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六十一 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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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 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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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一 乐四

△大乐职掌器之乐宴

乐队大乐署,令一人,丞一人,掌郊社、宗庙之乐。凡乐,郊社、宗庙,则用宫县,工二百六十有一人;社稷,则用登歌,工五十有一人,二乐用工三百一十有二人,代事故者五十。前祭之月,召工习乐及舞。祀前一曰,宿县于庭中。东方、西方,设十二镈钟,各依辰位。编钟处其左,编磬处其右。黄钟之钟起子位,在通街之西。蕤宾之钟居午位,在通街之东。每辰三芦,谓之一肆,十二辰,凡三十六芦。树建鞞应于四隅,左祝右敔,设县中之北。歌工次之,三十二人,重行相向而坐。巢笙次之,萧次之,竽次之,龠次之,篪次之,埙次之,长笛又次之。夹街之左右,瑟翼柷敔之东西,在前行。路鼓、路鼗次之。郊祀则擂鼓、擂鼗。闰余匏在萧之东,七星匏在西,九曜匏次之。一弦琴列路鼓之东西,东一,西二。三弦、正弦、七弦、九弦次之。晋鼓一,处县中之东南,以节乐。一弦琴三,五弦以下皆六。凡坐者,高以杌,地以毡。立四表于横街之南,稍东。设舞位于县北。女郎左执龠,右秉翟;武郎左执干,右执戚;皆六十有四人。享日与工人先入就位。舞师二人,执纛二人,引文舞分立于表南。武舞及执器者,俟立于宫县之左右。器:鼗二,双铎二,单铎二,饶二,镦錞二,二錞,六人。钲二,相鼓二,雅鼓二,凡二十人。文舞退,舞师二人、执旌二人,引武舞进,立其处。文舞还立于县侧。又设登歌乐于殿之前楹,殿陛之旁,设乐床一,乐工列于上。搏附二,歌工六,柷一,敔一,在门内,相向而坐。钟一芦,在前楹之东。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琴五,次之。瑟二,在其东,笛一,龠一,篪一在琴之南,巢笙、和笙各二,次之。埙一,在笛之南。闰余夸匏、排箫各一,次之,皆西上。磬一芦,在前槛之西。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琴五,次之。埙一,在笛之南。七星匏、九耀匏、排箫各一,次之,皆东上。凡宗庙之乐九成,舞九变。黄钟之宫,三成,三变,大吕之角,二成,二变。太簇之微,二成,二变。应钟之羽,二成二变。圜丘之乐六成,舞六变。夹钟之宫,三成,三变、黄钟之角,一成,一变。太簇之徵,一成,一变。姑洗之羽,一成,一变。社稷之乐八成:林钟之宫二成,太簇之角二成,姑洗之微二成,南吕之羽二成。凡有事于宗庙,大乐令位于殿楹之东,西向;丞位于县北,通街之东,西向;以肃乐舞。

协律郎二人,掌和律吕,以合阴阳之声。阳律六:黄钟子,太簇黄,姑洗辰,蕤宾午,夷则申,无射戌。阴吕六:大吕丑,夹钟卯,仲吕卯,林钟末,南吕酉,应钟亥。文之以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播之以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凡律管之数,九九相乘,八十一以为吕;三分去一,五十四以为徵;三分益一,七十二以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为角。如黄钟为宫,则林钟为徵,太簇为商,南吕为羽,姑洗为角,应钟为变宫,获蕤为变徽,是为七声十二律,还相为宫,为八十四调。凡大祭祀皆法服,一人立于殿楹之西,东向;一人立于县北通街之酉,东向;以节乐。堂上者主登歌,堂下者主宫县。凡乐作,则跪,俯伏,举麾以兴,工鼓柷以奏;乐土则偃麾,工戛敔而乐土。今执摩者代执之,协律郎特拜而已。

乐正二人,副二人,掌肄乐舞、展乐器、正乐位。凡祭,二人立于殿内,二人立于县间,以节乐。殿内者视献者奠献用乐作上之节,以笏示照烛,照烛举偃以示堂下。若作登歌,则以笏示柷敔而已。县间者示堂上照烛。及引初献,照烛动,亦以笏示柷敔。

乐师一人,运谱一人,掌以乐教工人,凡祭,立于县间,皆北上,相向而立。

舞师四人,皆执挺,挺,牙仗也。执纛二人,执旌二人,祭则前舞以为舞容。舞人从南表向第一表,为一成,则一变。从第二至第三,为二成。从第三至北第四表,为三成。舞人各转身南向于北表之北,还从第一至第二,为因成,从第二至第三,为五成。从第三至南第一表,为六成,若八变者,更从南北向第二,为七成。又从第二至第三,为八成。若九变者,又从第三至北第一,为九变。

执靡一人,从协律郎以麾举偃而节乐。

照烛二人,掌执笼烛而节乐。凡乐作止,皆举偃其笼烛。一人立于堂上门东,视殿内献官礼节,麾烛以示县间。一人立于堂下县间,俟三献入导初献至位,立于左。初献行,皆前导,亚、终则否。凡殿下礼节,则麾其烛以示上下。初献诣盥洗位,乃偃其烛,止亦如之。俟初献动为节,宫县乐作,诣盥洗位,洗拭瓒讫,乐止,诣阶,登歌乐作,升自东阶,至殿门,乐土,乃立于阶侧以俟。晨裸讫,初献出殿,登歌乐作,至板位,乐土,司徒迎馔至横街,转身北向,宫县乐作,司徒奉俎至各室遍奠讫,乐止。酌献,初献诣盥洗位,宫县乐作,诣爵洗位,洗拭爵讫,乐土,出笏,登歌乐作,升自东阶,至殿门,乐土,初献至酒樽所,酌讫,宫县乐作,诣神位前,祭酒讫,拜、兴、读祝,乐止。读讫,乐作,再拜讫,乐止,次诣每室,作止如初。每室各奏本室乐曲,俱献毕,还至殿门,登歌乐作,降自东阶,至板位,乐止。文舞退,武舞进,宫县乐作,舞者立定,乐止。亚献行礼,无市步之乐,至酒樽所,酌酒讫,出笏,宫县乐作,诣神位前,奠献毕,乐止。次诣每室,作止如初。俱毕,还至板位,皆无乐。终献乐作同亚献,助奠以下升殿,奠马湩,至神位,蒙古巫祝致词讫,宫县乐作,同司徒进馔之曲,礼毕,乐止,出殿,登歌乐作,各复位,乐止。太祝撤笾豆,登歌乐作,卒撤,乐止,奉礼赞拜,众官皆再拜讫,送神,宫县乐作,一成而止。

兴隆笙,制以楠木,形如夹屏,上锐而面平,缕金雕镂批祀、宝相、孔雀、竹木、云气,两旁侧立花板,居背三之一。中为虚柜,如笙之匏。上竖紫竹管九十,管端实以木莲苞。柜外出小撅十五,上竖小管,管端实以铜杏叶。下有座,狮象绕之,座上柜前立花板一,雕搂如背,板间出二皮风口,用则设朱漆小架于座前,系风囊于风口,囊面如琵琶,朱漆杂花,有柄,一人挼小管,一人鼓风囊,则簧自随调而鸣。中统间,回回国所进,以竹为簧,有声而无律。玉宸乐院判官郑秀乃考音律,分定清浊。增改如今制。其在殿上者,盾头两旁立刻木孔雀二,饰以真孔雀羽,中设机。每春,工三人,一人鼓风囊,一人按律,一人运动其机,则孔雀飞舞应节。

殿庭笙十,延祐间增制,不用孔雀。兴隆笙,世祖所作。或曰西域所献,而世祖损益之。凡宴会之日,此笙一鸣,众乐皆作,笙止,众乐亦止。

琵琶,制以木,曲首,长颈,四珍,颈有品,阔面,四弦,面饰杂花。

筝,如瑟,两头微垂,有柱十三弦。

火不思,制如琵琶,直颈,无品,有小槽,圆腹如年瓶榼,以皮为面,四弦,皮纟并同一孤柱。

胡琴,制如火不思,卷颈,龙首,二弦,用弓捩之,弓之弦以马尾。

方响,制以铁,十六枚,悬于磬芦,小角槌二。廷中设,下施小交足几,黄罗绡金农。

龙笛,制如笛,七孔,横吹之,管首制龙头,衔同心结带。

头管,制以竹为管,卷芦叶为首,窍七。

笙,制以匏为底,列管于上,管十三,簧。

箜篌,制以木,阔腹,腹下施横木,而加轸二十四,柱头及首,并如凤喙。

云?敖,制以铜,为小锣十三,同一木架,下有长柄,左手持,而右手以小槌击之。

萧,制如笛,五孔。

戏竹,制如薽,长二尺余,上系流苏香囊执而偃之,以上乐。

鼓,制以木为框,冒以革,朱漆杂花,面绘复身龙,长竿二。廷中设,则有大木架,又有击挝高座。

杖鼓,制以木为框,细腰,以皮冒之,上施五彩绣带,右击以杖,左拍以手。

札鼓,制如杖鼓而小,左持而右击之。

和鼓,制如大鼓而小,左持而右击之。制如筝而七弦,有柱,用竹轧之。

羌笛,制如笛而长,三孔。

拍板,制以木为板,以绳联之。

水盏,制以铜,凡十有二,击以铁誓。

乐音王队:元旦用之。引队大乐礼官二员,冠展角幞头,紫袍涂金带,执笏。次执戏竹二人,同前服。次乐工八人,冠花幞头,紫窄衫,铜束带。龙笛三,杖鼓,三,金鞚小鼓一,板一,奏《万年欢》之曲。从东阶升,至御前,以次而西,折绕而南;北向立。后队进,皆仿此。次二队,妇女十大,冠展角幞头,紫袍,随乐声进至御前,分左右相向立。次妇女一人,冠唐帽,黄袍,进北向立定,乐止,念致语毕,乐作,奏《长春柳》之曲。次三队,男子三人,戴红发青面具,杂彩衣,次一人,冠唐帽,绿棉袍角带,舞蹈而进,立于前队之右。次四队,男子一人,戴孔雀明王像面具,披金甲,执叉,从者二人,戴毗沙神像面具,红袍,执斧。次五队,男子王人,冠五梁冠,戴龙王面具,绣氅,执圭,与前队同时进,北向立。次六队,男子五人,为飞天夜又之像,舞蹈以进。次七队,乐工大人,冠霸王冠,青面具,锦绣衣,龙笛三,觱栗三,杖鼓二,与前大乐合奏《吉利牙》之曲。次大队,妇女二十人,冠广翠冠,销金绿衣,执牡丹花,舞唱前曲,与乐声相和,进至御前,北向,列为九重,重因人,曲终,再起,与后队相和。次九队,妇女二十人,冠金梳翠花钿,绣衣,执花鞚稍子鼓,舞唱前曲,与前队相和。次十队,妇女大人,花髻,服销金桃红衣,摇日月金鞚稍子鼓,舞唱同前。次男子五人,作正方菩萨焚像,摇日月鼓,次一人,作乐音王菩萨梵像,执花鞋稍子鼓,齐声舞前曲一阕,乐止。次妇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终,念口号毕,舞唱相和,以次而出。

寿星队:天寿节用之。引队礼官乐工大乐冠服。并同乐音王队。次二队,妇女十人,冠唐巾,服销金紫衣,铜束带。次妇女一人,冠平天冠,服绣鹤氅,方心曲领,执圭,以次进至御前,立定,乐止,念致语毕,乐作,奏《长春柳》之曲。次三队,男子三人,冠服舞蹈,并同乐音王队。次四队,男子一人,冠金漆弁冠,服绯袍,涂金带,执笏;从者二人,锦帽,绣衣,执金字福禄牌。次五队,男子一人,冠卷云冠,青面具,绿袍,涂金带,分执梅、竹、松、桩、石同前队而进,北向立次六队,男子王人,为乌鸦之像,作飞舞之态。进立于前队之左,乐止。次七队,乐工十有二人,冠云头冠,销金绯袍,白裙,龙笛三,觱栗三,札鼓三,和鼓一,板一,与前大乐合奏《山荆子》带《袄神急》之曲,次八队,妇女二十人,冠风翘冠,翠花钮,服宽袖衣,加云肩、霞缓、玉佩,各执宝盖,舞唱前曲,次九队,妇女三十人,冠玉女冠,翠花钮,服黄销金宽袖衣,加云肩、霞缓、玉佩,各执棕毛日月扇,舞唱前曲,与前队相和。次十队,妇女八人,服杂彩衣,被懈叶、鱼鼓、简子。次男子八人,冠束发冠,金掩心甲,销金绯袍,执戟。次为龟鹤之像各一。次男子五人,冠黑纱帽,服绣鹤氅,朱履,策龙头藜杖,齐舞唱前曲一阕,乐止,次妇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终,念口号毕;舞唱相和,以次而出。

礼乐队:朝会用之。引队礼官乐工大乐冠服,并同乐音王队。次二队,妇女十大,冠黑漆弁冠,服青素袍,方心曲领,白裙,束带,执圭;次妇女一人,冠九龙冠,服绣红袍,五束带,进至御前,立定,乐止,念致语毕,乐作,奏《长春柳》之曲。次三队,男子三人,冠服舞蹈同乐音王队。次四队,男子三人,皆冠卷云冠,服黄袍,涂金带,执圭。次五队,男子王人,皆冠三龙冠,服红袍,各执劈王金斧,同前队而进,北向立。次六队,童子五人,三髻,素农,各执香花,舞蹈而进,乐止。次七队,乐工八人,皆冠束发冠,服锦衣白袍,龙笛三,觱栗三,杖鼓二,与前大乐各奏《新水令》、《水仙子》之曲。次大队,妇女二十人,冠笼巾,服紫袍,金带,执笏,歌《新水令》之曲,与乐声相和,进至御前,分为四行,北向立,鞠躬拜,兴,舞蹈,叩头,山呼,就拜,再拜毕,复趁声歌《水仙子》之曲一阕,再歌《青山口》之曲,与后队相和,次九队,妇女二十人,冠车髻冠,服销金蓝衣,云肩,佩绶,执孔雀幢,舞唱与前队相和,次十队,妇女大人,冠翠花唐巾,服锦绣衣,执宝盖,舞唱前曲。次男子八人,冠风翅兜牟,披金甲,执金戟。次男子一人,冠平天冠,服绣鹤产氅,执圭,齐舞唱前曲一阕,乐止,次妇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终,念口号毕,舞唱相和,以次而出。

说法队:引队礼官乐工大乐冠服,并同乐音王队。次二队,妇女十大,冠僧伽帽,服紫禅衣,皂绦;次妇女一人,服锦袈裟,余如前,持数珠,进至御前,北向立定,乐止,念致语毕,乐作,奏《长春柳》之曲。次三队,男子三人,冠、服、舞蹈,并同乐音王队。次四队,男子一人,冠隐土冠,服自纱道袍,皂绦,执尘拂;从者二人,冠黄包巾,服锦绣衣,执令字旗。次五队,男子王人,冠金冠,披金甲,锦袍,执戟,同前队而进,北向立。次六队。男子五人,为金翅雕之像,舞蹈而进,乐止。次七队,乐工十六人,冠五福冠,服锦绣衣,龙笛六,觱栗六,杖鼓四,与前大乐合奏《金字西番经》之曲。次八队,妇女二十人,冠珠子菩萨冠,服销金黄衣,缨络,佩绶,执金浮屠白伞盖,舞唱前曲,与乐声相和,进至御前,分为五重,重因人,曲终,再起,与后队相和。次九队,妇女二十人,冠金翠菩萨冠,服销金红衣,执宝盖,舞唱与前队相和。次十队,妇女八人,冠青螺髻冠,服白销金农,执金莲花。次男子八人,披金甲,为大金刚像。次一人,为文殊像,执如意;一人为普贤像,执西番莲花;一人为如来像;齐舞唱前曲一阕,乐止。次妇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终,念口号毕,舞唱相和,以次而出。

至正十四年,制天魔舞,亦宴乐之乐队也。以宫女三圣奴、妙乐奴、文殊奴等十六人,按舞名为十六天魔,首垂发数辫,载象牙佛冠,身披璎珞,大红销金长短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各执噶布喇完之器。内一人,执铃、杵奏乐。又宫女十一人,练槌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帽、窄衫,所奏乐用龙笛、头管、小鼓、■〈?秦〉、筝、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以宦者长寿、拜布哈管领。遇宫中赞佛,则按舞奏乐。宦官受秘密戒者得入,余不得预。

达达乐曲。大曲:曰哈大凡图,曰口温,曰也葛傥兀,曰畏几儿,曰闵古里,曰起土苦里,曰跋四土鲁海,曰舍舍弹,曰摇落四,曰蒙古摇落四,曰闪弹摇落四,曰阿耶儿虎,曰桑歌儿苦不干,江南渭之孔雀,双手弹。曰答罕,江南谓之自翎雀,双手弹。曰苦只把失。品弦小曲:曰阿思兰扯弼,同盏曲,双手弹。阿林拣花红,曰哈儿火赤哈赤,黑雀儿叫。曰洞洞伯,曰曲买,曰者归,曰牝畴兀儿,曰祀担葛失,曰削浪沙,曰马哈,曰相公,曰仙鹤,曰河下水花。

回回曲:曰伉里,曰马黑某当当,曰清泉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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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五十九 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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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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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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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一

纽璘也速答儿囊加台答失八都鲁孛罗帖木儿速哥探马赤塔海帖木儿

纽璘,珊竹带氏。祖孛罗带,为太祖宿卫,从太宗平金。

父太答儿,从宪宗征阿速、钦察等国有功,拜都元帅。率陕西、巩昌诸军伐宋,与总帅汪田哥立利州。宪宗八年,入重庆,获宋统制张实。是年卒。

纽璘,勇力绝人,多谋略,常从父军中。六年,宪宗命将兵万人略地,自利州下白水,过大获山,出梁山,直抵夔门。七年,还钓鱼山,引军欲会都元帅阿答胡等于成都,宋制置使蒲择之遣刘整、段元鉴等据遂宁江箭滩以断东路。纽璘军至,不能渡,自旦至暮,大战,斩首二千七百余级,长驱至成都。帝闻,赐金帛劳之。蒲择之命杨大渊等守剑门及灵泉山,自将四川兵取成都。会阿答胡卒,诸王阿不干与诸将脱林带等谋曰;“今宋兵日逼,闻元帅死,必悉众来攻,其锋不可当。我军去行在远,待上命建大帅御敌,恐无及。不若推纽璘为长,以号令诸将,出彼不意,敌可破也。”众然之,遂推纽璘为帅。纽璘率诸将大败宋军于灵泉山,围云顶山城,扼宋军归路,其主将遂以众降,城中食尽亦降。成都、彭、汉、怀、绵等州悉平,威、茂诸番亦来附。纽璘奉金银、竹箭、银销刀,遣速哥入献。帝赐黄金五十两,即军中真拜都元帅。

冬,帝进军至大获山,纽璘率步骑号五万,战船二百艘,发成都。遣张威以五百人为前锋,水陆并进,缚桥资州口以济师。千户暗都刺率舟师,纽璘将步骑,旌旗辎重百里不绝。蒲择之遣兵分道要遮,遇辄败之。纽璘至涪,造浮桥,驻军桥南北,以御宋援兵。闻大军多虐疾,遣人进牛犬豕各万头。明年春,朝行在所,还讨思、播二州,获其将一人。宋将吕文焕攻涪浮桥,纽璘以士马不习水土,遂班师。文焕追袭其后,纽璘战却之。

中统元年,大将浑都海据六盘,叛附阿里不哥。纽璘奥鲁官欲以兵应之,中途为宣抚使廉希宪年获,释不问。纽璘始无二志。事具《希宪伟》。是年入朝,赐虎符及黄金五十两、白金二千五百两、马二匹。纽璘遣梁载立招降黎、雅、碉门、岩州、偏林关诸蛮,得汉、番二万余户。未几,诏速哥分西川兵及陕西诸军属纽璘,镇秦、巩、河西之地。三年,宋将刘整以泸州降,吕文焕围之。纽璘以兵往援,文焕败走,遂徙泸州民于成都、潼川。四年,为刘整所谮,征至上都验问无状,诏释之。还至昌平,卒。追封蜀国公,谥忠武。子也速答儿。

也速答儿。至元十一年,入见世祖以属行枢密院火都赤,使习兵事。从围嘉定,率三千人至三龟、九顶山、相形势,败宋安抚昝万寿兵,斩首五百级。以功赐虎符,授六翼达鲁花赤。昝万寿寻遣部将李立以嘉定、三龟、九顶、紫云诸城寨降。又从行枢密副使忽敦徇东川诸城,皆望风来附。会东川行枢密院合答围重庆,岁余不下,帝命任枢密院副使不花代将。不花将兵万余至城下,也速答儿率二十余骑与宋都统赵安搏战,也速答儿三入其军,敌众皆披靡,大兵继之,斩首五百余级,赵安开门降,制置使张珏遁。捷闻,帝赐玉带、钞五千贯,授西川蒙古军马六翼新附军招讨使,迁四川西道宣慰使,加都元帅。

十七年,罗氏鬼国亦奚大薛叛,诏四川会云南、湖广兵讨之。至会灵关,罗氏酋阿察遣其将阿麻、阿怀至宣慰司,自言无反意。也速答儿分兵径进,亦奚不薛酋遣其将阿侯拒战,也速答儿先登,陷阵,挟阿侯出,斩之。亦奚不薛及阿察俱遁。也速答儿定议班师,命部将守之。贼穷困,二十年率所部五万余户降。以功拜西川等处行中书省右丞,加赐金、帛、鞍辔。

西南夷雄左、都掌蛮得兰右叛,也速答儿讨降之,改四川等处行枢密院副使。是年冬,乌蒙蛮又阴结都掌蛮以叛,诏也速答儿会云南行院拜答儿进讨。也速答儿擒乌蒙蛮酋,赐玉带、织金服,迁蒙古军都万户,复赐银鼠裘,进同知四川等处行枢密院事。元贞元年,拜四川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武宗即位,迁云南,加左丞相,仍为平章政事。南征叛蛮,感瘴毒,远至成都卒。

弟八刺,袭为蒙古军万户。八刺三子:囊加台;次伯颜,四川行省左丞;次不花台,蒙古军都元帅。

囊加台,泰定初,以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宣政院使,奉命征西番参卜郎,有功。

天顺改元,不受大都朝命,本省平章宽彻有异议,杀之。自称镇西王,以左丞脱脱为平章政事,前云南廉访使杨静为左丞,烧绝栈道。教授杜岩肖闻文宗已立,劝其罢兵入朝,囊加台以为妄言惑众杖一百七,禁锢之。

是年十二月,御史台言,囊加台罪不容逭,宜追夺制敕。中书省臣请降诏,许其自新。天历二年正月,近侍星吉班奉诏至四川,诏谕囊加台,不从。约镇西武靖王搠思班同拒命。陕西蒙古军都元帅不花台,囊加台弟也,囊加台遣使招之,不花台斩其使。囊加台遣兵南攻播州猫儿垭,宣慰使万户杨燕里不花开关纳之,导四川兵进至乌江驿。川兵在乌江北岸者,为入番元帅脱出所败。是时囊加台自帅大军出兴元,焚鸡武关大桥,并焚栈道。遂据鸡武,夺三义、柴关等驿。以书招巩昌总帅汪延昌。分兵东至金州,据白土送,进逼襄阳。

朝命陕西、湖广两行省督军分讨之,仍命宣慰撒忒迷失将本部蒙古军众从镇西武靖王搠思班进讨。时播州杨燕里不花已归命,囊加台所遣守碉门安抚使布答思监等亦诣云南行省降,朝廷调河南、江浙、江西、山东兵及左右翼蒙古侍卫军,立行枢密院,以山东都万户也速答儿知院事,将之。也速答儿病不行,改命左丞跃里帖木儿、同佥枢密傅岩起代往。

会湖广参政孛罗奉诏至四川,曲赦囊加台等罪,囊加台听命,蜀地始平,诸路兵皆罢。

囊加台入朝。是年九月,坐指斥乘与,大不道,弃市,家产没官,并藉杨静等家。子答失八都鲁。

史臣曰:阿里不哥自立于和林,东西川诸将咸附之,独纽璘归心世祖,以翼戴之功,子孙世官其地。至囊加合乘时徼利,僭号称王,与宋之吴曦无以异,非忠于天泰定帝者也。或谓其知逆顺,过矣!

