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二百十二 外国五-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二 外国五 ○占城宾童龙 真腊 暹罗 爪哇阇婆 苏吉丹 碟里 日罗夏治三佛齐 占城居南海中,自琼州航海顺风一昼夜可至,自福州西南行十昼夜可至,即周越裳地。秦为林邑,

列传第二百十一 外国四-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一 外国四 ○琉球 吕宋 合猫里 美洛居 沙瑶呐哔啴 鸡笼 婆罗 麻叶甕 古麻刺朗 冯嘉施兰 文郎马神 琉球居东南大海中,自古不通中国。元世祖遣官招谕之,不能达。洪武初

列传第二百十二 外国五

  ○占城宾童龙 真腊 暹罗 爪哇阇婆 苏吉丹 碟里 日罗夏治三佛齐   占城居南海中,自琼州航海顺风一昼夜可至,自福州西南行十昼夜可至,即周越裳地。秦为林邑,汉为象林县。后汉末,区连据其地,始称林邑王。自晋至隋仍之。唐时,或称占不劳,或称占婆,其王所居曰占城。至德后,改国号曰环。迄周、宋,遂以占城为号,朝贡不替。元世祖恶其阻命,大举兵击破之,亦不能定。   洪武二年,太祖遣官以即位诏谕其国。其王阿荅阿者先已遣使奉表来朝,贡象虎方物。帝喜,即遣官赍玺书、《大统历》、文绮、纱罗,偕其使者往赐,其王复遣使来贡。自后或比岁贡,或间岁,或一岁再贡。未几,命中书省管勾甘桓、会同馆副使路景贤赍诏,封阿荅阿者为占城国王,赐彩币四十、《大统历》三千。三年遣使往祀其山川,寻颁科举诏于其国。   初,安南与占城构兵,天子遣使谕解,而安南复相侵。四年,其王奉金叶表来朝,长尺余,广五寸,刻本国字。馆人译之,其意曰:“大明皇帝登大宝位,抚有四海,如天地覆载,日月照临。阿荅阿者譬一草木尔,钦蒙遣使,以金印封为国王,感戴忻悦,倍万恒情。惟是安南用兵,侵扰疆域,杀掠吏民。伏愿皇帝垂慈,赐以兵器及乐器、乐人,俾安南知我占城乃声教所被,输贡之地,庶不敢欺陵。”帝命礼部谕之曰:“占城、安南并事朝廷,同奉正朔,乃擅自构兵,毒害生灵,既失事君之礼,又乖交邻之道。已咨安南国王,令即日罢兵。本国亦宜讲信修睦,各保疆土。所请兵器,于王何吝,但两国互构而赐占城,是助尔相攻,甚非抚安之义。乐器、乐人,语音殊异,难以遣发。尔国有晓华言者,其选择以来,当令肄习。”因命福建省臣勿徵其税,示怀柔之意。   六年,贡使言:“海寇张汝厚、林福等自称元帅,剽劫海上。国主击破之,贼魁溺死,获其舟二十艘、苏木七万斤,谨奉献。”帝嘉之,命给赐加等。冬,遣使献安南之捷。帝谓省臣曰:“去冬,安南言占城犯境;今年,占城谓安南扰边,未审曲直。可遣人往谕,各罢兵息民,毋相侵扰。”十年与安南王陈?耑大战,?耑败死。十二年,贡使至都,中书不以时奏。帝切责丞相胡惟庸、汪广洋,二人遂获罪。遣官赐王《大统历》及衣币,令与安南修好罢兵。   十三年遣使贺万寿节。帝闻其与安南水战不利,赐敕谕曰:“曩者安南兵出,败于占城。占城乘胜入安南,安南之辱已甚。王能保境息民,则福可长享;如必驱兵苦战,胜负不可知,而鹬蚌相持,渔人得利,他日悔之,不亦晚乎?”十六年贡象牙二百枝及方物。遣官赐以勘合、文册及织金文绮三十二、磁器万九千。十九年遣子宝部领诗那日忽来朝,贺万寿节,献象五十四,皇太子亦有献。帝嘉其诚,赐赉优渥,命中官送还。明年复贡象五十一及伽南、犀角诸物,帝加宴赉。还至广东,复命中官宴饯,给道里费。   真腊贡象,占城王夺其四之一,其他失德事甚多。帝闻之,怒。二十一年夏,命行人董绍敕责之。绍未至,而其贡使抵京。寻复遣使谢罪,乃命宴赐如制。   时阿荅阿者失道,大臣阁胜怀不轨谋,二十三年弑王自立。明年遣太师奉表来贡,帝恶其悖逆,却之。三十年后,复连入贡。   成祖即位,诏谕其国。永乐元年,其王占巴的赖奉金叶表朝贡,且告安南侵掠,请降敕戒谕。帝可之,遣行人蒋宾兴、王枢使其国,赐以绒、锦、织金文绮、纱罗。明年,以安南王胡牴奏,诏戢兵,遣官谕占城王。而王遣使奏:“安南不遵诏旨,以舟师来侵,朝贡人回,赐物悉遭夺掠。又畀臣冠服、印章,俾为臣属。且已据臣沙离牙诸地,更侵掠未已,臣恐不能自存。乞隶版图,遣官往治。”帝怒,敕责胡牴,而赐占城王钞币。   四年贡白象方物,复告安南之难。帝大发兵往讨,敕占城严兵境上,遏其越逸,获者即送京师。五年攻取安南所侵地,获贼党胡烈、潘麻休等献俘阙下,贡方物谢恩。帝嘉其助兵讨逆,遣中官王贵通赍敕及银币赐之。   六年,郑和使其国。王遣其孙舍杨该贡象及方物谢恩。十年,其贡使乞冠带,予之。复命郑和使其国。   十三年,王师方征陈季扩,命占城助兵。尚书陈洽言:“其王阴怀二心,愆期不进,反以金帛、战象资季扩,季扩以黎苍女遗之。复约季扩舅陈翁挺侵升华府所辖四州十一县地。厥罪维均,宜遣兵致讨。”帝以交址初平,不欲劳师,但赐敕切责,俾还侵地,王即遣使谢罪。十六年,遣其孙舍那挫来朝。命中官林贵、行人倪俊送归,有赐。   宣德元年,行人黄原昌往颁正朔,绳其王不恪,却所酬金币以归,擢户部员外郎。   正统元年,琼州知府程莹言:“占城比年一贡,劳费实多。乞如暹罗诸国例,三年一贡。”帝是之,敕其使如莹言,赐王及妃彩币。然番人利中国市易,虽有此令,迄不遵。   六年,王占巴的赖卒,其孙摩诃贲该以遗命遣王孙述提昆来朝贡,且乞嗣位。乃遣给事中管曈、行人吴惠赍诏,封为王,新王及妃并有赐。七年春,述提昆卒于途,帝悯之,遣官赐祭。八年遣从子且扬乐催贡舞牌旗黑象。   十一年,敕谕摩诃贲该曰:“迩者,安南王黎浚遣使奏王欺其孤幼,曩已侵升、华、思、义四州,今又屡攻化州,掠其人畜财物。二国俱受朝命,各有分疆,岂可兴兵构怨,乖睦邻保境之义。王宜祗循礼分,严饬边臣,毋恣肆侵轶,贻祸生灵。”并谕安南严行备御,毋挟私报复。先是,定三年一贡之例,其国不遵。及诘其使者,则云:“先王已逝,前敕无存,故不知此令。”是岁,贡使复至,再敕王遵制,赐王及妃彩币。冬复遣使来贡。   十二年,王与安南战,大败被执。故王占巴的赖侄摩诃贵来遣使奏:“先王抱疾,曾以臣为世子,欲令嗣位。臣时年幼,逊位于舅氏摩诃贲该。后屡兴兵伐安南,致敌兵入旧州古垒等处,杀掠人畜殆尽,王亦被擒。国人以臣先王之侄,且有遗命,请臣代位。辞之再三,不得已始于府前治事。臣不敢自专,伏候朝命。”乃遣给事中陈谊、行人薛干封为王,谕以保国交邻,并谕国中臣民共相辅翼。十三年敕安南送摩诃贲该还国,不奉命。   景泰三年遣使来贡,且告王讣。命给事中潘本愚、行人边永封其弟摩诃贵由为王。   天顺元年入贡,赐其正副使钑花金带。二年,王摩诃槃罗悦新立,遣使奉表朝贡。四年复贡,自正使以下赐纱帽及金银角带有差。使者诉安南见侵,因敕谕安南王。九月,使来,告王丧。命给事中黄汝霖、行人刘恕封王弟槃罗茶全为王。   八年入贡。宪宗嗣位,应颁赐蕃国锦币,礼官请付使臣赍回,从之。使者复诉安南见侵,求索白象。乞如永乐时,遣官安抚,建立界牌石,以杜侵陵。兵部以两国方争,不便遣使,乞令使臣归谕国王,务循礼法,固封疆,捍外侮,毋轻构祸,从之。   成化五年入贡。时安南索占城犀象、宝货,令以事天朝之礼事之。占城不从,大举往伐。七年破其国,执王槃罗茶全及家属五十余人,劫印符,大肆焚掠,遂据其地。王弟槃罗茶悦逃山中,遣使告难。兵部言:“安南吞并与国,若不为处分,非惟失占城归附之心,抑恐启安南跋扈之志。宜遣官赍敕宣谕,还其国王及眷属。”帝虑安逆命,令俟贡使至日,赐敕责之。   八年,以槃罗茶悦请封,命给事中陈峻、行人李珊持节往。峻等至新州港,守者拒之,知其国已为安南所据,改为交南州,乃不敢入。十年冬还朝。   安南既破占城,复遣兵执槃罗茶悦,立前王孙斋亚麻弗菴为王,以国南边地予之。十四年,遣使朝贡请封,命给事中冯义、行人张瑾往封之。义等多携私物,既至广东,闻斋亚麻弗菴已死,其弟古来遣使乞封。义等虑空还失利,亟至占城。占城人言,王孙请封之后,即为古来所杀,安南以伪敕立其国人提婆苔为王。义等不俟奏报,辄以印币授提婆苔封之,得所赂黄金百余两,又往满剌加国尽货其私物以归。义至海洋病死。瑾具其事,并上伪敕于朝。   十七年,古来遣使朝贡,言:“安南破臣国时,故王弟槃罗茶悦逃居佛灵山。比天使赍封诰至,已为贼人执去,臣与兄斋亚麻弗菴潜窜山谷。后贼人畏惧天威,遣人访觅臣兄,还以故地。然自邦都郎至占腊止五处,臣兄权国未几,遽尔陨殁。臣当嗣立,不敢自专,仰望天恩,赐之册印。臣国所有土地本二十七处,四府、一州、二十二县。东至海,南至占腊,西至黎人山,北至阿本喇补,凡三千五百余里。乞特谕交人,尽还本国。”章下廷议,英国公张懋等请特遣近臣有威望者二人往使。时安南贡使方归,即赐敕诘责黎灏,令速还地,毋抗朝命。礼官乃劾瑾擅封,执下诏狱,具得其情,论死。时古来所遣使臣在馆,召问之,云:“古来实王弟,其王病死,非弑。提婆苔不知何人。”乃命使臣暂归广东,俟提婆苔使至,审诚伪处之。使臣候命经年,提婆苔使者不至,乃令还国。   二十,年敕古来抚谕提婆苔,使纳原降国王印,宥其受伪封之罪,仍为头目。提婆苔不受命,乃遣给事中李孟旸、行人叶应册封古来为国王。孟旸等言:“占城险远,安南构兵未已,提婆苔又窃据其地,稍或不慎,反损国威。宜令来使传谕古来,诣广东受封,并敕安南悔祸。”从之。古来乃自老挝挈家赴崖州,孟旸竣封事而返。古来又欲躬诣阙廷,奏安南之罪。二十三年,总督宋旻以闻。廷议遣大臣一人往劳,檄安南存亡继绝,迎古来返占城。帝报可,命南京右都御史屠滽往。至广东,即传檄安南,宣示祸福。募健卒二千人,驾海舟二十艘,护古来还国。安南以滽大臣奉特遣,不敢抗,古来乃得入。   明年,弘治改元,遣使入贡。二年遣弟卜古良赴广东,言:“安南仍肆侵陵,乞如永乐时遣将督兵守护。”总督秦纮等以闻。兵部言:“安南、占城皆《祖训》所载不征之国。永乐间命将出师,乃正黎贼弑逆之罪,非以邻境交恶之故。今黎灏修贡惟谨,古来肤受之醖,容有过情,不可信其单词,劳师不征之国。宜令守臣回咨,言近交人杀害王子古苏麻,王即率众败之,仇耻已雪。王宜自强修政,抚飖国人,保固疆圉,仍与安南敦睦修好。其余嫌细故,悉宜捐除。倘不能自强,专藉朝廷发兵渡海,代王守国,古无是理。”帝如其言。三年遣使谢恩。其国自残破后,民物萧条,贡使渐稀。   十二,年遣使奏:“本国新州港之地,仍为安南侵夺,患方未息。臣年已老,请及臣未死,命长子沙古卜洛袭封,庶他日可保国土。”廷议:“安南为占城患,已非一日。朝廷尝因占城之醖,累降玺书,曲垂诲谕。安南前后奏报,皆言祗承朝命,土地人民,悉已退还。然安南辨释之语方至,而占城控诉之词又闻,恐真有不获已之情。宜仍令守臣切谕安南,毋贪人土地,自贻祸殃,否则议遣偏师往问其罪。至占城王长子,无父在袭封之理。请令先立为世子摄国事,俟他日当袭位时,如例请封。”帝报允。寻遣王孙沙不登古鲁来贡。   十八年,古来卒。子沙古卜洛遣使来贡,不告父丧,但乞命大臣往其国,仍以新州港诸地封之。别有占夺方舆之奏,微及父卒事。给事中任良弼等言:“占城前因国土削弱,假贡乞封,仰仗天威,詟伏邻国。其实国王之立不立,不系朝廷之封不封也。今称古来已殁,虚实难知。万一我使至彼,古来尚存,将遂封其子乎?抑义不可而已乎?迫胁之间,事极难处。如往时科臣林霄之使满剌加,不肯北面屈膝,幽饿而死,迄不能问其罪。君命国威,不可不慎。大都海外诸蕃,无事则废朝贡而自立,有事则假朝贡而请封。今者贡使之来,岂急于求封,不过欲复安南之侵地,还粤东之逃人耳。夫安南侵地,玺书屡谕归还,占据如故。今若再谕,彼将玩视之,天威亵矣。倘我使往封占城,羁留不遣,求为处分,朝廷将何以应?又或拘我使者,令索逃人,是以天朝之贵臣,质于海外之蛮邦。宜如往年古来就封广东事,令其领敕归国,于计为便。”礼部亦以古来存亡未明,请令广东守臣移文占城勘报,从之,既而封事久不行。   正德五年,沙古卜洛遣叔父沙系把麻入贡,因请封。命给事中李贯、行人刘廷瑞往。贯抵广东惮行,请如往年古来故事,令其使臣领封。廷议:“遣官已二年,今若中止,非兴灭继绝义。倘其使不愿领封,或领归而受非其人,重起事端,益伤国体,宜令贯等亟往。”贯终惮行,以乏通事、火长为词。廷议令广东守臣采访其人,如终不得,则如旧例行。贯复设词言:“臣奉命五载,似惮风波之险,殊不知占城自古来被逐后,窜居赤坎邦都郎,国非旧疆,势不可往。况古来乃前王斋亚麻弗菴之头目,杀王而夺其位。王有三子,其一尚存,义又不可。律以《春秋》之法,虽不兴问罪之师,亦必绝朝贡之使。奈何又为采访之议,徒延岁月,于事无益。”广东巡按丁楷亦附会具奏,廷议从之。十年令其使臣赍敕往,自是遂为故事,其国贡使亦不常至。   嘉靖二十二年遣王叔沙不登古鲁来贡,诉数为安南侵扰,道阻难归。乞遣官护送还国,报可。   其国无霜雪,四时皆似夏,草木常青。民以渔为业,无二麦,力穑者少,故收获薄。国人皆食槟榔,终日不离口。不解朔望,但以月生为初,月晦为尽,不置闰。分昼夜为十更,非日中不起,非夜分不卧,见月则饮酒、歌舞为乐。无纸笔,用羊皮槌薄熏黑,削细竹蘸白灰为字,状若蚯蚓。有城郭甲兵,人性狠而狡,贸易多不平。户皆北向,民居悉覆茅檐,高不得过三尺。部领分差等,门高卑亦有限。饮食秽污,鱼非腐烂不食,酿不生蛆不为美。人体黑,男蓬头,女椎结,俱跣足。   王,琐里人,崇释教。岁时采生人胆入酒中,与家人同饮,且以浴身,曰“通身是胆”。其国人采以献王,又以洗象目。每伺人于道,出不意急杀之,取胆以去。若其人惊觉,则胆已先裂,不足用矣。置众胆于器,华人胆辄居上,故尤贵之。五六月间,商人出,必戒备。王在位三十年,则避位入深山,以兄弟子侄代,而己持斋受戒,告于天曰:“我为君无道,愿狼虎食我,或病死。”居一年无恙,则复位如初。国中呼为“昔嚟马哈剌”,乃至尊至圣之称也。   国不甚富,惟犀象最多。乌木、降香,樵以为薪。棋柟香独产其地一山,酋长遣人守之,民不得采,犯者至断手。   有鳄鱼潭,狱疑不决者,令两造骑牛过其旁,曲者,鱼辄跃而食之,直者,即数往返,不食也。有尸头蛮者,一名尸致鱼,本妇人,惟无瞳神为异。夜中与人同寝,忽飞头食人秽物,来即复活。若人知而封其颈,或移之他所,其妇即死。国设厉禁,有而不告者,罪及一家。   宾童龙国,与占城接壤。或言如来入舍卫国乞食,即其地。气候、草木、人物、风土,大类占城,惟遭丧能持服,葬以僻地,设斋礼佛,婚姻偶合。酋出入乘象或马,从者百余人,前后赞唱。民编茅覆屋。货用金、银、花布。   有昆仑山,节然大海中,与占城及东、西竺鼎峙相望。其山方广而高,其海即曰昆仑洋。诸往西洋者,必待顺风,七昼夜始得过,故舟人为之谚曰:“上怕七州,下怕昆仑,针迷舵失,人船莫存。”此山无异产。   人皆穴居巢处,食果实鱼虾,无室庐井灶。   真腊,在占城南,顺风三昼夜可至。隋、唐及宋皆朝贡。宋庆元中,灭占城而并其地,因改国名曰占腊。元时仍称真腊。   洪武三年,遣使臣郭徵等赍诏抚谕其国。四年,其国巴山王忽尔那遣使进表,贡方物,贺明年正旦。诏赐《大统历》及彩币,使者亦给赐有差。六年进贡。十二年,王参答甘武者持达志遣使来贡,宴赐如前。十三年复贡。十六年遣使赍勘合文册赐其王。凡国中使至,勘合不符者,即属矫伪,许絷缚以闻。复遣使赐织金文绮三十二、磁器万九千。其王遣使来贡。十九年遣行人刘敏、唐敬偕中官赍磁器往赐。明年,敬等还,王遣使贡象五十九、香六万斤。寻遣使赐其王镀金银印,王及妃皆有赐。其王参烈实{田比}邪甘菩者遣使贡象及方物。明年复贡象二十八、象奴三十四人、番奴四十五人,谢赐印之恩。二十二年三贡。明年复贡。   永乐元年,遣行人蒋宾兴、王枢以即位诏谕其国。明年,王参烈婆{田比}牙遣使来朝,贡方物。初,中官使真腊,有部卒三人潜遁,索之不得,王以其国三人代之,至是引见。帝曰:“华人自逃,于彼何预而责偿?且语言不通,风土不习,吾焉用之?”命赐衣服及道里费,遣还。三年遣使来贡,告故王之丧。命鸿胪序班王孜致祭,给事中毕进、中官王琮赍诏封其嗣子参烈昭平牙为王。进等还,嗣王遣使偕来谢恩。六年、十二年再入贡。使者以其国数被占城侵扰,久留不去。帝遣中官送之还,并敕占城王罢兵修好。十五年、十七年并入贡。宣德、景泰中,亦遣使入贡。自后不常至。   其国城隍周七十余里,幅员广数千里。国中有金塔、金桥、殿宇三十余所。王岁时一会,罗列玉猿、孔雀、白象、犀牛于前,名曰百塔洲。盛食以金盘、金椀,故有“富贵真腊”之谚。民俗富饶。天时常热,不识霜雪,禾一岁数稔。男女椎结,穿短衫,围梢布。刑有劓、刖、刺配,盗则去手足。番人杀唐人罪死;唐人杀番人则罚金,无金则鬻身赎罪。唐人者,诸番呼华人之称也,凡海外诸国尽然。婚嫁,两家俱八日不出门,昼夜燃灯。人死置于野,任乌鸢食,俄顷食尽者,谓为福报。居丧,但髡其发,女子则额上剪发如钱大,曰用此报亲。文字以麂鹿杂皮染黑,用粉为小条画于上,永不脱落。以十月为岁首,闰悉用九月。夜分四更。亦有晓天文者,能算日月薄蚀。其地谓儒为班诘,僧为苎姑,道为八思。班诘不知读何书,由此入仕者为华贯。先时项挂一白线以自别,既贵曳白如故。俗尚释教,僧皆食鱼、肉,或以供佛,惟不饮酒。其国自称甘孛智,后讹为甘破蔗,万历后又改为柬埔寨。   暹罗,在占城西南,顺风十昼夜可至,即隋、唐赤土国。后分为罗斛、暹二国。暹土瘠不宜稼,罗斛地平衍,种多获,暹仰给焉。元时,暹常入贡。其后,罗斛强,并有暹地,遂称暹罗斛国。   洪武三年,命使臣吕宗俊等赍诏谕其国。四年,其王参烈昭{田比}牙遣使奉表,与宗俊等偕来,贡驯象、六足龟及方物,诏赐其王锦绮及使者币帛有差。已,复遣使贺明年正旦,诏赐《大统历》及彩币。五年贡黑熊、白猿及方物。明年复来贡。其王之姊参烈思宁别遣使进金叶表,贡方物于中宫,却之。已而其姊复遣使来贡,帝仍却之,而宴赉其使。时其王懦而不武,国人推其伯父参烈宝{田比}邪?思?里哆啰禄主国事,遣使来告,贡方物,宴赉如制。已而新王遣使来贡、谢恩,其使者亦有献,帝不纳。已,遣使贺明年正旦,贡方物,且献本国地图。   七年,使臣沙里拔来贡。言去年舟次乌猪洋,遭风坏舟,飘至海南,赖官司救护,尚存飘余兜罗绵、降香、苏木诸物进献,广东省臣以闻。帝怪其无表,既言舟覆,而方物乃有存者,疑其为番商,命却之。谕中书及礼部臣曰:“古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九州之外,则每世一朝,所贡方物,表诚敬而已。惟高丽颇知礼乐,故令三年一贡。他远国,如占城、安南、西洋琐里、爪哇、浡泥、三佛齐、暹罗斛、真腊诸国,入贡既频,劳费太甚。今不必复尔,其移牒诸国俾知之。”然而来者不止。其世子苏门邦王昭禄群膺亦遣使上笺于皇太子,贡方物。命引其使朝东宫,宴赉遣之。八年再入贡。其旧明台王世子昭孛罗局亦遣使奉表朝贡,宴赉如王使。   十年,昭禄群膺承其父命来朝。帝喜,命礼部员外郎王恒等赍诏及印赐之,文曰“暹罗国王之印”,并赐世子衣币及道里费。自是,其国遵朝命,始称暹罗;比年一贡,或一年两贡。至正统后,或数年一贡云。   十六年,赐勘合文册及文绮、磁器,与真腊等。二十年贡胡椒一万斤、苏木一万斤。帝遣官厚报之。时温州民有市其沉香诸物者,所司坐以通番,当弃市。帝曰:“温州乃暹罗必经之地,因其往来而市之,非通番也。”乃获宥。二十一,年贡象三十、番奴六十。二十二年,世子昭禄群膺遣使来贡。二十三,年贡苏木、胡椒、降香十七万斤。   二十八年,昭禄群膺遣使朝贡,且告父丧。命中官赵达等往祭,敕世子嗣王位,赐赉有加。谕曰:“朕自即位以来,命使出疆,周于四维,足履其境者三十六,声闻于耳者三十一,风殊俗异。大国十有八,小国百四十九,较之于今,暹罗最近。迩者使至,知尔先王已逝。王绍先三之绪,有道于邦家,臣民懽怿。兹特遣人锡命,王其罔失法度,罔淫于乐,以光前烈。钦哉。”成祖即位,诏谕其国。永乐元年赐其王昭禄群膺哆啰谛剌驼纽镀金银印,其王即遣使谢恩。六月,以上高皇帝尊谥,遣官颁诏,有赐。八月复命给事中王哲、行人成务赐其王锦绮。九月命中官李兴等赍敕,劳赐其王,其文武诸臣并有赐。   二年有番船飘至福建海岸,诘之,乃暹罗与琉球通好者。所司籍其货以闻,帝曰:“二国修好,乃甚美事,不幸遭风,正宜怜惜,岂可因以为利。所司其治舟给粟,俟风便遣赴琉球。”是月,其王以帝降玺书劳赐,遣使来谢,贡方物。赐赍有加,并赐《列女传》百册。使者请颁量衡为国永式,从之。   先是,占城贡使返,风飘其舟至彭亨,暹罗索取其使,羁留不遣。苏门答剌及满剌加又诉暹罗恃强发兵夺天朝所赐印诰。帝降敕责之曰:“占城、苏门答剌、满剌加与尔俱受朝命,安得逞威拘其贡使,夺其诰印。天有显道,福善祸淫,安南黎贼可为鉴戒。其即返占城使者,还苏门答剌、满剌加印诰。自今奉法循理,保境睦邻,庶永享太平之福。”时暹罗所遣贡使,失风飘至安南,尽为黎贼所杀,止余孛黑一人。后官军征安南,获之以归。帝悯之,六年八月命中官张原送还国,赐王币帛,令厚恤被杀者之家。九月,中官郑和使其国,其王遣使贡方物,谢前罪。   七年,使来祭仁孝皇后,命中官告之几筵。时奸民何八观等逃入暹罗,帝命使者还告其主,毋纳逋逃。其王即奉命遣使贡马及方物,并送八观等还,命张原赍敕币奖之。十年命中官洪保等往赐币。   十四年,王子三赖波罗摩剌答刂的赖遣使告父之丧。命中官郭文往祭,别遣官赍诏封其子为王,赐以素锦、素罗,随遣使谢恩。十七年命中官杨敏等护归。以暹罗侵满剌加,遣使责令辑睦,王复遣使谢罪。宣德八年,王悉里麻哈赖遣使朝贡。   初,其国陪臣柰三鐸等贡舟次占城新州港,尽为其国人所掠。正统元年,柰三鐸潜附小舟来京,诉占城劫掠状。帝命召占城使者与相质。使者无以对,乃敕占城王,令尽还所掠人物。已,占城移咨礼部言:“本国前岁遣使往须文达那,亦为暹罗贼人掠去,必暹罗先还所掠,本国不敢不还。”三年,暹罗贡使又至,赐敕晓以此意,令亟还占城人物。十一年,王思利波罗麻那惹智剌遣使入贡。   景泰四年,命给事中刘洙、行人刘泰祭其故王波罗摩剌答刂的赖,封其嗣子把罗兰米孙剌为王。天顺元年赐其贡使钑花金带。六年,王孛剌蓝罗者直波智遣使朝贡。   成化九年,贡使言天顺元年所颁勘合,为虫所蚀,乞改给,从之。十七年,贡使还,至中途窃买子女,且多载私盐,命遣官戒谕诸番。先是,汀州人谢文彬,以贩盐下海,飘入其国,仕至坤岳,犹天朝学士也。后充使来朝,贸易禁物,事觉下吏。   十八年遣使朝贡,且告父丧,命给事中林霄、行人姚隆往封其子国隆勃剌略坤息剌尤地为王。弘治十年入贡。时四夷馆无暹罗译字官,阁臣徐溥等请移牒广东,访取能通彼国言语文字者,赴京备用,从之。正德四年,暹罗船有飘至广东者,市舶中官熊宣与守臣议,税其物供军需。事闻,诏斥宣妄揽事柄,撤还南京。十年进金叶表朝贡,馆中无识其字者。阁臣梁储等请选留其使一二人入馆肄习,报可。嘉靖元年,暹罗、占城货船至广东。市舶中官牛荣纵家人私市,论死如律。三十二年遣使贡白象及方物,象死于途,使者以珠宝饰其牙,盛以金盘,并尾来献。帝嘉其意,厚遣之。   隆庆中,其邻国东蛮牛求婚不得,惭怒,大发兵攻破其国。王自经,掳其世子及天朝所赐印以归。次子嗣位,奉表请印,予之。自是为东蛮牛所制,嗣王励志复仇。万历间,敌兵复至,王整兵奋击,大破之,杀其子,余众宵遁,暹罗由是雄海上。移兵攻破真腊,降其王。从此岁岁用兵,遂霸诸国。   六年遣使入贡。二十年,日本破朝鲜,暹罗请潜师直捣日本,牵其后。中枢石星议从之,两广督臣萧彦持不可,乃已。其后,奉贡不替。崇祯十六年犹入贡。   其国,周千里,风俗劲悍,习于水战。大将用圣铁裹身,刀矢不能入。圣铁者,人脑骨也。王,琐里人。官分十等。自王至庶民,有事皆决于其妇。其妇人志量,实出男子上。妇私华人,则夫置酒同饮,恬不为怪,曰:“我妇美,而为华人所悦也。”崇信释教,男女多为僧尼,亦居菴寺,持斋受戒。衣服颇类中国。富贵者,尤敬佛,百金之产,即以其半施之。气候不正,或寒或热,地卑湿,人皆楼居。男女椎结,以白布裹首。富贵者死,用水银灌其口而葬之。贫者则移置海滨,即有群鸦飞啄,俄顷而尽,家人拾其骨号泣而弃之于海,谓之鸟葬。亦延僧设斋礼佛。交易用海。是年不用,则国必大疫。其贡物,有象、象牙、犀角、孔雀尾、翠羽、龟筒、六足龟、宝石、珊瑚、片脑、米脑、糠脑、脑油、脑柴、蔷薇水、碗石、丁皮、阿魏、紫梗、藤竭、藤黄、硫黄、没药、乌爹泥、安息香、罗斛香、速香、檀香、黄熟香、降真香、乳香、树香、木香、丁香、乌香、胡椒、苏木、肉豆蔻、白豆蔻、荜茇、乌木、大枫子及撒哈剌、西洋诸布。其国有三宝庙,祀中官郑和。   爪哇在占城西南。元世祖时,遣使臣孟琪往,黥其面。世祖大举兵伐之,破其国而还。   洪武二年,太祖遣使以即位诏谕其国。其使臣先奉贡于元,还至福建而元亡,因入居京师。太祖复遣使送之还,且赐以《大统历》。三年以平定沙漠颁诏曰:“自古为天下主者,视天地所覆载,日月所照临,若远若近,生人之类,莫不欲其安土而乐生。然必中国安,而后四方万国顺附。迩元君妥懽帖木儿,荒淫昏弱,志不在民。天下英雄,分裂疆宇。朕悯生民之涂炭,兴举义兵,攘除乱略。天下军民共尊朕居帝位,国号大明,建元洪武。前年克取元都,四方底定。占城、安南、高丽诸国,俱来朝贡。今年遣将北征,始知元君已没,获其孙买的里八刺,封为崇礼侯。朕仿前代帝王,治理天下,惟欲中外人民,各安其所。又虑诸蕃僻在远方,未悉朕意,故遣使者往谕,咸使闻知。”九月,其王昔里八达剌蒲遣使奉金叶表来朝,贡方物,宴赉如礼。   五年又遣使随朝使常克敬来贡,上元所授宣敕三道。八年又贡。十年,王八达那巴那务遣使朝贡。其国又有东、西二王,东蕃王勿院劳网结,西蕃王勿劳波务,各遣使朝贡。天子以其礼意不诚,诏留其使,已而释还之。十二年,王八达那巴那务遣使朝贡。明年又贡。时遣使赐三佛齐王印绶,爪哇诱而杀之。天子怒,留其使月余,将加罪,已,遣还,赐敕责之。十四年遣使贡黑奴三百人及他方物。明年又贡黑奴男女百人、大珠八颗、胡椒七万五千斤。二十六年再贡。明年又贡。   成祖即位,诏谕其国。永乐元年又遣副使闻良辅、行人甯善,赐其王绒、绵、织金文绮、纱罗。使者既行,其西王都马板遣使入贺,复命中官马彬等赐以镀金银印。西王遣使谢赐印,贡方物。而东王孛令达哈亦遣使朝贡,请印,命遣官赐之。自后,二王并贡。   三年遣中官郑和使其国。明年,西王与东王构兵,东王战败,国被灭。适朝使经东王地,部卒入市,西王国人杀之,凡百七十人。西王惧,遣使谢罪。帝赐敕切责之,命输黄金六万两以赎。六年再遣郑和使其国。西王献黄金万两,礼官以输数不足,请下其使于狱。帝曰:“朕于远人,欲其畏罪而已,宁利其金耶?”悉捐之。自后,比年一贡,或间岁一贡,或一岁数贡。中官吴宾、郑和先后使其国。时旧港地有为爪哇侵据者,满剌加国王矫朝命索之。帝乃赐敕曰:“前中官尹庆还,言王恭待敕使,有加无替。比闻满剌加国索旧港之地,王甚疑惧。朕推诚待人,若果许之,必有敕谕,王何疑焉。小人浮词,慎勿轻听。”十三年,其王改名扬惟西沙,遣使谢恩,贡方物。时朝使所携卒有遭风飘至班卒儿国者,爪哇人珍班闻之,用金赎还,归之王所。十六年,王遣使朝贡,因送还诸卒。帝嘉之,赐敕奖王,并优赐珍班。自是,朝贡使臣大率每岁一至。   正统元年,使臣马用良言:“先任八谛来朝,蒙恩赐银带。今为亚烈,秩四品,乞赐金带。”从之。闰六月遣古里、苏门答剌、锡兰山、柯枝、天方、加异勒、阿丹、忽鲁谟斯、祖法儿、甘巴里、真腊使臣偕爪哇使臣郭信等同往。赐爪哇敕曰:“王自我先朝,修职勿怠。朕今嗣服,复遣使来朝,意诚具悉。宣德时,有古里等十一国来贡,今因王使者归,令诸使同往。王其加意抚飖,分遣还国,副朕怀远之忱。”五年,使臣回,遭风溺死五十六人,存者八十三人,仍返广东。命所司廪给,俟便舟附归。   八年,广东参政张琰言:“爪哇朝贡频数,供亿费烦,敝中国以事远人,非计。”帝纳之。其使还,赐敕曰:“海外诸邦,并三年一贡。王亦宜体恤军民,一遵此制。”十一年复三贡,后乃渐稀。   景泰三年,王巴剌武遣使朝贡。天顺四年,王都马班遣使入贡。使者还至安庆,酗酒,与入贡番僧斗,僧死者六人。礼官请治伴送行人罪,使者敕国王自治,从之。成化元年入贡。弘治十二年,贡使遭风舟坏,止通事一舟达广东。礼官请敕所司,量予赐赉遣还,其贡物仍进京师,制可。自是贡使鲜有至者。   其国近占城,二十昼夜可至。元师西征,以至元二十九年十二月发泉州,明年正月即抵其国,相去止月余。宣德七年入贡,表书“一千三百七十六年”,盖汉宣帝元康元年,乃其建国之始也。地广人稠。性凶悍,男子无少长贵贱皆佩刀,稍忤辄相贼,故其甲兵为诸蕃之最。字类琐里,无纸笔,刻于茭曌叶。气候常似夏,稻岁二稔。无几榻匕箸。人有三种:华人流寓者,服食鲜华;他国贾人居久者,亦尚雅洁;其本国人最污秽,好啖蛇蚁虫蚓,与犬同寝食,状黝黑,猱头赤脚。崇信鬼道。杀人者避之三日即免罪。父母死,舁至野,纵犬食之;不尽,则大戚,燔其余。妻妾多燔以殉。   其国一名莆家龙,又曰下港,曰顺塔。万历时,红毛番筑土库于大涧东,佛郎机筑于大涧西,岁岁互市。中国商旅亦往来不绝。其国有新村,最号饶富。中华及诸番商舶,辐辏其地,宝货填溢。其村主即广东人,永乐九年自遣使表贡方物。   阇婆,古曰阇婆达。宋元嘉时,始朝中国。唐曰诃陵,又曰社婆,其王居阇婆城,宋曰阇婆,皆入贡。洪武十一年,其王摩那驼喃遣使奉表,贡方物,其后不复至。或曰爪哇即阇婆。然《元史爪哇传》不言,且曰:“其风俗、物产无所考。”太祖时,两国并时入贡,其王之名不同。或本为二国,其后为爪哇所灭,然不可考。   苏吉丹,爪哇属国,后讹为思吉港。国在山中,止数聚落。酋居吉力石。其水潏,舟不可泊。商船但往饶洞,其地平衍,国人皆就此贸易。其与国有思鲁瓦及猪蛮。猪蛮多盗,华人鲜至。   碟里,近爪哇。永乐三年遣使附其使臣来贡。其地尚释教,俗淳少讼,物产甚薄。   日罗夏治,近爪哇。永乐三年遣使附其使臣入贡。国小,知种艺,无盗贼。亦尚释教,所产止苏木、胡椒。   三佛齐,古名干陀利。刘宋孝武帝时,常遣使奉贡。梁武帝时数至。宋名三佛齐,修贡不绝。   洪武三年,太祖遣行人赵述诏谕其国。明年,其王马哈剌札八剌卜遣使奉金叶表,随入贡黑熊、火鸡、孔雀、五色鹦鹉、诸香、苾布、兜罗被诸物。诏赐《大统历》及锦绮有差。户部言其货舶至泉州,宜徵税,命勿徵。   六年,王怛麻沙那阿者遣使朝贡,又一表贺明年正旦。时其国有三王。七年,王麻那哈宝林邦遣使来贡。八年正月复贡。九月,王僧伽烈宇兰遣使,随招谕拂菻国朝使入贡。   九年,怛麻沙那阿者卒,子麻那者巫里嗣。明年遣使贡犀牛、黑熊、火鸡、白猴、红缘鹦鹉、龟筒及丁香、米脑诸物。使者言:“嗣子不敢擅立,请命于朝。”天子嘉其义,命使臣赍印,敕封为三佛齐国王。时爪哇强,已威服三佛齐而役属之,闻天朝封为国王与己埒,则大怒,遣人诱朝使邀杀之。天子亦不能问罪,其国益衰,贡使遂绝。   三十年,礼官以诸蕃久缺贡,奏闻。帝曰:“洪武初,诸蕃贡使不绝。迩者安南、占城、真腊、暹罗、爪哇、大琉球、三佛齐、浡泥、彭亨、百花、苏门答剌、西洋等三十国,以胡惟庸作乱,三佛齐乃生间谍,绐我使臣至彼。爪哇王闻知,遣人戒饬,礼送还朝。由是商旅阻遏,诸国之意不通。惟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大琉球朝贡如故,大琉球且遣子弟入学。凡诸蕃国使臣来者,皆以礼待之。我视诸国不薄,未知诸国心若何。今欲遣使爪哇,恐三佛齐中途沮之。闻三佛齐本爪哇属国,可述朕意,移咨暹罗,俾转达爪哇。”于是部臣移牒曰:“自有天地以来,即有君臣上下之分,中国四裔之防。我朝混一之初,海外诸蕃,莫不来享。岂意胡惟庸谋乱,三佛齐遂生异心,绐我信使,肆行巧诈。我圣天子一以仁义待诸蕃,何诸蕃敢背大恩,失君臣之礼。倘天子震怒,遣一偏将将十万之师,恭行天罚,易如覆手,尔诸蕃何不思之甚。我圣天子尝曰:‘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大琉球皆修臣职,惟三佛齐梗我声教。彼以蕞尔之国,敢倔强不服,自取灭亡。’尔暹罗恪守臣节,天朝眷礼有加,可转达爪哇,令以大义告谕三佛齐,诚能省愆从善,则礼待如初。”时爪哇已破三佛齐,据其国,改其名曰旧港,三佛齐遂亡。国中大乱,爪哇亦不能尽有其地,华人流寓者往往起而据之。有梁道明者,广州南海县人,久居其国,‘闽、粤军民泛海从之者数千家,推道明为首,雄视一方。会指挥孙铉使海外,遇其子,挟与俱来。   永乐三年,成祖以行人谭胜受与道明同邑,命偕千户杨信等赍敕招之。道明及其党郑伯可随入朝,贡方物,受赐而还。   四年,旧港头目陈祖义遣子士良,道明遣从子观政并来朝。祖义,亦广东人,虽朝贡,而为盗海上,贡使往来者苦之。五年,郑和自西洋还,遣人招谕之。祖义诈降,潜谋邀劫。有施进卿者,告于和。祖义来袭被擒,献于朝,伏诛。时进卿适遣婿丘彦诚朝贡,命设旧港宣慰司,以进卿为使,锡诰印及冠带。自是,屡入贡。然进卿虽受朝命,犹服属爪哇,其地狭小,非故时三佛齐比也。二十二年,进卿子济孙告父讣,乞嗣职,许之。洪熙元年遣使入贡,诉旧印为火毁,帝命重给。其后,朝贡渐稀。   嘉靖末,广东大盗张琏作乱,官军已报克获。万历五年商人诣旧港者,见琏列肆为蕃舶长,漳、泉人多附之,犹中国市舶官云。   其地为诸蕃要会,在爪哇之西,顺风八昼夜可至。辖十五洲,土沃宜稼。语云:“一年种谷,三年生金。”言收获盛而贸金多也。俗富好淫。习于水战,邻国畏之。地多水,惟部领陆居,庶民皆水居。编筏筑室,系之于桩。水涨则筏浮,无沉溺患。欲徙则拔桩去之,不费财力。下称其上曰詹卑,犹国君也。后大酋所居,即号詹卑国,改故都为旧港。初本富饶,自爪哇破灭,后渐致萧索,商舶鲜至。其他风俗、物产,具详《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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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百十四 外国七-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四 外国七 古里 柯枝 小葛兰大葛兰 锡兰山 榜葛剌 沼纳朴儿 祖法儿 木骨都束 不剌哇 竹步 阿丹 剌撒 麻林 忽鲁谟斯 溜山比剌 孙剌南巫里 加异勒 甘巴里 急兰丹 沙里湾泥

列传第二百九 外国二-明史

列传第二百九 外国二 ○安南 安南,古交阯地。唐以前皆隶中国。五代时,始为土人曲承美窃据。宋初,封丁部领为交阯郡王,三传为大臣黎桓所篡。黎氏亦三传为大臣李公蕴所篡。李,

列传第二百十二 外国五-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二 外国五 ○占城宾童龙 真腊 暹罗 爪哇阇婆 苏吉丹 碟里 日罗夏治三佛齐 占城居南海中,自琼州航海顺风一昼夜可至,自福州西南行十昼夜可至,即周越裳地。秦为林邑

