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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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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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三

张惠石天麟杨湜张昉张天佑高觿张九思郝彬王伯胜

张惠,字廷杰,成都新繁人。大兵入蜀,惠年十四,被俘至杭海。居数年,尽通诸国语,孟速思爱其才而荐之,入侍世祖藩邸。以谨敏称,赐名兀鲁忽讷特。世祖即位,授燕京宣慰副使。为政宽简,奏免分数钱,罢硝碱局。

至元元年八月,拜中书参知政事,行省山东。赎俘囚二百余家为民,其不能归者,使为僧,建寺居之。李璮之乱,山东民被掠者甚众,惠大括军中,悉纵之。迁制国用使司副使。会改制国用司为尚书省,拜参知政事。迁中书右丞,进右丞。伯颜伐宋,诏惠主馈饷,凡江淮钱谷皆领之。

十三年,宋降,伯颜命惠与参知政事阿剌罕等入城,按阅府库版籍,收其太庙与景灵宫礼乐器及郊天仪伏。籍江南民为工匠凡三十万户,惠选通艺业者十余万户,余悉奏还为民。伯颜以宋主北还,使惠居守。惠不待命,辄启府库封角,伯颜以闻,诏左丞相阿术、平章政事阿塔海诘之,征还京师。

二十年,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行省扬州。二十二年,复命对平章政事行省杭州。至无锡卒,年六十二。惠所至有能声,然依附阿合马,士论少之。以潜邸旧臣,故世祖眷顾独厚云。

石天麟,字天瑞,大都顺州人。年十四,入见太宗。因留宿卫。天麟好学,通诸国文字。帝命耶律楚材厘正庶务,择贤能为参佐,天麟预选,赐名蒙古台。宗王旭烈兀征西域,以天麟为断事官。

宪宗六年,遣天麟使于海者,拘留久之。既而叛王劫皇子北安王以往,寓于天麟所。天麟与其事者习。狎,因告以逆顺祸福之理。海都遂遣天麟与北安王同归。天麟留二十八年始还,世祖大悦,赏赐甚厚。拜中书左丞,兼断事官,天麟辞曰:“臣奏使无状,陛下幸赦弗诛,何敢叨荣宠,贻庙堂之羞。”帝嘉其诚恳,从之。

或谮丞相安童尝受海都官爵,帝怒,天麟奏曰:“海都亲藩,非仇敌比,安童不拒绝之,殆欲导其归命。”帝怒乃解。江南道观藏宋主画像,有僧与道士交恶,发其事,将置极刑,帝以问天麟,对曰:“辽帝后铜像今尚在西京佛寺,未闻干禁令也。”事遂寝。天麟年七十余,帝以金龙头杖赐之,曰:“卿年老,出入宫掖,可杖此。”时权臣桑哥用事,人莫敢言。天麟独劾其奸,无所顾忌。

成宗即位,加荣禄大夫、司徒,召宴玉德殿,醉,命御辇送还。武宗即位,进平昌政事。至大二年秋八月卒,年九十二。赠推诚宣力保德翊戴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冀国公,谥忠宣。

子珪,累官治书侍御史,迁枢密副使,复为治书侍御史,拜河南行省中书右丞、南台御史中丞,卒。次子怀都,累官刑部尚书。

杨湜,字彦清,真定槁城人。工书算,始以府吏迁检法。中统元年,辟中书掾,与中山杨珍、无极杨卞齐名,时人以三杨目之。中书省初立,国用不足,湜论钞法宜以榷货制国用,朝廷从之,使掌其条制。四年,授益都路宣慰司谘议。迁左司提控掾,请严赃吏法。

至元二年,除河南、大名诸处行中书省都事。三年,制国用司总天下钱谷,以湜为员外郎,佩金符。改宣徽院参议。湜计帑立籍,具其出入之算,每月终上之,遂定为令。加诸路交钞都提举,上钞法便宜事,谓平准行用库白金出入,有盗滥之弊,请以五十两铸为铤,文以元宝,用之便。

七年,改制国用司为尚书省,拜户部侍郎,仍兼交钞提举。时用壬子旧籍定民赋役之高下,湜言:“贫富不常,岁久浸易,不可以昔时之籍而定今之赋役。”廷议善之。湜心计精析,时论财政者,咸推其能。未几,卒。

子克忠,安丰路总管。孙贞。

张珪,字显卿,东平汶上人。父汝明,金大安元年进士,官至治书侍御史。

昉性缜密,遇事敢言,以任子试补吏部令史。金亡,还乡里。严实辟为掾。乡人有执左道惑众谋不轨者,事觉逮捕,诖误甚众,僚佐莫敢言,昉独别白出数百人。实才之,擢幕职。有将校死事,以弟袭其职者,至是革去,昉辩明,复之。持金夜馈昉,昉却之,惭谢而去。同里张氏,以丝五万两寄昉家,俄昉家被火,赀用悉焚,惟张氏丝以家人营救独完,人尤义之。权知东平府事,以疾辞,家居养母。

中统四年,参知中书省事。商挺表为四川等处行枢密院参议。至元元年,入为中书省左右司郎中。三年,迁制国用使司郎中。丁内忧,哀毁谕制。

寻诏起复,录囚东平,多所平反。七年,转尚书省左右司郎中。九年,改中书省左右司郎中。昉有识虑,损益古今,裁定典宪,名为称职。十一年,拜兵刑部尚书,上疏乞骸骨,致仕,卒。赠中奉大夫、参知政事,追封东郡公,谥庄宪。

子克遹,平阴县尹。孙振,秘书著作郎;揆,中书省左司都事;拱,常德路蒙古学教授。

张天祐,字吉甫,开封浚仪人。幼给事裕宗,以年劳授工匠总管府经历,有能名。至元十四年,转历城尹,未赴,改同知棣州。十八年,诏发济南十路民丁五万浚胶河以通海运,责天佑董其役,丞相哈必赤监之。冬寒,天佑数言宜休众,待春征集,哈必赤不从。天佑行堤,见僵尸枕籍,叹曰:“吾曹媚上急功,使民冻死,可乎?”翻纵遗之,言于哈必赤曰:“有罪吾请身坐,不以相及。”事闻,帝大为嗟异。裕宗擢为功德司经历,寻改总判院,晋奉训大夫。二十二年,出为太原路总管,有惠政,部民刊石颂之。召参议尚书省事。二十五年,拜中书参知政事。大德四年,改佥宣政院事,进资善大夫、同知江南行宣政院事。卒,年六十三。

高觿,字彦解,本女直渤海部人,后改高氏,徒潞州上党。父守忠,国初为千户。太宗九年,从亲王口温不花攻黄州殁于兵。

觿事世祖,备宿卫,甚见亲幸。至元初,赐立燕王为皇太子,诏选才俊充官属,以觿掌艺文监,兼领中酝、宫卫监门事,又监作皇太子宫,规制有法,帝嘉之,金币、厩马,因觿面黄,赐名失剌。十八年,授工部侍郎、行同知王府都总管府事。十九年春,皇太子众帝北幸。时丞相阿合马留守大都,专权恣横,益都千户王著与高和尚等谋杀之。

三月十七日,觿宿卫宫中,有番僧二人至中书省,言夕皇太子与国师来建佛事。省中疑之,使出入东宫者杂识之,觿等皆不识,乃作番语询僧曰:“皇太子及国师今在何处?”二僧失色,又以汉语诘之,仓皇不能对,遂执二僧属吏。讯之,皆不伏。觿恐有变,乃与尚收忙古儿、张九思,集卫士各执弓失以备。顷之,枢密副使张易亦将兵驻宫门外。觿问何为?易曰:“夜当自见。”觿固问,乃附耳语曰:“皇太子不诛阿合马也。”夜二鼓,忽闻人马声,遥见烛笼仪伏,将至宫门,一人前呼启关,觿谓九思曰:“他时殿下还宫,必以完泽、赛音二人先,请见二人,然后启关。”觿呼二人不应,即语之曰:“皇太子平日未尝行此门,今何来此?”贼计穷,趋南门。觿留张子政守西门,亟走南门伺之。但闻呼省官姓名,烛影下遥见阿合马及左丞郝祯已被杀。觿乃与九思大呼曰:“此贼也!”叱卫士急捕之,高和尚等皆遁去,惟王著就擒。黎明,中丞也先帖木儿与觿等驰驿至上都,以其事闻。高和尚等寻被获,皆伏诛。

二十二年,迁嘉议大夫、同知大都留守司事、少府监、久之,迁中奉大夫、河南等处宣慰使。卒年五十三。后赠推诚协亮功臣、太傅、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庄僖。

张九思,字子有,大都宛平人。父滋,蓟州节度使。至元二年,九思入备宿卫,裕皇居东宫,一见奇之,以父荫当补外,特留不遣。江南平,宋库藏金帛输内府,分授东宫者,置都总管府以主之。九思以工部尚书兼府事。

十九年春,世祖幸上都,皇主子从,阿合马留守。妖僧高和尚、千户王著等谋杀之。夜数百人为仪卫,称皇太子,入健德门,传令启关甚遽。九思适直宿宫,命卫士勿擅启关,语在《高觿传》。贼知不可绐,循垣趋门外,击杀阿合马、郝祯。时变起仓卒,且昏夜,众莫知所为。九思审其诈,叱卫士并力击贼,贼遁去,惟王著就擒。贼之入也,矫太子命,征兵于枢密副使张易,易遽以兵与之,易既坐诛,刑官复论以知情,将传首四方。九思启太子曰:“张易应变不审,授贼以兵,死复何辞!若坐以同谋,则过矣,请免其传首。”从之。九思讨贼时,右卫指挥颜进中流矢死,怨家诬为贼尝,将籍其家,九思力辩,得免。

是年冬,立詹事院,以九思为丞,遂举名儒上党宋道、容城刘因、滕州夹谷之奇、郓州李谦,分任东宫官属。二十二年,皇太子卒,朝议欲罢詹事院。九思抗言曰:“有皇孙在,固宗社之所属,人心之所系也。奈何为斯言乎?”众韪之。

三十年,丞相完泽荐之曰:“昔妖僧之变,能审诈御贼者也。”遂拜中书左丞,兼詹事丞。明年,世祖崩,成宗好位,改詹事院为徽政院,以九思为副使。十一月,进资善大夫、中书右丞,兼领修《裕宗实录》事。大德二年,拜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兼领微政院副使如故。五年,改授大司徒、微政院副使,领将作院事。赐小车得乘出入殿门,谕之曰:“朕知卿必以礼辞,诚念卿宫府旧臣,不忍卿步履之艰也,其毋辞。”既而又诏曰:“昔在东朝,卿于事无所违缺,朕素念之。今佐朕理天下如詹事,朕所望也。”时人荣之。六年,加光禄大夫,卒,六十一。追封鲁国公,赠推诚翊亮功臣、太傅、上柱国,谥惠献。

子金界奴,天历三年为大都留守。文宗建奎章阁,金界奴为都主管公事,帝嘉其才,命为九思立神道碑,以宠之。历官河南行省右丞。

郝彬,字景文,后改名元良,霸州信安人。年十六,为东宫宿卫。擢扬州路治中。宋末,鄞县贼顾闰聚众劫掠海上,宋霸縻以官,内附后益横,彬讨擒之。泰兴人有被杀者,贼二年不获,吏诬平人,狱已具。彬疑其诬,谳之,果得真贼。

二十二年,迁同知淮西道宣慰司事,核户版,理屯田,诸废修举。改江淮财赋府总管府,掌东宫田赋,官属皆以詹事奏授,不隶中书,往往为奸利诛求无厌。彬为总管,入见,请受宪司纠察以革私弊,罢所隶六提举司以便民,从之。两淮盐课当天下之半,法日弊坏,以彬行户部尚书经理之。彬请度舟楫所通,建六仓,煮盐于场,运之,岁首听群商于转运司探仓筹买券,又定河商、江商市易之法,著为令。

大德中,入为工部尚书,改户部尚书。至大元年,拜中书参知政事。俄以病自免归。尚书省立,拜参知政事,辞不获命。出为江西行省参知政事。三年,复为尚书参知政事。仁宗在东宫,彬恳辞至称疾笃。时相强起之,彬坚卧一榻至数月。迨尚书省臣得罪,彬独不与焉。家居七年,仁宗召为大司农卿,又固辞。延祐七年卒,年六十二。

彬从兄从,河间清盐使。从子志善,监察御史。并有时名。

王伯胜,霸州文安人。兄伯顺,给事内廷,为世祖所亲幸,因以伯胜入见,命直宿卫。伯胜年十一,广颡巨鼻,状貌伟丽,帝顾谓伯顺曰:“此儿当胜卿。”因赐名伯胜。帝尝沃盥,水温冷适当,问谁进者,内侍以伯胜对。帝曰:“此儿达人情,他日必知为政。”

至元二十五年,从征乃颜,以功授朝列大夫、拱卫直都指挥使。初,拱卫直隶教坊,市井无赖往往窜名卫卒,伯胜尽募良家子易之。大德五年八月,扈从上都天久雨,夜闻城西北有声如战鼓。伯胜出视,乃大水暴至,伯胜立具奋畚锸,以土石,毡罽塞门,分决壕城,至旦始定,而民弗知。丞相完泽以闻,帝嘉之。以侍成宗疾,忤安西王,出为大宁路总管,伯顺亦出为梁王傅。

武宗即位,召拜大都留守,兼少府监。大都土城,岁必蓑苇以御雨,日城地日坚,徒为劳费,伯胜奏罢之。

仁宗即位,敕百司改升吕级者悉复至元旧制,降授资政大夫,寻复进荣禄大夫,拜辽阳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辽阳俗陋敝,民不知学。伯胜增置州学子弟,择名师教之。度田百顷,募民耕种,以给廪饩。岁大旱,祷雨立应,人谓之平章雨。廷祐二年,仍为大都留守,辽阳民具乞留,不得请,相与涕泣而去。三年,特授银青荣禄大夫。

至治二年,赐金虎符,授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兼大都屯田事,仍大都留守。奉诏监修太庙及咸宁殿。泰定三年卒。赠翊忠宣力保惠功臣、太保、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追封蓟国公,谥忠敏。

长子恪,初名安童,累官兵部尚书、南台治书侍御史、佥宣徽院事。次马儿,以宣武将军袭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孙善果,袭伯顺官,至大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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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四