答失八都鲁,以世袭万户镇守罗罗宣慰司行。行省举充船桥万户。征云南,擢大理宣慰司都元帅。

至正十一年,特除四川行省参知政事,拨本部探马赤军三千,从平章咬住讨贼于荆襄。咬住兵既平江陵,答失八都鲁请自攻襄阳。十二年,进次荆门,招义丁二万。进至蛮河,贼坚守要害,答失八都鲁率奇兵由间道出其后,首尾夹攻,贼大败。追至襄阳城南,擒贼将三十人,腰斩之。自是,贼不复出。

答失八都鲁相视形势,内列八翼,包络襄城,外置八营,分屯岘山、楚山,截其援,自以中军四千据虎头山,以瞰城中。贼受围日久,夜半,二人缒城叩营门,具告虚实,愿为内应。答失八都鲁与之定约,至期,重绳以引官军,先登者近十人。时贼船百余艘在城北,阴募善水者凿其底。天将明,城破,贼巷战不胜,走就船,船坏,皆溺死。遂平襄阳。加资善大夫,赐上樽及黄金束带,以其弟识里木为襄阳达鲁花赤,子孛罗帖木儿为云南行省理问。贼再犯荆门、安陆、沔阳,答失八都鲁皆破之。寻诏益兵五千,以乌撒乌蒙元帅成都不花听其调发。

十三年,克青山、荆门诸寨。九月,率兵略均、房,平谷城,拔武当山寨。十二月,进攻峡州,破木驴寨。迁四川行省右丞,赐金系腰带。

十四年正月,复峡州。三月,迁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知枢密院事,总荆、襄诸军。五月,命玉枢虎儿吐华代答失八都鲁守中兴、荆门,移兵赴汝宁。十月,诏与太不花会军讨安丰。是月,复郑、钧、许三州。十二月,复河阴、巩县。

十五年,命答失八都鲁就管领太不花一应诸王藩将兵马,许便宜行事。六月,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进次许州长葛,与刘福通战,失利。九月,退屯中牟。贼复来劫营,掠其辎重,与其子孛罗帖木儿相失。刘哈剌不花来援,大破贼兵,获孛罗帖木儿归之。复进驻注梁东南青堽。十二月,大败贼于太康,遂围亳州。伪宋主小明王遁。

十六年,加金紫光禄大夫。帝使知枢密院脱欢来督战。是时,贼势犹强,官军却。答失八都鲁坠马,孛罗帖木儿救之获免。十月,移驻陈留。十一月,克夹河刘福通寨。十二月,次高柴店,逼太康三十里。是夜,贼五百余骑来劫营,以有备亟遁。追之,壮士缘城入,斩首数万,擒伪将军张敏、孙韩等九人。太康平。遣孛罗帖木儿告捷京师,帝赐劳内殿,拜河南行省左丞相,仍兼知枢密院事,识里木,云南行省左丞,勃罗帖木儿,四川行省左丞,将校赏爵有差。

十七年三月,朝京师,加开府仪同三司、太尉、四川行省左丞相九月,复朝城、东明、长垣三县。十月,诏遣知院达理麻失理来援,分兵屯濮州,既而达理麻失理为刘福通所杀,诸军皆溃。答失八都鲁退驻石村。帝疑其玩寇,复遣使者督战。贼觇知之,诈为答失八都鲁通贼书,遣诸道路,使者得之以闻。答失八都鲁知其事,一夕忧愤卒。初,答失八都鲁入朝,帝谓左右曰;“答失八都鲁半死矣。”是年,果卒。子孛罗帖木儿。

孛罗帖木儿,从父讨贼,屡立功。答失八都鲁卒,引兵退驻井陉。至正十八年正月,授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领其父元管诸军。三月,败刘福通于卫辉,进克濮州。六月,自武安邀截沙刘二等,败之。九月,统诸军攻曹州。十月,参政匡福统苗军自西门入,孛罗帖木儿自儿门入,克复曹州,擒伪官武丞相、仇知院、获印信、金牌等物。

十九年二月,移屯代州,收山东溃军。诏置大都督兵农司,专督屯种,以孛罗帖木儿领之。驻大同、丰州、云内,与关先生战于管城,大败之。杨诚据蔚州,六月,诏孛罗帖木儿督兵讨之,俄召还。十一月,再命讨诚。

二十年正月,追诚至飞狐县东关,诚弃军遁,降欺溃卒。拜中书平章政事。进讨上都程思忠,次兴和,思忠奔溃。七月,败田丰将王士诚于台州。诏领一应达达、汉军,使宜行事。八月,命守石岭关以北,察罕帖木儿守石岭关以南。孛罗帖木儿不听命,遣兵自石岭关真趋冀宁,三日,复退屯交城。十月,诏孛罗帖木儿守冀宁,守者不纳。察罕帖木儿来争,为孛罗帖木儿部将图鲁卜所败。

二十一年正月,命平章政事达实帖木儿、参政七十往谕解之,孛罗帖木儿罢兵还镇,命于保定以东、河间以南屯田。

二十二年三月,孛罗帖木儿遣裨将也速不花等招兵五万,戍大同。拜太尉、中书平章政事,位居第二。八月,孛罗帖木儿据延安。十月,侵护廓帖木儿守地,使其将参知政事朱希哲守宜川。

二十三年十月,复南侵护廓帖木儿守地,遂据真定。初,朝廷既黜御史大夫老的沙,安置东胜州,帝别遣宦官密谕孛罗帖木儿留军中。而皇太子累遣使索之,匿不遣。

二十四年正月,孛帖木儿阴使人杀其叔父左丞亦只儿不花,佯为不知者。三月辛卯,诏罢孛罗帖木儿兵权,四川安置。孛罗帖木儿杀使者拒命,遣部将会知枢密院事秃坚帖木儿犯阙,扬言索右丞相搠思监、资正院使朴不花二人。

先是,朝廷立卫屯田,命中书右丞也先不花领之,与秃坚帖木儿分完之地相近,屡构嫌隙。也先不花乃谮秃坚帖木儿于朝廷,孛罗帖木儿与秃坚帖木儿友善,遣人白其诬。皇太子以其握兵跋扈,与秃坚帖木儿交通,又匿不轨之臣,与搠思监议:罢其兵权,不受命则使扩廓帖木儿讨之。孛罗帖木儿知非帝意,遂举兵。

四月壬寅,入居庸。癸卯,知枢密院事也速、詹事不兰奚逆战于皇后店。不兰奚力战,也速不援而退,不兰奚几为所获,遂大败。乙巳,秃坚帖木儿至清河,帝遣达达国师、宣政院使蛮子问故,对以必得搠思监、朴不花方罢兵。乃命屏搠思监于岭北,窜朴不花于甘肃。未几,执二人送于军中皆为孛罗帖木儿所杀。庚戌,秃坚帖木儿陈兵自建德门入,见帝于延春阁,恸哭请罪,帝赐宴慰勉,诏赦其罪。仍以孛罗帖木儿为太保、中书平章政事,兼知枢密院事,守大同;以秃坚帖木儿为中书平章政事。辛亥,孛罗帖木儿还大同,皇太子再征扩廓帖木儿兵卫京师。

五月,诏扩廓帖木儿总诸道兵,分讨大同。扩郭帖木儿自其父在时,与孛罗帖木儿连年相仇杀,朝廷累命讲和,还兵,各守分地。至是,扩廓帖木儿乃发兵,分道攻大同,调麾下白锁住守护京师,兵不满万,以其部下青军杨同佥守居庸,扩廓帖木儿自将至太原,调督诸军。

七月,孛罗帖木儿留兵守大同,自率诸将与秃坚帖木儿等复犯阙,京师震骇。丙戍,皇太子自将驻清河,丞相也速等屯昌平。也速军无斗志,青军杨同佥又为麾下所杀,皇太子还京师。丁亥,白锁住胁宫僚从皇太子出奔太原。戊子,孛罗帖木儿兵至,营健德门外,欲追袭皇太子,老的沙力止之。入见于宣之阁,泣拜诉冤,帝亦为之泣,乃赐宴。庚寅,就命孛罗帖木儿太保、中书左丞相,老的沙中书平章政事,秃坚帖木儿御史大夫。部将布列台省。

八月壬寅,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太保、中书右丞相,节制天下军马。数遣使请皇太子还朝。

二十五年三月,皇太子谋除内难,承制调遣岭北、甘肃、辽阳、陕西及扩廓帖木儿等军进讨。孛罗帖木儿怒,囚皇后奇氏于外。四月,扩廓帖木儿部将关保入大同。孛罗帖木儿遣秃坚帖木儿围上都,调也速南御扩廓帖木儿。也速次永平,西连太原,东结辽阳,军声大振。孛罗帖木儿患之,使骁将姚伯颜不花攻也速。至通州,河溢,营虹桥以待,也速乘其不备,袭破之,擒姚伯颜不花。孛罗帖木儿大恐,自将出通州,三日大雨而还。孛罗帖木儿先以疑忌,杀其将保安,既又失姚伯颜不花,郁郁不乐,酗洒杀人,喜怒不测。又索帝所爱宫嫔,帝曰;“欺我至此耶!”威顺王子和尚,受帝密旨,与待制徐士本结勇士上都马、金那海,伯达等阴图之。

七月乙酉,秃坚帖木儿遣人来告上都之捷,平章政事失烈门谓孛罗帖木儿曰:“好消息,丞相宜入奏。”孛罗帖木儿推失烈门,失烈门强与同行,至延春阁侧,有李树枝挂其冠坠地,失烈门俯取之,孛国帖木儿曰:“咄,今日莫有事!”伯达儿突出斫之,中其脑,上都马等竟前斫杀之。老的沙伤额,趋出,拥孛罗帖木儿母妻及子天宝奴北遁。未几,与秃坚帖儿伏诛。

史臣曰:孛罗帖儿与察罕帖木儿争冀宁,曲在孛罗帖木儿。惠宗不察曲直,而调停其事,以求姑息。由是孛罗帖木儿益桀傲不可制,至于称兵犯阙,杀宰相,辱皇后。呜乎!履霜坚冰,由来者渐,是以君子慎之于早也!

速哥,蒙古氏。

父忽鲁忽儿,国王木华黎麾下卒也。后隶塔海、帖哥。有口辩,令佩银符,奏军中机务,往返未尝失期。太宗器之,赐名动哥居。诏:“动哥居奏事,朝至朝入奏,夕至夕入奏。”出金盘龙袍及宫女赐之。后卒于官。

速哥尤壮勇,宪宗命从都元帅帖哥火鲁赤等伐蜀。五年,万户刘七哥、阿刺鲁阿力与宋兵战于巴州,失利,陷敌中,速哥弛入其军,夺刘七哥归。赐白金、名马及紫罗圈甲。又从都元帅纽璘帐宋将刘整,克云顶山。纽璘奉金银、竹箭、银销刀,使速哥入献,速哥以革为舟,夜渡马湖江,至大获山行在所,奏道梗失期,帝慰遣之。未几,复自涪州奏事,遇宋军于三曹山,速哥众仅百余,夺击,败之。九年,宋兵攻涪州浮桥,部将火尼赤陷阵,速哥力战出之。又白事于宗王末哥,复败宋军于三曹山。还至石羊,与刘整遇,又败之。

世祖即位,赐白金、弓力、鞍勒。至元三年,从行院帖赤战于九顶山。四年,行省也速答儿署为本军总管,从平沪州。五年,立德州,以速哥为达鲁花赤,擢陕西五路四川行省左右司员外郎。七年,从也速答儿败宋军于马湖江。用平章政事赛典赤荐,迁行尚书省员外郎。九年,建都蛮叛,也速答儿请率六千人往讨之,帝从其请。速哥将千人为先锋,破黎州水尾砦,攻连云关,克之。进至建都,战于东山,斩其酋布库,复与元帅八儿秃迎合刺军于不鲁斯河。十年,讨碉楼诸蛮,袭破连环城,还败宋军于七盘山,署新军万户。

十一年,赐虎符,真授管军万户,领成都高哇哥等六翼及京兆新军,教习水战。也速答儿进围嘉定,速哥率舟师会平康城,筑远怀等寨守之。十二年,败宋将昝万寿于麻平。既而行枢密院副使忽敦等军至,与也速答儿会于红崖,遣速哥守龙坝。城中大震,守将率舟师遁,速哥追击之,斩获甚众。遂与中使沈达罕徇沪、叙诸州,皆降之。进围重庆,速哥以所部兵屯白水、马湖江口。

十三年,帝遣脱术、教化的谕宋臣使降,不听乃分兵为五道,水陆并进攻之。诸军不利,惟速哥获战舰三百艘,俘其众百三十人。涪州宋将遣书纳降,速哥率千人往察其情伪。至涪州,受降而返。重庆守将张万来袭,速哥一昼夜凡十八战,斩首三百余级,万败走。未几,万复以精兵三千人至,又败之。

十四年,行院署为镇守万户,嘉定总管府达鲁花赤。重庆守将赵安开门降,制置使张珏遁,速哥追击之,虏百余人及船二十余艘。以功授成都水军万户。寻改重庆、夔府等路宣抚、招讨两司军民达鲁花赤。十六年,除四川南道宣慰使,依前成都水军万户,镇重庆、夔、施、黔、忠、万、云、涪、泸等州。

十九年,亦奚不薛叛,置顺元等路军民宣慰司,以速哥为宣慰使,经理诸蛮。二十四年,迁河东陕西等路万户府达鲁花赤,播州宣抚使杨赛因不花等赴阙请留之。降八番金竹百余寨,得户三万四千,悉以其地为郡县,置顺元路、金竹府、贵州以统之。东连九溪十八峒,南至交趾,西至云南,咸受节制。

二十九年,入朝,加都元帅,改河东、陕西等处万户府达鲁花赤。三十一年,佥书四川行枢密院事。元贞元年,行院罢,速哥家居,数岁卒。

子寿不赤,袭河东陕西等处万户府达鲁花赤。

同时为纽璘、也速答儿部将者,有探马赤、塔海帖木儿。

探马赤,秃立不歹氏。从诸王没赤征蜀,后以兵从塔海绀布、火鲁赤、纽璘诸帅。纽璘攻涪州,还至马湖江,宋兵连舰绝江不得进,探马赤率精兵二千击之,夺其舟以济。又于横江、嘉定、宣化三县造浮桥,以达成都。纽璘以为能,命将千人从万户昔力答克略地碉门、黎、雅。昔力答克卒,行院帖赤以探马赤为万户,领其军。

中统四年,授蒙古、汉军万户。至元九年,从行省也速答儿征建都,独以锐卒千五百人与建都兵战于梅子岭,大败之。夜与速哥会,直捣其营,获其辎重以归,复益兵三千人,与左丞曲立吉思乘胜进攻,建都降。又从行院注良臣、忽敦等,攻嘉定、重庆、沪、叙诸州,以功兼重庆府达鲁花赤。十九年卒。子伯颜,袭蒙古军万户,戍甘州。

塔海帖木儿,答答里带氏。

曾祖忒木勒哥世袭职,领太原以西八州,从都元帅塔海绀卜征蜀,殁于兴元。祖扎刺带嗣,扎剌带率,父拜答儿尚幼,众祖扎里、答术相继袭其职。扎里从都元帅大答儿征蜀,以所统军二百人破宋军于巴州,斩首三百级。答术以西行枢密院檄,领兵三行人救碉门,大败宋军,斩首三百余级,俘百余人以归。拜答儿既长,始以父官从千省也速带儿征建都,死军中。

塔海帖木儿袭儿职,初从行院忽敦围嘉定,嘉定降。进围重庆,败守将张珏,塔海帖木儿力战陷阵,功最多。十五年,又以拔都鲁军二百人破宋军于白水江,夺战船一,俘其众十三人。升宣武将军、管军总管。从也速答儿征亦奚不薛,又从征都掌蛮,皆为前锋,杀获甚众。

九溪蛮、散猫、大盘蛮尚木的世用等叛,从行省曲立吉思帅师往讨,皆擒之,杀其酋长头狗等。也速答儿、药剌罕率兵万人会云南兵讨乌蒙蛮、至闹灶,其酋长阿蒙率五百余众奔麻布,塔海帖木儿以四百人追至山箐中,大败之,擒阿蒙以归。二十六年,又从也速答儿西征,卒于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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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四 舆服三 △崇天卤簿外仗仪卫中道顿递队:象六,饰以金装莲座,香宝鞍?詹辔秋勒,犛牛尾拂,跋尘,铰具。导者六人,驭者南越军六人,皆弓花角唐帽,绯絁销金□衫,镀

志第六十一 乐四

△大乐职掌器之乐宴乐队大乐署,令一人,丞一人,掌郊社、宗庙之乐。凡乐,郊社、宗庙,则用宫县,工二百六十有一人;社稷,则用登歌,工五十有一人,二乐用工三百一十有二人,代事故者五十。前祭之月,召工习乐及舞。祀前一曰,宿县于庭中。东方、西方,设十二镈钟,各依辰位。编钟处其左,编磬处其右。黄钟之钟起子位,在通街之西。蕤宾之钟居午位,在通街之东。每辰三芦,谓之一肆,十二辰,凡三十六芦。树建鞞应于四隅,左祝右敔,设县中之北。歌工次之,三十二人,重行相向而坐。巢笙次之,萧次之,竽次之,龠次之,篪次之,埙次之,长笛又次之。夹街之左右,瑟翼柷敔之东西,在前行。路鼓、路鼗次之。郊祀则擂鼓、擂鼗。闰余匏在萧之东,七星匏在西,九曜匏次之。一弦琴列路鼓之东西,东一,西二。三弦、正弦、七弦、九弦次之。晋鼓一,处县中之东南,以节乐。一弦琴三,五弦以下皆六。凡坐者,高以杌,地以毡。立四表于横街之南,稍东。设舞位于县北。女郎左执龠,右秉翟;武郎左执干,右执戚;皆六十有四人。享日与工人先入就位。舞师二人,执纛二人,引文舞分立于表南。武舞及执器者,俟立于宫县之左右。器:鼗二,双铎二,单铎二,饶二,镦錞二,二錞,六人。钲二,相鼓二,雅鼓二,凡二十人。文舞退,舞师二人、执旌二人,引武舞进,立其处。文舞还立于县侧。又设登歌乐于殿之前楹,殿陛之旁,设乐床一,乐工列于上。搏附二,歌工六,柷一,敔一,在门内,相向而坐。钟一芦,在前楹之东。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琴五,次之。瑟二,在其东,笛一,龠一,篪一在琴之南,巢笙、和笙各二,次之。埙一,在笛之南。闰余夸匏、排箫各一,次之,皆西上。磬一芦,在前槛之西。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琴五,次之。埙一,在笛之南。七星匏、九耀匏、排箫各一,次之,皆东上。凡宗庙之乐九成,舞九变。黄钟之宫,三成,三变,大吕之角,二成,二变。太簇之微,二成,二变。应钟之羽,二成二变。圜丘之乐六成,舞六变。夹钟之宫,三成,三变、黄钟之角,一成,一变。太簇之徵,一成,一变。姑洗之羽,一成,一变。社稷之乐八成:林钟之宫二成,太簇之角二成,姑洗之微二成,南吕之羽二成。凡有事于宗庙,大乐令位于殿楹之东,西向;丞位于县北,通街之东,西向;以肃乐舞。协律郎二人,掌和律吕,以合阴阳之声。阳律六:黄钟子,太簇黄,姑洗辰,蕤宾午,夷则申,无射戌。阴吕六:大吕丑,夹钟卯,仲吕卯,林钟末,南吕酉,应钟亥。文之以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播之以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凡律管之数,九九相乘,八十一以为吕;三分去一,五十四以为徵;三分益一,七十二以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为角。如黄钟为宫,则林钟为徵,太簇为商,南吕为羽,姑洗为角,应钟为变宫,获蕤为变徽,是为七声十二律,还相为宫,为八十四调。凡大祭祀皆法服,一人立于殿楹之西,东向;一人立于县北通街之酉,东向;以节乐。堂上者主登歌,堂下者主宫县。凡乐作,则跪,俯伏,举麾以兴,工鼓柷以奏;乐土则偃麾,工戛敔而乐土。今执摩者代执之,协律郎特拜而已。乐正二人,副二人,掌肄乐舞、展乐器、正乐位。凡祭,二人立于殿内,二人立于县间,以节乐。殿内者视献者奠献用乐作上之节,以笏示照烛,照烛举偃以示堂下。若作登歌,则以笏示柷敔而已。县间者示堂上照烛。及引初献,照烛动,亦以笏示柷敔。乐师一人,运谱一人,掌以乐教工人,凡祭,立于县间,皆北上,相向而立。舞师四人,皆执挺,挺,牙仗也。执纛二人,执旌二人,祭则前舞以为舞容。舞人从南表向第一表,为一成,则一变。从第二至第三,为二成。从第三至北第四表,为三成。舞人各转身南向于北表之北,还从第一至第二,为因成,从第二至第三,为五成。从第三至南第一表,为六成,若八变者,更从南北向第二,为七成。又从第二至第三,为八成。若九变者,又从第三至北第一,为九变。执靡一人,从协律郎以麾举偃而节乐。照烛二人,掌执笼烛而节乐。凡乐作止,皆举偃其笼烛。一人立于堂上门东,视殿内献官礼节,麾烛以示县间。一人立于堂下县间,俟三献入导初献至位,立于左。初献行,皆前导,亚、终则否。凡殿下礼节,则麾其烛以示上下。初献诣盥洗位,乃偃其烛,止亦如之。俟初献动为节,宫县乐作,诣盥洗位,洗拭瓒讫,乐止,诣阶,登歌乐作,升自东阶,至殿门,乐土,乃立于阶侧以俟。晨裸讫,初献出殿,登歌乐作,至板位,乐土,司徒迎馔至横街,转身北向,宫县乐作,司徒奉俎至各室遍奠讫,乐止。酌献,初献诣盥洗位,宫县乐作,诣爵洗位,洗拭爵讫,乐土,出笏,登歌乐作,升自东阶,至殿门,乐土,初献至酒樽所,酌讫,宫县乐作,诣神位前,祭酒讫,拜、兴、读祝,乐止。读讫,乐作,再拜讫,乐止,次诣每室,作止如初。每室各奏本室乐曲,俱献毕,还至殿门,登歌乐作,降自东阶,至板位,乐止。文舞退,武舞进,宫县乐作,舞者立定,乐止。亚献行礼,无市步之乐,至酒樽所,酌酒讫,出笏,宫县乐作,诣神位前,奠献毕,乐止。次诣每室,作止如初。俱毕,还至板位,皆无乐。终献乐作同亚献,助奠以下升殿,奠马湩,至神位,蒙古巫祝致词讫,宫县乐作,同司徒进馔之曲,礼毕,乐止,出殿,登歌乐作,各复位,乐止。太祝撤笾豆,登歌乐作,卒撤,乐止,奉礼赞拜,众官皆再拜讫,送神,宫县乐作,一成而止。兴隆笙,制以楠木,形如夹屏,上锐而面平,缕金雕镂批祀、宝相、孔雀、竹木、云气,两旁侧立花板,居背三之一。中为虚柜,如笙之匏。上竖紫竹管九十,管端实以木莲苞。柜外出小撅十五,上竖小管,管端实以铜杏叶。下有座,狮象绕之,座上柜前立花板一,雕搂如背,板间出二皮风口,用则设朱漆小架于座前,系风囊于风口,囊面如琵琶,朱漆杂花,有柄,一人挼小管,一人鼓风囊,则簧自随调而鸣。中统间,回回国所进,以竹为簧,有声而无律。玉宸乐院判官郑秀乃考音律,分定清浊。增改如今制。其在殿上者,盾头两旁立刻木孔雀二,饰以真孔雀羽,中设机。每春,工三人,一人鼓风囊,一人按律,一人运动其机,则孔雀飞舞应节。殿庭笙十,延祐间增制,不用孔雀。兴隆笙,世祖所作。或曰西域所献,而世祖损益之。凡宴会之日,此笙一鸣,众乐皆作,笙止,众乐亦止。琵琶,制以木,曲首,长颈,四珍,颈有品,阔面,四弦,面饰杂花。筝,如瑟,两头微垂,有柱十三弦。火不思,制如琵琶,直颈,无品,有小槽,圆腹如年瓶榼,以皮为面,四弦,皮纟并同一孤柱。胡琴,制如火不思,卷颈,龙首,二弦,用弓捩之,弓之弦以马尾。方响,制以铁,十六枚,悬于磬芦,小角槌二。廷中设,下施小交足几,黄罗绡金农。龙笛,制如笛,七孔,横吹之,管首制龙头,衔同心结带。头管,制以竹为管,卷芦叶为首,窍七。笙,制以匏为底,列管于上,管十三,簧。箜篌,制以木,阔腹,腹下施横木,而加轸二十四,柱头及首,并如凤喙。云?敖,制以铜,为小锣十三,同一木架,下有长柄,左手持,而右手以小槌击之。萧,制如笛,五孔。戏竹,制如薽,长二尺余,上系流苏香囊执而偃之,以上乐。鼓,制以木为框,冒以革,朱漆杂花,面绘复身龙,长竿二。廷中设,则有大木架,又有击挝高座。杖鼓,制以木为框,细腰,以皮冒之,上施五彩绣带,右击以杖,左拍以手。札鼓,制如杖鼓而小,左持而右击之。和鼓,制如大鼓而小,左持而右击之。制如筝而七弦,有柱,用竹轧之。羌笛,制如笛而长,三孔。拍板,制以木为板,以绳联之。水盏,制以铜,凡十有二,击以铁誓。乐音王队:元旦用之。引队大乐礼官二员,冠展角幞头,紫袍涂金带,执笏。次执戏竹二人,同前服。次乐工八人,冠花幞头,紫窄衫,铜束带。龙笛三,杖鼓,三,金鞚小鼓一,板一,奏《万年欢》之曲。从东阶升,至御前,以次而西,折绕而南;北向立。后队进,皆仿此。次二队,妇女十大,冠展角幞头,紫袍,随乐声进至御前,分左右相向立。次妇女一人,冠唐帽,黄袍,进北向立定,乐止,念致语毕,乐作,奏《长春柳》之曲。次三队,男子三人,戴红发青面具,杂彩衣,次一人,冠唐帽,绿棉袍角带,舞蹈而进,立于前队之右。次四队,男子一人,戴孔雀明王像面具,披金甲,执叉,从者二人,戴毗沙神像面具,红袍,执斧。次五队,男子王人,冠五梁冠,戴龙王面具,绣氅,执圭,与前队同时进,北向立。次六队,男子五人,为飞天夜又之像,舞蹈以进。次七队,乐工大人,冠霸王冠,青面具,锦绣衣,龙笛三,觱栗三,杖鼓二,与前大乐合奏《吉利牙》之曲。次大队,妇女二十人,冠广翠冠,销金绿衣,执牡丹花,舞唱前曲,与乐声相和,进至御前,北向,列为九重,重因人,曲终,再起,与后队相和。次九队,妇女二十人,冠金梳翠花钿,绣衣,执花鞚稍子鼓,舞唱前曲,与前队相和。次十队,妇女大人,花髻,服销金桃红衣,摇日月金鞚稍子鼓,舞唱同前。次男子五人,作正方菩萨焚像,摇日月鼓,次一人,作乐音王菩萨梵像,执花鞋稍子鼓,齐声舞前曲一阕,乐止。次妇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终,念口号毕,舞唱相和,以次而出。寿星队:天寿节用之。引队礼官乐工大乐冠服。并同乐音王队。次二队,妇女十人,冠唐巾,服销金紫衣,铜束带。次妇女一人,冠平天冠,服绣鹤氅,方心曲领,执圭,以次进至御前,立定,乐止,念致语毕,乐作,奏《长春柳》之曲。次三队,男子三人,冠服舞蹈,并同乐音王队。次四队,男子一人,冠金漆弁冠,服绯袍,涂金带,执笏;从者二人,锦帽,绣衣,执金字福禄牌。次五队,男子一人,冠卷云冠,青面具,绿袍,涂金带,分执梅、竹、松、桩、石同前队而进,北向立次六队,男子王人,为乌鸦之像,作飞舞之态。进立于前队之左,乐止。次七队,乐工十有二人,冠云头冠,销金绯袍,白裙,龙笛三,觱栗三,札鼓三,和鼓一,板一,与前大乐合奏《山荆子》带《袄神急》之曲,次八队,妇女二十人,冠风翘冠,翠花钮,服宽袖衣,加云肩、霞缓、玉佩,各执宝盖,舞唱前曲,次九队,妇女三十人,冠玉女冠,翠花钮,服黄销金宽袖衣,加云肩、霞缓、玉佩,各执棕毛日月扇,舞唱前曲,与前队相和。次十队,妇女八人,服杂彩衣,被懈叶、鱼鼓、简子。次男子八人,冠束发冠,金掩心甲,销金绯袍,执戟。次为龟鹤之像各一。次男子五人,冠黑纱帽,服绣鹤氅,朱履,策龙头藜杖,齐舞唱前曲一阕,乐止,次妇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终,念口号毕;舞唱相和,以次而出。礼乐队:朝会用之。引队礼官乐工大乐冠服,并同乐音王队。次二队,妇女十大,冠黑漆弁冠,服青素袍,方心曲领,白裙,束带,执圭;次妇女一人,冠九龙冠,服绣红袍,五束带,进至御前,立定,乐止,念致语毕,乐作,奏《长春柳》之曲。次三队,男子三人,冠服舞蹈同乐音王队。次四队,男子三人,皆冠卷云冠,服黄袍,涂金带,执圭。次五队,男子王人,皆冠三龙冠,服红袍,各执劈王金斧,同前队而进,北向立。次六队,童子五人,三髻,素农,各执香花,舞蹈而进,乐止。次七队,乐工八人,皆冠束发冠,服锦衣白袍,龙笛三,觱栗三,杖鼓二,与前大乐各奏《新水令》、《水仙子》之曲。次大队,妇女二十人,冠笼巾,服紫袍,金带,执笏,歌《新水令》之曲,与乐声相和,进至御前,分为四行,北向立,鞠躬拜,兴,舞蹈,叩头,山呼,就拜,再拜毕,复趁声歌《水仙子》之曲一阕,再歌《青山口》之曲,与后队相和,次九队,妇女二十人,冠车髻冠,服销金蓝衣,云肩,佩绶,执孔雀幢,舞唱与前队相和,次十队,妇女大人,冠翠花唐巾,服锦绣衣,执宝盖,舞唱前曲。次男子八人,冠风翅兜牟,披金甲,执金戟。次男子一人,冠平天冠,服绣鹤产氅,执圭,齐舞唱前曲一阕,乐止,次妇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终,念口号毕,舞唱相和,以次而出。说法队:引队礼官乐工大乐冠服,并同乐音王队。次二队,妇女十大,冠僧伽帽,服紫禅衣,皂绦;次妇女一人,服锦袈裟,余如前,持数珠,进至御前,北向立定,乐止,念致语毕,乐作,奏《长春柳》之曲。次三队,男子三人,冠、服、舞蹈,并同乐音王队。次四队,男子一人,冠隐土冠,服自纱道袍,皂绦,执尘拂;从者二人,冠黄包巾,服锦绣衣,执令字旗。次五队,男子王人,冠金冠,披金甲,锦袍,执戟,同前队而进,北向立。次六队。男子五人,为金翅雕之像,舞蹈而进,乐止。次七队,乐工十六人,冠五福冠,服锦绣衣,龙笛六,觱栗六,杖鼓四,与前大乐合奏《金字西番经》之曲。次八队,妇女二十人,冠珠子菩萨冠,服销金黄衣,缨络,佩绶,执金浮屠白伞盖,舞唱前曲,与乐声相和,进至御前,分为五重,重因人,曲终,再起,与后队相和。次九队,妇女二十人,冠金翠菩萨冠,服销金红衣,执宝盖,舞唱与前队相和。次十队,妇女八人,冠青螺髻冠,服白销金农,执金莲花。次男子八人,披金甲,为大金刚像。次一人,为文殊像,执如意;一人为普贤像,执西番莲花;一人为如来像;齐舞唱前曲一阕,乐止。次妇女三人,歌《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之曲终,念口号毕,舞唱相和,以次而出。至正十四年,制天魔舞,亦宴乐之乐队也。以宫女三圣奴、妙乐奴、文殊奴等十六人,按舞名为十六天魔,首垂发数辫,载象牙佛冠,身披璎珞,大红销金长短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各执噶布喇完之器。内一人,执铃、杵奏乐。又宫女十一人,练槌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帽、窄衫,所奏乐用龙笛、头管、小鼓、■〈?秦〉、筝、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以宦者长寿、拜布哈管领。遇宫中赞佛,则按舞奏乐。宦官受秘密戒者得入,余不得预。达达乐曲。大曲:曰哈大凡图,曰口温,曰也葛傥兀,曰畏几儿,曰闵古里,曰起土苦里,曰跋四土鲁海,曰舍舍弹,曰摇落四,曰蒙古摇落四,曰闪弹摇落四,曰阿耶儿虎,曰桑歌儿苦不干,江南渭之孔雀,双手弹。曰答罕,江南谓之自翎雀,双手弹。曰苦只把失。品弦小曲:曰阿思兰扯弼,同盏曲,双手弹。阿林拣花红,曰哈儿火赤哈赤,黑雀儿叫。曰洞洞伯,曰曲买,曰者归,曰牝畴兀儿,曰祀担葛失,曰削浪沙,曰马哈,曰相公,曰仙鹤,曰河下水花。回回曲:曰伉里,曰马黑某当当,曰清泉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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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三 舆服二-新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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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二-新元史