列传第二百九 外国二

  ○安南   安南,古交阯地。唐以前皆隶中国。五代时,始为土人曲承美窃据。宋初,封丁部领为交阯郡王,三传为大臣黎桓所篡。黎氏亦三传为大臣李公蕴所篡。李氏八传,无子,传其婿陈日炬。元时,屡破其国。   洪武元年,王日煃闻廖永忠定两广,将遣使纳款,以梁王在云南未果。十二月,太祖命汉阳知府易济招谕之。日煃遣少中大夫同时敏,正大夫段悌、黎安世等,奉表来朝,贡方物。明年六月达京师。帝喜,赐宴,命侍读学士张以宁、典簿牛谅往封为安南国王,赐驼纽涂金银印。诏曰:“咨尔安南国王陈日煃,惟乃祖父,守境南陲,称籓中国,克恭臣职,以永世封。朕荷天地之灵,肃清华夏,驰书往报。卿即奉表称臣,专使来贺,法前人之训,安遐壤之民。眷兹勤诚,深可嘉尚。是用遣使赍印,仍封尔为安南国王。于戏!视广同仁,思效哲王之盛典;爵超五等,俾承奕叶之遗芳。益茂令猷,永为籓辅,钦哉。”赐日煃《大统历》、织金文绮纱罗四十匹,同时敏以下皆有赐。   以宁等至,日煃先卒,侄日熞嗣位。遣其臣阮汝亮来迎,请诰印,以宁等不予。日熞乃复遣杜舜钦等请命于朝,以宁驻安南俟命。时安南、占城构兵,帝命翰林编修罗复仁、兵部主事张福谕令罢兵,两国皆奉诏。明年,舜钦等至告哀。帝素服御西华门引见,遂命编修王廉往祭,赙白金五十两、帛五十匹。别遣吏部主事林唐臣封日熞为王,赐金印及织金文绮纱罗四十匹。廉既行,帝以汉马援立铜柱镇南蛮,厥功甚伟,命廉就祀之。寻颁科举诏于其国,且以更定岳渎神号及廓清沙漠,两遣官诏告之。日熞遣上大夫阮兼、中大夫莫季龙、下大夫黎元普等谢恩,贡方物。兼卒于道,诏赐其王及使臣,而送兼柩归国。顷之,复仁等还,言却其赆不受,帝嘉之,加赐季龙等。   四年春,遣使贡象,贺平沙漠,复遣使随以宁等来朝。其冬,日熞为伯父叔明逼死。叔明惧罪,贡象及方物。逾年至京,礼官见署表非日熞名,诘得其实,诏却之。叔明复朝贡谢罪,且请封。其使者抵言日熞实病死,叔明逊避于外,为国人所推。帝命国人为日熞服,而叔明姑以前王印视事。七年,叔明遣使谢恩,自称年老,乞命弟?耑摄政,从之。?耑遣使谢恩,请贡期。诏三年一贡,新王世见。寻复遣使贡,帝令所司谕却,且定使者毋过三四人,贡物无厚。   十年,?耑侵占城,败没。弟炜代立,遣使告哀,命中官陈能往祭。时安南怙强,欲灭占城,反致丧败。帝遣官谕前王叔明毋构衅贻祸,以叔明实主国事也,叔明贡方物谢罪。广西思明土官诉安南犯境,安南亦诉思明扰边。帝移檄数其奸诳罪,敕守臣勿纳其使。炜惧,遣使谢罪,频年贡奄竖、金银、紫金盘、黄金酒尊、象马之属。帝命助教杨盘往使,令馈云南军饷,炜即输五千石于临安。二十一年,帝复命礼部郎中邢文伟赍敕及币往赐。炜遣使谢,复进象。帝以其频烦,且贡物侈,命仍三岁一贡,毋进犀象。时国相黎季BX窃柄,废其主炜,寻弑之,立叔明子日焜昆主国事,仍假炜名入贡。朝廷不知而纳之,越数年始觉,命广西守臣绝其使。季BX惧,二十七年遣使由广东入贡。帝怒,遣宜诘责,却其贡。季BX益惧,明年复诡词入贡。帝虽恶其弑逆,不欲劳师远征,乃纳之。大军方讨龙州赵宗寿,命礼部尚书任亨泰、御史严震直谕日焜,毋自疑。季BX闻言,稍自安。帝又遣刑部尚书杨靖谕令输米八万石,饷龙州军。季BX输一万石,馈金千两、银二万两,言龙州陆道险,请运至凭祥洞。靖不可,令输二万石于沲海江,江距龙州止半日。靖因言:“日焜年幼,国事皆决季BX父子,乃敢观望如此。”时帝以宗寿纳款,移兵征向武诸蛮,遂谕靖令输二万石给军,而免其所馈金银。明年,季BX告前王叔明之讣。帝以叔明本篡弑,吊祭则奖乱,止不行,移檄使知之。   思明土官黄广成言:“自元设思明总管府,所辖左江州县,东上思州,南铜柱为界。元征交阯,去铜柱百里立永平寨万户府,遣兵戍守,令交人给其军。元季丧乱,交人攻破永平,越铜柱二百余里,侵夺思明所属丘温、如嶅、庆远、渊、脱等五县地,近又告任尚书置驿思明洞登地。臣尝具奏,蒙遣杨尚书勘实。乞敕安南以五县地还臣,仍画铜柱为界。”帝命行人陈诚、吕让往谕,季BX执不从。诚自为书谕日焜,季BX贻书争,且为日焜书移户部。诚等复命,帝知其终不肯还,乃曰:“蛮夷相争,自古有之。彼恃顽,必召祸,姑俟之。”建文元年,季BX弑日焜,立其子颙。又弑颙,立其弟案,方在襁褓中,复弑之。大杀陈氏宗族而自立,更姓名为胡一元,名其子苍曰胡?,谓出帝舜裔胡公后,僭国号大虞,年号元圣,寻自称太上皇,传位?,朝廷不知也。111111   成祖既承大统,遣官以即位诏告其国。永乐元年,?自署权理安南国事,遣使奉表朝贡,言:“高皇帝时安南王日煃率先输诚,不幸早亡,后嗣绝。臣陈氏甥,为众所推,权理国事,于今四年。望天恩赐封爵,臣有死无二。”事下礼部,部臣疑之,请遣官廉访。乃命行人杨渤等赍敕谕其陪臣父老,凡陈氏继嗣之有无,胡?推戴之诚伪,具以实闻。赉?使者遣还,复命行人吕让、丘智赐绒锦、文绮、纱罗。既而?使随渤等还,进陪臣父老所上表,如?所以诳帝者,乞即赐?封爵。帝乃命礼部郎中夏止善封为安南国王。?遣使谢恩,然帝其国中自若也。   思明所辖禄州、西平州、永平寨为所侵夺,帝谕令还,不听。占城诉安南侵掠,诏令修好。?阳言奉命,侵掠如故,且授印章逼为属,又邀夺天朝赐物。帝恶之,方遣官切责,而故陪臣裴伯耆诣阙告难,言:“臣祖父皆执政大夫,死国事。臣母,陈氏近族。故臣幼侍国王,官五品,后隶武节侯陈渴真为裨将。洪武末,代渴真御寇东海。而贼臣黎季BX父子弑主篡位,屠戮忠良,灭族者以百十数,臣兄弟妻孥亦遭害。遣人捕臣,欲加诛醢。臣弃军遁逃,伏处山谷,思诣阙庭,披沥肝胆,展转数年,始睹天日。窃惟季BX乃故经略使黎国髦之子,世事陈氏,叨窃宠荣,及其子苍,亦蒙贵任。一旦篡夺,更姓易名,僭号改元,不恭朝命。忠臣良士疾首痛心,愿兴吊伐之师,隆继绝之义,荡除奸凶,复立陈氏后,臣死且不朽。敢效申包胥之忠,哀鸣阙下,惟皇帝垂察。”帝得奏感动,命所司周以衣食。会老挝送陈天平至,言:“臣天平,前王日烜孙,奣子,日煃弟也。黎贼尽灭陈族,臣越在外州获免。臣僚佐激于忠义,推臣为主以讨贼。方议招军,贼兵见迫,仓皇出走,窜伏岩谷,万死一生,得达老挝。恭闻皇帝陛下入正大统,臣有所依归。匍匐万里,哀诉明庭。陈氏后裔止臣一人,臣与此贼不共戴天。伏祈圣慈垂怜,迅发六师,用章天讨。”帝益感动,命所司馆之。   ?方遣使贺正旦,帝出天平示之,皆错愕下拜,有泣者。伯耆责使者以大义,惶恐不能答。帝谕侍臣:“?父子悖逆,鬼神所不容,而国中臣民共为欺蔽。一国皆罪人也,朕乌能容。”三年命御史李琦、行人王枢赍敕责?,令具篡弑之实以闻。云南宁远州复诉?侵夺七寨,掠其婿女。?遣其臣阮景真从琦等入朝谢罪,抵言未尝僭号改元,请迎天平归,奉为主,且退还禄州、宁远地。帝不虞其诈,许之。命行人聂聪赍敕往谕,言:“果迎还天平,事以君礼,当建尔上公,封以大郡。”?复遣景真从聪等还报,迎天平。聪力言?诚可信,帝乃冬天平还国,敕广西左、右副将军黄中、吕毅将兵五千送之。   四年,天平陛辞,帝厚加赉,敕封?顺化郡公,尽食所属州县。三月,中等护天平入鸡陵关,将至芹站,?伏兵邀杀天平,中等败还。帝大怒,召成国公硃能等谋,决意讨之。七月命能佩征夷将军印充总兵官,四平侯沐晟佩征夷副将军印为左副将军,新城侯张辅为右副将军,丰城侯李彬、云阳伯陈旭为左、右参将,督师南征。能至龙州病卒,辅代将其军。入安南坡垒关,传檄数一元父子二十大罪,谕国人以辅立陈氏子孙意。师次芹站,遂造浮桥于昌江以济。前锋抵富良江北嘉林县,而辅由芹站西取他道至北江府新福县,谍晟、彬军亦自云南至白鹤,乃遣骠骑将军硃荣往会之。时辅等分道进兵,所至皆克。贼乃缘江树栅,增筑土城于多邦隘,城栅连九百余里,大发江北民二百余万守之。诸江海口皆下木桩,所居东都,严守备,水陆兵号七百万,欲持久以老官军。辅等乃移营三带州个招市江口,造战舰。帝虑贼缓师以待瘴疠,敕辅等必以明年春灭贼。十二月,晟次洮江北岸,与多邦城对垒。辅遣旭攻洮江州,造浮桥济师,遂俱抵城下,攻拔之。贼所恃惟此城,既破,胆裂。大军循富良江南下,遂捣东都。贼弃城走,大军入据之,薄西都。贼大烧宫室,驾舟入海。郡县相继纳款,抗拒者辄击破之。士民上书陈黎氏罪恶,日以百数。   五年正月大破季BX于木丸江,宣诏访求陈氏子孙。于是耆老千一百二十余人诣军门,言:“陈氏为黎贼杀尽,无可继者。安南本中国地,乞仍入职方,同内郡。”辅等以闻。寻大破贼于富良江,季BX父子以数舟遁去。诸军水陆并追,次茶笼县,知季BX走乂安,遂循举厥江,追至日南州奇罗海口,命柳升出海追之。贼数败,不能军。五月获季BX及伪太子于高望山,安南尽平。群臣请如耆老言,设郡县。   六月朔,诏告天下,改安南为交阯,设三司:以都督佥事吕毅掌都司事,黄中副之,前工部侍郎张显宗、福建布政司左参政王平为左、右布政使,前河南按察使阮友彰为按察使,裴伯耆授右参议,又命尚书黄福兼掌布、按二司事。设交州、北江、谅江、三江、建平、新安、建昌、奉化、清化、镇蛮、谅山、新平、演州、乂安、顺化十五府,分辖三十六州,一百八十一县。又设太原、宣化、嘉兴、归化、广威五州,直隶布政司,分辖二十九县。其他要害,咸设卫所控制之。乃敕有司,陈氏诸王被弑者咸予赠谥,建祠治冢,各置洒扫二十户。宗族被害者赠官,军民死亡暴露者瘗埋之。居官者仍其旧,与新除者参治。黎氏苛政一切蠲除,遭刑者悉放免。礼待高年硕德。鳏寡孤独无告者设养济院。怀才抱德之彦敦遣赴京。又诏访求山林隐逸、明经博学、贤良方正、孝弟力田、聪明正直、廉能干济、练达吏事、精通书算、明习兵法及容貌魁岸、诏言便利、膂力勇敢、阴阳术数、医药方脉诸人,悉以礼敦致,送京录用。于是张辅等先后奏举九千余人。九月,季BX、苍父子俘至阙下,与伪将相胡杜等悉属吏。赦苍弟卫国大王澄、子芮,所司给衣食。   六年六月,辅等振旅还京,上交阯地图,东西一千七百六十里,南北二千八百里。安抚人民三百一十二万有奇,获蛮人二百八万七千五百有奇,象、马、牛二十三万五千九百有奇,米粟一千三百六十万石,船八千六百七十余艘,军器二百五十三万九千八百。于是大行封赏,辅进英国公,晟黔国公,余叙赉有差。   时中朝所置吏,务以宽厚辑新造,而蛮人自以非类,数相惊恐。陈氏故官简定者,先降,将遣诣京师,偕其党陈希葛逃去,与化州伪官邓悉、阮帅等谋乱。定乃僭大号,纪元兴庆,国曰大越。出没乂安、化州山中,伺大军还,即出攻盘滩咸子关,扼三江府往来孔道,寇交州近境。慈廉、威蛮、上洪、天堂、应平、石室诸州县皆向应,守将屡出讨,皆无功。事闻,命沐晟为征夷将军,统云南、贵州、四川军四万人,由云南征讨。而遣使赍敕招降者予世官。贼不应,晟与战生厥江,大败,吕毅及参赞尚书刘俊死之。   七年,败书闻,益发南畿、浙江、江西、福建、湖广、广东、广西军四万七千人,从英国公辅征之。辅以贼负江海,不利陆师,乃驻北江仙游,大造战舰,而抚诸遭寇逋播者,遂连破慈廉、广威诸营栅。侦其党邓景异扼南策州卢渡江太平桥,乃进军咸子关。伪金吾将军阮世每众二万,对岸立寨栅,列船六百余艘,树桩东南以扞蔽。时八月,西北风急,辅督陈旭、硃广、俞让、方政等舟齐进,砲矢飙发,斩首三千级,生擒伪监门将军潘低等二百余人,获船四百余艘。遂进击景异,景异先走,乃定交州、北江、谅江、新安、建昌、镇蛮诸府。追破景异太平海口,获其党范必栗。   时阮帅等推简定为太上皇,别立陈季扩为帝,纪元重光。乃遣使自称前安南王孙,求封爵。辅叱斩之,由黄江、阿江、大安海口至福成江,转入神投海口,尽去贼所树桩栅。十余日抵清化,水陆毕会。定已奔演州,季扩走乂安,帅、景异等亦散亡。于是驻军,捕余党。定走美良县吉利栅,辅等穷追及之。定走入山,大索不得,遂围之,并其伪将相陈希葛、阮汝励、阮晏等俱就擒。   先是,贼党阮师桧僭王,与伪金吾上将军杜元措等据东潮州安老县之宜阳社,众二万余人。八年正月,辅进击之,斩首四千五百余级,擒其党范支、陈原卿、阮人柱等二千余人,悉斩之,筑京观。辅将班师,言:“季扩及党阮帅、胡具、邓景异等尚在演州、晙安,逼清化。而邓熔塞神投福成江口,据清化要路,出没乂安诸处。若诸军尽还,恐沐晟兵少不敌。请留都督江浩,都指挥俞让、花英、师祐等军,佐晟守御。”从之。五月,晟追季扩至虞江,贼弃栅遁。追至古灵县及会潮、灵长海口,斩首三千余级,获伪将军黎弄。季扩大蹙,奉表乞降。帝心知其诈,姑许之,诏授交阯布政使,阮帅、胡具、邓景异、邓熔并都指挥,陈原樽右参政,潘季祐按察副使。诏既下,念贼无悛心,九年复命辅督军二万四千,合晟军讨之。贼据月常江,树桩四十余丈,两崖置栅二三里,列船三百余艘,设伏山右。秋,辅、晟等水陆并进,阮帅、胡具、邓景异、邓钅容等来拒。辅令硃广等连舰拔桩以进,自率方政等以步队剿其伏兵,水陆夹攻。贼大败,帅等皆散走。生擒伪将军邓宗稷、黎德彝、阮忠、阮轩等,获船百二十艘。辅乃督水军剿季扩,闻石室、福安诸州县伪龙虎将军黎蕊等断锐江浮桥阻生厥江交州后卫道路,遂往征之。蕊及范慷来拒,蕊中矢死。斩伪将军阮陀,获伪将军杨汝梅、防御使冯翕,斩首千五百级,追杀余贼殆尽。慷及杜个旦、邓明、阮思瑊等亦就擒。   十年,辅督方政等击贼舟于神投海,大败之,擒伪将军陈磊、邓汝戏等。阮帅等远遁,追之不及。辅军至乂安土黄,伪少保潘季祐等请降,率伪官十七人上谒。辅承制授季祐按察副使,署乂安府事。于是伪将军、观察、安抚、招讨诸使陈敏、阮士勤、陈全勖、陈全敏等相继降。明年,辅及晟合军至顺州。阮帅等设伏爱子江,而据昆传山险,列象阵迎敌。诸军大破之,生擒伪将军潘径、阮徐等五十六人,追至爱母江。贼溃散,邓钅容弟伪侯铁及将军潘鲁、潘勤等尽降。明年春,进军政和。贼帅胡同降,言伪大将军景异率党黎蟾等七百人逃暹蛮昆蒲栅。遂进罗蒙江,舍骑步行,比至,贼已遁。追至叱蒲捺栅,又遁。昏夜行二十余里,闻更鼓声,辅率政等衔枚疾趋,黎明抵叱蒲干栅,江北贼犹寨南岸。官军渡江围之,矢中景异胁,擒之。镕及弟鈗亡走,追擒之,尽获其众。别将硃广追伪大将军阮帅于暹蛮,大搜暹人关诸山,获帅及季扩等家属。帅逃南灵州,依土官阮茶汇。指挥薛聚追获帅,斩茶汇。初,邓镕之就执也,季扩逃乂安竹排山。辅遣都指挥师祐袭之,走老挝。祐踵其后,老挝惧官军躏其地,请自缚以献。辅檄索之,令祐深入,克三关,抵金陵个,贼党尽奔,遂获季扩及其弟伪相国驩国王季揝,他贼尽平。明年二月,辅、晟等班师入京。四月复命辅佩征夷将军印,出镇。十四年召还。明年命丰城侯李彬代镇。   交人故好乱。中官马骐以采办至,大索境内珍宝,人情骚动,桀黠者鼓煽之,大军甫还,即并起为乱。陆那阮贞,顺州黎核、潘强与土官同知陈可论、判官阮昭、千户陈忷、南灵州判官阮拟、左平知县范伯高、县丞武万、百户陈已律等一时并反。彬皆遣将讨灭之,而反者犹不止。俄乐巡检黎利、四忙故知县车绵之子三、乂安知府潘僚、南灵州千户陈顺庆、乂安卫百户陈直诚,亦乘机作乱。其他奸宄,范软起俄乐,武贡、黄汝曲起偈江,侬文历起丘温,陈木果起武定,阮特起快州,吴巨来起善誓,郑公证、黎侄起同利,陶强起善才,丁宗老起大湾,范玉起安老,皆自署官爵,杀将吏,焚庐舍。有杨恭、阮多者,皆自称王,署其党韦五、谭兴邦、阮嘉为太师、平章,与群寇相倚,而潘僚、范玉尤猖獗。僚者,故乂安知府季祐子也,嗣父职,不堪马骐虐,遂反。土官指挥路文律、千户陈苔等从之。玉为涂山寺僧,自言天降印剑,遂僭称罗平王,纪元永宁,与范善、吴中、黎行、陶承等为乱,署为相国、司空、大将军,攻掠城邑。彬东西征剿,日不暇给。中朝以贼久未平,十八年命荣昌伯陈智为左参将,助之。又降敕责彬曰:“叛寇潘僚、黎利、车三、侬文历等迄今未获,兵何时得息,民何时得安。宣广为方略,速奏荡平。”彬皇恐,督诸将追剿。明年秋,贼悉破灭,惟黎利不能得。   利初仕陈季扩为金吾将军,后归正,用为清化府俄乐县巡检,邑邑不得志。及大军还,遂反,僭称平定王,以弟石为相国,与其党段莽、范柳、范晏等放兵肆掠。官军讨之,生擒晏等,利遁去。久之,出据可蓝栅行劫。诸将方政、师祐剿获其伪将军阮个立等,利逃匿老挝。及政等还,利潜出,杀玉局巡检。已,复出掠磊江,每追击辄遁去。及群盗尽灭,利益深匿。彬奏言:“利窜老挝,老挝请官军毋入,党尽发所部兵捕利。今久不遣,情叵测。”帝疑老挝匿贼,令彬送其使臣至京诘问,老挝乃逐利。二十年春,彬卒,诏智代彬。二十一年,智追利于宁化州车来县,败之,利复远窜。明年秋,智奏利初逃老挝,后被逐归瑰县。官军进击,其头目范仰等已率男妇千六百人降,利虽求抚,愿以所部来归,而止俄乐不出,造国器未已,必当进兵。奏至,会仁宗以践阼大赦天下,因敕智善抚之,而利已寇茶笼州,败方政军,杀指挥伍云。   利未叛时,与镇守中官山寿善。至是寿还朝,力言利与己相信,今往谕之,必来归。帝曰:“此贼狡诈,若为所绐,则其势益炽,不易制也。”寿叩头言:“如臣往谕,而利不来,臣当万死。”帝颔之,遣寿赍敕授利清化知府,慰谕甚至。敕甫降,利已寇清化,杀都指挥陈忠。利得敕,无降意,即借抚愚守臣,佯言俟秋凉赴官,而寇掠不已。时洪熙改元,铸将军印分颁边将,智得征夷副将军印,又命安平伯李宁往佐之。智素无将略,惮贼,因借抚以愚中朝,且与方政迕,遂顿兵不进。贼益无所忌,再围茶笼,智等坐视不救。阅七月,城中粮尽,巡按御史以闻,奏至而仁宗崩。宣宗初即位,敕责智及三司官。智等不为意,茶笼遂陷,知州琴彭死之。尚书掌布按二司陈洽言:“利虽乞降,内携贰,既陷茶笼,复结玉麻土官、老挝酋长与之同恶。始言俟秋凉,今秋已过,复言与参政梁汝笏有怨,乞改授茶笼州,而遣逆党潘僚、路文律等往嘉兴、广威诸州招集徒众,势日滋蔓。乞命总兵者速行剿灭。”奏上,为降敕切责,期来春平贼。智始惧,与政薄可留关,败还,至茶笼又败。政勇而寡谋,智懦而多忌,素不相能,而山寿专招抚,拥兵晙安不救,是以屡败。   宣德元年春,事闻,复降敕切责。时渠魁未平,而小寇蜂起,美留潘可利助逆,宣化周庄、太原黄庵等结云南宁远州红衣贼大掠。帝敕沐晟剿宁远,又发西南诸卫军万五千、弩手三千赴交阯,且敕老挝不得容叛人。四月,命成山侯王通为征夷将军,都督马瑛为参将,往讨黎利。削陈智、方政职,充为事官。通未至,贼犯清化。政不出战,都指挥王演击败之。诏大赦交阯罪人,黎利、潘僚降亦授职;停采办金银、香货,冀以弭贼,而贼无悛心。政督诸军进讨,李安及都指挥于瓚、谢凤、薛聚、硃广等先奔,政由此败,俱谪为事官,立功赎罪。未几,智遣都指挥袁亮击贼黎善于广威州,欲渡河,土官何加伉言有伏。亮不从,遣指挥陶森、钱辅等渡河,中伏并死,亮亦被执。善遂分兵三道犯交州,其攻下关者为都督陈浚所败,攻边江小门者为李安所败,善夜走。通闻之,亦分兵三道出击。马瑛败贼清威,至石室与通会,俱至应平宁桥。士卒行泥泞中,遇伏兵,大败。尚书陈洽死焉,通亦中胁还。利在乂安闻之,鼓行至清潭,攻北江,进围东关。通素无战功,以父真死事封。朝廷不知其庸劣,误用之。一战而败,心胆皆丧,举动乖张,不奉朝命,擅割清化以南地予贼,尽撤官吏军民还东关。惟清化知州罗通不从,利移兵攻之不下。贼分兵万人围隘留关,百户万琮奋击,乃退。帝闻通败,大骇,命安远侯柳升为总兵官,保定伯梁铭副之,督师赴讨,又命沐晟为征南将军,兴安伯徐亨、新宁伯谭忠为左、右副将军,从云南进兵,两军共七万余人。复敕通固守,俟升。   二年春,利犯交州。通与战,斩伪太监黎秘及太尉、司徒、司空等官,获首级万计。利破胆奔遁,诸将请乘势追之,通逗留三日。贼知其怯,复立寨浚濠,四出剽掠。三月复发三万三千人,从柳升、沐晟征讨。贼分兵围丘温,都指挥孙聚力拒之。先是,贼以昌江为大军往来要道,发众八万余人来攻,都指挥李任等力拒,杀贼甚众。阅九月,诸将观望不救,贼惧升大军至,攻益力。夏四月,城陷,任死之。时贼围交州久,通闭城不敢出,贼益易之,致书请和。通欲许之,集众议,按察使杨时习曰:“奉命讨贼,与之和,而擅退师,何以逃罪!”通怒,厉声叱之,众不敢言,遂以利书闻。   升奉命久,俟诸军集,九月始抵隘留关。利既与通有成言,乃诡称陈氏有后,率大小头目具书诣升军,乞罢兵,立陈氏裔。升不启封,遣使奏闻。无何,升进薄倒马坡,陷殁,后军相继尽殁。通闻,惧甚,大集军民官吏,出下哨河,立坛与利盟誓,约退师。遂遣官偕贼使奉表及方物进献。沐晟军至水尾,造船将进,闻通已议和,亦引退,贼乘之,大败。   鸿胪寺进贼与升书,略言:“高皇帝龙飞,安南首朝贡,特蒙褒赏,锡以玉章。后黎贼篡弑,太宗皇帝兴师讨灭,求陈氏子孙。陈族避祸方远窜,故无从访求。今有遗嗣皓,潜身老挝二十年,本国人民不忘先王遗泽,已访得之。倘蒙转达黼宸,循太宗皇帝继绝明诏,还其爵土,匪独陈氏一宗,实蛮邦亿万生民之幸。”帝得书颔之。明日,皓表亦至,称“臣皓,先王暊三世嫡孙”,其词与利书略同。帝心知其诈,欲藉此息兵,遂纳其言。初,帝嗣位,与杨士奇、杨荣语交阯事,即欲弃之。至是,以表示廷臣,谕以罢兵息民意。士奇、荣力赞之,惟蹇义、夏原吉不可。然帝意已决,廷臣不敢争。十一月朔,命礼部左寺郎李琦、工部右侍郎罗汝敬为正使,右通政黄骥、鸿胪卿徐永达为副使,赍诏抚谕安南人民,尽赦其罪,与之更新,令具陈氏后人之实以闻。因敕利以兴灭继绝之意,并谕通及三司官,尽撤军民北还。诏未至,通已弃交阯,由陆路还广西,中官山寿、马骐及三司守令,由水路还钦州。凡得还者止八万六千人,为贼所杀及拘留者不可胜计。天下举疾通弃地殃民,而帝不怒也。   三年夏,通等至京,文武诸臣合奏其罪,廷鞫具服,乃与陈智、马瑛、方政、山寿、马骐及布政使弋谦,俱论死下狱,籍其家。帝终不诛,长系待决而已。骐恣虐激变,罪尤重,而谦实无罪,皆同论,时议非之。廷臣复劾沐晟、徐亨、谭忠逗留及丧师辱国罪,帝不问。   琦等还朝,利遣使奉表谢恩,诡言皓于正月物故,陈氏子孙绝,国人推利守其国,谨俟朝命。帝亦知其诈,不欲遽封,复遣汝敬、永达谕利及其下,令访陈氏,并尽还官吏人民及其眷属。明年春,汝敬等还,利复言陈氏无遗种,请别命。因贡方物及代身金人。又言:“臣九岁女遭乱离散,后知马骐携归充宫婢,臣不胜儿女私,冒昧以请。”帝心知陈氏即有后,利必不言,然以封利无名,复命琦、汝敬敕谕再访,且以利女病死告之。   五年春,琦等还,利遣使贡金银器方物,复饰词具奏,并具头目耆老奏请令利摄国政。使臣归,帝复以访陈氏裔,还中国遗民二事谕之,词不甚坚。明年夏,利遣使谢罪,以二事饰词对,复进头目耆老奏,仍为利乞封。帝乃许之,命礼部右侍郎章敞、右通政徐琦赍敕印,命利权署安南国事。利遣使赍表及金银器方物,随敞等入贡。七年二月达京师,比还,利及使臣皆有赐。明年八月来贡,命兵部侍郎徐琦等与其使偕行,谕以顺天保民之道。是年,利卒。利虽受敕命,其居国称帝,纪元顺天,建东、西二都,分十三道:“曰山南、京北、山西、海阳、安邦、谅山、太原、,明光、谅化、清华、晙安、,顺化、广南。各设承政司、宪察司、总兵使司,拟中国三司。东都在交州府,西都在清华府。置百官,设学校,以经义、诗赋二科取士,彬彬有华风焉。僭位六年,私谥太祖。子麟继,麟一名龙。自是其君长皆有二名,以一名奏天朝,贡献不绝如常制。麟遣使告讣,命侍郎章敞、行人侯璡敕麟权署国事。明年遣使入贡谢恩。   正统元年四月以宣宗宾天,遣使进香。又以英宗登极及尊上太皇太后、皇太后位号,并遣使表贺,贡方物。闰六月复贡。帝以陈氏宗支既绝,欲使麟正位,下廷议,咸以为宜。乃命兵部右侍郎李郁、左通政李亨赍敕印,封麟为安南国王。明年遣使入贡谢恩。时安南思郎州土官攻掠广西安平、思陵二州,据二峒二十一村。帝命给事中汤鼐、行人高寅敕麟还侵地。麟奉命,遣使谢罪,而诉安平、思陵土官侵掠思郎。帝令守臣严饬。七年,安南贡使还,令赍皮弁冠服、金织袭衣赐其王。是岁,麟卒,私谥太宗。改元二:绍平六年,大宝三年。子浚继,一名基隆,遣使告讣。命光禄少卿宋杰、兵科都给事中薛谦持节册封为国王。浚遣将侵占城,夺新州港,掳其王摩诃贲该以归。帝为立新王摩诃贵来,敕安南使,谕浚归其故王。浚不奉诏,侵掠人口至三万三千余,占城入诉。   景泰元年赐敕戒浚,迄不奉诏。四年遣使贺册立皇太子。天顺元年遣使入贡,乞赐衮冕,如朝鲜例,不从。其使者乞以土物易书籍、药材,从之。二年遣使贺英宗复辟。三年十月,其庶兄谅山王琮弑之而自立。浚改元二:大利十一年,延宁六年。私谥仁宗。琮,一名宜民,篡位九月,改元天与,为国人所诛,贬厉德侯,以浚弟灏继。灏,一名思诚。初,琮弑浚,以游湖溺死奏。天朝不知,将遣官吊祭。琮恐天使至觉其情,言礼不吊溺,不敢烦天使,帝即已之。使者言浚无子,请封琮。命通政参议尹旻、礼科给事中王豫往封。未入境,闻琮已诛,灏嗣位,即却还。灏连遣使朝贡请封,礼官疑其诈,请命广西守臣核实奏请,从之。使臣言:“礼,生有封,死有祭。今浚死既白,请赐祭。”乃命行人往祭。六年二月命侍读学士钱溥、给事中王豫封灏为国王。   宪宗践阼,命尚宝卿凌信、行人邵震赐王及妃彩币。灏遣使来贡,因请冕服,不从,但赐皮弁冠服及纱帽犀带。成化元年八月以英宗宾天,遣使进香,命赴裕陵行礼。   灏雄桀,自负国富兵强,辄坐大。四年侵据广西凭祥。帝闻,命守臣谨备之。七年破占城,执其王盘罗茶全,逾三年又破之,执其王盘罗茶悦,遂改其国为交南州,设兵戍守。安南贡道,故由广西。时云南镇守中官钱能贪恣,遣指挥郭景赍敕取其货。灏素欲窥云南,遂以解送广西龙州罪人为词,随景假道云南入京,索夫六百余,且发兵继其后,云南大扰。兵部言云南非贡道,龙州罪人宜解广西,不必赴京。乃令守臣檄谕,且严边备。灏既得凭祥,灭占城,遂侵广东琼、雷,盗珠池。广西之龙州、右平,云南之临安、广南、镇安,亦数告警。诏守臣诘之,辄诡词对。庙堂务姑息,虽屡降敕谕,无厉词。灏益玩侮无畏忌,言:“占城王盘罗茶全侵化州道,为其弟盘罗茶悦所弑,因自立。及将受封,又为子茶质苔所弑。其国自乱,非臣灏罪。”中朝知其诈,不能诘,但劝令还其土宇。灏奏言:“占城非沃壤,家鲜积贮,野绝桑麻,山无金宝之收,海乏鱼盐之利,止产象牙、犀角、乌木、沉香。得其地不可居,得其民不可使,得其货不足富,此臣不侵夺占城故也。明诏令臣复其土宇,乞遣朝使申画郊圻,俾两国边陲休息,臣不胜至愿。”时占城久为所据,而其词诞如此。   先是,安南入贡,多携私物,道凭祥、龙州,乏人转运,辄兴仇衅。会遣使贺册立皇太子,有诏禁饬之。十五年冬,灏遣兵八百余人,越云南蒙自界,声言捕盗,擅结营筑室以居。守臣力止之,始退。灏既破占城,志意益广,亲督兵九万,开山为三道,攻破哀牢,侵老挝,复大破之,杀宣慰刀板雅、兰、掌父子三人,其季子怕雅赛走八百以免。灏复积粮练兵,颁伪敕于车里,征其兵合攻八百。将士暴死者数千,咸言为雷霆所击。八百乃遏其归路,袭杀万余人,灏始引还。帝下廷议,请令广西布政司檄灏敛兵,云南、两广守臣戒边备而已。既而灏言未侵老挝,且不知八百疆宇何在,语甚诳诞。帝复慰谕之,迄不奉命。十七年秋,满剌加亦以被侵告,帝敕使谕令睦邻保国。未几,使臣入贡,请如暹罗、爪哇例赐冠带。许之,不为例。   孝宗践阼,命侍读刘戬诏谕其国。其使臣来贡,以大丧免引奏。弘治三年,时占城王古来以天朝力得还国,复诉安南见侵。兵部尚书马文升召安南使臣曰:“归谕尔主,各保疆土享太平。不然,朝廷一旦赫然震怒,天兵压境,如永乐朝事,尔主得无悔乎?”安南自是有所畏。十年,灏卒,私谥圣宗。其改元二:光顺十年,洪德二十八年。子晖继,一名鏳,遣使告讣,命行人徐钰往祭。寻赐晖皮弁服、金犀带。其使臣言,国主受王封,赐服与臣下无别,乞改赐。礼官言:“安南名为王,实中国臣也。嗣王新立,必赐皮弁冠服,使不失主宰一国之尊,又赐一品常服,俾不忘臣事中国之义。今所请,紊乱祖制,不可许。然此非使臣罪,乃通事者导之妄奏,安惩。”帝特宥之。十七年,晖卒,私谥宪宗,其改元曰景统。子氵牵继,一名敬甫,七月而卒,私谥肃宗。弟谊继,一名璿。   武宗践阼,命修撰伦文叙、给事中张弘至诏谕其国。谊亦遣使告讣,命官致祭如常仪。正德元年册为王。谊宠任母党阮种、阮伯胜兄弟,恣行威虐,屠戮宗亲,鸩杀祖母。种等怙宠窃权,四年逼谊自杀,拥立其弟伯胜,贬谊为厉愍王。国人黎广等讨诛之,立灏孙晭,改谥谊威穆帝。谊在位四年,改元端庆。晭,一名滢,七年受封,多行不义。十一年,社堂烧香官陈皓与二子昺、升作乱,杀晭而自立。诡言前王陈氏后,仍称大虞皇帝,改元应天,贬晭为灵隐王。晭臣都力士莫登庸初附皓,后与黎氏大臣阮私裕等起兵讨之。皓败走,获昺及其党陈璲等。皓与升奔谅山道,据长宁、太原、清节三府自保。登庸等乃共立晭兄灏之子譓,改谥晭襄翼帝。晭在位七年,改元洪顺。譓将请封,因国乱不果。以登庸有功,封武川伯,总水陆诸军。既握兵柄,潜蓄异志。黎氏臣郑绥,以譓徒拥虚位,别立其族子酉榜,发兵攻都城。譓出走,登庸击破绥兵,捕酉榜杀之,益恃功专恣,遂逼妻譓母,迎譓归,自为太傅仁国公。十六年率兵攻陈皓,皓败走死。   嘉靖元年,登庸自称安兴王,谋弑譓。譓母以告,乃与其臣杜温润间行以免,居于清华。登庸立其庶弟广,迁居海东长庆府。世宗践阼,命编修孙承恩、给事中俞敦诏谕其国。至龙州,闻其国大乱,道不通,乃却还。四年夏,譓遣使间道通贡,并请封,为登庸所阻。明年春,登庸赂钦州判官唐清,为广求封。总督张嵿逮清,死于狱。六年,登庸令其党危范嘉谟伪为广禅诏,篡其位,改元明德,立子方瀛为皇太子。旋鸩杀,谥为恭皇帝。逾年,遣使来贡,至谅山城,被攻而还。九年,登庸禅位于方瀛,自称太上皇,移居都斋、海阳,为方瀛外援,作《大诰》五十九条,颁之国中。方瀛改元大正。其年九月,黎譓卒于清华,国亡。   十五年冬,皇子生,当颁诏安南。礼官夏言言:“安南不贡已二十年,两广守臣谓黎譓、黎均非黎晭应立之嫡,莫登庸陈皓俱彼国纂逆之臣,宜遣官按问,求罪人主名。且前使既以道阻不通,今宜暂停使命。帝以安南叛逆昭然,宜急遣官往勘,命言会兵部议征讨。言及本兵张瓚等力言逆臣篡主夺国,朝贡不修,决宜致讨。乞先遣锦衣官二人往核其实,敕两广、云南守臣整兵积饷,以俟师期,制可。乃命千户陶凤仪、郑玺等,分往广西、云南,诘罪人主名,敕四川、贵州、湖广、福建、江西守臣,预备兵食,候征调。户部侍郎唐胄上疏,力陈用兵七不可,语详其传中,末言:“安南虽乱,犹频奉表笺,具方物,款关求入。守臣以其姓名不符,拒之。是彼欲贡不得,非负固不贡也。”章下兵部,亦以为然,命俟勘官还更议。   十六年,安南黎宁遣国人郑惟僚等赴京,备陈登庸篡弑状,言:“宁即譓子。譓卒,国人立宁为世孙,权主国事。屡驰书边臣告难,俱为登庸邀杀。乞兴师问罪,亟除国贼。”时严嵩掌礼部,谓其言未可尽信,请羁之,待勘官回奏,从之。寻召凤仪等还,命礼、兵二部会廷臣议,列登庸十大罪,请大振宸断,克期徂征。乃起右都御史毛伯温于家,参赞军务,命户部侍郎胡琏、高公韶先驰云、贵、两广调度军食,以都督佥事江桓、牛桓为左、右副总兵,督军征讨,其大将需后命。兵部复奉诏,条用兵机宜十二事。独侍郎潘珍持不可,抗疏切谏。帝怒,褫其职。两广总督潘旦亦驰疏请停前命,言:“朝廷方兴问罪之师,登庸即有求贡之使,宜因而许之,戒严观变,以待彼国之自定。”严嵩、张瓚窥帝旨,力言不可宥,且言黎宁在清都图恢复,而旦谓彼国俱定,上表求贡,决不可许。旦疏遂寝。五月,伯温至京,奏上方略六事,以旦不可共事,请易之,优旨褒答。及兵部议上,帝意忽中变,谓黎宁诚伪未审,令三方守臣从宜抚剿,参赞、督饷大臣俱暂停,旦调用,以张经代之。时御史徐九皋、给事中谢廷以修省陈言,亦请罢征南之师。八月,云南巡抚汪文盛以获登庸间谍及所撰伪《大诰》上闻。帝震怒,命守臣仍遵前诏征讨。时文盛招纳黎氏旧臣武文渊得其进兵地图,谓登庸以可破,遂上之朝。广东按臣余光言:“莫之篡黎,犹黎之篡陈,不足深较。但当罪其不庭,责以称臣修贡,不必远征,疲敝中国。臣已遣使宣谕,彼如来归,宜因以抚纳。”帝以光轻率,夺禄一年。文盛即传檄安南,登庸能束身归命,籍上舆图,待以不死。于是登庸父子遣使奉表乞降,且投牒文盛及黔国公沐朝辅,具述黎氏衰乱,陈皓叛逆,己与方瀛有功,为国人归附,所有土地,已载《一统志》中,乞贳其罪,修贡如制。朝辅等以十七年三月奏闻,而黎宁承前诏,惧天朝竟纳其降,备以本国篡弑始末及军马之数、水陆进兵道里来上。俱下兵部,集廷臣议。佥言莫氏罪不可赦,亟宜进师。请以原推咸宁侯仇鸾总督军务,伯温仍为参赞,从之。张经上言:“安南进兵之道有六,兵当用三十万,一岁之饷当用百六十万,造舟、市马、制器、犒军诸费又须七十余万。况我调大众,涉炎海,与彼劳逸殊势,不可不审处也。”疏方上,钦州知州林希元又力陈登庸可取状。兵部不能决,复请廷议。及议上,帝不悦曰:“朕闻卿士大夫私议,咸谓不当兴师。尔等职司邦政,漫无主持,悉委之会议。既不协心谋国,其已之。鸾、伯温别用。”   十八年册立皇太子,当颁诏安南。特起黄绾为礼部尚书,学士张治副之,往使其国。命甫下,方瀛遣使上表降,并籍其土地、户口,听天朝处分,凡为府五十有三,州四十有九,县一百七十有六。帝纳之,下礼、兵二部协议。至七月,绾犹未行,以忤旨落职,遂停使命。初,征讨之议发自夏言,帝既责绾,因发怒曰:“安南事,本一人倡,众皆随之。乃讪上听言计,共作慢词。此国应弃应讨,宜有定议,兵部即集议以闻。”于是瓚及廷臣惶惧,请如前诏,仍遣鸾、伯温南征。如登庸父子束手归命,无异心,则待以不死,从之。登庸闻,大喜。   十九年,伯温等抵广西,传檄谕以纳款宥罪意。时方瀛已卒,登庸即遣使请降。十一月率从子文明及部目四十二人入镇南关,囚首徒跣,匍匐叩头坛上,进降表,伯温称诏赦之。复诣军门匍匐再拜,上土地军民藉,请奉正朔,永为籓臣。伯温等宣示威德,令归国俟命。疏闻,帝大喜,命削安南国为安南都统使司,授登庸都统使,秩从二品,银印。旧所僭拟制度悉除去,改其十三道为十三宣抚司,各设宣抚、同知、副使、佥事,听都统黜陟。广西岁给《大统历》,仍三岁一贡以为常。更令核黎宁真伪,果黎氏后,割所据四府奉其祀事,否则已之。制下,登庸悚惕受命。   二十二年,登庸卒,方瀛子福海嗣,遣宣抚同知阮典敬等来朝。二十五年,福海卒,子宏瀷嗣。初,登庸以石室人阮敬为义子,封西宁侯。敬有女嫁方瀛次子敬典,因与方瀛妻武氏通,得专兵柄。宏瀷立,方五岁,敬益专恣用事。登庸次子正中及文明避之都斋,其同辈阮如桂、范子仪等亦避居田里。敬举兵逼都斋,正中、如桂、子仪等御之,不胜。正中、文明率家属奔钦州,子仪收残卒遁海东。敬诡称宏瀷殁,以迎立正中为词,犯钦州,为参将俞大猷所败,诛死。宏瀷初立时,遣使黎光贲来贡,至南宁,守臣以闻。礼官以其国内乱,名分未定,止来使勿进,而令守臣核所当立者。至三十年事白,命授宏瀷都统使,赴关领牒。会部目黎伯骊与黎宁臣郑检合兵来攻,宏瀷奔海阳,不克赴。光贲等留南宁且十五年,其偕来使人物故大半。宏瀷祈守臣代请,诏许入京,其都统告身,仍俟宏瀷赴关则给。四十三年,宏瀷卒,子茂洽嗣。万历元年授都统使。三年遣使谢恩,贺即位,进方物,又补累年所缺之贡。   时莫氏渐衰,黎氏复兴,互相构兵,其国益多故。始黎宁之据清华也,仍僭帝号,以嘉靖九年改元元和。居四年,为登庸所攻,窜占城界。国人立其弟宪,改元光照。十五年廉知宁所在,迎归清华,后迁于漆马江。宁卒,其臣郑检立宁子宠。宠卒,无子,国人共立黎晖四世孙维邦。维邦卒,检子松立其子维潭,世居清华,自为一国。   万历十九年,维潭渐强,举兵攻茂洽,茂洽败奔嘉林县。明年冬,松诱土人内应,袭杀茂洽,夺其都统使印,亲党多遇害。有莫敦让者,奔防城告难,总督陈蕖以闻。松复擒敦让,势益张。茂洽子敬恭与宗人履逊等奔广西思陵州,莫履机奔钦州。独莫敬邦有众十余万,起京北道,击走黎党范拔萃、范百禄诸军,敦让得复归。众乃推敬邦署都统,诸流寓思陵、钦州者悉还。黎兵攻南策州,敬邦被杀,莫氏势益衰。敬恭、敬用屯谅山高平,敬璋屯东海新安,惧黎兵追索,窜至龙州、凭祥界,令土官列状告当事。维潭亦叩关求通贡,识以国王金印。   二十一年,广西巡抚陈大科等上言:“蛮邦易姓如弈棋,不当以彼之叛服为顺逆,止当以彼之叛我服我为顺逆。今维潭虽图恢复,而茂洽固天翰外臣也,安得不请命而扌间然戮之。窃谓黎氏擅兴之罪,不可不问。莫氏孑遗之绪,亦不可不存。倘如先朝故事,听黎氏纳款,而仍存莫氏,比诸漆马江,亦不翦其祀,于计为便。”廷议如其言。明年,大科方遣官往察,敬用即遣使叩军门告难,且乞兵。明年秋,维潭亦遣使谢罪,求款。时大科已为两广总督,与广西巡抚戴耀并以属左江副使杨寅秋,寅秋窃计曰:“不拒黎,亦不弃莫,吾策定矣。”两遣官往问,以敬恭等愿居高平来告,而维潭求款之使亦数至。寅秋乃与之期,具报督抚。会敬璋率众赴永安,为黎氏兵击败,海东、新安地尽失,于是款议益决。时维潭图恢复名,不欲以登庸自处,无束身入关意。寅秋复遣官谕之,其使者来报如约,至期忽言于关吏曰:“士卒饥病,款仪未备。且莫氏吾仇也,栖之高平,未敢闻命。”遂中宵遁去。大科等疏闻,谓其臣郑松专权所致。维潭复遣使叩关,自己非遁。大科等再遣官谕之,维潭听命。   二十五年遣使请期,寅秋示以四月。郕期,维潭至关外,译者诘以六事。首擅杀茂洽,曰:“复仇急,不遑请命。”次维潭宗派,曰:“世孙也,祖晖,天朝曾锡命。”次郑松,曰:“此黎氏世臣,非乱黎氏也。”然则何宵遁,曰:“以仪物之不戒,非遁也。”何以用王章,曰:“权仿为之,立销矣。”惟割高平居莫氏,犹相持不绝。复谕之曰:“均贡臣也,黎昔可栖漆马江,莫独不可栖高平乎?”乃听命。授以款关仪节,俾习之。维潭率其下入关谒御幄,一如登庸旧仪。退谒寅秋,请用宾主礼,不从,四拜成礼而退。安南复定。诏授维潭都统使,颁历奉贡。一如莫氏故事。先是,黎利及登庸进代身金人,皆囚首面缚,维潭以恢复名正,独立而肃容。当事嫌其倨,令改制,乃为俯伏状,镌其背曰:“安南黎氏世孙,臣黎维潭不得蒲伏天门,恭进代身金人,悔罪乞恩。”自是,安南复为黎氏有,而莫氏但保高平一郡。   二十七年,维潭卒,子维新嗣,郑松专其柄。会叛酋潘彦构乱,维新与松移保清化。三十四年遣使入贡,命授都统使。时莫氏宗党多窜处海隅,往往僭称公侯伯名号,侵轶边境,维新亦不能制。守臣檄问,数发兵夹剿,虽应时破灭,而边方颇受其害。维新卒,子维祺嗣。天启四年,发兵击莫敬宽,克之,杀其长子,掠其妻妾及少子以归。敬宽与次子逃入山中,复回高平,势益弱。然迄明之世,二姓分据,终不能归一云。   安南都会在交州,即唐都护治所。其疆域东距海,西接老挝,南渡海即占城,北连广西之思明、南宁,云南之临安、元江。土膏腴,气候热,谷岁二稔。人性犷悍。驩、演二州多文学,交、爱二州多倜傥士,较他方为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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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百十一 外国四-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一 外国四 ○琉球 吕宋 合猫里 美洛居 沙瑶呐哔啴 鸡笼 婆罗 麻叶甕 古麻刺朗 冯嘉施兰 文郎马神 琉球居东南大海中,自古不通中国。元世祖遣官招谕之,不能达。洪武初