尚文李谦王约张升

尚文,字周卿,祁州深泽人,后徙保定,幼嗜学,卓荦负奇志。中统元年,张文廉自河东还,前参知政事王椅荐文才,文廉辟掌书记。至元元年,西夏行中书省复辟之。六年,始立朝仪,太保刘秉忠言于世祖,诏文与诸儒采唐《开元礼》及近代礼仪之可用者,斟酌损益,凡常朝,朔望起居,元日、冬至会觐,内外文武仗卫、服色差等图象、规制,皆文掌之。七年,朝仪成,敕为绵蕞于禁城东,使百官肄习。帝见大书“宸极御座之居,”召文问之,对曰:“天极居中,众星环拱,帝德无为,天下归之,其象如此。”;帝大悦,遂为定制。迁文司农都事。八年,礼成,置侍仪司,秉忠以文见帝于仁智殿擢右直侍仪使。十二年,复为司农都事。

十七年,出为辉州知州。怀孟民马氏、宋氏、诬伏杀人,狱久不决。使者檄文谳之,得吏卒罗织状,两狱皆释。十九年,召为户部司金郎中。初,竹税置提举司,怀、卫二州居民,犯一笋、一竹,率以私论,至破家。至是,文抗言罢之,俾州县收其课,民便之,江西行省与宣慰使交讼,皇太子使文讯其事;罢行省官及宣慰使各一。

二十二年,迁御史台都事。南台御史上封事,言帝春秋高,宜禅位皇太子,皇太子闻之惧,文因寝其奏不发。答即古阿散等知之,奏请收内外百司吏案,索天下钱粮之埋没者,实欲藉发其事。文白于右丞相安童、御史大夫月吕鲁那延,并拒不问。翌日,答即古等奏闻,敕宗正薛彻千取其奏。皇太子益惧,文曰:“事急矣!”白月吕鲁请就省图之至,谓安童曰:“丞相、大夫皆朝廷柱石,皇太子天下根本。固本安天下,两公任也。此辈倾险,乘衅图不逞,祸且不测。今先事言之,使噤不容喙,策之上者也。”安童与月吕鲁即入言状,帝怒曰:汝等无罪耶””安童进曰:“臣等无所逃罪。但此辈皆阿合马余党,名丽刑书,藉事动摇人心,宜以重臣为之长,庶可杜纷扰。”帝怒稍解,可其奏。既而答即古受人金,与其党俱坐奸赃论死,事始寝。未几,擢大司农丞。

二十四年,置尚书省。桑可为右丞相。使者四出峻绳督,务赢官缗以邀功赏。文奉使江南,得钞缗四十万,以三之一还于民。桑哥虽不悦,无以罪之。明年,复使江西,时至元钞始行,禁私易金银,胥吏缘为奸利。或诬熊甲买金尺,乞输直,不听,乃贷簪珥作新尺,符其妄。刘甲诬其弟贸金银。狱久不决。文至,俱辨其诬。二十六年,迁司农少卿。尚书省罢,迁吏部侍郎,撮尚书省变革所不当者,奏上之。明年,出为江南湖北道肃政廉访使。三十一年,召为刑部尚书。

元贞元年,拜中台侍御史。湖州司狱郭?诉浙西廉访司佥事张孝思多取廪饩,孝思系?于狱,行台使监察御史杨仁鞫之。浙江行行省平章铁木乐逮孝思至省讯问,又令其属官与仁同鞫?事,仁不从。行台及浙西廉访使劾铁木耳不法者十七事。诏遣文往讯之。铁木耳挟贵力争不服,以国制军数禁密,劾御史违制取会防镇军数,帝命行台、宣政使诸大臣会议,咸曰:“平章所犯者轻,事宜宥,御史法当死。”文抗言:“平章不受簿责,无人臣礼。御史因兵士争诉,责其帅均役,情无害法。必谓军数有禁,则胥吏掌给盐米伍籍,谁不知者。上初登大宝,岂宜滥刑以累圣德。”诏廷辩数四,帝意悟,平章、御史各杖遣之。

二年,建言:“治平之世,不宜数赦”及停罢不急之役。帝皆嘉纳之。出为河北河南肃政廉访使。大德元年,河决杞县蒲口,文上言:“自孟津而下,地平土疏,迁徙不常,蒲口不塞便。”语详《河渠志》。会山东官吏争言:“不塞,则河北尽为鱼鳖之区,塞之便。”帝复从之。明年,蒲口再决,塞河之役,无岁无之。是后水北入河复故道,竟如文言。

三年,调山东肃政廉访使。历行省参知政事、行御史台中丞。七年,召拜资善大夫、中书左丞。浙西饥,发廪不足,奏请募民入粟祉官以赈之。又奏斥罢江南白云宗,与民均事赋役,西域贾人进售珍宝,其价六十万锭,省臣顾谓文曰:“此所谓押忽大珠也,六十万酬之不为过矣。”一坐传玩,文问何所用之,曰:“含之可不渴,熨面可使目有光。”文曰:“一人含之,十万人不渴,则诚宝也;若一宝止济一人,用已微矣。吾之所谓宝者,米粟是也,一日不食则饥,三日不食则疾,七日则死,有则百姓安,无则天下乱,以功用较之,岂不愈于彼乎?”省臣固请观之,文竟不为动。年六十九,告老归。十年,拜昭文馆大学士、中书右丞,商议中书省事,固辞。

自是累召皆不至。延佑六年,拜太子詹事,使者三往,乃起。常见上于嘉禧殿。上谓太保曲枢我曰:“此自世祖时效力洁净人也。”命教太子,待以殊礼。泰定三年,以中书平章政事致仕。明年,卒于家,年九十二,追封齐国公,谥正献。

李谦,字受益,郓州东阿人。祖元,以医著名。谦始就学,日记数千言,与徐世隆、孟祺、阎复齐名。为东平府教授,生徙四集,累官万户府经历。先时,教授无俸,郡敛儒户银百两为束修,谦辞不受。

翰林学士王磐以廉名闻,召为应奉翰林文字,一时制诰,多出共手,至元十五年,迁待制。扈驾至上都,赐银壶、藤枕。十八年,迁直学士,为太子左谕德,侍裕宗于东宫。陈十事:曰正心,曰睦亲,曰宗俭,曰几谏,曰戢兵,曰亲贤,曰尚文,曰定律,曰正名,曰革弊。裕宗崩,世祖又命傅成宗于潜邸,转侍读学士。帝饮群臣酒,谓谦曰:“闻卿不饮,然为朕强饮。”因赐葡萄酒一钟曰:“此极醉人,恐汝不胜。”令近侍扶之出。二十六年,以足疾辞归。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驿召至上都。既见劳曰:“朕知卿有疾,然京师去家不远,且多良医,能愈矢。卿当与谋国政,余不以劳卿也。”迁翰林学士。元贞初,引疾归。大德六,召为翰林学士承旨,以年七十一,乞致仕。九年,又召迁。至大元年,给半俸。仁宗为皇太子,召为太子少傅,谦固辞。

仁宗即位,召旧臣十六人,谦居其首。乃力疾见帝于行在,疏言九事,曰:“正心术以正百官,崇孝治以先天下,选贤能以居辅相之位,广视听以通上下之情,恤贫乏以重邦家之本,课农桑以丰衣食之源,兴学校以广人材之路,颁律令使民不犯,练士卒使武备不弛。至于振肃纪纲、纠察内外,台宪之官尤当选素著清望、深明治体、不事苛细者为之。”帝嘉纳焉。迁集贤大学士、荣禄大夫,致仕,赐银一百五十两,金织币及帛各三匹。归,卒于家,年七十九。

谦文章醇雅,不尚浮巧,学者宗之。子偘,官至大名路总管。

王约,字彦博,其先开封人,后徙家真定。约少从中丞魏初游,博览经史,工文辞。至元十三年,翰林学士王磐荐为从事,承旨和鲁火孙徒开府,奏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兼司徒府掾。既而辟中书掾,除礼部主事。

二十四年,拜监察御史,首请建储及修国史。时丞相桑哥衔参政郭佑为中丞时奏劾卢世荣等,诬以他罪,约上疏直佑冤。转御使台都事。南台待御史程文海入言事,多斥桑哥罪状。桑哥怒,以约与之表里,奏请杀之,上不从。约以秦陇地远,请立陕西行台,从之。出赈河间饥民,全活甚众。

三十一年,迁中书右司员外郎。四月,成宗即位,条上二十二事,曰:“实京师,放差税,开猎禁,蠲逋负,赈穷独,停冗役,禁鹰房,振风宪,除宿蠹,慰远方,却贡献,询利病,利农民,励学校,立义仓,核税户,重名爵,明赏罚,择守令,汰官属,定律令,革两司。又请中书,外取信于行省,内责成于六部。调兵郎中,改礼部郎中。请复赠谥之典,付时政记于史馆,立供需府以专供亿,皆从之。拜翰林直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奉诏赈京畿东道饥民,因奏京东利病十事,请再发廪赈之。中书用其言,民困以苏。高丽王日臣年老,传国于太子謜,谗臣以飞语间之,及謜朝京师,留謜不遣。日臣复位,乃委用小人,淫刑厚敛。国人群诉于朝,使约验问之。约至,谕之曰:“天地间至亲者父子,至重者君臣。彼小人知自利,宁肯为汝家国地耶!日臣感泣,谢曰:“臣年耄,听信憸邪,是以致此,今闻命矣。愿奉表自雪,且请謜还国,奸臣党与,悉听使者治之。”翼日,约逮捕奸臣党与,流二十二人,杖三人,黜有官者二人,命旧臣洪子藩为相,更其弊政,东民大悦。还报称旨,降太常少卿。

寻诏约同宗正、御史谳狱京师,约辞职在奉祭祀,帝不允。乃阅诸狱,决二百六十六人,当死者七十二人,释无罪者八十六人,平反十人,杖流八十人,因议斗殴杀人者宜减死一等,著为令。浙民讼于台、省,狱久不决,命约讯之。约至杭,二十日而决,台省无异辞。使还,特拜刑部尚书。

大德十一年,仁宗至自怀州。平章赛典赤、安西王阿难答与左相阿忽台潜谋为乱,命刑部按其罪状。约曰:“在法,谋逆不必搒掠,当伏诛。”帝从之。

监察御史言通州仓米三万石,因雨湿败。约谓乃积气所蒸,释守者罪。宗王兄弟二人守边,史阴有异志,弟谏不听,即驰去,兄遣奴挟张弓矢追之,弟发矢毙其奴,兄诉囚其弟,狱当死。约虑囚曰:“兄之奴即弟之奴,况杀之有故。”立释之。

迁礼部尚书,请定丁忧、旌表之制,免都城煤炭税,皆从之。京师民王甲殁,有遗腹子育于姊家,年十六,诉其姊匿赀若干,有司责之急。约曰:“无父之子育之成人,姊之恩多矣。诚利其赀,宁有今日耶!”改前议而斥之。

至大二年正月,上武宗尊号及册皇后,凡典礼仪注,皆约所手定。仁宗在东宫,雅知约知,思用以处自辅擢太子詹事丞。从幸五台山,约谏不可久留,即日还上都。初安西王以谋逆诛,国除,版赋入詹事院。至是,大臣奏请封其子。约曰:“安西以何罪诛?今复之,无以惩将来。”议遂寝。明年,进太子副詹事。

承制立左卫率府。统侍卫万人,同列欲署军官,约持不可,众难之曰:“东宫非枢密使耶?”约曰:“詹事,东宫官也,预枢密事可乎?”仁宗复召问约,对曰:“皇太子事,不敢不为;天子事,不敢为。”仁宗悟,竟罢议。同列复传命增立右卫率府,取河南蒙古军万人统之。约屏人语曰:“左卫率府,旧制有之,今置右府何为?诸公宜深思之,不可累储宫也。”又命收安西兵仗,给宿卫士。约谓詹事完泽曰:“詹事移文数千里取兵仗,人必惊疑。主上闻之。奈何?”完泽谢曰:“吾虑不及此。”又命福建取绣工童男六人。约曰:“福建去京师六七千里,使人父子兄弟相离,有司承风扰累,岂美事耶!”仁宗立罢之,称善再三。家令薛居敬上言陕西分地五事,请使约往,约不为署行,语之曰:“太子,潜龙也。当勿用之时,为飞龙之事可乎?”遂止。约荐翰林学士李谦为太子少傅,请立故丞相淮安忠武王伯颜祠于杭州,皆从之。

仁宗赐犀带,又赐江南所取书籍,皆固辞。帝字而不名,谓群臣曰:“事未经王彦博议者,勿启。”又谓中丞朵碍曰:“在詹事而不求赐予者,惟彦博与汝二人耳。”一日,帝幸西园观角牴戏,敕取缯帛赐之。约入,遥见问曰:“汝何为来?”帝遽命止之。又欲观俳戏,事已集而约至,即命罢去,其见敬礼如此。四年三月,帝即位,欲用阴阳家言,御光天殿,即东宫也。约言于大保曲枢曰:“正名定分,当御大内。”曲枢入奏,遂即位于大明殿。中书奏约陕西行省参知政事,特拜河南行省右丞。约陛辞,帝赐卮酒及弓矢。

先是,至大间尚书省用言者,冒献河南官民地为无主地,奏立田粮府,岁输数万石,是岁诏罢之,窜言者于海外,命河南行省还其田于业主,省吏并缘为奸,田仍未给。约至,立限檄郡县,厘正之。会更铜钱钞法,且令天下税,尽收至大钞。约度河南岁用钞七万锭,必致上供不给,乃下诸州,凡至大至元钞相半,众以方诏命为言,约曰:“吾岂不知,第岁终诸事不集,责亦匪轻。”丞相卜怜吉歹从之,遣使白于中书,省臣大悦,遂遍行天下。

皇庆改元元日,诏中书省曰:“汴省王丞可即召之。”约至,召见,慰劳,特拜集贤大学士。建议行封赠、禁服色、兴科举,皆著为令。疏荐国子博士姚登孙、应奉翰林文字揭傒斯、成都儒士杨静,请起复中山知府致仕辅惟良、前尚书参议李源、左司员外郎曹元用,皆擢用有差。

延祐二年,丞相帖木迭儿专政,奏遗大臣分道奉使宣抚,命约巡行燕南山东道。卫辉民有殴母者,有司论如法,其母诉言:“老妾惟此一息,死则门户绝矣。”约原其情,杖一百遣之。冠州民有兄讦其弟,压诅者,谳之,则曰:“我求嗣也。”索《授时历》验其日良信,立纵之。使还,拜枢密副使,视事,明日召见赐酒,帝谓左右曰:“人言彦博老病,朕今见之,精力尚强,可以大任也。”是夕,知枢密院驸马塔失帖木儿宿卫,帝戒之曰:“彦博非汝友,宜事之。