列传第六十二 张兴祖宁玉张荣实玉吕德朱国宝吴佑安民梁祯张泰亨继祖珍王守信皇毅靳忠蔡珍韩进刘用世世恩世英苏津王均季庭璋张兴祖,中山无极人。父林为史天泽部将,以功授金符

列传第六十一

纽璘也速答儿囊加台答失八都鲁孛罗帖木儿速哥探马赤塔海帖木儿纽璘,珊竹带氏。祖孛罗带,为太祖宿卫,从太宗平金。父太答儿,从宪宗征阿速、钦察等国有功,拜都元帅。率陕西、巩昌诸军伐宋,与总帅汪田哥立利州。宪宗八年,入重庆,获宋统制张实。是年卒。纽璘,勇力绝人,多谋略,常从父军中。六年,宪宗命将兵万人略地,自利州下白水,过大获山,出梁山,直抵夔门。七年,还钓鱼山,引军欲会都元帅阿答胡等于成都,宋制置使蒲择之遣刘整、段元鉴等据遂宁江箭滩以断东路。纽璘军至,不能渡,自旦至暮,大战,斩首二千七百余级,长驱至成都。帝闻,赐金帛劳之。蒲择之命杨大渊等守剑门及灵泉山,自将四川兵取成都。会阿答胡卒,诸王阿不干与诸将脱林带等谋曰;“今宋兵日逼,闻元帅死,必悉众来攻,其锋不可当。我军去行在远,待上命建大帅御敌,恐无及。不若推纽璘为长,以号令诸将,出彼不意,敌可破也。”众然之,遂推纽璘为帅。纽璘率诸将大败宋军于灵泉山,围云顶山城,扼宋军归路,其主将遂以众降,城中食尽亦降。成都、彭、汉、怀、绵等州悉平,威、茂诸番亦来附。纽璘奉金银、竹箭、银销刀,遣速哥入献。帝赐黄金五十两,即军中真拜都元帅。冬,帝进军至大获山,纽璘率步骑号五万,战船二百艘,发成都。遣张威以五百人为前锋,水陆并进,缚桥资州口以济师。千户暗都刺率舟师,纽璘将步骑,旌旗辎重百里不绝。蒲择之遣兵分道要遮,遇辄败之。纽璘至涪,造浮桥,驻军桥南北,以御宋援兵。闻大军多虐疾,遣人进牛犬豕各万头。明年春,朝行在所,还讨思、播二州,获其将一人。宋将吕文焕攻涪浮桥,纽璘以士马不习水土,遂班师。文焕追袭其后,纽璘战却之。中统元年,大将浑都海据六盘,叛附阿里不哥。纽璘奥鲁官欲以兵应之,中途为宣抚使廉希宪年获,释不问。纽璘始无二志。事具《希宪伟》。是年入朝,赐虎符及黄金五十两、白金二千五百两、马二匹。纽璘遣梁载立招降黎、雅、碉门、岩州、偏林关诸蛮,得汉、番二万余户。未几,诏速哥分西川兵及陕西诸军属纽璘,镇秦、巩、河西之地。三年,宋将刘整以泸州降,吕文焕围之。纽璘以兵往援,文焕败走,遂徙泸州民于成都、潼川。四年,为刘整所谮,征至上都验问无状,诏释之。还至昌平,卒。追封蜀国公,谥忠武。子也速答儿。也速答儿。至元十一年,入见世祖以属行枢密院火都赤,使习兵事。从围嘉定,率三千人至三龟、九顶山、相形势,败宋安抚昝万寿兵,斩首五百级。以功赐虎符,授六翼达鲁花赤。昝万寿寻遣部将李立以嘉定、三龟、九顶、紫云诸城寨降。又从行枢密副使忽敦徇东川诸城,皆望风来附。会东川行枢密院合答围重庆,岁余不下,帝命任枢密院副使不花代将。不花将兵万余至城下,也速答儿率二十余骑与宋都统赵安搏战,也速答儿三入其军,敌众皆披靡,大兵继之,斩首五百余级,赵安开门降,制置使张珏遁。捷闻,帝赐玉带、钞五千贯,授西川蒙古军马六翼新附军招讨使,迁四川西道宣慰使,加都元帅。十七年,罗氏鬼国亦奚大薛叛,诏四川会云南、湖广兵讨之。至会灵关,罗氏酋阿察遣其将阿麻、阿怀至宣慰司,自言无反意。也速答儿分兵径进,亦奚不薛酋遣其将阿侯拒战,也速答儿先登,陷阵,挟阿侯出,斩之。亦奚不薛及阿察俱遁。也速答儿定议班师,命部将守之。贼穷困,二十年率所部五万余户降。以功拜西川等处行中书省右丞,加赐金、帛、鞍辔。西南夷雄左、都掌蛮得兰右叛,也速答儿讨降之,改四川等处行枢密院副使。是年冬,乌蒙蛮又阴结都掌蛮以叛,诏也速答儿会云南行院拜答儿进讨。也速答儿擒乌蒙蛮酋,赐玉带、织金服,迁蒙古军都万户,复赐银鼠裘,进同知四川等处行枢密院事。元贞元年,拜四川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武宗即位,迁云南,加左丞相,仍为平章政事。南征叛蛮,感瘴毒,远至成都卒。弟八刺,袭为蒙古军万户。八刺三子:囊加台;次伯颜,四川行省左丞;次不花台,蒙古军都元帅。囊加台,泰定初,以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宣政院使,奉命征西番参卜郎,有功。天顺改元,不受大都朝命,本省平章宽彻有异议,杀之。自称镇西王,以左丞脱脱为平章政事,前云南廉访使杨静为左丞,烧绝栈道。教授杜岩肖闻文宗已立,劝其罢兵入朝,囊加台以为妄言惑众杖一百七,禁锢之。是年十二月,御史台言,囊加台罪不容逭,宜追夺制敕。中书省臣请降诏,许其自新。天历二年正月,近侍星吉班奉诏至四川,诏谕囊加台,不从。约镇西武靖王搠思班同拒命。陕西蒙古军都元帅不花台,囊加台弟也,囊加台遣使招之,不花台斩其使。囊加台遣兵南攻播州猫儿垭,宣慰使万户杨燕里不花开关纳之,导四川兵进至乌江驿。川兵在乌江北岸者,为入番元帅脱出所败。是时囊加台自帅大军出兴元,焚鸡武关大桥,并焚栈道。遂据鸡武,夺三义、柴关等驿。以书招巩昌总帅汪延昌。分兵东至金州,据白土送,进逼襄阳。朝命陕西、湖广两行省督军分讨之,仍命宣慰撒忒迷失将本部蒙古军众从镇西武靖王搠思班进讨。时播州杨燕里不花已归命,囊加台所遣守碉门安抚使布答思监等亦诣云南行省降,朝廷调河南、江浙、江西、山东兵及左右翼蒙古侍卫军,立行枢密院,以山东都万户也速答儿知院事,将之。也速答儿病不行,改命左丞跃里帖木儿、同佥枢密傅岩起代往。会湖广参政孛罗奉诏至四川,曲赦囊加台等罪,囊加台听命,蜀地始平,诸路兵皆罢。囊加台入朝。是年九月,坐指斥乘与,大不道,弃市,家产没官,并藉杨静等家。子答失八都鲁。史臣曰:阿里不哥自立于和林,东西川诸将咸附之,独纽璘归心世祖,以翼戴之功,子孙世官其地。至囊加合乘时徼利,僭号称王,与宋之吴曦无以异,非忠于天泰定帝者也。或谓其知逆顺,过矣!答失八都鲁,以世袭万户镇守罗罗宣慰司行。行省举充船桥万户。征云南,擢大理宣慰司都元帅。至正十一年,特除四川行省参知政事,拨本部探马赤军三千,从平章咬住讨贼于荆襄。咬住兵既平江陵,答失八都鲁请自攻襄阳。十二年,进次荆门,招义丁二万。进至蛮河,贼坚守要害,答失八都鲁率奇兵由间道出其后,首尾夹攻,贼大败。追至襄阳城南,擒贼将三十人,腰斩之。自是,贼不复出。答失八都鲁相视形势,内列八翼,包络襄城,外置八营,分屯岘山、楚山,截其援,自以中军四千据虎头山,以瞰城中。贼受围日久,夜半,二人缒城叩营门,具告虚实,愿为内应。答失八都鲁与之定约,至期,重绳以引官军,先登者近十人。时贼船百余艘在城北,阴募善水者凿其底。天将明,城破,贼巷战不胜,走就船,船坏,皆溺死。遂平襄阳。加资善大夫,赐上樽及黄金束带,以其弟识里木为襄阳达鲁花赤,子孛罗帖木儿为云南行省理问。贼再犯荆门、安陆、沔阳,答失八都鲁皆破之。寻诏益兵五千,以乌撒乌蒙元帅成都不花听其调发。十三年,克青山、荆门诸寨。九月,率兵略均、房,平谷城,拔武当山寨。十二月,进攻峡州,破木驴寨。迁四川行省右丞,赐金系腰带。十四年正月,复峡州。三月,迁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兼知枢密院事,总荆、襄诸军。五月,命玉枢虎儿吐华代答失八都鲁守中兴、荆门,移兵赴汝宁。十月,诏与太不花会军讨安丰。是月,复郑、钧、许三州。十二月,复河阴、巩县。十五年,命答失八都鲁就管领太不花一应诸王藩将兵马,许便宜行事。六月,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进次许州长葛,与刘福通战,失利。九月,退屯中牟。贼复来劫营,掠其辎重,与其子孛罗帖木儿相失。刘哈剌不花来援,大破贼兵,获孛罗帖木儿归之。复进驻注梁东南青堽。十二月,大败贼于太康,遂围亳州。伪宋主小明王遁。十六年,加金紫光禄大夫。帝使知枢密院脱欢来督战。是时,贼势犹强,官军却。答失八都鲁坠马,孛罗帖木儿救之获免。十月,移驻陈留。十一月,克夹河刘福通寨。十二月,次高柴店,逼太康三十里。是夜,贼五百余骑来劫营,以有备亟遁。追之,壮士缘城入,斩首数万,擒伪将军张敏、孙韩等九人。太康平。遣孛罗帖木儿告捷京师,帝赐劳内殿,拜河南行省左丞相,仍兼知枢密院事,识里木,云南行省左丞,勃罗帖木儿,四川行省左丞,将校赏爵有差。十七年三月,朝京师,加开府仪同三司、太尉、四川行省左丞相九月,复朝城、东明、长垣三县。十月,诏遣知院达理麻失理来援,分兵屯濮州,既而达理麻失理为刘福通所杀,诸军皆溃。答失八都鲁退驻石村。帝疑其玩寇,复遣使者督战。贼觇知之,诈为答失八都鲁通贼书,遣诸道路,使者得之以闻。答失八都鲁知其事,一夕忧愤卒。初,答失八都鲁入朝,帝谓左右曰;“答失八都鲁半死矣。”是年,果卒。子孛罗帖木儿。孛罗帖木儿,从父讨贼,屡立功。答失八都鲁卒,引兵退驻井陉。至正十八年正月,授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领其父元管诸军。三月,败刘福通于卫辉,进克濮州。六月,自武安邀截沙刘二等,败之。九月,统诸军攻曹州。十月,参政匡福统苗军自西门入,孛罗帖木儿自儿门入,克复曹州,擒伪官武丞相、仇知院、获印信、金牌等物。十九年二月,移屯代州,收山东溃军。诏置大都督兵农司,专督屯种,以孛罗帖木儿领之。驻大同、丰州、云内,与关先生战于管城,大败之。杨诚据蔚州,六月,诏孛罗帖木儿督兵讨之,俄召还。十一月,再命讨诚。二十年正月,追诚至飞狐县东关,诚弃军遁,降欺溃卒。拜中书平章政事。进讨上都程思忠,次兴和,思忠奔溃。七月,败田丰将王士诚于台州。诏领一应达达、汉军,使宜行事。八月,命守石岭关以北,察罕帖木儿守石岭关以南。孛罗帖木儿不听命,遣兵自石岭关真趋冀宁,三日,复退屯交城。十月,诏孛罗帖木儿守冀宁,守者不纳。察罕帖木儿来争,为孛罗帖木儿部将图鲁卜所败。二十一年正月,命平章政事达实帖木儿、参政七十往谕解之,孛罗帖木儿罢兵还镇,命于保定以东、河间以南屯田。二十二年三月,孛罗帖木儿遣裨将也速不花等招兵五万,戍大同。拜太尉、中书平章政事,位居第二。八月,孛罗帖木儿据延安。十月,侵护廓帖木儿守地,使其将参知政事朱希哲守宜川。二十三年十月,复南侵护廓帖木儿守地,遂据真定。初,朝廷既黜御史大夫老的沙,安置东胜州,帝别遣宦官密谕孛罗帖木儿留军中。而皇太子累遣使索之,匿不遣。二十四年正月,孛帖木儿阴使人杀其叔父左丞亦只儿不花,佯为不知者。三月辛卯,诏罢孛罗帖木儿兵权,四川安置。孛罗帖木儿杀使者拒命,遣部将会知枢密院事秃坚帖木儿犯阙,扬言索右丞相搠思监、资正院使朴不花二人。先是,朝廷立卫屯田,命中书右丞也先不花领之,与秃坚帖木儿分完之地相近,屡构嫌隙。也先不花乃谮秃坚帖木儿于朝廷,孛罗帖木儿与秃坚帖木儿友善,遣人白其诬。皇太子以其握兵跋扈,与秃坚帖木儿交通,又匿不轨之臣,与搠思监议:罢其兵权,不受命则使扩廓帖木儿讨之。孛罗帖木儿知非帝意,遂举兵。四月壬寅,入居庸。癸卯,知枢密院事也速、詹事不兰奚逆战于皇后店。不兰奚力战,也速不援而退,不兰奚几为所获,遂大败。乙巳,秃坚帖木儿至清河,帝遣达达国师、宣政院使蛮子问故,对以必得搠思监、朴不花方罢兵。乃命屏搠思监于岭北,窜朴不花于甘肃。未几,执二人送于军中皆为孛罗帖木儿所杀。庚戌,秃坚帖木儿陈兵自建德门入,见帝于延春阁,恸哭请罪,帝赐宴慰勉,诏赦其罪。仍以孛罗帖木儿为太保、中书平章政事,兼知枢密院事,守大同;以秃坚帖木儿为中书平章政事。辛亥,孛罗帖木儿还大同,皇太子再征扩廓帖木儿兵卫京师。五月,诏扩廓帖木儿总诸道兵,分讨大同。扩郭帖木儿自其父在时,与孛罗帖木儿连年相仇杀,朝廷累命讲和,还兵,各守分地。至是,扩廓帖木儿乃发兵,分道攻大同,调麾下白锁住守护京师,兵不满万,以其部下青军杨同佥守居庸,扩廓帖木儿自将至太原,调督诸军。七月,孛罗帖木儿留兵守大同,自率诸将与秃坚帖木儿等复犯阙,京师震骇。丙戍,皇太子自将驻清河,丞相也速等屯昌平。也速军无斗志,青军杨同佥又为麾下所杀,皇太子还京师。丁亥,白锁住胁宫僚从皇太子出奔太原。戊子,孛罗帖木儿兵至,营健德门外,欲追袭皇太子,老的沙力止之。入见于宣之阁,泣拜诉冤,帝亦为之泣,乃赐宴。庚寅,就命孛罗帖木儿太保、中书左丞相,老的沙中书平章政事,秃坚帖木儿御史大夫。部将布列台省。八月壬寅,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太保、中书右丞相,节制天下军马。数遣使请皇太子还朝。二十五年三月,皇太子谋除内难,承制调遣岭北、甘肃、辽阳、陕西及扩廓帖木儿等军进讨。孛罗帖木儿怒,囚皇后奇氏于外。四月,扩廓帖木儿部将关保入大同。孛罗帖木儿遣秃坚帖木儿围上都,调也速南御扩廓帖木儿。也速次永平,西连太原,东结辽阳,军声大振。孛罗帖木儿患之,使骁将姚伯颜不花攻也速。至通州,河溢,营虹桥以待,也速乘其不备,袭破之,擒姚伯颜不花。孛罗帖木儿大恐,自将出通州,三日大雨而还。孛罗帖木儿先以疑忌,杀其将保安,既又失姚伯颜不花,郁郁不乐,酗洒杀人,喜怒不测。又索帝所爱宫嫔,帝曰;“欺我至此耶!”威顺王子和尚,受帝密旨,与待制徐士本结勇士上都马、金那海,伯达等阴图之。七月乙酉,秃坚帖木儿遣人来告上都之捷,平章政事失烈门谓孛罗帖木儿曰:“好消息,丞相宜入奏。”孛罗帖木儿推失烈门,失烈门强与同行,至延春阁侧,有李树枝挂其冠坠地,失烈门俯取之,孛国帖木儿曰:“咄,今日莫有事!”伯达儿突出斫之,中其脑,上都马等竟前斫杀之。老的沙伤额,趋出,拥孛罗帖木儿母妻及子天宝奴北遁。未几,与秃坚帖儿伏诛。史臣曰:孛罗帖儿与察罕帖木儿争冀宁,曲在孛罗帖木儿。惠宗不察曲直,而调停其事,以求姑息。由是孛罗帖木儿益桀傲不可制,至于称兵犯阙,杀宰相,辱皇后。呜乎!履霜坚冰,由来者渐,是以君子慎之于早也!速哥,蒙古氏。父忽鲁忽儿,国王木华黎麾下卒也。后隶塔海、帖哥。有口辩,令佩银符,奏军中机务,往返未尝失期。太宗器之,赐名动哥居。诏:“动哥居奏事,朝至朝入奏,夕至夕入奏。”出金盘龙袍及宫女赐之。后卒于官。速哥尤壮勇,宪宗命从都元帅帖哥火鲁赤等伐蜀。五年,万户刘七哥、阿刺鲁阿力与宋兵战于巴州,失利,陷敌中,速哥弛入其军,夺刘七哥归。赐白金、名马及紫罗圈甲。又从都元帅纽璘帐宋将刘整,克云顶山。纽璘奉金银、竹箭、银销刀,使速哥入献,速哥以革为舟,夜渡马湖江,至大获山行在所,奏道梗失期,帝慰遣之。未几,复自涪州奏事,遇宋军于三曹山,速哥众仅百余,夺击,败之。九年,宋兵攻涪州浮桥,部将火尼赤陷阵,速哥力战出之。又白事于宗王末哥,复败宋军于三曹山。还至石羊,与刘整遇,又败之。世祖即位,赐白金、弓力、鞍勒。至元三年,从行院帖赤战于九顶山。四年,行省也速答儿署为本军总管,从平沪州。五年,立德州,以速哥为达鲁花赤,擢陕西五路四川行省左右司员外郎。七年,从也速答儿败宋军于马湖江。用平章政事赛典赤荐,迁行尚书省员外郎。九年,建都蛮叛,也速答儿请率六千人往讨之,帝从其请。速哥将千人为先锋,破黎州水尾砦,攻连云关,克之。进至建都,战于东山,斩其酋布库,复与元帅八儿秃迎合刺军于不鲁斯河。十年,讨碉楼诸蛮,袭破连环城,还败宋军于七盘山,署新军万户。十一年,赐虎符,真授管军万户,领成都高哇哥等六翼及京兆新军,教习水战。也速答儿进围嘉定,速哥率舟师会平康城,筑远怀等寨守之。十二年,败宋将昝万寿于麻平。既而行枢密院副使忽敦等军至,与也速答儿会于红崖,遣速哥守龙坝。城中大震,守将率舟师遁,速哥追击之,斩获甚众。遂与中使沈达罕徇沪、叙诸州,皆降之。进围重庆,速哥以所部兵屯白水、马湖江口。十三年,帝遣脱术、教化的谕宋臣使降,不听乃分兵为五道,水陆并进攻之。诸军不利,惟速哥获战舰三百艘,俘其众百三十人。涪州宋将遣书纳降,速哥率千人往察其情伪。至涪州,受降而返。重庆守将张万来袭,速哥一昼夜凡十八战,斩首三百余级,万败走。未几,万复以精兵三千人至,又败之。十四年,行院署为镇守万户,嘉定总管府达鲁花赤。重庆守将赵安开门降,制置使张珏遁,速哥追击之,虏百余人及船二十余艘。以功授成都水军万户。寻改重庆、夔府等路宣抚、招讨两司军民达鲁花赤。十六年,除四川南道宣慰使,依前成都水军万户,镇重庆、夔、施、黔、忠、万、云、涪、泸等州。十九年,亦奚不薛叛,置顺元等路军民宣慰司,以速哥为宣慰使,经理诸蛮。二十四年,迁河东陕西等路万户府达鲁花赤,播州宣抚使杨赛因不花等赴阙请留之。降八番金竹百余寨,得户三万四千,悉以其地为郡县,置顺元路、金竹府、贵州以统之。东连九溪十八峒,南至交趾,西至云南,咸受节制。二十九年,入朝,加都元帅,改河东、陕西等处万户府达鲁花赤。三十一年,佥书四川行枢密院事。元贞元年,行院罢,速哥家居,数岁卒。子寿不赤,袭河东陕西等处万户府达鲁花赤。同时为纽璘、也速答儿部将者,有探马赤、塔海帖木儿。探马赤,秃立不歹氏。从诸王没赤征蜀,后以兵从塔海绀布、火鲁赤、纽璘诸帅。纽璘攻涪州,还至马湖江,宋兵连舰绝江不得进,探马赤率精兵二千击之,夺其舟以济。又于横江、嘉定、宣化三县造浮桥,以达成都。纽璘以为能,命将千人从万户昔力答克略地碉门、黎、雅。昔力答克卒,行院帖赤以探马赤为万户,领其军。中统四年,授蒙古、汉军万户。至元九年,从行省也速答儿征建都,独以锐卒千五百人与建都兵战于梅子岭,大败之。夜与速哥会,直捣其营,获其辎重以归,复益兵三千人,与左丞曲立吉思乘胜进攻,建都降。又从行院注良臣、忽敦等,攻嘉定、重庆、沪、叙诸州,以功兼重庆府达鲁花赤。十九年卒。子伯颜,袭蒙古军万户,戍甘州。塔海帖木儿,答答里带氏。曾祖忒木勒哥世袭职,领太原以西八州,从都元帅塔海绀卜征蜀,殁于兴元。祖扎刺带嗣,扎剌带率,父拜答儿尚幼,众祖扎里、答术相继袭其职。扎里从都元帅大答儿征蜀,以所统军二百人破宋军于巴州,斩首三百级。答术以西行枢密院檄,领兵三行人救碉门,大败宋军,斩首三百余级,俘百余人以归。拜答儿既长,始以父官从千省也速带儿征建都,死军中。塔海帖木儿袭儿职,初从行院忽敦围嘉定,嘉定降。进围重庆,败守将张珏,塔海帖木儿力战陷阵,功最多。十五年,又以拔都鲁军二百人破宋军于白水江,夺战船一,俘其众十三人。升宣武将军、管军总管。从也速答儿征亦奚不薛,又从征都掌蛮,皆为前锋,杀获甚众。九溪蛮、散猫、大盘蛮尚木的世用等叛,从行省曲立吉思帅师往讨,皆擒之,杀其酋长头狗等。也速答儿、药剌罕率兵万人会云南兵讨乌蒙蛮、至闹灶,其酋长阿蒙率五百余众奔麻布,塔海帖木儿以四百人追至山箐中,大败之,擒阿蒙以归。二十六年,又从也速答儿西征,卒于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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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三-新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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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一 河渠三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六十一 河渠三之明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志第六十 河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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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一 河渠三

  ○运河上

  明成祖肇建北京,转漕东南,水陆兼輓,仍元人之旧,参用海运。逮会通河开,海陆并罢。南极江口,北尽大通桥,运道三千馀里。综而计之,自昌平神山泉诸水,汇贯都城,过大通桥,东至通州入白河者,大通河也。自通州而南至直沽,会卫河入海者,白河也。自临清而北至直沽,会白河入海者,卫水也。自汶上南旺分流,北经张秋至临清,会卫河,南至济宁天井闸,会泗、沂、洸三水者,汶水也。自济宁出天井闸,与汶合流,至南阳新河,旧出茶城,会黄、沁后出夏镇,循泇河达直口,入黄济运者,泗、洸、小沂河及山东泉水也。自茶城秦沟,南历徐、吕,浮邳,会大沂河,至清河县入淮后,从直河口抵清口者,黄河水也。自清口而南,至於瓜、仪者,淮、扬诸湖水也。过此则长江矣。长江以南,则松、苏、浙江运道也。淮、扬至京口以南之河,通谓之转运河,而由瓜、仪达淮安者,又谓之南河,由黄河达丰、沛曰中河,由山东达天津曰北河,由天津达张家湾曰通济河,而总名曰漕河。其逾京师而东若蓟州,西北若昌平,皆尝有河通,转漕饷军。