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明史

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 ○撒马儿罕 沙鹿海牙 达失干 赛蓝 养夷 渴石 迭里迷 卜花儿 别失八里 哈烈 俺都淮 八答黑商 于阗 失剌思 俺的干 哈实哈儿 亦思弗罕火剌札 乞力麻儿 白松虎儿,

附录:张廷玉上明史表-明史

附录:张廷玉上明史表 经筵日讲官太保兼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学士兼管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事世袭三等伯臣张廷玉等上言: 臣等奉敕纂修《明史》告竣,恭呈睿鉴,臣等谨奉表恭进

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

  ○撒马儿罕 沙鹿海牙 达失干 赛蓝 养夷 渴石 迭里迷 卜花儿 别失八里 哈烈 俺都淮 八答黑商 于阗 失剌思 俺的干 哈实哈儿 亦思弗罕火剌札 乞力麻儿 白松虎儿 答儿密 纳失者罕 敏真 日落   米昔儿黑娄 讨来思 阿速 沙哈鲁 天方 默德那 坤城哈三等二十九部附 鲁迷   撒马儿罕,即汉罽宾地,隋曰漕国,唐复名罽宾,皆通中国。元太祖荡平西域,尽以诸王、驸马为之君长,易前代国名以蒙古语,始有撒马儿罕之名。去嘉峪关九千六百里。元末为之王者,驸马帖木儿也。   洪武中,太祖欲通西域,屡遣使招谕,而遐方君长未有至者。二十年九月,帖木儿首遣回回满剌哈非思等来朝,贡马十五,驼二。诏宴其使,赐白金十有八锭。自是频岁贡马驼。二十五年兼贡绒六匹,青梭幅九匹,红绿撒哈剌各二匹及镔铁刀剑、甲胄诸物。而其国中回回又自驱马抵凉州互市。帝不许,令赴京鬻之。元时回回遍天下,及是居甘肃者尚多,诏守臣悉遣之,于是归撒马儿罕者千二百余人。   二十七年八月,帖木儿贡马二百。其表曰:“恭惟大明大皇帝受天明命,统一四海,仁德洪布,恩养庶类,万国欣仰。咸知上天欲平治天下,特命皇帝出膺运数,为亿兆之主。光明广大,昭若天镜,无有远近,咸照临之。臣帖木儿僻在万里之外,恭闻圣德宽大,超越万古。自古所无之福,皇帝皆有之。所未服之国,皇帝皆服之。远方绝域,昏昧之地,皆清明之。老者无不安乐,少者无不长遂,善者无不蒙福,恶者无不知惧。今又特蒙施恩远国,凡商贾之来中国者,使观览都邑、城池,富贵雄壮,如出昏暗之中,忽睹天日,何幸如之!又承敕书恩抚劳问,使站驿相通,道路无壅,远国之人咸得其济。钦仰圣心,如照世之杯,使臣心中豁然光明。臣国中部落,闻兹德音,欢舞感戴。臣无以报恩,惟仰天祝颂圣寿福禄,如天地永永无极。”照世杯者,其国旧传有杯光明洞彻,照之可知世事,故云。帝得表,嘉其有文。明年命给事中傅安等赍玺书、币帛报之。其贡马,一岁再至,以千计,并赐宾钞偿之。   成祖践阼,遣使敕谕其国。永乐三年,傅安等尚未还,而朝廷闻帖木儿假道别失八里率兵东,敕甘肃总兵官宋晟儆备。五年六月,安等还。初,安至其国被留,朝贡亦绝。寻令人导安遍历诸国数万里,以夸其国广大。至是帖木儿死,其孙哈里嗣,乃遣使臣虎歹达等送安还,贡方物。帝厚赉其使,遣指挥白阿儿忻台等往祭故王,而赐新王及部落银币。其头目沙里奴儿丁等亦贡驼马。命安等赐其王彩币,与贡使偕行。七年,安等还,王遣使随入贡。自后,或比年,或间一岁,或三岁,辄入贡。十三年遣使随李达、陈诚等入贡。暨辞归,命诚及中官鲁安偕往,赐其头目兀鲁伯等白银、彩币。其国复遣使随诚等入贡。十八年复命诚及中官郭敬赍敕及彩币报之。宣德五年秋、冬,头目兀鲁伯米儿咱等遣使再入贡。七年遣中官李贵等赍文绮、罗锦赐其国。   正统四年贡良马,色玄,蹄额皆白。帝爱之,命图其像,赐名瑞DO,赏赉有加。十年十月书谕其王兀鲁伯曲烈干曰:“王远处西陲,恪修职贡,良足嘉尚。使回,特赐王及王妻子彩币表里,示朕优待之意。”别敕赐金玉器、龙首杖、细马鞍及诸色织金文绮,官其使臣为指挥佥事。   景泰七年贡马驼、玉石。礼官言:“旧制给赏太重。今正、副使应给一等、二等赏物者,如旧时。三等人给彩缎四表里,绢三匹,织金纟宁丝衣一袭。其随行镇抚、舍人以下,递减有差。所进阿鲁骨马每匹彩缎四表里、绢八匹,驼三表里、绢十匹,达达马不分等第,每匹纟宁丝一匹、绢八匹、折钞绢一匹,中等马如之,下等者亦递减有差。”制可。又言:“所贡玉石,堪用者止二十四塊,六十八斤,余五千九百余斤不适于用,宜令自鬻。而彼坚欲进献,请每五斤赐绢一匹。”亦可之。已而使臣还,赐王卜撒因文绮、器物。天顺元年命都指挥马云等使西域,敕奖其锁鲁檀毋撒,赐彩币,令护朝使往还。锁鲁檀者,君长之称,犹蒙古可汗也。七年复命指挥詹升等使其国。   成化中,其锁鲁檀阿黑麻三入贡。十九年偕亦思罕酋长贡二狮,至肃州,其使者奏请大臣往迎。职方郎中陆容言:“此无用之物,在郊庙不可为牺牲,在乘舆不可被骖服,宜勿受。”礼官周洪谟等亦言往迎非礼,帝卒遣中使迎之。狮日啖生羊二,醋、酐、蜜酪各二瓶。养狮者,光禄日给酒馔。帝既厚加赐赉,而其使者怕六湾以为轻,援永乐间例为请。礼官议从正统四年例,加彩币五表里。使者复以为轻,乃加正、副使各二表里,从者半之,命中官韦洛、鸿胪署丞海滨送之还。其使者不由故道赴广东,又多买良家女为妻妾,洛等不为禁止。久之,洛上疏委罪于滨,滨坐下吏。其使者请泛海至满剌加市狻猊以献,市舶中官韦眷主之,布政使陈选力陈不可,乃已。   弘治二年,其使由满剌加至广东,贡狮子、鹦鹉诸物,守臣以闻。礼官耿裕等言:“南海非西域贡道,请却之。”礼科给事中韩鼎等亦言:“狰狞之兽,狎玩非宜,且骚扰道路,供费不赀,不可受。”帝曰:“珍禽奇兽,朕不受献,况来非正道,其即却还。守臣违制宜罪,姑贷之。”礼官又言:“海道固不可开,然不宜绝之已甚,请薄犒其使,量以绮帛赐其王。”制可。明年又偕土鲁番贡狮子及哈剌、虎剌诸兽,由甘肃入。镇守中官傅德、总兵官周玉等先图形奏闻,即遣人驰驿起送。独巡按御史陈瑶论其糜费烦扰,请勿纳。礼官议如其言,量给犒赏,且言:“圣明在御,屡却贡献,德等不能奉行德意,请罪之。”帝曰:“贡使既至,不必却回,可但遣一二人诣京。狮子诸物,每兽日给一羊,不得妄费。德等贷勿治。”后至十二年始来贡。明年复至。而正德中犹数至。   嘉靖二年,贡使又至。礼官言:“诸国使臣在途者迁延隔岁,在京者伺候同赏,光禄、邮传供费不赀,宜示以期约。”因列上禁制数事,从之。十二年偕天方、土鲁番入贡,称王者至百余人。礼官夏言等论其非,请敕阁臣议所答。张孚敬等言:“西域诸王,疑出本国封授,或部落自相尊称。先年亦有至三四十人者,即据所称答之。若骤议裁革,恐人情觖望,乞更敕礼、兵二部详议。”于是言及枢臣王宪等谓:“西域称王者,止土鲁番、天方、撒马儿罕。如日落诸国,称名虽多,朝贡绝少。弘、正间,土鲁番十三入贡,正德间,天方四入贡,称王者率一人,多不过三人,余但称头目而已。至嘉靖二年、八年,天方多至六七人,土鲁番至十一二人,撒马儿罕至二十七人。孚敬等言三四十人者,并数三国尔。今土鲁番十五王,天方二十七王,撒马儿罕五十三王,实前此所未有。弘治时回赐敕书,止称一王。若循撒马儿罕往岁故事,类答王号,人与一敕,非所以尊中国制外蕃也。盖帝王之驭外蕃,固不拒其来,亦必限以制,其或名号僭差,言词侮慢,则必正以大义,责其无礼。今谓本国所封,何以不见故牍?谓部落自号,何以达之天朝?我概给以敕,而彼即据敕恣意往来,恐益扰邮传,费供亿,殚府库以实溪壑,非计之得也。”帝纳其言,国止给一敕,且加诘让,示以国无二王之义。然诸蕃迄不从,十五年入贡复如故。甘肃巡抚赵载奏:“诸国称王者至一百五十余人,皆非本朝封爵,宜令改正,且定贡使名数。通事宜用汉人,毋专用色目人,致交通生衅。”部议从之。二十六年入贡,甘肃巡抚杨博请重定朝贡事宜,礼官复列数事行之。后入贡,迄万历中不绝。盖番人善贾,贪中华互市,既入境,则一切饮食、道途之资,皆取之有司,虽定五年一贡,迄不肯遵,天朝亦莫能难也。   其国东西三千余里,地宽平,土壤膏腴。王所居城,广十余里,民居稠密。西南诸蕃之货皆聚于此,号为富饶。城东北有土屋,为拜天之所,规制精巧,柱皆青石,雕为花文,中设讲经之堂。用泥金书经,裹以羊皮。俗禁酒。人物秀美,工巧过于哈烈,而风俗、土产多与之同。其旁近东有沙鹿海牙、达失干、赛蓝、养夷,西有渴石、迭里迷诸部落,皆役属焉。   沙鹿海牙,西去撒马儿罕五百余里。城居小冈上,西北临河。河名火站,水势冲急,架浮梁以渡,亦有小舟。南近山,人多依崖谷而居。园林广茂。西有大沙洲,可二百里。无水,间有之,咸不可饮。牛马误饮之,辄死。地生臭草,高尺余,叶如盖,煮其液成膏,即阿魏。又有小草,高一二尺,丛生,秋深露凝,食之如蜜,煮为糖,番名达郎古宾。   永乐间,李达、陈诚使其地,其酋即遣使奉贡。宣德七年命中官李贵赍敕谕其酋,赐金织文绮、彩币。   达失干,西去撒马儿罕七百余里。城居平原,周二里。外多园林,饶果木。土宜五谷。民居稠密。李达、陈诚、李贵之使,与沙鹿海牙同。   赛蓝,在达失干之东,西去撒马儿罕千余里。有城郭,周二三里。四面平旷,居人繁庶。五谷茂殖,亦饶果木。夏秋间,草中生黑小蜘蛛。人被螫,遍体痛不可耐,必以薄荷枝扫痛处,又用羊肝擦之,诵经一昼夜,痛方止,体肤尽蜕。六畜被伤者多死。凡止宿,必择近水地避之。元太祖时,都元帅薛塔剌海从征赛蓝诸国,以砲立功,即此地也。陈诚、李贵之使,与诸国同。   养夷,在赛蓝东三百六十里。城居乱山间。东北有大溪,西流入巨川。行百里,多荒城。盖其地介别失八里、蒙古部落之间,数被侵扰。以故人民散亡,止戍卒数百人居孤城,破庐頺垣,萧然榛莽。永乐时,陈诚至其地。   渴石,在撒马儿罕西南三百六十里。城居大村,周十余里。宫室壮丽,堂以玉石为柱,墙壁窗牖尽饰金碧,缀琉璃。其先,撒马儿罕酋长驸马帖木儿居之。城外皆水田。东南近山,多园林。西行十余里,饶奇木。又西三百里,大山屹立,中有石峡,两崖如斧劈。行二三里出峡口,有石门,色似铁,路通东西,番人号为铁门关,设兵守之。或言元太祖至东印度铁门关,遇一角兽,能人言,即此地也。   迭里迷,在撒马儿罕西南,去哈烈二千余里。有新旧二城,相去十余里,其酋长居新城。城内外居民仅数百家,畜牧蕃息。城在阿术河东,多鱼。河东地隶撒马儿罕,西多芦林,产狮子。陈诚、李达尝使其地。   卜花儿,在撒马儿罕西北七百余里。城居平川,周十余里,户万计。市里繁华,号为富庶。地卑下,节序尝温,宜五谷桑麻,多丝绵布帛,六畜亦饶。   永乐十三年,陈诚自西域还,所经哈烈、撒马儿罕、别失八里、俺都淮、八答黑商、迭里迷、沙鹿海牙、赛蓝、渴石、养夷、火州、柳城、土鲁番、盐泽、哈密、达失干、卜花儿凡十七国,悉详其山川、人物、风俗,为《使西域记》以献,以故中国得考焉。宣德七年命李达抚谕西域,卜花儿亦与焉。   别失八里,西域大国也。南接于阗,北连瓦剌,西抵撒马儿罕,东抵火州,东南距嘉峪关三千七百里。或曰焉耆,或曰龟兹。元世祖时设宣慰司,寻改为元帅府,其后以诸王镇之。   洪武中,蓝玉征沙漠,至捕鱼儿海,获撒马儿罕商人数百。太祖遣官送之还,道经别失八里。其王黑的儿火者,即遣千户哈马力丁等来朝,贡马及海青,以二十四年七月达京师。帝喜,赐王彩币十表里,其使者皆有赐。九月命主事宽彻、御史韩敬、评事唐钲使西域。以书谕黑的儿火者曰:“朕观普天之下,后土之上,有国者莫知其几。虽限山隔海,风殊俗异,然好恶之情,血气之类,未尝异也。皇天眷佑,惟一视之。故受天命为天下主者,上奉天道,一视同仁,俾巨细诸国,殊方异类之君民,咸跻乎仁寿。而友邦远国,顺天事大,以保国安民,皇天监之,亦克昌焉。曩者我中国宋君,奢纵怠荒,奸臣乱政。天监否德,于是命元世祖肇基朔漠,入统中华,生民赖以安靖七十余年。至于后嗣,不修国政,任用非人,致幻纲尽弛,强陵弱,众暴寡,民生嗟怨,上达于天。天用是革其命,属之于朕。朕躬握乾符,以主黔黎。凡诸乱雄擅声教违朕命者兵偃之,顺朕命者德抚之。是以三十年间,诸夏奠安,外蕃宾服。惟元臣蛮子哈剌章等尚率残众,生衅寇边,兴师致讨,势不容已。兵至捕鱼儿海,故元诸王、驸马率其部属来降。有撒马儿罕数百人以贸易来者,朕命官护归已三年矣。使者还,王即遣使来贡,朕甚嘉之。王其益坚事大之诚,通好往来,使命不绝,岂不保封国于悠久乎?特遣官劳嘉,其悉朕意。”彻等既至,王以其无厚赐,拘留之。敬、钲二人得还。   三十年正月复遣官赍书谕之曰:“朕即位以来,西方诸商来我中国互市者,边将未尝阻绝。朕复敕吏民善遇之,由是商人获利,疆埸无扰,是我中华大有惠于尔国也。前遣宽彻等往尔诸国通好,何故至今不返?吾于诸国,未尝拘留一人,而尔顾拘留吾使,岂理也哉!是以近年回回入境者,亦令于中国互市,待彻归放还。后诸人言有父母妻子,吾念其至情,悉纵遣之。今复使使谕尔,俾知朝廷恩意,毋梗塞道路,致启兵端。《书》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尔其惠且懋哉。”彻乃得还。   成祖即位之冬,遣官赍玺书彩币使其国。未几,黑的儿火者卒,子沙迷查干嗣。永乐二年遣使贡玉璞、名马,宴赉有加。时哈密忠顺王安克帖木儿为可汗鬼力赤毒死,沙迷查干率师讨之。帝嘉其义,遣使赉以彩币,令与嗣忠顺王脱脱敦睦。四年夏来贡,命鸿胪寺丞刘帖木儿赍敕币劳赐,与其使者偕行。秋、冬暨明年夏,三入贡,因言撒马儿罕本其先世故地,请以兵复之。命中官把太、李达及刘帖木儿赍敕戒以审度而行,毋轻举,因赐之彩币。六年,太等还,言沙迷查干已卒,弟马哈麻嗣。帝即命太等往祭,并赐其新王。   八年以朝使往撒马儿罕者,马哈麻待之厚,遣使赍彩币赐之。明年贡名马、文豹,命给事中傅安送其使还,赉金织文绮。时瓦剌使者言马哈麻将袭其部落,因谕以顺天保境之义。十一年,贡使将至甘肃,命所司宴劳,且敕总兵官李彬善遇之。明年冬,有自西域还者,言马哈麻母及弟相继卒。帝愍之,命安赍敕慰问,赉以彩币。已而马哈麻亦卒,无子,从子纳黑失只罕嗣。十四年春,使来告丧。命安及中官李达吊祭,即封其嗣子为王,赉文绮、弓刀、甲胄,其母亦有赐。明年遣使来贡,言将嫁女撒马儿罕,请以马市妆奁。命中官李信等以绮、帛各五百匹助之。十六年,贡使速哥言其王为从弟歪思所弑,而自立,徙其部落西去,更国号曰亦力把里。帝以番俗不足治,授速哥为都督佥事,而遣中官杨忠等赐歪思弓刀、甲胄及文绮、彩币,其头目忽歹达等七十余人并有赐,自是奉贡不绝。   宣德元年,帝嘉其尊事朝廷,遣使赐之钞币。明年入贡,授其正、副使为指挥千户,赐诰命、冠带,自后使臣多授官。三年贡驼马,命指挥昌英等赍玺书、彩币报之。时歪思连岁贡,而其母锁鲁檀哈敦亦连三岁来贡。歪思卒,子也先不花嗣。正统元年遣使来朝,贡方物,后亦频入贡。故王歪思之婿卜赛因亦遣使来贡。十年,也先不花卒,也密力虎者嗣。明年贡马驼方物,命以彩币赐王及王母。景泰三年贡玉石三千八百斤,礼官言其不堪用,诏悉收之,每二斤赐帛一匹。天顺元年命千户于志敬等以复辟谕其王,且赐彩币。成化元年,礼官姚夔等定西域朝贡期,令亦力把里三岁、五岁一贡,使者不得过十人,自是朝贡遂稀。   其国无城郭宫室,随水草畜牧。人性犷悍,君臣上下无体统。饮食衣服多与瓦剌同。地极寒,深山穷谷,六月亦飞雪。   哈烈,一名黑鲁,在撒马儿罕西南三千里,去嘉峪关万二千余里,西域大国也。元驸马帖木儿既君撒马儿罕,又遣其子沙哈鲁据哈烈。   洪武时,撒马儿罕及别失八里咸朝贡,哈烈道远不至。二十五年遣官诏谕其王,赐文绮、彩币,犹不至。二十八年遣给事中傅安、郭骥等携士卒千五百人往,为撒马儿罕所留,不得达。三十年又遣北平按察使陈德文等往,亦久不还。   成祖践阼,遣官赍玺书彩币赐其王,犹不报命。永乐五年,安等还。德文遍历诸国,说其酋长入贡,皆以道远无至者,亦于是年始还。德文,保昌人,采诸方风俗作为歌诗以献。帝嘉之,擢佥都御史。明年复遣安赍书币往哈烈,其酋沙哈鲁把都儿遣使随安朝贡。七年达京师,复命赍赐物偕其使往报。明年,其酋遣使朝贡。   撒马儿罕酋哈里者,哈烈酋兄子也,二人不相能,数构兵。帝因其使臣还,命都指挥白阿儿忻台赍敕谕之曰:“天生民而立之君,俾各遂其生。朕统御天下,一视同仁,无间遐迩,屡尝遣使谕尔。尔能虔修职贡,抚辑人民,安于西徼,朕甚嘉之。比闻尔与从子哈里构兵相仇,朕为恻然。一家之亲,恩爱相厚,足制外侮。亲者尚尔乖戾,疏者安得协和。自今宜休兵息民,保全骨肉,共享太平之福。”因赐彩币表里,并敕谕哈里罢兵,亦赐彩币。   白阿儿忻台既奉使,遍诣撒马儿罕、失剌思、俺的干、俺都淮、土鲁番、火州、柳城、哈实哈儿诸国,赐之币帛,谕令入朝。诸酋长咸喜,各遣使偕哈烈使臣贡狮子、西马、文豹诸物。十一年达京师。帝喜,御殿受之,犒赐有加。自是诸国使并至,皆序哈烈于首。及归,命中官李达、吏部员外郎陈诚、户部主事李暹、指挥金哈蓝伯等送之,就赍玺书、文绮、纱罗、布帛诸物分赐其酋。十三年,达等还,哈烈诸国复遣使偕来,贡文豹、西马及他方物。明年再贡,及还,命陈诚赍书币报之,所过州县皆宴饯。十五年遣使随诚等来贡。明年复贡,命李达等报如初。十八年偕于阗、八答黑商来贡。二十年复偕于阗来贡。   宣德二年,其头目打剌罕亦不剌来朝,贡马。自仁宗不勤远略,宣宗承之,久不遣使绝域,故其贡使亦稀至。七年复命中官李贵通西域,敕谕哈烈酋沙哈鲁曰:“昔朕皇祖太宗文皇帝临御之日,尔等尊事朝廷,遣使贡献,始终如一。今朕恭膺天命,即皇帝位,主宰万方,纪元宣德。小大政务,悉体皇祖奉天恤民,一视同仁之心。前遣使臣赍书币往赐,道阻而回。今已开通,特命内臣往谕朕意。其益顺天心,永笃诚好,相与还往,同为一家,俾商旅通行,各遂所愿,不亦美乎?”因赐以文绮、罗锦。贵等未至,其贡使法虎儿丁已抵京师,卒于馆。命官致祭,有司营葬。寻复遣使随贵贡驼马、玉石。明年春,使者归。复命贵护送,赐其王及头目彩币。是年秋及正统三年并来贡。   英宗幼冲,大臣务休息,不欲疲中国以事外蕃,故远方通贡者甚少。至天顺元年,复议通西域。大臣莫敢言,独忠义卫吏张昭抗疏切谏,事乃止。七年,帝以中夏乂安,而远蕃朝贡不至,分遣武臣赍玺书、彩币往谕。于是都指挥海荣、指挥马全往哈烈。然自是来者颇稀,即哈烈亦不以时贡。   嘉靖二十六年,甘肃巡抚杨博言:“西域入贡人多,宜为限制。”礼官言:“祖宗故事,惟哈密每年一贡,贡三百人,送十一赴京,余留关内,有司供给。他若哈烈、哈三、土鲁番、天方、撒马儿罕诸国,道经哈密者,或三年、五年一贡,止送三五十人,其存留赏赉如哈密例。顷来滥放入京,宜敕边臣恪遵此例,滥放者罪之。”制可。然是时哈烈已久不至,嗣后朝贡遂绝。   其国在西域最强大。王所居城,方十余里。垒石为屋,平方若高台,不用梁柱瓦甓,中敞,虚空数十间。囱牖门扉,悉雕刻花文,绘以金碧。地铺氈罽,无君臣、上下、男女,相聚皆席地趺坐。国人称其王曰锁鲁檀,犹言君长也。男髡首缠以白布,妇女亦白布蒙首,仅露双目。上下相呼皆以名。相见止稍屈身,初见则屈一足三跪,男女皆然。食无匕箸,有瓷器。以葡萄酿酒。交易用钱,大小三等,不禁私铸。惟输税于酋长,用印记,无印者禁不用。市易皆征税十二。不知斗斛,止设权衡。无官府,但有管事者,名曰刀完。亦无刑法,即杀人亦止罚钱。以姊妹为妻妾。居丧止百日,不用棺,以布裹尸而葬。常于墓间设祭,不祭祖宗,亦不祭鬼神,惟重拜天之礼。无干支朔望,每七日为一转,周而复始。岁以二月、十月为把斋月,昼不饮食,至夜乃食,周月始茹荤。城中筑大土室,中置一铜器,周围数丈,上刻文字如古鼎状。游学者皆聚此,若中国太学然。有善走者,日可三百里,有急使,传箭走报。俗尚侈靡,用度无节。   土沃饶,节候多暖少雨。土产白盐、铜铁、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珠翠之属。多育蚕,善为纨绮。木有桑、榆、柳、槐、松、桧,果有桃、杏、李、梨、葡萄、石榴,谷有粟、麦、麻、菽,兽有狮、豹、马、驼、牛、羊、鸡、犬。狮生于阿术河芦林中,初生目闭,七日始开。土人于目闭时取之,调习其性,稍长则不可驯矣。其旁近俺都淮、八答黑商,并隶其国。   俺都淮,在哈烈西北千三百里,东南去撒马儿罕亦如之。城居大村,周十余里。地平衍无险,田土膏腴,民物繁庶,称乐土。自永乐八年至十四年偕哈烈通贡,后不复至。   八答黑商,在俺都淮东北。城周十余里。地广无险阻,山川明秀,人物朴茂。浮屠数区,壮丽如王居。西洋、西域诸贾多贩鬻其地,故民俗富饶。初为哈烈酋沙哈鲁之子所据。永乐六年命内官把太、李达赐其酋敕书彩币,并及哈实哈儿、葛忒郎诸部,谕以往来通商之意,皆即奉命。自是,东西万里行旅无滞。十二年,陈诚使其国。十八年遣使来贡,命诚及内官郭敬赍书币往报。天顺五年,其王马哈麻遣使来贡。明年复贡。命使臣阿卜都剌袭父职,为指挥同知。   于阗,古国名,自汉迄宋皆通中国。永乐四年遣使来朝,贡方物。使臣辞归,命指挥神忠母撒等赍玺书偕行,赐其酋织金文绮。其酋打鲁哇亦不刺金遣使者贡玉璞,命指挥尚衡等赍书币往劳。十八年偕哈烈、八答黑商诸国贡马,命参政陈诚、中官郭敬等报以彩币。二十年贡美玉,赐赉有加。二十二年贡马及方物。时仁宗初践阼,即宴赉遣还。   先是,永乐时,成祖欲远方万国无不臣服,故西域之使岁岁不绝。诸蕃贪中国财帛,且利市易,络绎道途。商人率伪称贡使,多携马、驼、玉石,声言进献。既入关,则一切舟车水陆、晨昏饮馔之费,悉取之有司。邮传困供亿,军民疲转输。比西归,辄缘道迟留,多市货物。东西数千里间,骚然繁费,公私上下罔不怨咨。廷臣莫为言,天子亦莫之恤也。至是,给事中黄骥极陈其害。仁宗感其言,召礼官吕震责让之。自是不复使西域,贡使亦渐稀。   于阗自古为大国,隋、唐间侵并戎卢、捍弥、渠勒、皮山诸国,其地益大。南距{艹?}岭二百余里,东北去嘉峪关六千三百里。大略{艹?}岭以南,撒马儿罕最大;以北,于阗最大。元末时,其主暗弱,邻国交侵。人民仅万计,悉避居山谷,生理萧条。永乐中,西域惮天子威灵,咸修职贡,不敢擅相攻,于阗始获休息。渐行贾诸蕃,复致富庶。桑麻黍禾,宛然中土。其国东有白玉河,西有绿玉河,又西有黑玉河,源皆出昆仑山。土人夜视月光盛处,入水采之,必得美玉。其邻国亦多窃取来献。迄万历朝,于阗亦间入贡。   失刺思,近撒马儿罕。永乐十一年遣使偕哈烈、俺的干、哈实哈儿等八国,随白阿儿忻台入贡方物,命李达、陈诚等赍敕偕其使往劳。十三年冬,其酋亦不剌金遣使随达等朝贡,天子方北巡。至明年夏始辞还,复命诚偕中官鲁安赍敕及白金、彩缎、纱罗、布帛赐其酋。十七年遣使偕亦思弗罕诸部贡狮子、文豹、名马,辞还。复命安等送之,赐其酋绒锦、文绮、纱罗、玉系腰、磁器诸物。时车驾频岁北征,乏马,遣官多赍彩币、磁器,市之失剌思及撒马儿罕诸国。其酋即遣使贡马,以二十一年八月谒帝于宣府之行宫。厚赐之,遣还京师,其人遂久留内地不去。仁宗嗣位,趣之还,乃辞去。   宣德二年贡驼马方物,授其使臣阿力为都指挥佥事,赐诰命、冠带。嗣后久不贡。成化十九年与黑娄、撒马儿罕、把丹沙诸国共贡狮子,诏加优赉。弘治五年,哈密忠顺王陕巴袭封归国,与邻境野乜克力酋结婚。失剌思酋念其贫,偕旁国亦不剌因之酋,率其平章锁和卜台、知院满可,各遣人请颁赐财物,助之成婚。朝议义之,厚赐陕巴,并赐二国及其平章、知院彩币。嘉靖三年与旁近三十二部并遣使贡马及方物。其使者各乞蟒衣、膝襕、磁器、布帛。天子不能却,量予之,自是贡使亦不至。   俺的干,西域小部落。元太祖尽平西域,封子弟为王镇之,其小者则设官置戍,同于内地。元亡,各自割据,不相统属。洪武、永乐间,数遣人招谕,稍稍来贡。地大者称国,小者止称地面。迄宣德朝,效臣职、奉表笺、稽首阙下者,多至七八十部。而俺的干,则永乐十一年与哈烈并贡者也。迨十四年,鲁安等使哈烈、失剌思诸思,复便道赐其酋长文绮。然地小不能常贡,后竟不至。   哈实哈儿,亦西域小部落。永乐六年,把太、李达等赍敕往赐,即奉命。十一年遣使随白阿儿忻台入朝,贡方物。宣德时亦来朝贡。天顺七年命指挥刘福、普贤使其地。其贡使亦不能常至。   亦思弗罕,地近俺的干。永乐十四年使俺都淮、撒马儿罕者道经其地,赐其酋文绮诸物。十七年偕邻国失剌思共贡狮、豹、西马,赉白金、钞币。使臣辞还,命鲁安等送之。有马哈木者,愿留京师。从其请。成化十九年与撒马儿罕共贡狮子、名马、番刀、兜罗、锁幅诸物,赐赉有加。   先是,宣德六年,有亦思把罕遣使臣迷儿阿力朝贡,或云即亦思弗罕。   火剌札,国微弱。四围皆山,鲜草木。水流曲折,亦无鱼虾。城仅里许,悉土屋,酋所居亦卑陋。俗敬僧。永乐十四年遣使朝贡,命所经地皆礼待。弘治五年,其地回回怕鲁湾等由海道贡玻璃、玛瑙诸物。孝宗不纳,赐道里费遣还。   乞力麻儿,永乐中遣使来贡,惟兽皮、鸟羽、罽褐。其俗喜射猎,不事耕农。西南傍海,东北林莽深密,多猛兽、毒虫。有逵巷,无市肆,交易用铁钱。   白松虎儿,旧名速麻里儿。尝有白虎出松林中,不伤人,亦不食他兽,旬日后不复见。国人异之,称为神虎,曰此西方白虎所降精也,因改国名。其地无大山,亦不生树木,无毒虫、猛兽之害,然物产甚薄。永乐中尝入贡。   答儿密,服属撒马儿罕。居海中,地不百里,人不满千家。无城郭,上下皆居板屋。知耕植,有毛褐、布缕、马驼、牛羊。刑止箠朴。交易兼用银钱。永乐中遣使朝贡,赐《大统历》及文绮、药、茶诸物。   纳失者罕,东去失剌思数日程,皆舟行。城东平原,饶水草,宜畜牧。马有数种,最小者高不过三尺。俗重僧,所至必供饮食。然好气健斗,斗不胜者,众嗤之。永乐中遣使朝贡。使臣还,历河北,转关中,抵甘肃,有司皆置宴。   敏真城,永乐中来贡。其国地广,多高山。日中为市,诸货骈集,贵中国磁、漆器。产异香、驼、马。   日落国,永乐中来贡。弘治元年,其王亦思罕答儿鲁密帖里牙复贡。使臣奏求纟宁、丝、夏布、磁器,诏皆予之。   米昔儿,一名密思儿。永乐中遣使朝贡。既宴赉,命五日一给酒馔、果饵,所经地皆置宴。正统六年,王锁鲁檀阿失剌福复来贡。礼官言:“其地极远,未有赐例。昔撒马儿罕初贡时,赐予过优,今宜稍损。赐王彩币十表里,纱、罗各三匹,白BF丝布、白将乐布各五匹,洗白布二十匹,王妻及使臣递减。”从之。自后不复至。   黑娄,近撒马儿罕,世为婚姻。其地山川、草木、禽兽皆黑,男女亦然。宣德七年遣使来朝,贡方物。正统二年,其王沙哈鲁锁鲁檀遣指挥哈只马黑麻奉贡。命赍敕及金织纟宁丝、彩绢归赐其王。六年复来贡。景泰四年偕邻境三十一部男妇百余人,贡马二百四十有七,骡十二,驴十,驼七,及玉石、砜砂、镔铁刀诸物。天顺七年,王母塞亦遣指挥佥事马黑麻舍儿班等奉贡。赐彩币表里、纟宁、丝袭衣,擢其使臣为指挥同知,从者七人俱为所镇抚。成化十九年与失剌思、撒马儿罕、把丹沙共贡狮子。把丹沙之长亦称锁鲁檀马黑麻,景泰七年尝入贡,至是复偕至。弘治三年又与天方诸国贡驼、马、玉石。   讨来思,地小,周径不百里。城近山。山下有水,赤色,望之如火。俗佞佛。妇人主家柄。产牛羊马驼,有布缕毛褐。土宜穄麦,无稻。交易用钱。宣德六年入贡。明年命中官李贵赍玺书奖劳,赐文绮、彩帛。以地小不能常贡。   阿速,近天方、撒马儿罕,幅员甚广。城倚山面川。川南流入海,有鱼盐之利。土宜耕牧。敬佛畏神,好施恶斗。物产富,寒暄适节,人无饥寒,夜鲜寇盗,雅称乐土。永乐十七年,其酋牙忽沙遣使贡马及方物,宴赉如制。以地远不能常贡。天顺七年命都指挥白全等使其国,竟不复再贡。   沙哈鲁,在阿速西海岛中。永乐中遣七十七人来贡,日给酒馔、果饵,异于他国。其地,山川环抱,饶畜产,人性朴直,耻斗好佛。王及臣僚处城中,庶人悉处城处。海产奇物,西域贾人以轻直市之,其国人不能识。   天方,古筠冲地,一名天堂,又曰默伽。不道自忽鲁谟斯四十日始至,自古里西南行,三月始至。其贡使多从陆道入嘉峪关。   宣德五年,郑和使西洋,分遣其侪诣古里。闻古里遣人往天方,因使人赍货物附其舟偕行。往返经岁,市奇珍异宝及麒麟、狮子、驼鸡以归。其国王亦遣陪臣随朝使来贡。宣宗喜,赐赉有加。正统元年始命附爪哇贡舟还,赐币及敕奖其王。六年,王遣子赛亦得阿力与使臣赛亦得哈三以珍宝来贡。陆行至哈剌,遇贼,杀使臣,伤其子右手,尽劫贡物以去,命守臣察治之。   成化二十三年,其国中回回阿力以兄纳的游中土四十余载,欲往云南访求。乃携宝物钜万,至满剌加,附行人左辅舟,将入京进贡。抵广东,为市舶中官韦眷侵克。阿力怨,赴京自诉。礼官请估其贡物,酬其直,许访兄于云南。时眷惧罪,先已夤缘于内。帝乃责阿力为间谍,假贡行奸,令广东守臣逐还,阿力乃号泣而去。弘治三年,其王速檀阿黑麻遣使偕撒马儿罕、土鲁番贡马、驼、玉石。   正德初,帝从御马太监谷大用言,令甘肃守臣访求诸番骒马、骟马,番使云善马出天方。守臣因请谕诸番贡使,传达其王,俾以入贡。兵部尚书刘宇希中官指,议令守臣善择使者与通事,亲诣诸番晓谕,从之。十三年,王写亦把剌克遣使贡马、驼、梭幅、珊瑚、宝石、鱼牙刀诸物,诏赐蟒龙金织衣及麝香、金银器。   嘉靖四年,其王亦麻都儿等遣使贡马、驼、方物。礼官言:“西人来贡,陕西行都司稽留半年以上始为具奏。所进玉石悉粗恶,而使臣所私货皆良。乞下按臣廉问,自今毋得多携玉石,烦扰道途。其贡物不堪者,治都司官罪。”从之。明年,其国额麻都抗等八王各遣使贡玉石,主客郎中陈九川简退其粗恶者,使臣怨。通事胡士绅亦憾九川因诈为使臣奏,词诬九川,盗玉,坐下诏狱拷讯。尚书席书、给事中解一贯等论救,不听,竟戍边。   十一年遣使偕土鲁番、撒马儿罕、惟密诸国来贡,称王者至三十七人。礼官言:“旧制,恰哈密与朵颜三卫比岁一贡,贡不过三百人。三卫地近,尽许入都。哈密则十遣其二,余留待于边。若西域则越在万里,素非属国,难视三卫贡期,而所遣使人倍逾恒数。番文至二百余通,皆以索取叛人牙木兰为词。窃恐托词窥伺,以觇朝廷处分。边臣不遵明例,概行起送,有乖法体。乞下督抚诸臣,遇诸番人入贡,分别存留起送,不得概遣入京。且严饬边吏,毋避祸目前,贻患异日,贪纳款之虚名,忘御边之实策。”帝可其奏。   故事,诸番贡物至,边臣验上其籍,礼官为按籍给赐。籍所不载,许自行贸易。贡使既竣,即有余货,责令携归。愿入官者,礼官奏闻,给钞。正德末,黠番猾胥交关罔利,始有贸易余货令市侩评直、官给绢钞之例。至是,天方及土鲁番使臣,其籍余玉石、锉刀诸货,固求准贡物给赏。礼官不得已,以正德间例为请,许之。   番使多贾人,来辄挟重赀与中国市。边吏嗜贿,侵克多端,类取偿于公家。或不当其直,则咆哮不止。是岁,贡使皆黠悍,既习知中国情,且憾边吏之侵克也,屡诉之,礼官却不问。镇守甘肃中官陈浩者,当番使入贡时,令家奴王洪多索名马、玉石诸物,使臣憾之。一日,遇洪于衢,即执诣官以证实其事。礼官言事关国体,须大有处分,以服远人之心。乃命三法司、锦衣卫及给事中各遣官一员赴甘肃按治,洪迄获罪。   十七年复贡,其使臣请游览中土。礼官疑有狡心,以非故事格之。二十二年偕撒马儿罕、土鲁番、哈密、鲁迷诸国贡马及方物。后五六年一贡,迄万历中不绝。   天方于西域为大国,四时常似夏,无雨雹霜雪,惟露最浓,草木皆资之长养。土沃,饶栗、麦、黑黍。人皆颀硕。男子削发,以布缠之。妇女则编发盖头,不露其面。相传回回设教之祖曰马哈麻者,首于此地行教,死即葬焉。墓顶常有光,日夜不熄。后人遵其教,久而不衰,故人皆向善。国无苛扰,亦无刑罚,上下安和,寇贼不作,西土称为乐国。俗禁酒。有礼拜寺,月初生,其王及臣民咸拜天,号呼称扬以为礼。寺分四方,每方九十间,共三百六十间,皆白玉为柱,黄甘玉为地。其堂以五色石砌成,四方平顶。内用沉香大木为梁凡五,又以黄金为阁。堂中垣墉,悉以蔷薇露、龙涎香和土为之。守门以二黑狮。堂左有司马仪墓,其国称为圣人冢。土悉宝石,围墙则黄甘玉。两旁有诸祖师传法之堂,亦以石筑成,俱极其壮丽。其崇奉回回教如此。   瓜果、诸畜,咸如中国。西瓜、甘瓜有一人不能举者,桃有重四五斤者,鸡、鸭有重十余斤者,皆诸番所无也。马哈麻墓后有一井,水清而甘。泛海者必汲以行,遇飓风,取水洒之即息。当郑和使西洋时,传其风物如此。其后称王者至二三十人,其俗亦渐不如初矣。   默德那,回回祖国也,地近天方。宣德时,其酋长遣使偕天方使臣来贡,后不复至。相传,其初国王谟罕蓦德生而神灵,尽臣服西域诸国,诸国尊为别谙拔尔,犹言天使也。国中有经三十本,凡三千六百余段。其书旁行,兼篆、草、楷三体,西洋诸国皆用之。其教以事天为主,而无像设。每日西向虔拜。每岁斋戒一月,沐浴更衣,居必易常处。隋开皇中,其国撒哈八撒阿的干葛思始传其教入中国。迄元世,其人遍于四方,皆守教不替。   国中城池、宫室、市肆、田园,大类中土。有阴阳、星历、医药、音乐诸技。其织文、制器尤巧。寒暑应候,民殷物繁,五谷六畜咸备。俗重杀,不食猪肉。尝以白布蒙头,虽适他邦,亦不易其俗。   坤城,西域回回种。宣德五年,其使臣者马力丁等来朝,贡驼马。时有开中之令,使者即输米一万六千七百石于京仓中盐。及辞还,愿以所纳米献官。帝曰:“回人善营利,虽名朝贡,实图贸易,可酬以直。”于是予帛四十匹、布倍之。其后亦尝贡。   自成祖以武定天下,欲威制万方,遣使四出招徠。由是西域大小诸国莫不稽颡称臣,献琛恐后。又北穷沙漠,南极溟海,东西抵日出没之处,凡舟车可至者,无所不届。自是,殊方异域鸟言侏亻离之使,辐辏阙廷。岁时颁赐,库藏为虚。而四方奇珍异宝、名禽殊兽进献上方者,亦日增月益。盖兼汉、唐之盛而有之,百王所莫并也。余威及于后嗣,宣德、正统朝犹多重译而至。然仁宗不务远略,践阼之初,即撤西洋取宝之船,停松花江造舟之役,召西域使臣还京,敕之归国,不欲疲中土以奉远人。宣德继之,虽间一遣使,寻亦停止,以故边隅获休息焉。   今采故牍尝奉贡通名天朝者,曰哈三,曰哈烈儿,曰沙的蛮,曰哈的兰,曰扫兰,曰乜克力,曰把力黑,曰俺力麻,曰脱忽麻,曰察力失,曰干失,曰卜哈剌,曰怕剌,曰你沙兀儿,曰克失迷儿,曰帖必力思,曰火坛,曰火占,曰苦先,曰牙昔,曰牙儿干,曰戎,曰白,曰兀伦,曰阿端,曰邪思城,曰舍黑,曰摆音,曰克??,计二十九部。以疆域褊小,止称地面。与哈烈、哈实哈儿、赛蓝、亦力把力、失剌思、沙鹿海牙、阿速、把丹皆由哈密入嘉峪关,或三年、五年一贡,入京者不得过三十五人。其不由哈密者,更有乞儿、麻米儿、哈兰可脱、??蜡烛、也的干、剌竹、亦不剌、因格失、迷乞儿、吉思羽奴、思哈辛十一地面,亦尝通贡。   鲁迷,去中国绝远。嘉靖三年遣使贡狮子、西牛。给事中郑一鹏言:“鲁迷非尝贡之邦,狮子非可育之兽,请却之,以光圣德。”礼官席书等言:“鲁迷不列《王会》,其真伪不可知。近土鲁番数侵甘肃,而边吏于鲁迷册内,察有土鲁番之人。其狡诈明甚,请遣之出关,治所获间谍罪。”帝竟纳之,而令边臣察治。   五年冬,复以二物来贡。既颁赐,其使臣言,长途跋涉,费至二万二千余金,请加赐。御史张禄言:“华夷异方,人物异性,留人养畜,不惟违物,抑且拂人。况养狮日用二羊,养西牛日用果饵。兽相食与食人食,圣贤皆恶之。又调御人役,日需供亿。以光禄有限之财,充人兽无益之费,殊为拂经。乞返其人,却其物,薄其赏,明中国圣人不贵异物之意。”不纳。乃从礼官言,如弘治撒马儿罕例益之。二十二年偕天方诸国贡马及方物,明年还至甘州。会迤北贼入寇,总兵官杨信令贡使九十余人往御,死者九人。帝闻,褫信职,命有司棺敛归其丧。二十七年、三十三年并入贡。其贡物有珊瑚、琥珀、金刚钻、花瓷器、锁服、撒哈剌帐、羚羊角、西狗皮、舍列狲皮、铁角皮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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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本紀-明史