英宗即位,帖木儿复相,约辞职不出。二年,以年七十致仕。三年,丞相拜住当国,约复拜集贤大学士,商议中书省事。每日一至中书省议事。朝廷议罢征东省,立三韩省,诏下中书杂议,约对曰:“高丽去京师四千里,地瘠民贫,非中原比,万一梗化,平之非易,不如守祖宗之旧。”丞相称善,议遂寝。高丽人闻之,图约像归,祠之曰:“不绝国祀者,王公也。”

天历元年,文宗践祚,约入贺,赐宴大明殿,帝劳问甚欢。时年七十有七。至顺四年二月卒,年八十二。皇太后闻之嗟悼,以尚酝二尊遣徽政院臣临员致奠,敕中书省以下赙赠有差。

约有《史论》三十卷,《高丽志》四卷,《潜丘稿》三十卷,行于世。子思诚,秘书监著作郎。

张升,字伯高,其先定州人,后徙平州。父昂霄,管勾济民盐场,有文行。

升幼警敏,既长,力学,工文辞。至元二十九年,用荐者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预修《世祖实录》,迁应奉翰林文字,寻升修撰。历兴文署令、太常博士。成宗崩,中书议奉徽号,飨宗庙,升曰:“凡有事于宗庙,必书嗣皇帝名,今将何书?议遂寝。

武宗即位,议躬祀礼,升据礼经以对,帝嘉纳之。除礼仪院判官。久之,出为汝宁府知府。民告有寄于其家者,逾三年取阅,有禁书一编,且记里中大家姓名于上,升亟呼吏焚其书,曰:“妄言诬民,且再更赦矣,勿论。”同列惧,皆引起,既而事闻,廷议遣使穷问,卒无迹可指,乃诘以擅焚书状,对曰:“长备位郡守,为民父母,今屏诬诉,免冤滥,重得罪不避。”乃坐夺俸二月。旁郡移文报术者言:“岁值壬子六月朔日蚀,其占为兵寇;岁癸丑,其应在吴分野。”同列欲召属县为备御计,升曰:“此论言,久当自息,毋惑民听,众论韪之。部使者举治行为诸郡最。历江西行省左右郎中,除绍兴路总管。

初,大德间,越大饥,且疫厉,民死者殆半,赋税盐课责里胥代纳,吏并缘为奸,害富家,升证于簿籍,白行省蠲之。前总管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争代者禄米,有隙,欲内之罪,移平江岁输海运粮布囊三万,俾绍兴制如数,民不能堪。更数总管,谓岁例如此,置弗问。升言:“麻非越产,海漕又于越无涉。”章上,卒罢之。右湖北道廉访使、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召为参议中书省事,改枢密院判官,寻复中书参议。

至治二年,又出为河东道廉访使,未行,拜治书侍御史。明年,出为淮西道廉访使。泰定二年,拜陕西行省参知政事,加中奉大夫,寻迁辽东道廉访使。致和元年,永平大水,民多捐瘠,升请发海道粮十八万石,钞五万缗赈饥民,且蠲其岁赋,朝迁从之,全活甚众。明年,召拜侍御史。

天历初,出为山东道廉访使,赐尚酝文币。逾年,召为太禧院副使,兼奉赞神御殿事,除河南省左丞,复迁淮西道廉访使。升时年六十有九,上书乞致仕。至顺二年,复起为集贤侍讲学士。

元统元年,惠宗即位,首诏在廷耆艾,访问治道,升条上所宜先者十事。寻兼经延官,廷试进士,特命升读卷,事已,告省先墓。帝赐金织文袍,以宠其归。明年,以奎章阁大学士、资善大夫、知经筵事召,赐上尊,趣就职,以疾辞。命本郡月给禄半,以终其身。至正元年卒,年八十一。赠资德大夫、河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谥文宪。

弟昙,幼有令誉,日诵数千言,受业于滕安上,安上卒,昙方为兵曹掾,弃官奔其丧,时论高之。早卒。

史臣曰:“尚文、李谦诸人,历仕累朝,年逾耆艾,忠规谠论,始终一节,可谓人之模范,国之蓍龟。《书》曰:‘询兹黄发,则罔所衍。’诸人其庶几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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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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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三-新元史

列传第八十三 张惠石天麟杨湜张昉张天佑高觿张九思郝彬王伯胜张惠,字廷杰,成都新繁人。大兵入蜀,惠年十四,被俘至杭海。居数年,尽通诸国语,孟速思爱其才而荐之,入侍世祖,

列传第八十四-新元史

列传第八十四 尚文李谦王约张升尚文,字周卿,祁州深泽人,后徙保定,幼嗜学,卓荦负奇志。中统元年,张文廉自河东还,前参知政事王椅荐文才,文廉辟掌书记。至元元年,西夏行

列传第八十三

张惠石天麟杨湜张昉张天佑高觿张九思郝彬王伯胜张惠,字廷杰,成都新繁人。大兵入蜀,惠年十四,被俘至杭海。居数年,尽通诸国语,孟速思爱其才而荐之,入侍世祖藩邸。以谨敏称,赐名兀鲁忽讷特。世祖即位,授燕京宣慰副使。为政宽简,奏免分数钱,罢硝碱局。至元元年八月,拜中书参知政事,行省山东。赎俘囚二百余家为民,其不能归者,使为僧,建寺居之。李璮之乱,山东民被掠者甚众,惠大括军中,悉纵之。迁制国用使司副使。会改制国用司为尚书省,拜参知政事。迁中书右丞,进右丞。伯颜伐宋,诏惠主馈饷,凡江淮钱谷皆领之。十三年,宋降,伯颜命惠与参知政事阿剌罕等入城,按阅府库版籍,收其太庙与景灵宫礼乐器及郊天仪伏。籍江南民为工匠凡三十万户,惠选通艺业者十余万户,余悉奏还为民。伯颜以宋主北还,使惠居守。惠不待命,辄启府库封角,伯颜以闻,诏左丞相阿术、平章政事阿塔海诘之,征还京师。二十年,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行省扬州。二十二年,复命对平章政事行省杭州。至无锡卒,年六十二。惠所至有能声,然依附阿合马,士论少之。以潜邸旧臣,故世祖眷顾独厚云。石天麟,字天瑞,大都顺州人。年十四,入见太宗。因留宿卫。天麟好学,通诸国文字。帝命耶律楚材厘正庶务,择贤能为参佐,天麟预选,赐名蒙古台。宗王旭烈兀征西域,以天麟为断事官。宪宗六年,遣天麟使于海者,拘留久之。既而叛王劫皇子北安王以往,寓于天麟所。天麟与其事者习。狎,因告以逆顺祸福之理。海都遂遣天麟与北安王同归。天麟留二十八年始还,世祖大悦,赏赐甚厚。拜中书左丞,兼断事官,天麟辞曰:“臣奏使无状,陛下幸赦弗诛,何敢叨荣宠,贻庙堂之羞。”帝嘉其诚恳,从之。或谮丞相安童尝受海都官爵,帝怒,天麟奏曰:“海都亲藩,非仇敌比,安童不拒绝之,殆欲导其归命。”帝怒乃解。江南道观藏宋主画像,有僧与道士交恶,发其事,将置极刑,帝以问天麟,对曰:“辽帝后铜像今尚在西京佛寺,未闻干禁令也。”事遂寝。天麟年七十余,帝以金龙头杖赐之,曰:“卿年老,出入宫掖,可杖此。”时权臣桑哥用事,人莫敢言。天麟独劾其奸,无所顾忌。成宗即位,加荣禄大夫、司徒,召宴玉德殿,醉,命御辇送还。武宗即位,进平昌政事。至大二年秋八月卒,年九十二。赠推诚宣力保德翊戴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冀国公,谥忠宣。子珪,累官治书侍御史,迁枢密副使,复为治书侍御史,拜河南行省中书右丞、南台御史中丞,卒。次子怀都,累官刑部尚书。杨湜,字彦清,真定槁城人。工书算,始以府吏迁检法。中统元年,辟中书掾,与中山杨珍、无极杨卞齐名,时人以三杨目之。中书省初立,国用不足,湜论钞法宜以榷货制国用,朝廷从之,使掌其条制。四年,授益都路宣慰司谘议。迁左司提控掾,请严赃吏法。至元二年,除河南、大名诸处行中书省都事。三年,制国用司总天下钱谷,以湜为员外郎,佩金符。改宣徽院参议。湜计帑立籍,具其出入之算,每月终上之,遂定为令。加诸路交钞都提举,上钞法便宜事,谓平准行用库白金出入,有盗滥之弊,请以五十两铸为铤,文以元宝,用之便。七年,改制国用司为尚书省,拜户部侍郎,仍兼交钞提举。时用壬子旧籍定民赋役之高下,湜言:“贫富不常,岁久浸易,不可以昔时之籍而定今之赋役。”廷议善之。湜心计精析,时论财政者,咸推其能。未几,卒。子克忠,安丰路总管。孙贞。张珪,字显卿,东平汶上人。父汝明,金大安元年进士,官至治书侍御史。昉性缜密,遇事敢言,以任子试补吏部令史。金亡,还乡里。严实辟为掾。乡人有执左道惑众谋不轨者,事觉逮捕,诖误甚众,僚佐莫敢言,昉独别白出数百人。实才之,擢幕职。有将校死事,以弟袭其职者,至是革去,昉辩明,复之。持金夜馈昉,昉却之,惭谢而去。同里张氏,以丝五万两寄昉家,俄昉家被火,赀用悉焚,惟张氏丝以家人营救独完,人尤义之。权知东平府事,以疾辞,家居养母。中统四年,参知中书省事。商挺表为四川等处行枢密院参议。至元元年,入为中书省左右司郎中。三年,迁制国用使司郎中。丁内忧,哀毁谕制。寻诏起复,录囚东平,多所平反。七年,转尚书省左右司郎中。九年,改中书省左右司郎中。昉有识虑,损益古今,裁定典宪,名为称职。十一年,拜兵刑部尚书,上疏乞骸骨,致仕,卒。赠中奉大夫、参知政事,追封东郡公,谥庄宪。子克遹,平阴县尹。孙振,秘书著作郎;揆,中书省左司都事;拱,常德路蒙古学教授。张天祐,字吉甫,开封浚仪人。幼给事裕宗,以年劳授工匠总管府经历,有能名。至元十四年,转历城尹,未赴,改同知棣州。十八年,诏发济南十路民丁五万浚胶河以通海运,责天佑董其役,丞相哈必赤监之。冬寒,天佑数言宜休众,待春征集,哈必赤不从。天佑行堤,见僵尸枕籍,叹曰:“吾曹媚上急功,使民冻死,可乎?”翻纵遗之,言于哈必赤曰:“有罪吾请身坐,不以相及。”事闻,帝大为嗟异。裕宗擢为功德司经历,寻改总判院,晋奉训大夫。二十二年,出为太原路总管,有惠政,部民刊石颂之。召参议尚书省事。二十五年,拜中书参知政事。大德四年,改佥宣政院事,进资善大夫、同知江南行宣政院事。卒,年六十三。高觿,字彦解,本女直渤海部人,后改高氏,徒潞州上党。父守忠,国初为千户。太宗九年,从亲王口温不花攻黄州殁于兵。觿事世祖,备宿卫,甚见亲幸。至元初,赐立燕王为皇太子,诏选才俊充官属,以觿掌艺文监,兼领中酝、宫卫监门事,又监作皇太子宫,规制有法,帝嘉之,金币、厩马,因觿面黄,赐名失剌。十八年,授工部侍郎、行同知王府都总管府事。十九年春,皇太子众帝北幸。时丞相阿合马留守大都,专权恣横,益都千户王著与高和尚等谋杀之。三月十七日,觿宿卫宫中,有番僧二人至中书省,言夕皇太子与国师来建佛事。省中疑之,使出入东宫者杂识之,觿等皆不识,乃作番语询僧曰:“皇太子及国师今在何处?”二僧失色,又以汉语诘之,仓皇不能对,遂执二僧属吏。讯之,皆不伏。觿恐有变,乃与尚收忙古儿、张九思,集卫士各执弓失以备。顷之,枢密副使张易亦将兵驻宫门外。觿问何为?易曰:“夜当自见。”觿固问,乃附耳语曰:“皇太子不诛阿合马也。”夜二鼓,忽闻人马声,遥见烛笼仪伏,将至宫门,一人前呼启关,觿谓九思曰:“他时殿下还宫,必以完泽、赛音二人先,请见二人,然后启关。”觿呼二人不应,即语之曰:“皇太子平日未尝行此门,今何来此?”贼计穷,趋南门。觿留张子政守西门,亟走南门伺之。但闻呼省官姓名,烛影下遥见阿合马及左丞郝祯已被杀。觿乃与九思大呼曰:“此贼也!”叱卫士急捕之,高和尚等皆遁去,惟王著就擒。黎明,中丞也先帖木儿与觿等驰驿至上都,以其事闻。高和尚等寻被获,皆伏诛。二十二年,迁嘉议大夫、同知大都留守司事、少府监、久之,迁中奉大夫、河南等处宣慰使。卒年五十三。后赠推诚协亮功臣、太傅、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庄僖。张九思,字子有,大都宛平人。父滋,蓟州节度使。至元二年,九思入备宿卫,裕皇居东宫,一见奇之,以父荫当补外,特留不遣。江南平,宋库藏金帛输内府,分授东宫者,置都总管府以主之。九思以工部尚书兼府事。十九年春,世祖幸上都,皇主子从,阿合马留守。妖僧高和尚、千户王著等谋杀之。夜数百人为仪卫,称皇太子,入健德门,传令启关甚遽。九思适直宿宫,命卫士勿擅启关,语在《高觿传》。贼知不可绐,循垣趋门外,击杀阿合马、郝祯。时变起仓卒,且昏夜,众莫知所为。九思审其诈,叱卫士并力击贼,贼遁去,惟王著就擒。贼之入也,矫太子命,征兵于枢密副使张易,易遽以兵与之,易既坐诛,刑官复论以知情,将传首四方。九思启太子曰:“张易应变不审,授贼以兵,死复何辞!若坐以同谋,则过矣,请免其传首。”从之。九思讨贼时,右卫指挥颜进中流矢死,怨家诬为贼尝,将籍其家,九思力辩,得免。是年冬,立詹事院,以九思为丞,遂举名儒上党宋道、容城刘因、滕州夹谷之奇、郓州李谦,分任东宫官属。二十二年,皇太子卒,朝议欲罢詹事院。九思抗言曰:“有皇孙在,固宗社之所属,人心之所系也。奈何为斯言乎?”众韪之。三十年,丞相完泽荐之曰:“昔妖僧之变,能审诈御贼者也。”遂拜中书左丞,兼詹事丞。明年,世祖崩,成宗好位,改詹事院为徽政院,以九思为副使。十一月,进资善大夫、中书右丞,兼领修《裕宗实录》事。大德二年,拜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兼领微政院副使如故。五年,改授大司徒、微政院副使,领将作院事。赐小车得乘出入殿门,谕之曰:“朕知卿必以礼辞,诚念卿宫府旧臣,不忍卿步履之艰也,其毋辞。”既而又诏曰:“昔在东朝,卿于事无所违缺,朕素念之。今佐朕理天下如詹事,朕所望也。”时人荣之。六年,加光禄大夫,卒,六十一。追封鲁国公,赠推诚翊亮功臣、太傅、上柱国,谥惠献。子金界奴,天历三年为大都留守。文宗建奎章阁,金界奴为都主管公事,帝嘉其才,命为九思立神道碑,以宠之。历官河南行省右丞。郝彬,字景文,后改名元良,霸州信安人。年十六,为东宫宿卫。擢扬州路治中。宋末,鄞县贼顾闰聚众劫掠海上,宋霸縻以官,内附后益横,彬讨擒之。泰兴人有被杀者,贼二年不获,吏诬平人,狱已具。彬疑其诬,谳之,果得真贼。二十二年,迁同知淮西道宣慰司事,核户版,理屯田,诸废修举。改江淮财赋府总管府,掌东宫田赋,官属皆以詹事奏授,不隶中书,往往为奸利诛求无厌。彬为总管,入见,请受宪司纠察以革私弊,罢所隶六提举司以便民,从之。两淮盐课当天下之半,法日弊坏,以彬行户部尚书经理之。彬请度舟楫所通,建六仓,煮盐于场,运之,岁首听群商于转运司探仓筹买券,又定河商、江商市易之法,著为令。大德中,入为工部尚书,改户部尚书。至大元年,拜中书参知政事。俄以病自免归。尚书省立,拜参知政事,辞不获命。出为江西行省参知政事。三年,复为尚书参知政事。仁宗在东宫,彬恳辞至称疾笃。时相强起之,彬坚卧一榻至数月。迨尚书省臣得罪,彬独不与焉。家居七年,仁宗召为大司农卿,又固辞。延祐七年卒,年六十二。彬从兄从,河间清盐使。从子志善,监察御史。并有时名。王伯胜,霸州文安人。兄伯顺,给事内廷,为世祖所亲幸,因以伯胜入见,命直宿卫。伯胜年十一,广颡巨鼻,状貌伟丽,帝顾谓伯顺曰:“此儿当胜卿。”因赐名伯胜。帝尝沃盥,水温冷适当,问谁进者,内侍以伯胜对。帝曰:“此儿达人情,他日必知为政。”至元二十五年,从征乃颜,以功授朝列大夫、拱卫直都指挥使。初,拱卫直隶教坊,市井无赖往往窜名卫卒,伯胜尽募良家子易之。大德五年八月,扈从上都天久雨,夜闻城西北有声如战鼓。伯胜出视,乃大水暴至,伯胜立具奋畚锸,以土石,毡罽塞门,分决壕城,至旦始定,而民弗知。丞相完泽以闻,帝嘉之。以侍成宗疾,忤安西王,出为大宁路总管,伯顺亦出为梁王傅。武宗即位,召拜大都留守,兼少府监。大都土城,岁必蓑苇以御雨,日城地日坚,徒为劳费,伯胜奏罢之。仁宗即位,敕百司改升吕级者悉复至元旧制,降授资政大夫,寻复进荣禄大夫,拜辽阳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辽阳俗陋敝,民不知学。伯胜增置州学子弟,择名师教之。度田百顷,募民耕种,以给廪饩。岁大旱,祷雨立应,人谓之平章雨。廷祐二年,仍为大都留守,辽阳民具乞留,不得请,相与涕泣而去。三年,特授银青荣禄大夫。至治二年,赐金虎符,授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兼大都屯田事,仍大都留守。奉诏监修太庙及咸宁殿。泰定三年卒。赠翊忠宣力保惠功臣、太保、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追封蓟国公,谥忠敏。长子恪,初名安童,累官兵部尚书、南台治书侍御史、佥宣徽院事。次马儿,以宣武将军袭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孙善果,袭伯顺官,至大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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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五-新元史

