,其使臣必有宴赏,乞给赐冠带还国,勿令潜居两京,与中人交往,别生事端。”不报。八月又言:“臣等议令利玛窦还国,候命五月,未赐纶音,毋怪乎远人之郁病而思归也。察其情词恳切,真有不愿尚方锡予,惟欲山栖野宿之意。譬之禽鹿久羁,愈思长林丰草,人情固然。乞速为颁赐,遣赴江西诸处,听其深山邃谷,寄迹怡老。”亦不报。   已而帝嘉其远来,假馆授粲,给赐优厚。公卿以下重其人,咸与晋接。玛窦安之,遂留居不去,以三十八年四月卒于京。赐葬西郭外。   其年十一月朔,日食。历官推算多谬,朝议将修改。明年,五官正周子愚言:“大西洋归化人庞迪我、熊三拔等深明历法。其所携历书,有中国载籍所未及者。当令译上,以资采择。”礼部侍郎翁正春等因请仿洪武初设回回历科之例,令迪我等同测验。从之。   自玛窦入中国后,其徒来益众。有王丰肃者,居南京,专以天主教惑众,士大夫暨里巷小民,间为所诱。礼部郎中徐如珂恶之。其徒又自夸风土人物远胜中华,如珂乃召两人,授以笔札,令各书所记忆。悉舛谬不相合,乃倡议驱斥。四十四年,与侍郎沈氵隺、给事中晏文辉等合疏斥其邪说惑众,且疑其为佛郎机假托,乞急行驱逐。礼科给事中余懋孳亦言:“自利玛窦东来,而中国复有天主之教。乃留都王丰肃、阳玛诺等,煽惑群众不下万人,朔望朝拜动以千计。夫通番、左道并有禁。今公然夜聚晓散,一如白莲、无为诸教。且往来壕镜,与澳中诸番通谋,而所司不为遣斥,国家禁令安在?”帝纳其言,至十二月令丰肃及迪我等俱遣赴广东,听还本国。命下久之,迁延不行,所司亦不为督发。   四十六年四月,迪我等奏:“臣与先臣利玛窦等十余人,涉海九万里,观光上国,叨食大官十有七年。近南北参劾,议行屏斥。窃念臣等焚修学道,尊奉天主,岂有邪谋敢堕恶业。惟圣明垂怜,候风便还国。若寄居海屿,愈滋猜疑,乞并南都诸处陪臣,一体宽假。”不报,乃怏怏而去。丰肃寻变姓名,复入南京,行教如故,朝士莫能察也。   其国善制礮,视西洋更巨。既传入内地,华人多效之,而不能用。天启、崇祯间,东北用兵,数召澳中人入都,令将士学习,其人亦为尽力。   崇祯时,历法益疏舛,礼部尚书徐光启请令其徒罗雅谷、汤若望等,以其国新法相参较,开局纂修。报可。久之书成,即以崇祯元年戊辰为历元,名之曰《崇祯历》。书虽未颁行,其法视《大统历》为密,识者有取焉。   其国人东来者,大都聪明特达之士,意专行教,不求禄利。其所著书多华人所未道,故一时好异者咸尚之。而士大夫如徐光启、李之藻辈,首好其说,且为润色其文词,故其教骤兴。   时著声中土者,更有龙华民、毕方济、艾如略、邓玉函诸人。华民、方济、如略及熊三拔,皆意大里亚国人,玉函,热而玛尼国人,庞迪我,依西把尼亚国人,阳玛诺,波而都瓦尔国人,皆欧罗巴洲之国也。其所言风俗、物产多夸,且有《职方外纪》诸书在,不具述。

版权声明:

本站《列传第二百十四 外国七-明史》来自网络或由网友提供,不能完全保证作品版权的准确性和合法性,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告知成语对对子网,我们会在7个工作日内处理。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 鞑靼,即蒙古,故元后也。太祖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率师取元,元主自北平遁出塞,居开平,数遣其将也速等扰北边。明年,常遇春击败之,师进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