明史本紀 本紀卷一本紀第一太祖一 洪武元年前卷二本紀第二太祖二 洪武元年 洪武二年 洪武三年 洪武四年 洪武五年 洪武六年 洪武七年 洪武八年 洪武九年 洪武十年 洪武十一年 洪武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三-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三 ○乌斯藏大宝法王 大乘法王 大慈法王 阐化王 赞善王 护教王 阐教王 辅教王 西天阿难功德国 西天尼八剌国 朵甘乌斯藏行都指挥使司 长河西鱼通宁远宣慰司 董,

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明史

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 ○撒马儿罕 沙鹿海牙 达失干 赛蓝 养夷 渴石 迭里迷 卜花儿 别失八里 哈烈 俺都淮 八答黑商 于阗 失剌思 俺的干 哈实哈儿 亦思弗罕火剌札 乞力麻儿 白松虎儿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三

  ○乌斯藏大宝法王 大乘法王 大慈法王 阐化王 赞善王 护教王 阐教王 辅教王 西天阿难功德国 西天尼八剌国 朵甘乌斯藏行都指挥使司 长河西鱼通宁远宣慰司 董卜韩胡宣慰司   乌斯藏,在云南西徼外,去云南丽江府千余里,四川马湖府千五百余里,陕西西宁卫五千余里。其地多僧,无城郭。群居大土台上,不食肉娶妻,无刑罚,亦无兵革,鲜疾病。佛书甚多,《楞伽经》至万卷。其土台外,僧有食肉娶妻者。元世祖尊八思巴为大宝法王,锡玉印,既没,赐号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宣文辅治大圣至德普觉真智佐国如意大宝法王西天佛子大元帝师。自是,其徒嗣者咸称帝师。   洪武初,太祖惩唐世吐蕃之乱,思制御之。惟因其俗尚,用僧徒化导为善,乃遣使广行招谕。又遣陕西行省员外郎许允德使其地,令举元故官赴京授职。于是乌斯藏摄帝师喃加巴藏卜先遣使朝贡。五年十二月至京。帝喜,赐红绮禅衣及鞋帽钱物。明年二月躬自入朝,上所举故官六十人。帝悉授以职,改摄帝师为炽盛佛宝国师,仍锡玉印及彩币表里各二十。玉人制印成,帝眎玉未美,令更制,其崇敬如此。暨辞还,命河州卫遣官赍敕偕行,招谕诸番之未附者。冬,元帝师之后锁南坚巴藏卜、元国公哥列思监藏巴藏卜并遣使乞玉印。廷臣言已尝给赐,不宜复予,乃以文绮赐之。   七年夏,佛宝国师遣其徒来贡。秋,元帝师八思巴之后公哥监藏巴藏卜及乌斯藏僧答力麻八剌遣使来朝,请封号。诏授帝师后人为圆智妙觉弘教大国师,乌斯藏僧为灌顶国师,并赐玉印。佛宝国师复遣其徒来贡,上所举土官五十八人,亦皆授职。九年,答力麻八剌遣使来贡。十一年复贡,奏举故官十六人为宣慰、招讨等官,亦皆报允。十四年复贡。   其时喃加巴藏卜已卒,有僧哈立麻者,国人以其有道术,称之为尚师。成祖为燕王时,知其名。永乐元年命司礼少监侯显、僧智光赍书币往征。其僧先遣人来贡,而躬随使者入朝。四年冬将至,命驸马都尉沐昕往迎之。既至,帝延见于奉天殿,明日宴华盖殿,赐黄金百,白金千,钞二万,彩币四十五表里,法器、礻因褥、鞍马、香果、茶米诸物毕备。其从者亦有赐。明年春,赐仪仗、银瓜、牙仗、骨朵、膋灯、纱灯、香合、拂子各二,手炉六,伞盖一,银交椅、银足踏、银杌、银盆、银罐、青圆扇、红圆扇、拜褥、帐幄各一,幡幢四十有八,鞍马二,散马四。   帝将荐福于高帝后,命建普度大斋于灵谷寺七日。帝躬自行香。于是卿云、甘露、青乌、白象之属,连日毕见。帝大悦,侍臣多献赋颂。事竣,复赐黄金百,白金千,宝钞二千,彩币表里百二十,马九。其徒灌顶圆通善慧大国师答师巴?罗葛罗思等,亦加优赐。遂封哈立麻为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赐印诰及金、银、钞、彩币、织金珠袈裟、金银器、鞍马。命其徒孛隆逋瓦桑儿加领真为灌顶圆修净慧大国师,高日瓦禅伯为灌顶通悟弘济大国师,果栾罗葛罗监藏巴里藏卜为灌顶弘智净戒大国师,并赐印诰、银钞、彩币。已,命哈立麻赴五台山建大斋,再为高帝后荐福,赐予优厚。六年四月辞归,复赐金币、佛像,命中官护行。自是,迄正统末,入贡者八。已,法王卒,久不奉贡。弘治八年,王葛哩麻巴始遣使来贡。十二年两贡,礼官以一岁再贡非制,请裁其赐赉,从之。   正德元年来贡。十年复来贡。时帝惑近习言,谓乌斯藏僧有能知三生者,国人称之为活佛,欣然欲见之。考永、宣间陈诚、侯显入番故事,命中官刘允乘传往迎。阁臣梁储等言:“西番之教,邪妄不经。我祖宗朝虽尝遣使,盖因天下初定,藉以化导愚顽,镇抚荒服,非信其教而崇奉之也。承平之后,累朝列圣止因其来朝而赏赉之,未尝轻辱命使,远涉其地。今忽遣近侍往送幢幡,朝野闻之,莫不骇愕。而允奏乞盐引至数万,动拨马船至百艘,又许其便宜处置钱物,势必携带私盐,骚扰邮传,为官民患。今蜀中大盗初平,疮痍未起。在官已无余积,必至苛敛军民,钅廷而走险,盗将复发。况自天全六番出境,涉数万之程,历数岁之久,道途绝无邮置,人马安从供顿?脱中途遇寇,何以御之?亏中国之体,纳外番之侮,无一可者。所赍敕书,臣等不敢撰拟。”帝不听。礼部尚书毛纪、六科给事中叶相、十三道御史周伦等并切谏,亦不听。。   允行,以珠琲为幢幡,黄金为供具,赐其僧金印,犒赏以钜万计,内库黄金为之罄尽。敕允往返以十年为期,所携茶盐以数十万计。允至临清,漕艘为之阻滞。入峡江,舟大难进,易以?冓?鹿,相连二百余里。及抵成都,日支官廪百石,蔬菜银百两,锦官驿不足,取傍近数十驿供之。治入番器物,估直二十万。守臣力争,减至十三万。工人杂造,夜以继日。居岁余,始率将校十人、士千人以行,越两月入其地。所谓活佛者,恐中国诱害之,匿不出见。将士怒,欲胁以威。番人夜袭之,夺宝货、器械以去。将校死者二人,卒数百人,伤者半之。允乘善马疾走,仅免。返成都,戒部下弗言,而以空函驰奏,至则武宗已崩。世宗召允还,下吏治罪。   嘉靖中,法王犹数入贡,迄神宗朝不绝。时有僧锁南坚错者,能知已往未来事,称活佛,顺义王俺答亦崇信之。万历七年,以迎活佛为名,西侵瓦剌,为所败。此僧戒以好杀,劝之东还。俺答亦劝此僧通中国,乃自甘州遗书张居正,自称释迦摩尼比丘,求通贡,馈以仪物。居正不敢受,闻之于帝。帝命受之,而许其贡。由是,中国亦知有活佛。此僧有异术能服人,诸番莫不从其教,即大宝法王及阐化诸王,亦皆俯首称弟子。自是西方止知奉此僧,诸番王徒拥虚位,不复能施其号令矣。   大乘法王者,乌斯藏僧昆泽思巴也,其徒亦称为尚师。永乐时,成祖既封哈立麻,又闻昆泽思巴有道术,命中官赍玺书银币徵之。其僧先遣人贡舍利、佛像,遂偕使者入朝。十一年二月至京,帝即延见,赐藏经、银钞、彩币、鞍马、茶果诸物,封为万行圆融妙法最胜真如慧智弘慈广济护国演教正觉大乘法王西天上善金刚普应大光明佛,领天下释教,赐印诰、袈裟、幡幢、鞍马、伞器诸物,礼之亚于大宝法王。明年辞归,赐加于前,命中官护行。后数入贡,帝亦先后命中官乔来喜、杨三保赍赐佛像、法器、袈裟、禅衣、绒锦、彩币诸物。洪熙、宣德间并来贡。   成化四年,其王完卜遣使来贡。礼官言无法王印文,且从洮州入,非制,宜减其赐物。使者言,所居去乌斯藏二十余程,涉五年方达京师,且所进马多,乞给全赐,乃命量增。十七年来贡。   弘治元年,其王桑加瓦遣使来贡。故事,法王卒,其徒自相继承,不由朝命。三年,辅教王遣使奉贡,奏举大乘法王袭职。帝但纳其贡,赐赉遣还,不命袭职。   正德五年遣其徒绰吉我些儿等,从河州卫入贡。礼官以其非贡道,请减其赏,并治指挥徐经罪,从之。已,绰吉我些儿有宠于帝,亦封大德法王。十年,僧完卜锁南坚参巴尔藏卜遣使来贡,乞袭大乘法王。礼官失于稽考,竟许之。嘉靖十五年偕辅教、阐教诸王来贡,使者至四千余人。帝以人数逾额,减其赏,并治四川三司官滥送之罪。   初,成祖封阐化等五王,各有分地,惟二法王以游僧不常厥居,故其贡期不在三年之列。然终明世,奉贡不绝云。   大慈法王,名释迦也失,亦乌斯藏僧称为尚师者也。永乐中,既封二法王,其徒争欲见天子邀恩宠,于是来者趾相接。释迦也失亦以十二年入朝,礼亚大乘法王。明年命为妙觉圆通慈慧普应辅国显教灌顶弘善西天佛子大国师,赐之印诰。十四年辞归,赐佛经、佛像、法仗、僧衣、绮帛、金银器,且御制赞词赐之,其徒益以为荣。明年遣使来贡。十七年命中官杨三保赍佛像、衣币往赐。二十一年复来贡。宣德九年入朝,帝留之京师,命成国公硃勇、礼部尚书胡濙持节,册封为万行妙明真如上胜清净般若弘照普慧辅国显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觉如来自在大圆通佛。   宣宗崩,英宗嗣位,礼官先奏汰番僧六百九十人,正统元年复以为请。命大慈法王及西天佛子如故,余遣还,不愿者减酒馔廪饩,自是辇下稍清。西天佛子者,能仁寺僧智光也,本山东庆云人。洪武、永乐中,数奉使西国。成祖赐号国师,仁宗加号圆融妙慧净觉弘济辅国光范演教灌顶广善大国师,赐金印、冠服、金银器。至是复加西天佛子。   初,太祖招徠番僧,本藉以化愚俗,弭边患,授国师、大国师者不过四五人。至成祖兼崇其教,自阐化等五王及二法王外,授西天佛子者二,灌顶大国师者九,灌顶国师者十有八,其他禅师、僧官不可悉数。其徒交错于道,外扰邮传,内耗大官,公私骚然,帝不恤也。然至者犹即遣还。及宣宗时则久留京师,耗费益甚。英宗初年,虽多遣斥,其后加封号者亦不少。景泰中,封番僧沙加为弘慈大善法王,班卓儿藏卜为灌顶大国师。英宗复辟,务反景帝之政,降法王为大国师,大国师为国师。   成化初,宪宗复好番僧,至者日众。答刂巴坚参、答刂实巴、领占竹等,以秘密教得幸,并封法王。其次为西天佛子,他授大国师、国师、禅师者不可胜纪。四方奸民投为弟子,辄得食大官,每岁耗费钜万。廷臣屡以为言,悉拒不听。孝宗践阼,清汰番僧,法王、佛子以下,皆递降,驱还本土,夺其印诰,由是辇下复清。   弘治六年,帝惑近习言,命取领占竹等诣京。言官交章力谏,事乃寝。十三年命为故西天佛子著??领占建塔。工部尚书徐贯等言,此僧无益于国,营墓足矣,不当建塔,不从。寻命那卜坚参三人为灌顶大国师。帝崩,礼官请黜异教,三人并降禅师。   既而武宗蛊惑佞幸,复取领占竹至京,命为灌顶大国师,以先所降禅师三人为国师。帝好习番语,引入豹房,由是番僧复盛。封那卜坚参及答刂巴藏卜为法王,那卜领占及绰即罗竹为西天佛子。已,封领占班丹为大庆法王,给番僧度牒三千,听其自度。或言,大庆法王,即帝自号也。   绰吉我些儿者,乌斯藏使臣,留豹房有宠,封大德法王。乞令其徒二人为正副使,还居本土,如大乘法王例入贡,且为二人请国师诰命,入番设茶。礼官刘春等执不可,帝不听。春等复言:“乌斯藏远在西方,性极顽犷。虽设四王抚化,而其来贡必为节制。若令赍茶以往,赐之诰命,彼或假上旨以诱诸番,妄有所干请。从之则非法,不从则生衅,害不可胜言。”帝乃罢设茶敕,而予之诰命。帝时益好异教,常服其服,诵习其经,演法内厂。绰吉我些儿辈出入豹房,与权幸杂处,气焰灼然。及二人乘传归,所过驿骚,公私咸被其患。   世宗立,复汰番僧,法王以下悉被斥。后世宗崇道教,益黜浮屠,自是番僧鲜至中国者。   阐化王者,乌斯藏僧也。初,洪武五年,河州卫言:“乌斯藏怕木竹巴之地,有僧曰章阳沙加监藏,元时封灌顶国师,为番人推服。今朵甘酋赏竹监藏与管兀儿构兵,若遣此僧抚谕,朵甘必内附。”帝如其言,仍封灌顶国师,遣使赐玉印、彩币。明年,其僧使酋长锁南藏卜贡佛像、佛书、舍利。是时方命佛宝国师招谕番人,于是怕木竹巴僧等自称辇卜阇,遣使进表及方物。帝厚赐之。辇卜阇者,其地首僧之称也。八年正月设怕木竹巴万户府,以番酋为之。已而章阳沙加卒,授其徒锁南扎思巴噫监藏卜为灌顶国师。二十一年上表称病,举弟吉剌思巴监藏巴藏卜自代,遂授灌顶国师。自是三年一贡。   成祖嗣位,遣僧智光往赐。永乐元年遣使入贡。四年封为灌顶国师阐化王,赐螭纽玉印,白金五百两,绮衣三袭,锦帛五十匹,巴茶二百斤。明年命与护教、赞善二王,必力工瓦国师及必里、朵甘、陇答诸卫,川藏诸族,复置驿站,通道往来。十一年,中官杨三保使乌斯藏还,其王遣从子答刂结等随之入贡。明年复命三保使其地,令与阐教、护教、赞善三王及川卜、川藏等共修驿站,诸未复者尽复之。自是道路毕通,使臣往还数万里,无虞寇盗矣。其后贡益频数。帝嘉其诚,复命三保赍佛像、法器、袈裟、禅衣及绒锦、彩币往劳之。已,又命中官戴兴往赐彩币。   宣德二年命中官侯显往赐绒锦、彩币。其贡使尝殴杀驿官子,帝以其无知,遣还,敕王戒饬而已。九年,贡使归,以赐物易茶。至临洮,有司没入之,羁其使,请命。诏释之,还其茶。   正统五年,王卒。遣禅师二人为正副使,封其从子吉剌思巴永耐监藏巴藏卜为阐化王。使臣私市茶彩数万,令有司运致。礼官请禁之,帝念其远人,但令自僦舟车。已,王卒,以桑儿结坚昝巴藏卜嗣。   成化元年,礼部言:“宣、正间,诸贡不过三四十人,景泰时十倍,天顺间百倍。今贡使方至,乞敕谕阐化王,令如洪武旧制,三年一贡。”从之。五年,王卒,命其子公葛列思巴中柰领占坚参巴儿藏卜嗣。遣僧进贡,还至西宁,留寺中不去,又冒名入贡,隐匿所赐玺书、币物。王使其下三人来趣,其僧闭之室中,剜二人目。一人逸,诉于都指挥孙鉴。鉴捕置之狱,受其徒贿,而复以闻。下四川巡按鞫治,坐僧四人死,鉴将逮治,会赦悉免。   十七年以长河西诸番多假番王名朝贡,命给阐化、赞善、阐教、辅教四王敕书勘合,以防奸伪。二十二年遣使四百六十人来贡,守臣遵新例,但纳一百五十人。礼官以使者已入境,难固拒,请顺其情概纳之,为后日两贡之数,从之。   弘治八年遣僧来贡,还至扬州广陵驿,遇大乘法王贡使,相与杀牲纵酒,三日不去。见他使舟至,则以石投之,不容近陆。知府唐恺诣驿呼其舟子戒之,诸僧持兵仗呼噪拥而入。恺走避,隶卒力格斗乃免,为所伤者甚众。事闻,命治通事及伴送者罪,遣人谕王令自治其使者。其时王卒,子班阿吉江东答刂巴请袭,命番僧二人为正副使往封。比至,新王亦死,其子阿往答刂失答刂巴坚参即欲受封,二人不得已授之,遂具谢恩仪物,并献其父所领勘合印章为左验。至四川,守臣劾其擅封,逮治论斩,减死戍边,副使以下悉宥。   正德三年,礼官以贡使逾额,令为后年应贡之数。嘉靖三年偕辅教王及大小三十六番请入贡。礼官以诸番不具地名、族氏,令守臣核实以闻。四十二年,阐化诸王遣使入贡请封。礼官循故事,遣番僧二十二人为正副使,序班硃廷对监之。至中途大骚扰,不受廷对约束,廷对还,白其状。礼官请自后封番王,即以诰敕付使者赍还,或下守臣,择近边僧人赍赐。封诸藏之不遣京寺番僧,自此始也。番人素以入贡为利,虽屡申约束,而来者日增。隆庆三年再定令阐化、阐教、辅教三王,俱三岁一贡,贡使各千人,半全赏,半减赏。全赏者遣八人赴京,余留边上。遂为定例。   万历七年,贡使言阐化王长子札释藏卜乞嗣职,如其请。久之卒,其子请袭。神宗许之,而制书但称阐化王。用阁臣沈一贯言,加称乌斯藏怕木竹巴灌顶国师阐化王。其后奉贡不替。所贡物有画佛、铜佛、铜塔、珊瑚、犀角、氆氇、左髻毛缨、足力麻、铁力麻、刀剑、明甲胃之属,诸王所贡亦如之。   赞善王者,灵藏僧也。其地在四川徼外,视乌斯藏为近。成祖践阼,命僧智光往使。永乐四年,其僧著思巴儿监藏遣使入贡,命为灌顶国师。明年封赞善王,国师如故,赐金印、诰命。十七年,中官杨三保往使。洪熙元年,王卒,从子喃葛监藏袭。宣德二年,中官侯显往使。正统五年奏称年老,请以长子班丹监坐刂代。帝不从其请,而授其子为都指挥使。   初,入贡无定期,自永乐迄正统,或间岁一来,或一岁再至。而历朝遣使往赐者,金币、宝钞、佛像、法器、袈裟、禅服,不一而足。至成化元年始定三岁一贡之例。   三年命塔儿把坚粲袭封。故事,封番王诰敕及币帛遣官赍赐,至是西陲多事,礼官乞付使者赍回,从之。   五年,四川都司言,赞善诸王不遵定制,遣使率各寺番僧百三十二种入贡,且无番王印文,今止留十余人守贡物,余已遣还。礼官言:“番地广远,番王亦多,若遵例并时入贡,则内郡疲供亿。莫若令诸王于应贡之岁,各具印文,取次而来。今贡使已至,难拂其情。乞许作明年应贡之数。”报可。   十八年,礼官言:“番王三岁一贡,贡使百五十人,定制也。近赞善王连贡者再,已遣四百十三人。今请封请袭,又遣千五百五十人,违制宜却。乞许其请封袭者,以三百人为后来两贡之数,余悉遣还。”亦报可。遂封喃葛坚粲巴藏卜为赞善王。弘治十六年卒,命其弟端竹坚昝嗣。嘉靖后犹入贡如制。   护教王者,名宗巴斡即南哥巴藏卜,馆觉僧也。成祖初,僧智光使其地。永乐四年遣使入贡,诏授灌顶国师,赐之诰。明年遣使入谢,封为护教王,赐金印、诰命,国师如故。遂频岁入贡。十二年卒,命其从子干些儿吉剌思巴藏卜嗣。洪熙、宣德中并入贡。已而卒,无嗣,其爵遂绝。   阐教王者,必力工瓦僧也。成祖初,僧智光赍敕入番,其国师端竹监藏遣使入贡。永乐元年至京,帝喜,宴赉遣还。四年又贡,帝优赐,并赐其国师大板的达、律师锁南藏卜衣币。十一年乃加号灌顶慈慧净戒大国师,又封其僧领真巴儿吉监藏为阐教王,赐印诰、彩币。后比年一贡。杨三保、戴兴、侯显之使,皆赍金币、佛像、法器赐焉。   宣德五年,王卒,命其子绰儿加监巴领占嗣。久之卒,命其子领占叭儿结坚参嗣。成化四年从礼官言,申三岁一贡之制。明年,王卒,命其子领占坚参叭儿藏卜袭。二十年,帝遣番僧班著儿赍玺书勘合往赐。其僧惮行,至半道,伪为王印信、番文复命,诏逮治。   正德十三年遣番僧领占答刂巴等封其新王。答刂巴等乞马快船三十艘载食盐,为入番买路之资。户科、户部并疏争,不听。答刂巴等在途科索无厌,至吕梁,殴管洪主事李瑜几毙,恣横如此。迄嘉靖世,阐教王修贡不辍。   辅教王者,思达藏僧也。其地视乌斯藏尤远。成祖即位,命僧智光持诏招谕,赐以银币。永乐十一年封其僧南渴烈思巴为辅教王,赐诰印、彩币,数通贡使。杨三保、侯显皆往赐其国,与诸法王等。景泰七年,使来贡,自陈年老,乞令其子喃葛坚粲巴藏卜代。帝从之,封为辅教王,赐诰敕、金印、彩币、袈裟、法器。以灌顶国师葛藏、右觉义桑加巴充正、副使往封。至四川,多雇牛马,任载私物。礼官请治其罪,英宗方复辟,命收其敕书,减供应之半。   成化五年,王卒,命其子喃葛答刂失坚参叭藏卜嗣。六年申旧制,三年一贡,多不过百五十人,由四川雅州入。国师以下不许贡。弘治十二年,辅教等四王及长河西宣慰司并时入贡,使者至二千八百余人。礼官以供费不赀,请敕四川守臣遵制遣送,违者却还,从之。历正德、嘉靖世,奉贡不绝。   西天阿难功德国,西方番国也。洪武七年,王卜哈鲁遣其讲主必尼西来朝,贡方物及解毒药石。诏赐文绮、禅衣及布帛诸物。后不复至。   又有和林国师朵儿只怯烈失思巴藏卜,亦遣其讲主汝奴汪叔来朝,献铜佛、舍利、白哈丹布及元所授玉印一、玉图书一、银印四、铜印五、金字牌三,命宴赉遣还。明年,国师入朝,又献佛像、舍利、马二匹,赐文绮、禅衣。和林,即元太祖故都,在极北,非西番,其国师则番僧。与功德国同时来贡,后亦不复至。   尼八剌国,在诸藏之西,去中国绝远。其王皆僧为之。洪武十七年,太祖命僧智光赍玺书、彩币往,并使其邻境地涌塔国。智光精释典,负才辨,宣扬天子德意。其王马达纳罗摩遣使随入朝,贡金塔、佛经及名马方物。二十年达京师。帝喜,赐银印、玉图书、诰敕、符验及幡幢、彩币。二十三年再贡,加赐玉图书、红罗伞。终太祖时,数岁一贡。成祖复命智光使其国。永乐七年遣使来贡。十一年命杨三保赍玺书、银币赐其嗣王沙的新葛及地涌塔王可般。明年遣使来贡。封沙的新葛为尼八剌国王,赐诰及镀金银印。十六年遣使来贡,命中官邓诚赍玺书、锦绮、纱罗往报之。所经罕东、灵藏、必力工瓦、乌斯藏及野蓝卜纳,皆有赐。宣德二年又遣中官侯显赐其王绒锦、纟宁丝,地涌塔王如之。自后,贡使不复至。   又有速睹嵩者,亦西方之国。永乐三年遣行人连迪等赍敕往招,赐银钞、彩币。其酋以道远不至。   朵甘,在四川徼外,南与乌斯藏邻,唐吐蕃地。元置宣慰司、招讨司、元帅府、万户府,分统其众。   洪武二年,太祖定陕西,即遣官赍诏招抚。又遣员外郎许允德谕其酋长,举元故官赴京。摄帝师喃加巴藏卜及故国公南哥思丹八亦监藏等于六年春入朝,上所举六十人名。帝喜,置指挥使司二,曰朵甘,曰乌斯藏,宣慰司二,元帅府一,招讨司四,万户府十三,千户所四,即以所举官任之。廷臣言来朝者授职,不来者宜弗予。帝曰:“吾以诚心待人。彼不诚,曲在彼矣。万里来朝,俟其再请,岂不负远人归向之心。”遂皆授之。降诏曰:“我国家受天明命,统御万方,恩抚善良,武威不服。凡在幅员之内,咸推一视之仁。乃者摄帝师喃加巴藏卜率所举故国公、司徒、宣慰、招讨、元帅、万户诸人,自远入朝。朕嘉其识天命,不劳师旅,共效职方之贡。已授国师及故国公等为指挥同知等官,皆给诰印。自今为官者务遵朝廷法,抚安一方。僧务敦化导之诚,率民为善,共享太平,永绥福祉,岂不休哉。”并宴赉遣还。初,元尊番僧为帝师,授其徒国公等秩,故降者袭旧号。   锁南兀即尔者归朝,授朵甘卫指挥佥事。以元司徒银印来上,命进指挥同知。已而朵甘宣慰赏竹监藏举首领可为指挥、宣慰、万户、千户者二十二人。诏从其请,铸分司印予之。乃改朵甘、乌斯藏二卫为行都指挥使司,以锁南兀即尔为朵甘都指挥同知,管招兀即尔为乌斯藏都指挥同知,并赐银印。又设西安行都指挥使司于河州,兼辖二都司。已,佛宝国师锁南兀即尔等遣使来朝,奏举故官赏竹监藏等五十六人。命增置朵甘思宣慰司及招讨等司。招讨司六:曰朵甘思,曰朵甘陇答,曰朵甘丹,曰朵甘仓溏,曰朵甘川,曰磨儿勘。万户府四:曰沙儿可,曰乃竹,曰罗思端,曰列思麻。千户所十七。以赏竹监藏为朵甘都指挥同知,余授职有差。自是,诸番修贡惟谨。   八年置俄力思军民元帅府。寻置陇答卫指挥使司。十八年以班竹儿藏卜为乌斯藏都指挥使。乃更定品秩,自都指挥以下皆令世袭。未几,又改乌斯藏俺不罗卫为行都指挥使司。二十六年,西番思曩日等族遣使贡马,命赐金铜信符、文绮、袭衣,许之朝贡。   永乐元年改必里千户所为卫,后置乌斯藏牛儿宗寨行都指挥使司,又置上邛部卫,皆以番人官之。十八年,帝以西番悉入职方,其最远白勒等百余寨犹未归附,遣使往招,亦多入贡。帝以番俗惟僧言是听,乃宠以国师诸美号,赐诰印,令岁朝。由是诸番僧来者日多,迄宣德朝,礼之益厚。九年命中官宋成等赍玺书、赐物使其地,敕都督赵安率兵送之毕力术江。   正统初,以供费不赀,稍为裁损。时有番长移书松潘守将赵得,言欲入朝,为生番阻遏,乞遣兵开道。诏令得遣使招生番,相率朝贡者八百二十九寨,翻赐赉遣归。天顺四年,四川三司言:“比奉敕书,番僧朝贡入京者不得过十人,余留境上候赏。今蜀地灾伤,若悉留之,动经数月,有司困于供亿。宜如正统间制,宴待遣还。”报可。   成化三年,阿昔洞诸族土官言:“西番大小二姓为恶,杀之不惧。惟国师、剌麻劝化,则革心信服。”乃进禅师远丹藏卜为国师,都纲子瑺为禅师,以化导之。六年,申诸番三岁一贡之例,国师以下不许贡,于是贡使渐希。   初,太祖以西番地广,人犷悍,欲分其势而杀其力,使不为边患,故来者辄授官。又以其地皆食肉,倚中国茶为命,故设茶课司于天全六番,令以马市,而入贡者又优以茶布。诸番恋贡市之利,且欲保世官,不敢为变。迨成祖,益封法王及大国师、西天佛子等,俾转相化导,以共尊中国,以故西陲宴然,终明世无番寇之患。   长河西鱼通宁远宣慰司,在四川徼外,地通乌斯藏,唐为吐蕃。元时置碉门、鱼通、黎、雅、长河西、宁远六安抚司,隶吐蕃宣慰司。   洪武时,其地打煎炉、长河西土官元右丞剌瓦蒙遣其理问高惟善来朝,贡方物,宴赉遣还。十六年复遣惟善及从子万户若剌来贡。命置长河西等处军民安抚司,以剌瓦蒙为安抚使,赐文绮四十八匹,钞二百锭,授惟善礼部主事。二十年遣惟善招抚长河西、鱼通、宁远诸处,明年还朝,言:安边之道,在治屯守,而兼恩威。屯守既坚,虽远而有功;恩威未备,虽近而无益。今鱼通、九枝疆土及岩州、杂道二长官司,东邻碉门、黎、雅,西接长河西。自唐时吐蕃强盛,宁远、安靖、岩州汉民,往往为彼驱入九枝、鱼通,防守汉边。元初设二万户府,仍与盘陀、仁阳置立寨栅,边民戍守。其后各枝率众攻仁阳等栅。及川蜀兵起,乘势侵陵雅、邛、嘉等州。洪武十年始随碉门土酋归附。岩州、杂道二长官司自国朝设,迨今十有余年,官民仍旧不相统摄。盖无统制之司,恣其猖獗,因袭旧弊故也。其近而已附者如此,远而未附者何由而臣服之。且岩州、宁远等处,乃古之州治。苟拨兵戍守,就筑城堡,开垦山田,使近者向化而先附,远者畏威而来归,西域无事则供我徭役,有事则使之先驱。抚之既久,则皆为我用。如臣之说,其便有六。   通乌斯藏、朵甘,镇抚长河西,可拓地四百余里,得番民二千余户。非惟黎、雅保障,蜀亦永无西顾忧。一也。   番民所处老思冈之地,土瘠人繁,专务贸贩碉门乌茶、蜀之细布,博易羌货,以赡其生。若于岩州立市,则此辈衣食皆仰给于我,焉敢为非。二也。   以长河西、伯思东、巴猎等八千户为外番掎角,其势必固。然后招徠远者,如其不来,使八千户近为内应,远为乡导,此所谓以蛮攻蛮,诚制边之善道。三也。   天全六番招讨司八乡之民,宜翻蠲其徭役,专令蒸造乌茶,运至岩州,置仓收贮,以易番马。比之雅州易马,其利倍之。且于打煎炉原易马处相去甚近,而价增于彼,则番民如蚁之慕?亶,归市必众。四也。   岩州既立仓易马,则番民运茶出境,倍收其税,其余物货至者必多。又鱼通、九枝蛮民所种不陆之田,递年无征。若令岁输租米,并令军士开垦大渡河两岸荒田,亦可供给戍守官军。五也。   碉门至岩州道路,宜令缮修开拓,以便往来人马。仍量地里远近,均立邮传,与黎、雅烽火相应。庶可以防遏乱略,边境无虞。六也。”帝从之。   后建昌酋月鲁帖木儿叛,长河西诸酋阴附之,失朝贡,太祖怒。三十年春谓礼部臣曰:“今天下一统,四方万国皆以时奉贡。如乌斯藏、尼八剌国其地极远,犹三岁一朝。惟打煎炉长河西土酋外附月鲁帖木儿、贾哈剌,不臣中国。兴师讨之,锋刃之下,死者必众。宜遣人谕其酋。若听命来觐,一以恩待,不悛则发兵三十万,声罪徂征。”礼官以帝意为文驰谕之。其酋惧,即遣使入贡谢罪。天子赦之,为置长河西鱼通宁远宣慰司,以其酋为宣慰使,自是修贡不绝。初,鱼通及宁远、长河西,本各为部,至是始合为一。   永乐十三年,贡使言:“西番无他土产,惟以马易茶。近年禁约,生理实艰,乞仍许开中。”从之。二十一年,宣慰使喃哩等二十四人来朝贡马。正统二年,喃哩卒,子加八僧嗣。成化四年申诸番三岁一贡之令,惟长河西仍比岁一贡。六年颁定二年或三年一贡之例,贡使不得过百人。十七年,礼官言:“乌斯藏在长河西之西,长河西在松潘、越巂之南,壤地相接,易于混淆。乌斯藏诸番王例三岁一贡,彼以道险来少,而长河西番僧往往诈为诸王文牒,入贡冒赏。请给诸番王及长河西、董卜韩胡敕书勘合,边臣审验,方许进入,庶免诈伪之弊。或道阻,不许补贡。”从之。十九年,其部内灌顶国师遣僧徒来贡至千八百人,守臣劾其违制。诏止纳五百人,余悉遣还。二十二年,礼官言:“长河西以黎州大渡河寇发,连岁失贡,至是补进三贡。定制,道梗者不得再补。但今贡物已至,宜顺其情纳之,而量减赐赉。”报可。   弘治十二年,礼官言:“长河西及乌期藏诸番,一时并贡,使者至二千八百余人。乞谕守臣无滥送。”亦报可。然其后来者愈多,卒不能却。嘉靖三年定令不得过一千人。隆庆三年定五百人全赏、遣八人赴京之制,如阐教诸王。其贡物则珊瑚、氆氇之属,悉准《阐化王传》所载。诸番贡皆如之。   董卜韩胡宣慰司,在四川威州之西,其南与天全六番接。永乐九年,酋长南葛遣使奉表入朝,贡方物。因言答隆蒙、碉门二招讨侵掠邻境,阻遏道路,请讨之。帝不欲用兵,降敕慰谕,使比年一贡,赐金印、冠带。   正统三年奏年老,乞以子克罗俄坚粲代,从之。凶狡不循礼法。七年乞封王,赐金印,帝不许。命进秩镇国将军、都指挥同知,掌宣慰司事,给之诰命。益恃强,数与杂谷安抚及别思寨安抚饶蛒构怨。十年八月移牒四川守臣,谓:“别思寨本父南葛故地,分畀饶蛒父者。后饶蛒受事,私奏于朝,获设安抚司。迩乃伪为宣慰司印,自称宣慰使,纠合杂谷诸番,将侵噬己地。已拘执饶蛒,追出伪印,用番俗法剜去两目。谨以状闻。”守臣上其事。帝遣使赍敕责其专擅,令与使臣推择饶蛒族人为安抚,仍辖其土地,且送还饶蛒,养之终身。   十三年十月,四川巡按张洪等奏:“近接董卜宣慰文牒言:‘杂谷故安抚阿?票小妻毒杀其夫及子,又贿威州千户唐泰诬己谋叛。今备物进贡,欲从铜门山西开山通道,乞官军于日驻迓之。’臣等窃以杂谷内联威州、保县,外邻董卜韩胡。杂谷力弱,欲抗董卜,实倚重于威、保。董卜势强,欲通威、保,却受阻于杂谷。以此仇杀,素不相能。铜门及日驻诸寨,乃杂谷、威、保要害地。董卜欺杂谷妻寡子弱,瞰我军远征麓川,假进贡之名,欲别开道路,意在吞灭杂谷,扌冓陷唐泰。所请不可许。”乃下都御史寇深等计度,其议迄不行。   时董卜比岁入贡,所遣僧徒强悍不法,多携私物,强索舟车,骚扰道途,詈辱长吏。天子闻而恶之,景泰元年赐敕切责。寻侵夺杂谷及达思蛮长官司地,掠其人畜,守臣不能制。三年二月朝议奖其入贡勤诚,进秩都指挥使,令还二司侵地及所掠人民。其酋即奉命,惟旧维州之地尚为所据。俄馈四川巡抚李匡银DN、金珀,求《御制大诰》、《周易》、《尚书》、《毛诗》、《小学》、《方舆胜览》、《成都记》诸书。匡闻之于朝,因言:“唐时吐蕃求《毛诗》、《春秋》。于休烈谓,予之以书,使知权谋,愈生变诈,非中国之利。裴光廷谓,吐蕃久叛新服,因其有表,赐以《诗》、《书》,俾渐陶声教,化流无外。休烈徒知书有权略变诈,不知忠信礼义皆从书出。明皇从之。今兹所求,臣以为予之便。不然彼因贡使市之书肆,甚不为难。惟《方舆胜览》、《成都记》,形胜关塞所具,不可概予。”帝如其言。寻以其还侵地,赐敕奖励。   六年,兵部尚书于谦等奏其僭称蛮王,窥伺巴,蜀,所上奏章语多不逊,且招集群番,大治戎器,悖逆日彰,不可不虑,宜敕守臣预为戒备,从之。   克罗俄坚粲死,子答刂思坚粲藏卜遣使来贡,命为都指挥同知,掌宣慰司事。天顺元年遣使入贡,乞封王。命如其父官,进秩都指挥使,仍掌宣慰司事。   成化五年,四川三司奏:“保县僻处极边,永乐五年特设杂谷安抚司,令抚辑旧维州诸处蛮塞。后与董卜构兵,维州诸地俱为侵夺,贡道阻绝。今杂谷恢复故疆,将遣使来贡,不知贡期,未敢擅遣。”帝从礼官言,许以三年为期。四年申诸番三年一贡之例,惟董卜许比年一贡。   六年,答刂巴坚粲藏卜卒,子绰吾结言千嗣为都指挥使。弘治三年卒,子日墨答刂思巴旺丹巴藏卜遣国师贡珊瑚树、氆氇、甲胄诸物,请嗣父职,许之,赐诰命、敕书、彩币。九年卒,子喃呆请袭,亦遣国师贡方物,诏授以父官。卒,子容中短竹袭。嘉靖二年再定令贡使不得过千人,其所隶别思寨及加渴瓦寺别贡。隆庆二年,董卜及别思寨贡使多至千七百余人,命予半赏,遣八人赴京,为定制。迄万历后,朝贡不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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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张廷玉上明史表-明史