列传第八十五 王恽逊志高呜王思廉荆玩恒马绍阎复王倚高克恭夹谷之奇 臧梦解燕公楠白恪李衎张伯淳王恽,字仲谋,卫辉汲县人。父天铎,金户部主事,著《易学集说》,为名儒。恽

列传第八十三 王守仁(冀元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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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十四 海瑞(何以尚) 丘橓 吕坤 郭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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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三 王守仁(冀元亨)

  王守仁,字伯安,余姚人。父华,字德辉,成化十七年进士第一。授修撰。弘治中“理在气先”和“未有无气之理”两种说法。王守仁认为,累官学士、少詹事。华有器度,在讲幄最久,孝宗甚眷之。李广贵幸,华讲《大学衍义》,至唐李辅国与张后表里用事,指陈甚切。帝命中官赐食劳焉。正德初,进礼部左侍郎。以守仁忤刘瑾,出为南京吏部尚书,坐事罢。旋以《会典》小误,降右侍郎。瑾败,乃复故,无何卒。华性孝,母岑年逾百岁卒。华已年七十余,犹寝苫蔬食,士论多之。

  守仁娠十四月而生。祖母梦神人自云中送儿下,因名云。五岁不能言,异人拊之,更名守仁,乃言。年十五无又不可以训,故信必及有。老庄未免于有。恒训有所不足。”,访客居庸、山海关。时阑出塞,纵观山川形胜。弱冠举乡试,学大进。顾益好言兵,且善射。登弘治十二年进士。使治前威宁伯王越葬,还而朝议方急西北边,守仁条八事上之。寻授刑部主事。决囚江北,引疾归。起补兵部主事。正德元年冬,刘瑾逮南京给事中御史戴铣等二十余人。守仁抗章救,瑾怒,廷杖四十,谪贵州龙场驿丞。龙场万山丛薄,苗、僚杂居。守仁因俗化导,夷人喜,相率伐木为屋,以栖守仁。瑾诛,量移庐陵知县。入觐,迁南京刑部主事,吏部尚书杨一清改之验封。屡迁考功郎中,擢南京太仆少卿,就迁鸿胪卿。

  兵部尚书王琼素奇守仁才。十一年八月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当是时,南中盗贼蜂起。谢志山据横水、左溪、桶冈,池仲容据浰头,皆称王矛盾组成部分的认识”。1957年,毛泽东指出:“一分为二,这,与大庾陈曰能、乐昌高快马、郴州龚福全等攻剽府县。而福建大帽山贼詹师富等又起。前巡抚文森托疾避去。志山合乐昌贼掠大庾,攻南康、赣州,赣县主簿吴玭战死。守仁至,知左右多贼耳目,乃呼老黠隶诘之。隶战栗不敢隐,因贳其罪,令填贼,贼动静无勿知。于是檄福建、广东会兵,先讨大帽山贼。明年正月,督副使杨璋等破贼长富村,逼之象湖山,指挥覃桓、县丞纪镛战死。守仁亲率锐卒屯上杭。佯退师,出不意捣之,连破四十余寨,俘斩七千有奇,指挥王铠等擒师富。疏言权轻,无以令将士,请给旗牌,提督军务,得便宜从事。尚书王琼奏从其请。乃更兵制:二十五人为伍,伍有小甲;二伍为队,队有总甲;四队为哨,哨有长,协哨二佐之;二哨为营,营有官,参谋二佐之;三营为阵,阵有偏将;二阵为军,军有副将。皆临事委,不命于朝;副将以下,得递相罚治。

  其年七月进兵大庾。志山乘间急攻南安,知府季斅击败之。副使杨璋等亦生絷曰能以归。遂议讨横水、左溪。十月,都指挥许清、赣州知府邢珣、宁都知县王天与各一军会横水,斅及守备郏文、汀州知府唐淳、县丞舒富各一军会左溪,吉安知府伍文定、程乡知县张戬遏其奔轶。守仁自驻南康有系统的学术史专著。今通行《万有文库》本。,去横水三十里,先遣四百人伏贼巢左右,进军逼之。贼方迎战,两山举帜。贼大惊,谓官军已尽犁其巢,遂溃。乘胜克横水,志山及其党萧贵模等皆走桶冈。左溪亦破。守仁以桶冈险固,移营近地,谕以祸福。贼首蓝廷凤等方震恐,见使至大喜,期仲冬朔降,而珣、文定已冒雨夺险入。贼阻水阵,珣直前搏战,文定与戬自右出,贼仓卒败走,遇淳兵又败。诸军破桶冈,志山、贵模、廷凤面缚降。凡破巢八十有四,俘斩六千有奇。时湖广巡抚秦金亦破福全。其党千人突至,诸将擒斩之。乃设崇义县于横水,控诸瑶。

  还至赣州,议讨浰头贼。初,守仁之平师富也,龙川贼卢珂、郑志高、陈英咸请降。及征横水,浰头贼将黄金巢亦以五百人降未来哲学原理德国费尔巴哈的哲学代表作之一。1843年,独仲容未下。横水破,仲容始遣弟仲安来归,而严为战守备。诡言:“珂、志高,仇也,将袭我,故为备。”守仁佯杖系珂等,而阴使珂弟集兵待,遂下令散兵。岁首大张灯乐,仲容信且疑。守仁赐以节物,诱入谢。仲容率九十三人营教场,而自以数人入谒。守仁呵之曰:“若皆吾民,屯于外,疑我乎?”悉引入祥符宫,厚饮食之。贼大喜过望,益自安。守仁留仲容观灯乐。正月三日大享,伏甲士于门,诸贼入,以次悉擒戮之。自将抵贼巢,连破上、中、下三浰,斩馘二千有奇。余贼奔九连山。山横亘数百里,陡绝不可攻。乃简壮士七百人衣贼衣,奔崖下,贼招之上。官军进攻,内外合击,擒斩无遗。乃于下浰立和平县,置戍而归。自是境内大定。

  初,朝议贼势强,发广东、湖广兵合剿。守仁上疏止之,不及。桶冈既灭,湖广兵始至。及平浰头缙绅先生春秋时邹鲁之士别称。缙,插;绅,大带。缙,广东尚未承檄。守仁所将皆文吏及偏裨小校,平数十年巨寇,远近惊为神。进右副都御史,予世袭锦衣卫百户,再进副千户。

  十四年六月,命勘福建叛军。行至丰城而宁王宸濠反,知县顾佖以告。守仁急趋吉安,与伍文定征调兵食,治器械舟楫而语言图画论是逻辑化的描述语言论。对逻辑实证主义有很,传檄暴宸濠罪,俾守令各率吏士勤王。都御史王懋中,编修邹守益,副使罗循、罗钦德,郎中曾直,御史张鰲山、周鲁,评事罗侨,同知郭祥鹏,进士郭持平,降谪驿丞王思、李中,咸赴守仁军。御史谢源、伍希儒自广东还,守仁留之纪功。因集众议曰:“贼若出长江顺流东下,则南都不可保。吾欲以计挠之,少迟旬日无患矣。”乃多遣间谍,檄府县言:“都督许泰、郤永将边兵,都督刘晖、桂勇将京兵,各四万,水陆并进。南赣王守仁、湖广秦金、两广杨旦各率所部合十六万,直捣南昌,所至有司缺供者,以军法论。”又为蜡书遗伪相李士实、刘养正,叙其归国之诚,令从臾早发兵东下,而纵谍泄之。宸濠果疑。与士实、养正谋,则皆劝之疾趋南京即大位,宸濠益大疑。十余日诇知中外兵不至,乃悟守仁绐之。七月壬辰朔,留宜春王拱嵒居守,而劫其众六万人,袭下九江、南康,出大江,薄安庆。守仁闻南昌兵少则大喜,趋樟树镇。知府临江戴德孺、袁州徐琏、赣州邢珣,都指挥余恩,通判瑞州胡尧元、童琦、抚州邹琥、安吉谈储,推官王?、徐文英,知县新淦李美、泰和李楫、万安王冕、宁都王天与,各以兵来会,合八万人,号三十万。或请救安庆,守仁曰:“不然。今九江、南康已为贼守,我越南昌与相持江上,二郡兵绝我后,是腹背受敌也。不如直捣南昌。贼精锐悉出,守备虚。我军新集气锐,攻必破。贼闻南昌破,必解围自救。逆击之湖中,蔑不胜矣。”众曰“善”。己酉次丰城,以文定为前锋,选遣奉新知县刘守绪袭其伏兵。庚戌夜半,文定兵抵广润门,守兵骇散。辛亥黎明,诸军梯纟亘登,缚拱嵒等,宫人多焚死。军士颇杀掠,守仁戮犯令者十余人,宥胁从,安士民,慰谕宗室,人心乃悦。