  漕河之别,曰白漕、卫漕、闸漕、河漕、湖漕、江漕、浙漕。因地为号,流俗所通称也。淮、扬诸水所汇,徐、兗河流所经,疏瀹决排,繄人力是系,故闸、河、湖於转漕尤急。  闸漕者,即会通河。北至临清,与卫河会,南出茶城口,与黄河会,资汶、洸、泗水及山东泉源。泉源之派有五。曰分水者,汶水派也,泉百四十有五。曰天井者,济河派也,泉九十有六。曰鲁桥者,泗河派也,泉二十有六。曰沙河者,新河派也,二十有八。曰邳州者,沂河派也,泉十有六。诸泉所汇为湖,其浸十五。曰南旺,东西二湖,周百五十馀里,运渠贯其中。北曰马蹋,南曰蜀山,曰苏鲁。又南曰马场。又南八十里曰南阳,亦曰独山,周七十馀里。北曰安山,周八十三里。南曰大、小昭阳,大湖袤十八里,小湖杀三之一,周八十馀里。由马家桥留城闸而南,曰武家,曰赤山,曰微山,曰吕孟,曰张王诸湖,连注八十里,引薛河由地浜沟出,会於赤龙潭,并趋茶城。自南旺分水北至临清三百里,地降九十尺,为闸二十有一;南至镇口三百九十里,地降百十有六尺,为闸二十有七。其外又有积水、进水、减水、平水之闸五十有四。又为坝二十有一,所以防运河之泄,佐闸以为用者也。其后开泇河二百六十里,为闸十一,为坝四。运舟不出镇口,与黄河会於董沟。

  河漕者,即黄河。上自茶城与会通河会,下至清口与淮河会。其道有三:中路曰浊河,北路曰银河,南路曰符离河。南近陵,北近运,惟中路去陵远,於运有济。而河流迁徙不常,上流苦溃,下流苦淤。运道自南而北,出清口,经桃、宿,溯二洪,入镇口,陟险五百馀里。自二洪以上,河与漕不相涉也。至泇河开而二洪避,董沟辟而直河淤,运道之资河者二百六十里而止,董沟以上,河又无病於漕也。

  湖漕者,由淮安抵扬州三百七十里,地卑积水,汇为泽国。山阳则有管家、射阳,宝应则有白马、汜光,高邮则有石臼、甓社、武安、邵伯诸湖。仰受上流之水,傍接诸山之源,巨浸连亘,由五塘以达於江。虑淮东侵,筑高家堰拒其上流,筑王简、张福二堤御其分泄。虑淮侵而漕败,开淮安永济、高邮康济、宝应弘济三月河以通舟。至扬子湾东,则分二道:一由仪真通江口,以漕上江湖广、江西;一由瓜洲通西江嘴,以漕下江两浙。本非河道,专取诸湖之水,故曰湖漕。

  太祖初起大军北伐,开蹋场口、耐牢坡,通漕以饷梁、晋。定都应天,运道通利:江西、湖广之粟,浮江直下;浙西、吴中之粟,由转运河;凤、泗之粟,浮淮;河南、山东之粟,下黄河。尝由开封运粟,溯河达渭,以给陕西,用海运以饷辽卒,有事於西北者甚鲜。淮、扬之间,筑高邮湖堤二十馀里,开宝应倚湖直渠四十里,筑堤护之。他小修筑,无大利害也。

  永乐四年,成祖命平江伯陈瑄督转运,一仍由海,而一则浮淮入河,至阳武,陆挽百七十里抵卫辉,浮於卫,所谓陆海兼运者也。海运多险,陆挽亦艰。九年二月乃用济宁州同知潘叔正言,命尚书宋礼、侍郎金纯、都督周长浚会通河。会通河者,元转漕故道也,元末已废不用。洪武二十四年,河决原武,漫安山湖而东,会通尽淤,至是复之。由济宁至临清三百八十五里,引汶、泗入其中。泗出泗水陪尾山,四泉并发,西流至兗州城东,合於沂。汶河有二:小汶河出新泰宫山下;大汶河出泰安仙台岭南,又出莱芜原山阴及寨子村。俱至静丰镇合流,饶徂徠山阳,而小汶河来会。经宁阳北堈城,西南流百馀里,至汶上。其支流曰洸河,出堈城西南,流三十里,会宁阳诸泉,经济宁东,与泗合。元初,毕辅国始於堈城左汶水阴作斗门,导汶入洸。至元中,又分流北入济,由寿张至临清,通漳、御入海。

  南旺者,南北之脊也。自左而南,距济宁九十里,合沂、泗以济;自右而北,距临清三百馀里,无他水,独赖汶。礼用汶上老人白英策,筑坝东平之戴村,遏汶使无入洸,而尽出南旺,南北置闸三十八。又开新河,自汶上袁家口左徙五十里至寿张之沙湾,以接旧河。其秋,礼还,又请疏东平东境沙河淤沙三里,筑堰障之,合马常泊之流入会通济运。又於汶上、东平、济宁、沛县并湖地设水柜、陡门。在漕河西者曰水柜,东者曰陡门,柜以蓄泉,门以泄涨。纯复浚贾鲁河故道,引黄水至塌场口会汶,经徐、吕入淮。运道以定。

  其后宣宗时,尝发军民十二万,浚济宁以北自长沟至枣林闸百二十里,置闸诸浅,浚湖塘以引山泉。正统时,浚滕、沛淤河,又於济宁、胜三州县疏泉置闸,易金口堰土坝为石,蓄水以资会通。景帝时,增置济宁抵临清减水闸。天顺时,拓临清旧闸,移五十丈。宪宗时,筑汶上、济宁决堤百馀里,增南旺上、下及安山三闸。命工部侍郎杜谦勘治汶、泗、洸诸泉。武宗时,增置汶上袁家口及寺前铺石闸,浚南旺淤八十里,而闸漕之治详。惟河决则挟漕而去,为大害。

  陈瑄之督运也,於湖广、江西造平底浅般三千艘。二省及江、浙之米皆由江以入,至淮安新城,盘五坝过淮。仁、义二坝在东门外东北,礼、智、信三坝在西门外西北,皆自城南引水抵坝口,其外即淮河。清江浦者,直淮城西,永乐二年尝一修闸。其口淤塞,则漕船由二坝,官民商船由三坝入淮,輓输甚劳苦。瑄访之故老,言:“淮城西管家湖西北,距淮河鸭陈口仅二十里,与清江口相值,宜凿为河,引湖水通漕,宋乔维岳所开沙河旧渠也。”瑄乃凿清江浦,导水由管家湖入鸭陈口达淮。十三年五月,工成。缘西湖筑堤亘十里以引舟。淮口置四闸,曰移风、清江、福兴、新庄。以时启闭,严其禁。并浚仪真、瓜洲河以通江湖,凿吕梁、百步二洪石以平水势,开泰州白塔河以达大江。筑高邮河堤,堤内凿渠四十里。久之,复置吕梁石闸,并筑宝应、汜光、白马诸湖堤,堤皆置涵洞,互相灌注。是时淮上、徐州、济宁、临清、德州皆建仓转输。滨河置舍五百六十八所,舍置浅夫。水涩舟胶,俾之导行。增置浅船三千馀艘。设徐、沛、沽头、金沟、山东、谷亭、鲁桥等闸。自是漕运直达通州,而海陆运俱废。  宣德六年用御史白圭言,浚金龙口,引河水达徐州以便漕。末年至英宗初再浚,并及凤池口水,徐、吕二洪,西小河,而会通安流,自永、宣至正统间凡数十载。至十三年,河决荥阳,东冲张秋,溃沙湾,运道始坏。命廷臣塞之。

  景泰三年五月,堤工乃完。未匝月而北马头复决,掣漕流以东。清河训导唐学成言:“河决沙湾,临清告涸。地卑堤薄,黄河势急,故甫完堤而复决也。临清至沙湾十二闸,有水之日,其势甚陡。请於临清以南浚月河通舟,直抵沙湾,不复由闸,则水势缓而漕运通矣。”帝即命学成与山东巡抚洪英相度。工部侍郎赵荣则言:“沙湾抵张秋岸薄,故数决。请於决处置减水石坝,使东入盐河,则运河之水可蓄。然后厚堤岸,填决口,庶无后患。”

  明年四月,决口方毕工,而减水坝及南分水墩先败,已,复尽冲墩岸桥梁,决北马头,掣漕水入盐河,运舟悉阻。教谕彭埙请立闸以制水势,开河以分上流。御史练纲上其策。诏下尚书石璞。璞乃凿河三里,以避决口,上下与运河通。是岁,漕舟不前者,命漕运总兵官徐恭姑输东昌、济宁仓。及明年,运河胶浅如故。恭与都御史王竑言:“漕舟蚁聚临清上下,请亟敕都御史徐有贞筑塞沙湾决河。”有贞不可,而献上三策,请置水闸,开分水河,挑运河。

  六年三月,诏群臣集议方略。工部尚书江渊等请用官军五万以浚运。有贞恐役军费重,请复陈瑄旧制,置捞浅夫,用沿河州县民,免其役。  五月,浚漕工竣。七月,沙湾决口工亦竣,会通复安。都御史陈泰一浚淮、扬漕河,筑口置坝。黄河尝灌新庄闸至清江浦三十馀里,淤浅阻漕,稍稍浚治,即复其旧。英宗初,命官督漕,分济宁南北为二,侍郎郑辰治其南,副都御史贾谅治其北。

  成化七年,又因廷议,分漕河沛县以南、德州以北及山东为三道,各委曹郎及监司专理,且请简风力大臣总理其事。始命侍郎王恕为总河。二十一年敕工部侍郎杜谦浚运道,自通州至淮、扬,会山东、河南抚按相度经理。

  弘治二年,河复决张秋,冲会通河,命户部侍郎白昂相治。昂奏金龙口决口已淤,河并为一大支,由祥符合沁下徐州而去。其间河道浅隘,宜於所经七县,筑堤岸以卫张秋。下工部议,从其请。昂又以漕船经高邮甓社湖多溺,请於堤东开衤复河西四十里以通舟。越四年,河复决数道入运河,坏张秋东堤,夺汶水入海,漕流绝。时工部侍郎陈政总理河道,集夫十五万,治未效而卒。

  六年春,副都御史刘大夏奉敕往治决河。夏半,漕舟鳞集,乃先自决口西岸凿月河以通漕。经营二年,张秋决口就塞,复筑黄陵冈上流。於是河复南下,运道无阻。乃改张秋曰安平镇,建庙赐额曰显惠神祠,命大学士王鏊纪其事,勒於石。而白昂所开高邮衤复河亦成,赐名康济,其西岸以石甃之。又甃高邮堤,自杭家闸至张家镇凡三十里。高邮堤者,洪武时所筑也。陈瑄因旧增筑,延及宝应,土人相沿谓之老堤。正统三年易土以石。成化时,遣官筑重堤於高邮、邵伯、宝应、白马四湖老堤之东。而王恕为总河,修淮安以南诸决堤,且浚淮、扬漕河。重湖?需民盗决溉田之罚,造闸?达以储湖水。及大夏塞张秋,而昂又开康济,漕河上下无大患者二十馀年。  十六年,巡抚徐源言:“济宁地最高,必引上源洸水以济,其口在堈城石濑之上。元时治闸作堰,使水尽入南旺,分济南北运。成化间,易土以石。夫土堰之利,水小则遏以入洮,水大则闭闸以防沙壅,听其漫堰西流。自石堰成,水遂横溢,石堰既坏,民田亦冲。洸河沙塞,虽有闸门,压不能启。乞毁石复土,疏洸口壅塞以至济宁,而筑堈城迤西春城口子决岸。”帝命侍郎李遂往勘,言:“堈城石堰,一可遏淤沙,不为南旺湖之害,一可杀水势,不虑戴村坝之冲,不宜毁。近堰积沙,宜浚。堈城稍东有元时旧闸,引洸水入济宁,下接徐、吕漕河。东平州戴村,则汶水入海故道也。自永乐初,横筑一坝,遏汶入南旺湖,漕河始通。今自分水龙王庙至天井闸九十里,水高三丈有奇,若洸河更浚而深,则汶流尽向济宁而南,临清河道必涸。洸口不可浚。堈城口至柳泉九十里,无关运道,可弗事。柳泉至济宁,汶、泗诸水会流处,宜疏者二十馀里。春城口,外障汶水,内防民田,堤卑岸薄,宜与戴村坝并修筑。”从之。正德四年十月,河决沛县飞云桥,入运。寻塞。  世宗之初,河数坏漕。嘉靖六年,光禄少卿黄绾论泉源之利,言:“漕河泉源皆发山东南旺、马场、樊村、安山诸湖。泉水所钟,亟宜修浚,且引他泉并蓄,则漕不竭。南旺、马场堤外孙村地洼,若潴为湖,改作漕道,尤可免济宁高原浅涩之苦。”帝命总河侍郎章拯议。而拯以黄水入运,运船阻沛上,方为御史吴仲所劾。拯言:“河塞难遽通,惟金沟口迤北新冲一渠可令运船由此入昭阳湖,出沙河板桥。其先阻浅者,则西历鸡?冢寺,出庙道北口通行。下部并议,未决。给事中张嵩言:“昭阳湖地庳,河势高,引河灌湖,必致弥漫,使湖道复阻。请罢拯,别推大臣。”部议如嵩言。拯再疏自劾,乞罢,不许。卒引运船道湖中。其冬,诏拯还京别叙,而命择大臣督理。

  诸大臣多进治河议。詹事霍韬谓:“前议役山东、河南丁夫数万,疏浚淤沙以通运。然沙随水下,旋浚旋淤。今运舟由昭阳湖入鸡鸣台至沙河,迂回不过百里。若沿湖筑堤,浚为小河,河口为闸,以待蓄泄,水溢可避风涛,水涸易为疏浚。三月而土堤成,一年而石堤成,用力少,取效速。黄河愈溢,运道愈利,较之役丁夫以浚淤土,劳逸大不侔也。”尚书李承勋谓:“於昭阳湖左别开一河,引诸泉为运道,自留城沙河为尤便。”与都御史胡世宁议合。七年正月,总河都御史盛应期奏如世宁策,请於昭阳湖东凿新河,自汪家口南出留城口,长百四十里,刻期六月毕工。工未半,而应期罢去,役遂已。其后三十年,硃衡始循其遗迹,浚而成之。是年冬,总河侍郎潘希会加筑济、沛间东西两堤,以拒黄河。

  十九年七月,河决野鸡冈,二洪涸。督理河漕侍郎王以旂请浚山东诸泉以济运,且筑长堤聚水,如闸河制。遂清旧泉百七十八,开新泉三十一。以旂复奏四事。一请以诸泉分隶守土官兼理其事,毋使堙塞。一请於境山镇、徐、吕二洪之下,各建石闸,蓄水数尺以行舟,旁留月河以泄暴汛;筑四木闸於武家沟、小河口、石城、匙头湾,而置方船於沙坊等浅,以备捞浚。一言漕河两岸有南旺、安山、马场、昭阳四湖,名为水柜,所以汇诸泉济漕河也。豪强侵占,蓄水不多,而昭阳一湖淤成高地,大非国初设湖初意。宜委官清理,添置闸、坝、斗门,培筑堤岸,多开沟渠,浚深河底,以复四柜。一言黄河南徙,旧闸口俱塞,惟孙继一口独存。导河出徐州小浮桥,下徐、吕二洪,此济运之大者。请於孙继口多开一沟,及时疏瀹,庶二洪得济。帝可其奏,而以管泉专责之部曹。

  徐、吕二洪者,河漕咽喉也。自陈瑄凿石疏渠,正统初,复浚洪西小河。漕运参将汤节又以洪迅败舟,於上流筑堰,逼水归月河,河南建闸以蓄水势。成化四年,管河主簿郭升以大石筑两堤,锢以铁锭,凿外洪败船恶石三百,而平筑里洪堤岸,又甃石岸东西四百馀丈。十六年增甃吕梁洪石堤、石坝二百馀丈,以资牵挽。及是建闸,行者益便之。

  四十四年七月,河大决沛县,漫昭阳湖,由沙河至二洪,浩渺无际,运道淤塞百馀里。督理河漕尚书硃衡循览盛应期所凿新河遗迹,请开南阳、留城上下。总河都御史潘季驯不可。衡言:“是河直秦沟,有所束隘。伏秋黄水盛,昭阳受之,不为壑也。”乃决计开浚,身自督工,重惩不用命者。给事中郑钦劾衡故兴难成之役,虐民幸功。朝廷遣官勘新旧河孰利。给事中何起鸣勘河还,言:“旧河难复有五,而新河之难成者亦有三。顾新河多旧堤高阜,黄水难侵,睃而通之,运道必利。所谓三难者,一以夏村迤北地高,恐难接水,然地势高低,大约不过二丈,一视水平加深,何患水浅。一以三河口积沙深厚,水势湍急,不无阻塞,然建坝拦截,岁一挑浚之,何患沙壅。一以马家桥筑堤,微山取土不便,又恐水口投埽,势必不坚,然使委任得人,培筑高厚,无必不可措力之理。开新河便。”下廷臣集议,言新河已有次第,不可止。况百中桥至留城白洋浅,出境山,疏浚补筑,亦不全弃旧河,群议俱合。帝意乃决。时大雨,黄水骤发,决马家桥,坏新筑东西二堤。给事中王元春、御史黄襄皆劾衡欺误,起鸣亦变其说。会衡奏新旧河百九十四里俱已流通,漕船至南阳出口无滞。诏留衡与季驯详议开上源、筑长堤之便。

  隆庆元年正月,衡请罢上源议,惟开广秦沟,坚筑南长堤。五月,新河成,西去旧河三十里。旧河自留城以北,经谢沟、下沽头、中沽头、金沟四闸,过沛县,又经庙道口、湖陵城、孟阳、八里湾、谷亭五闸,而至南阳闸。新河自留城而北,经马家桥、西柳庄、满家桥、夏镇、杨庄、?硃梅、利建七闸,至南阳闸合旧河,凡百四十里有奇。又引鲇鱼诸泉及薛河、沙河注其中,而设坝於三河之口,筑马家桥堤,遏黄水入秦沟,运道乃大通。未几,鲇鱼口山水暴决,没漕艘。帝从衡请,自东邵开支河三道以分泄之,又开支河於东邵之上,历东沧桥以达百中桥,凿豸里沟诸处为渠,使水入赤山湖,由之以归吕孟湖,下境山而去。

  衡召入为工部尚书,都御史翁大立代,上言:“漕河资泉水,而地形东高西下,非湖潴之则涸,故漕河以东皆有柜;非湖泄之则溃,故漕河以西皆有壑。黄流逆奔,则以昭阳湖为散漫之区;山水东突,则以南阳湖为潴蓄之地。宜由回回墓开通以达鸿沟,令谷亭、湖陵之水皆入昭阳湖,即浚鸿沟废渠,引昭阳湖水沿渠东出留城。其湖地退滩者,又可得田数千顷。”大立又言:“薛河水湍悍,今尽注赤山湖,入微山湖以达吕孟湖,此尚书衡成绩也。惟吕孟之南为邵家岭,黄流填淤,地形高仰,秋水时至,翕纳者小,浸淫平野,夺民田之利。微山之西为马家桥,比草创一堤以开运道,土未及坚而时为积水所撼,以寻丈之址,二流夹攻,虑有倾圮。宜凿邵家岭,令水由地浜沟出境山以入漕河,则湖地可耕,河堤不溃。更於马家桥建减水闸,视旱涝为启闭,乃通漕长策也。”并从之。

  三年七月,河决沛县,茶城淤塞,粮艘二千馀皆阻邳州。大立言:“臣按行徐州,循子房山,过梁山,至境山,入地浜沟,直趋马家桥,上下八十里间,可别开一河以漕。”即所谓泇河也。请集廷议,上即命行之。未几,黄落漕通,前议遂寝。时淮水涨溢,自清河至淮安城西淤三十馀里,决礼、信二坝出海,宝应湖堤多坏。山东诸水从直河出邳州。大立以闻。其冬,自淮安板闸至清河西湖嘴开浚垂成,而里口复塞。督漕侍郎赵孔昭言:“清江一带黄河五十里,宜筑堰以防河溢;淮河高良涧一带七十馀里,宜筑堰以防淮涨。”帝令亟浚里口,与大立商筑堰事宜,并议海口筑塞及宝应月河二事。

  四年六月,淮河及鸿沟境山疏浚工竣。大立方奏闻,诸水忽骤溢,决仲家浅,与黄河合,茶城复淤。未几,自泰山庙至七里沟,淮河淤十馀里,其水从硃家沟旁出,至清河县河南镇以合於黄河。大立请开新庄闸以通回船,兼浚古睢河,泄二洪水,且分河自鱼沟下草湾,保南北运道。帝命新任总河都御史潘季驯区画。顷之,河大决邳州,睢宁运道淤百馀里。大立请开泇口、萧县二河。会季驯筑塞诸决,河水归正流,漕船获通。大立、孔昭皆以迟误漕粮削籍,开泇之议不果行。

  五年四月,河复决邳州王家口,自双沟而下,南北决口十馀,损漕船运军千计,没粮四十万馀石,而匙头湾以下八十里皆淤。於是胶、莱海运之议纷起。会季驯奏邳河功成。帝以漕运迟,遣给事中雒遵往勘。总漕陈炌及季驯俱罢官。

  六年,从雒遵言,修筑茶城至清河长堤五百五十里,三里一铺,铺十夫,设官画地而守。又接筑茶城至开封两岸堤。从硃衡言,缮丰、沛大黄堤。衡又言:“漕河起仪真讫张家湾二千八百馀里,河势凡四段,各不相同。清江浦以南,临清以北,皆远隔黄河,不烦用力。惟茶城至临清,则闸诸泉为河,与黄相近。清河至茶城,则黄河即运河也。茶城以北,当防黄河之决而入;茶城以南,当防黄河之决而出。防黄河即所以保运河,故自茶城至邳、迁,高筑两堤,宿迁至清河,尽塞缺口,盖以防黄水之出,则正河必淤,昨岁徐、邳之患是也。自茶城秦沟口至丰、沛、曹、单,创筑增筑以接缕水旧堤,盖以防黄水之入,则正河必决,往年曹、沛之患是也。二处告竣,故河深水束,无旁决中溃之虞。氵市县之窑子头至秦沟口,应筑堤七十里,接古北堤。徐、邳之间,堤逼河身,宜於新堤外别筑遥堤。”诏如其议,以命总河侍郎万恭。

  万历元年,恭言:“祖宗时造浅船近万,非不知满载省舟之便,以闸河流浅,故不敢过四百石也。其制底平、仓浅,底平则入水不深,仓浅则负载不满。又限浅船用水不得过六拏,伸大指与食指相距为一拏,六拏不过三尺许,明受水浅也。今不务遵行,而竞雇船搭运。雇船有三害,搭运有五害,皆病河道。请悉遵旧制。”从之。  恭又请复淮南平水诸闸,上言:“高、宝诸湖周遭数百里,西受天长七十馀河,徒恃百里长堤,若障之使无疏泄,是溃堤也。以故祖宗之法,偏置数十小闸於长堤之间,又为令曰:“但许深湖,不许高堤”,故设浅船浅夫取湖之淤以厚堤。夫闸多则水易落而堤坚,浚勤则湖愈深而堤厚,意至深远也。比年畏修闸之劳,每坏一闸即堙一闸,岁月既久,诸闸尽堙,而长堤为死障矣。畏浚浅之苦,每湖浅一尺则加堤一尺,岁月既久,湖水捧起,而高、宝为盂城矣。且湖漕勿堤与无漕同,湖堤勿闸与无堤同。陈瑄大置减水闸数十,湖水溢则泻以利堤,水落则闭以利漕,最为完计。积久而减水故迹不可复得,湖且沉堤。请复建平水闸,闸欲密,密则水疏,无涨懑患;闸欲狭,狭则势缓,无啮决虞。”尚书衡覆奏如其请。於是仪直、江都、高邮、宝应、山阳设闸二十三,浚浅凡五十一处,各设捞浅船二,浅夫十。  恭又言:“清江浦河六十里,陈瑄浚至天妃祠东,注於黄河。运艘出天妃口入黄穿清特半饷耳。后黄涨,逆注入口,清遂多淤。议者不制天妃口而遽塞之,令淮水勿与黄值。开新河以接淮河,曰“接清流勿接浊流,可不淤也”。不知黄河非安流之水,伏秋盛发,则西拥淮流数十里,并灌新开河。彼天妃口,一黄水之淤耳。今淮、黄会於新闸开河口,是二淤也。防一淤,生二淤,又生淮、黄交会之浅。岁役丁夫千百,浚治方毕,水过复合。又使运艘迂八里浅滞而始达於清河,孰与出天妃口者之便且利?请建天妃闸,俾漕船直达清河。运尽而黄水盛发,则闭闸绝黄,水落则启天妃闸以利商船。新河口勿浚可也。”。乃建天妃庙口石闸。

  恭又言:“由黄河入闸河为茶城,出临清板闸七百馀里,旧有七十二浅。自创开新河,汶流平衍,地势高下不甚相悬,七十浅悉为通渠。惟茶、黄交会间,运盛之时,正值黄河水落之候,高下不相接,是以有茶城黄家闸之浅,连年患之。祖宗时,尝建境山闸,自新河水平,闸没泥淖且丈馀。其闸上距黄家闸二十里,下接茶城十里,因故基累石为之,可留黄家闸外二十里之上流,接茶城内十里之下流,且挟二十里水势,冲十里之狭流,蔑不胜矣。”乃复境山旧闸。

  恭建三议,尚书衡覆行之,为运道永利。而是时,茶城岁淤,恭方报正河安流,回空船速出。给事中硃南雍以回空多阻,劾恭隐蔽溺职。帝切责恭,罢去。

  三年二月,总河都御史傅希挚请开泇河以避黄险,不果行。希挚又请浚梁山以下,与茶城互用,淤旧则通新而挑旧,淤新则通旧而挑新,筑坝断流,常通其一以备不虞。诏从所请。工未成,而河决崔镇,淮决高家堰,高邮湖决清水潭、丁志等口,淮城几没。知府邵元哲开菊花潭,以泄淮安、高、宝三城之水,东方刍米少通。  明年春,督漕侍郎张翀以筑清水潭堤工钜不克就,欲令粮船暂由圈子田以行。巡按御史陈功不可。河漕侍郎吴桂芳言:“高邮湖老堤,陈瑄所建。后白昂开月河,距湖数里,中为土堤,东为石堤,首尾建闸,名为康济河。其中堤之西,老堤之东,民田数万亩,所谓圈子田也。河湖相去太远,老堤缺坏不修,遂至水入圈田,又成一湖。而中堤溃坏,东堤独受数百里湖涛,清水潭之决,势所必至。宜遵弘治间王恕之议,就老堤为月河,但修东西二堤,费省而工易举。”帝命如所请行之。是年,元哲修筑淮安长堤,又疏盐城石?达口下流入海。

  五年二月,高邮石堤将成,桂芳请傍老堤十数丈开挑月河。因言:“白昂康济月河去老堤太远,人心狃月河之安,忘老堤外捍之力。年复一年,不加省视,老、中二堤俱坏,而东堤不能独存。今河与老堤近,则易於管摄。”御史陈世宝论江北河道,请於宝应湖堤补石堤以固其外,而於石堤之东复筑一堤,以通月河,漕舟行其中。并议行。其冬,高邮湖土石二堤、新开漕河南北二闸及老堤加石、增护堤木城各工竣事。桂芳又与元哲增筑山阳长堤,自板闸至黄浦亘七十里,闭通济闸不用,而建兴文闸,且修新庄诸闸,筑清江浦南堤,创板闸漕堤,南北与新旧堤接。板闸即故移风闸也。堤、闸并修,淮、扬漕道渐固。  六年,总理河漕都御史潘季驯筑高家堰,及清江浦柳浦湾以东加筑礼、智二坝,修宝应、黄清等八浅堤,高、宝减水闸四,又拆新庄闸而改建通济闸於甘罗城南。明初运粮,自瓜、仪至淮安谓之里河,自五坝转黄河谓之外河,不相通。及开清江浦,设闸天妃口,春夏之交重运毕,即闭以拒黄。岁久法驰,闸不封而黄水入。嘉靖末,塞天妃口,於浦南三里沟开新河,设通济闸以就淮水。已又从万恭言,复天妃闸。未几又从御史刘光国言,增筑通济,自仲夏至季秋,隔日一放回空漕船。既而启闭不时,淤塞日甚,开硃家口引清水灌之,仅通舟。至是改建甘罗城南,专向淮水,使河不得直射。