附录:张廷玉上明史表 经筵日讲官太保兼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学士兼管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事世袭三等伯臣张廷玉等上言: 臣等奉敕纂修《明史》告竣,恭呈睿鉴,臣等谨奉表恭进

列传第二百十八 西域二西番诸卫(西宁河州洮州岷州等番族诸卫)-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八 西域二西番诸卫(西宁河州洮州岷州等番族诸卫) ○安定卫 阿端卫 曲先卫赤斤蒙古卫 沙州卫 罕东卫 罕东左卫 哈梅里 西番,即西羌,族种最多,自陕西历四川、云南,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三-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三 ○乌斯藏大宝法王 大乘法王 大慈法王 阐化王 赞善王 护教王 阐教王 辅教王 西天阿难功德国 西天尼八剌国 朵甘乌斯藏行都指挥使司 长河西鱼通宁远宣慰司 董

列传第二百十八 西域二西番诸卫(西宁河州洮州岷州等番族诸卫)

  ○安定卫 阿端卫 曲先卫赤斤蒙古卫 沙州卫 罕东卫 罕东左卫 哈梅里   西番,即西羌,族种最多,自陕西历四川、云南西徼外皆是。其散处河、湟、洮、岷间者,为中国患尤剧。汉赵充国、张奂、段颎,唐哥舒翰,宋王韶之所经营,皆此地也。元封驸马章古为宁濮郡王,镇西宁,于河州设吐番宣慰司,以洮、岷、黎、雅诸州隶之,统治番众。   洪武二年,太祖定陕西,即遣官赍诏招谕,其酋长皆观望。复遣员外郎许允德招之,乃多听命。明年五月,吐蕃宣慰使何锁南普等以元所授金银牌印宣敕来上,会邓愈克河州,遂诣军前降。其镇西武靖王卜纳剌亦以吐蕃诸部来纳款。冬,何锁南普等入朝贡马及方物。帝喜,赐袭衣。四年正月设河州卫,命为指挥同知,予世袭,知院朵儿只、汪家奴并为指挥佥事。设千户所八,百户所七,皆命其酋长为之。卜纳剌等亦至京师,为靖南卫指挥同知,其侪桑加朵儿只为高昌卫指挥同知,皆带刀侍卫。自是,番酋日至。寻以降人马梅、汪瓦儿并为河州卫指挥佥事。又遣西宁州同知李喃哥等招抚其酋长,至者亦悉授官。乃改西宁州为卫,以喃哥为指挥。   帝以西番产马,与之互市,马至渐多。而其所用之货与中国异,自更钞法后,马至者少,患之。八年五月命中官赵成赍罗绮、绫绢并巴茶往河州市之,马稍集,率厚其值以偿。成又宣谕德意,番人感悦,相率诣阙谢恩。山后归德等州西番诸部落皆以马来市。   十二年,洮州十八族番酋三副使等叛,据纳麟七站之地。命征西将军沐英等讨之,又命李文忠往筹军事。英等至洮州旧城,寇遁去,追斩其魁数人,尽获畜产。遂于东笼山南川度地筑城置戍,遣使来奏。帝报曰:“洮州,西番门户,筑城戍守,扼其咽喉。”遂置洮州卫,以指挥聂纬、陈晖等六人守之。已,文忠等言官军守洮州,饷艰民劳。帝降敕谕之曰:“洮州西控番戎,东蔽湟、陇,汉、唐以来备边要地。今番寇既斥,弃之不守,数年后番人将复为患。虑小费而忘大虞,岂良策哉。所获牛羊,分给将士,亦足弃两年军食。其如敕行之。”文忠等乃不敢违。   秋,何锁南普及镇抚刘温各携家属来朝。谕中书省臣曰:“何锁南普自归附以来,信义甚坚。前遣使乌斯藏,远涉万里,及归,所言皆称朕意。今以家属来朝,宜加礼待。”乃赐米、麦各三十石,刘温三之一。   英等进击番寇,大破之,尽擒其魁,俘斩数万人,获马牛羊数十万。自是,群番震慑,不敢为寇。   十六年,青海酋长史剌巴等七人来归,赐文绮、宝钞。时岷州亦设卫,番人岁以马易茶,马日蕃息。二十五年又命中官而聂至河州,召必里诸番族,以敕谕之。争出马以献,得万三百余匹,给茶三十余万觔。命以马畀河南、山东、陕西骑士。帝以诸卫将士有擅索番人马者,遣官赍金、铜信符敕谕,往赐凉州、甘州、肃州、永昌、山丹、临洮、巩昌、西宁、洮州、河州、岷州诸番族。谕之曰:“往者朝廷有所需,必酬以茶货,未许私徵。近闻边将无状,多假朝命扰害,俾尔等不获宁居。今特制金、铜信符颁给,遇有徵发,必比对相符始行,否则伪,械至京,罪之。”自是,需求遂绝。   初,西宁番僧三剌为书招降罕东诸部,又建佛刹于碾白南川,以居其众,至是来朝贡马,请敕护持,赐寺额。帝从所请,赐额曰瞿昙寺。立西宁僧纲司,以三剌为都纲司。又立河州番、汉二僧纲司,并以番僧为之,纪以符契。自是其徒争建寺,帝辄锡以嘉名,且赐敕护持。番僧来者日众。   永乐时,诸卫僧戒行精勤者,多授剌麻、禅师、灌顶国师之号,有加至大国师、西天佛子者,悉给以印诰,许之世袭,且令岁一朝贡,由是诸僧及诸卫士官辐辏京师。其他族种,如西宁十三族、岷州十八族、洮州十八族之属,大者数千人,少者数百,亦许岁一奉贡,优以宴赉。西番之势益分,其力益弱,西陲之患亦益寡。   宣德元年,以协讨安定、曲先功,加国师吒思巴领占等五人为大国师,给诰命、银印,秩正四品,加剌麻著星等六人为禅师,给敕命、银印,秩正六品。   正统五年敕陕西镇守都督郑铭、都御史陈镒曰:“得奏,言河州番民领占等先因避罪,逃居结河里,招集徒党,占耕土田,不注籍纳赋,又藏匿逃亡,剽劫行旅,欲发兵讨之。朕念番性顽梗,且所犯在赦前,若遽加师旅,恐累及无辜。宜使人抚谕,令散遣徒党,还所掠牛羊,兵即勿进,否则加兵未晚。尔等其审之。”番人果输服。七年再敕铭及都御史王翱等曰:“得镇守河州都指挥刘永奏:往岁阿尔官等六族三千余人,列营归德城下,声言交易,后乃钞掠屯军,大肆焚戮;而著亦匝族番人屡于暖泉亭诸处,潜为寇盗。指挥张瑀擒获二人,止责偿所盗马,纵之使去。论法,瑀及永皆当究治,今姑令戴罪。尔等即遣官偕三司堂上亲诣其寨,晓以利害,令还归所掠,许其自新,不悛,则进讨。盖驭戎之道,抚绥为先,抚之不从,然后用兵。尔等宜体此意。”番人亦输服。   成化三年,陕西副使郑安言:“进贡番僧,自乌斯藏来者不过三之一,余皆洮、岷寺僧诡名冒贡。进一羸马,辄获厚直,得所赐币帛,制为战袍,以拒官军。本以羁縻之,而益致寇掠,是虚国帑而赍盗粮也。”章下礼部,会廷臣议,请行陕西文武诸臣,计定贡期、人数及存留、起送之额以闻,报可。已而奏上,诸自乌斯藏来者皆由四川入,不得径赴洮、岷,遂著为例。明年冬,洮州番寇拥众掠铁城、后川二寨,指挥张翰等率兵御之,败去,获所掠人口以归。   五年,巡按江孟纶言:“岷州番寇纵横,村堡为虚。顷令指挥后泰与其弟通反覆开示,生番忍藏、占藏等三十余族酋长百六十余人,熟番栗林等二十四族酋长九十一人,转相告语,悔过来归,且还被掠人畜,愿供徭赋。杀牛告天,誓不再犯。已令副使李?从宜赏劳,宣示朝廷恩威,皆欢跃而去。惟熟番绿园一族怙恶不服。”兵部言:“番性无常,朝抚夕叛,未可弛备。请谕边臣,向化者加意抚绥,犯顺者克期剿灭。”帝纳其言。   八年,礼官言:“洮、岷诸卫送各族番人赴京,多至四千二百余人,应赏彩币人二表里,帛如之,钞二十九万八千有奇,马直尚在其外。考正统、天顺间,各番贡使不过三五百人。成化初,因洮、岷诸处滥以熟番作生番冒送,已定例,生番三年一贡,大族四五人,小族一二人赴京,余悉遣还。成化六年,副使邓本瑞妄自招徠,又复冒送,臣部已重申约束。今副使吴?等不能严饬武备,专事通番,以纾近患。乞降敕切责,务遵前令。”帝亦如其言。   西宁即古湟中,其西四百里有青海,又曰西海,不草丰美。番人环居之,专务畜牧,日益繁滋,素号乐土。正德四年,蒙古部酋亦不刺、阿尔秃厮获罪其主,拥众西奔。瞰知青海饶富,袭而据之,大肆焚掠。番人失其地,多远徙。其留者不能自存,反为所役属。自是甘肃、西宁始有海寇之患。九年,总制彭泽集诸道军,将捣其巢。寇诇知之,由河州渡黄河,奔四川,出松潘、茂州境,直走乌斯藏。及大军引还,则仍返海上,惟阿尔秃厮遁去。   嘉靖二年,尚书金献民西征,议遣官招抚,许为籓臣,如先朝设安定、曲先诸卫故事。兵部行总制杨一清计度,一清意在征讨,言寇精骑不过二三千,余皆胁从番人,然怨之入骨,时欲报仇,可用为间谍,大举剿绝。议末定,王宪、王琼相继来代,皆以兵寡饷诎,议竟不行。   八年,洮、岷诸番数犯临洮、巩昌,内地骚动。枢臣李承勋言:“番为海寇所侵,日益内徙。倘二寇交通,何以善后。昔赵充国不战而服羌,段颖杀羌百万而内地虚耗,两者相去远矣。乞广先帝之明,专充国之任,制置方略,悉听琼便宜从事。”琼乃集众议,且剿且抚。先遣总兵官刘文、游击彭椷分布士马。明年二月自固原进至洮、岷,遣人开示祸福。洮州东路木舍等三十一族,西路答禄失等十三族,岷州西宁沟等十五族,皆听抚,给白旂犒赐遣归。惟岷州东路若笼族、西路板尔等十五族及岷州剌即等五族,恃险不服。乃分兵先攻若笼、板尔二族,覆其巢,剌即诸族震慴乞降。凡斩首三百六十余级,抚定七十余族,乃班师。自是,洮、岷获宁,而西宁仍苦寇患。   十一年,甘肃巡抚赵载等言:“亦不剌据海上已二十余年,其党卜儿孩独倾心向化,求帖木哥等属番来纳款。宜因而抚之,或俾之纳马,或令其遣质,或授官给印,建立卫所,为我籓篱,于计为便。”疏甫上,会河套酋吉囊引众西掠,大破亦不剌营,收其部落大半而去,惟卜儿孩一枝敛众自保。由是西宁亦获休息,而纳款之议竟寝。及唐龙为总制,寇南掠松潘。龙虑其回巢与诸番及他部勾结为患,奏行甘肃守臣,缮兵积粟,为殄灭计。及龙去,事亦不行。   二十年正月,卜儿孩献金牌、良马求款。兵部言:“寇果输诚通贡,诚西陲大利。乃止献马及金牌,未有如往岁遣子入侍、酋长入朝之请,未可遽许。宜令督抚臣侦察情实,并条制驭之策以闻。”报可。会寇势渐衰,番人亦渐复业,其议复寝。   二十四年设岷州,隶巩昌府。岷西临极边,番汉杂处。洪武时,改土番十六族为十六里,设卫治之,俾稍供徭役。自设州之后,徵发繁重,人日困敝。且番人恋世官,而流官又不乐居,遥寄治他所。越十余年,督抚合疏言不便,乃设卫如故。   时北部俺答猖獗,岁掠宣、大诸镇。又羡青海富饶,三十八年携子宾兔、丙兔等数万众,袭据其地。卜儿孩窜走,遂纵掠诸番。已,引去,留宾兔据松山,丙兔据青海,西宁亦被其患。隆庆中,俺答受封顺义王,修贡惟谨,二子亦敛戢。   时乌斯藏僧有称活佛者,诸部多奉其教。丙兔乃以焚修为名,请建寺青海及嘉峪关外,为久居计。廷臣多言不可许,礼官言:“彼已采木兴工,而令改建于他所,势所不能,莫若因而许之,以鼓其善心,而杜其关外之请。况中国之御戎,惟在边关之有备。戎之顺逆,亦不在一寺之远近。”帝许之。丙兔既得请,又近胁番人,使通道松潘以迎活佛。四川守臣惧逼,乞令俺答约束其子,毋扰邻境。俺答言,丙兔止因甘肃不许开市,宁夏又道远艰难,虽有禁令,不能尽制。宣大总督方逢时亦言开市为便。帝以责陕西督抚,督抚不敢违。万历二年冬,许丙兔市于甘肃,宾兔市于庄浪,岁一次。既而寺成,赐额仰华。   先是,亦不剌之据青海,边臣犹以外寇视之。至是以俺答故,竟视若属番。诸酋亦以父受王封,不敢大为边患,而洮州之变乃起。初,洮州番人以河州奸民负其物货,入掠内地,他族亦乘机为乱。奸民以告河州参将陈堂,堂曰:“此洮州番也,何与我事。”洮州参将刘世英曰:“彼犯河州,非我失事。”由是二将有隙。总督石茂华闻之,令二人及兰州参将徐勋、岷州守备硃宪、旧洮州守备史经各引兵压其境,晓以利害。番人惧,即还所掠人畜。世英谓首恶未擒,不可遽已,遂剿破之,杀伤及焚死者无算。军律,吹铜角乃退兵。堂挟前憾,不待角声而去,诸部亦多引去。宪、经方深入搜捕,邻番见其势孤,围而杀之。事闻,帝震怒,褫堂、世英职,切责茂华等。茂华乃集诸军分道进讨,斩首百四十余级,焚死者九百余人,获孳畜数十群。诸番震恐远徙,来降者七十一族,斩送首恶四人,生缚以献者二人,输马牛羊二百六十。稽首谢罪,誓不再犯,师乃还。   自丙兔据青海,有切尽台吉者,河套酋吉能从子,俺答从孙也,从之而西。屡掠番人不得志,邀俺答往助。俺答雅欲侵瓦剌,乃假迎活佛名,拥众西行。疏请授丙兔都督,赐金印,且开茶市。部议不许,但稍给以茶。俺答既抵瓦剌,战败而还。乃移书甘肃守臣,乞假道赴乌斯藏。守臣不能拒,遂越甘肃而南,会诸酋于海上。番人益遭蹂躏,多窜徙。八年春,始以活佛言东还,而切尽弟火落赤及俺答庶兄子永邵卜遂留居青海不去。八月,丙兔率众掠番并内地人畜,诏绝其市赏。俺答闻之,驰书切责。乃尽还所掠,执献为恶者六人,自罚牛羊七百。帝嘉其父恭顺,赉之银币,即以牛羊赐其部人,为恶者付之自治,仍许贡市,俺答益感德。而火落赤侵掠番族不休,守臣檄切尽台吉约束之,亦引罪输服。及俺答卒,传至孙扯力克,势轻,不能制诸酋。   十六年九月,永邵卜部众有阑入西宁者,副总兵李奎方被酒,跃马而前。部众控鞍欲诉,奎拔刀斫之,众遂射奎死。部卒驰救之,亦多死。守臣不能讨,遣使诘责,但献首恶,还人畜而止。以故无所惮,愈肆侵盗。时丙兔及切尽台吉亦皆死,丙兔子真相移驻莽剌川,火落赤移驻捏工川,逼近西宁,日蚕食番族。番不能支,则折而为寇用。扯力克又西行助之,势益炽。十八年六月入旧洮州,副总兵李联芳率三千人御之,尽覆。七月复深入,大掠河州、临洮、渭源。总兵官刘承嗣与游击孟孝臣各将一军御之,皆败绩,游击李芳等死焉,西陲大震。事闻,命尚书郑洛出经略。洛前督宣大军,抚顺义王及忠顺夫人有恩。遣使趣扯力克东归,而大布招番之令,来者率善遇之,自是归附者不绝。火、真二酋自知罪重,又闻套酋卜失兔来助,大败于水泉口,扯力克复将还巢,始惧。徙帐去,留其党可卜兔等于莽剌川。明年,总兵官尤继先破走之。洛更进兵青海,焚仰华寺,逐其余众而还。番人复业者至八万余人,西陲暂获休息。已,复聚于青海。   二十三年增设临洮总兵官,以刘綎任之。未几,永邵卜诸部犯南川,参将达云大破之。已,连火、真二酋犯西川,云又击破之。明年,诸酋复掠番族,将窥内地。綎部将周国柱御之莽剌川,又大破之。二十七年纠叛苗犯洮、岷,总兵官萧如薰等败之,斩番人二百五十余级,寇八十二级,抚降番族五千余人。三十四年复入镇番黑古城,为总兵官柴国柱所败。自是屡入钞掠,不能大得志。   时为陕西患者,有三大寇:一河套,一松山,一青海。青海土最沃,且有番人屏蔽,故患犹不甚剧。崇祯十一年,李自成屡为官军击败,自洮州轶出番地。诸将穷追,复奔入塞内,番族亦遭蹂躏。十五年,西宁番族作乱,总抹官马爌督诸将五道进剿,斩首七百有奇,抚降三十八族而还。明年冬,李自成遣将陷甘州,独西宁不下。贼将辛恩忠攻破之,遂进掠青海。诸酋多降附,而明室亦亡。   番有生熟二种。生番犷悍难制。熟番纳马中茶,颇柔服,后浸通生番为内地患。自青海为寇所据,番不堪剽夺,私馈皮币曰手信,岁时加馈曰添巴,或反为向导,交通无忌。而中国市马亦鲜至,盖已失捍外卫内之初意矣。   原夫太祖甫定关中,即法汉武创河西四郡隔绝羌、胡之意,建重镇于甘肃,以北拒蒙古,南捍诸番,俾不得相合。又遣西宁等西卫土官与汉官参治,令之世守。且多置茶课司,番人得以马易茶。而部族之长,亦许其岁时朝贡,自通名号于天子。彼势既分,又动于利,不敢为恶。即小有蠢动,边将以偏师制之,靡不应时底定。自边臣失防,北寇得越境阑入,与番族交通,西陲遂多事。然究其时之所患,终在寇而不在番,故议者以太祖制驭为善。   安定卫,距甘州西南一千五百里。汉为婼羌,唐为吐蕃地,元封宗室卜烟帖木儿为宁王镇之。其地本名撒里畏兀儿,广袤千里,东近罕东,北迩沙州,南接西番。居无城郭,以氈帐为庐舍。产多驼马牛羊。   洪武三年遣使持诏招谕。七年六月,卜烟帖木儿使其府尉麻答儿等来朝,贡铠甲刀剑诸物。太祖喜,宴赉其使者,遣官厚赉其王,而分其地为阿端、阿真、苦先、贴里四部,各锡以印。明年正月,其王遣傅卜颜不花来贡,上元所授金、银字牌,请置安定、阿端二卫,从之。乃封卜烟帖木儿为安定王,以其部人沙刺等为指挥。   九年命前广东参政郑九成等使其地,赉王及其部人衣币。明年,王为沙剌所弑,王子板咱失里复仇,诛沙剌。沙剌部将复杀王子,部内大乱。番将朵儿只巴叛走沙漠,经安定,大肆杀掠,夺其印去,其众益衰。二十五年,蓝玉西征,徇阿真川。土酋司徒哈昝等惧,逃匿山谷不敢出。及肃王之国甘州,遣僧谒王,乞授官以安部众。王为奏请,帝许之。二十九年命行人陈诚至其地,复立安定卫。其酋长哈孩虎都鲁等五十八人悉授指挥、千百户等官。诚还,酋长随之入朝,贡马谢恩。帝厚赉之,复命中官赍银币往赐。   永乐元年遣官赍敕抚谕撒里诸部。明年,安定头目多来朝,擢千户三即等三人为指挥佥事,余授官有差,并赐本卫指挥同知哈三等银币。未几,指挥朵儿只束来朝,愿纳差发马五百匹,命河州卫指挥康寿往受之。寿言:“罕东、必里诸卫纳马,其直皆河州军民运茶与之。今安定辽远,运茶甚难,乞给以布帛。”帝曰:“诸番市马用茶,已著为例。今姑从所请,后仍给茶。”于是定制,上马给布帛各二匹,以下递减。三年,哈三等遣使来贡,奏举头目撤力加藏卜等为指挥等官,且请岁纳孳畜什一,并从之。四年徙驻苦儿丁之地。   初,安定王之被杀也,其子撒儿只失加为其兄所杀,部众溃散,子亦攀丹流寓灵藏。十一年五月率众入朝,自陈家难,乞授职。帝念其祖率先归附,令袭封安定王,赐印诰。自是朝贡不辍。   二十二年,中官乔来喜、邓诚使乌斯藏,次毕力术江黄羊川。安定指挥哈三孙散哥及曲先指挥散即思等率众邀劫之,杀朝使,尽夺驼马币物而去。仁宗大怒,敕都指挥李英偕康寿等讨之。英等率西宁诸卫军及隆奔国师贾失儿监藏等十二番族之众,深入追贼,贼远遁。英等逾昆仑山西行数百里,抵雅令阔之地,遇安定贼,击败之,斩首四百八十余级,生擒七十余人,获驼马牛十四万有奇。曲先闻风远窜,追之不及而还。英以此封会宁伯,寿等皆进秩。大军既旋,指挥哈三等惧罪,不敢还故地。   宣德元年,帝遣官招谕之,复业者七百余人。帝并赐彩币表里,以安其反侧。三年春,赐安定及曲先卫指挥等官五十三人诰命。   初,大军之讨贼也,安定指挥桑哥与罕东卫军同奉调从征。罕东违令不至,其所辖板纳族瞰桑哥军远出,尽掠其部内庐帐畜产。事闻,降敕切责,令速归所掠,违命则发兵进讨。已,进桑哥都指挥佥事。   正统元年遣官赍敕谕安定王及桑哥曰:“我祖宗时,尔等顺天命,尊朝廷,输诚效力,始终不替,朝廷恩赉亦久而弗渝。肆朕嗣位,尔等复遵朝命,约束部下,良用尔嘉。兹特遣官往谕朕意,赐以币帛。宜益顺天心,笃忠诚,保境睦邻,永享太平之福。”三年,桑哥卒,其子那南奔嗣职。九年,那南奔率众掠曲先人畜。朝廷遣官谕还之,不奉命,反劫其行李。帝怒,敕责安定王追理。王既奉命,又陈词乞怜。帝乃宥之,谕以保国睦邻之义。十一年冬,亦攀丹卒,子领占干些儿袭。时王年幼,叔父指挥同知辍思泰巴佐理国事,其同侪多不相下。王遣之入朝,奏请量加一秩,乃擢都指挥佥事。历景泰、天顺、成化三朝,频入贡。   弘治三年,领占干些儿卒,子千奔袭。赐斋粮、麻布,谕祭其父。先是,哈密忠顺王卒,无子。廷议安定王与之同祖,遣官择一人为其后,安定王不许。至是,访求陕巴于安定,册为忠顺王,命千奔遣送其家属。千奔怒曰:“陕巴不应嗣王爵,爵应归绰尔加。”绰尔加者,千奔弟也。且邀厚赏。兵部言:“陕巴实忠顺王之孙,素为国人所服。前哈密无主,遣使取应立者,绰尔加自知力弱不肯往。今事定之后,乃尔反覆,所言不可从。”陕巴迄得立。然千奔以立非己意,后哈密数被寇,竟不应援。十七年率众侵沙州,大掠而去。正德时,蒙古大酋亦不剌、阿尔秃厮侵据青海,纵掠邻境。安定遂残破,部众散亡。   阿端卫,在撒里畏兀儿之地,洪武八年置。后为朵儿只巴残破,其卫遂废。永乐四年冬,酋长小薛忽鲁札等来朝,贡方物,请复置卫设官,从之,即授小薛等为指挥佥事。   洪熙时,曲先酋散即思邀劫朝使,胁阿端指挥锁鲁丹偕行。已,大军出征,锁鲁丹惧,率部众远窜,失其印。宣德初遣使招抚,锁鲁丹犹不敢归,依曲先杂处。六年春,西宁都督史昭言:“曲先卫真只罕等本别一部,因其父助散即思为逆,窜处毕力术江。其地当乌斯藏孔道,恐复为乱,宜讨之。”帝敕昭曰:“残寇穷迫,无地自容,宜遣人宥其罪,命复故业。”于是真只罕率所部还居帖儿谷旧地。明年正月入朝,天子喜,授指挥同知,令掌卫事,以指挥佥事卜答兀副之。真只罕因言:“阿端故城在回回境,去帖儿谷尚一月程,朝贡艰,乞移本土为便。”天子从其请,仍给以印,赐玺书抚慰之。迄正统朝,数入贡,后不知所终。   其时西域地亦有名阿端者,贡道从哈密入,与此为两地云。   曲先卫,东接安定,在肃州西南。古西戎,汉西羌,唐吐蕃,元设曲先答林元帅府。   洪武时,酋长入贡。命设曲先卫,官其人为指挥。后遭朵儿只巴之乱,部众窜亡,并入安定卫,居阿真之地。永乐四年,安定指挥哈三、散即思、三即等奏:“安定、曲先本二卫,后合为一。比遭吐番把秃侵扰,不获宁居。乞仍分为二,复先朝旧制。”从之。即令三即为指挥使,掌卫事,散即思副之。又从其请,徙治药王淮之地。自是屡入贡。   洪熙时,散即思偕安定部酋劫杀朝使。已,大军往讨,散即思率众远遁,不敢还故土。宣德初,天子赦其罪,遣都指挥陈通等往招抚,复业者四万二千余帐。乃遣指挥失刺罕等入朝谢罪,贡驼马,待之如初。寻擢散即思都指挥同知,其僚属悉进官,给以诰命。   五年六月,朝使自西域还,言散即思数率部众邀劫往来贡使,梗塞道途。天子怒,命都督史昭为大将,率左右参将赵安、王彧及中官王安、王瑾,督西宁诸卫军及安定、罕东之众往征之。昭等兵至其地,散即思先遁,其党脱脱不花等迎敌。诸将纵兵击之,杀伤甚众,生擒脱脱不花及男妇三百四十余人,获驼马牛羊三十四万有奇。自是西番震慴。散即思素狡悍,天子宥其罪,仍怙恶不悛。至是人畜多损失,乃悔惧。明年四月遣其弟副千户坚都等四人贡马请罪。复待之如初,令还居故地并归其俘。   七年,其指挥那那罕言:“往者安定之兵从讨曲先,臣二女、四弟及指挥桑哥等家属被掠者五百人。今散即思已蒙赦宥,而臣等亲属犹未还,望圣明垂怜。”天子得奏恻然,语大臣曰:“朕常以用兵为戒,正恐滥及无辜。彼不自言,何由知之。”即敕安定王亦攀丹等悉归所掠。其年,散即思卒,命其子都立嗣职,赐敕勉之。十年擢那那罕都指挥佥事,其僚属进职者八十九人。正统七年遣使贡玉石。成化时,土鲁番强,被其侵掠。   弘治中,安定王子陕巴居曲先。廷议哈密无主,迎为忠顺王。正德七年,蒙古酋阿尔秃厮亦不剌窜居青海,曲先为所蹂躏,部族窜徙,其卫遂亡。   明初设安定、阿端、曲先、罕东、赤斤、沙州诸卫,给之金牌,令岁以马易茶,谓之差发。沙州、赤斤隶肃州,余悉隶西宁。时甘州西南尽皆番族,受边臣羁络,惟北面防寇。后诸卫尽亡,亦不剌据青海,土鲁番复据哈密,逼处关外。诸卫迁徙之众又环列甘肃肘腋,犷悍难驯。于是河西外防大寇,内防诸番,兵事日亟。   赤斤蒙古卫。出嘉峪关西行二十里曰大草滩,又三十里曰黑山儿,又七十里曰回回墓,墓西四十里曰骟马城,并设墩台,置??卒。城西八十里即赤斤蒙古。汉燉煌郡地,晋属晋昌郡,唐属瓜州,元如之,属沙州路。   洪武十三年,都督濮英西讨,次白城,获蒙古平章忽都帖木儿。进至赤斤站,获豳王亦怜真及其部曲千四百人,金印一。师还,复为蒙古部人所据。   永乐二年九月,有塔力尼者,自称丞相苦术子。率所部男妇五百余人,自哈剌脱之地来归。诏设赤斤蒙古所,以塔力尼为千户,赐诰印、彩币、袭衣。八年,回回哈剌马牙叛于肃州,约塔力尼为援。拒不应,而率部下擒贼六人以献。天子闻之喜,诏改千户所为卫,擢塔力尼指挥佥事,其部下授官者三人。明年遣使贡马。又明年以匿叛贼老的罕,将讨之。用侍讲杨荣言,止兵勿进,而赐敕诘责,塔力尼即擒老的罕来献。天子嘉之,进秩指挥同知,赐赉甚厚。久之卒,子且旺失加袭,修贡如制,进指挥使。宣德二年再进都指挥同知,其僚属亦多进秩。   正统元年,其部下指挥可儿即掠西域阿端贡物,杀使臣二十一人。赐敕切责,令还所掠。寻与蒙古脱欢帖木儿、猛哥不花战,胜之,使来献捷,进都指挥使。五年,朝使往来哈密者,且旺失加具餱粮、骡马护送,擢都督佥事。明年,天子闻其部下时往沙州寇掠,或冒沙州名,邀劫西域贡使,遣敕切责。   时瓦剌兵强,数侵掠邻境。且旺失加惧,欲徙居肃州。天子闻而谕止之,令有警驰报边将。八年,瓦剌酋也先遣使送马及酒,欲娶且旺失加女为子妇,娶沙州困即来女为弟妇。二人不欲,并奏遵奉朝命,不敢擅婚。天子以瓦剌方强,其礼意不可却,谕令各从其愿,并以此意谕也先,而二人终不欲。明年,且旺失加称老不治事。诏授其子阿速都督佥事,代之。也先复遣使求婚,且请亲人往受其币物。阿速虞其诈,拒不从,而遣人乞徙善地。天子谕以土地不可弃,令奖率头目图自强。又以其饥困,令边臣给之粟,所以抚恤者甚至。   先是,苦术娶西番女,生塔力尼;又娶蒙古女,生都指挥琐合者、革古者二人。各分所部为三,凡西番人居左帐,属塔力尼,蒙古人居右帐,属琐合者,而自领中帐。后苦术卒,诸子来归,并授官。至是阿速势盛,欲兼并右帐,屡相仇杀。琐合者不能支,醖于边将,欲以所部内属。边将任礼遣赴京,请发兵收其部落。帝虑其部人不愿内徙,仍遣琐合者还甘肃,而令礼往取其孥。十三年,边将护哈密使臣至苦峪。赤斤都指挥总儿加陆等率众围其城,声言报怨。官军出击之,获总儿加陆,已而逃去。事闻,敕责阿速,令缚献犯者。   景泰二年,也先复遣使持书求婚。会阿速他往,其僚属以其书来上。兵部尚书于谦言:“赤斤诸卫久为我籓篱,也先无故招降结亲,意在撤我屏蔽。宜令边臣整兵慎防,并敕阿速悉力捍御,有警驰报,发兵应援。”从之。五年,也先益图兼并,遣使赍印授阿速,胁令臣服。阿速不从,报之边臣。会也先被杀,获已。   天顺元年,都指挥马云使西域,命赐阿速彩币,俾护送往还。寻进秩左都督。成化二年卒,子瓦撒塔儿请袭,即以父官授之。其部下指挥敢班数侵盗边境,边将诱致之,送京师。天子数其罪,赐赉遣还。六年,其部人以瓦撒塔儿幼弱,其叔父乞巴等二人为部族信服,乞命为都督,理卫事。瓦撒塔儿亦上书,乞予一职,协守边方。帝从其请,并授指挥佥事。明年,瓦撒塔儿卒,子赏卜塔儿嗣为左都督。   九年,土鲁番陷哈密,遣使三人,以书招都督佥事昆藏同叛。昆藏不从,杀其使,以其书来献。天子嘉之,遣使赐赉,且令发兵攻讨。昆藏以力不足,请发官军数千为助。朝议委都督李文等计度。已,文等进征,昆藏果以兵来会。会文等顿军不进,其兵亦还。   十年,赏卜塔儿以千骑入肃州境,将与阿年族番人仇杀。边臣既谕却之,兵部请遣人责以大义,有仇则赴诉边吏,不得擅相侵掠,从之。十四年,其部人言赏卜塔儿幼不更事,指挥佥事加定得众心,乞迁一秩,俾总卫事。赏卜塔儿亦署名推让。而罕东酋长复合词奏举,且云两卫番人,待此以靖。帝纳其言,擢加定都指挥佥事,暂掌印务。时土鲁番犹据哈密。哈密都督罕慎结赤斤为援,复其城,有诏褒赏。   十九年,邻番野乜克力来侵,大肆杀掠,赤斤遂残破。其酋长诉于边臣,给之栗。又命缮治其城,令流移者复业,赤斤自是不振。然弘治中,阿木郎破哈密,犹用其兵。后许进西征,亦以兵来助。正德八年,土鲁番遣将据哈密,遂大掠赤斤,夺其印而去。及彭泽经略,始以印来归。已,番贼犯肃州与中国为难。赤斤当其冲,益遭蹂躏。部众不能自存,尽内徙肃州之南山,其城遂空。   嘉靖七年,总督王琼抚安诸郡,核赤斤之众仅千余人。乃授赏卜塔儿子锁南束为都督,统其部帐。   沙州卫。自赤斤蒙古西行二百里曰苦峪,自苦峪南折而西百九十里曰瓜州,自瓜州而西四百四十里始达沙州。汉燉煌郡西域之境,玉门、阳关并相距不远。后魏始置沙州,唐因之,后没于吐蕃。宣宗时,张义潮以州内附,置归义军,授节度使。宋入于西夏,元为沙州路。   洪武二十四年,蒙古王子阿鲁哥失里遣国公抹台阿巴赤、司徒苦儿兰等来朝,贡马及璞玉。永乐二年,酋长困即来、买住率众来归。命置沙州卫,授二人指挥使,赐印诰、冠带、袭衣。已而其部下赤纳来附,授都指挥佥事。五年夏,敕甘肃总兵官宋晟曰:“闻赤纳本买住部曲,今官居其上,高下失伦,已擢买住为都指挥同知。自今宜详为审定,毋或失序。”八年擢困即来都指挥佥事,其僚属进秩者二十人。买住卒,困即来掌卫事,朝贡不绝。二十二年,瓦剌贤义王太平部下来贡,中道为贼所梗,困即来遣人卫送至京。帝嘉之,赉以彩币,寻进秩都督佥事。   洪熙元年,亦力把里及撒马儿罕先后入贡,道经哈密地,并为沙州贼邀劫。宣宗怒,命肃州守将费瓛剿之。宣德元年,困即来以岁荒人困,遣使贷谷种百石,秋成还官。帝曰:“番人即吾人,何贷为?”命即予之。寻遣中官张福使其地,赉彩币。七年又奏旱灾,敕于肃州授粮五百石。已而哈烈贡使言道经沙州,为赤斤指挥革古者等剽掠。部议赤斤之人远至沙州为盗,罪不可贷。帝令困即来察之,敕曰:“彼既为盗,不可复容,宜驱还本土,再犯不宥。”九年遣使奏罕东及西番数肆侵侮,掠取人畜,不获安居,乞徙察罕旧城耕牧。帝遣敕止之曰:“尔居沙州三十余年,户口滋息,畜牧富饶,皆朝廷之力。往年哈密尝奏尔侵扰,今外侮亦自取。但当循分守职,保境睦邻,自无外患。何必东迁西徙,徒取劳瘁。”又敕罕东、西番,果侵夺人畜,速还之。明年又为哈密所侵,且惧瓦剌见逼,不能自立。乃率部众二百余人走附塞下,陈饥窘状。诏边臣发粟济之,且令议所处置。边臣请移之苦峪,从之。自是不复还沙州,但遥领其众而已。   正统元年,西域阿端遣使来贡,为罕东头目可儿即及西番野人剽夺。困即来奉命往追还其贡物,帝嘉之,擢都督同知。四年,其部下都指挥阿赤不花等一百三十余家亡入哈密。困即来奉诏索之,不予。朝命忠顺王还之,又不予。会遣使册封其新王,即令使人索还所逃之户。而哈密仅还都指挥桑哥失力等八十四家,余仍不遣。是罕东都指挥班麻思结久驻牧沙州不去,赤斤都指挥革古者亦纳其叛亡。困即来屡诉于朝,朝廷亦数遣敕诘责,诸部多不奉命。四年八月令人侦瓦剌、哈密事,具得其实以闻。帝喜,降敕奖励,厚赐之。明年遣使入贡,又报迤北边事,进其使臣二人官。初,困即来之去沙州也,朝廷命边将缮治苦峪城,率戍卒助之。六年冬,城成,入朝谢恩,贡驼马,宴赐遣还。七年率众侵哈密,获其人畜以归。   九年,困即来卒,长子喃哥率其弟克俄罗领占来朝。授喃哥都督佥事,其弟都指挥使,赐敕戒谕。既还,其兄弟乖争,部众携贰。甘肃镇将任礼等欲乘其窘乏,迁之塞内。而喃哥亦来言,欲居肃州之小钵和寺。礼等遂以十一年秋令都指挥毛哈剌等偕喃哥先赴沙州,抚谕其众,而亲率兵随其后。比至,喃哥意中变,阴持两端,其部下多欲奔瓦剌。礼等进兵迫之,遂收其全部入塞,居之甘州,凡二百余户,千二百三十余人,沙州遂空。帝以其迫之而来,情不可测,令礼熟计其便。然自是安居内地,迄无后患。而沙州为罕东酋班麻思结所有。独喃哥弟锁南奔不从徙,窜入瓦剌,也先封之为祁王。礼侦知其在罕东,掩袭获之。廷臣请正法,帝念其父兄恭顺,免死,徙东昌。   先是,太宗置哈密、沙州、赤斤、罕东四卫于嘉峪关外,屏蔽西陲。至是,沙州先废,而诸卫亦渐不能自立,肃州遂多事。   罕东卫,在赤斤蒙古南,嘉峪关西南,汉燉煌郡地也。洪武二十五年,凉国公蓝玉追逃寇祁者孙至罕东地,其部众多窜徙。西宁三剌为书招之,遂相继来归。三十年,酋锁南吉剌思遣使入贡,诏置罕东卫,授指挥佥事。   永乐元年偕其兄答力袭入朝,进指挥使。授答力袭指挥同知,并赐冠带、钞币。自是数入贡。十年,安定卫奏罕东数为盗,掠去民户三百,复纠西番阻截关隘。帝降敕切责,令还所掠。十六年命中官邓诚使其地。   洪熙元年遣使以即位谕其指挥同知绰儿加,赐白金、文绮。时官军征曲先贼,罕东指挥使却里加从征有功,擢都指挥佥事,赐诰世袭。其指挥那那奏所属番民千五百,例纳差发马二百五十匹,其人多逃居赤斤,乞招抚复业。帝即命招之,并免所负之马。宣德元年论从征曲先功,擢绰儿加都指挥同知。初,大军之讨曲先也,安定部内及罕东密罗族人悉惊窜。事定,诏指挥陈通等往招。于是罕东复业者二千四百余帐,男妇万七千三百余人,安定部人亦还卫。   正统四年,罕东、安定合众侵西番申藏族,掠其马牛杂畜以万计。其僧诉于边将,言畜产一空,岁办差发马无从出。帝切责二卫,数其残忍暴横、违国法、毒邻境之罪,令悉归所掠。又谕僧不限旧制,随所有入贡。明年冬,绰儿加偕班麻思结共侵哈密,获老稚百人、马百匹,牛羊无算。忠顺王遣使索之,不予。帝闻,复赐敕戒谕。然番人以剽掠为性,天子即有言,亦不能尽从也。六年夏,绰儿加来贡马,宴赉还。九年卒,子赏卜儿加嗣职,奏乞斋粮、茶布,命悉予之。十一年进都指挥使。   成化九年,土鲁番陷哈密。都督李文西征,罕东以兵来助。后都督罕慎复哈密,亦藉其兵,赐敕奖赉。十八年,其部下掠番族,有侵入河清堡者。都指挥梅琛勒兵追之,夺还男妇五十余人,马牛杂畜四千五百有奇。边臣请讨其罪,部臣难之。帝曰:“罕东方听调协取哈密,未有携贰之形,奈何因小故遽加以兵。宜谕令悔过,不服,则耀兵威之。”二十二年,边臣言:“比遣官往哈密,与土鲁番使臣家属四百人偕行。道经罕东,为都督把麻奔等掠去,朝使仅免,乞讨之。”帝命遣人往谕,如番人例议和,还所掠物,不从则进兵。   弘治中,土鲁番复据哈密。兵部马文升议直捣其城,召指挥杨翥计之。翥言罕东有间道,不旬日可达哈密,宜出贼不意,从此进兵。文升曰:“如若言,发罕东兵三千前行,我师三千后继,各持数日干粮,兼程袭之,若何?”翥称善。文升以属巡抚许进,进遣人谕罕东如前策。会罕东失期不至,官军仍由大路进,贼得遁去。十二年,其部人侵西宁隆奔族,掠去印诰及人畜。兵部请敕都督,宣谕其下,毋匿所掠物,尽归其主,违命则都督自讨,从之。   时土鲁番日强,数侵掠邻境,诸部皆不能支。正德中,蒙古大酋入青海,罕东亦遭蹂躏,其众益衰。后土鲁番复陷哈密,直犯肃州。罕东复残破,相率求内徙,其城遂弃不守。嘉靖时,总督王琼安辑诸部,移罕东都指挥枝丹部落于甘州。   罕东左卫,在沙州卫故城,宪宗时始建。初,罕东部人奄章与种族不相能,数仇杀,乃率其众逃居沙州境。朝廷即许其耕牧,岁纳马于肃州。后部落日蕃,益不受罕东统属。至其子班麻思结,洪熙时从讨曲先有功,赏未之及。宣德七年自陈于朝,即命为罕东卫指挥使,赐敕奖赉。然犹居沙州,不还本卫。十年进都指挥使佥事。   正统四年,沙州卫都督困即来以班麻思结侵居其地,乞遣还。天子如其言,赐敕宣谕,班麻思结不奉命。时赤斤卫指挥锁合者因杀人遁入沙州地,班麻思结纳之。锁合者又令其子往乌斯藏取毒药,将还攻赤斤。赤斤都督且旺失加以为言,天子即敕谕班麻思结睦邻保境,无启衅端。久之,沙州全部悉内徙,思结遂尽有其地。十四年,甘肃镇臣任礼等奏,班麻思结潜与瓦剌也先通好,近又与哈密扌冓兵,宜令还居本卫。天子再赐敕宣谕,亦不奉命。寻进秩都指挥使。历景泰、天顺朝,朝贡不废。   成化中,班麻思结卒,孙只克嗣职,部众益盛。其时,土鲁番强,侵据哈密。只克与之接境,患其逼己,欲自为一卫。十五年九月奏请如罕东、赤斤例,立卫赐印,捍御西陲。兵部言:“近土鲁番吞噬哈密,罕东诸卫各不自保,西鄙为之不宁。而赤斤、罕东、苦峪又各怀嫌隙,不相救援。倘沙州更无人统理,势必为强敌所并,边方愈多事。宜如所请,即于沙州故城置罕东左卫,令只克仍以都指挥使统治。”从之。二十一年,甘肃守臣言:“北寇屡犯沙州,杀掠人畜。又值岁饥,人思流窜。已发粟五百石,令布种,仍乞人给月粮振之。其酋只克有斩级功,亦乞并叙。”乃擢只克都督佥事,余报可。   弘治七年,指挥王永言:“先朝建哈密卫,当西域要冲。诸番入贡至此,必令少憩以馆谷之,或遭他寇剽掠,则人马可以接护,柔远之道可谓至矣。今土鲁番窃据其地,久而不退。闻罕东左卫居哈密之南,仅三日程,野乜克力居哈密东北,仅二日程,是皆脣齿之地,利害共之。去岁秋,土鲁番遣人至只克所,胁令归附,只克不从。又杀野乜克力头目,其部人咸思报怨。宜旌劳二部,令并力合攻,永除厥患,亦以寇攻寇一策也。”章下兵部,不能用。十七年,瓦剌及安定部人大掠沙州人畜。只克不能自存,叩嘉峪关求济。天子既振给之,复谕二部解仇息争,不得构兵召衅。   正德四年,只克部内番族有劫掠邻境者,守臣将剿之。兵部言:“西戎强悍,汉、唐以来不能制。我朝建哈密、赤斤、罕东诸卫,授官赐敕,犬牙相制,不惟断匈奴右臂,亦以壮西土籓篱。今番人相攻,于我何预,而遽欲兵之。宜敕都督只克,晓谕诸族,悔过息兵。”报可。   只克卒,子乞台嗣。十一年,土鲁番复据哈密,以兵胁乞台降附,遂犯肃州。左卫不克自立,相率徙肃州塞内。守臣不能拒,因抚纳之。   乞台卒,子日羔嗣。十六年秋入朝,乞赏赉。礼官劾其越例,且投疏不由通政司,请治馆伴者罪,从之。   乞台既内徙,其部下帖木哥、土巴二人仍居沙州,服属土鲁番,岁输妇女、牛马。会番酋徵求苛急,二人怨。嘉靖七年夏,率部族五千四百人来归,沙州遂为土鲁番所有。   哈梅里,地近甘肃,元诸王兀纳失里居之。洪武十三年,都督濮英练兵西凉,请出师略地,开哈梅里之路以通商旅。太祖赐玺书曰:“略地之请,听尔便宜。然将以谋为本,尔慎毋忽。”英遂进兵。兀纳失里惧,遣使纳款。明年五月遣回回阿老丁来朝贡马。诏赐文绮,遣往畏吾儿之地,招谕诸番。二十三年,帝闻兀纳失里与别部仇杀,谕甘肃都督宋晟等严兵备之。明年遣使请于延安、绥德、平凉、宁夏以马互市。帝曰:“番人黠而多诈。互市之求,安知非觇我。中国利其马而不虞其害,所丧必多。宜勿听。自今至者,悉送京师。”时西域回纥来贡者,多为哈梅里所遏。有从他道来者,又遣兵邀杀之。帝闻之怒。八月命都督佥事刘真偕宋晟督兵讨之。真等由凉州西出,乘夜直抵城下,四面围之。其知院岳山夜缒城降。黎明,兀纳失里驱马三百余匹,突围而出。官军争取其马,兀纳失里率家属随马后遁去。真等攻破其城,斩豳王别儿怯帖木儿、国公省阿朵尔只等一千四百人,获王子别列怯部属千七百三十人,金银印各一,马六百三十匹。二十五年遣使贡马骡请罪。帝纳之,赐白金、文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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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明史