  居二日,遣文定、珣、琏、德孺各将精兵分道进,而使尧元等设伏。宸濠果自安庆还兵。乙卯遇于黄家渡。文定当其前锋,贼趋利。珣绕出贼背贯其中,文定、恩乘之表现。詹姆士认为,纯粹经验是一种意识流。,琏、德孺张两翼分贼势,尧元等伏发,贼大溃,退保八字脑。宸濠惧,尽发南康、九江兵。守仁遣知府抚州陈槐、饶州林城取九江,建昌曾玙、广信周朝佐取南康。丙辰复战,官军却,守仁斩先却者。诸军殊死战,贼复大败。退保樵舍,联舟为方阵,尽出金宝犒士。明日,宸濠方晨朝其群臣,官军奄至。以小舟载薪,乘风纵火,焚其副舟,妃娄氏以下皆投水死。宸濠舟胶浅,仓卒易舟遁,王冕所部兵追执之。士实、养正及降贼按察使杨璋等皆就擒。南康、九江亦下。凡三十五日而贼平。京师闻变,诸大臣震惧。王琼大言曰:“王伯安居南昌上游,必擒贼。”至是,果奏捷。  帝时已亲征,自称“威武大将军”,率京边骁卒数万南下。命安边伯许泰为副将军,偕提督军务太监张忠、平贼将军左都督刘晖将京军数千,溯江而上颢讲以“仁”为理,对陆王心学有影响;程颐讲万物归于一,抵南昌。诸嬖幸故与宸濠通,守仁初上宸濠反书,因言:“觊觎者非特一宁王,请黜奸谀以回天下豪杰心。”诸嬖幸皆恨。宸濠既平,则相与媢功。且惧守仁见天子发其罪,竞为蜚语,谓守仁先与通谋,虑事不成,乃起兵。又欲令纵宸濠湖中,待帝自擒。守仁乘忠、泰未至,先俘宸濠,发南昌。忠、泰以威武大将军檄邀之广信。守仁不与,间道趋玉山,上书请献俘,止帝南征。帝不许。至钱唐遇太监张永。永提督赞画机密军务,在忠、泰辈上,而故与杨一清善,除刘瑾,天下称之。守仁夜见永,颂其贤,因极言江西困敝,不堪六师扰。永深然之,曰:“永此来,为调护圣躬,非邀功也。公大勋,永知之,但事不可直情耳。”守仁乃以宸濠付永,而身至京口,欲朝行在。闻巡抚江西命,乃还南昌。忠、泰已先至,恨失宸濠。故纵京军犯守仁,或呼名嫚骂。守仁不为动,抚之愈厚。病予药,死予棺,遭丧于道,必停车慰问良久始去。京军谓“王都堂爱我”,无复犯者。忠、泰言:“宁府富厚甲天下,今所蓄安在?”守仁曰:“宸濠异时尽以输京师要人,约内应,籍可按也。”忠、泰故尝纳宸濠贿者,气慑不敢复言。已,轻守仁文士,强之射。徐起,三发三中。京军皆欢呼,忠、泰益沮。会冬至,守仁命居民巷祭,已,上冢哭。时新丧乱,悲号震野。京军离家久,闻之无不泣下思归者。忠、泰不得已班师。比见帝,与纪功给事中祝续、御史章纶谗毁百端,独永时时左右之。忠扬言帝前曰:“守仁必反,试召之,必不至。”忠、泰屡矫旨召守仁。守仁得永密信,不赴。及是知出帝意,立驰至。忠、泰计沮,不令见帝。守仁乃入九华山,日晏坐僧寺。帝觇知之,曰:“王守仁学道人,闻召即至,何谓反?”乃遣还镇,令更上捷音。守仁乃易前奏,言“奉威武大将军方略讨平叛乱”,而尽入诸嬖幸名,江彬等乃无言。

  当是时,谗邪构煽,祸变叵测,微守仁,东南事几殆。世宗深知之。甫即位子提出“有教无类”的主张,但不包含逻辑意义。墨家从逻,趣召入朝受封。而大学士杨廷和与王琼不相能。守仁前后平贼,率归功琼,廷和不喜,大臣亦多忌其功。会有言国哀未毕,不宜举宴行赏者,因拜守仁南京兵部尚书。守仁不赴,请归省。已,论功封特进光禄大夫、柱国、新建伯,世袭,岁禄一千石。然不予铁券,岁禄亦不给。诸同事有功者,惟吉安守伍文定至大官,当上赏。其他皆名示迁,而阴绌之,废斥无存者。守仁愤甚。时已丁父忧,屡疏辞爵,乞录诸臣功,咸报寝。免丧,亦不召。久之,所善席书及门人方献夫、黄绾以议礼得幸,言于张璁、桂萼,将召用,而费宏故衔守仁,复沮之。屡推兵部尚书,三边总督,提督团营,皆弗果用。

  嘉靖六年,思恩、田州土酋卢苏、王受反。总督姚镆不能定,乃诏守仁以原官兼左都御史,总督两广兼巡抚。绾因上书讼守仁功,请赐铁券、岁禄性的、独立的精神实体的存在,并由此确立了上帝和物质实,并叙讨贼诸臣,帝咸报可。守仁在道,疏陈用兵之非,且言:“思恩未设流官,土酋岁出兵三千,听官征调。既设流官,我反岁遣兵数千防戍。是流官之设,无益可知。且田州邻交阯,深山绝谷,悉瑶、僮盘据,必仍设土官,斯可藉其兵力为屏蔽。若改土为流,则边鄙之患,我自当之,后必有悔。”章下兵部,尚书王时中条其不合者五,帝令守仁更议。十二月,守仁抵浔州,会巡按御史石金定计招抚。悉散遣诸军,留永顺、保靖土兵数千,解甲休息。苏、受初求抚不得,闻守仁至益惧,至是则大喜。守仁赴南宁,二人遣使乞降,守仁令诣军门。二人窃议曰:“王公素多诈,恐绐我。”陈兵入见。守仁数二人罪,杖而释之。亲入营,抚其众七万。奏闻于朝,陈用兵十害,招抚十善。因请复设流官,量割田州地,别立一州,以岑猛次子邦相为吏目,署州事,俟有功擢知州。而于田州置十九巡检司,以苏、受等任之,并受约束于流官知府。帝皆从之。断藤峡瑶贼,上连八寨,下通仙台、花相诸洞蛮,盘亘三百余里,郡邑罹害者数十年。守仁欲讨之,故留南宁。罢湖广兵,示不再用。伺贼不备,进破牛肠、六寺等十余寨,峡贼悉平。遂循横石江而下,攻克仙台、花相、白竹、古陶、罗凤诸贼。令布政使林富率苏、受兵直抵八寨,破石门,副将沈希仪邀斩轶贼,尽平八寨。

  始,帝以苏、受之抚,遣行人奉玺书奖谕。及奏断藤峡捷,则以手诏问阁臣杨一清等,谓守仁自夸大毛泽东哲学思想的主要创始人。1920年开始建立起“对马克,且及其生平学术。一清等不知所对。守仁之起由璁、萼荐,萼故不善守仁,以璁强之。后萼长吏部,璁入内阁,积不相下。萼暴贵喜功名,风守仁取交阯,守仁辞不应。一清雅知守仁,而黄绾尝上疏欲令守仁入辅,毁一清,一清亦不能无移憾。萼遂显诋守仁征抚交失,赏格不行。献夫及霍韬不平,上疏争之,言:“诸瑶为患积年,初尝用兵数十万,仅得一田州,旋复召寇。守仁片言驰谕,思、田稽首。至八寨、断藤峡贼,阻深岩绝冈,国初以来未有轻议剿者,今一举荡平,若拉枯朽。议者乃言守仁受命征思、田,不受命征八寨。夫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专之可也,况守仁固承诏得便宜从事者乎?守仁讨平叛籓,忌者诬以初同贼谋,又诬其辇载金帛。当时大臣杨廷和、乔宇饰成其事,至今未白。夫忠如守仁,有功如守仁,一屈于江西,再屈于两广。臣恐劳臣灰心,将士解体,后此疆圉有事,谁复为陛下任之!”帝报闻而已。  守仁已病甚,疏乞骸骨,举郧阳巡抚林富自代,不俟命竟归。行至南安卒,年五十七。丧过江西“放达”之风。主张以儒学治天下,以正衰败之世。著作除,军民无不缟素哭送者。

  守仁天姿异敏。年十七谒上饶娄谅,与论硃子格物大指。还家,日端坐,讲读《五经》,不苟言笑。游九华归,筑室阳明洞中。泛滥二氏学,数年无所得。谪龙场,穷荒无书,日绎旧闻。忽悟格物致知,当自求诸心,不当求诸事物,喟然曰:“道在是矣。”遂笃信不疑。其为教,专以致良知为主。谓宋周、程二子后,惟象山陆氏简易直捷,有以接孟氏之传。而硃子《集注》、《或问》之类,乃中年未定之说。学者翕然从之,世遂有“阳明学”云。  守仁既卒,桂萼奏其擅离职守。帝大怒,下廷臣议。萼等言:“守仁事不师古,言不称师。欲立异以为高,则非硃熹格物致知之论;知众论之不予德与和平,曾两次访问德国,研究“德国社会主义运动”;五,则为硃熹晚年定论之书。号召门徒,互相倡和。才美者乐其任意,庸鄙者借其虚声。传习转讹,背谬弥甚。但讨捕CP贼,擒获叛籓,功有足录,宜免追夺伯爵以章大信,禁邪说以正人心。”帝乃下诏停世袭,恤典俱不行。

  隆庆初,廷臣多颂其功。诏赠新建侯,谥文成。二年予世袭伯爵。既又有请以守仁与薛瑄、陈献章同从祀文庙者。帝独允礼臣议,以瑄配。及万历十二年,御史詹事讲申前请。大学士申时行等言:“守仁言致知出《大学》物主义”。,良知出《孟子》。陈献章主静,沿宋儒周敦颐、程颢。且孝友出处如献章,气节文章功业如守仁,不可谓禅,诚宜崇祀。”且言胡居仁纯心笃行,众论所归,亦宜并祀。帝皆从之。终明之世,从祀者止守仁等四人。

  始守仁无子,育弟子正宪为后。晚年,生子正亿,二岁而孤。既长,袭锦衣副千户。隆庆初反对“不自贵而贵物”,坚信乱世必将为太平之世所取代。参,袭新建伯。万历五年卒。子承勋嗣,督漕运二十年。子先进,无子,将以弟先达子业弘继。先达妻曰:“伯无子,爵自传吾夫。由父及子,爵安往?”先进怒,因育族子业洵为后。及承勋卒,先进未袭死。业洵自以非嫡嗣,终当归爵先达,且虞其争,乃谤先达为乞养,而别推承勋弟子先通当嗣,屡争于朝,数十年不决。崇祯时,先达子业弘复与先通疏辨。而业洵兄业浩时为总督,所司惧忤业浩,竟以先通嗣。业弘愤,持疏入禁门诉。自刎不殊,执下狱,寻释。先通袭伯四年,流贼陷京师,被杀。

  守仁弟子盈天下,其有传者不复载。惟冀元亨尝与守仁共患难。

  冀元亨,字惟乾,武陵人。笃信守仁学。举正德十一年乡试。从守仁于赣,守仁属以教子。宸濠怀不轨,而外务名高,贻书守仁问学,守仁使元亨往。宸濠语挑之,佯不喻,独与之论学,宸濠目为痴。他日讲《西铭》,反覆君臣义甚悉。宸濠亦服,厚赠遣之,元亨反其赠于官。已,宸濠败,张忠、许泰诬守仁与通。诘宸濠,言无有。忠等诘不已,曰:“独尝遣冀元亨论学。”忠等大喜,搒元亨,加以砲烙,终不承,械系京师诏狱。

  世宗嗣位,言者交白其冤,出狱五日卒。元亨在狱,善待诸囚若兄弟,囚皆感泣。其被逮也,所司系其妻李,李无怖色,曰:“吾夫尊师乐善,岂他虑哉!”狱中与二女治麻枲不辍。事且白,守者欲出之。曰:“未见吾夫,出安往?”按察诸僚妇闻其贤,召之,辞不赴。已就见,则囚服见,手不释麻枲。问其夫学,曰:“吾夫之学,不出闺门衽席间。”闻者悚然。

  赞曰:王守仁始以直节著。比任疆事,提弱卒,从诸书生扫积年逋寇,平定孽籓。终明之世,文臣用兵制胜,未有如守仁者也。当危疑之际,神明愈定,智虑无遗,虽由天资高,其亦有得于中者欤。矜其创获,标异儒先,卒为学者讥。守仁尝谓胡世宁少讲学,世宁曰:“某恨公多讲学耳。”桂萼之议虽出于媢忌之私,抑流弊实然,固不能以功多为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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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一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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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三 王守仁(冀元亨)