  十年,督漕尚书凌云翼以运船由清江浦出口多艰险,乃自浦西开永济河四十五里,起城南窑湾,历龙江闸,至杨家涧出武家墩,折而东,合通济闸出口。更置闸三,以备清江浦之险。是时漕河就治,淮、扬免水灾者十馀年。初,黄河之害漕也,自金龙口而东,则会通以淤。迨塞沙湾、张秋闸,漕以安,则徐、氵市间数被其害。至崔镇高堰之决,黄、淮交涨而害漕,乃在淮、扬间,湖溃则败漕。季驯以高堰障洪泽,俾堰东四湖勿受淮侵,漕始无败。而河漕诸臣惧湖害,日夜常惴惴。  十三年从总漕都御史李世达议,开宝应月河。宝应汜光湖,诸湖中最湍险者也,广百二十馀里。槐角楼当其中,形曲如箕,瓦店翼其南,秤钩湾翼其北。西风鼓浪,往往覆舟。陈瑄筑堤湖东,蓄水为运道。上有所受,下无所宣,遂决为八浅,汇为六潭,兴、盐诸场皆没。而淮水又从周家桥漫入,溺人民,害漕运。武宗末年,郎中杨最请开月河,部覆不从。嘉靖中,工部郎中陈毓贤、户部员外范韶、御史闻人诠、运粮千户李显皆以为言,议行未果。至是,工部郎中许应逵建议,世达用其言以奏,乃决行之。浚河千七百馀丈,置石闸三,减水闸二,筑堤九千馀丈,石堤三之一,子堤五千馀丈。工成,赐名弘济。寻改石闸为平水闸。应逵又筑高邮护城堤。其后,弘济南北闸,夏秋淮涨,吞吐不及,舟多覆者。神宗季年,督漕侍郎陈荐於南北各开月河以杀河怒,而溜始平。

  十五年,督漕侍郎杨一魁请修高家堰以保上流,砌范家口以制旁决,疏草湾以杀河势,修礼坝以保新城。诏如其议。一魁又改建古洪闸。先是,汶、泗之水由茶城会黄河。隆庆间,浊流倒灌,稽阻运船,郎中陈瑛移黄河口於茶城东八里,建古洪、内华二闸,漕河从古洪出口。后黄水发,淤益甚。一魁既改古洪,帝又从给事中常居敬言,令增筑镇口闸於古洪外,距河仅八十丈,吐纳益易,粮运利之。

  工部尚书石星议季驯、居敬条上善后事宜,请分地责成:接筑塔山缕堤,清江浦草坝,创筑宝应西堤,石砌邵伯湖堤,疏浚里河淤浅,当在淮、扬兴举;察复南旺、马踏、蜀山、马场四湖,建筑坎河滚水坝,加建通济、永通二闸,察复安山湖地,当在山东兴举。帝从其议。未几,众工皆成。  十九年,季驯言:“宿迁以南,地形西AH,请开缕堤放水。沙随水入,地随沙高,庶水患消而费可省。”又请易高家堰土堤为石,筑满家闸西拦河坝,使汶、泗尽归新河。设减水闸於李家口,以泄沛县积水。从之。十月,淮湖大涨,江都淳家湾石堤、邵伯南坝、高邮中堤、硃家墩、清水潭皆决。郎中黄日谨筑塞仅竣,而山阳堤亦决。  二十一年五月,恒雨。漕河泛溢,溃济宁及淮河诸堤岸。总河尚书舒应龙议:筑堽城坝,遏汶水之南,开马踏湖月河口,导汶水之北。开通济闸,放月河土坝以杀汹涌之势。从其奏。数年之间,会通上下无阻,而黄、淮并涨,高堰及高邮堤数决害漕。应龙卒罢去。建议者纷纷,未有所定。

  杨一魁代应龙为总河尚书,力主分黄导淮。治逾年,工将竣,又请决湖水以疏漕渠,言:“高、宝诸湖本沃壤也,自淮、黄逆壅,遂成昏垫。今入江入海之路即浚,宜开治泾河、子婴沟、金湾河诸闸及瓜、仪二闸,大放湖水,就湖疏渠,与高、宝月河相接。既避运道风波之险,而水涸成田,给民耕种,渐议起科,可充河费。”命如议行。时下流既疏,淮水渐帖,而河方决黄堌口。督漕都御史褚鈇恐泄太多,徐、邳淤阻,力请塞之。一魁持不可,浚两河口至小浮桥故道以通漕。然河大势南徙,二洪漕屡涸,复大挑黄堌下之李吉口,挽黄以济之,非久辄淤。

  一魁入掌部事。二十六年,刘东星继之,守一魁旧议,李吉口淤益高。岁冬月,即其地开一小河,春夏引水入徐州,如是者三年,大抵至秋即淤。乃复开赵家圈以接黄,开泇河以济运。赵家圈旋淤,泇河未复,而东星卒。於是凤阳巡抚都御史李三才建议自镇口闸至磨儿庄仿闸河制,三十里一闸,凡建六闸於河中,节宣汶、济之水,聊以通漕。漕舟至京,不复能如期矣。东星在事,开邵伯月河,长十八里,阔十八丈有奇,以避湖险。又开界首月河,长千八百馀丈。各建金门石闸二,漕舟利焉。

  三十二年,总河侍郎李化龙始大开泇河,自直河至李家港二百六十馀里,尽避黄河之险。化龙忧去,总河侍郎曹时聘终其事,疏叙泇河之功,言:“舒应龙创开韩家庄以泄湖水,而路始通。刘东星大开良城、侯家庄以试行运,而路渐广。李化龙上开李家港,凿都水石,下开直河口,挑田家庄,殚力经营,行运过半,而路始开,故臣得接踵告竣。”因条上善后六事,运道由此大通。其后每年三月开泇河坝,由直河口进,九月开召公坝入黄河,粮艘及官民船悉以为准。

  四十四年,巡漕御史硃堦请修复泉湖,言:“宋礼筑坝戴村,夺二汶入海之路,灌以成河,复导洙、泗、洸、沂诸水以佐之。汶虽率众流出全力以奉漕,然行远而竭,已自难支。至南旺,又分其四以南迎淮,六以北赴卫,力分益薄。况此水夏秋则涨,冬春而涸,无雨即夏秋亦涸。礼逆虑其不可恃,乃於沿河昭阳、南旺、马踏、蜀山、安山诸湖设立斗门,名曰水柜。漕河水涨,则潴其溢出者於湖,水消则决而注之漕。积泄有法,盗决有罪,故旱涝恃以无恐。及岁久禁驰,湖浅可耕,多为势豪所占,昭阳一湖已作籓田。比来山东半年不雨,泉欲断流,按图而索水柜,茫无知者。乞敕河臣清核,亟筑堤坝斗门以广蓄储。”帝从其请。

  方议浚泉湖,而河决徐州狼矢沟,由蛤鳗诸湖入泇河,出直口,运船迎溜艰险。督漕侍郎陈荐开武河等口,泄水平溜。后二年,决口长淤沙,河始复故道。总河侍郎王佐加筑月坝以障之。至泰昌元年冬,佐言:“诸湖水柜已复,安山湖且复五十五里,诚可利漕。请以水柜之废兴为河官殿最。”从之。

  天启元年,淮、黄涨溢,决里河王公祠,淮安知府宋统殷、山阳知县练国事力塞之。三年秋,外河复决数口,寻塞。是年冬,浚永济新河。自凌云翼开是河,未几而闭。总河都御史刘士忠尝开坝以济运,已复塞。而淮安正河三十年未浚。故议先挑新河,通运船回空,乃浚正河,自许家闸至惠济祠长千四百馀丈,复建通济月河小闸,运船皆由正河,新河复闭。时王家集、磨儿庄湍溜日甚,漕储参政硃国盛谋改浚一河以为漕计,令同知宋士中自泇口迤东抵宿迁陈沟口,复氵斥骆马湖,上至马颊河,往回相度。乃议开马家洲,且疏马颊河口淤塞,上接氵加流,下避刘口之险,又疏三汊河流沙十三里,开滔庄河百馀丈,浚深小河二十里,开王能庄二十里,以通骆马湖口,筑塞张家等沟数十道,束水归漕。计河五十七里,名通济新河。五年四月,工成,运道从新河,无刘口、磨儿庄诸险之患。明年,总河侍郎李从心开陈沟地十里,以竟前工。

  崇祯二年,淮安苏家嘴、新沟大坝并决,没山、盐、高、泰民田。五年,又决建义北坝。总河尚书硃光祚浚骆马湖,避河险十三处,名顺济河。六年,良城至徐塘淤为平陆,漕运愆期,夺光祚官,刘荣嗣继之。

  八年,骆马湖淤阻,荣嗣开河徐、宿,引注黄水,被劾,得重罪。侍郎周鼎继之,乃专力于泇河,浚麦河支河,筑王母山前后坝、胜阳山东堤、马蹄厓十字河拦水壩,挑良城闸抵徐塘口六千馀丈。九年夏,泇河复通,由宿迁陈沟口合大河。鼎又修高家堰及新沟漾田营堤,增筑天妃闸石工,去南旺湖彭口沙礓,浚刘吕庄至黄林庄百六十里。而是时黄、淮涨溢日甚,倒灌害漕。鼎在事五年,卒以运阻削职。继之者侍郎张国维,甫莅任,即以漕涸被责。

  十四年,国维言:“济宁运道自枣林闸溯师家庄、仲家浅二闸,岁患淤浅,每引泗河由鲁桥入运以济之。伏秋水长,足资利涉。而挟沙注河,水退沙积,利害参半。旁自白马河汇邹县诸泉,与泗合流而出鲁桥,力弱不能敌泗,河身半淤,不为漕用。然其上源宽处正与仲家浅闸相对,导令由此入运,较鲁桥高下悬殊,且易细流为洪流,又减沙渗之患,而济仲家浅及师庄、枣林,有三便。”又言:“南旺水本地脊,惟藉泰安、新泰、莱芜、宁阳、汶上、东平、平阴、肥城八州县泉源,由汶入运,故运河得通。今东平、平阴、肥城淤沙中断,请亟浚之。”复上疏运六策:一复安山湖水柜以济北闸,一改挑沧浪河从万年仓出口以利四闸,一展浚汶河、陶河上源以济邳派,一改道沂河出徐塘口以并利邳、宿,其二即开三州县淤沙及改挑白马湖也。皆命酌行。国维又浚淮、扬漕河三百馀里。当是时,河臣竭力补苴,南河稍宁,北河数浅阻。而河南守臣壅黄河以灌贼。河大决开封,下流日淤,河事益坏,未几而明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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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七十五 艺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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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一 河渠三-明史

志第六十一 河渠三 ○运河上 明成祖肇建北京,转漕东南,水陆兼輓,仍元人之旧,参用海运。逮会通河开,海陆并罢。南极江口,北尽大通桥,运道三千馀里。综而计之,自昌平神山,

志第六十二 河渠四-明史

志第六十二 河渠四 ○运河下海运 江南运河,自杭州北郭务至谢村北,为十二里洋,为塘栖,德清之水入之。逾北陆桥入崇德界,过松老抵高新桥,海盐支河通之。绕崇德城南,转东北