列传第二百二十 西域四 ○撒马儿罕 沙鹿海牙 达失干 赛蓝 养夷 渴石 迭里迷 卜花儿 别失八里 哈烈 俺都淮 八答黑商 于阗 失剌思 俺的干 哈实哈儿 亦思弗罕火剌札 乞力麻儿 白松虎儿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一-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一 ○哈密卫 柳城 火州 土鲁番 哈密,东去嘉峪关一千六百里,汉伊吾卢地。明帝置宜禾都尉,领屯田。唐为伊州。宋入于回纥。元末以威武王纳忽里镇之,寻改为,

列传第二百十八 西域二西番诸卫(西宁河州洮州岷州等番族诸卫)-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八 西域二西番诸卫(西宁河州洮州岷州等番族诸卫) ○安定卫 阿端卫 曲先卫赤斤蒙古卫 沙州卫 罕东卫 罕东左卫 哈梅里 西番,即西羌,族种最多,自陕西历四川、云南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一

  ○哈密卫 柳城 火州 土鲁番   哈密,东去嘉峪关一千六百里,汉伊吾卢地。明帝置宜禾都尉,领屯田。唐为伊州。宋入于回纥。元末以威武王纳忽里镇之,寻改为肃王,卒,弟安克帖木儿嗣。   洪武中,太祖既定畏兀儿地,置安定等卫,渐逼哈密。安克帖木儿惧,将纳款。   成祖初,遣官招谕之,许其以马市易,即遣使来朝,贡马百九十匹。永乐元年十一月至京,帝喜,赐赉有加,命有司给直收其马四千七百四十匹,择良者十匹入内厩,余以给守边骑士。   明年六月复贡,请封,乃封为忠顺王,赐金印,复贡马谢恩。已而迤北可汗鬼力赤毒死之,其国人以病卒闻。三年二月遣官赐祭,以其兄子脱脱为王,赐玉带。脱脱自幼俘入中国,帝拔之奴隶中,俾列宿卫,欲令嗣爵。恐其国不从,遣官问之,不敢违,请还主其众。因赐其祖母及母彩币,旋遣使贡马谢恩。   四年春,甘肃总兵官宋晟奏,脱脱为祖母所逐。帝怒,敕责其头目曰:“脱脱朝廷所立,即有过,不奏而擅逐之,是慢朝廷也。老人昏耄,头目亦不知朝廷耶?即迎归,善匡辅,俾孝事祖母。”由是脱脱得还,祖母及头目各遣使谢罪。三月立哈密卫,以其头目马哈麻火者等为指挥、千百户等官,又以周安为忠顺王长史,刘行为纪善,辅导。冬,授头目十九人为都指挥等官。   明年,宋晟奏,头目陆十等作乱,已诛,虑他变,请兵防御。帝命晟发兵应之,而以安克帖木儿妻子往依鬼力赤,恐诱贼侵哈密,敕晟谨备。晟卒,以何福代,又敕福开诚抚忠顺。会头目请设把总一人理国政,帝敕福曰:“置把总,是增一王也;政令不一,下安适从。”寝其议。自是,比岁朝贡,悉加优赐,其使臣皆增秩授官。   帝眷脱脱特厚,而脱脱顾凌侮朝使,沈湎昏聩,不恤国事,其下买柱等交谏不从。帝闻之怒,八年十一月遣官赐敕戒谕之。未至,而脱脱以暴疾卒。讣闻,遣官赐祭。擢都指挥同知哈剌哈纳为都督佥事,镇守其地,赐敕及白金、彩币。且封脱脱从弟兔力帖木儿为忠义王,赐印诰、玉带,世守哈密。十年,贡马谢恩,自是修贡惟谨,故王祖母亦数奉贡。   十七年,帝以朝使往来西域者,忠义王致礼延接,命中官赍绮帛劳之,赐其母妻金珠冠服、彩币,及其部下头目。其使臣及境内回回寻贡马三千五百余匹及貂皮诸物,诏赐钞三万二千锭、绮百、帛一千。二十一年贡驼三百三十、马千匹。   仁宗践阼,诏谕其国。洪熙元年再入贡,贺即位。仁宗崩,宣宗继统,其王兔力帖木儿亦卒,使来告哀。   宣德元年遣官赐祭,命故王脱脱子卜答失里嗣忠顺王,且以登极肆赦,命其国中亦赦,复贡马谢恩。明年遣弟北斗奴等来朝,贡驼马方物。授北斗奴都督佥事,因命中官谕王,遣故忠义王弟脱欢帖木儿赴京。三年以卜答失里年幼,命脱欢帖木儿嗣忠义王,同理国事。自是,二王并贡,岁或三四至,奏求婚娶礼币,命悉予之。   正统二年,脱欢帖木儿卒,封其子脱脱塔木儿为忠义王,未几卒。已而忠顺王亦卒,封其子倒瓦答失里为忠顺王。五年遣使三贡,廷议以为烦,定令每年一贡。   初,成祖之封忠顺王也,以哈密为西域要道,欲其迎护朝使,统领诸番,为西陲屏蔽。而其王率庸懦,又其地种落杂居。一曰回回,一曰畏兀儿,一曰哈剌灰,其头目不相统属,王莫能节制。众心离涣,国势渐衰。及倒瓦答失里立,都督皮剌纳潜通瓦剌猛可卜花等谋杀王,不克。王父在时,纳沙州叛亡百余家,屡敕王令还,止遣其半,其贡使又数辱驿吏卒,呵叱通事,当四方贡使大宴日,恶言诟詈,天子不加罪,但令慎择使臣,以是益无忌。其地,北瓦剌,西土鲁番,东沙州、罕东、赤斤诸卫,悉与构怨。由是邻国交侵。罕东兵抵城外,掠人畜去。沙州、赤斤先后兵侵,皆大获。瓦剌酋也先,王母弩温答失里弟也,亦遣兵围哈密城,杀头目,俘男妇,掠牛马驼不可胜计,取王母及妻北还,胁王往见,王惧不敢往,数遣使告难。敕令诸部修好,迄不从,惟王母妻获还。   十年,也先复取王母妻及弟,并撒马儿罕贡使百余人掠之,又数趣王往见。王外顺朝命,实惧也先。十三年夏,亲诣瓦剌,居数月方还;而遣使诳天子,谓守朝命不敢往。天子为赐敕褒嘉。已,知其诈,严旨诘责,然其王迄不能自振。会也先方东犯,不复还故土,以是哈密获少安。   景泰三年遣其臣捏列沙朝贡,请授官。先是,使臣至京必加恩命。是时于谦掌中枢,言哈密世受国恩,乃敢交通瓦剌。今虽归款,心犹谲诈。若加官秩,赏出无名。乃止。终景泰世,使臣无授官者。   天顺元年,倒瓦答失里卒,弟卜列革遣使告哀,即封为忠顺王。时都指挥马云使西域,闻迤北酋??加思兰梗道,不敢进。会哈蜜王报道已通,云乃行,至哈密。而贼兵实未退,且谋劫朝使。帝疑王与贼通,遣使切责。   四年,王卒,无子,母弩温答失里主国事。初,也先被诛,其弟伯都王及从子兀忽纳走居哈密。王母为上书乞恩,授伯都王都督佥事,兀忽纳指挥佥事。自卜列革之亡,亲属无可继,命国人议当袭者。头目阿只等言脱欢帖木儿外孙把塔木儿官都督同知,可继。王母谓臣不可继君,而安定王阿儿察与忠顺王同祖,为请袭封。七年冬,奏上,礼官言:“??加思兰见哈密无主,谋据其地,势危急,乞从其请。”帝命都指挥贺玉往。至西宁逗遛不进,哈密使臣苦儿鲁海牙请先行,又不许。帝逮玉下吏,改命都指挥李珍,而敕安定、罕东护使臣偕往。阿儿察以哈密多难,力辞不行,珍乃返。   哈密素衰微,又妇人主国,众益离散。??加思兰乘隙袭破其城,大肆杀掠,王母率亲属部落走苦峪,犹数遣使朝贡,且告难。朝廷不能援,但敕其国人速议当继者而已。其国残以破故,来者日众。   成化元年,礼官姚夔等言:“哈密贡马二百匹,而使人乃二百六十人。以中国有限之财,供外蕃无益之费,非策。”帝下廷臣议,定岁一入贡,不得过二百人,制可。   明年,兵部言王母避苦峪久,今贼兵已退,宜令还故土,从之。已而贡使言其地饥寒,男妇二百余人随来丐食,不能归国。命人给米六斗、布二疋,遣之。   初,国人请立把塔木儿,以王母不肯,无王者八年。至是头目交章请,词极哀。乃擢把塔木儿为右都督,摄行国王事,赐之诰印。五年,王母陈老病乞药物,帝即赐之。寻与瓦刺、土鲁番遣使三百余人来贡,边臣以闻。廷议贡有定期,今前使未回后使又至,且瓦剌强寇,今乃与哈密偕;非哈密挟其势以邀利,即瓦剌假其事以窥边。帝乃却其献,令边臣宴赉,遣还。贡使坚不受赐,必欲亲诣阙下,乃命遣十之一赴京。   八年,把塔木儿子罕慎以父卒请嗣职。帝许之,而不命其主国事,国中政令无所出。土鲁番速檀阿力乘机袭破其城,执王母,夺金印,以忠顺王孙女为妾,据守其地。九年四月,事闻,命边臣谨戒备,敕罕东、赤斤诸卫协力战守。寻遣都督同知李文、右通政刘文赴甘肃经略。抵肃州,遣锦衣千户马俊奉敕往谕。时阿力留其妹婿牙兰守哈密,而己携王母、金印已返土鲁番。俊至,谕以朝命,抗词不逊,羁俊月余。一日,牙兰忽至,言大兵三万即日西来,阿力乃宴劳俊等,舁王母出见。王母惧不敢言,夜潜遣人来云:“为我奏天子,速发兵救哈密。”文等以闻,遂檄都督罕慎及赤斤、罕东、乜克力诸部集兵进讨。十年冬,兵至卜隆吉儿川,谍报阿力集众抗拒,且结别部谋掠罕东、赤斤二卫。文等不敢进,令二卫还守本土,罕慎及乜克力、畏兀儿之众退居苦峪,文等亦引还肃州。帝乃命罕慎权主国事,因其请给米布,且赐以谷种。文等无功而还。   土鲁番久据哈密,朝命边臣筑苦峪城,移哈密卫于其地。十八年春,罕慎纠罕东、赤斤二卫,得兵一千三百人,与己所部共万人,夜袭哈密城破之,牙兰遁走;乘势连复八城,遂还居故土。巡抚王朝远以闻,帝喜,赐敕奖励,并奖二卫。朝远请封罕慎为王,且言土鲁番亦革心向化,与罕慎议和,宜乘时安抚,取还王孙女及金印,俾随王母共掌国事,哈密国人亦乞封罕慎。廷议不从,乃进左都督,赉白金百两、彩币十表里,特敕奖劳,将士升赏有差。   弘治元年从其国人请,封罕慎为忠顺王。土鲁番阿力已死,而其子阿黑麻嗣为速檀,伪与罕慎结婚,诱而杀之,仍令牙兰据其地。哈密都指挥阿木郎来奔求救,廷臣请谕土鲁番贡使,令复还侵地,并敕赤斤、罕东,共图兴复。明年,哈密旧部绰卜都等率众攻牙兰,杀其弟,夺其叛臣者盼卜等人畜以归。事闻,进秩加赏。先是,罕慎遣使来贡,未还而遘难,其弟奄克孛剌率部众逃之边方,朝命以赐罕慎者还赐其弟。阿黑麻之去哈密也,止留六十人佐牙兰。阿木郎觇其单弱,请边臣调赤斤、罕东兵,夜袭破其城,牙兰遁去,斩获甚多,有诏奖赉。   当是时,阿黑麻桀傲甚,自以地远中国,屡抗天子命。及破哈密,贡使频至,朝廷仍善待之,由是益轻中国。帝乃薄其赐赉,或拘留使臣,却其贡物,敕责令悔罪。己,访获惠顺王族孙陕巴,将辅立之。阿黑麻渐警惧,三年遣使叩关,愿献还哈密及金印,释其拘留使臣。天子纳其贡,仍留前使者。明年,果以城印来归,乃从马文升言,还其所拘使臣。文升又言:“番人重种类,且素服蒙古,哈密故有回回、畏兀儿、哈剌灰三种,北山又有小列秃、乜克力相侵逼,非得蒙古后裔镇之不可。今安定王族人陕巴,乃故忠义王脱脱近属从孙,可主哈密。”天子以为然,而诸番亦共奏陕巴当立。五年春立陕巴为忠顺王,赐印诰、冠服及守城戎器,擢阿木郎都督佥事,与都督同知奄克孛剌共辅之。   已而诸番索陕巴犒赐不得,皆怨。阿木郎又引乜克力人掠土鲁番牛马,阿黑麻怒,六年春潜兵夜袭哈密,杀其人百余,逃及降者各半。陕巴与阿木郎据大土剌以守。大土剌,华言大土台也。围三日不下。阿木郎急调乜克力、瓦剌二部兵来援,俱败去。乃执陕巴,擒阿木郎支解之。牙兰复据守,并移书边臣诉阿木郎罪。时土鲁番先后贡使皆未还。边臣以其书不逊,且僭称可汗,乞命将遣兵先剿除牙兰,然后直抵土鲁番,馘阿黑麻之首,取还陕巴。否则降敕严责,令还陕巴,乃宥其罪。廷议从后策,令守臣拘贡使,纵数人还,赍敕晓示祸福。帝如其请,命廷推大臣赴甘肃经略。   初,哈密变闻,丘浚谓马文升曰:“西陲事重,须公一行。”文升曰:“国家有事,臣子义不辞难。然番人嗜利,不善骑射,自古未有西域能为中国患者,徐当靖之。”浚复以为言,文升请行。廷臣佥言北寇强,本兵未可远出,乃推兵部右侍郎张海、都督同知缑谦二人。帝赐敕指授二人,而二人皆庸才,但遣土鲁番人归谕其主,令献还侵地,驻甘州待之。明年,阿黑麻遣使叩关求贡,诡言愿还陕巴及哈密,乞朝廷亦还其使者。海等以闻,请再降敕宣谕。廷议言,先已降敕,今若再降,有伤国体,宜令海等自遣人往谕。不从命,则仍留前使,且尽驱新使出关,永不许贡,仍与守臣檄罕东、赤斤诸部兵,直捣哈密,袭斩牙兰。如无机可乘,则封嘉峪关,毋纳其使。陕巴虽封王,其还与否,于中国无损益,宜别择贤者代之。帝以陕巴既与中国无损益,则哈密城池已破,如献还,当若何处之。廷臣复言陕巴乃安定王千奔之侄,忠顺王之孙,向之封王,欲令镇抚一方尔。今被虏,孱弱可知,即使复还,势难复立。宜革其王爵,居之甘州,犒赉安定王,谕以不复立之故。令都督奄克孛剌总理哈密事,与回回都督写亦虎仙,哈剌灰都督拜迭力迷失等分领三种番人以辅之。且修浚苦峪城堑,凡番人散处甘、凉者,令悉还其地,给以牛具口粮。若陕巴未还,不必索取,我不急陕巴,彼将自还也。帝悉如其言,敕谕海等。海等见敕书将弃陕巴,甚喜,即逐其贡使,闭嘉峪关,缮修苦峪城,令流寓番人归其地,拜疏还朝。八年正月至京,言官交章劾其经略无功,并下吏贬秩,而哈密终不还。   文升锐意谋兴复,用许进巡抚甘肃以图之。进偕大将刘宁等潜师夜袭,牙兰逸去,斩其遗卒,抚降余众而还。自明初以来,官军无涉其地者,诸番始知畏,阿黑麻亦欲还陕巴。然哈密屡破,遗民入居者旦暮虞寇。阿黑麻果复来攻,固守不下,讫散去。诸人自以穷窘难守,尽焚室庐,走肃州求济。边臣以闻,诏赐牛具、谷种,并发流寓三种番人及哈密之寄居赤斤者,尽赴苦峪及瓜、沙州,俾自耕牧,以图兴复。   时哈密无王,奄克孛剌为之长。十年遣其党写亦虎仙等来贡,给币帛五千酬其直,使臣犹久留,大肆咆烋。礼官徐琼等极论其罪,乃驱之去。时诸番以朝廷闭关绝贡不得入,咸怨阿黑麻,阿黑麻悔,送还陕巴及哈密之众,乞通贡如故。廷议谓无番文不可骤许,必令具文乃从其请。陕巴前议废,今使暂居甘州,俟众头目俱归心,然后修复哈密城堑,令复旧业。帝悉从之。冬,起王越总制三边军务兼经理哈密。十一年秋,越言哈密不可弃,陕巴亦不可废,宜仍其旧封,令先还哈密,量给修城、筑室之费,犒赐三种番人及赤斤、罕东、小列秃、乜克力诸部,以奖前劳,且责后效。帝亦报可。自是哈密复安,土鲁番亦修贡惟谨。   奄克孛剌者,罕慎弟也,与陕巴不相能。当事患之,令陕巴娶罕慎女,与之结好。陕巴嗜酒掊克,失众心,部下阿孛剌等咸怨。十七年春,阴构阿黑麻迎其幼子真帖木儿主哈密。陕巴惧,挈家走苦峪。奄克孛剌与写亦虎仙在肃州,边臣以二人为番众所服,令还辅陕巴,与百户董杰偕行。杰有胆略。既抵哈密,阿孛剌与其党五人约夜以兵来劫。杰知之,与奄克孛剌等谋,召阿孛剌等计事,立斩之,其下遂不敢叛。乃令陕巴还哈密,真帖木儿还土鲁番。真帖木儿年十三,其母即罕慎女也,闻父已死,兄满速儿嗣为速檀与诸弟相仇杀,惧不敢归,愿倚奄克孛剌,曰:“吾外祖也。”边臣虑与陕巴隙,居之甘州。十八年冬,陕巴卒,其子拜牙即自称速檀,命封为忠顺王。   正德三年,写亦虎仙入贡,不与通事偕行,自携边臣文牒投进。大通事王永怒,疏请究治,写酋亦奏永需求。永供奉豹房,恃宠恣横。诏勿究治,两戒谕之。写酋自是益轻朝廷,潜怀异志。   初,拜牙即嗣职,满速儿与通和,且遣使求真帖木儿,边臣言与之便。枢臣谓土鲁番稔恶久,今见我扶植哈密,声势渐张,乃卑词求贡,以还弟为名。我留其弟,正合古人质其亲爱之意,不可遽遣。帝从之。六年始命写亦虎仙偕都督满哈剌三送之西还,至哈密,奄克孛剌欲止之,二人不可。护至土鲁番,遂以国情输满速儿,且诱拜牙即叛。拜牙即素昏愚,性又淫暴,心怵属部害已,而满速儿又甘言诱之,即欲偕奄克孛剌同往,不从,奔肃州。八年秋,拜牙即弃城叛入土鲁番。满速儿遣火者他只丁据哈密,又遣火者马黑木赴甘肃言拜牙即不能守国,满速儿遣将代守,乞犒赐。   九年四月,事闻,命都御史彭泽往经略。泽未至,贼遣兵分掠苦峪、沙州,声言予我金币万,即归城印。泽抵甘州,谓番人嗜利,可因而款也。遣通事马骥谕令还侵地及王,当予重赏。满速儿伪许之,泽即畀币帛二千及白金酒器一具。十一年五月,拜疏言:“臣遣通事往宣国威,要以重赏,其酋悔过效顺,即以金印及哈密城付之。满哈剌三、写亦虎仙二人召还他只丁,并还所夺赤斤卫印。惟忠顺王在他所,未还。请录效劳人役功,赐臣骸骨归田里。”帝即令还朝。忠顺王迄不返,他只丁亦不肯退,复要重赏,始以城来归。   明年五月,甘肃巡抚李昆上言:“得满速儿牒,谓拜牙即不可复位,即还故土,已失人心,乞别立安定王千奔后裔。此言良然。如必欲其复国,乞敕满速儿兄弟送还,仍厚赐缯帛,冀其效顺。”廷议:“经略西陲已逾三载,而忠顺迄无还期,宜兴师绝贡,不可遂其要求,损我威重。但城印归,国体具在,宜敕责满速儿背负国恩,求取无厌。仍量赐其兄弟,令其速归忠顺。不从,则闭关绝贡,严兵为备。”从之。   初,写亦虎仙与满速儿深相结,故首倡逆谋。已而有隙,满速儿欲杀之,大惧,求他只丁为解,许赂币千五百匹,期至肃州畀之,且啖之入寇,曰肃州可得也。满速儿喜,令与其婿马黑木俱入贡,以觇虚实,且徵其赂。边臣以同来火者撒者儿,乃火者他只丁弟,惧为变,并其党虎都写亦羁之甘州,而督写亦虎仙出关,惧不肯去。他只丁闻其弟被拘,怒,复又夺哈密城,请满速儿移居之,分兵胁据沙州,拥众入寇,至兔儿壩,游击芮宁与参将蒋存礼,都指挥黄荣、王琮各率兵往御。宁先抵娑子壩,遇贼。贼悉众围宁,而分兵缀诸将,宁所部七百人皆战没。贼薄肃州城,索所许币。副使陈九畴固守,且先绝其内应,贼知事泄,虑援兵至,大掠而去。   十二年正月,羽书闻,廷议复命彭泽总制军务,偕中官张永、都督郤永率师西征。贼还至瓜州,副总兵郑廉合奄克孛剌兵击败之,斩七十九级。贼乃遁去,又与瓦剌相攻,力不敌,移书求款,泽等乃罢行。   先是,写亦虎仙与子米儿马黑木、婿火者马黑木及其党失拜烟答俱以内应系狱,失拜烟答被捶死。及事平,械写亦虎仙赴京,下刑部狱,其子仍系甘州。失拜烟答子米儿马黑麻者,写亦虎仙侄婿他,以入贡在京,探知王琼欲倾彭泽,突入长安门讼父冤,下锦衣狱。会兵部、法司请行甘肃讯报,琼欲因此兴大狱,奏遣科道二人往勘。明年,勘至,于泽无所坐。琼怒,劾泽欺罔辱国,斥为民。坐昆、九畴激变,逮下吏,并获重谴。明年,写亦虎仙亦减死,遂夤缘钱宁,与其婿得侍帝左右。帝悦之,赐国姓,授锦衣指挥,扈驾南征。   满速儿犯边后,屡求通贡,不得。十五年归先所掠将卒及忠顺王家属,复求贡。廷议许之,而王迄不还。巡按御史潘仿力言贡不当许,不听。明年,世宗嗣位,杨廷和以写亦虎仙稔中国情实,归必为边患,于遗诏中数其罪,并其子婿伏诛,而用陈九畴为甘肃巡抚。   时满速儿比岁来贡,朝廷待之若故,亦不复问忠顺王事。嘉靖三年秋,拥二万骑围肃州,分兵犯甘州。九畴及总兵官姜奭等力战败之,斩他只丁,贼乃却去。事闻,命兵部尚书金献民西讨,抵兰州,贼已久退,乃引还。九畴因力言贼不可抚,乞闭关绝贡,专固边防,可之。明年秋,贼复犯肃州,分兵围参将云冒,而以大众抵南山。九畴时已解职,他将援兵至,贼始遁。   当是时,番屡犯边城,当局者无能振国威,为边疆复仇雪耻,而一二新进用事者反借以修怨。由是,封疆之狱起。百户王邦奇者,素憾杨廷和、彭泽,六年春,上言:“今哈密失国,番贼内侵,由泽赂番求和,廷和论杀写亦虎仙所致。诛此两人,庶哈密可复,边境无虞。”桂萼、张璁辈欲藉此兴大狱,斥廷和、泽为民,尽置其子弟亲党于理,有自杀者。复遣给事、锦衣官往按。番酋牙兰言非敢获罪天朝,所以犯边,由冤杀写亦虎仙、失拜烟答二人故。今愿献还城印赎前罪。事下兵部,尚书王时中等言:“番酋乞贡数四,先已下总制尚书王宪,因其贡使镌责。所请当不妄,第其词出牙兰,非真求贡之文,或诈以款我。若果悔罪,必先归城印及所掠人畜,械送首恶,稽首关门,方可听许。”帝纳之。萼以前狱未竟,必欲重兴大狱,请留质牙兰,遣译者谕其主还侵地。而与礼、兵二部尚书方献夫、王时中等协议,为挑激之词,言番人上书者四辈,皆委咎前吏,虽词多诋饰,亦事发有因。宜遣官严核激变虚实,用服其心,其他具如前议。九畴报捷时,言满速儿、牙兰已毙砲石下,二人实未死。帝固疑之。览萼等议,益疑边臣欺罔,手诏数百言,切责九畴,欲置之死,而戒首辅杨一清勿党庇,遂遣官逮九畴。尚书金献民、侍郎李昆以下,坐累者四十余人。   七年正月,九畴逮至下狱。萼等必欲杀之,并株连廷和、泽。刑部尚书胡世宁力救,帝稍悟,免死戍边,泽、献民等皆落职。番酋气益骄,而萼又荐王琼督三边,尽释还九畴所系番使,许之通贡。番酋迄不悔罪,侮玩如故。时以牙兰获罪其主,率部帐来归,边臣受之。满速儿怒,其部下虎力纳咱儿引瓦剌二千余骑犯肃州,至老鹳堡,值撒马儿罕贡使在堡中,贼呼与语,游击彭浚急引兵击之。贼言欲问信通和,浚不听,进战,破之。贼遁走赤斤,使人持番文求贡,委罪瓦剌,词多悖谩。琼希时贵指,必欲议抚,因言番人且悔,宜原情赦罪,以罢兵息民,并上浚及副使赵载功状。章下兵部。   初,胡世宁之救陈九畴也,欲弃哈密不守,言:“拜牙即久归土鲁番,即还故土,亦其臣属,其他族裔无可继者。回回一种,早已归之。哈剌灰、畏兀儿二族逃附肃州已久,不可驱之出关。然则哈密将安兴复哉?纵得忠顺嫡派,畀之金印,助之兵食,谁与为守?不过一二年,复为所夺,益彼富强,辱我皇命,徒使再得城印,为后日要挟之地。乞圣明熟筹,如先朝和宁交址故事,置哈密勿间。如其不侵扰,则许之通贡。否则,闭关绝之,庶不以外番疲中国。”詹事霍韬力驳其非。至是,世宁改掌兵部,上言:“番酋变诈多端,欲取我肃州,则渐置奸回于内地。事觉,则多纵反间,倾我辅臣。乃者许之朝贡,使方入关,而贼兵已至,河西几危。此闭关与通贡,利害较然。今琼等既言贼薄我城堡,缚我士卒,声言大举,以恐吓天朝,而又言贼方惧悔,宜仍许通贡,何自相牴牾。霍韬又以贼无印信番文为疑,臣谓即有印信,亦安足据。第毋堕其术中,以间我忠臣,弛我边备,斯可矣。牙兰本我属番,为彼掠去,今束身来归,事属反正,宜即抚而用之。招彼携贰,益我籓篱。至于兴复哈密,臣等窃以为非中国所急也。夫哈密三立三绝,今其王已为贼用,民尽流亡。借使更立他种,彼强则入寇,弱则从贼,难保为不侵不叛之臣。故臣以为立之无益,适令番酋挟为奸利耳。乞赐琼玺书,令会同甘肃守臣,遣番使归谕满速儿,诘以入寇状。倘委为不知,则令械送虎力纳咱儿。或事出瓦剌,则缚其人以自赎。否则羁其使臣,发兵往讨,庶威信并行,贼知敛戢。更敕琼为国忠谋,力求善后之策,以通番纳贡为权宜,足食固圉为久计,封疆幸甚。”疏入,帝深然之,命琼熟计详处,毋轻信番言。   至明年,甘肃巡抚唐泽亦以哈密未易兴复,请专图自治之策。琼善之,据以上闻,帝报可。自是置哈密不问,土鲁番许之通贡,西陲藉以息肩。而哈密后为失拜烟答子米儿马黑木所有,服属土鲁番。朝廷犹令其比岁一贡,异于诸番,迄隆庆、万历朝犹入贡不绝,然非忠顺王苗裔矣。   柳城,一名鲁陈,又名柳陈城,即后汉柳中地,西域长史所治。唐置柳中县。西去火州七十里,东去哈密千里。经一大川,道旁多骸骨,相传有鬼魅,行旅早暮失侣多迷死。出大川,渡流沙,在火山下,有城屹然广二三里,即柳城也。四面皆田园,流不环绕,树木阴翳。土宜穄麦豆麻,有桃李枣瓜胡芦之属。而葡萄最多,小而甘,无核,名锁子葡萄。畜有牛羊马驼。节候常和。土人纯朴,男子椎结,妇人蒙皁布,其语音类畏兀儿。   永乐四年,刘帖木儿使别失八里,因命赍彩币赐柳城酋长。明年,其万户瓦赤剌即遣使来贡。七年,傅安自西域还,其酋复遣使随入贡。帝即命安赍绮帛报之。十一年夏,遣使随白阿儿忻台入贡。冬,万户观音奴再遣使随安入贡。二十年与哈密共贡羊二千。   宣德五年,头目阿黑把失来贡。正统五年、十三年并入贡。自后不复至。   柳城密尔火州、土鲁番,凡天朝遣使及其酋长入贡,多与之偕。后土鲁番强,二国并为所灭。   火州,又名哈剌,在柳城西七十里,土鲁番东三十里,即汉车师前王地。隋时为高昌国。唐太宗灭高昌,以其地为西州。宋时回鹘居之,尝入贡。元名火州,与安定、曲先诸卫统号畏兀儿,置达鲁花赤监治之。   永乐四年五月命鸿胪丞刘帖木儿护别失八里使者归,因赍彩币赐其王子哈散。明年遣使贡玉璞方物。使臣言,回回行贾京师者,甘、凉军士多私送出境,泄漏边务。帝命御史往按,且敕总兵官宋晟严束之。七年遣使偕哈烈、撒马儿罕来贡。十一年夏,都指挥白阿儿忻台遣使偕俺的干、失剌思等九国来贡。秋,命陈诚、李暹等以玺书、文绮、纱罗、布帛往劳。十三年冬,遣使随诚来贡。自是久不至。正统十三年复贡,后遂绝。   其地多山,青红若火,故名火州。气候热。五谷、畜产与柳城同。城方十余里,僧寺多于民居。东有荒城,即高昌国都,汉戊己校尉所治。西北连别失八里。国小,不能自立,后为土鲁番所并。   土鲁番,在火州西百里,去哈密千余里,嘉峪关二千六百里。汉车师前王地。隋高昌国。唐灭高昌,置西州及交河县,此则交河县安乐城也。宋复名高昌,为回鹘所据,尝入贡。元设万户府。   永乐四年遣官使别失八里,道其地,以彩币赐之。其万户赛因帖木儿遣使贡玉璞,明年达京师。六年,其国番僧清来率徒法泉等朝贡。天子欲令化导番俗,即授为灌顶慈慧圆智普通国师,徒七人并为土鲁番僧纲司官,赐赉甚厚。由是其徒来者不绝,贡名马、海青及他物。天子亦数遣官奖劳之。   二十年,其酋尹吉儿察与哈密共贡马千三百匹,赐赉有加。已而尹吉儿察为别失八里酋歪思所逐,走归京师。天子悯之,命为都督佥事,遣还故土。尹吉儿察德中国,洪熙元年躬率部落来朝。宣德元年亦如之。天子待之甚厚,还国病卒。三年,其子满哥帖木儿来朝。正统六年,朝议土鲁番久失贡,因米昔儿使臣还,令赍钞币赐其酋巴剌麻儿。明年遣使入贡。   初,其地介于阗、别失八里诸大国间,势甚微弱。后侵掠火州、柳城,皆为所并,国日强,其酋也密力火者遂僭称王。以景泰三年,偕其妻及部下头目各遣使入贡。天顺三年复贡,其使臣进秩者二十有四人。先后命指挥白全、都指挥桑斌等使其国。   成化元年,礼官姚夔等定议,土鲁番三年或五年一贡,贡不得过十人。五年遣使来贡,其酋阿力自称速檀,奏求海青、鞍马、蟒服、彩币、器用。礼官言物多违禁,不可尽从,命赐彩币、布帛。明年复贡,奏求忽拨思筝、鼓罗、?占镫、高丽布诸物。廷议不许。   时土鲁番愈强,而哈密以无主削弱,阿力欲并之。九年春,袭破其城,执王母,夺金印,分兵守之而去。朝廷命李文等经略,无功而还。阿力修贡如故,一岁中,使来者三,朝廷仍善待之,未尝一语严诘。贡使益傲,求驯象。兵部言象以备仪卫,礼有进献,无求索,乃却其请。使臣复言已得哈密城池及瓦剌奄檀王人马一万,又收捕曲先并亦思渴头目倒刺火只,乞朝廷遣使通道,往来和好。帝曰:“迤西道无阻,不须遣官。阿力果诚心修贡,朝廷不计前愆,仍以礼待。”使臣复言赤斤诸卫素与有仇,乞遣将士护行,且谓阿力虽得哈密,止以物产充贡,愿质使臣家属于边,赐敕归谕其王,献还城印。帝从其护行之请,而赐敕谕阿力献王母及城印,即和好如初。使臣还,复遣他使再入贡,而不还哈密。   十二年八月,甘州守臣言,番使谓王母已死,城印俱存,俟朝廷往谕即献还。帝已却其贡使,复俾入京。时大臣专务姑息,致遐方小丑无顾忌。   十四年,阿力死,其子阿黑麻嗣为速檀,遣使来贡。十八年,哈密都督罕慎潜师捣哈密,克之。贼将牙兰遁走。阿黑麻颇惧。朝议罕慎有功,将立为王。阿黑麻闻之,怒曰:“罕慎非忠顺族,安得立!”乃伪与结婚。   弘治元年躬至哈密城下,诱罕慎盟,执杀之,复据其城,而遣使入贡;称与罕慎缔姻,乞赐蟒服及九龙浑金膝襕诸物。使至甘州,而罕慎之变已闻,朝廷亦不罪,但令还谕其主,归我侵地。番贼知中国易与,不奉命,复遣使来贡。礼官议薄其赏,拘使臣,番贼稍惧。   三年春,偕撒马儿罕贡狮子,愿献还城印,朝廷亦还其使臣。礼官请却勿纳,帝不从。及使还,命内官张芾护行,谕内阁草敕。阁臣刘吉等言:“阿黑麻背负天恩,杀我所立罕慎,宜遣大将直捣巢穴,灭其种类,始足雪中国之愤。或不即讨,亦当如古帝王封玉门关,绝其贡使,犹不失大体。今宠其使臣,厚加优待,又遣中使伴送,此何理哉!陛下事遵成宪,乃无故召番人入大内看戏狮子,大赉御品,夸耀而出。都下闻之,咸为骇叹,谓祖宗以来,从无此事。奈何屈万乘之尊,为奇兽之玩,俾异言异服之人,杂遝清严之地。况使臣满剌土儿即罕慎外舅,忘主事仇,逆天无道。而阿黑麻聚集人马,谋犯肃州,名虽奉贡,意实叵测。兵部议羁其使臣,正合事宜。若不停张芾之行,彼使臣还国,阿黑麻必谓中土帝王可通情希宠,大臣谋国,天子不听,其奈我何。长番贼之志,损天朝之威,莫甚于此。”疏入,帝止芾行,而问阁臣兴师、绝贡二事。吉等以时势未能,但请薄其赐赉。因言饲狮日用二羊,十岁则七千二百羊矣,守狮日役校尉五十人,一岁则一万八千人矣。若绝其餧养,听其自毙,传之千载,实为美谈。帝不能用。   秋,又遣使从海道贡狮子,朝命却之,其使乃潜诣京师。礼官请治沿途有司罪,仍却其使,从之。当是时,中外乂安,大臣马文升、耿裕辈,咸知国体,于贡使多所裁损,阿黑麻稍知中国有人。四年秋,遣使再贡狮子,愿还金印,及所据十一城。边臣以闻,许之,果以城印来归。明年封陕巴为忠顺王,纳之哈密,厚赐阿黑麻使臣,先所拘者尽释还。   六年春,其前使二十七人还,未出境,后使三十九人犹在京师,阿黑麻复袭陷哈密,执陕巴以去。帝命侍郎张海等经略,优待其使,俾得进见。礼官耿裕等谏曰:“朝廷驭外番,宜惜大体。番使自去年入都,久不宣召,今春三月以来,宣召至再,且赐币帛羊酒,正当谩书投入之时,小人何知,将谓朝廷恩礼视昔有加,乃畏我而然。事干国体,不可不慎。况此贼倔强无礼,久蓄不庭之心。所遣使臣,必其亲信腹心,乃令出入禁掖,略无防闲。万一奸宄窥伺,潜逞逆谋,虽悔何及。今其使写亦满速儿等宴赉已竣,犹不肯行,曰恐朝廷复宣召。夫不宝远物,则远人格。狮本野兽,不足为奇,何至上烦銮舆,屡加临视,致荒徼小丑,得觐圣颜,藉为口实。”疏入,帝即遣还。张海等抵甘肃,遵朝议,却其贡物,羁前后使臣一百七十二人于边,闭嘉峪关,永绝贡道。而巡抚许进等,又潜兵直捣哈密,走牙兰,阿黑麻渐惧。其邻邦不获贡,胥怨阿黑麻。十年冬,送还陕巴,款关求贡,廷议许之。十二年,其使再求,命前使安置广东者悉释还。   十七年,阿黑麻死,诸子争立,相仇杀。已而长子满速儿嗣为速檀,修贡如故。明年,忠顺王陕巴卒,子拜牙即袭,昏愚失道,国内益乱。而满速儿桀点变诈逾于父,复有吞哈密之志。   正德四年,其弟真帖木儿在甘州,贡使乞放还。朝议不许,乃以甘州守臣奏送还。还即以边情告其兄,共谋为逆。九年诱拜牙即叛,复据哈密。朝廷遣彭泽经略,赎还城印。其部下他只丁复据之,且导满速儿犯肃州。自是,哈密不可复得,而患且中于甘肃。会中朝大臣自相倾陷,番酋觇知之,益肆谗构,贼腹心得侍天子,中国体大亏,贼气焰益盛。   十五年复许通贡。甘肃巡按潘仿言:“番贼犯顺,杀戮摽掠,惨不可胜言。今虽悔罪,果足赎前日万一乎?数年以来,虽尝闭关,未能问罪。今彼以困惫求通,且将窥我意向,探我虚实,缓我后图,诱我重利。不于此时稍正其罪,将益启轻慢之心,招反覆之衅,非所以尊中国驭外番也。况彼番文执难从之词,示敢拒之状,当悔罪求通之日,为侮慢不恭之语,其变诈已见。若曰来者不拒,驭戎之常,尽略彼事之非,纳求和之使,必将叨冒恩礼,饱餍赏饩,和市私贩,满载而归。所欲既足,骄志复萌,少不慊心,动则藉口,反复之衅,且在目前。叛则未尝加罪,而反获钞掠之利,来则未必见拒,而更有赐赉之荣,何惮不为。臣谓宜乘窘迫之时,聊为慑伏之计,虽纳其悔过之词,姑阻其来贡之使,降敕责其犯顺,仍索归还未尽之人。其番文可疑者,详加诘问,使彼知中国尊严,天威难犯,庶几反侧不萌,归服可久。”时王琼力主款议,不纳其言。   明年,世宗立,贼腹心写亦虎仙伏诛,失所恃,再谋犯边。嘉靖三年寇肃州,掠甘州,四年复寇肃州,皆失利去,于是卑词求贡。会璁、萼等起封疆之狱,遂阴庇满速儿再许之贡,议已定。贼党牙兰者,本曲先人,幼为番掠,长而黠健,阿力以妹妻之,握兵用事,久为西陲患,至是获罪其主,七年夏,率所部二千人来降。有帖木儿哥、土巴者,俱沙州番族,土鲁番役属之,岁徵妇女牛马,不胜侵暴,亦率其族属数千帐来归。边臣悉处之内地。   满速儿怒,使其部下虎力纳咱儿引瓦剌寇肃州,不胜,则复遣使求贡。总督王琼请许之,詹事霍韬言:“番人攻陷哈密以来,议者或请通贡,或请绝贡,圣谕必有悔罪番文然后许。今王琼译进之文,皆其部下小丑之语,无印信足凭。我遽许之,恐戎心益骄,后难驾驭。可虞者一。哈密城池虽称献还,然无实据,何以兴复。或者遂有弃置不问之议,彼愈得志,必且劫我罕东,诱我赤斤,掠我瓜、沙,外连瓦剌,内扰河西,而边警无时息矣。可虞者二。牙兰为番酋腹心,拥众来奔,而彼云不知所向,安知非诈降以诱我。他日犯边,曰纳我叛臣也。我不归彼叛臣,彼不归我哈密。自是西陲益多事,而哈密终无兴复之期。可虞者三。牙半之来,日给廪饩,所费实多,犹曰羁縻之策不获已也。倘番酋拥众叩关,索彼叛人,将予之耶,抑拒之耶?又或牙兰包藏祸心,构变于内,内外协应,何以御之?可虞者四。或曰今陕西饥困,甘肃孤危,哈密可弃也。臣则曰,保哈密所以保甘、陕也,保甘肃所以保陕西也。若以哈密难守即弃哈密,然则甘肃难守亦弃甘肃乎?昔文皇之立哈密也,因元遗孽力能自立,因而立之。彼假其名,我享其利。今忠顺之嗣三绝矣,天之所废,孰能兴之?今于诸夷中,求其雄杰能守哈密者,即畀金印,俾和辑诸番,为我籓蔽,斯可矣,必求忠顺之裔而立焉,多见其固也。”疏入,帝嘉其留心边计,下兵部确议。尚书胡世宁等力言牙兰不可弃,哈密不必兴复,请专图自治之策,帝深纳其言。自是番酋许通贡,而哈密城印及忠顺王存亡置不复问,河西稍获休息,而满速儿桀傲益甚矣。   十二年遣臣奏三事。一,请追治巡抚陈九畴罪。一,请遣官议和。一,请还叛人牙兰。词多悖慢,朝廷不能罪,但戒以修职贡无妄言。然自写亦虎仙诛,他只丁阵殁,牙兰又降,失其所倚赖,势亦渐孤,部下各自雄长,称王入贡者多至十五人,政权亦不一。   十五年,甘肃巡抚赵载陈边事,言:“番酋屡服屡叛,我抚之太厚,信之太深,愈长其奸狡。今后入犯,宜戮其使臣,徙其从人于两粤,闭关拒绝。即彼悔罪,亦但许奉贡,不得辄还从人。彼内有所牵,外有所畏,自不敢轻犯。”帝颇采其言。   二十四年,满速儿死,长子沙嗣为速檀,其弟马黑麻亦称速檀,分据哈密。已而兄弟仇杀,马黑麻乃结婚瓦剌以抗其兄,且垦田沙州,谋入犯。其部下来告,马黑麻乃叩关求贡,复求内地安置。边臣谕止之,乃还故土,与兄同处。总督张珩以闻,诏许其入贡。二十六年定令五岁一贡。其后贡期如令,而来使益多。逮世宗末年,番文至二百四十八道。朝廷重违其情,咸为给赐。   隆庆四年,马黑麻嗣兄职,遣使谢恩。其弟琐非等三人,亦各称速檀,遣使来贡。礼官请裁其犒赐,许附马黑麻随从之数,可之。迄万历朝,奉贡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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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三-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三 ○乌斯藏大宝法王 大乘法王 大慈法王 阐化王 赞善王 护教王 阐教王 辅教王 西天阿难功德国 西天尼八剌国 朵甘乌斯藏行都指挥使司 长河西鱼通宁远宣慰司 董