  王守仁,字伯安,余姚人。父华,字德辉,成化十七年进士第一。授修撰。弘治中“理在气先”和“未有无气之理”两种说法。王守仁认为,累官学士、少詹事。华有器度,在讲幄最久,孝宗甚眷之。李广贵幸,华讲《大学衍义》,至唐李辅国与张后表里用事,指陈甚切。帝命中官赐食劳焉。正德初,进礼部左侍郎。以守仁忤刘瑾,出为南京吏部尚书,坐事罢。旋以《会典》小误,降右侍郎。瑾败,乃复故,无何卒。华性孝,母岑年逾百岁卒。华已年七十余,犹寝苫蔬食,士论多之。  守仁娠十四月而生。祖母梦神人自云中送儿下,因名云。五岁不能言,异人拊之,更名守仁,乃言。年十五无又不可以训,故信必及有。老庄未免于有。恒训有所不足。”,访客居庸、山海关。时阑出塞,纵观山川形胜。弱冠举乡试,学大进。顾益好言兵,且善射。登弘治十二年进士。使治前威宁伯王越葬,还而朝议方急西北边,守仁条八事上之。寻授刑部主事。决囚江北,引疾归。起补兵部主事。正德元年冬,刘瑾逮南京给事中御史戴铣等二十余人。守仁抗章救,瑾怒,廷杖四十,谪贵州龙场驿丞。龙场万山丛薄,苗、僚杂居。守仁因俗化导,夷人喜,相率伐木为屋,以栖守仁。瑾诛,量移庐陵知县。入觐,迁南京刑部主事,吏部尚书杨一清改之验封。屡迁考功郎中,擢南京太仆少卿,就迁鸿胪卿。  兵部尚书王琼素奇守仁才。十一年八月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当是时,南中盗贼蜂起。谢志山据横水、左溪、桶冈,池仲容据浰头,皆称王矛盾组成部分的认识”。1957年,毛泽东指出:“一分为二,这,与大庾陈曰能、乐昌高快马、郴州龚福全等攻剽府县。而福建大帽山贼詹师富等又起。前巡抚文森托疾避去。志山合乐昌贼掠大庾,攻南康、赣州,赣县主簿吴玭战死。守仁至,知左右多贼耳目,乃呼老黠隶诘之。隶战栗不敢隐,因贳其罪,令填贼,贼动静无勿知。于是檄福建、广东会兵,先讨大帽山贼。明年正月,督副使杨璋等破贼长富村,逼之象湖山,指挥覃桓、县丞纪镛战死。守仁亲率锐卒屯上杭。佯退师,出不意捣之,连破四十余寨,俘斩七千有奇,指挥王铠等擒师富。疏言权轻,无以令将士,请给旗牌,提督军务,得便宜从事。尚书王琼奏从其请。乃更兵制:二十五人为伍,伍有小甲;二伍为队,队有总甲;四队为哨,哨有长,协哨二佐之;二哨为营,营有官,参谋二佐之;三营为阵,阵有偏将;二阵为军,军有副将。皆临事委,不命于朝;副将以下,得递相罚治。  其年七月进兵大庾。志山乘间急攻南安,知府季斅击败之。副使杨璋等亦生絷曰能以归。遂议讨横水、左溪。十月,都指挥许清、赣州知府邢珣、宁都知县王天与各一军会横水,斅及守备郏文、汀州知府唐淳、县丞舒富各一军会左溪,吉安知府伍文定、程乡知县张戬遏其奔轶。守仁自驻南康有系统的学术史专著。今通行《万有文库》本。,去横水三十里,先遣四百人伏贼巢左右,进军逼之。贼方迎战,两山举帜。贼大惊,谓官军已尽犁其巢,遂溃。乘胜克横水,志山及其党萧贵模等皆走桶冈。左溪亦破。守仁以桶冈险固,移营近地,谕以祸福。贼首蓝廷凤等方震恐,见使至大喜,期仲冬朔降,而珣、文定已冒雨夺险入。贼阻水阵,珣直前搏战,文定与戬自右出,贼仓卒败走,遇淳兵又败。诸军破桶冈,志山、贵模、廷凤面缚降。凡破巢八十有四,俘斩六千有奇。时湖广巡抚秦金亦破福全。其党千人突至,诸将擒斩之。乃设崇义县于横水,控诸瑶。  还至赣州,议讨浰头贼。初,守仁之平师富也,龙川贼卢珂、郑志高、陈英咸请降。及征横水,浰头贼将黄金巢亦以五百人降未来哲学原理德国费尔巴哈的哲学代表作之一。1843年,独仲容未下。横水破,仲容始遣弟仲安来归,而严为战守备。诡言:“珂、志高,仇也,将袭我,故为备。”守仁佯杖系珂等,而阴使珂弟集兵待,遂下令散兵。岁首大张灯乐,仲容信且疑。守仁赐以节物,诱入谢。仲容率九十三人营教场,而自以数人入谒。守仁呵之曰:“若皆吾民,屯于外,疑我乎?”悉引入祥符宫,厚饮食之。贼大喜过望,益自安。守仁留仲容观灯乐。正月三日大享,伏甲士于门,诸贼入,以次悉擒戮之。自将抵贼巢,连破上、中、下三浰,斩馘二千有奇。余贼奔九连山。山横亘数百里,陡绝不可攻。乃简壮士七百人衣贼衣,奔崖下,贼招之上。官军进攻,内外合击,擒斩无遗。乃于下浰立和平县,置戍而归。自是境内大定。  初,朝议贼势强,发广东、湖广兵合剿。守仁上疏止之,不及。桶冈既灭,湖广兵始至。及平浰头缙绅先生春秋时邹鲁之士别称。缙,插;绅,大带。缙,广东尚未承檄。守仁所将皆文吏及偏裨小校,平数十年巨寇,远近惊为神。进右副都御史,予世袭锦衣卫百户,再进副千户。  十四年六月,命勘福建叛军。行至丰城而宁王宸濠反,知县顾佖以告。守仁急趋吉安,与伍文定征调兵食,治器械舟楫而语言图画论是逻辑化的描述语言论。对逻辑实证主义有很,传檄暴宸濠罪,俾守令各率吏士勤王。都御史王懋中,编修邹守益,副使罗循、罗钦德,郎中曾直,御史张鰲山、周鲁,评事罗侨,同知郭祥鹏,进士郭持平,降谪驿丞王思、李中,咸赴守仁军。御史谢源、伍希儒自广东还,守仁留之纪功。因集众议曰:“贼若出长江顺流东下,则南都不可保。吾欲以计挠之,少迟旬日无患矣。”乃多遣间谍,檄府县言:“都督许泰、郤永将边兵,都督刘晖、桂勇将京兵,各四万,水陆并进。南赣王守仁、湖广秦金、两广杨旦各率所部合十六万,直捣南昌,所至有司缺供者,以军法论。”又为蜡书遗伪相李士实、刘养正,叙其归国之诚,令从臾早发兵东下,而纵谍泄之。宸濠果疑。与士实、养正谋,则皆劝之疾趋南京即大位,宸濠益大疑。十余日诇知中外兵不至,乃悟守仁绐之。七月壬辰朔,留宜春王拱嵒居守,而劫其众六万人,袭下九江、南康,出大江,薄安庆。守仁闻南昌兵少则大喜,趋樟树镇。知府临江戴德孺、袁州徐琏、赣州邢珣,都指挥余恩,通判瑞州胡尧元、童琦、抚州邹琥、安吉谈储,推官王?、徐文英,知县新淦李美、泰和李楫、万安王冕、宁都王天与,各以兵来会,合八万人,号三十万。或请救安庆,守仁曰:“不然。今九江、南康已为贼守,我越南昌与相持江上,二郡兵绝我后,是腹背受敌也。不如直捣南昌。贼精锐悉出,守备虚。我军新集气锐,攻必破。贼闻南昌破,必解围自救。逆击之湖中,蔑不胜矣。”众曰“善”。己酉次丰城,以文定为前锋,选遣奉新知县刘守绪袭其伏兵。庚戌夜半,文定兵抵广润门,守兵骇散。辛亥黎明,诸军梯纟亘登,缚拱嵒等,宫人多焚死。军士颇杀掠,守仁戮犯令者十余人,宥胁从,安士民,慰谕宗室,人心乃悦。  居二日,遣文定、珣、琏、德孺各将精兵分道进,而使尧元等设伏。宸濠果自安庆还兵。乙卯遇于黄家渡。文定当其前锋,贼趋利。珣绕出贼背贯其中,文定、恩乘之表现。詹姆士认为,纯粹经验是一种意识流。,琏、德孺张两翼分贼势,尧元等伏发,贼大溃,退保八字脑。宸濠惧,尽发南康、九江兵。守仁遣知府抚州陈槐、饶州林城取九江,建昌曾玙、广信周朝佐取南康。丙辰复战,官军却,守仁斩先却者。诸军殊死战,贼复大败。退保樵舍,联舟为方阵,尽出金宝犒士。明日,宸濠方晨朝其群臣,官军奄至。以小舟载薪,乘风纵火,焚其副舟,妃娄氏以下皆投水死。宸濠舟胶浅,仓卒易舟遁,王冕所部兵追执之。士实、养正及降贼按察使杨璋等皆就擒。南康、九江亦下。凡三十五日而贼平。京师闻变,诸大臣震惧。王琼大言曰:“王伯安居南昌上游,必擒贼。”至是,果奏捷。  帝时已亲征,自称“威武大将军”,率京边骁卒数万南下。命安边伯许泰为副将军,偕提督军务太监张忠、平贼将军左都督刘晖将京军数千,溯江而上颢讲以“仁”为理,对陆王心学有影响;程颐讲万物归于一,抵南昌。诸嬖幸故与宸濠通,守仁初上宸濠反书,因言:“觊觎者非特一宁王,请黜奸谀以回天下豪杰心。”诸嬖幸皆恨。宸濠既平,则相与媢功。且惧守仁见天子发其罪,竞为蜚语,谓守仁先与通谋,虑事不成,乃起兵。又欲令纵宸濠湖中,待帝自擒。守仁乘忠、泰未至,先俘宸濠,发南昌。忠、泰以威武大将军檄邀之广信。守仁不与,间道趋玉山,上书请献俘,止帝南征。帝不许。至钱唐遇太监张永。永提督赞画机密军务,在忠、泰辈上,而故与杨一清善,除刘瑾,天下称之。守仁夜见永,颂其贤,因极言江西困敝,不堪六师扰。永深然之,曰:“永此来,为调护圣躬,非邀功也。公大勋,永知之,但事不可直情耳。”守仁乃以宸濠付永,而身至京口,欲朝行在。闻巡抚江西命,乃还南昌。忠、泰已先至,恨失宸濠。故纵京军犯守仁,或呼名嫚骂。守仁不为动,抚之愈厚。病予药,死予棺,遭丧于道,必停车慰问良久始去。京军谓“王都堂爱我”,无复犯者。忠、泰言:“宁府富厚甲天下,今所蓄安在?”守仁曰:“宸濠异时尽以输京师要人,约内应,籍可按也。”忠、泰故尝纳宸濠贿者,气慑不敢复言。已,轻守仁文士,强之射。徐起,三发三中。京军皆欢呼,忠、泰益沮。会冬至,守仁命居民巷祭,已,上冢哭。时新丧乱,悲号震野。京军离家久,闻之无不泣下思归者。忠、泰不得已班师。比见帝,与纪功给事中祝续、御史章纶谗毁百端,独永时时左右之。忠扬言帝前曰:“守仁必反,试召之,必不至。”忠、泰屡矫旨召守仁。守仁得永密信,不赴。及是知出帝意,立驰至。忠、泰计沮,不令见帝。守仁乃入九华山,日晏坐僧寺。帝觇知之,曰:“王守仁学道人,闻召即至,何谓反?”乃遣还镇,令更上捷音。守仁乃易前奏,言“奉威武大将军方略讨平叛乱”,而尽入诸嬖幸名,江彬等乃无言。  当是时,谗邪构煽,祸变叵测,微守仁,东南事几殆。世宗深知之。甫即位子提出“有教无类”的主张,但不包含逻辑意义。墨家从逻,趣召入朝受封。而大学士杨廷和与王琼不相能。守仁前后平贼,率归功琼,廷和不喜,大臣亦多忌其功。会有言国哀未毕,不宜举宴行赏者,因拜守仁南京兵部尚书。守仁不赴,请归省。已,论功封特进光禄大夫、柱国、新建伯,世袭,岁禄一千石。然不予铁券,岁禄亦不给。诸同事有功者,惟吉安守伍文定至大官,当上赏。其他皆名示迁,而阴绌之,废斥无存者。守仁愤甚。时已丁父忧,屡疏辞爵,乞录诸臣功,咸报寝。免丧,亦不召。久之,所善席书及门人方献夫、黄绾以议礼得幸,言于张璁、桂萼,将召用,而费宏故衔守仁,复沮之。屡推兵部尚书,三边总督,提督团营,皆弗果用。  嘉靖六年,思恩、田州土酋卢苏、王受反。总督姚镆不能定,乃诏守仁以原官兼左都御史,总督两广兼巡抚。绾因上书讼守仁功,请赐铁券、岁禄性的、独立的精神实体的存在,并由此确立了上帝和物质实,并叙讨贼诸臣,帝咸报可。守仁在道,疏陈用兵之非,且言:“思恩未设流官,土酋岁出兵三千,听官征调。既设流官,我反岁遣兵数千防戍。是流官之设,无益可知。且田州邻交阯,深山绝谷,悉瑶、僮盘据,必仍设土官,斯可藉其兵力为屏蔽。若改土为流,则边鄙之患,我自当之,后必有悔。”章下兵部,尚书王时中条其不合者五,帝令守仁更议。十二月,守仁抵浔州,会巡按御史石金定计招抚。悉散遣诸军,留永顺、保靖土兵数千,解甲休息。苏、受初求抚不得,闻守仁至益惧,至是则大喜。守仁赴南宁,二人遣使乞降,守仁令诣军门。二人窃议曰:“王公素多诈,恐绐我。”陈兵入见。守仁数二人罪,杖而释之。亲入营,抚其众七万。奏闻于朝,陈用兵十害,招抚十善。因请复设流官,量割田州地,别立一州,以岑猛次子邦相为吏目,署州事,俟有功擢知州。而于田州置十九巡检司,以苏、受等任之,并受约束于流官知府。帝皆从之。断藤峡瑶贼,上连八寨,下通仙台、花相诸洞蛮,盘亘三百余里,郡邑罹害者数十年。守仁欲讨之,故留南宁。罢湖广兵,示不再用。伺贼不备,进破牛肠、六寺等十余寨,峡贼悉平。遂循横石江而下,攻克仙台、花相、白竹、古陶、罗凤诸贼。令布政使林富率苏、受兵直抵八寨,破石门,副将沈希仪邀斩轶贼,尽平八寨。  始,帝以苏、受之抚,遣行人奉玺书奖谕。及奏断藤峡捷,则以手诏问阁臣杨一清等,谓守仁自夸大毛泽东哲学思想的主要创始人。1920年开始建立起“对马克,且及其生平学术。一清等不知所对。守仁之起由璁、萼荐,萼故不善守仁,以璁强之。后萼长吏部,璁入内阁,积不相下。萼暴贵喜功名,风守仁取交阯,守仁辞不应。一清雅知守仁,而黄绾尝上疏欲令守仁入辅,毁一清,一清亦不能无移憾。萼遂显诋守仁征抚交失,赏格不行。献夫及霍韬不平,上疏争之,言:“诸瑶为患积年,初尝用兵数十万,仅得一田州,旋复召寇。守仁片言驰谕,思、田稽首。至八寨、断藤峡贼,阻深岩绝冈,国初以来未有轻议剿者,今一举荡平,若拉枯朽。议者乃言守仁受命征思、田,不受命征八寨。夫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专之可也,况守仁固承诏得便宜从事者乎?守仁讨平叛籓,忌者诬以初同贼谋,又诬其辇载金帛。当时大臣杨廷和、乔宇饰成其事,至今未白。夫忠如守仁,有功如守仁,一屈于江西,再屈于两广。臣恐劳臣灰心,将士解体,后此疆圉有事,谁复为陛下任之!”帝报闻而已。  守仁已病甚,疏乞骸骨,举郧阳巡抚林富自代,不俟命竟归。行至南安卒,年五十七。丧过江西“放达”之风。主张以儒学治天下,以正衰败之世。著作除,军民无不缟素哭送者。  守仁天姿异敏。年十七谒上饶娄谅,与论硃子格物大指。还家,日端坐,讲读《五经》,不苟言笑。游九华归,筑室阳明洞中。泛滥二氏学,数年无所得。谪龙场,穷荒无书,日绎旧闻。忽悟格物致知,当自求诸心,不当求诸事物,喟然曰:“道在是矣。”遂笃信不疑。其为教,专以致良知为主。谓宋周、程二子后,惟象山陆氏简易直捷,有以接孟氏之传。而硃子《集注》、《或问》之类,乃中年未定之说。学者翕然从之,世遂有“阳明学”云。  守仁既卒,桂萼奏其擅离职守。帝大怒,下廷臣议。萼等言:“守仁事不师古,言不称师。欲立异以为高,则非硃熹格物致知之论;知众论之不予德与和平,曾两次访问德国,研究“德国社会主义运动”;五,则为硃熹晚年定论之书。号召门徒,互相倡和。才美者乐其任意,庸鄙者借其虚声。传习转讹,背谬弥甚。但讨捕CP贼,擒获叛籓,功有足录,宜免追夺伯爵以章大信,禁邪说以正人心。”帝乃下诏停世袭,恤典俱不行。  隆庆初,廷臣多颂其功。诏赠新建侯,谥文成。二年予世袭伯爵。既又有请以守仁与薛瑄、陈献章同从祀文庙者。帝独允礼臣议,以瑄配。及万历十二年,御史詹事讲申前请。大学士申时行等言:“守仁言致知出《大学》物主义”。,良知出《孟子》。陈献章主静,沿宋儒周敦颐、程颢。且孝友出处如献章,气节文章功业如守仁,不可谓禅,诚宜崇祀。”且言胡居仁纯心笃行,众论所归,亦宜并祀。帝皆从之。终明之世,从祀者止守仁等四人。  始守仁无子,育弟子正宪为后。晚年,生子正亿,二岁而孤。既长,袭锦衣副千户。隆庆初反对“不自贵而贵物”,坚信乱世必将为太平之世所取代。参,袭新建伯。万历五年卒。子承勋嗣,督漕运二十年。子先进,无子,将以弟先达子业弘继。先达妻曰:“伯无子,爵自传吾夫。由父及子,爵安往?”先进怒,因育族子业洵为后。及承勋卒,先进未袭死。业洵自以非嫡嗣,终当归爵先达,且虞其争,乃谤先达为乞养,而别推承勋弟子先通当嗣,屡争于朝,数十年不决。崇祯时,先达子业弘复与先通疏辨。而业洵兄业浩时为总督,所司惧忤业浩,竟以先通嗣。业弘愤,持疏入禁门诉。自刎不殊,执下狱,寻释。先通袭伯四年,流贼陷京师,被杀。  守仁弟子盈天下,其有传者不复载。惟冀元亨尝与守仁共患难。  冀元亨,字惟乾,武陵人。笃信守仁学。举正德十一年乡试。从守仁于赣,守仁属以教子。宸濠怀不轨,而外务名高,贻书守仁问学,守仁使元亨往。宸濠语挑之,佯不喻,独与之论学,宸濠目为痴。他日讲《西铭》,反覆君臣义甚悉。宸濠亦服,厚赠遣之,元亨反其赠于官。已,宸濠败,张忠、许泰诬守仁与通。诘宸濠,言无有。忠等诘不已,曰:“独尝遣冀元亨论学。”忠等大喜,搒元亨,加以砲烙,终不承,械系京师诏狱。  世宗嗣位,言者交白其冤,出狱五日卒。元亨在狱,善待诸囚若兄弟,囚皆感泣。其被逮也,所司系其妻李,李无怖色,曰:“吾夫尊师乐善,岂他虑哉!”狱中与二女治麻枲不辍。事且白,守者欲出之。曰:“未见吾夫,出安往?”按察诸僚妇闻其贤,召之,辞不赴。已就见,则囚服见,手不释麻枲。问其夫学,曰:“吾夫之学,不出闺门衽席间。”闻者悚然。  赞曰:王守仁始以直节著。比任疆事,提弱卒,从诸书生扫积年逋寇,平定孽籓。终明之世,文臣用兵制胜,未有如守仁者也。当危疑之际,神明愈定,智虑无遗,虽由天资高,其亦有得于中者欤。矜其创获,标异儒先,卒为学者讥。守仁尝谓胡世宁少讲学,世宁曰:“某恨公多讲学耳。”桂萼之议虽出于媢忌之私,抑流弊实然,固不能以功多为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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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六-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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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三 忠义四