志第六十一 河渠三

  ○运河上  明成祖肇建北京,转漕东南,水陆兼輓,仍元人之旧,参用海运。逮会通河开,海陆并罢。南极江口,北尽大通桥,运道三千馀里。综而计之,自昌平神山泉诸水,汇贯都城,过大通桥,东至通州入白河者,大通河也。自通州而南至直沽,会卫河入海者,白河也。自临清而北至直沽,会白河入海者,卫水也。自汶上南旺分流,北经张秋至临清,会卫河,南至济宁天井闸,会泗、沂、洸三水者,汶水也。自济宁出天井闸,与汶合流,至南阳新河,旧出茶城,会黄、沁后出夏镇,循泇河达直口,入黄济运者,泗、洸、小沂河及山东泉水也。自茶城秦沟,南历徐、吕,浮邳,会大沂河,至清河县入淮后,从直河口抵清口者,黄河水也。自清口而南,至於瓜、仪者,淮、扬诸湖水也。过此则长江矣。长江以南,则松、苏、浙江运道也。淮、扬至京口以南之河,通谓之转运河,而由瓜、仪达淮安者,又谓之南河,由黄河达丰、沛曰中河,由山东达天津曰北河,由天津达张家湾曰通济河,而总名曰漕河。其逾京师而东若蓟州,西北若昌平,皆尝有河通,转漕饷军。  漕河之别,曰白漕、卫漕、闸漕、河漕、湖漕、江漕、浙漕。因地为号,流俗所通称也。淮、扬诸水所汇,徐、兗河流所经,疏瀹决排,繄人力是系,故闸、河、湖於转漕尤急。  闸漕者,即会通河。北至临清,与卫河会,南出茶城口,与黄河会,资汶、洸、泗水及山东泉源。泉源之派有五。曰分水者,汶水派也,泉百四十有五。曰天井者,济河派也,泉九十有六。曰鲁桥者,泗河派也,泉二十有六。曰沙河者,新河派也,二十有八。曰邳州者,沂河派也,泉十有六。诸泉所汇为湖,其浸十五。曰南旺,东西二湖,周百五十馀里,运渠贯其中。北曰马蹋,南曰蜀山,曰苏鲁。又南曰马场。又南八十里曰南阳,亦曰独山,周七十馀里。北曰安山,周八十三里。南曰大、小昭阳,大湖袤十八里,小湖杀三之一,周八十馀里。由马家桥留城闸而南,曰武家,曰赤山,曰微山,曰吕孟,曰张王诸湖,连注八十里,引薛河由地浜沟出,会於赤龙潭,并趋茶城。自南旺分水北至临清三百里,地降九十尺,为闸二十有一;南至镇口三百九十里,地降百十有六尺,为闸二十有七。其外又有积水、进水、减水、平水之闸五十有四。又为坝二十有一,所以防运河之泄,佐闸以为用者也。其后开泇河二百六十里,为闸十一,为坝四。运舟不出镇口,与黄河会於董沟。  河漕者,即黄河。上自茶城与会通河会,下至清口与淮河会。其道有三:中路曰浊河,北路曰银河,南路曰符离河。南近陵,北近运,惟中路去陵远,於运有济。而河流迁徙不常,上流苦溃,下流苦淤。运道自南而北,出清口,经桃、宿,溯二洪,入镇口,陟险五百馀里。自二洪以上,河与漕不相涉也。至泇河开而二洪避,董沟辟而直河淤,运道之资河者二百六十里而止,董沟以上,河又无病於漕也。  湖漕者,由淮安抵扬州三百七十里,地卑积水,汇为泽国。山阳则有管家、射阳,宝应则有白马、汜光,高邮则有石臼、甓社、武安、邵伯诸湖。仰受上流之水,傍接诸山之源,巨浸连亘,由五塘以达於江。虑淮东侵,筑高家堰拒其上流,筑王简、张福二堤御其分泄。虑淮侵而漕败,开淮安永济、高邮康济、宝应弘济三月河以通舟。至扬子湾东,则分二道:一由仪真通江口,以漕上江湖广、江西;一由瓜洲通西江嘴,以漕下江两浙。本非河道,专取诸湖之水,故曰湖漕。  太祖初起大军北伐,开蹋场口、耐牢坡,通漕以饷梁、晋。定都应天,运道通利:江西、湖广之粟,浮江直下;浙西、吴中之粟,由转运河;凤、泗之粟,浮淮;河南、山东之粟,下黄河。尝由开封运粟,溯河达渭,以给陕西,用海运以饷辽卒,有事於西北者甚鲜。淮、扬之间,筑高邮湖堤二十馀里,开宝应倚湖直渠四十里,筑堤护之。他小修筑,无大利害也。  永乐四年,成祖命平江伯陈瑄督转运,一仍由海,而一则浮淮入河,至阳武,陆挽百七十里抵卫辉,浮於卫,所谓陆海兼运者也。海运多险,陆挽亦艰。九年二月乃用济宁州同知潘叔正言,命尚书宋礼、侍郎金纯、都督周长浚会通河。会通河者,元转漕故道也,元末已废不用。洪武二十四年,河决原武,漫安山湖而东,会通尽淤,至是复之。由济宁至临清三百八十五里,引汶、泗入其中。泗出泗水陪尾山,四泉并发,西流至兗州城东,合於沂。汶河有二:小汶河出新泰宫山下;大汶河出泰安仙台岭南,又出莱芜原山阴及寨子村。俱至静丰镇合流,饶徂徠山阳,而小汶河来会。经宁阳北堈城,西南流百馀里,至汶上。其支流曰洸河,出堈城西南,流三十里,会宁阳诸泉,经济宁东,与泗合。元初,毕辅国始於堈城左汶水阴作斗门,导汶入洸。至元中,又分流北入济,由寿张至临清,通漳、御入海。  南旺者,南北之脊也。自左而南,距济宁九十里,合沂、泗以济;自右而北,距临清三百馀里,无他水,独赖汶。礼用汶上老人白英策,筑坝东平之戴村,遏汶使无入洸,而尽出南旺,南北置闸三十八。又开新河,自汶上袁家口左徙五十里至寿张之沙湾,以接旧河。其秋,礼还,又请疏东平东境沙河淤沙三里,筑堰障之,合马常泊之流入会通济运。又於汶上、东平、济宁、沛县并湖地设水柜、陡门。在漕河西者曰水柜,东者曰陡门,柜以蓄泉,门以泄涨。纯复浚贾鲁河故道,引黄水至塌场口会汶,经徐、吕入淮。运道以定。  其后宣宗时,尝发军民十二万,浚济宁以北自长沟至枣林闸百二十里,置闸诸浅,浚湖塘以引山泉。正统时,浚滕、沛淤河,又於济宁、胜三州县疏泉置闸,易金口堰土坝为石,蓄水以资会通。景帝时,增置济宁抵临清减水闸。天顺时,拓临清旧闸,移五十丈。宪宗时,筑汶上、济宁决堤百馀里,增南旺上、下及安山三闸。命工部侍郎杜谦勘治汶、泗、洸诸泉。武宗时,增置汶上袁家口及寺前铺石闸,浚南旺淤八十里,而闸漕之治详。惟河决则挟漕而去,为大害。  陈瑄之督运也,於湖广、江西造平底浅般三千艘。二省及江、浙之米皆由江以入,至淮安新城,盘五坝过淮。仁、义二坝在东门外东北,礼、智、信三坝在西门外西北,皆自城南引水抵坝口,其外即淮河。清江浦者,直淮城西,永乐二年尝一修闸。其口淤塞,则漕船由二坝,官民商船由三坝入淮,輓输甚劳苦。瑄访之故老,言:“淮城西管家湖西北,距淮河鸭陈口仅二十里,与清江口相值,宜凿为河,引湖水通漕,宋乔维岳所开沙河旧渠也。”瑄乃凿清江浦,导水由管家湖入鸭陈口达淮。十三年五月,工成。缘西湖筑堤亘十里以引舟。淮口置四闸,曰移风、清江、福兴、新庄。以时启闭,严其禁。并浚仪真、瓜洲河以通江湖,凿吕梁、百步二洪石以平水势,开泰州白塔河以达大江。筑高邮河堤,堤内凿渠四十里。久之,复置吕梁石闸,并筑宝应、汜光、白马诸湖堤,堤皆置涵洞,互相灌注。是时淮上、徐州、济宁、临清、德州皆建仓转输。滨河置舍五百六十八所,舍置浅夫。水涩舟胶,俾之导行。增置浅船三千馀艘。设徐、沛、沽头、金沟、山东、谷亭、鲁桥等闸。自是漕运直达通州,而海陆运俱废。  宣德六年用御史白圭言,浚金龙口,引河水达徐州以便漕。末年至英宗初再浚,并及凤池口水,徐、吕二洪,西小河,而会通安流,自永、宣至正统间凡数十载。至十三年,河决荥阳,东冲张秋,溃沙湾,运道始坏。命廷臣塞之。  景泰三年五月,堤工乃完。未匝月而北马头复决,掣漕流以东。清河训导唐学成言:“河决沙湾,临清告涸。地卑堤薄,黄河势急,故甫完堤而复决也。临清至沙湾十二闸,有水之日,其势甚陡。请於临清以南浚月河通舟,直抵沙湾,不复由闸,则水势缓而漕运通矣。”帝即命学成与山东巡抚洪英相度。工部侍郎赵荣则言:“沙湾抵张秋岸薄,故数决。请於决处置减水石坝,使东入盐河,则运河之水可蓄。然后厚堤岸,填决口,庶无后患。”  明年四月,决口方毕工,而减水坝及南分水墩先败,已,复尽冲墩岸桥梁,决北马头,掣漕水入盐河,运舟悉阻。教谕彭埙请立闸以制水势,开河以分上流。御史练纲上其策。诏下尚书石璞。璞乃凿河三里,以避决口,上下与运河通。是岁,漕舟不前者,命漕运总兵官徐恭姑输东昌、济宁仓。及明年,运河胶浅如故。恭与都御史王竑言:“漕舟蚁聚临清上下,请亟敕都御史徐有贞筑塞沙湾决河。”有贞不可,而献上三策,请置水闸,开分水河,挑运河。  六年三月,诏群臣集议方略。工部尚书江渊等请用官军五万以浚运。有贞恐役军费重,请复陈瑄旧制,置捞浅夫,用沿河州县民,免其役。  五月,浚漕工竣。七月,沙湾决口工亦竣,会通复安。都御史陈泰一浚淮、扬漕河,筑口置坝。黄河尝灌新庄闸至清江浦三十馀里,淤浅阻漕,稍稍浚治,即复其旧。英宗初,命官督漕,分济宁南北为二,侍郎郑辰治其南,副都御史贾谅治其北。  成化七年,又因廷议,分漕河沛县以南、德州以北及山东为三道,各委曹郎及监司专理,且请简风力大臣总理其事。始命侍郎王恕为总河。二十一年敕工部侍郎杜谦浚运道,自通州至淮、扬,会山东、河南抚按相度经理。  弘治二年,河复决张秋,冲会通河,命户部侍郎白昂相治。昂奏金龙口决口已淤,河并为一大支,由祥符合沁下徐州而去。其间河道浅隘,宜於所经七县,筑堤岸以卫张秋。下工部议,从其请。昂又以漕船经高邮甓社湖多溺,请於堤东开衤复河西四十里以通舟。越四年,河复决数道入运河,坏张秋东堤,夺汶水入海,漕流绝。时工部侍郎陈政总理河道,集夫十五万,治未效而卒。  六年春,副都御史刘大夏奉敕往治决河。夏半,漕舟鳞集,乃先自决口西岸凿月河以通漕。经营二年,张秋决口就塞,复筑黄陵冈上流。於是河复南下,运道无阻。乃改张秋曰安平镇,建庙赐额曰显惠神祠,命大学士王鏊纪其事,勒於石。而白昂所开高邮衤复河亦成,赐名康济,其西岸以石甃之。又甃高邮堤,自杭家闸至张家镇凡三十里。高邮堤者,洪武时所筑也。陈瑄因旧增筑,延及宝应,土人相沿谓之老堤。正统三年易土以石。成化时,遣官筑重堤於高邮、邵伯、宝应、白马四湖老堤之东。而王恕为总河,修淮安以南诸决堤,且浚淮、扬漕河。重湖?需民盗决溉田之罚,造闸?达以储湖水。及大夏塞张秋,而昂又开康济,漕河上下无大患者二十馀年。  十六年,巡抚徐源言:“济宁地最高,必引上源洸水以济,其口在堈城石濑之上。元时治闸作堰,使水尽入南旺,分济南北运。成化间,易土以石。夫土堰之利,水小则遏以入洮,水大则闭闸以防沙壅,听其漫堰西流。自石堰成,水遂横溢,石堰既坏,民田亦冲。洸河沙塞,虽有闸门,压不能启。乞毁石复土,疏洸口壅塞以至济宁,而筑堈城迤西春城口子决岸。”帝命侍郎李遂往勘,言:“堈城石堰,一可遏淤沙,不为南旺湖之害,一可杀水势,不虑戴村坝之冲,不宜毁。近堰积沙,宜浚。堈城稍东有元时旧闸,引洸水入济宁,下接徐、吕漕河。东平州戴村,则汶水入海故道也。自永乐初,横筑一坝,遏汶入南旺湖,漕河始通。今自分水龙王庙至天井闸九十里,水高三丈有奇,若洸河更浚而深,则汶流尽向济宁而南,临清河道必涸。洸口不可浚。堈城口至柳泉九十里,无关运道,可弗事。柳泉至济宁,汶、泗诸水会流处,宜疏者二十馀里。春城口,外障汶水,内防民田,堤卑岸薄,宜与戴村坝并修筑。”从之。正德四年十月,河决沛县飞云桥,入运。寻塞。  世宗之初,河数坏漕。嘉靖六年,光禄少卿黄绾论泉源之利,言:“漕河泉源皆发山东南旺、马场、樊村、安山诸湖。泉水所钟,亟宜修浚,且引他泉并蓄,则漕不竭。南旺、马场堤外孙村地洼,若潴为湖,改作漕道,尤可免济宁高原浅涩之苦。”帝命总河侍郎章拯议。而拯以黄水入运,运船阻沛上,方为御史吴仲所劾。拯言:“河塞难遽通,惟金沟口迤北新冲一渠可令运船由此入昭阳湖,出沙河板桥。其先阻浅者,则西历鸡?冢寺,出庙道北口通行。下部并议,未决。给事中张嵩言:“昭阳湖地庳,河势高,引河灌湖,必致弥漫,使湖道复阻。请罢拯,别推大臣。”部议如嵩言。拯再疏自劾,乞罢,不许。卒引运船道湖中。其冬,诏拯还京别叙,而命择大臣督理。  诸大臣多进治河议。詹事霍韬谓:“前议役山东、河南丁夫数万,疏浚淤沙以通运。然沙随水下,旋浚旋淤。今运舟由昭阳湖入鸡鸣台至沙河,迂回不过百里。若沿湖筑堤,浚为小河,河口为闸,以待蓄泄,水溢可避风涛,水涸易为疏浚。三月而土堤成,一年而石堤成,用力少,取效速。黄河愈溢,运道愈利,较之役丁夫以浚淤土,劳逸大不侔也。”尚书李承勋谓:“於昭阳湖左别开一河,引诸泉为运道,自留城沙河为尤便。”与都御史胡世宁议合。七年正月,总河都御史盛应期奏如世宁策,请於昭阳湖东凿新河,自汪家口南出留城口,长百四十里,刻期六月毕工。工未半,而应期罢去,役遂已。其后三十年,硃衡始循其遗迹,浚而成之。是年冬,总河侍郎潘希会加筑济、沛间东西两堤,以拒黄河。  十九年七月,河决野鸡冈,二洪涸。督理河漕侍郎王以旂请浚山东诸泉以济运,且筑长堤聚水,如闸河制。遂清旧泉百七十八,开新泉三十一。以旂复奏四事。一请以诸泉分隶守土官兼理其事,毋使堙塞。一请於境山镇、徐、吕二洪之下,各建石闸,蓄水数尺以行舟,旁留月河以泄暴汛;筑四木闸於武家沟、小河口、石城、匙头湾,而置方船於沙坊等浅,以备捞浚。一言漕河两岸有南旺、安山、马场、昭阳四湖,名为水柜,所以汇诸泉济漕河也。豪强侵占,蓄水不多,而昭阳一湖淤成高地,大非国初设湖初意。宜委官清理,添置闸、坝、斗门,培筑堤岸,多开沟渠,浚深河底,以复四柜。一言黄河南徙,旧闸口俱塞,惟孙继一口独存。导河出徐州小浮桥,下徐、吕二洪,此济运之大者。请於孙继口多开一沟,及时疏瀹,庶二洪得济。帝可其奏,而以管泉专责之部曹。  徐、吕二洪者,河漕咽喉也。自陈瑄凿石疏渠,正统初,复浚洪西小河。漕运参将汤节又以洪迅败舟,於上流筑堰,逼水归月河,河南建闸以蓄水势。成化四年,管河主簿郭升以大石筑两堤,锢以铁锭,凿外洪败船恶石三百,而平筑里洪堤岸,又甃石岸东西四百馀丈。十六年增甃吕梁洪石堤、石坝二百馀丈,以资牵挽。及是建闸,行者益便之。  四十四年七月,河大决沛县,漫昭阳湖,由沙河至二洪,浩渺无际,运道淤塞百馀里。督理河漕尚书硃衡循览盛应期所凿新河遗迹,请开南阳、留城上下。总河都御史潘季驯不可。衡言:“是河直秦沟,有所束隘。伏秋黄水盛,昭阳受之,不为壑也。”乃决计开浚,身自督工,重惩不用命者。给事中郑钦劾衡故兴难成之役,虐民幸功。朝廷遣官勘新旧河孰利。给事中何起鸣勘河还,言:“旧河难复有五,而新河之难成者亦有三。顾新河多旧堤高阜,黄水难侵,睃而通之,运道必利。所谓三难者,一以夏村迤北地高,恐难接水,然地势高低,大约不过二丈,一视水平加深,何患水浅。一以三河口积沙深厚,水势湍急,不无阻塞,然建坝拦截,岁一挑浚之,何患沙壅。一以马家桥筑堤,微山取土不便,又恐水口投埽,势必不坚,然使委任得人,培筑高厚,无必不可措力之理。开新河便。”下廷臣集议,言新河已有次第,不可止。况百中桥至留城白洋浅,出境山,疏浚补筑,亦不全弃旧河,群议俱合。帝意乃决。时大雨,黄水骤发,决马家桥,坏新筑东西二堤。给事中王元春、御史黄襄皆劾衡欺误,起鸣亦变其说。会衡奏新旧河百九十四里俱已流通,漕船至南阳出口无滞。诏留衡与季驯详议开上源、筑长堤之便。  隆庆元年正月,衡请罢上源议,惟开广秦沟,坚筑南长堤。五月,新河成,西去旧河三十里。旧河自留城以北,经谢沟、下沽头、中沽头、金沟四闸,过沛县,又经庙道口、湖陵城、孟阳、八里湾、谷亭五闸,而至南阳闸。新河自留城而北,经马家桥、西柳庄、满家桥、夏镇、杨庄、?硃梅、利建七闸,至南阳闸合旧河,凡百四十里有奇。又引鲇鱼诸泉及薛河、沙河注其中,而设坝於三河之口,筑马家桥堤,遏黄水入秦沟,运道乃大通。未几,鲇鱼口山水暴决,没漕艘。帝从衡请,自东邵开支河三道以分泄之,又开支河於东邵之上,历东沧桥以达百中桥,凿豸里沟诸处为渠,使水入赤山湖,由之以归吕孟湖,下境山而去。  衡召入为工部尚书,都御史翁大立代,上言:“漕河资泉水,而地形东高西下,非湖潴之则涸,故漕河以东皆有柜;非湖泄之则溃,故漕河以西皆有壑。黄流逆奔,则以昭阳湖为散漫之区;山水东突,则以南阳湖为潴蓄之地。宜由回回墓开通以达鸿沟,令谷亭、湖陵之水皆入昭阳湖,即浚鸿沟废渠,引昭阳湖水沿渠东出留城。其湖地退滩者,又可得田数千顷。”大立又言:“薛河水湍悍,今尽注赤山湖,入微山湖以达吕孟湖,此尚书衡成绩也。惟吕孟之南为邵家岭,黄流填淤,地形高仰,秋水时至,翕纳者小,浸淫平野,夺民田之利。微山之西为马家桥,比草创一堤以开运道,土未及坚而时为积水所撼,以寻丈之址,二流夹攻,虑有倾圮。宜凿邵家岭,令水由地浜沟出境山以入漕河,则湖地可耕,河堤不溃。更於马家桥建减水闸,视旱涝为启闭,乃通漕长策也。”并从之。  三年七月,河决沛县,茶城淤塞,粮艘二千馀皆阻邳州。大立言:“臣按行徐州,循子房山,过梁山,至境山,入地浜沟,直趋马家桥,上下八十里间,可别开一河以漕。”即所谓泇河也。请集廷议,上即命行之。未几,黄落漕通,前议遂寝。时淮水涨溢,自清河至淮安城西淤三十馀里,决礼、信二坝出海,宝应湖堤多坏。山东诸水从直河出邳州。大立以闻。其冬,自淮安板闸至清河西湖嘴开浚垂成,而里口复塞。督漕侍郎赵孔昭言:“清江一带黄河五十里,宜筑堰以防河溢;淮河高良涧一带七十馀里,宜筑堰以防淮涨。”帝令亟浚里口,与大立商筑堰事宜,并议海口筑塞及宝应月河二事。  四年六月,淮河及鸿沟境山疏浚工竣。大立方奏闻,诸水忽骤溢,决仲家浅,与黄河合,茶城复淤。未几,自泰山庙至七里沟,淮河淤十馀里,其水从硃家沟旁出,至清河县河南镇以合於黄河。大立请开新庄闸以通回船,兼浚古睢河,泄二洪水,且分河自鱼沟下草湾,保南北运道。帝命新任总河都御史潘季驯区画。顷之,河大决邳州,睢宁运道淤百馀里。大立请开泇口、萧县二河。会季驯筑塞诸决,河水归正流,漕船获通。大立、孔昭皆以迟误漕粮削籍,开泇之议不果行。  五年四月,河复决邳州王家口,自双沟而下,南北决口十馀,损漕船运军千计,没粮四十万馀石,而匙头湾以下八十里皆淤。於是胶、莱海运之议纷起。会季驯奏邳河功成。帝以漕运迟,遣给事中雒遵往勘。总漕陈炌及季驯俱罢官。  六年,从雒遵言,修筑茶城至清河长堤五百五十里,三里一铺,铺十夫,设官画地而守。又接筑茶城至开封两岸堤。从硃衡言,缮丰、沛大黄堤。衡又言:“漕河起仪真讫张家湾二千八百馀里,河势凡四段,各不相同。清江浦以南,临清以北,皆远隔黄河,不烦用力。惟茶城至临清,则闸诸泉为河,与黄相近。清河至茶城,则黄河即运河也。茶城以北,当防黄河之决而入;茶城以南,当防黄河之决而出。防黄河即所以保运河,故自茶城至邳、迁,高筑两堤,宿迁至清河,尽塞缺口,盖以防黄水之出,则正河必淤,昨岁徐、邳之患是也。自茶城秦沟口至丰、沛、曹、单,创筑增筑以接缕水旧堤,盖以防黄水之入,则正河必决,往年曹、沛之患是也。二处告竣,故河深水束,无旁决中溃之虞。氵市县之窑子头至秦沟口,应筑堤七十里,接古北堤。徐、邳之间,堤逼河身,宜於新堤外别筑遥堤。”诏如其议,以命总河侍郎万恭。  万历元年,恭言:“祖宗时造浅船近万,非不知满载省舟之便,以闸河流浅,故不敢过四百石也。其制底平、仓浅,底平则入水不深,仓浅则负载不满。又限浅船用水不得过六拏,伸大指与食指相距为一拏,六拏不过三尺许,明受水浅也。今不务遵行,而竞雇船搭运。雇船有三害,搭运有五害,皆病河道。请悉遵旧制。”从之。  恭又请复淮南平水诸闸,上言:“高、宝诸湖周遭数百里,西受天长七十馀河,徒恃百里长堤,若障之使无疏泄,是溃堤也。以故祖宗之法,偏置数十小闸於长堤之间,又为令曰:“但许深湖,不许高堤”,故设浅船浅夫取湖之淤以厚堤。夫闸多则水易落而堤坚,浚勤则湖愈深而堤厚,意至深远也。比年畏修闸之劳,每坏一闸即堙一闸,岁月既久,诸闸尽堙,而长堤为死障矣。畏浚浅之苦,每湖浅一尺则加堤一尺,岁月既久,湖水捧起,而高、宝为盂城矣。且湖漕勿堤与无漕同,湖堤勿闸与无堤同。陈瑄大置减水闸数十,湖水溢则泻以利堤,水落则闭以利漕,最为完计。积久而减水故迹不可复得,湖且沉堤。请复建平水闸,闸欲密,密则水疏,无涨懑患;闸欲狭,狭则势缓,无啮决虞。”尚书衡覆奏如其请。於是仪直、江都、高邮、宝应、山阳设闸二十三,浚浅凡五十一处,各设捞浅船二,浅夫十。  恭又言:“清江浦河六十里,陈瑄浚至天妃祠东,注於黄河。运艘出天妃口入黄穿清特半饷耳。后黄涨,逆注入口,清遂多淤。议者不制天妃口而遽塞之,令淮水勿与黄值。开新河以接淮河,曰“接清流勿接浊流,可不淤也”。不知黄河非安流之水,伏秋盛发,则西拥淮流数十里,并灌新开河。彼天妃口,一黄水之淤耳。今淮、黄会於新闸开河口,是二淤也。防一淤,生二淤,又生淮、黄交会之浅。岁役丁夫千百,浚治方毕,水过复合。又使运艘迂八里浅滞而始达於清河,孰与出天妃口者之便且利?请建天妃闸,俾漕船直达清河。运尽而黄水盛发,则闭闸绝黄,水落则启天妃闸以利商船。新河口勿浚可也。”。乃建天妃庙口石闸。  恭又言:“由黄河入闸河为茶城,出临清板闸七百馀里,旧有七十二浅。自创开新河,汶流平衍,地势高下不甚相悬,七十浅悉为通渠。惟茶、黄交会间,运盛之时,正值黄河水落之候,高下不相接,是以有茶城黄家闸之浅,连年患之。祖宗时,尝建境山闸,自新河水平,闸没泥淖且丈馀。其闸上距黄家闸二十里,下接茶城十里,因故基累石为之,可留黄家闸外二十里之上流,接茶城内十里之下流,且挟二十里水势,冲十里之狭流,蔑不胜矣。”乃复境山旧闸。  恭建三议,尚书衡覆行之,为运道永利。而是时,茶城岁淤,恭方报正河安流,回空船速出。给事中硃南雍以回空多阻,劾恭隐蔽溺职。帝切责恭,罢去。  三年二月,总河都御史傅希挚请开泇河以避黄险,不果行。希挚又请浚梁山以下,与茶城互用,淤旧则通新而挑旧,淤新则通旧而挑新,筑坝断流,常通其一以备不虞。诏从所请。工未成,而河决崔镇,淮决高家堰,高邮湖决清水潭、丁志等口,淮城几没。知府邵元哲开菊花潭,以泄淮安、高、宝三城之水,东方刍米少通。  明年春,督漕侍郎张翀以筑清水潭堤工钜不克就,欲令粮船暂由圈子田以行。巡按御史陈功不可。河漕侍郎吴桂芳言:“高邮湖老堤,陈瑄所建。后白昂开月河,距湖数里,中为土堤,东为石堤,首尾建闸,名为康济河。其中堤之西,老堤之东,民田数万亩,所谓圈子田也。河湖相去太远,老堤缺坏不修,遂至水入圈田,又成一湖。而中堤溃坏,东堤独受数百里湖涛,清水潭之决,势所必至。宜遵弘治间王恕之议,就老堤为月河,但修东西二堤,费省而工易举。”帝命如所请行之。是年,元哲修筑淮安长堤,又疏盐城石?达口下流入海。  五年二月,高邮石堤将成,桂芳请傍老堤十数丈开挑月河。因言:“白昂康济月河去老堤太远,人心狃月河之安,忘老堤外捍之力。年复一年,不加省视,老、中二堤俱坏,而东堤不能独存。今河与老堤近,则易於管摄。”御史陈世宝论江北河道,请於宝应湖堤补石堤以固其外,而於石堤之东复筑一堤,以通月河,漕舟行其中。并议行。其冬,高邮湖土石二堤、新开漕河南北二闸及老堤加石、增护堤木城各工竣事。桂芳又与元哲增筑山阳长堤,自板闸至黄浦亘七十里,闭通济闸不用,而建兴文闸,且修新庄诸闸,筑清江浦南堤,创板闸漕堤,南北与新旧堤接。板闸即故移风闸也。堤、闸并修,淮、扬漕道渐固。  六年,总理河漕都御史潘季驯筑高家堰,及清江浦柳浦湾以东加筑礼、智二坝,修宝应、黄清等八浅堤,高、宝减水闸四,又拆新庄闸而改建通济闸於甘罗城南。明初运粮,自瓜、仪至淮安谓之里河,自五坝转黄河谓之外河,不相通。及开清江浦,设闸天妃口,春夏之交重运毕,即闭以拒黄。岁久法驰,闸不封而黄水入。嘉靖末,塞天妃口,於浦南三里沟开新河,设通济闸以就淮水。已又从万恭言,复天妃闸。未几又从御史刘光国言,增筑通济,自仲夏至季秋,隔日一放回空漕船。既而启闭不时,淤塞日甚,开硃家口引清水灌之,仅通舟。至是改建甘罗城南,专向淮水,使河不得直射。  十年,督漕尚书凌云翼以运船由清江浦出口多艰险,乃自浦西开永济河四十五里,起城南窑湾,历龙江闸,至杨家涧出武家墩,折而东,合通济闸出口。更置闸三,以备清江浦之险。是时漕河就治,淮、扬免水灾者十馀年。初,黄河之害漕也,自金龙口而东,则会通以淤。迨塞沙湾、张秋闸,漕以安,则徐、氵市间数被其害。至崔镇高堰之决,黄、淮交涨而害漕,乃在淮、扬间,湖溃则败漕。季驯以高堰障洪泽,俾堰东四湖勿受淮侵,漕始无败。而河漕诸臣惧湖害,日夜常惴惴。  十三年从总漕都御史李世达议,开宝应月河。宝应汜光湖,诸湖中最湍险者也,广百二十馀里。槐角楼当其中,形曲如箕,瓦店翼其南,秤钩湾翼其北。西风鼓浪,往往覆舟。陈瑄筑堤湖东,蓄水为运道。上有所受,下无所宣,遂决为八浅,汇为六潭,兴、盐诸场皆没。而淮水又从周家桥漫入,溺人民,害漕运。武宗末年,郎中杨最请开月河,部覆不从。嘉靖中,工部郎中陈毓贤、户部员外范韶、御史闻人诠、运粮千户李显皆以为言,议行未果。至是,工部郎中许应逵建议,世达用其言以奏,乃决行之。浚河千七百馀丈,置石闸三,减水闸二,筑堤九千馀丈,石堤三之一,子堤五千馀丈。工成,赐名弘济。寻改石闸为平水闸。应逵又筑高邮护城堤。其后,弘济南北闸,夏秋淮涨,吞吐不及,舟多覆者。神宗季年,督漕侍郎陈荐於南北各开月河以杀河怒,而溜始平。  十五年,督漕侍郎杨一魁请修高家堰以保上流,砌范家口以制旁决,疏草湾以杀河势,修礼坝以保新城。诏如其议。一魁又改建古洪闸。先是,汶、泗之水由茶城会黄河。隆庆间,浊流倒灌,稽阻运船,郎中陈瑛移黄河口於茶城东八里,建古洪、内华二闸,漕河从古洪出口。后黄水发,淤益甚。一魁既改古洪,帝又从给事中常居敬言,令增筑镇口闸於古洪外,距河仅八十丈,吐纳益易,粮运利之。  工部尚书石星议季驯、居敬条上善后事宜,请分地责成:接筑塔山缕堤,清江浦草坝,创筑宝应西堤,石砌邵伯湖堤,疏浚里河淤浅,当在淮、扬兴举;察复南旺、马踏、蜀山、马场四湖,建筑坎河滚水坝,加建通济、永通二闸,察复安山湖地,当在山东兴举。帝从其议。未几,众工皆成。  十九年,季驯言:“宿迁以南,地形西AH,请开缕堤放水。沙随水入,地随沙高,庶水患消而费可省。”又请易高家堰土堤为石,筑满家闸西拦河坝,使汶、泗尽归新河。设减水闸於李家口,以泄沛县积水。从之。十月,淮湖大涨,江都淳家湾石堤、邵伯南坝、高邮中堤、硃家墩、清水潭皆决。郎中黄日谨筑塞仅竣,而山阳堤亦决。  二十一年五月,恒雨。漕河泛溢,溃济宁及淮河诸堤岸。总河尚书舒应龙议:筑堽城坝,遏汶水之南,开马踏湖月河口,导汶水之北。开通济闸,放月河土坝以杀汹涌之势。从其奏。数年之间,会通上下无阻,而黄、淮并涨,高堰及高邮堤数决害漕。应龙卒罢去。建议者纷纷,未有所定。  杨一魁代应龙为总河尚书,力主分黄导淮。治逾年,工将竣,又请决湖水以疏漕渠,言:“高、宝诸湖本沃壤也,自淮、黄逆壅,遂成昏垫。今入江入海之路即浚,宜开治泾河、子婴沟、金湾河诸闸及瓜、仪二闸,大放湖水,就湖疏渠,与高、宝月河相接。既避运道风波之险,而水涸成田,给民耕种,渐议起科,可充河费。”命如议行。时下流既疏,淮水渐帖,而河方决黄堌口。督漕都御史褚鈇恐泄太多,徐、邳淤阻,力请塞之。一魁持不可,浚两河口至小浮桥故道以通漕。然河大势南徙,二洪漕屡涸,复大挑黄堌下之李吉口,挽黄以济之,非久辄淤。  一魁入掌部事。二十六年,刘东星继之,守一魁旧议,李吉口淤益高。岁冬月,即其地开一小河,春夏引水入徐州,如是者三年,大抵至秋即淤。乃复开赵家圈以接黄,开泇河以济运。赵家圈旋淤,泇河未复,而东星卒。於是凤阳巡抚都御史李三才建议自镇口闸至磨儿庄仿闸河制,三十里一闸,凡建六闸於河中,节宣汶、济之水,聊以通漕。漕舟至京,不复能如期矣。东星在事,开邵伯月河,长十八里,阔十八丈有奇,以避湖险。又开界首月河,长千八百馀丈。各建金门石闸二,漕舟利焉。  三十二年,总河侍郎李化龙始大开泇河,自直河至李家港二百六十馀里,尽避黄河之险。化龙忧去,总河侍郎曹时聘终其事,疏叙泇河之功,言:“舒应龙创开韩家庄以泄湖水,而路始通。刘东星大开良城、侯家庄以试行运,而路渐广。李化龙上开李家港,凿都水石,下开直河口,挑田家庄,殚力经营,行运过半,而路始开,故臣得接踵告竣。”因条上善后六事,运道由此大通。其后每年三月开泇河坝,由直河口进,九月开召公坝入黄河,粮艘及官民船悉以为准。  四十四年,巡漕御史硃堦请修复泉湖,言:“宋礼筑坝戴村,夺二汶入海之路,灌以成河,复导洙、泗、洸、沂诸水以佐之。汶虽率众流出全力以奉漕,然行远而竭,已自难支。至南旺,又分其四以南迎淮,六以北赴卫,力分益薄。况此水夏秋则涨,冬春而涸,无雨即夏秋亦涸。礼逆虑其不可恃,乃於沿河昭阳、南旺、马踏、蜀山、安山诸湖设立斗门,名曰水柜。漕河水涨,则潴其溢出者於湖,水消则决而注之漕。积泄有法,盗决有罪,故旱涝恃以无恐。及岁久禁驰,湖浅可耕,多为势豪所占,昭阳一湖已作籓田。比来山东半年不雨,泉欲断流,按图而索水柜,茫无知者。乞敕河臣清核,亟筑堤坝斗门以广蓄储。”帝从其请。  方议浚泉湖,而河决徐州狼矢沟,由蛤鳗诸湖入泇河,出直口,运船迎溜艰险。督漕侍郎陈荐开武河等口,泄水平溜。后二年,决口长淤沙,河始复故道。总河侍郎王佐加筑月坝以障之。至泰昌元年冬,佐言:“诸湖水柜已复,安山湖且复五十五里,诚可利漕。请以水柜之废兴为河官殿最。”从之。  天启元年,淮、黄涨溢,决里河王公祠,淮安知府宋统殷、山阳知县练国事力塞之。三年秋,外河复决数口,寻塞。是年冬,浚永济新河。自凌云翼开是河,未几而闭。总河都御史刘士忠尝开坝以济运,已复塞。而淮安正河三十年未浚。故议先挑新河,通运船回空,乃浚正河,自许家闸至惠济祠长千四百馀丈,复建通济月河小闸,运船皆由正河,新河复闭。时王家集、磨儿庄湍溜日甚,漕储参政硃国盛谋改浚一河以为漕计,令同知宋士中自泇口迤东抵宿迁陈沟口,复氵斥骆马湖,上至马颊河,往回相度。乃议开马家洲,且疏马颊河口淤塞,上接氵加流,下避刘口之险,又疏三汊河流沙十三里,开滔庄河百馀丈,浚深小河二十里,开王能庄二十里,以通骆马湖口,筑塞张家等沟数十道,束水归漕。计河五十七里,名通济新河。五年四月,工成,运道从新河,无刘口、磨儿庄诸险之患。明年,总河侍郎李从心开陈沟地十里,以竟前工。  崇祯二年,淮安苏家嘴、新沟大坝并决,没山、盐、高、泰民田。五年,又决建义北坝。总河尚书硃光祚浚骆马湖,避河险十三处,名顺济河。六年,良城至徐塘淤为平陆,漕运愆期,夺光祚官,刘荣嗣继之。  八年,骆马湖淤阻,荣嗣开河徐、宿,引注黄水,被劾,得重罪。侍郎周鼎继之,乃专力于泇河,浚麦河支河,筑王母山前后坝、胜阳山东堤、马蹄厓十字河拦水壩,挑良城闸抵徐塘口六千馀丈。九年夏,泇河复通,由宿迁陈沟口合大河。鼎又修高家堰及新沟漾田营堤,增筑天妃闸石工,去南旺湖彭口沙礓,浚刘吕庄至黄林庄百六十里。而是时黄、淮涨溢日甚,倒灌害漕。鼎在事五年,卒以运阻削职。继之者侍郎张国维,甫莅任,即以漕涸被责。  十四年,国维言:“济宁运道自枣林闸溯师家庄、仲家浅二闸,岁患淤浅,每引泗河由鲁桥入运以济之。伏秋水长,足资利涉。而挟沙注河,水退沙积,利害参半。旁自白马河汇邹县诸泉,与泗合流而出鲁桥,力弱不能敌泗,河身半淤,不为漕用。然其上源宽处正与仲家浅闸相对,导令由此入运,较鲁桥高下悬殊,且易细流为洪流,又减沙渗之患,而济仲家浅及师庄、枣林,有三便。”又言:“南旺水本地脊,惟藉泰安、新泰、莱芜、宁阳、汶上、东平、平阴、肥城八州县泉源,由汶入运,故运河得通。今东平、平阴、肥城淤沙中断,请亟浚之。”复上疏运六策:一复安山湖水柜以济北闸,一改挑沧浪河从万年仓出口以利四闸,一展浚汶河、陶河上源以济邳派,一改道沂河出徐塘口以并利邳、宿,其二即开三州县淤沙及改挑白马湖也。皆命酌行。国维又浚淮、扬漕河三百馀里。当是时,河臣竭力补苴,南河稍宁,北河数浅阻。而河南守臣壅黄河以灌贼。河大决开封,下流日淤,河事益坏,未几而明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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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四 河渠六-明史

志第六十四 河渠六 ○直省水利 三代疆理水土之制甚详。自井田废,沟遂堙,水常不得其治,於是穿凿渠塘井陂,以资灌溉。明初,太祖诏所在有司,民以水利条上者,即陈奏。越二十

志第六十 河渠二-明史

志第六十 河渠二 ○黄河下 万历元年,河决房村,筑堤AH子头至秦沟口。明年,给事中郑岳言:“运道自茶城至淮安五百馀里,自嘉靖四十四年河水大发,淮口出水之际,海沙渐淤,,

志第六十一 河渠三-明史

志第六十一 河渠三 ○运河上 明成祖肇建北京,转漕东南,水陆兼輓,仍元人之旧,参用海运。逮会通河开,海陆并罢。南极江口,北尽大通桥,运道三千馀里。综而计之,自昌平神山