志第四十一下 百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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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一-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七 西域一 ○哈密卫 柳城 火州 土鲁番 哈密,东去嘉峪关一千六百里,汉伊吾卢地。明帝置宜禾都尉,领屯田。唐为伊州。宋入于回纥。元末以威武王纳忽里镇之,寻改为

志第四十一下 百官八

  元之官制,其大要具见于前,自元统、至元以来,颇有沿革增损之异。至正兵兴,四郊多垒著作”是“必读的共产主义教科书”,“是整个国际马克思主,中书、枢密,俱有分省、分院;而行中书省、行枢密院增置之外,亦有分省、分院。自省院以及郡县,又各有添设之员。而各处总兵官以便宜行事者,承制拟授,具姓名以军功奏闻,则宣命敕牒随所索而给之,无有考核其实者。于是名爵日滥,纪纲日紊,疆宇日蹙,而遂至于亡矣。惜其掌故之文,缺轶不完,令据有司所送上者,缉而载之,以附前志,庶览者得以参考其得失治乱之概云。

  中书省。元统三年七月,中书省奏请自今不置左丞相。十月,命伯颜独长台司,诏天下。至元五年十月,加右丞相伯颜为大丞相。六年十月,命脱脱为右丞相,复置左丞相。至正七年,置议事平章四人。十二年二月,以贾鲁为添设左丞。三月,以悟良哈台为添设参知政事。七月,又以杜秉彝为添设参政。八月,以哈麻为添设右丞。十三年六月,命皇太子领中书令,如旧制。十四年九月,以吕思诚为添设左丞。二十七年八月,以枢密知院蛮子为添设第三平章,以太尉帖里帖木兒为添设左丞相。

  中书分省。至正十一年,置中书分省于济宁,以松寿为参知政事。十二年二月,中书右丞玉枢虎兒吐华、左丞韩大雅开分省于彰德。十四年,升济宁分省参政帖里帖木兒为平章政事,是后尝置右丞以守御焉。十五年四月,彰德分省除右丞、左丞各一员。十七年七月,以平章答兰,参政俺普、崔敬分省陵州。十一月,平章臧卜分省冀宁。十八年三月,扫地王、沙刘陷冀宁,臧卜遁。五月,王、刘北行,总兵官察罕帖木兒遣琐住院判来冀宁镇守,臧卜复回。十九年,臧卜卒。二十年正月,以右丞不花、参政王时分省冀宁。三月,铁甲韩至,分省官皆遁。二十一年,以平章答兰镇守。二十二年,答兰还京师,以左丞剌马乞剌、参政脱禾兒领分省事。二十三年三月,又以平章爱不花镇之。八月,扩廓帖木兒兵至,冀宁分省遂罢。二十七年八月,以添设平章蛮子兼知院,分省保定。九月,命太保、右丞相也速统领军马,分省山东;沙蓝答里仍中书左丞相、知枢密院,分省大同。以哈剌那海为大同分省平章,阿剌不花为参知政事。又置分省于冀宁,升冀宁总管为参政,铸印与之,凡事必咨大同分省而后行之。十月,又置分省于真定。

  六部。至元三年十二月,伯颜太师等奏准,吏部考功郎中、员外郎、主事各设一员。至正元年四月,吏部置司绩一员,正七品,掌百官行止,以凭叙用廕袭。六月,中书奏准,户部事繁,见设司计四员,宜依前至元二十八年例,添设二员。十一月,吏、礼、兵、刑分为二库,户、工二部分二库,各设管勾一员。十二年正月,刑部添设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各一员。十五年十月,济宁分省置兵、刑、工、户四部。

  枢密院。至正七年,知枢密院阿吉剌奏:“枢密院故事,亦设议事平章二人。”有旨令复置。十三年六月,令皇太子领枢密使,如旧制。十五年四月,添设佥院一员、院判二员。

  枢密分院。至正十五年三月,置枢密分院于卫辉。四月,彰德分院添设同知、副枢各一员,都事一员。直沽分院添设副枢一员、都事一员。十六年,又置分枢密院于沂州,以指挥使司隶焉。

  大宗正府。至元元年闰十二月,中书省奏准,世祖时立大宗正府,至仁宗时减去大字,今宜遵世祖旧制,仍为大宗正府。至正十年十二月,大宗正府添设掌判二员。

  宣文阁。至元六年十一月,罢奎章阁学士院。至正元年九月,立宣文阁,不置学士,唯授经郎及监书博士以宣文阁系衔云。

  崇文监。至元六年十二月,改艺文监为崇文监。至正元年三月,奉旨,令翰林国史院领之。

  详定使司。至正十七年七月,置四方献言详定使司,正三品,掌考其所陈之言,择其善者以闻于上而举行之。详定使二员,正三品;副使二员,正四品;掌书记二员,正七品。中书官提调之。

  司禋监。至正元年十二月,奉旨,依世祖故事,复立司禋监,给四品印,掌师翁祭祀祈禳之事。置内监、少监、监丞各二员,知事一员,译史、令史、奏差各二名。自后复升为三品。  延徽寺。至元六年二月,中书省奉旨,依累朝故事,起盖懿璘质班皇帝斡耳朵,置延徽寺以掌之。

  规运提点所。至元六年十一月,罢太禧宗禋院隆祥使司。十二月,中书奏以宗禋院所辖会福、崇祥、隆禧、寿福四总管府,并隆祥使司,俱改为规运提点所,正五品,仍添置万宁提点所一处,并隶宣政院。

  诸路宝泉都提举司,至正十年十月置。其属有鼓铸局,正七品;永利库,从七品。掌鼓铸至正铜钱,印造交钞。

  徽政院。元统元年十二月,依太皇太后故事,为皇太后置徽政院,设立官属三百六十有六员。  资正院。至元六年十二月,中书省奉旨为完者忽都皇后置资正院,正二品。院使六员,同知、佥院、同佥、院判各二员。首领官:经历、都事各二员,管勾、照磨各一员。将昭功万户府司属,除已罢缮工司外,集庆路钱粮并入,有司每年验数,拨付资正院。其余司属,并付资正院领之。自后正宫皇后崩,册立完者忽都为皇后,改置崇政院。

  东宫官属。至正六年四月,立皇太子宫傅府,以长吉等为宫傅官,时太子犹未受册宝。至九年冬,立端本堂为皇太子学宫。置谕德一员,正二品;赞善二员,正三品;文学二员,正五品;正字二员,正七品;司经二员,正七品。十三年六月,册立皇太子,定置皇太子宾客二员,正二品;左、右谕德各一员,从二品;左、右赞善各一员,从三品;文学二员,从五品;中庶子、中允各一员,从六品。  詹事院。至正十三年六月,立詹事院,罢宫傅府。置詹事三员,从一品;同知詹事二员,正二品;副詹事二员,从二品;詹事丞二员,正三品;首领官四员,中议二员,从五品;长史二员,从六品;管勾、照磨各一员,正八品;蒙古必霝赤六人,回回掾史二人,掾史十人,知印二人,怯里马赤二人,宣使十人。其属有家令司,家令二员,正三品,二员,正四品;家丞二员,正五品;典簿二员,从七品;照磨一员,正九品。有府正司,府正二员,正三品;府丞二员,正五品;典簿二员,从七品;照磨一员,正九品。有典宝监,典宝卿二员,正三品;太监二员,从三品;少监二员,从四品;监丞二员,正五品;经历一员,从七品;知事一员,从八品;照磨一员,正九品。有仪卫司,指挥二员,从四品;副二员,从五品;知事一员,从八品。十一月,置典藏库,从五品,掌收皇太子钱帛。十七年十月,置分詹事院,詹事一员,同知、副使各一员,詹事丞二员,经历一员,都事二员,照磨兼架阁一员,断事官二员,知事一员。

  大抚军院。至正二十七年八月乙巳,命皇太子总天下军马。九月,皇太子置大抚军院,从一品。知院四员,同知二员,副使一员,同佥一员。首领官:经历、都事各二员,照磨兼管勾一员。二十八年闰七月,诏罢之。  大都分府。至正十八年三月,东安、漷州、柳林日有警报,京师备御四隅,俱立大都分府。其官吏数,视都府减半。  警巡院。至正十一年七月,升左、右两巡院为正五品。十八年,又于大都在城四隅各立警巡分院,官吏视本院减半。

  行中书省。至正十二年正月,江西、江浙行省皆除添设平章,陕西行省除添设右丞。闰三月,置淮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于扬州,以淮西宣慰司、两淮盐运司、扬州、淮安、徐州、唐州、安丰、蕲、黄皆隶焉。除平章二员,右丞、左丞各一员,参政二员,及首领官、属官共二十五员。为头平章,兼提调镇南王傅府事。至十一月,始铸淮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印给之。是年,江浙行省添设右丞、参政,四川行省添设参政。十六年五月,置福建等处行中书省于福州,铸印设官,一如各处行省之制。以江浙行中书省平章左答纳失里、南台中丞阿鲁温沙为福建行中书省平章政事,福建闽海道廉访使庄嘉为右丞,福建元帅吴铎为左丞,司农丞讷都赤、益都路总管卓思诚为参政。以九月至福州,罢帅府,开省署。十七年九月,置山东行省,以大司农哈剌章为平章政事,铸印与之。十八年,福建行省右丞朵歹分省建宁,参政讷都赤分省泉州。二十三年三月,置广西行中书省,以廉访使也兒吉尼为平章政事。又置胶东行省于莱阳,总制东方事。二十六年八月,置福建江西等处行中书省。

  行枢密院。至元三年,伯颜右丞相奏准,于四川及湖广、江西之境,及江浙,凡三处,各置行枢密院,以镇遏好乱之民。每处设知院一员,同知、佥院、院判各一员。湖广、江西二省所辖地里险远,添设同佥一员。各院经历一员,都事二员,照磨一员,客省副使一员,断事官二员,蒙古必阇赤二人,掾史六人,宣使六人,知印、怯里马赤各一人,断事官译史一人,令史二人,怯里马赤、知印各一人,奏差二人。至四年二月,遂罢之。至正十三年五月,岭北行枢密院添设断事官二员,先已设四员,共六员。又立镇抚司,除镇抚二员。立管勾所,置管勾一员,兼照磨。后又添设佥院二员、都事一员。十五年十月,置淮南江北等处行枢密院于扬州。十二月,河南行枢密院添设院判一员。十六年三月,置江浙行枢密院于杭州,知院二员,同知二员,副枢二员,佥院二员,同佥二员,院判二员。首领官:经历、知事各一员,断事官二员,经历一员。十八年,以参政崔敬为山东等处行枢密院副使,分院于漷州,兼领屯田事。十九年八月,以察罕帖木兒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兼河南山东等处行枢密院知院。二十六年八月,置福建江西等处行枢密院。

  行御史台。至正十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命太尉纳麟为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御史大夫,以次官员,各依等第选用。是日,御史台奉旨,移置行台于绍兴。十二月,合台官属,开台署事。是年,置河南廉访司于沂州。十八年,御史台奏准,江西湖东道肃政廉访司,权于建宁路开司署事。二十二年九月,权置山北廉访司于惠州。二十三年六月,济南路复置肃政廉访司。二十五年闰十月,御史大夫完者帖木兒奏:“江南诸道行御史台衙门,尝奉旨于绍兴路开设,近因道梗,湖南、湖北、广东、广西、海北、江西、福建等处,凡有文书,北至南台,风信不便,径申内台,未委事情虚实。宜于福建置分台,给降印信,俾湖南、湖北、广东、广西、海北、江西、福建各道文书,由分台以达内台,于事体为便。”有旨从之。十一月,仍置河东廉访司于冀宁。

  行宣政院。元统二年正月,革罢广教总管府一十六处,置行宣政院于杭州。除院使二员,同知二员,副使二员,同佥、院判各一员。首领官:经历二员,都事、知事、照磨各一员,令史八人,译史二人,宣使八人。至元二年五月,西番寇起,置行宣政院,以也先帖木兒为院使往讨之。至正二年,江浙行宣政院设崇教所,拟行中书省理问官,秩四品,以理僧民之事。

  河南山东都水监。至正六年五月,以连年河决为患,置都水监,以专疏塞之任。

  行都水监。至正八年二月,河水为患,诏于济宁郓城立行都水监。九年,又立山东河南等处行都水监。十一年十二月,立河防提举司,隶行都水监,掌巡视河道,从五品。十二年正月,行都水监添设判官二员。十六年正月,又添设少监、监丞、知事各一员。

  都水庸田使司。至元二年正月,置都水庸田使司于平江,既而罢之。至五年,复立。至正十二年,因海运不通,京师阙食,诏河南洼下水泊之地,置屯田八处,于汴梁添都水庸田使司,正三品,掌种植稻田之事。庸田使二员,副使二员,佥事二员。首领官:经历、知事、照磨各一员,司吏十二人,译史二人。

  都总制庸田使司。至正十年,置河南江北等处都总制庸田使司,定置都总制庸田使二员,从二品;副使二员,从三品;佥司六员,从四品。首领官:经历二员,从六品;都事二员,从七品;照磨兼管勾承发架阁一员,从八品;蒙古必BX赤、回回令使、怯里马赤、知印各一人,令史十八人,宣使十八人,壕寨十八人,典吏四人。其属官,则有军民屯田总管府,凡五处,置达鲁花赤各一员,从三品;总管各一员,正五品;同知各一员,正六品;府判各一员,从七品。首领官:经历各一员,从八品;知事各一员,从九品;提控案牍兼管勾承发架阁各一员,蒙古译史各一人,司吏各六人,典吏各二人。又有农政司,置农政一员,正五品;农丞一员,正六品;提控一员,司吏二人。又有丰盈库,置提领一员,正八品;大使、副使各一员,正九品。

  分司农司。至正十三年正月,命中书右丞悟良哈台、左丞乌古孙良桢兼大司农卿,给分司农司印。西自西山,南至保定、河间,北至檀、顺州,东至迁民镇,凡系官地,及元管各处屯田,悉从分司农司立法募民佃种之。

  大兵农司。至正十五年,诏有水田去处,置大兵农司,招诱夫丁,有事则乘机招讨,无事则栽植播种。所置司之处,曰保定等处大兵农使司、河间等处大兵农使司、武清等处大兵农使司、景蓟等处大兵农使司。其属,有兵农千户所,共二十四处;百户所,共四十八处;镇抚司各一。

  大都督兵农司。至正十九年二月,置大都督兵农司于西京,以孛罗帖木兒领之,从其所请也。仍置分司十道,专掌屯种之事。  茶运司。元统元年十一月,复置湖广江西榷茶都转运司。

  盐运司。至正二年十一月,中书省奉旨讲究盐法,奏准于杭州、嘉兴、绍兴、温台四处,各置检校批验所,直隶运司,专掌批验盐商引目,均平袋法称盘等事。每所置检校批验官一员,从六品;相副官一员,正七品。

  漕运司。至元二年五月,京畿都漕运司添设提调官、运副、运判各一员。至正九年,添设海道巡防官,给降正七品印信,掌统领军人水手,防护粮船。巡防官二员,相副官二员。

  防御海道运粮万户府。至正十五年七月,升台州海道巡防千户所为防御海道运粮万户府。九月,置分府于平江。

  添设兵马司。至正十年十月,中书省奏:“东南千里外,妖气见,合立兵马司四处,掌防御之职。”遂置大名兵马司、东平兵马司、济南兵马司、徐州兵马司。每司置都指挥、指挥各二员,副指挥各四员,经历、知事、提控案牍各一员,译史各二人,司吏各十二人,奏差各八人,贴书各二十四人,忽剌罕赤各三十人,司狱各一员,狱丞各一员。十一年,罢沂州分元帅府,改立兵马指挥使司。十五年十月,济宁兵马司添设副指挥二员。  各处宝泉提举司。至正十一年十月,置宝泉提举司于河南行省及济南、冀宁等处,凡九所。江浙、江西、湖广行省各一所。十二年三月,置铜冶场于饶州路德兴县、信州路铅山州、韶州岑水,凡三处。每所置提领一员,正八品;大使一员,从八品;副使一员,正九品;流官内铨注。直隶宝泉提举司,掌浸铜事。

  湖南道宣慰使司都元帅府。至元元年六月奏准,湖南道宣慰使司兼都元帅府,总领所辖路分镇守万户军马。  邦牙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至元四年十二月置。先是,以缅地处云南极边,就立其酋长为帅,三年一贡方物。至是来贡,故改立官府以奖异之。

  永昌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至正三年七月,中书省奏:“阔端阿哈所分地方,接连西番,自脱脱木兒既没之后,无人承嗣。达达人口头匹,时被西番劫夺杀伤,深为未便。”遂定置永昌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以治之,置宣慰使三员、同知二员、副使二员。首领官:经历、知事、照磨各一员,令史十人,蒙古译史四人,知印二人,怯里马赤一人,奏差八人,典吏二人。  山东东西道宣慰使司都元帅府,至正六年十二月改立,掌开设屯田、屯驻军马之事。

  荆湖北道宣慰使司都元帅府。至正十一年十一月奏准,荆湖北道宣慰使司兼都元帅府。

  浙东宣慰司。至正十二年正月,添设宣慰使一员、同知一员、都事二员。  淮东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至正十五年二月置。统率濠泗义兵万户府,并洪泽等处义兵。招诱富民,出丁壮五千名者为万户,五百名者为千户,一百名者为百户,降宣敕牌面与之,命置司于泗州天长县。  兴元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至正十五年十二月置。

  江州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至正十六年九月奏准,宣慰使都元帅廷授,佐贰僚属,命江西行省平章政事道童、火你赤承制署之。

  河南宣慰司。至正十九年十月,罢洛阳招讨军民万户府,置宣慰司,以张俊为宣慰使。

  东路都蒙古军都元帅府,至正八年正月置。

  分元帅府。至正八年十二月,以福建盗起,诏汀、漳二州立分元帅府,以讨捕之。十一月,命买列的开分元帅府于沂州,以镇御东海群盗。十一年正月,湖南宝庆路置分元帅府,又置宝武分元帅府。三月,置山东分元帅府于登州,提调登、莱、宁海三州三十六处海口事。十二年二月,置安东、安丰二处分元帅府。

  水军元帅府。至正二十六年二月,置河淮水军元帅府于孟津县。

  绍熙军民宣抚司。至元四年,因监察御史言:“四川在宋时,有绍熙一府,统六州、二十县、一百五十二镇。近年雍、梁、淮甸人民,见彼中田畴广阔,开垦成业者,凡二十余万户。”省部议定,遂奏准置绍熙等处军民宣抚司。正官六员,宣抚使、同知、副使各二员。首领官三员,经历、知事、提控案牍各一员。司狱一员,蒙古、儒学教授各一员,令史八人,译吏、知印、怯里马赤各一人,奏差四人。所隶资、普、昌、隆下州四处,盘石、内江、安岳、昌元、贵平下县五处,巡检司一十三处,各设官如制。又置都总使司,命御史大夫脱脱兼都总使,治书侍御史吉当普为副都总使。至元六年十一月,中书又因台臣言裁减冗官事,遂罢绍熙军民宣抚司。

  永顺宣抚司。至正十一年四月,改升永顺安抚司为宣抚司。

  平缅宣抚司。至正十五年八月,以云南死可伐等降,令其子莽三入贡方物,乃置平缅宣抚司以羁縻之。

  忠孝军民安抚司。至正十一年七月,革罢四川省所辖大奴管勾等洞长官司,立忠孝军民府。至十五年四月,诏改为忠孝军民安抚司。  忠义军民安抚司。至正十五年四月,罢四川羊母甲洞、臭南王洞长官司,置忠义军民安抚司。又罢盘顺府,置盘顺军民安抚司。

  宣化镇南五路军民府。至正十五年四月,命于四川置立提调军民镇抚所、蛮夷军民千户所。

  团练安抚劝农使司。至正十八年九月,置奉元延安等处团练安抚劝农使司于耀州,巩昌等处团练安抚劝农使司于邠州,以行省丞相朵朵、行台大夫完者帖木兒领之,各设参谋一人。每道置使二人,同知、副使各二人,检督六人,经历、知事、照磨各一人。

  防御使。至正十七年正月,准山东分省咨,团结义兵,每州添设州判一员,每县添设主簿一员,诏有司正官俱兼防御使事,听宣慰使司节制。

  屯田使司。至正十五年十二月,置军民屯田使司于沛县,正三品。

  屯田打捕总管府。至元四年五月,升两淮屯田打捕总管府为正三品。

  黎兵万户府。元统二年十月,湖广行省咨:“海南僻在极边,南接占城,西邻交趾,环海四千余里,中盘百洞,黎、獠杂居,宜立万户府以镇之。”中书省奏准,依广西屯田万户府例,置黎兵万户府。万户三员,正三品。千户所一十三处,正五品。每所领百户所八处,正七品。  水军万户府。至正十三年十月,置水军都万户府于昆山州,以浙东宣慰使纳麟哈剌为正万户,宣慰使董抟霄为副万户。十四年二月,立镇江水军万户府,命江浙行省右丞佛家闾领之。十五年十月,置水军万户府于黄河小清口。

  义兵万户府。至正十四年二月,诏河南、淮南两省并立义兵万户府。五月,置南阳、邓州等处毛胡芦义兵万户府,募土人为军,免其差役,令讨贼自效。先是,乡人自相团结,号毛胡芦,故因以名之。十五年四月,置汴梁等处义兵万户府。十二月,置忠义、忠勤万户府于宿州及武安州。  招讨军民万户府。至正二十年,以巩县为招讨军民万户府。二十六年三月,置嵩州军民招讨万户府。

  义兵千户所。至正十年七月中书奏准,于广西平乐等古城竹山院、桑江隘、尊化乡、剌场岭,湖南道州路、武冈路、湖北靖州路等处,置义兵千户所,每所置千户一员、弹压一员、百户十员。仍于义兵内推选才勇功能,充千户、弹压、百户之职。首领官、都目各一员,于本省都吏目选内注授,并从本道帅府节制。湖南道州二处千户所,于帅府分司处设立,本司调遣。湖北靖州一处,从本省摽拨镇守调遣。总定九十六员,给降宣敕牌面印信。十三年十一月,立义兵千户水军千户所于江西。

  奉使宣抚。至正五年十月,遣官分道奉使宣抚,布宣德意,询民疾苦,疏涤冤滞,蠲除烦苛,体察官吏贤否,明加黜陟。有罪者,四品以上停职申请,五品以下就便处决,民间一切兴利除害之事,悉听举行。其余必合上闻者,条具入告。两浙江东道,以江西行省左丞忽都不丁、吏部尚书何执礼为之,宣政院都事吴密为首领官。江西福建道,以云南行省右丞散散、将作院使王士弘为之,国子典簿孟昉为首领官。江南湖广道,以大都路达鲁花赤拔实、江浙参政秦从德为之,留守司都事月忽难为首领官。海北广东道,以平江路达鲁花赤左答纳失理、都水使贾惟贞为之,都水照磨杨文在为首领官。燕南山东道,以资正院使蛮子、兵部尚书李献为之,太医院都事贾鲁为首领官。河东陕西道,以兵部尚书不花、枢密院判官靳义为之,翰林应奉王继善为首领官。山北辽东道,以宣政院同知伯家奴、宣徽佥院王也速迭兒为之,工部主事明理不花为首领官。云南省,以荆湖宣慰阿乞剌、两浙盐运使杜德远为之,通政院都事杨矩为首领官。甘肃永昌道,以上都留守阿牙赤、陕西行省左丞王绅为之,沁源县尹乔逊为首领官。四川省,以大都留守答尔麻失里、河南参政王守诚为之,宣政院都事武祺为首领官。京畿道,以西台中丞定定、集贤侍讲学士苏天爵为之,太史院都事留思诚为首领官。河南江北道,以吏部尚书定僧、宣政院佥院魏景道为之,中书检校哈尔丹为首领官。至正十七年九月,诏以中书右丞也先不花、御史中丞成遵奉使宣抚彰德、大名、广平、东昌、东平、曹、濮等处,奖厉将帅。

  经略使。至正十八年九月初六日,命经略使问民疾苦,招谕叛逆,果有怙终不悛,总督一应大小官吏,治兵裒粟,精练士卒,审用成算,申明纪律。先定江西、湖广、江浙、福建诸处,并力掎角,务收平复之效,不尚屠戮之威。江南各省民义,忠君亲上,姓名不能上达者,优加抚存,量才验功,授以官爵。旌表孝子顺孙、义夫节妇、高年耆德,常令有司存恤鳏寡孤独。选官二员为经略使参谋官,辟名士一人掌案牍。设行军司马一员,秩正五品,掌军律。

  ◎选举附录

  ○科目

  元以科目取士,自延祐至元统凡七科,具见前志。既罢复兴之后,至正二年三月戊寅,廷试举人,赐拜住、陈祖仁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凡七十有八人。国子生员十有八人:蒙古人六名,从六品出身;色目人六名,正七品出身;汉人、南人共六名,从七品出身。五年三月辛卯,廷试举人,赐普颜不花、张士坚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如前科之数。国子生员亦如之。八年三月癸卯,廷试举人,赐阿鲁辉帖穆而、王宗哲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如前科之数。国子生员亦如之。是年四月,中书省奏准,监学生员每岁取及分生员四十人,三年应贡会试者,凡一百二十人。除例取十八人外,今后再取副榜二十人,于内蒙古、色目各四名,前二名充司钥,下二名充侍仪舍人。汉人取一十二人,前三名充学正、司乐,次四名充学录、典籍管勾,以下五名充舍人。不愿者,听其还斋。十一年三月丙辰,廷试举人,赐朵列图、文允中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凡八十有三人。国子生员如旧制。

  十二年三月,有旨:“省院台不用南人,似有偏负。天下四海之内,莫非吾民,宜依世祖时用人之法,南人有才学者,皆令用之。”自是累科南方之进士,始有为御史,为宪司官,为尚书者矣。十四年三月己巳,廷试举人,赐薛朝晤、牛继志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凡六十有二人。国子生员如旧制。十七年三月,廷试举人,赐侻征、王宗嗣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凡五十有一人。国子生员如旧制。  十九年,中书左丞成遵建言:“宋自景祐以来,百五十年,虽无兵祸,常设寓试名额,以待四方游士。今淮南、河南、山东、四川、辽阳等处,及江南各省所属州县,避兵士民,会集京师。如依前代故事,别设流寓乡试之科,令避兵士民就试,许在京官员及请俸掾译史人等,系其乡里亲戚者,结罪保举,行移大都路印卷,验其人数,添差试官,别为考校,依各处元额,选合格者充之,则国有得人之效,野无遗贤之叹矣。”既而监察御史亦建言此事,中书送礼部定拟:“曾经残破处所,其乡试元额,蒙古、色目、汉人、南人总计一百三十有二人。如今流寓儒人,应试名数,难同全盛之时,其寓试解额,合照依元额减半量拟,取合格蒙古、色目各十五名,汉人二十名,南人十五名,通六十有五名。”中书省奏准,如所拟行之。而是岁福建行中书省初设乡试,定取七人为额,而江西流寓福建者亦与试焉,通取十有五人,充贡于京师。而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察罕帖木兒又请:“今岁八月乡试,河南举人及避兵儒士,不拘籍贯,依河南省元额数,就陕州置贡院应试。”诏亦从之。二十年三月,廷试举人,赐买住、魏元礼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凡三十有五人。国子生员如旧制。二十三年三月丁未,廷试举人,赐宝宝、杨輗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凡六十有二人。国子生员如旧制。是年六月,中书省奏:“江浙、福建举人,涉海道以赴京,有六人者,已后会试之期,宜授以教授之职;其下第三人,亦以教授之职授之。非徒慰其跋涉险阻之劳,亦及激劝远方忠义之士。”

  二十五年,皇太子抚军河东,适当大比之岁,扩廓帖木兒以江南、四川等处皆阻于兵,其乡试不废者,唯燕南、河南、山东、陕西、河东数道而已,乃启皇太子倍增乡贡之额。二十六年三月,廷试举人,赐赫德溥化、张栋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有差,凡七十有三人,优其品秩,第一甲,授承直郎,正六品,第二甲,授承务郎,从六品;第三甲,授从仕郎,从七品。国子生员:蒙古七名,正六品;色目六名,从六品;汉人七名,正七品;通二十人。兵兴已后,科目取士,莫盛于斯;而元之设科,亦止于是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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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百十八 西域二西番诸卫(西宁河州洮州岷州等番族诸卫)-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八 西域二西番诸卫(西宁河州洮州岷州等番族诸卫) ○安定卫 阿端卫 曲先卫赤斤蒙古卫 沙州卫 罕东卫 罕东左卫 哈梅里 西番,即西羌,族种最多,自陕西历四川、云南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 鞑靼,即蒙古,故元后也。太祖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率师取元,元主自北平遁出塞,居开平,数遣其将也速等扰北边。明年,常遇春击败之,师进开平,,

列传第二百十六 外国九瓦剌 朵颜(福余 泰宁)-明史

列传第二百十六 外国九瓦剌 朵颜(福余 泰宁) 瓦剌,蒙古部落也,在鞑靼西。元亡,其强臣猛可帖木儿据之。死,众分为三,其渠曰马哈木,曰太平,曰把秃孛罗。 成祖即位,遣使