  普颜不花,字希古,蒙古氏。倜傥有大志。至正五年,由国子生登右榜进士第一人,授翰林修撰JosephMercier,1851—1926)。1882年他在卢汶大学开设,调河南行省员外郎。十一年,迁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蕲黄徐寿辉来寇,普颜不花战守之功为多,语在《道童传》。十六年,除江西廉访副使。顷之,召还,授益都路达鲁花赤,迁山东廉访使,再转为中书参知政事。十八年,诏与治书侍御史李国凤同经略江南。至建宁,江西陈友谅遣邓克明来寇,而平章政事阿鲁温沙等皆夜遁。国凤时分镇延平,城陷,遁去。普颜不花曰:“我承制来此,去将何之?誓与此城同存亡耳。”命筑各门甕城,前后拒战六十四日,既而大败贼众。明年,召还,授山东宣慰使,再转知枢密院事、平章山东行省,守御益都。大明兵压境,普颜不花捍城力战。城陷,而平章政事保保出降。普颜不花还告其母曰:“兒忠孝不能两全,有二弟,当为终养。”拜母,趋官舍,坐堂上。主将素闻其贤,召之再三,不往。既而面缚之,普颜不花曰:“我元朝进士,官至极品,臣各为其主。”不屈,死之。

  先是,其妻阿鲁真,历呼家人告之曰:“我夫受国恩,我亦封齐国夫人,今事至此,唯有死耳。”家人莫不叹息泣下。已而普颜不花二弟之妻,各抱幼子,及婢妾,溺舍南井死。比阿鲁真欲下,而井填咽不可容,遂抱子投舍北井。其女及妾女、孙女,皆随溺焉。

  是时有申荣者,平章山东行省,守东昌,荣见列郡皆降,告其父曰:“人生世间,不能全忠孝者,兒也。”父曰:“何为?”荣曰:“城中兵少不敌,战则万人之命由兒而废,但有一死报国耳。”遂自经。

  闵本,字宗先,河内人。性刚正敏给,而刻志于学。早岁得推择为礼部令史,御史大夫不花奇本之才,辟以为掾,平反冤狱,甚有声。擢御史台照磨。顷之,迁枢密院都事,拜监察御史,迁中书左司都事,五转为吏部尚书,移刑、户二部,皆以能见称。本素贫,且有目疾,尝上章乞谢事,不允,诏授集贤侍讲学士。大明兵薄京师,本谓其妻程氏曰:“国事至此,吾知之久矣。愧不能立功补报,敢爱六尺躯苟活哉!”程氏曰:“君能死忠,我尚有爱于君乎!”本乃朝服,与程氏北向再拜,大书于屋壁曰:“元中奉大夫、集贤侍讲学士闵本死。”遂各缢焉。二女:长真真,次女女,见本死,呼天号泣,亦自缢于其傍。

  有拜住者,康里人也,字闻善。以材累官至翰林国史院都事,为太子司经。兵至,拜住谓家人曰:“吾始祖海蓝伯封河东公者,与太祖同事王可汗,太祖取王可汗,收诸部落,吾祖引数十骑驰西北方,太祖使人追问之,曰:‘昔者与皇帝同事王可汗,王可汗今已灭,欲为之报仇,则帝乃天命;欲改事帝,则吾心有所不忍,故避之于远地,以没吾生耳。’此吾祖之言也。且吾祖生朔漠,其言尚如此,今吾生长中原,读书国学,而可不知大义乎!况吾上世受国厚恩,至吾又食禄,今其国破,尚忍见之!与其苟生,不如死。”遂赴井死。其家人瘗之舍东,悉以其书籍焚之为殉云。

  赵弘毅,字仁卿,真定晋州人。少好学,家贫无书,佣于巨室,昼则为役,夜则借书读之。或闵其志,但使总其事而不役焉。尝受经于临川吴澄。始辟翰林书写,再转为国史院编修官,调大乐署令。大明兵入京城,弘毅叹息曰;“忠臣不二君,烈女不二夫,此古语也。我今力不能救社稷,但有一死报国耳。”乃与妻解氏皆自缢。

  其子恭,中书管勾,与妻子诀曰:“今乘舆北奔,我父子食禄,不能效尺寸力,吾父母已死,尚何敢爱死乎!”或止之曰:“我曹官卑,何自苦如此。”恭叱曰:“尔非我徒也。古者,忠义人各尽自心,岂问职之崇卑乎!”遂公服北向再拜,亦缢死。

  恭女官奴,年十七,见恭死,方大泣,适邻妪数辈来,相率出避,曰:“我未适人,避将何之?”不听,妪欲力挽之,女曰:“人生在世,便百岁亦须一死。”乃潜入中堂,解衣带自经。  郑玉,字子美,徽州歙县人。幼敏悟嗜学,既长,覃思《六经》,尤邃于《春秋》,绝意仕进,而勤于教。学者门人受业者众,所居至不能容。学者相与即其地构师山书院以处焉。玉为文章,不事雕刻煅炼,流传京师,揭徯斯、欧阳玄咸加称赏。至正十四年,朝廷除玉翰林待制、奉议大夫,遣使者赐以御酒名币,浮海征之。玉辞疾不起,而为表以进曰:“名爵者,祖宗之所以遗陛下,使与天下贤者共之者,陛下不得私予人。待制之职,臣非其才,不敢受。酒与币,天下所以奉陛下,陛下得以私与人,酒与币,臣不敢辞也。”玉既不仕,则家居,日以著书为事,所著有《周易纂注》。十七年,大明兵入徽州,守将将要致之,玉曰:“吾岂事二姓者耶!”因被拘囚。久之,亲戚朋友携具饷之,则从容为之尽欢,且告以必死状。其妻闻之,使语之曰:“君苟死,吾其相从地下矣。”玉使谓之曰:“若果从吾死,吾其无憾矣。”明日,具衣冠,北向再拜,自缢而死。

  黄冔,字殷士,抚州金溪人。博学明经,善属文,尤长于诗。至正十七年,用左丞相太平奏,授淮南行省照磨,未行,除国子助教,迁太常博士,转国子博士,升监丞,擢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二十八年,京城既破,冔叹曰:“我以儒致身,累蒙国恩,为胄子师,代言禁林。今纵无我戮,何面目见天下士乎!”遂赴井而死,年六十一。有诗文传于世。

  柏帖穆尔,字君寿,蒙古人。家世历履无所考。居官所至,以廉能著声。至正中,累迁为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行省治福州。二十七年,大明以骑兵出杉关,取邵武,以舟师由海道趣闽,奄至城下。柏帖穆尔知城不可守,引妻妾坐楼上,慷慨谓曰:“丈夫死国,妇人死夫,义也。今城且陷,吾必死于是,若等能吾从乎?”皆泣曰:“有死而已,无他志也。”缢而死者六人。

  有十岁女,度其不能自死,则绐之曰:“汝稽颡拜佛,庶保我无恙也。”甫拜,即挈米囊压之死。乳媪抱其幼子,旁立以泣,柏帖穆尔熟视之,叹曰:“父死国,母死夫,妾与女,从父者也,皆当死。汝三岁兒,于义何所从乎?为宗祀计可也。”乃命媪抱匿旁近民舍,而敛金珠畀之曰:“即有缓急,可以此赎兒命。”有顷,兵入城,即举灯自燃,四围窗火大发,遂自焚死。

  迭里弥实,字子初,回回人。性刚介,事母至孝。年四十,犹不仕,或问之,曰:“吾不忍舍吾母以去也。”以宿卫年劳,授行宣政院崇教,三迁为漳州路达鲁花赤,居三年,居甚安之。时陈有定据全闽,八郡之政,皆用其私人以总制之。朝廷命官,不得有所与。大明兵既取福州,兴化、泉州皆纳款。或以告,迭里弥实仰天叹曰:“吾不材,位三品,国恩厚矣,其何以报乎!报国恩者,有死而已。”亡何,吏走白招谕使者至,请出城迓之,迭里弥实从容语之曰:“尔第往,吾行出矣。”乃诣?事,具公服,北面再拜毕,引斧斫其印文,又大书手版曰“大元臣子”。即入位端坐,拔所佩刀,剚喉中以死。既死,犹手执刀按膝坐,俨然如生时。郡民相聚哭庭中,敛其尸,葬东门外。

  时又有获独步丁者,回回人,旧进士,累官佥广东廉访司事;有吕复者,为江西行省左右司都事。皆闲居,寓福州。而复以行省命,摄长乐县尹。福州既下,获独步丁曰:“吾兄弟三人,皆忝进士,受国恩四十年,今虽无官守,然大节所在,其可辱乎!”以石自系其腰,投井死。复亦曰:“吾世食君禄,今虽摄官,若不以死报国,则无以见先人于地下。”引绳自经死。获独步丁兄曰穆鲁丁者,官建康;曰海鲁丁者,官信州。先是,亦皆死国难云。  朴赛因不花,字德中,肃良合台人。有膂力,善骑射。由速古兒赤授利器库提点,再转为资正院判官,累迁同知枢密院事,迁翰林学士,寻升承旨,赐虎符,兼巡军合浦全罗等处军民万户都元帅,除大司农,出为岭北行省右丞,升平章政事。至正二十四年,甘肃行省以孛罗帖木兒矫弑皇后、皇孙,遣人白事,平章政事也速答兒即欲署谕众榜,朴赛因不花持不可曰:“此大事,何得轻信,况非符验公文。”卒不署榜。既而果妄传。会皇太子抚军冀宁,承制拜朴赛因不花翰林学士承旨,迁集贤大学士,又为宣政院使,遂拜中书平章政事。大明兵逼京师,诏朴赛因不花以兵守顺承门,其所领兵仅数百羸卒而已。乃叹息谓左右曰:“国事至此,吾但知与此门同存亡也。”城陷被执,以见主将,唯请速死,不少屈。主将命留营中,终不屈,杀之。

  是时有张庸者,字存中,温州人。性豪爽,精太乙数,会世乱,以策干经略使李国凤,承制授庸福建行省员外郎,治兵杉关。顷之,计事赴京师,因进《太乙数图》,顺帝喜之,擢秘书少监。皇太子立大抚军院,命庸团结房山,迁同佥将作院事,又除刑部尚书,仍领团结。会诸寨既降,庸守骆驼谷,遣从事段祯请援于扩廓帖木兒,不报。庸独坚守拒战,众将溃,庸无去志。已而寨民李世杰执庸出降,以见主将,庸不屈,与祯同被杀。