志第六十 河渠二

  ○黄河下  万历元年,河决房村,筑堤AH子头至秦沟口。明年,给事中郑岳言:“运道自茶城至淮安五百馀里,自嘉靖四十四年河水大发,淮口出水之际,海沙渐淤,今且高与山等。自淮而上,河流不迅,泥水愈淤。於是邳州浅,房村决,吕、梁二洪平,茶城倒流,皆坐此也。今不治海口之沙,乃日筑徐、沛间堤岸,桃、宿而下,听其所之。民之为鱼,未有已时也。”因献宋李公义、王令图浚川爬法。命河臣勘奏,从其所言。而是年秋,淮、河并溢。明年八月河决砀山及邵家口、曹家庄、韩登家口而北,淮亦决高家堰而东,徐、邳、淮南北漂没千里。自此桃、清上下河道淤塞,漕艘梗阻者数年,淮、扬多水患矣。总河都御史傅希挚改筑砀山月堤,暂留三口为泄水之路。其冬,并塞之。  四年二月,督漕侍郎吴桂芒言:“淮、扬洪潦奔冲,盖缘海宾汊港久堙,入海止云梯一径,致海拥横沙,河流泛溢,而盐、安、高、宝不可收拾。国家转运,惟知急漕,而不暇急漕,而不暇急民,故朝廷设官,亦主治河,而不知治海。请设水利佥事一员,专疏海道,审度地利,如草湾及老黄河皆可趋海,何必专事云梯哉?”帝优诏报可。  桂芳复言:“黄水抵清河与淮合流,经清江浦外河,东至草湾,又折而西南,过淮安、新城外河,转入安东县前,直下云梯关入海。近年关口多壅,河流日浅,惟草湾地低下,黄河冲决,骎骎欲夺安东入海,以县治所关,屡决屡塞。去岁,草湾迤东自决一口,宜於决口之西开挑新口,以迎埽湾之溜,而於金城至五港岸筑堤束水。语云:“救一路哭,不当复计一家哭。”今淮、扬、凤、泗、邳、徐不啻一路矣。安东自众流汇围,只文庙、县署仅存椽瓦,其势垂陷,不如委之,以拯全淮。”帝不欲弃安东,而命开草湾如所请。八月,工竣,长万一千一百馀丈,塞决口二十二,役夫四万四千。帝以海口开浚,水患渐平,赉桂芳等有差。  未几,河决韦家楼,又决沛县缕水堤,丰、曹二县长堤,丰、沛、徐州、睢宁、金乡、鱼台、单、曹田庐漂溺无算,河流啮宿迁城。帝从桂芳请,迁县治、筑土城避之。於是御史陈世宝请复老黄河故道,言:“河自桃源三义镇历清河县北,至大河口会淮入海。运道自淮安天妃庙乱淮而下,十里至大河口,从三义镇出口向桃源大河而去,凡七十馀里,是为老黄河。至嘉靖初,三义镇口淤,而黄河改趋清河县南与淮会,自此运道不由大河口而径由清河北上矣。近者,崔镇屡决,河势渐趋故道。若仍开三义镇口引河入清河北,或令出大河口与淮流合,或从清河西别开一河,引淮出河上游,则运道无恐,而淮、泗之水不为黄流所涨。”部覆允行。  桂芳言:“淮水向经清河会黄河趋海。自去秋河决崔镇,清江正河淤淀,淮口梗塞。於是淮弱河强,不能夺草湾入海之途,而全淮南徙,横灌山阳、高、宝间,向来湖水不逾五尺,堤仅七尺,今堤加丈二,而水更过之。宜急护湖堤以杀水势。”部议以为必淮有所归,而后堤可保,请令桂芳等熟计。报可。  开河、护堤二说未定,而河复决崔镇,宿、沛、清、桃两岸多坏,黄河日淤垫,淮水为河所迫,徙而南,时五年八月也。希挚议塞决口,束水归漕。桂芳欲冲刷成河,以为老黄河入海之路。帝令急塞决口,而俟水势稍定,乃从桂芳言。时给事中汤聘尹议导淮入江以避黄,会桂芳言:“黄水向老黄河故道而去,下奔如驶,淮遂乘虚涌入清口故道,淮、扬水势渐消。”部议行勘,以河、淮既合,乃寝其议。  管理南河工部郎中施天麟言:  “淮、泗之水不下清口而下山阳,从黄浦口入海。浦口不能尽泄,浸淫高、宝邵伯诸湖,而湖堤尽没,则以淮、泗本不入湖,而今入湖故也。淮、泗之入湖者,又缘清口向未淤塞,而今淤塞故也。清口之淤塞者,又缘黄河淤塞日高,淮水不得不让河而南徙也。盖淮水并力敌黄,胜负或亦相半,自高家堰废坏,而清口内通济桥、硃家等口淮水内灌,於是淮、泗之力分,而黄河得以全力制其敝,此清口所以独淤於今岁也。下流既淤,则上流不得不决。  每岁粮艘以四五月毕运,而堤以六七月坏。水发之时不能为力,水落之后方图堵塞。甫及春初,运事又迫,仅完堤工,於河身无与。河身不挑则来年益高。上流之决,必及於徐、吕,而不止於邳、迁;下流之涸,将尽乎邳、迁,而不止於清、桃。须不惜一年粮运,不惜数万帑藏,开挑正河,宽限责成,乃为一劳永逸。  至高家堰、硃家等口,宜及时筑塞,使淮、泗并力足以敌黄,则淮水之故道可复,高、宝之大患可减。若兴、盐海口堙塞,亦宜大加疏浚。而湖堤多建减水大闸,堤下多开支河。要未有不先黄河而可以治淮,亦未有不疏通淮水而可以固堤者也。”事下河漕诸臣会议。  淮之出清口也,以黄水由老黄河奔注,而老黄河久淤,未几复塞,淮水仍涨溢。给事中刘铉请亟开通海口,而简大臣会同河漕诸臣往治。乃命桂芳为工部尚书兼理河漕,而裁总河都御史官。桂芳甫受命而卒。  六年夏,潘季驯代。时给事中李涞请多浚海口,以导众水之归。给事中王道成则请塞崔镇决口,筑桃、宿长堤,修理高家堰,开复老黄河。并下河臣议。季驯与督漕侍郎江一麟相度水势,言:  “海口自云梯关四套以下,阔七八里至十馀里,深三四丈。欲别议开凿,必须深阔相类,方可注放,工力甚难。且未至海口,乾地犹可施工,其将入海之地,潮汐往来,与旧口等耳。旧口皆系积沙,人力虽不可浚,水力自能冲刷,海无可浚之理。惟当导河归海,则以水治水,即浚海之策也。河亦非可以人力导,惟当缮治堤防,俾无旁决,则水由地中,沙随水去,即导河之策也。  频年以来,日以缮堤为事,顾卑薄而不能支,迫近而不能容,杂以浮沙而不能久。是以河决崔镇,水多北溃,为无堤也。淮决高家堰、黄浦口,水多东溃,堤弗固也。不咎制之未备,而咎筑堤为下策,岂通论哉!上流既旁溃,又岐下流而分之,其趋云梯入海口者,譬犹强弩之末耳。水势益分则力益弱,安能导积沙以注海?  故今日浚海急务,必先塞决以导河,尤当固堤以杜决,而欲堤之不决,必真土而勿杂浮沙,高厚而勿惜钜费,让远而勿与争地,则堤乃可固也。沿河堤固,而崔镇口塞,则黄不旁决而冲漕力专。高家堰筑,硃家口塞,则淮不旁决而会黄力专。淮、黄既合,自有控海之势。又惧其分而力弱也,必暂塞清江浦河,而严司启闭以防其内奔。姑置草湾河,而专复云梯以还其故道。仍接筑淮安新城长堤,以防其末流。使黄、淮力全,涓滴悉趋於海,则力强且专,下流之积沙自去,海不浚而辟,河不挑而深,所谓固堤即以导河,导河即以浚海也。”  又言:“黄水入徐,历邳、宿、桃、清,至清口会淮而东入海。淮水自洛及凤,历盱、泗,至清口会河而东入海。此两河故道也。元漕江南粟,则由扬州直北庙湾入海,未尝溯淮。陈瑄始堤管家诸湖,通淮为运道。虑淮水涨溢,则筑高家堰堤以捍之,起武家墩,经大、小涧至阜宁湖,而淮不东侵。又虑黄河涨溢,则堤新城北以捍之,起清江浦,沿钵池山、柳浦湾迤东,而黄不南侵。  其后,堤岸渐倾,水从高堰决入,淮郡遂同鱼鳖。而当事者未考其故,谓海口壅闭,宜亟穿支渠。讵知草湾一开,西桥以上正河遂至淤阻。夫新河阔二十馀丈,深仅丈许,较故道仅三十之一,岂能受全河之水?下流既壅,上流自溃,此崔镇诸口所由决也。今新河复塞,故河渐已通流,虽深阔未及原河十一,而两河全下,沙随水刷,欲其全复河身不难也。河身既复,阔者七八里,狭亦不下三四百丈,滔滔东下,何水不容?匪惟不必别凿他所,即草湾亦可置勿浚矣。  故为今计,惟修复陈瑄故迹,高筑南北两堤,以断两河之内灌,则淮、扬昏垫可免。塞黄浦口,筑宝应堤,浚东关等浅,修五闸,复五坝,则淮南运道无虞。坚塞桃源以下崔镇口诸决,则全河可归故道。黄、淮既无旁决,并驱入海,则沙随水刷,海口自复,而桃、清浅阻,又不足言。此以水治水之法也。若夫爬捞之说,仅可行诸闸河,前入屡试无功,徒费工料。”  於是条上六议:曰塞决口以挽正河,曰筑堤防以杜溃决,曰复闸坝以防外河,曰创滚水坝以固堤岸,曰止浚海工程以省糜费,曰寝开老黄河之议以仍利涉。帝悉从其请。  七年十月,两河工成,赉季驯、一麟银币,而遣给事中尹瑾勘实。八年春进季驯太子太保工部尚书,廕一子。一麟等迁擢有差。是役也,筑高家堰堤六十馀里,归仁集堤四十馀里,柳浦湾堤东西七十馀里,塞崔镇等决口百三十,筑徐、睢、邳、宿、桃、清两岸遥堤五万六千馀丈,砀、丰大坝各一道,徐、沛、丰、砀缕堤百四十馀里,建崔镇、徐升、季泰、三义减水石坝四座,迁通济闸於甘罗城南,淮、扬间堤坝无不修筑,费帑金五十六万有奇。其秋擢季驯南京兵部尚书。季驯又请复新集至小浮桥故道,给事中王道成、河南巡抚周鉴等不可而止。自桂芳、季驯时罢总河不设,其后但以督漕兼理河道。高堰初筑,清口方畅,流连数年,河道无大患。  至十五年,封丘、偃师、东明、长垣屡被冲决。大学士申时行言:“河所决地在三省,守臣画地分修,易推委。河道未大坏,不必设都御史,宜遣风力老成给事中一人行河。”乃命工科都给事中常居敬往。居敬请修筑大社集东至白茅集长堤百里。从之。  初,黄河由徐州小浮桥入运,其河深且近洪,能刷洪以深河,利於运道。后渐徙沛县飞云桥及徐州大、小溜沟。至嘉靖末,决邵家口,出秦沟,由浊河口入运,河浅,迫茶城,茶城岁淤,运道数害。万历五年冬,河复南趋,出小浮桥故道,未几复堙。潘季驯之塞崔镇也,厚筑堤岸,束水归漕。嗣后水发,河臣辄加堤,而河身日高矣。於是督漕佥都御史杨一魁欲复黄河故道,请自归德以下丁家道口浚至石将军庙,令河仍自小浮桥出。又言:“善治水者,以疏不以障。年来堤上加堤,水高凌空,不啻过颡。滨河城郭,决水可灌。宜测河身深浅,随处挑浚,而於黄河分流故道,设减水石门以泄暴涨。”给事中王士性则请复老黄河故道。大略言:  “自徐而下,河身日高,而为堤以束之,堤与徐州城等。束益急,流益迅,委全力於淮而淮不任。故昔之黄、淮合,今黄强而淮益缩,不复合矣。黄强而一启天妃、通济诸闸,则灌运河如建瓴。高、宝一梗,江南之运坐废。淮缩则退而侵泗。为祖陵计,不得不建石堤护之。堤增河益高,根本大可虞也。河至清河凡四折而后入海。淮安、高、宝、盐、兴数百万生灵之命托之一丸泥,决则尽成鱼暇矣。  纷纷之议,有欲增堤泗州者,有欲开颜家、灌口、永济三河,南甃高家堰、北筑滚水坝者。总不如复河故道,为一劳永逸之计也。河故道由三义镇达叶家冲与淮合,在清河县北别有济运河,在县南盖支河耳。河强夺支河,直趋县南,而自弃北流之道,然河形固在也。自桃源至瓦子滩凡九十里,AH下不耕,无室庐填墓之碍,虽开河费钜,而故道一复,为利无穷。”  议皆未定。居敬及御史乔璧星皆请复专设总理大臣。乃命潘季驯为右都御史总督河道。  时帝从居敬言,罢老黄河议,而季驯抵官,言:“亲集故道,故老言‘铜帮铁底’,当开,但岁俭费繁,未能遽行。”又言:“黄水浊而强,汶、泗清且弱,交会茶城。伏秋黄水发,则倒灌人漕,沙停而淤,势所必至。然黄水一落,漕即从之,沙随水去,不浚自通,纵有浅阻,不过旬日。往时建古洪、内华二闸,黄涨则闭闸以遏浊流,黄退则启闸以纵泉水。近者居敬复增建镇口闸,去河愈近,则吐纳愈易。但当严闸禁如清江浦三闸之法,则河渠永赖矣。”帝方委季驯,即从其言,罢故道之议。未几,水患益甚。  十七年六月,黄水暴涨,决兽医口月堤,漫李景高口新堤,冲入夏镇内河,坏田庐,没人民无算。十月,决口塞。十八年,大溢,徐州水积城中者逾年。众议迁城改河。季驯浚魁山支河以通之,起苏伯湖至小河口,积水乃消。十九年九月,泗州大水,州治淹三尺,居民沉溺十九,浸及祖陵。而山阳复河决,江都、邵伯又因湖水下注,田庐浸伤。工部尚书曾同亨上其事,议者纷起。乃命工科给事中张贞观往泗州勘视水势,而从给事中杨其休言,放季驯归,用舒应龙为工部尚书总督河道。  二十年三月,季驯将去,条上辨惑者六事,力言河不两行,新河不当开,支渠不当浚。又著书曰河防一览,大旨在筑堤障河,束水归漕;筑堰障淮,逼淮注黄。以清刷浊,沙随水去。合则流急,急则荡涤而河深;分则流缓,缓则停滞而沙积。上流既急,则海口自辟而无待於开。其治堤之法,有缕堤以束其流,有遥堤以宽其势,有滚水坝以泄其怒。法甚详,言甚辩。然当是时,水势横溃,徐、泗、淮、扬间无岁不受患,祖陵被水。季驯谓当自消,已而不验。於是季驯言诎,而分黄导淮之议由此起矣。  贞观抵泗州言:“臣谒祖陵,见泗城如水上浮盂,盂中之水复满。祖陵自神路至三桥、丹墀,无一不被水。且高堰危如累卵,又高、宝隐祸也。今欲泄淮,当以辟海口积沙为第一义。然泄淮不若杀黄,而杀黄於淮流之既合,不若杀於未合。但杀於既合者与运无妨,杀於未合者与运稍碍。别标本,究利害,必当杀於未合之先。至於广入海之途,则自鲍家口、黄家营至鱼沟、金城左右,地势颇下,似当因而利导之。”贞观又会应龙及总漕陈於陛等言:“淮、黄同趋者惟海,而淮之由黄达海者惟清口。自海沙开浚无期,因而河身日高;自河流倒灌无已,因而清口日塞。以致淮水上浸祖陵,漫及高、宝,而兴、泰运堤亦冲决矣。今议辟清口沙,且分黄河之流於清口上流十里地,去口不远,不至为运道梗。分於上,复合於下,则冲海之力专。合必於草湾之下,恐其复冲正河,为淮城患也。塞鲍家口、黄家营二决,恐横冲新河,散溢无归。两岸俱堤,则东北清、沭、海、安AH下地不虞溃决。计费凡三十六万有奇。若海口之塞,则潮汐莫窥其涯,难施畚锸。惟淮、黄合流东下,河身涤而渐深,海口刷而渐辟,亦事理之可必者。”帝悉从其请。乃议於清口上流北岸,开腰铺支河达於草湾。  既而淮水自决张福堤。直隶巡按彭应参言:“祖陵度可无虞,且方东备倭警,宜暂停河工。”部议令河臣熟计。应龙、贞观言:“为祖陵久远计,支河实必不容已之工,请候明春倭警宁息举行。”其事遂寝。  二十一年春,贞观报命,议开归、徐达小河口,以救徐、邳之溢;导浊河入小浮桥故道,以纾镇口之患。下总河会官集议,未定。五月,大雨,河决单县黄堌口,一由徐州出小浮桥,一由旧河达镇口闸。邳城陷水中,高、宝诸湖堤决口无算。明年,湖堤尽筑塞,而黄水大涨,清口沙垫,淮水不能东下,於是挟上源阜陵诸湖与山溪之水,暴浸祖陵,泗城淹没。二十三年,又决高邮中堤及高家堰、高良涧,而水患益急矣。  先是,御史陈邦科言:“固堤束水未收刷沙之利,而反致冲决。法当用浚,其方有三。冬春水涸,令沿河浅夫乘时捞浅,则沙不停而去,一也。官民船往来,船尾悉系钯犁,乘风搜涤,则沙不宁而去,二也。仿水磨、水碓之法,置为木机,乘水滚荡,则沙不留而去,三也。至淮必不可不会黄,故高堰断不可弃。湖溢必伤堤,故周家桥溃处断不可开。已弃之道必淤满,故老黄河、草湾等处断不可。”疏下所司议。户部郎中华存礼则请复黄河故道,并浚草湾。而是时腰铺犹未开,工部侍郎沈节甫言:“复黄河未可轻议,至诸策皆第补偏救弊而已,宜概停罢。”乃召应龙还工部,时二十二年九月也。  既而给事中吴应明言:“先因黄河迁徙无常,设遥、缕二堤束水归漕,及水过沙停,河身日高,徐、邳以下居民尽在水底。今清口外则黄流阻遏,清口内则淤沙横截,强河横灌上流约百里许,淮水仅出沙上之浮流,而潴蓄於盱、泗者遂为祖陵患矣。张贞观所议腰铺支河归之草湾,或从清河南岸别开小河至骆家营、马厂等地,出会大河,建闸启闭,一遇运浅,即行此河,亦策之便者。”至治泗水,则有议开老子山,引淮水入江者。宜置闸以时启闭,拆张福堤而堤清口,使河水无南向。部议下河漕诸臣会勘。直隶巡按牛应元因谒祖陵,目击河患,绘图以进,因上疏言:  “黄高淮壅,起於嘉靖末年河臣凿徐、吕二洪巨石,而沙日停,河身日高,溃决由此起。当事者计无复之,两岸筑长堤以束,曰缕堤。缕堤复决,更於数里外筑重堤以防,曰遥堤。虽岁决岁补,而莫可谁何矣。  黄、淮交会,本自清河北二十里骆家营,折而东至大河口会淮,所称老黄河是也。陈瑄以其迂曲,从骆家营开一支河,为见今河道,而老黄河淤矣。万历间,复开草湾支河,黄舍故道而趋,以致清口交会之地,二水相持,淮不胜黄,则窜入各闸口,淮安士民於各闸口筑一土埂以防之。嗣后黄、淮暴涨,水退沙停,清口遂淤,今称门限沙是也。当事者不思挑门限沙,乃傍土埂筑高堰,横亘六十里,置全淮正流之口不事,复将从旁入黄之张福口一并筑堤塞之,遂倒流而为泗陵患矣。前岁,科臣贞观议辟门限沙,裁张福堤,其所重又在支河腰铺之开。  总之,全口淤沙未尽挑辟,即腰铺工成,淮水未能出也,况下流鲍、王诸口已决,难以施工。岂若复黄河故道,尽辟清口淤沙之为要乎?且疏上流,不若科臣应明所议,就草湾下流浚诸决口,俾由安东归五港,或於周家桥量为疏通,而急塞黄堌口,挑萧、砀渠道,浚符离浅阻。至宿迁小河为淮水入黄正路,急宜挑辟,使有所归。”  应龙言:“张福堤已决百馀丈,清口方挑沙,而腰铺之开尤不可废。”工部侍郎沈思孝因言:“老黄河自三义镇至叶家冲仅八千馀丈,河形尚存。宜亟开浚,则河分为二,一从故道抵颜家河入海,一从清口会淮,患当自弭。请遣风力科臣一人,与河漕诸臣定画一之计。”乃命礼科给事中张企程往勘。而以水患累年,迄无成画,迁延糜费,罢应龙职为民,常居敬、张贞观、彭应参等皆谴责有差。御史高举请11111111111  “疏周家桥,裁张福堤,辟门限沙,建滚水石坝於周家桥、大小涧口、武家墩、绿杨沟上下,而坝外浚河筑岸,使行地中。改塘埂十二闸为坝,灌闸外十二河,以辟入海之路。浚芒稻河,且多建滨江水闸,以广入江之途。然海口日壅,则河沙日积,河身日高,而淮亦不能安流。有灌口者,视诸口颇大,而近日所决蒋家、鲍家、畀家三口直与相射,宜挑浚成河,俾由此入海。”工部主事樊兆程亦议辟海口,而言:“旧海口决不可浚,当自鲍家营至五港口挑浚成河,令从灌口入海。”俱下工部。请并委企程勘议。  是时,总河工部尚书杨一魁被论,乞罢,因言:“清口宜浚,黄河故道宜复,高堰不必修,石堤不必砌,减水闸坝不必用。”帝不允辞,而诏以尽心任事。御史夏之臣则言:“海口沙不可劈,草湾河不必浚,腰铺新河四十里不必开,云梯关不必辟,惟当急开高堰,以救祖陵。”且言:“历年以来,高良涧土堤每遇伏秋即冲决,大涧口石堤每遇汹涌即崩溃。是高堰在,为高、宝之利小;而高堰决,则为高、宝之害大也。孰若明议而明开之,使知趋避乎?”给事中黄运泰则又言:“黄河下流未泄,而遽开高堰、周桥以泄淮水,则淮流南下,黄必乘之,高、宝间尽为沼,而运道月河必冲决矣。不如浚五港口,达灌口门,以入於海之为得也。”诏并行勘议。  企程乃上言:“前此河不为陵患,自隆庆末年高、宝、淮、扬告急,当事狃於目前,清口既淤,又筑高堰以遏之,堤张福以束之,障全淮之水与黄角胜,不虞其势不敌也。迨后甃石加筑,堙塞愈坚,举七十二溪之水汇於泗者,仅留数丈一口出之,出者什一,停者什九。河身日高,流日壅,淮日益不得出,而潴蓄日益深,安得不倒流旁溢为泗陵患乎?今议疏淮以安陵,疏黄以导淮者,言人人殊。而谓高堰当决者,臣以为屏翰淮、扬,殆不可少。莫若於其南五十里开周家桥注草子湖,大加开浚,一由金家湾入芒稻河注之江,一由子婴沟入广洋湖达之海,则淮水上流半有宣泄矣。於其北十五里开武家墩,注永济河,由窑湾闸出口直达泾河,从射阳湖入海,则淮水下流半有归宿矣。此急救祖陵第一义也。”会是时,祖陵积水稍退,一魁以闻,帝大悦,仍谕诸臣急协议宣泄。  於是企程、一魁共议欲分杀黄流以纵淮,别疏海口以导黄。而督漕尚书褚鈇则以江北岁祲,民不堪大役,欲先泄淮而徐议分黄。御史应元折衷其说,言:“导淮势便而功易,分黄功大而利远。顾河臣所请亦第六十八万金,国家亦何靳於此?”御史陈煃尝令宝应,虑周家桥既开,则以高邮、邵伯为壑,运道、民产、盐场交受其害,上疏争之,语甚激,大旨分黄为先,而淮不必深治。且欲多开入海之路,令高、宝诸湖之水皆东,而后周家桥、武家墩之水可注。而淮安知府马化龙复进分黄五难之说。颍州兵备道李弘道又谓宜开高堰。鈇遂据以上闻。给事中林熙春驳之,言:“淮犹昔日之淮,而河非昔日之河,先是河身未高,而淮尚安流,今则河身既高,而淮受倒灌,此导淮固以为淮,分黄亦以为淮。”工部乃覆奏云:“先议开腰铺支河以分黄流,以倭儆、灾伤停寝,遂贻今日之患。今黄家坝分黄之工若复沮格,淮壅为害,谁职其咎?请令治河诸臣导淮分黄,亟行兴举。”报可。  二十四年八月,一魁兴工未竣,复条上分淮导黄事宜十事。十月,河工告成,直隶巡按御史蒋春芳以闻,复条上善后事宜十六事。乃赏赉一魁等有差。是役也,役夫二十万,开桃源黄河坝新河,起黄家嘴,至安东五港、灌口,长三百馀里,分泄黄水入海,以抑黄强。辟清口沙七里,建武家墩、高良涧、周家桥石闸,泄淮水三道入海,且引其支流入江。於是泗陵水患平,而淮、扬安矣。  然是时一魁专力桃、清、淮、泗间,而上流单县黄堌口之决,以为不必塞。鈇及春芳皆请塞之。给事中李应策言:“漕臣主运,河臣主工,各自为见。宜再令析议。”一魁言:“黄堌口一支由虞城、夏邑接砀山、萧县、宿州至宿迁,出白洋河,一小支分萧县两河口,出徐州小浮桥,相距不满四十里。当疏浚与正河会,更通镇口闸里湖之水,与小浮桥二水会,则黄堌口不必塞,而运道无滞矣。”从之。於是议浚小浮桥、沂河口、小河口以济徐、邳运道,以泄砀、萧漫流,掊归仁堤以护陵寝。  是时,徐、邳复见清、泗运道不利,鈇终以为忧。二十五年正月,复极言黄堌口不塞,则全河南徙,害且立见。议者亦多恐下啮归仁,为二陵患。三月,小浮桥等口工垂竣,一魁言:  “运道通利,河徙不相妨,已有明验。惟议者以祖陵为虑,请徵往事折之。洪武二十四年,河决原武,东南至寿州入淮。永乐九年,河北入鱼台。未几复南决,由涡河经怀远入淮。时两河合流,历凤、泗以出清口,未闻为祖陵患。正统十三年,河北冲张秋。景泰中,徐有贞塞之,复由涡河入淮。弘治二年,河又北冲,白昂、刘大夏塞之,复南流,一由中牟至颍、寿,一由亳州至涡河入淮,一由宿迁小河口会泗。全河大势纵横颍、亳、凤、泗间,下溢符离、睢、宿,未闻为祖陵虑,亦不闻堤及归仁也。  正德三年后,河渐北徙,由小浮桥、飞云桥、谷亭三道入漕,尽趋徐、邳,出二洪,运道虽济,而泛溢实甚。嘉靖十一年,硃裳始有涡河一支中经凤阳祖陵未敢轻举之说。然当时犹时浚祥符之董盆口、宁陵之五里铺、荥泽之孙家渡、兰阳之赵皮寨,又或决睢州之地丘店、界牌口、野鸡冈,宁陵之杨村铺,俱入旧河,从亳、凤入淮,南流未绝,亦何尝为祖陵患?  嘉靖二十五年后,南流故道始尽塞,或由秦沟入漕,或由浊河入漕。五十年来全河尽出徐、邳,夺泗入淮。而当事者方认客作主,日筑堤而窘之,以致河流日壅,淮不敌黄,退而内潴,遂贻盱、泗祖陵之患。此实由内水之停壅,不由外水之冲射也。万历七年,潘季驯始虑黄流倒灌小河、白洋等口,挟诸河水冲射祖陵,乃作归仁堤为保障计,复张大其说,谓祖陵命脉全赖此堤。习闻其说者,遂疑黄堌之决,下啮归仁,不知黄堌一决,下流易泄,必无上灌之虞。况今小河不日竣工,引河复归故道,云归仁益远,奚烦过计为?”报可。  一魁既开小浮桥,筑义安山,浚小河口,引武沂泉济运。及是年四月,河复大决黄堌口,溢夏邑、永城,由宿州府离桥出宿迁新河口入大河,其半由徐州入旧河济运。上源水枯,而义安束水横坝复冲二十馀丈,小浮桥水脉微细,二洪告涸,运道阻涩。一魁因议挑黄堌口迤上埽湾、淤嘴二处,且大挑其下李吉口北下浊河,救小浮桥上流数十里之涸。复上言:“黄河南旋至韩家道、盘岔河、丁家庄,俱岸阔百丈,深逾二丈,乃铜帮铁底故道也。至刘家AH,始强半南流,得山西坡、永涸湖以为壑,出溪口入符离河,亦故道也。惟徐、邳运道浅涸,所以首议开小浮桥,再加挑辟,必大为运道之利。乃欲自黄堌挽回全河,必须挑四百里淤高之河身,筑三百里南岸之长堤,不惟所费不赀,窃恐后患无已。”御史杨光训等亦议挑埽湾直渠,展济浊河,及筑山西坡归仁堤,与一魁合,独鈇异议。帝命从一魁言。  一魁复言:“归仁在西北,泗州在东南,相距百九十里,中隔重冈叠嶂。且归仁之北有白洋河、硃家沟、周家沟、胡家沟、小河口泄入运河,势如建瓴,即无归仁,祖陵无足虑。浊河淤垫,高出地上,曹、单间阔一二百丈,深二三丈,尚不免横流,徐、邳间仅百丈,深止丈馀,徐西有浅至二三尺者,而夏、永、韩家道口至符离,河阔深视曹、单,避高就下,水之本性,河流所弃,自古难复。且运河本籍山东诸泉,不资黄水,惟当仿正统间二洪南北口建闸之制,於镇口之下,大浮桥之上,吕梁之下洪,邳州之沙坊,各建石闸,节宣汶、泗,而以小浮桥、沂河口二水助之,更於镇口西筑坝截黄,开唐家口而注之龙沟,会小浮桥入运,以杜灌淤镇口之害,实万全计也。”报可。  二十六年春,从杨光训等议,撤鈇,命一魁兼管漕运。六月,召一魁掌部事,命刘东星为工部侍郎,总理河漕。  二十七年春,东星上言:“河自商、虞而下,由丁家道口抵韩家道口、赵家圈、石将军庙、两河口,出小浮桥下二洪,乃贾鲁故道也。自元及我朝行之甚利。嘉靖三十七年北徙浊河,而此河遂淤。潘季驯议复开之,以工费浩繁而止。今河东决黄堌,由韩家道口至赵家圈百馀里,冲刷成河,即季驯议复之故道也。由赵家圈至两河口,直接三仙台新渠,长仅四十里,募夫五万浚之,逾月当竣,而大挑运河,小挑浊河,俱可节省。惟李吉口故道尝挑复淤,去冬已挑数里,前功难弃,然至镇口三百里而遥,不若赵家圈至两河口四十里而近。况大浮桥已建闸蓄汶、泗之水,则镇口济运亦无藉黄流。”报可。十月,功成,加东星工部尚书,一魁及馀官赏赉有差。  初,给事中杨廷兰因黄堌之决,请开泇河,给事中杨应文亦主其说。既而直隶巡按御史佴祺复言之。东星既开赵家圈,复采众说,凿泇河,以地多沙石,工未就而东星病。河既南徙,李吉口淤氵殿日高,北流遂绝,而赵家圈亦日就淤塞,徐、邳间三百里,河水尺馀,粮艘阻塞。  二十九年秋,工科给事中张问达疏论之。会开、归大水,河涨商丘,决萧家口,全河尽南注。河身变为平沙,商贾舟胶沙上。南岸蒙墙寺忽徙置北岸,商、虞多被淹没,河势尽趋东南,而黄堌断流。河南巡抚曾如春以闻,曰:“此河徙,非决也。”问达复言:“萧家口在黄堌上流,未有商舟不能行於萧家口而能行於黄堌以东者,运艘大可虑。”帝从其言,方命东星勘议,而东星卒矣。问达复言:“运道之坏,一因黄堌口之决,不早杜塞;更因并力泇河,以致赵家圈淤塞断流,河身日高,河水日浅,而萧家口遂决,全河奔溃入淮,势及陵寝。东星已逝,宜急补河臣,早定长策。”大学士沈一贯、给事中桂有根皆趣简河臣。  御史高举献三策。请浚黄堌口以下旧河,引黄水注之东,遂塞黄堌口,而遏其南,俟旧河冲刷深,则并塞新决之口。其二则请开泇河及胶莱河,而言河漕不宜并於一人,当选择分任其事。江北巡按御史吴崇礼则请自蒙墙寺西北黄河湾曲之所,开浚直河,引水东流。且浚李吉口至坚城集淤道三十馀里,而尽塞黄堌以南决口,使河流尽归正漕。工部尚书一魁酌举崇礼之议,以开直河、塞黄堌口、浚淤道为正策,而以泇河为旁策,胶莱为备策。帝命急挑旧河,塞决口,且兼挑泇河以备用。下山东抚按勘视胶莱河。  三十年春,一魁覆河抚如春疏言:“黄河势趋邳、宿,请筑汴堤自归德至灵、虹,以障南徙。且疏小河口,使黄流尽归之,则弥漫自消,祖陵可无患。”帝喜纳之。已而言者再疏攻一魁。帝以一魁不塞黄堌口,致冲祖陵,斥为民。复用崇礼议,分设河漕二臣,命如春为工部侍郎,总理河道。如春议开虞城王家口,挽全河东归,须费六十万。  三十一年春,山东巡抚黄克缵言:“王家口为蒙墙上源,上流既达,则下流不可旁泄,宜遂塞蒙墙口。”从之。时蒙墙决口广八十馀丈,如春所开新河未及其半,塞而注之,虑不任受。有献策者言:“河流既回,势若雷霆,藉其势冲之,浅者可深也。”如春遂令放水,水皆泥沙,流少缓,旋淤。夏四月,水暴涨,冲鱼、单、丰、沛间,如春以忧卒。乃命李化龙为工部侍郎,代其任。  给事中宋一韩言:“黄河故道已复,陵、运无虞。决口惧难塞,宜深浚坚城以上浅阻,而增筑徐、邳两岸,使下流有所容,则旧河可塞。”给事中孟成己言:“塞旧河急,而浚新河尤急。”化龙甫至,河大决单县苏家庄及曹县缕堤,又决沛县四铺口太行堤,灌昭阳湖,入夏镇,横冲运道。化龙议开泇河,属之邳州直河,以避河险。给事中侯庆远因言:“泇河成,则他工可徐图,第毋纵河入淮。淮利则洪泽水减,而陵自安矣。”  三十二年正月,部覆化龙疏,大略言:“河自归德而下,合运入海,其路有三:由兰阳道考城至李吉口,过坚城集,入六座楼,出茶城而向徐、邳,是名浊河,为中路;由曹、单经丰、沛,出飞云桥,泛昭阳湖,入龙塘,出秦沟而向徐、邳,是名银河,为北路;由潘家口过司家道口,至何家堤,经符离,道睢宁,入宿迁,出小河口入运,是名符离河,为南路。南路近陵,北路近运,惟中路既远於陵,且可济运,前河臣兴役未竣,而河形尚在。”因奏开泇有六善。帝从其议。  工部尚书姚继可言:“黄河冲徙,河臣议於坚城集以上开渠引河,使下流疏通,复分六座楼、苑家楼二路杀其水势,既可移丰、沛之患,又不至沼砀山之城。开泇分黄,两工并举,乞速发帑以济。”允之。八月,化龙奏分水河成。事具《泇河志》中。加化龙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会化龙丁艰候代,命曹时聘为工部侍郎,总理河道。是秋,河决丰县,由昭阳湖穿李家港口,出镇口,上灌南阳,而单县决口复溃,鱼台、济宁间平地成湖。  三十三年春,化龙言:“丰之失,由巡守不严,单之失,由下埽不早,而皆由苏家庄之决。南直、山东相推诿,请各罚防河守臣。至年来缓堤防而急挑浚,堤坏水溢,不咎守堤之不力,惟委浚河之不深。夫河北岸自曹县以下无入张秋之路,南岸自虞城以下无入淮之路,惟由徐、邳达镇口为运道。故河北决曹、郓、丰、沛间,则由昭阳湖出李家口,而运道溢;南决虞、夏、徐、邳间,则由小河口及白洋河,而运道涸。今泇河既成,起直河至夏镇,与黄河隔绝,山东、直隶间,河不能制运道之命。独硃旺口以上,决单则单沼,决曹则曹鱼,及丰、沛、徐、邳、鱼、砀皆命悬一线堤防,何可缓也?至中州荆隆口、铜瓦厢皆入张秋之路,孙家渡、野鸡冈、蒙墙寺皆入淮之路,一不守,则北坏运,南犯陵,其害甚大。请西自开封,东至徐、邳,无不守之地,上自司道,下至府县,无不守之人,庶几可息河患。”乃敕时聘申饬焉。  其秋,时聘言:“自苏庄一决,全河北注者三年。初泛丰、沛,继沼单、鱼,陈灿之塞不成,南阳之堤尽坏。今且上灌全济,旁侵运道矣。臣亲诣曹、单,上视王家口新筑之坝,下视硃旺口北溃之流,知河之大可忧者三,而机之不可失者二。河决行堤,泛溢平地,昭阳日垫,下流日淤,水出李家口者日渐微缓,势不得不退而上溢。溢於南,则孙家渡、野鸡冈皆入淮故道,毋谓蒙墙已塞,而无忧於陵。溢於北,则芝麻庄、荆隆口皆入张秋故道,毋谓泇役已成,而无忧於运。且南之夏、商,北之曹、濮,其地益插,其祸益烈,其挽回益不易,毋谓灾止鱼、济,而无忧于民。顾自王家口以达硃旺,新导之河在焉。疏其下流以出小浮桥,则三百里长河畅流,机可乘者一。  自徐而下,清黄并行,沙随水刷,此数十年所未有,因而导水归徐,容受有地,机可乘者二。臣与诸臣熟计,河之中路有南北二支:北出浊河,尝再疏再壅;惟南出小浮桥,地形卑下,其势甚顺,度长三万丈有奇,估银八十万两。公诸虚耗,乞多方处给。”疏上留中。时聘乃大挑硃旺口。十一月兴工,用夫五十万。三十四年四月,工成,自硃旺达小浮桥延袤百七十里,渠广堤厚,河归故道。  六月,河决萧县郭暖楼人字口,北支至茶城、镇口。三十五年,决单县。三十九年六月,决徐州狼矢沟。四十年九月,决徐州三山,冲缕堤二百八十丈,遥堤百七十馀丈,梨林铺以下二十里正河悉为平陆,邳、睢河水耗竭。总河都御史刘士忠开韩家坝外小渠引水,由是坝以东始通舟楫。四十二年,决灵璧陈铺。四十四年五月,复决狼矢沟,由蛤鳗、周柳诸湖入泇河,出直口,复与黄会。六月,决开封陶家店、张家湾,由会城大堤下陈留,入亳州涡河。四十七年九月,决阳武脾沙堽,由封丘、曹、单至考城,复入旧河。时朝政日驰,河臣奏报多不省。四十二年,刘士忠卒,总河阅三年不补。四十六年闰四月,始命工部侍郎王佐督河道。河防日以废坏,当事者不能有为。  天启元年,河决灵譬双沟、黄铺,由永姬湖出白洋、小河口,仍与黄会,故道湮涸。总河侍郎陈道亨役夫筑塞。时淮安霪雨连旬,黄、淮暴涨数尺,而山阳里外河及清河决口汇成巨浸,水灌淮城,民蚁城以居,舟行街市。久之始塞。三年,决徐州青田大龙口,徐、邳、灵、睢河并淤,吕梁城南隅隐,沙高平地丈许,双沟决口亦满,上下百五十里悉成平陆。四年六月,决徐州魁山堤,东北灌州城,城中水深一丈三尺,一自南门至云龙山西北大安桥入石狗湖,一由旧支河南流至邓二庄,历租沟东南以达小河,出白洋,仍与黄会。徐民苦淹溺,议集赀迁城。给事中陆文献上徐城不可迁六议。而势不得已,遂迁州治於云龙,河事置不讲矣。六年七月,河决淮安,逆入骆马湖,灌邳、宿。  崇祯二年春,河决曹县十四铺口。四月,决睢宁,至七月中,城尽圮。总河侍郎李若星请迁城避之,而开邳州坝泄水入故道,且塞曹家口匙头湾,逼水北注,以减睢宁之患。从之。四年夏,河决原武湖村铺,又决封丘荆隆口,败曹县塔儿湾大行堤。六月黄、淮交涨,海口壅塞,河决建义诸口,下灌兴化、盐城,水深二丈,村落尽漂没。逡巡逾年,始议筑塞。兴工未几,伏秋水发,黄、淮奔注,兴、盐为壑,而海潮复逆冲,坏范公堤。军民及商灶户死者无算,少壮转徙,丐江、仪、通、泰间,盗贼千百啸聚。至六年,盐城民徐瑞等言其状。帝悯之,命议罚河曹官。而是时,总河硃光祚方议开高堰三闸。淮、扬在朝者合疏言:“建义诸口未塞,民田尽沉水底。三闸一开,高、宝诸邑荡为湖海,而漕粮盐课皆害矣。高堰建闸始於万历二十三年,未几全塞。今高堰日坏,方当急议修筑,可轻言开浚乎?”帝是其言,事遂寝。又从御史吴振缨请,修宿、宁上下西北旧堤,以捍归仁。七年二月,建义决口工成,赐督漕尚书杨一鹏、总河尚书刘荣嗣银币。  八年九月,荣嗣得罪。初,荣嗣以骆马湖运道溃淤,创挽河之议,起宿迁至徐州,别凿新河,分黄水注其中,以通漕运。计工二百馀里,金钱五十万。而其所凿邳州上下,悉黄河故道,浚尺许,其下皆沙,挑掘成河,经宿沙落,河坎复平,如此者数四。迨引黄水入其中,波流迅急,沙随水下,率淤浅不可以舟。及漕舟将至,而骆马湖之溃决适平,舟人皆不愿由新河。荣嗣自往督之,欲绳以军法。有入者辄苦淤浅,弁卒多怨。巡漕御史倪於义劾其欺罔误工,南京给事中曹景参复重劾之,逮问,坐赃,父子皆瘐死。郎中胡琏分工独多,亦坐死。其后骆马湖复溃,舟行新河,无不思荣嗣功者。  当是时,河患日棘,而帝又重法惩下,李若星以修浚不力罢官,硃光祚以建义苏嘴决口逮系。六年之中,河臣三易。给事中王家彦尝切言之。光祚亦竟瘐死。而继荣嗣者周鼎修泇利运颇有功,在事五年,竟坐漕舟阻浅,用故决河防例,遣戍烟瘴。给事中沈胤培、刑部侍郎惠世扬、总河侍郎张国维各疏请宽之,乃获宥免云。  十五年,流贼围开封久,守臣谋引黄河灌之。贼侦知,预为备。乘水涨,令其党决河灌城,民尽溺死。总河侍郎张国维方奉诏赴京,奏其状。山东巡抚王永吉上言:“黄河决汴城,直走睢阳,东南注鄢陵、鹿邑,必害亳、泗,侵祖陵,而邳、宿运河必涸。”帝令总河侍郎黄希宪急往捍御,希宪以身居济宁不能摄汴,请特设重臣督理。命工部侍郎周堪赓督修汴河。  十六年二月,堪赓上言:“河之决口有二:一为硃家寨,宽二里许,居河下流,水面宽而水势缓;一为马家口,宽一里馀,居河上流,水势猛,深不可测。两口相距三十里,至汴堤之外,合为一流,决一大口,直冲汴城以去,而河之故道则涸为平地。怒涛千顷,工力难施,必广浚旧渠,远数十里,分杀水势,然后畚锸可措。顾筑浚并举,需夫三万。河北荒旱,兗西兵火,竭力以供,不满万人,河南万死一生之馀,未审能应募否,是不得不借助於抚镇之兵也。”乃敕兵部速议,而令堪赓刻期兴工。至四月,塞硃家寨决口,修堤四百馀丈。马家口工未就,忽冲东岸,诸埽尽漂没。堪赓请停东岸而专事西岸。帝令急竣工。  六月,堪赓言:“马家决口百二十丈,两岸皆筑四之一,中间七十馀丈,水深流急,难以措手,请俟霜降后兴工。”已而言:“五月伏水大涨,故道沙滩壅涸者刷深数丈,河之大势尽归於东,运道已通,陵园无恙。”疏甫上,决口再溃。帝趣鸠工,未奏绩而明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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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二 河渠四-明史