列传第二百十五 外国八鞑靼

  鞑靼,即蒙古,故元后也。太祖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率师取元,元主自北平遁出塞,居开平,数遣其将也速等扰北边。明年,常遇春击败之,师进开平,俘宗王庆孙、平章鼎住。   时元主奔应昌,其将王保保据定西为边患。三年春,以徐达为大将军,使出西安捣定西;李文忠为左副将军,冯胜为右副将军,使出居庸捣应昌。文忠至兴和,擒平章竹贞,复大破元兵于骆驼山,遂趋应昌。未至,知元主已殂,进围其城,克之。获元主孙买的里八剌及其妃嫔、大臣、宝玉、图籍。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独以数十骑遁去。而徐达亦大破王保保兵于沈儿峪口,走之。太祖封买的里八剌为崇礼侯,谥元主曰顺帝。于是故元诸将江文清等、王子失笃儿等,先后归附。独王保保拥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居和林,屡诏谕之,不从。   五年春,命大将军徐达、左副将军李文忠、征西将军冯胜率师三道征之。大将军达由中路出雁门,战不利,守塞。胜军西次兰州。右副将军傅友德先进,转战至埽林山,胜等兵合,斩其平章不花,降上都驴等所部吏民八千三百余户,遂由亦集乃路至瓜、沙州,复连败之。文忠东出居庸至口温,元将弃营遁,乃率轻骑自胪朐河疾驰,进败蛮子哈剌章于土剌河,追及阿鲁浑河,又追及称海,获其官属子孙并军士家属千八百余,送京师。达等寻召还。明年春,遣达、文忠等备西北边。元兵入犯武、朔,达遣陈德、郭子兴击破之。未几,达等复大破王保保兵于怀柔。时元兵先后犯白登、保德、河曲,辄为守将所败,独抚宁、瑞州被残,太祖乃徙其民于内地。   七年夏,都督蓝玉拔兴和。文忠亦遣裨将擒斩其长,而自以大军攻高州大石崖,克之,斩宗王、大臣朵朵失里等,至氈帽山斩鲁王,获其妃蒙哥秃。秋,太祖以故元太子流离沙漠,父子隔绝,未有后嗣,乃遣崇礼侯北归,以书谕之。又二年,其部下九住等寇西边,败去。   洪武十一年夏,故元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卒,太祖自为文,遣使吊祭。子脱古思帖木儿继立。其丞相驴儿、蛮子哈剌章,国公脱火赤,平章完者不花、乃儿不花,枢密知院爱足等,拥众于应昌、和林,时出没塞下。太祖屡赐玺书谕之,不从。十三年春,西平侯沐英师出灵州,渡黄河,历贺兰山,践流沙,擒脱火赤、爱足等于和林,尽以其部曲归。冬,完者不花亦就擒。明年春,徐达及副将军汤和、傅友德征乃儿不花,至河北,袭灰山,斩获甚众。   时王保保已先卒,诸巨魁多以次平定,或望风归附,独丞相纳哈出拥二十万众据金山,数窥伺辽。二十年春,命宋国公冯胜为大将军,率颍川侯傅友德、永昌侯蓝玉等,将兵二十万征之,还其先所获元将乃剌吾。胜军驻通州,遣蓝玉乘大雪袭庆州,克之。夏,师逾金山,临江侯陈镛失道,陷敌死。乃剌吾归,备以朝廷抚恤恩语其众,于是全国公观童来降。纳哈出因闻乃剌吾之言已心悸,复为大军所迫,乃阳使人至大将军营纳款,以觇兵势。胜遣玉往受降。使者见胜军还报,纳哈出仰天叹曰:“天弗使吾有此众矣。”遂率数百骑诣玉纳降。已,将脱去,为郑国公常茂所伤不得去。都督耿忠遂以众拥之见胜,胜重礼之,使忠与同寝食。先后降其部曲二十余万人,及闻纳哈出伤,由是惊溃者四万人,获辎重畜马亘百余里。胜班师,都督濮英以三千骑殿,为溃卒所邀袭,死之。秋,胜等表上纳哈出所部官属二百余人,将校三千三百余人,金银铜印一百颗,虎符牌面百二十五事,马二百九十余匹,称贺。太祖封纳哈出为海西侯,先后赐予甚厚,并授乃剌吾千户。   纳哈出既降,帝以故元遗寇终为边患,乃即军中拜蓝玉为大将军,唐胜、郭英副之,耿忠、孙恪为左、右参将,率师十五万往征之。冬,元将脱脱等降于玉。明年春,玉以大军由大宁至庆州,闻脱古思帖木儿在捕鱼儿海,从间道驰进,至百眼井哨不见敌,欲引还。定远侯王弼曰:“吾等奉圣主威德,提十万余众,深入至此,无所得,何以复命?”玉乃穴地而爨,一夜驰至捕鱼儿海。黎明,去敌营八十里。时大风扬沙,昼晦,军行无知者,敌不设备。弼为前锋,直薄之,遂大破其军,斩太尉、蛮子数千人。脱古思帖木儿以其太子天保奴、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等数十骑遁去,获其次子地保奴及妃主五十余人、渠率三千、男女七万余,马驼牛羊十万,聚铠仗焚之。又破其将哈剌章营,尽降其众。于是漠北削平。捷奏至,太祖大悦,赐地保奴等钞币,命有司给供具。既有言玉私元主妃者,帝怒,妃惭惧自杀。地保奴出怨言,帝居之琉球。   脱古思帖木儿既遁,将依丞相咬住于和林,行至土剌河,为其下也速迭儿所袭,众复散,独与捏怯来等十六骑偕。适咬住来迎,欲共往依阔阔帖木儿,大雪不得发。也速迭儿兵猝至,缢杀之,并杀天保奴。于是捏怯来、失烈门等来降,置之全宁卫。未几,捏怯来为失烈门所袭杀,众溃,诏朵颜等卫招抚之,来降者益众。二十三年春,命颍国公傅友德等以北平兵从燕王,定远侯王弼等以山西兵从晋王,征咬住及乃儿不花、阿鲁帖木儿等。燕王出古北口,侦知乃儿不花营迤都,冒大雪驰进,去敌一碛,敌不知也。先遣指挥观童往,观童旧与乃儿不花善,一见相持泣。顷之,大军压其营,乃儿不花惊,欲遁,观童止之,引见王,赐饮食慰谕遣还。乃儿不花喜过望,遂偕咬住等来降。久之,乃儿不花等以谋叛诛死,敌益衰。太祖亦封燕、晋诸王为边籓镇,更岁遣大将巡行塞下,督诸卫卒屯田,戒以持重,寇来辄败之。而敌自脱古思帖木儿后,部帅纷拏,五传至坤帖木儿,咸被弑,不复知帝号。有鬼力赤者篡立,称可汗,去国号,遂称鞑靼云。   成祖即位,遣使谕之通好,赐以银币并及其知院阿鲁台、丞相马儿哈咱等。时鬼力赤与瓦剌相仇杀,数往来塞下,帝敕边将各严兵备之。   永乐三年,头目埽胡儿、察罕达鲁花等先后来归。久之,阿鲁台杀鬼力赤,而迎元之后本雅失里于别失八里,立为可汗。   六年春,帝即以书谕本雅失里曰:“自元运既讫,顺帝后爱猷识理达腊至坤帖木儿凡六传,瞬息之间,未闻一人善终者。我皇考太祖高皇帝于元氏子孙,加意抚恤,来归者辄令北还,如遣脱古思帖木儿归,嗣为可汗,此南北人所共知。朕之心即皇考之心。兹元氏宗祧不绝如线,去就之机,祸福由分,尔宜审处之。”不听。   明年,获其部曲完者帖木儿等二十二人,帝因复使给事中郭骥赍书往。骥被杀,帝怒。秋,命淇国公丘福为大将军,武城侯王聪、同安侯火真副之,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为左、右参将,将精骑十万北讨,谕以毋失机,毋轻犯敌,一举未捷,俟再举。时本雅失里已为瓦剌所袭破,与阿鲁台徙居胪朐河。福率千骑先驰,遇游兵击破之。军未集,福乘胜渡河追敌,敌辄佯败引去。诸将以帝命止福,福不听。敌众奄至,围之,五将军皆没。帝益怒。   明年,帝自将五十万众出塞。本雅失里闻之惧,欲与阿鲁台俱西,阿鲁台不从,众溃散,君臣始各为部。本雅失里西奔,阿鲁台东奔。帝追及斡难河,本雅失里拒战。帝麾兵奋击,一呼败之。本雅失里弃辎重孳畜,以七骑遁。斡难河者,元太祖始兴地也。班师至静虏镇,遇阿鲁台,帝使谕之降。阿鲁台欲来,众不可,遂战。帝率精骑大呼冲击,矢下如注,阿鲁台坠马,遂大败,追奔百余里乃还。冬,阿鲁台使来贡马,帝纳之。   越二年,本雅失里为瓦剌马哈木等所杀。阿鲁台已数入贡,帝俱厚报之,并还其向所俘同产兄妹二人。至是,奏马哈木等弑其主,又擅立答里巴,愿输诚内附,请为故主复仇。天子义之,封为和宁王。自是,岁或一贡,或再贡,以为常。   十二年,帝征瓦剌。阿鲁台使部长以下来朝会。赐米五十石,乾肉、酒糗、彩币有差。十四年,以战败瓦剌,使来献俘。十九年,阿鲁台贡使至边,要劫行旅,帝谕使戒戢之,由是骄蹇不至。   阿鲁台之内附,困于瓦剌,穷蹙而南,思假息塞外。帝纳而封之,母妻皆为王太夫人、王夫人。数年生聚,畜牧日以蕃盛,遂慢我使者,拘留之。其贡使归,多行劫掠,部落亦时来窥塞。二十年春,大人兴和。于是诏亲征之。阿鲁台闻大军出,惧,其母妻皆詈之曰:“大明皇帝何负尔,而必为逆!”于是尽弃其辎重马畜于阔滦海侧,以其孥直北徙。帝命焚其辎重,收其马畜,遂班师。   明年秋,边将言阿鲁台将入寇。帝曰:“彼意朕必不复出,当先驻塞下待之。”遂部分宁阳侯陈懋为先锋,至宿嵬山不见敌,遇王子也先土干率妻子部属来降。帝封为忠勇王,赐姓名曰金忠。忠勇王至京师,数请击敌自效。帝曰:“姑待之。”二十二年春,开平守将奏阿鲁台盗边,群臣劝帝如忠勇王言。帝复亲征,师次荅兰纳木儿河,得谍者,知阿鲁台远遁。帝意亦厌兵,乃下诏暴阿鲁台罪恶,而宥其所部来降者,止勿杀。车驾还,崩于榆木川。未几,阿鲁台使来贡马,仁宗已登极,诏纳之。自是,岁修职贡如永乐时。时阿鲁台数败于瓦剌,部曲离散。其属把的等先后来归,朝廷皆予官职,赐钞币,诏有司给供具。自后来归者,悉如例。阿鲁台日益蹙,乃率其属东走兀良哈,驻牧辽塞。诸将请出兵掩击之,帝不听。   宣德九年,阿鲁台复为脱脱不花所袭,妻子死,孳畜略尽,独与其子失捏干等徙居母纳山、察罕脑剌等处。未几,瓦剌脱懽袭杀阿鲁台及失捏干,于是阿鲁台子阿卜只俺及其孙妻速木答思等丧败无依,来乞内附。帝怜而抚之。   阿鲁台既死,其故所立阿台王子及所部朵儿只伯等复为脱脱不花所窘,窜居亦集乃路。外为纳款,而数入寇甘、凉。正统元年,将军陈懋败朵儿只伯于平川,追及苏武山,颇有斩获。二年冬,命都督任礼为总兵官,蒋贵、赵安副之,尚书王骥督师,以便宜行事。明年夏,复败朵儿只伯等于石城。阿台与朵儿合,复败之兀鲁乃地,追及黑泉,又及之刁力沟,出沙漠千里,东西夹击,敌几尽,先后获其部长一百五十人。于是阿台、朵儿只伯等来归。   未几,脱脱不花捕阿台等杀之。脱脱不花者,故元后,鞑靼长也。瓦剌脱忄雚既击杀阿鲁台,悉收其部,兼并贤义、安乐二王之众,欲自立为可汗。众不可,乃立脱脱不花,以阿鲁台众属之,自为丞相,阳推奉之,实不承其号令。   脱懽死,子也先嗣,益桀骜自雄,诸部皆下之,脱脱不花具可汗名而已。脱脱不花岁来朝贡,天子皆厚报之,比诸蕃有加,书称之曰达达可汗,赐赉并及其妃。十四年秋,也先谋大举入寇,脱脱不花止之曰:“吾侪服食,多资大明,何忍为此?”也先不听,曰:“可汗不为,吾当自为。”遂分道,俾脱脱不花侵辽东,而自拥众从大同入。帝亲征之,驾于土木陷焉。景皇帝自监国即位,尊帝为太上皇帝。明年秋,上皇归自也先所。事载《瓦剌传》。   脱脱不花自上皇归后,修贡益勤。尝妻也先姊,生子,也先欲立之,不从。也先亦疑其与中国通,将害己,遂治兵相攻。也先杀脱脱不花,收其妻子孳畜,给诸部属,而自立为可汗。时景皇帝二年也。朝廷称也先为瓦剌可汗。   未几,为所部阿剌知院所杀。鞑靼部长孛来复攻破阿剌,求脱脱不花子麻儿可儿立之,号小王子。阿剌死,而孛来与其属毛里孩等皆雄视部中,于是鞑靼复炽。   景泰六年遣使入贡。英宗复辟,遣都督马政往赐故伯颜帖木儿妻币。孛来留之,而遣使入贺,欲献玺。帝敕之曰:“玺已非真,即真,亦秦不祥物耳,献否从尔便。第无留我使,以速尔祸。”时敌数寇威远诸卫,夏,定远伯石彪败之于磨儿山。   天顺二年,孛来大举寇陕西,安远侯柳溥御之辄败,而饰小捷以闻。明年春,敌入安边营,石彪等破之,都督周贤、指挥李钅监战死。四年复寇榆林,彰武伯杨信拒却之。再入,败之于金鸡峪。未几,复大掠陕西诸边,廷臣请治各守将罪,帝宥之。五年春,寇入平虏城,诱指挥许颙等入伏,杀之。边报日亟,命侍郎白圭、都御史王竑往视师。秋,孛来求款,帝使詹升赍敕往谕。孛来遣使随升来贡,请改大同旧贡道,而由陕西兰县入,许之。未几,复纠其属毛里孩等入河西。明年春,圭等分巡西边,圭遇敌于固原川,竑遇敌于红崖子川,皆破之。帝赐玺书奖励,敕孛来使臣仍从大同入贡。   时麻儿可儿复与孛来相仇杀。麻儿可儿死,众共立马可古儿吉思,亦号小王子。自是,鞑靼部长益各专擅。小王子稀通中国,传世次,多莫可考。孛来等每岁入贡,数寇掠,往来塞下,以西攻瓦剌为辞,又数要劫三卫。七年冬,贡使及关,帝却之,以大学士李贤言乃止。八年春,御史陈选言:“鞑靼部落,孛来最强,又密招三卫诸蕃,相结屯住。去冬来朝,要我赏宴,窥我虚实,其犯边之情已露。而我边关守臣,因循怠慢,城堡不修,甲仗不利,军士不操习,甚至富者纳月钱而安闲,贫者迫饥寒而逃窜。边备废弛,缓急何恃?乞敕在边诸臣,痛革前弊。其镇守、备御等官,亦宜以时黜陟,庶能者知奋,怠者知警。至厄塞要害之处,或益官军,或设营堡,或用墩台,咸须处置得宜,岁遣大臣巡视,庶边防有备,寇氛可戢。”报闻。   成化元年春,孛来诱兀良哈九万骑入辽河,武安侯郑宏御却之。秋,散掠延绥。冬,复大入。命彰武伯杨信率山西兵,都御史项忠率陕西兵御之,少却。未几,复渡河曲,围黄甫川堡,官军力战,乃引去。   始,鞑靼之来也,或在辽东、宣府、大同,或在宁夏、庄浪、甘肃,去来无常,为患不久。景泰初,始犯延庆,然部落少,不敢深入。天顺间,有阿罗出者,率属潜入河套居之,遂逼近西边。河套,古朔方郡,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处也。地在黄河南,自宁夏至偏头关,延袤二千里,饶水草,外为东胜卫。东胜而外,土平衍,敌来,一骑不能隐,明初守之,后以旷绝内徙。至是,孛来与小王子、毛里孩等先后继至,掳中国人为乡导,抄掠延绥无虚时,而边事以棘。   二年夏,大入延绥。帝命杨信充总兵官,都督赵胜为副,率京军及诸边卒二万人讨之。信先以议事赴阙,未至。敌散掠平凉,入灵州及固原,长驱寇静宁、隆德诸处。冬,复入延绥,参将汤胤绩战死。   未几,诸部内争,孛来弑马可古儿吉思,毛里孩杀孛来,更立他可汗。斡罗出者复与毛里孩相仇杀,毛里孩遂杀其所立可汗,逐斡罗出,而遣使入贡。寻渡河掠大同。三年春,帝命抚宁侯硃永等征之。会毛里孩再乞通贡,而别部长孛鲁乃亦遣人来朝。帝许之,诏永等驻军塞上。   四年秋,给事中程万里上言:“毛里孩久不朝贡,窥伺边疆,其情叵测。然臣度其有可败者三。近我边地才二三日程,彼客我主,一也。兼并诸部,驰驱不息,既骄且疲,二也。比来散逐水草,部落四分,兵力不一,三也。宜选精兵二万,每三千人为一军,统以骁将,严其赏罚,使探毛里孩所在,潜师捣之,破之必矣。”帝壮之,而不能用。冬寇延绥。明年春再入。守将许宁等辄击败之。冬复纠三卫入寇,延绥、榆林大扰。   六年春,大同巡抚王越遣游击许宁击败之;杨信等亦大破之于胡柴氵冓。时孛鲁乃与斡罗出合别部??加思兰、孛罗忽亦入据河套,为久居计。延绥告急,帝命永为将军,以王越参赞军务,使御敌。永至,数以捷闻,越等皆升赏,论功永世侯,而敌据套自如。   七年春,永上战守二策,廷议以粮匮马乏,难于进剿,请命边将慎守御以图万全。于是吏部侍郎叶盛巡边,偕延绥巡抚余子俊及越议筑边墙,设立台堡。冬,敌入塞,参将钱亮败绩,越等不能救。兵部尚书白圭请择遣大将军专事敌,会盛还,越亦赴京计事,乃集廷议,请大发兵搜套。帝以武靖侯赵辅为将军,节制诸路,王越仍督师。敌大入延绥,辅不能御,遂召还,以宁晋伯刘聚代之,聚亦未有功。而毛里孩、孛鲁乃、斡罗出稍衰,满都鲁入河套称可汗,??加思兰为太师。   九年秋,满都鲁等与孛罗忽并寇韦州。王越侦知敌尽行,其老弱巢红盐池,乃与许宁及游击周玉率轻骑昼夜疾驰至,分薄其营,前后夹击,大破之。复邀击于韦州。满都鲁等败归,孳畜庐帐荡尽,妻孥皆丧亡,相顾悲哭去。自是不复居河套,边患少弭;间盗边,弗敢大入,亦数遣使朝贡。   初,??加思兰以女妻满都鲁,立为可汗。久之杀孛罗忽,并其众,益专恣。满都鲁部脱罗干、亦思马因谋杀之。寻满都鲁亦死,诸强酋相继略尽,边人稍得息肩。   时中官汪直怙恩用事,思以边功自树,王越、硃永附之。十六年春,边将上言,传闻敌将渡河,遽以永为将军。直与越督师至边,未及期,袭敌于威宁海子,大破之,又败之于大同。永晋公爵,予世袭,越封威宁伯,直增禄至三百石。未几,诏以越代永总兵。于是亦思马因等益纠众盗边,延及辽塞。秋,敌三万骑寇大同,连营五十里,杀掠人畜数万。总兵许宁御之,兵败,以捷闻。敌既得利,长驱入顺圣川,散掠浑源、朔诸州。宣府巡抚秦纮、总兵周玉力战却之。山西巡抚边镛,参将支玉等悉力捍御,敌去辄复来,迄成化末无宁岁。   亦思马因死,入寇者复称小王子,又有伯颜猛可王。弘治元年夏,小王子奉书求贡,自称大元大可汗。朝廷方务优容,许之。自是,与伯颜猛可王等屡入贡,渐往来套中,出没为寇。八年,北部亦卜剌因王等入套驻牧。于是小王子及脱罗干之子火筛相倚日强,为东西诸边患。其年,三入辽东,多杀掠。明年,宣、大、延绥诸境俱被残。   十一年秋,王越既节制诸边,乃率轻兵袭敌于贺兰山后,破之。明年,敌拥众入大同、宁夏境,游击王杲败绩,参将秦恭、副总兵马升逗遛不进,皆论死。时平江伯陈锐为总兵,侍郎许进督师,久无功,被劾去,以保国公硃晖、侍郎史琳代之,太监苗逵监军。   十三年冬,小王子复居河套。明年春,吏部侍郎王鏊上御敌八策:一曰定庙算,二曰重主将,三曰严法令,四曰恤边民,五曰广招募,六曰用间,七曰分兵,八曰出奇。帝命所司知之。时敌以八千骑东驻辽塞下,攻入长胜堡,杀掠殆尽。秋,晖等以五路之师夜袭敌于河套,斩首三级,驱孳畜千余归,赏甚厚。小王子以十万骑从花马池、盐池入,散掠固原、宁夏境,三辅震动,戕杀惨酷。   十五年,以户部尚书秦纮总制陕西。夏,敌入辽东清河堡,至密云,旋西掠偏头关。秋,复以五千骑犯辽东长安堡,副总兵刘祥御之,斩首五十一级,敌乃退。明年,稍靖。   十七年春,敌上书请贡,许之,竟不至;仍入大同杀墩军,犯宣府及庄浪,守将卫勇、白玉等御却之。明年春,敌三万骑围灵州,复散掠内地,指挥仇钺、总兵李祥击走之。敌大举入寇宣府,总兵张俊御之,大败,裨将张雄、穆荣战殁。   武宗嗣位,复命晖、琳出御。冬,敌入镇夷所,指挥刘经死之。复自花马池毁垣入,掠隆德、静宁、会宁诸处,关中大扰,以杨一清为总制。时正德元年春也。   刘瑾用事,监军皆阉人,一清不得职去,文贵、才宽相继受事。二年,敌入宁夏、庄浪及定辽后卫诸境,守将皆逮问。   四年,敌数寇大同。冬,才宽御敌于花马池,中伏死。总兵马昂与别部亦孛来战于木瓜山,胜之,斩三百六十五级,获马畜六百余,军器二千九百余。   明年,北部亦卜剌与小王子仇杀。亦卜剌窜西海,阿尔秃厮与合,逼胁洮西属番,屡入寇。巡抚张翼、总兵王勋不能制,渐深入,边人苦之。八年夏,拥众来川,遣使诣翼所,乞边地驻牧修贡。翼啖以金帛,令远徙,亦卜剌遂西掠乌斯藏,据之。自是洮、岷、松潘无宁岁。   小王子数入寇,杀掠尤惨。复以五万骑攻大同,趣朔州,掠马邑。帝命咸宁侯仇钺总兵御之,战于万全卫,斩三级,而所失亡十倍,以捷闻。明年秋,敌连营数十,寇宣、大塞,而别遣万骑掠怀安。总制丛兰告急,命太监张永督宣、大、延绥兵,都督白玉为大将,协兰守御,京师戒严。已,敌逾怀安趣蔚州,至平虏城南,兰等预置毒饭于田间如农家饷,而设伏以待。敌至,中毒,伏猝发,多死者。其年,小王子部长卜儿孩以内难复奔据西海,出没寇西北边。   十一年秋,小王子以七万骑分道入,与总兵潘浩战于贾家湾。浩再战再败,裨将硃春、王唐死之。张永遇于老营坡,被创走居庸。敌遂犯宣府,凡攻破城堡二十,杀掠人畜数万。浩夺三官,诸将降罚有差。   十二年冬,小王子以五万骑自榆林入寇,围总兵王勋等于应州。帝幸阳和,亲部署,督诸将往援,殊死战,敌稍却。明日复来攻,自辰至酉,战百余合,敌引而西,追至平虏、朔州,值大风黑雾,昼晦,帝乃还,命宣捷于朝。是后岁犯边,然不敢大入。   嘉靖四年春,以万骑寇甘肃。总兵姜奭御之于苦水墩,斩其魁。明年犯大同及宣府,亦卜剌复驻牧贺兰山后,数扰边。明年春,小王子两寇宣府。参将王经、关山先后战死。秋,以数万骑犯宁夏塞,尚书王宪以总兵郑卿等败之,斩三百余级。明年春,掠山西。夏,入大同中路,参将李蓁御却之。冬,复寇大同,指挥赵源战死。   十一年春,小王子乞通贡,未得命,怒,遂拥十万骑入寇。总制唐龙请许之,帝不听。龙连战,颇有斩获。   时小王子最富强,控弦十余万,多畜货贝,稍厌兵,乃徙幕东方,称土蛮,分诸部落在西北边者甚众。曰吉囊、曰俺答者,于小王子为从父行,据河套,雄黠喜兵,为诸部长,相率躏诸边。   十二年春,吉囊拥众屯套内,将犯延绥,边臣有备,乃突以五万骑渡河西,袭亦不剌、卜儿孩两部,大破之。卜儿孩为庄、宁边患久,亦郎骨、土鲁番诸蕃皆苦之,尝因属番帖木哥求贡市,朝廷未之许。至是唐龙以卜儿孩衰败远徙,西海获宁,请无更议款事。   吉囊等既破西海,旋窃入宣府永宁境,大掠而去。冬,犯镇远关,总兵王效、副总兵梁震败之于柳门,又追败之于蜂窝山,敌溺水死者甚众。明年春,寇大同。秋,复由花马池入犯,梁震及总兵刘文拒却之。   十五年夏,吉囊以十万众屯贺兰山,分兵寇凉州,副总兵王辅御之,斩五十七级。又入庄浪境,总兵姜奭遇之于分水岭,三战三胜之。又入延绥及宁夏边。冬,复犯大同,入掠宣大塞,总制侍郎刘天和、总督尚书杨守礼及巡抚都御史楚书悉力御之。   十九年秋,书以总兵白爵等三败敌于万全右卫境,斩百余级。天和以总兵周尚文大破敌于黑水苑,斩吉囊子小十王。明年春,守礼以总兵李义御敌于镇朔堡,以总兵杨信御敌于甘肃,皆胜之。   秋,俺答及其属阿不孩遣使石天爵款大同塞,巡抚史道以闻,诏却之。以尚书樊继祖督宣大兵,悬赏格购俺答、阿不孩首。遂大举内犯,俺答下石岭关,趣太原。吉囊田平虏卫入掠平定、寿阳诸处。总兵丁璋、游击周宇战死,诸将多获罪,继祖独蒙赏。   二十一年夏,敌复遣天爵求贡。大同巡抚龙大有诱缚之,上之朝,诡言用计擒获。帝悦,擢大有兵部侍郎,边臣升赏者数十人,磔天爵于市。敌怒,入寇,掠朔州,抵广武,由太原南下,沁、汾、襄垣、长子皆被残;复从忻、崞、代而北,屯祁县。参将张世忠力战,敌围之数重。自巳至申,所杀伤相当。已而世忠矢尽见杀,百户张宣、张臣俱死,敌遂从雁门故道去。秋,复入朔州。吉囊死,诸子狼台吉等散处河西,势既分,俺答独盛,岁数扰延绥诸边。   二十三年冬,小王子自万全右卫入,至蔚州及完县。京师戒严。   二十四年秋,俺答犯延绥及大同,总兵张达拒却之。又犯鹁鸽峪,参将张凤、指挥刘钦、千户李瓚、生员王邦直等皆战死。会总督侍郎翁万达、总兵周尚文严兵备阳和,敌引去。明年夏,俺答复遣使诣大同塞,求贡,边卒杀之。秋,复来请,万达再疏以闻,帝不许。敌以十万骑西入保安,掠庆阳、环县而东,以万骑寇锦、义。总督三边侍郎曾铣率参将李珍等直捣敌巢于马梁山后,斩百余级,敌始退。   铣议复河套,大学士夏言主之。帝方向用言,令铣图上方略,以便宜从事。明年夏,万达复言:“敌自冬涉春屡求贡,词恭,似宜许。”不听,责万达罔渎。铣鸠兵缮塞,辄破敌。既而帝意中变,言与铣竟得罪,斩西市。敌益蓄忿思逞,廷臣不敢言复套事矣。   二十八年春,犯宣府滴水崖。把总指挥江瀚、董旸战死,全军覆,遂犯永宁、大同。总兵周尚文御之于曹家庄,大败之,斩其魁。会万达自怀来赴援,宣府总兵赵国忠闻警,亦率千骑追击,复连败之。是岁,犯西塞者五。   二十九年春,俺答移驻威宁海子。夏,犯大同,总兵张达、林椿死之。敌引去,传箭诸部大举。秋,循潮河川南下至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率蓟镇兵御之。敌阳引满内向,而别遣精骑从间道溃墙入。汝孝兵溃,遂大掠怀柔,围顺义,抵通州,分兵四掠,焚湖渠马房。畿甸大震。   敌大众犯京师,大同总兵咸宁侯仇鸾、巡抚保定都御史杨守谦等,各以勤王兵至。帝拜鸾为大将军,使护诸军。鸾与守谦皆軿懦不敢战,兵部尚书丁汝夔忄匡扰不知所为,闭门守。敌焚掠三日夜,引去。帝诛汝夔及守谦。敌将出白羊口,鸾尾之。敌猝东返,鸾出不意,兵溃,死伤千余人。敌乃徐由古北口出塞。诸将收斩遗尸,得八十余级,以捷闻。   方俺答薄都城时,纵所掳马房内官杨增持书入城求贡。辅臣徐阶等谓当以计款之,谕令退屯塞外,因边臣以请。俺答归,遣子脱脱陈款。时鸾方用事,乃议开马市以中敌。兵部郎中杨继盛上疏争之,不得。明年春,以侍郎史道莅其事,给白金十万,开市大同,次及延、宁。叛人萧芹、吕明镇者,故以罪亡入敌,挟白莲邪教,与其党赵全、丘富、周原、乔源诸人导俺答为患。俺答市毕,旋入掠。边臣责之,以芹等为词。芹诡有术,能堕城。敌试之不验,遂缚芹及明镇,而全、富等竟匿不出。俺答复请以牛马易粟豆,求职役诰敕,又潜约河西诸部内犯,堕诸边垣。帝恶之,诏罢马市,召道还。自是,敌日寇掠西边,边人大困。   三十一年春,敌二千骑寇大同,指挥王恭御之于平川墩,战死。夏,东入辽塞,围百户常禄,指挥姚大谟、刘栋、刘启基等于三道氵冓,四人皆战没。备御指挥王相赴援,大战于寺儿山,杀伤相当,敌舍去。千户叶廷瑞率百人助相。明日,相裹创复邀敌于蜡黎山,殊死斗,矢竭,遂与麾下将士三百人皆死之。廷瑞被创死复苏,敌亦引退。其年,凡四犯大同,三犯辽阳,一犯宁夏。明年春,犯宣府及延绥。夏,犯甘肃及大同。守将御之辄败。秋,俺答复大举入寇,下浑源、灵丘、广昌,急攻插箭、浮图等峪。固原游击陈凤、宁夏游击硃玉率兵赴援,大战却之。敌分兵东犯蔚,西掠代、繁畤。已,驻鹿阝、延二十日,延庆诸城屠掠几遍,乃移营中部,以瞰泾、原,会久雨乃去。时小王子亦乘隙为寇,犯宣府赤城。未几,俺答复以万骑入大同,纵掠至八角堡。巡抚赵时春御之,遇敌于大虫岭,总兵李涞战死,军覆,时春仅以身免。   三十三年春,入宣府柴沟堡。夏,复犯宁夏,大同总兵岳懋中伏死。秋,攻蓟镇墙,百道并进。警报日数十至,京师戒严。总督杨博悉力拒守,募死士夜砍其营,敌惊扰乃遁。明年数犯宣、蓟,参将赵倾葵、李光启、丁碧先后战死。朝廷再下赏格,购俺答首,赐万金,爵伯;获丘富、周原者三百金,授三品武阶。时富等在敌,招集亡命,居丰州,筑城自卫,构宫殿,垦水田,号曰板升。板升,华言屋也。赵全教敌,益习攻战事。俺答爱之甚,每入寇必置酒全所问计。   三十五年夏,敌三万骑犯宣府。游击张纮迎战,败死。冬,掠大同边,继掠陕西环、庆诸处,守将孙朝、袁正等却之。其年,土蛮再犯辽东。   明年,敌以二万骑分掠大同边,杀守备唐天禄、把总汪渊。俺答弟老把都复拥众数万入河流口,犯永平及迁安,副总兵蒋承勋力战死。夏,突犯宣府马尾梁,参将祁勉战死。秋,复入大同右卫境,攻毁七十余堡,所杀掳甚众。冬,俺答子辛爱有妾曰桃松寨,私部目收令哥,惧诛来降。总督杨顺自诩为奇功,致之阙下。辛爱来索不得,乃纵掠大同诸墩堡,围右卫数匝。顺惧,乃诡言敌愿易我以赵全、丘富。本兵许论以为便,乃遣桃松寨夜逸出塞,绐之西走,阴告辛爱,辛爱执而戮之。敌狎知顺无能,围右卫益急,更分兵犯宣、蓟镇。西鄙震动,右卫烽火断绝者六阅月。大学士严嵩与许论议,欲弃右卫。帝不听,诏诸臣发兵措饷,而以兵部侍郎江东代顺。时故将尚表以馈饷入围城,悉力捍御,粟尽食牛马,彻屋为薪,士卒无变志。表时出兵突战,获俺答孙及婿与其部将各一人。会帝所遣侍郎江东及巡抚杨选、总兵张承勋等各严兵进,围乃解。复掠永昌、凉州及宣府赤城,围甘州十四日始退。土蛮亦数寇辽东。   三十八年春,老把都、辛爱谋大举入犯,驻会州,使其谍诡称东下。总督王忬不能察,遽分兵而东,号令数易,敌遂乘间入蓟镇潘家口,忬得罪。夏,犯大同,转掠宣府东西二城,驻内地旬日,会久雨乃退。   三十九年,敌聚众喜峰口外,窥犯蓟镇。大同总兵刘汉出捣其帐于灰河,敌稍远徙。秋,汉复与参将王孟夏等捣丰州,擒斩一百五十人,焚板升略尽。是岁,寇大同、延绥、蓟、辽边无虚日。明年春,敌自河西踏冰入寇,守备王世臣、千户李虎战死。秋,犯宣府及居庸。冬,掠陕西、宁夏塞。已,复分兵而东,陷盖州。   四十一年夏,土蛮入抚顺,为总兵黑春所败。冬,复攻凤凰城,春力战二日夜,死之。海、金杀掠尤甚。冬,俺答数犯山西、宁夏塞。延绥总兵赵岢分部锐卒,令裨将李希靖等东出神木堡,捣敌帐于半坡山,徐执中等西出定边营,击敌骑于荍麦湖,皆胜之,斩一百十九级。   四十二年春,敌入宣府滴水崖,刘汉却之。敌遂引而东,数犯辽塞。秋,总兵杨照败死。时蓟辽总督杨选囚絷三卫长通罕,令其诸子更迭为质。通罕者,辛爱妻父也,冀以牵制辛爱,三卫皆怨。冬,大掠顺义、三河。诸将赵溱、孙膑战死,京师戒严。大同总兵姜应熊御之于密云,败之,敌退。诏诛选。明年,土蛮入辽东,都御史刘焘上诸将守御功,言海水暴涨,敌骑多没者。帝曰:“海若效灵。”下有司祭告,焘等皆有赏。冬,敌犯狭西,大掠板桥、响闸儿诸处。   四十四年春,犯辽东宁前小团山,参将线补衮、游击杨维籓死之。夏,犯肃州,总兵刘承业御之,再战皆捷。秋,俺答子黄台吉帅轻骑,自宣府洗马林突入,散掠内地。把总姜汝栋以锐卒二百伏暗庄堡,猝遇台吉,搏之。台吉堕马,为所部夺去。台吉受伤,越日始苏。明年,俺答屡犯东西诸塞。夏,清河守备郎得功扼之张能峪口,胜之。冬,大同参将崔世荣御敌于樊皮岭,及子大朝、大宾俱战死。时丘富死,赵全在敌中益用事,尊俺答为帝,治宫殿。期日上栋,忽大风,栋坠伤数人。俺答惧,不敢复居。兵部侍郎谭纶在蓟镇善治兵,全乃说俺答无轻犯蓟,大同兵弱,可以逞。   隆庆元年,俺答数犯山西。秋,复率众数万分三道入井坪、朔州、老营、偏头关诸处。边将不能御,遂长驱攻岢岚及汾州,破石州,杀知州王亮采,屠其民,复大掠孝义、介休、平遥、文水、交城、太谷、隰州间,男女死者数万。事闻,诸边臣罚治有差。而三卫勾土蛮同时入寇,蓟镇、昌黎、抚宁、乐亭、卢龙,皆被蹂躏。游骑至滦河,京师震动,三日乃引去。诸将追之,敌出义院口。会大雾,迷失道,堕棒槌崖中,人马枕藉,死者颇众,诸将乃趋割其首。   二年,敌犯柴沟,守备韩尚忠战死。时兵部侍郎王崇古镇西边,总兵李成梁守辽东,数以兵邀击于塞外。敌知有备,入寇稍稀。   四年秋,黄台吉寇锦州,总兵王治道、参将郎得功以十余骑入敌死。冬,俺答有孙曰把汉那吉者,俺答第三子铁背台吉子也,幼孤,育于俺答妻所。既长,娶妇比吉。把汉复聘袄儿都司女,即俺答外孙女,貌美,俺答夺之。把汉恚,遂率其属阿力哥等十人来降。大同巡抚方逢时受之,以告总督王崇古。崇古上言:“把汉来归,非拥众内附者比,宜给官爵,丰馆饩,饬舆马,以示俺答。俺答急,则使缚送板升诸叛人;不听,即胁诛把汉牵沮之;又不然,因而抚纳,如汉置属国居乌桓故事,使招其故部,徙近塞。俺答老且死,黄台吉立,则令把汉还,以其众与台吉抗,我按兵助之。”诏可,授把汉指挥使,阿力哥正千户。   俺答方西掠吐番,闻之亟引还,约诸部入犯,崇古檄诸道严兵御之。敌使来请命,崇古遣译者鲍崇德往,言朝廷待把汉甚厚,第能缚板升诸叛人赵全等,旦送至,把汉即夕返矣。俺答大喜,屏人语曰:“我不为乱,乱由全等。若天子幸封我为王,长北方诸部,孰敢为患?即死,吾孙当袭封,彼衣食中国,忍倍德乎?”乃益发使与崇德来乞封,且请输马,与中国铁锅、布帛互市,随执赵全、李自馨等数人来献。崇古乃以帝命遣把汉归,把汉犹恋恋,感泣再拜去。俺答得孙大喜,上表谢。   崇古因上言:“朝廷若允俺答封贡,诸边有数年之安,可乘时修备。设敌背盟,吾以数年蓄养之财力,从事战守,愈于终岁奔命,自救不暇者矣。”复条八事以请。一,议封号官爵。诸部行辈,俺答为尊,宜锡以王号,给印信。其大枝如老把都、黄台吉及吉囊长子吉能等,俱宜授以都督。弟侄子孙如兀慎打儿汉等四十六枝,授以指挥。其俺答诸婿十余枝,授以千户。一,定贡额。每岁一入贡,俺答马十匹,使十人。老把都、吉能、黄台吉八匹,使四人。诸部长各以部落大小为差,大者四匹,小者二匹,使各二人。通计岁贡马不得过五百匹,使不得过百五十人。马分三等,上驷三十进御,余给价有差,老瘠者不入。其使,岁许六十人进京,余待境上。使还,听以马价市缯布诸物。给酬赏,其赏额视三卫及西蕃诸国。一,议贡期、贡道。以春月及万寿圣节四方来同之会,使人,马匹及表文自大同左卫验入,给犒赏。驻边者,分送各城抚镇验赏。入京者,押送自居庸关入。一,立互市。其规如弘治初,北部三贡例。蕃以金、银、牛马、皮张、马尾等物,商贩以缎?、布匹、釜锅等物。开市日,来者以三百人驻边外,宣府应于万全右卫、张家口边外,山西应于水泉营边外。一,议抚赏。守市兵人布二匹,部长缎二匹、?二匹。以好至边者,酌来使大小,量加赏犒。一,议归降。通贡后,降者不分有罪无罪,免收纳。其华人被掳归正者,查别无窃盗,乃许入。一,审经权。一,戒狡饰。   疏入,下廷臣议。帝终从崇古言,诏封俺答为顺义王,赐红蟒衣一袭;昆都力哈、黄台吉授都督同知,各赐红狮子衣一袭、彩币四表里;宾兔台吉等十人,授指挥同知;那木儿台吉等十九人,授指挥佥事;打儿汉台吉等十八人,授正千户;阿拜台吉等十二人,授副千户;恰台吉等二人,授百户。昆都力哈,即老把都也。兵部采崇古议,定市令。秋市成,凡得马五百余匹,赐俺答等彩币有差。西部吉能及其侄切尽等亦请市,诏予市红山墩暨清水营。市成,亦封吉能为都督同知。已而俺答请金字经及剌麻僧,诏给之。崇古复请玉印,诏予镀金银印。俺答老佞佛,复请于海南建寺,诏赐寺额仰华。俺答常远处青山,二子,曰宾兔,居松山,直兰州之北,曰丙兔,居西海,直河州之西,并求互市,多桀骜。俺答谕之,亦渐驯。   自是约束诸部无入犯,岁来贡市,西塞以宁。而东部土蛮数拥众寇辽塞。总兵李成梁败之于卓山,斩五百八十余级,守备曹簠复败之于长胜堡。神宗即位,频年入犯。   万历六年,成梁率游击秦得倚等击敌于东昌堡,斩部长九人,余级八百八十四,总督梁梦龙以闻。帝大悦,祭告郊庙,御皇极门宣捷。   七年冬,土蛮四万骑入锦川营。梦龙、成梁及总兵戚继光等已预受大学士张居正方略,并力备御,敌始退。自是敌数入,成梁等数败之,辄斩其巨魁,又时袭击于塞外,多所斩获。敌畏之,少戢,成梁遂以功封宁远伯。   俺答既就市,事朝廷甚谨。部下卒有掠夺边氓者,必罚治之,且稽首谢罪,朝廷亦厚加赏赉。十年春,俺答死,帝特赐祭七坛、彩缎十二表里、布百匹,示优恤。其妻哈屯率子黄台吉等,上表进马谢,复赐币布有差。封黄台吉为顺义王,改名乞庆哈。立三岁而死,朝廷给恤典如例。   十五年春,子撦力克嗣。其妻三娘子,故俺答所夺之外孙女而为妇者也,历配三王,主兵柄,为中国守边保塞,众畏服之,乃敕封为忠顺夫人,自宣大至甘肃不用兵者二十年。及撦力克西行远边,而套部庄秃赖等据水塘,卜失兔、火落赤等据莽剌、捏工两川,数犯甘、凉、洮、氓、西宁间。他部落亡虑数十种,出没塞下,顺逆不常。帝恶之,十九年诏并停撦力克市赏。已而撦力克叩边输服,率众东归,独庄秃赖、卜失兔等寇抄如故。其年冬,别部明安、土昧分犯榆林边,总兵杜桐御之,斩获五百人,杀明安。   二十年,宁夏叛将哱拜等勾卜失兔、庄秃赖等,大举入寇,总兵李如松击败之。二十二年,延绥巡抚李春光奏:“套部纳款已久,自明安被戮而寇恨深,西夏党逆而贡市绝,延镇连年多事。今东西各部皆乞款,而卜失兔挟私叵测,边长兵寡,制御为难。宜察敌情,审时势。敌入犯则血战,偶或小失,应宽吏议。倘敌真心效顺,相机议抚,不可忘战备也。”帝命兵部传饬各边。秋,卜失兔入固原,游击史见战死。延绥总兵麻贵御之,阅月始退。全陕震动。其年,东部炒花犯镇武堡,总兵董一元与战,大破之。明年春,松部宰僧等犯陕西,总督叶梦熊督却之。秋,海部永邵卜犯西宁,总督三边李旼檄参将达云、游击白泽暨马其撒、卜尔加诸属番,设伏邀击,大败之,斩六百八十三级。捷闻,帝大悦,且以属番效命,追叙前总制郑雒功,赏赉并及雒。   二十四年春,总督李釐以劲兵分三道出塞,袭卜失兔营,共斩四百九级,获马畜器械数千。火落赤部众复窥伺洮州,釐遣参将周国柱等击之于莽剌川脑,斩一百三十六级。秋,著力兔、阿赤兔、火落赤等合谋犯西边,炒花亦拥众犯广宁,守将皆严兵却之。二十五年秋,海部寇甘镇,官军击走之。冬,炒花纠土蛮诸部寇辽东,杀掠无算。明年夏,复寇辽东,总兵李如松远出捣巢,死之。冬,釐等分道出袭火落赤等于松山,走之,复其地。   二十七年诏复撦力克市赏。时釐等筑松山,诸部纷叛,延、宁守臣共击之,杀获甲首几三千。明年,著力兔、宰僧、庄秃赖等乞通款,不许。边臣王见宾等复为请,诏复套部贡市。   三十一年,海部数入陕西塞,兵备副使李自实,总兵萧如薰、达云等击走之。三十三年夏,东部宰赛诱杀庆云堡守御熊钥,诏革其市赏。   三十五年夏,总督徐三畏言:“河套之部与河东之部不同。东部事统于一,约誓定,历三十年不变。套部分四十二枝,各相雄长,卜失兔徒建空名于上。西则火落赤最狡,要挟最无厌;中则摆言太以父明安之死,无岁不犯;东则沙计争为监市,与炒花朋逞。西陲抢攘非一日矣。然众虽号十万,分为四十二枝,多者不过二三千骑,少者一二千骑耳。宜分其势,纳其款,俾先顺者获赏,后至者拒剿。仍须主战以张国威。”时已许宰赛及火落赤诸部复贡市矣。   未几撦力克死,未有嗣,忠顺夫人率所部仍效贡职。西部银定、歹青数拥众犯东西边。延绥部猛克什力亦以挟赏故,常沿边抄掠。卜失兔欲婚于忠顺,忠顺拒之。其所部素囊台吉、五路台吉等,各不相下,封号久未定。四十一年,卜失兔始婚于忠顺,东、西诸部长皆具状为请封。忠顺夫人旋卒,诏封卜失兔为顺义王,而以把汉比吉素效恭顺,封忠义夫人。卜失兔为撦力克孙,袭封时,已少衰,所制止山、大二镇外十二部。其部长五路、素囊及兀慎台吉等,兵力皆与顺义埒。朝廷因宣大总督涂宗浚言,各予升赏如例。   其年,炒花纠虎墩兔三犯辽东。虎墩兔者,居插汉儿地,亦曰插汉儿王子,元裔也。其祖打来孙始驻牧宣塞外,俺答方强,惧为所并,乃徙帐于辽,收福余杂部,数入掠蓟西,四传至虎墩兔,遂益盛。明年夏,炒花复合宰赛、暖兔以三万骑入掠,至平虏、大宁。既求抚赏,许之。   四十二年,猛克什力寇怀远及保宁。延绥总兵官秉忠等破之。斩二百二十一级。明年,插部数犯辽东。已,掠义州,攻陷大安堡,兵民死者甚众。   四十四年,总兵杜文焕数破套部猛克什力等于延绥边,火落赤、摆言太及吉能、切尽、歹青、沙计东西诸部皆惧,先后来请贡市。   四十六年,我大清兵起,略抚顺及开原,插部乘隙拥众挟赏。西部阿晕妻满旦亦以万骑自石塘路入掠蓟镇白马关及高家、冯家诸堡。游击硃万良御之,被围。羽书日数十至,中外戒严。顷之,满旦亦叩关乞通贡。   四十七年,大清兵灭宰赛及北关金台什、布羊古等。金台什孙女为虎墩兔妇,于是蓟辽总督文球、巡抚周永春等以利啖之,俾联结炒花诸部,以捍大清兵,给白金四千。明年,为泰昌元年,加赏至四万。虎乃扬言助中国,邀索无厌。   天启元年秋,吉能犯延绥边,榆林总兵杜文焕击败之。明年春,复大掠延安黄花峪,深入六百里,杀掠居民数万。三年春,银定纠众再掠西边,官军击败之。明年春,复谋入故巢,犯松山,为守臣冯任等所败。夏,遂纠海西古六台吉等犯甘肃,总兵董继舒击之,斩三百余级。其年,歹青以领赏哗于边,边人格杀之。歹青,虎墩兔近属也,边臣议岁给偿命银一万三千有奇,而虎怏怏,益思飏去。未几,大清兵袭破炒花,所部皆散亡,半归于插汉。时卜失兔益衰,号令不行于诸部,部长干儿骂等岁数犯延绥诸边。七庆台吉及敖目比吉、毛乞炭比吉等,亦各拥众往来窥伺塞下。   崇祯元年,虎墩兔攻哈喇嗔及白言台吉、卜失兔诸部,皆破之,遂乘胜入犯宣大塞。秋,帝御平台,召总督王象乾,询以方略,象乾对言:“御插之道,宜令其自相攻。今卜失兔西走套内,白台吉挺身免,而哈喇嗔所部多被掳,不足用。永邵卜最强,约三十万人,合卜失兔所部并联络朵颜三十六家及哈喇嗔余众,可以御插汉。然与其构之,水如抚而用之。”帝曰:“插汉意不受抚,奈何?”对曰:“当从容笼络。”帝曰:“如不款何?”象乾复密奏,帝善之,命往与督师袁崇焕共计。象乾至边,与崇焕议合,皆言西靖而东自宁,虎不款,而东西并急,因定岁予插金八万一千两,以示羁縻。大同巡抚张宗衡上言:“插来宣大,驻新城,去大同仅二百里,三阅月未敢近前,饥饿穷乏,插与我等耳。插恃抚金为命,两年不得,资用已竭,食尽马乏,暴骨成莽。插之望款不啻望岁,而我遗之金缯、牛羊、茶果、米谷无算,是我适中其欲也。插炰烋悖慢,耳目不忍睹闻,方急款尚如是。使插士马丰饱,其凭陵狂逞,可胜道哉。”象乾言:“款局垂成而复棼之,既示插以不信,亦非所以为国谋。”疏入,帝是象乾议,诏宗衡毋得异同。   明年秋,虎复拥众至延绥红水滩,乞增赏未遂,即纵掠塞外,总兵吴自勉御却之。既而东附大清兵攻龙门。未几,为大清兵所击。六年夏,插汉闻大清兵至,尽驱部众渡河远遁。是时,鞑靼诸部先后归附于大清。明年,大清兵遂大会诸部于兀苏河南冈,颁军律焉。而虎已卒,乃追至上都城,尽俘插汉妻孥部众。   其后,套部岁入宁夏、甘、凉境,巡抚陈奇瑜、总兵马世龙、督师洪承畴等辄击败之。套部干儿骂,亦为总兵尤世禄所斩。迄明世,边陲无宁,致中原盗贼蜂起。当事者狃与俺答等贡市之便,见插之恣于东也,谓岁捐金钱数十万,冀苟安旦夕,且觊收之为用,而卒不得。迨其后也,明未亡而插先毙,诸部皆折入于大清。国计愈困,边事愈棘,朝议愈纷,明亦遂不可为矣。   鞑靼地,东至兀良哈,西至瓦剌。当洪、永、宣世,国家全盛,颇受戎索,然畔服亦靡常。正统后,边备废弛,声灵不振。诸部长多以雄杰之姿,恃其暴强,迭出与中夏抗。边境之祸,遂与明终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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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四 食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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