  丁好礼,字敬可,真定蠡州人。精律算,初试吏于户部,辟中书掾,授户部主事,擢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复入户部为员外郎,拜监察御史,又入户部为郎中,升侍郎。除京畿漕运使,建议置司于通州,重讲究漕运利病,著为成法,人皆便之。除户部尚书。时国家多故,财用空乏,好礼能撙节浮费,国家用度,赖之以给。拜参议中书省事,迁治书侍御史,出为辽阳行省左丞,未行,留为枢密副使。至正二十年,遂拜中书参知政事。时京师大饥,天寿节,庙堂欲用故事大宴会,好礼言:“今民父子有相食者,君臣当修省,以弭大患,燕会宜减常度。”不听,乞谢事,乃以集贤大学士致仕,给全俸家居。扩廓帖木兒扈从皇太子还京,输山东粟以遗朝贵,馈好礼麦百石,好礼不受。二十七年,复起为中书平章政事,寻以论议不合,谢政去,特封赵国公。大明兵入京城,或勉其谒大将,好礼叱之曰:“我以小吏致位极品,爵上公,今老矣,恨无以报国,所欠惟一死耳。”后数日,大将召好礼,不肯行,舁至齐化门,抗辞不屈而死,年七十五。

  是日,中书参知政事郭庸亦舁至齐化门,众叱之拜,庸曰:“臣各为其主,死自吾分,何拜之有!”语不少屈而死。庸字允中,蒙古氏,由国学生释褐出身,累迁为陕西行台监察御史,与同列劾知枢密院事也先帖木兒丧师,左迁中兴总管府判官。其后也先帖木兒以罪黜,召拜监察御史,累转参政中书,其节义与好礼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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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一 忠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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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三 忠义四-元史

列传第八十三 忠义四 普颜不花,字希古,蒙古氏。倜傥有大志。至正五年,由国子生登右榜进士第一人,授翰林修撰JosephMercier,1851—1926)。1882年他在卢汶大学开设,调河南行省员外,

列传第八十五 孝友二-元史

列传第八十五 孝友二 王庸,字伯常,雄州归信人。事母李氏以孝闻。母有疾,庸夜祷北辰,至叩头出血等数学哲学新课题。,母疾遂愈。及母卒,哀毁几绝,露处墓前,旦夕悲号。一

列传第八十三 忠义四

  普颜不花,字希古,蒙古氏。倜傥有大志。至正五年,由国子生登右榜进士第一人,授翰林修撰JosephMercier,1851—1926)。1882年他在卢汶大学开设,调河南行省员外郎。十一年,迁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蕲黄徐寿辉来寇,普颜不花战守之功为多,语在《道童传》。十六年,除江西廉访副使。顷之,召还,授益都路达鲁花赤,迁山东廉访使,再转为中书参知政事。十八年,诏与治书侍御史李国凤同经略江南。至建宁,江西陈友谅遣邓克明来寇,而平章政事阿鲁温沙等皆夜遁。国凤时分镇延平,城陷,遁去。普颜不花曰:“我承制来此,去将何之?誓与此城同存亡耳。”命筑各门甕城,前后拒战六十四日,既而大败贼众。明年,召还,授山东宣慰使,再转知枢密院事、平章山东行省,守御益都。大明兵压境,普颜不花捍城力战。城陷,而平章政事保保出降。普颜不花还告其母曰:“兒忠孝不能两全,有二弟,当为终养。”拜母,趋官舍,坐堂上。主将素闻其贤,召之再三,不往。既而面缚之,普颜不花曰:“我元朝进士,官至极品,臣各为其主。”不屈,死之。  先是,其妻阿鲁真,历呼家人告之曰:“我夫受国恩,我亦封齐国夫人,今事至此,唯有死耳。”家人莫不叹息泣下。已而普颜不花二弟之妻,各抱幼子,及婢妾,溺舍南井死。比阿鲁真欲下,而井填咽不可容,遂抱子投舍北井。其女及妾女、孙女,皆随溺焉。  是时有申荣者,平章山东行省,守东昌,荣见列郡皆降,告其父曰:“人生世间,不能全忠孝者,兒也。”父曰:“何为?”荣曰:“城中兵少不敌,战则万人之命由兒而废,但有一死报国耳。”遂自经。  闵本,字宗先,河内人。性刚正敏给,而刻志于学。早岁得推择为礼部令史,御史大夫不花奇本之才,辟以为掾,平反冤狱,甚有声。擢御史台照磨。顷之,迁枢密院都事,拜监察御史,迁中书左司都事,五转为吏部尚书,移刑、户二部,皆以能见称。本素贫,且有目疾,尝上章乞谢事,不允,诏授集贤侍讲学士。大明兵薄京师,本谓其妻程氏曰:“国事至此,吾知之久矣。愧不能立功补报,敢爱六尺躯苟活哉!”程氏曰:“君能死忠,我尚有爱于君乎!”本乃朝服,与程氏北向再拜,大书于屋壁曰:“元中奉大夫、集贤侍讲学士闵本死。”遂各缢焉。二女:长真真,次女女,见本死,呼天号泣,亦自缢于其傍。  有拜住者,康里人也,字闻善。以材累官至翰林国史院都事,为太子司经。兵至,拜住谓家人曰:“吾始祖海蓝伯封河东公者,与太祖同事王可汗,太祖取王可汗,收诸部落,吾祖引数十骑驰西北方,太祖使人追问之,曰:‘昔者与皇帝同事王可汗,王可汗今已灭,欲为之报仇,则帝乃天命;欲改事帝,则吾心有所不忍,故避之于远地,以没吾生耳。’此吾祖之言也。且吾祖生朔漠,其言尚如此,今吾生长中原,读书国学,而可不知大义乎!况吾上世受国厚恩,至吾又食禄,今其国破,尚忍见之!与其苟生,不如死。”遂赴井死。其家人瘗之舍东,悉以其书籍焚之为殉云。  赵弘毅,字仁卿,真定晋州人。少好学,家贫无书,佣于巨室,昼则为役,夜则借书读之。或闵其志,但使总其事而不役焉。尝受经于临川吴澄。始辟翰林书写,再转为国史院编修官,调大乐署令。大明兵入京城,弘毅叹息曰;“忠臣不二君,烈女不二夫,此古语也。我今力不能救社稷,但有一死报国耳。”乃与妻解氏皆自缢。  其子恭,中书管勾,与妻子诀曰:“今乘舆北奔,我父子食禄,不能效尺寸力,吾父母已死,尚何敢爱死乎!”或止之曰:“我曹官卑,何自苦如此。”恭叱曰:“尔非我徒也。古者,忠义人各尽自心,岂问职之崇卑乎!”遂公服北向再拜,亦缢死。  恭女官奴,年十七,见恭死,方大泣,适邻妪数辈来,相率出避,曰:“我未适人,避将何之?”不听,妪欲力挽之,女曰:“人生在世,便百岁亦须一死。”乃潜入中堂,解衣带自经。  郑玉,字子美,徽州歙县人。幼敏悟嗜学,既长,覃思《六经》,尤邃于《春秋》,绝意仕进,而勤于教。学者门人受业者众,所居至不能容。学者相与即其地构师山书院以处焉。玉为文章,不事雕刻煅炼,流传京师,揭徯斯、欧阳玄咸加称赏。至正十四年,朝廷除玉翰林待制、奉议大夫,遣使者赐以御酒名币,浮海征之。玉辞疾不起,而为表以进曰:“名爵者,祖宗之所以遗陛下,使与天下贤者共之者,陛下不得私予人。待制之职,臣非其才,不敢受。酒与币,天下所以奉陛下,陛下得以私与人,酒与币,臣不敢辞也。”玉既不仕,则家居,日以著书为事,所著有《周易纂注》。十七年,大明兵入徽州,守将将要致之,玉曰:“吾岂事二姓者耶!”因被拘囚。久之,亲戚朋友携具饷之,则从容为之尽欢,且告以必死状。其妻闻之,使语之曰:“君苟死,吾其相从地下矣。”玉使谓之曰:“若果从吾死,吾其无憾矣。”明日,具衣冠,北向再拜,自缢而死。  黄冔,字殷士,抚州金溪人。博学明经,善属文,尤长于诗。至正十七年,用左丞相太平奏,授淮南行省照磨,未行,除国子助教,迁太常博士,转国子博士,升监丞,擢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二十八年,京城既破,冔叹曰:“我以儒致身,累蒙国恩,为胄子师,代言禁林。今纵无我戮,何面目见天下士乎!”遂赴井而死,年六十一。有诗文传于世。  柏帖穆尔,字君寿,蒙古人。家世历履无所考。居官所至,以廉能著声。至正中,累迁为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行省治福州。二十七年,大明以骑兵出杉关,取邵武,以舟师由海道趣闽,奄至城下。柏帖穆尔知城不可守,引妻妾坐楼上,慷慨谓曰:“丈夫死国,妇人死夫,义也。今城且陷,吾必死于是,若等能吾从乎?”皆泣曰:“有死而已,无他志也。”缢而死者六人。  有十岁女,度其不能自死,则绐之曰:“汝稽颡拜佛,庶保我无恙也。”甫拜,即挈米囊压之死。乳媪抱其幼子,旁立以泣,柏帖穆尔熟视之,叹曰:“父死国,母死夫,妾与女,从父者也,皆当死。汝三岁兒,于义何所从乎?为宗祀计可也。”乃命媪抱匿旁近民舍,而敛金珠畀之曰:“即有缓急,可以此赎兒命。”有顷,兵入城,即举灯自燃,四围窗火大发,遂自焚死。  迭里弥实,字子初,回回人。性刚介,事母至孝。年四十,犹不仕,或问之,曰:“吾不忍舍吾母以去也。”以宿卫年劳,授行宣政院崇教,三迁为漳州路达鲁花赤,居三年,居甚安之。时陈有定据全闽,八郡之政,皆用其私人以总制之。朝廷命官,不得有所与。大明兵既取福州,兴化、泉州皆纳款。或以告,迭里弥实仰天叹曰:“吾不材,位三品,国恩厚矣,其何以报乎!报国恩者,有死而已。”亡何,吏走白招谕使者至,请出城迓之,迭里弥实从容语之曰:“尔第往,吾行出矣。”乃诣?事,具公服,北面再拜毕,引斧斫其印文,又大书手版曰“大元臣子”。即入位端坐,拔所佩刀,剚喉中以死。既死,犹手执刀按膝坐,俨然如生时。郡民相聚哭庭中,敛其尸,葬东门外。  时又有获独步丁者,回回人,旧进士,累官佥广东廉访司事;有吕复者,为江西行省左右司都事。皆闲居,寓福州。而复以行省命,摄长乐县尹。福州既下,获独步丁曰:“吾兄弟三人,皆忝进士,受国恩四十年,今虽无官守,然大节所在,其可辱乎!”以石自系其腰,投井死。复亦曰:“吾世食君禄,今虽摄官,若不以死报国,则无以见先人于地下。”引绳自经死。获独步丁兄曰穆鲁丁者,官建康;曰海鲁丁者,官信州。先是,亦皆死国难云。  朴赛因不花,字德中,肃良合台人。有膂力,善骑射。由速古兒赤授利器库提点,再转为资正院判官,累迁同知枢密院事,迁翰林学士,寻升承旨,赐虎符,兼巡军合浦全罗等处军民万户都元帅,除大司农,出为岭北行省右丞,升平章政事。至正二十四年,甘肃行省以孛罗帖木兒矫弑皇后、皇孙,遣人白事,平章政事也速答兒即欲署谕众榜,朴赛因不花持不可曰:“此大事,何得轻信,况非符验公文。”卒不署榜。既而果妄传。会皇太子抚军冀宁,承制拜朴赛因不花翰林学士承旨,迁集贤大学士,又为宣政院使,遂拜中书平章政事。大明兵逼京师,诏朴赛因不花以兵守顺承门,其所领兵仅数百羸卒而已。乃叹息谓左右曰:“国事至此,吾但知与此门同存亡也。”城陷被执,以见主将,唯请速死,不少屈。主将命留营中,终不屈,杀之。  是时有张庸者,字存中,温州人。性豪爽,精太乙数,会世乱,以策干经略使李国凤,承制授庸福建行省员外郎,治兵杉关。顷之,计事赴京师,因进《太乙数图》,顺帝喜之,擢秘书少监。皇太子立大抚军院,命庸团结房山,迁同佥将作院事,又除刑部尚书,仍领团结。会诸寨既降,庸守骆驼谷,遣从事段祯请援于扩廓帖木兒,不报。庸独坚守拒战,众将溃,庸无去志。已而寨民李世杰执庸出降,以见主将,庸不屈,与祯同被杀。  丁好礼,字敬可,真定蠡州人。精律算,初试吏于户部,辟中书掾,授户部主事,擢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复入户部为员外郎,拜监察御史,又入户部为郎中,升侍郎。除京畿漕运使,建议置司于通州,重讲究漕运利病,著为成法,人皆便之。除户部尚书。时国家多故,财用空乏,好礼能撙节浮费,国家用度,赖之以给。拜参议中书省事,迁治书侍御史,出为辽阳行省左丞,未行,留为枢密副使。至正二十年,遂拜中书参知政事。时京师大饥,天寿节,庙堂欲用故事大宴会,好礼言:“今民父子有相食者,君臣当修省,以弭大患,燕会宜减常度。”不听,乞谢事,乃以集贤大学士致仕,给全俸家居。扩廓帖木兒扈从皇太子还京,输山东粟以遗朝贵,馈好礼麦百石,好礼不受。二十七年,复起为中书平章政事,寻以论议不合,谢政去,特封赵国公。大明兵入京城,或勉其谒大将,好礼叱之曰:“我以小吏致位极品,爵上公,今老矣,恨无以报国,所欠惟一死耳。”后数日,大将召好礼,不肯行,舁至齐化门,抗辞不屈而死,年七十五。  是日,中书参知政事郭庸亦舁至齐化门,众叱之拜,庸曰:“臣各为其主,死自吾分,何拜之有!”语不少屈而死。庸字允中,蒙古氏,由国学生释褐出身,累迁为陕西行台监察御史,与同列劾知枢密院事也先帖木兒丧师,左迁中兴总管府判官。其后也先帖木兒以罪黜,召拜监察御史,累转参政中书,其节义与好礼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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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四 孝友一-元史

列传第八十四 孝友一 世言先王没,民无善俗。元有天下,其教化未必古若也,而民以孝义闻者,盖不乏焉。岂非天理民彝之存于人心者行于英美的哲学学说或流派。主要代表有塞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