志第六十二 河渠四 ○运河下海运 江南运河,自杭州北郭务至谢村北,为十二里洋,为塘栖,德清之水入之。逾北陆桥入崇德界,过松老抵高新桥,海盐支河通之。绕崇德城南,转东北

列传第六十一-明史

列传第六十一 ○杨洪子俊从子能信石亨从子彪从孙后郭登硃谦子永孙晖等孙镗赵胜范广 杨洪,字宗道,六合人。祖政,明初以功为汉中百户。父璟,战死灵璧。洪嗣职,调开平。善骑,

列传第六十四-明史

列传第六十四 ○李贤吕原子常岳正彭时商辂刘定之 李贤,字原德,邓人。举乡试第一,宣德八年成进士。奉命察蝗灾于河津,授验封主事,少师杨士奇欲一见,贤竟不往。 正统初,言

列传第六十一

  ○杨洪子俊从子能信石亨从子彪从孙后郭登硃谦子永孙晖等孙镗赵胜范广  杨洪,字宗道,六合人。祖政,明初以功为汉中百户。父璟,战死灵璧。洪嗣职,调开平。善骑射,遇敌辄身先突阵。初,从成祖北征,至斡难河,获人马而还。帝曰:“将才也。”令识其名,进千户。宣德四年命以精骑二百,专巡徼塞上。继命城西猫儿峪,留兵戍之。败寇于红山。  英宗立,尚书王骥言边军怯弱,由训练无人,因言洪能。诏加洪游击将军。洪所部才五百,诏选开平、独石骑兵益之,再进都指挥佥事。时先朝宿将已尽,洪后起,以敢战著名。为人机变敏捷,善出奇捣虚,未尝小挫。虽为偏校,中朝大臣皆知其能,有毁之者,辄为曲护,洪以是得展其才。  尚书魏源督边事,指挥杜衡、部卒李全皆讦奏洪罪。帝从源言,谪衡广西,执全付洪自治。寻命洪副都督佥事李谦守赤城、独石。谦老而怯,故与洪左。洪每调军,谦辄阴沮之。洪尝励将士杀敌,谦笑曰:“敌可尽乎?徒杀吾人耳。”御史张鹏劾罢谦,因命洪代,洪益自奋。朝廷亦厚待之,每奏捷,功虽微必叙。  洪初败兀良哈兵,执其部长朵栾帖木儿。既代谦任,复败其兵于西凉亭。帝赐敕嘉奖。又敕宣大总兵官谭广等曰:“此即前寇延绥,为指挥王祯所败者,去若军甚迩,顾不能扑灭,若视洪等愧不?”三年春,击寇于伯颜山。洪马蹶伤足,战益力,擒其部长也陵台等四人。追至宝昌州,又擒阿台答剌花等五人。寇大败,遁去。玺书慰劳,遣医视,进都指挥同知,赐银币。寻以谭广老,命充右参将佐之。洪建议加筑开平城,拓龙门所,自独石至潮河川,增置堠台六十。寻进都指挥使。与兀良哈兵战三岔口。又尝追寇至亦把秃河。再迁都督同知。九年,兀良哈寇延绥,洪与内臣韩政等出大同,至黑山迤北,邀破之克列苏。进左都督,军士蒙赏者九千九百余人。洪尝请给旗牌,不许。乃自制小羽箭、木牌令军中。有司论其专擅,帝不问。  十二年充总兵官,代郭竑镇宣府。自宣德以来,迤北未尝大举入寇。惟朵颜三卫众乘间扰边,多不过百骑,或数十骑。他将率巽軿,洪独以敢战至大将。诸部亦惮之,称为“杨王”。瓦剌可汗脱脱不花、太师也先皆尝致书于洪,并遗之马。洪闻于朝,敕令受之而报以礼。嗣后数有赠遗,帝方倚任洪,不责也。帝既北狩,道宣府,也先传帝命趣开门。城上人对曰:“所守者主上城池。天已暮,门不敢开。且洪已他往。”也先乃拥帝去。景帝监国,论前后功,封昌平伯。也先复令帝为书遗洪,洪封上之。时景帝已即位,驰使报洪:“上皇书,伪也。自今虽真书,毋受。”于是洪一意坚守。也先逼京师,急诏洪将兵二万入卫。比至,寇已退。敕洪与孙镗、范广等追击余寇。至霸州破之,获阿归等四十八人,还所掠人畜万计。及关,寇返斗,杀官军数百人,洪子俊几为所及。寇去,以功进侯,命率所部留京师,督京营训练,兼掌左府事。朝廷以洪宿将,所言多采纳。尝陈御寇三策,又奏请简汰三千诸营将校,不得以贫弱充伍,皆从之。  景泰元年,于谦以边警未息,宜令洪等条上方略。洪言四事,命兵部议行。都督宫聚、王喜、张斌先坐罪系狱,洪与石亨荐三人习战,请释令立功。诏已许,而言官劾其党邪挠政。帝以国家多事,务得人,置不问。上皇还,洪与石亨俱授奉天翊卫宣力武臣,予世券。明年夏,佩镇朔大将军印,还镇宣府。从子能、信充左右参将,其子俊为右都督,管三千营。洪自以一门父子官极品,手握重兵,盛满难居,乞休致,请调俊等他镇。帝不许。八月,以疾召还京,逾月卒。赠颍国公,谥武襄。妾葛氏自经以殉,诏赠淑人。  洪久居宣府,御兵严肃,士马精强,为一时边将冠。然未尝专杀,又颇好文学,尝请建学宣府,教诸将子弟。  子杰嗣,上言:“臣家一侯三都督,苍头得官者十六人,大惧不足报称。乞停苍头杨钊等职。”诏许之,仍令给俸。杰卒,无子,庶兄俊嗣。  俊,初以舍人从军。正统中累官署都指挥佥事,总督独石、永宁诸处边务。景帝即位,给事中金达奉使独石,劾俊贪侈,乃召还。也先犯京师,俊败其别部于居庸,进都督佥事。寻充右参将,佐硃谦镇宣府。太监喜宁数诱敌入寇,中朝患之,购擒斩宁者赏黄金千两,白金二万两,爵封侯。宁为都指挥江福所获,而俊冒其功。廷臣请如诏。帝以俊边将,职所当为,不允。加右都督,赐金币。  俊恃父势横恣,尝以私憾杖都指挥陶忠至死。洪惧,奏俊轻躁,恐误边事,乞令来京,随臣操练。许之。既至,言官交劾,下狱论斩。诏令随洪立功。未几,冒擒喜宁功事觉,诏追夺冒升官军,别赏福等,而降俊官,令剿贼自效。俄充游击将军,巡徼真、保、涿、易诸城,还督三千营训练。  景泰三年,俊上疏曰:“也先既弑其主,并其众,包藏祸心,窥伺边境,直须时动耳。闻其妻孥辎重去宣府才数百里。我缘边宿兵不下数十万,宜分为奇正以待,诱使来攻。正兵列营大同、宣府,坚壁观变,而出奇兵倍道捣其巢。彼必还自救,我军夹攻,可以得志。”疏下廷议,于谦等以计非万全,遂寝。团营初设,命俊分督四营。  明年复充游击将军,送瓦剌使归。至永宁,被酒,杖都指挥姚贵八十,且欲斩之。诸将力解而止。贵诉于朝,宣府参政叶盛亦论俊罪。以俊尝溃于独石,斥为败军之将。俊上疏自理,封还所赐敕书,以明己功。言官劾其跋扈,论斩,锢之狱。会杰卒,杰母魏氏请暂释俊营杰葬事。乃宥死,降都督佥事。旋袭洪职。家人告俊盗军储,再论死,输赎还爵。久之,又以阴事告俊。免死夺爵,命其子珍袭。  俊初守永宁、怀来,闻也先欲奉上皇还,密戒将士毋轻纳。既还,又言是将为祸本。及上皇复位,张軏与俊不协,言于朝,遂征下诏狱,坐诛。夺珍爵,戍广西。宪宗立,授龙虎卫指挥使。  能,字文敬。沈毅善骑射。从洪屡立功,为开平卫指挥使,进都指挥佥事。景泰元年进同知,充游击将军,沿边巡徼。寇犯蔚州,畏不进,复与纪广御寇野狐岭,败伤右膝,为御史张昊所劾。宥之。寻命与石彪各统精兵三千,训练备调遣。再加都督佥事,累进左副总兵,协守宣府。巡抚李秉劾其贪惰,弗问。五年召还,总神机营。天顺初,以左都督为宣府总兵官,与石彪破寇磨儿山,封武强伯。也先已死,孛来继兴,能欲约兀良哈共袭劫之,与以信砲。兵部劾其非计。帝以能志在灭贼,置不罪。寇犯宣府,能失利,复为兵部所劾,帝亦宥之。是年卒。无子,弟伦袭羽林指挥使。  信,字文实。幼从洪击敌兴州。贼将方跃马出阵前,信直前擒之,以是知名。累功至指挥佥事。正统末,进都指挥佥事,守柴沟堡。也先犯京师,入卫,进都指挥同知。  景泰改元,守怀来,寇入不能御。护饷永宁,闻砲声奔还,皆被劾。朝议以方用兵,不问。累进都督佥事,代能为左副总兵,协镇宣府。上言:“鹿角之制,临阵可捍敌马,结营可卫士卒,每队宜置十具。遇敌团牌拒前,鹿角列后,神铳弓矢相继迭发,则守无不固,战无不克。”从之。  天顺初,移镇延绥,进都督同知。明年破寇青阳沟,大获。封彰武伯,佩副将军印,充总兵官,镇守如故。延绥设总兵官佩印,自信始也。顷之,破寇高家堡。三年与石彪大破寇于野马涧。明年,寇二万骑入榆林,信击却之。追奔至金鸡峪,斩平章阿孙帖木儿,还所掠人畜万计。其冬,代李文镇大同。  宪宗即位,信自陈前后战功,予世券。成化元年冬御寇延绥无功,召还,督三千营。毛里孩据河套,命佩将军印,总诸镇兵往御。寇既渡河北去,已,复还据套,分掠水泉营及朔州,信等屡却之。寇遂东入大同。因诏信还镇大同。六年,信与副将徐恕、参将张瑛分道出塞,败寇于胡柴沟,获马五百余匹。玺书奖励。  信在边三十年,镇以安静,人乐为用。然性好营利。代王尝奏其违法事,诏停一岁禄。十三年冬卒于镇。赠侯,谥武毅。  洪父子兄弟皆佩将印,一门三侯伯。其时称名将者,推杨氏。昌平侯既废,能以流爵弗世。而信独传其子瑾,弘治初领将军宿卫。三传至曾孙炳。隆庆时,协守南京。召掌京营戎政,屡加少师。卒,谥恭襄。传子至孙崇猷。李自成陷京师,被杀。  石亨,渭南人。生有异状,方面伟躯,美髯及膝。其从子彪魁梧似之,须亦过腹。就饮酒肆,相者曰:“今平也,二人何乃有封侯相?”亨嗣世父职,为宽河卫指挥佥事。善骑射,能用大刀,每战辄摧破。  正统初,以获首功,累迁都指挥佥事。败敌黄牛坡,获马甚众。三年正月,敌三百余骑饮马黄河,亨追击至官山下,多所斩获。进都指挥同知。寻充左参将,佐武进伯硃冕守大同。六年上言:“边饷难继,请分大同左右、玉林、云川四卫军,垦净水坪迤西旷土,官给牛种,可岁增粮万八千石。”明年又言:“大同西路屯堡,皆临极边。玉林故城去右卫五十里,与东胜单于城接,水草便利。请分军筑垒,防护屯种。”诏皆允行。寻以败敌红城功,进都指挥使。敌犯延安,追至金山败之,再迁都督佥事。亨以国制搜将才未广,请仿汉、唐制,设军谋宏远、智识绝伦等科,令人得自陈,试验擢用,不专保举。报可。  十四年,与都督佥事马麟巡徼塞外。至箭豁山,败兀良哈众,进都督同知。是时,边将智勇者推杨洪,其次则亨。亨虽偏将,中朝倚之如大帅,故亨亦尽力。其秋,也先大举寇大同,亨及西宁侯宋瑛、武进伯硃冕等战阳和口。瑛、冕战没,亨单骑奔还。降官,募兵自效。  郕王监国,尚书于谦荐之。召掌五军大营,进右都督。无何,封武清伯。也先逼京师,命偕都督陶瑾等九将,分兵营九门外。德胜门当敌冲,特以命亨。于谦以尚书督军。寇薄彰义门,都督高礼等却之。转至德胜门外,亨用谦令,伏兵诱击,死者甚众。既而围孙镗西直门外,以亨救引却。相持五日,寇敛众遁。论功,亨为多,进侯。  景泰元年二月命佩镇朔大将军印,帅京军三万人,巡哨大同。遇寇,败之。其秋,予世袭诰券。易储,加亨太子太师。于谦立团营,命亨提督,充总兵官如故。  八年,帝将郊,宿斋宫,疾作不能行礼,召亨代。亨受命榻前,见帝病甚,遂与张軏、曹吉祥等谋迎立上皇。上皇既复辟,以亨首功,进爵忠国公。眷顾特异,言无不从。其弟侄家人冒功锦衣者五十余人,部曲亲故窜名“夺门”籍得官者四千余人。两京大臣,斥逐殆尽。纳私人重贿,引用太仆丞孙弘,郎中陈汝言、萧璁、张用瀚、郝璜、龙文、硃铨,员外郎刘本道为侍郎。时有语曰“硃三千,龙八百”。势焰熏灼,嗜进者竞走其门。既以私憾杀于谦、范广等,又以给事中成章、御史甘泽等九人尝攻其失,贬黜之。数兴大狱,构陷耿九畴、岳正,而戍杨瑄、张鹏,谪周斌、盛颙等。又恶文臣为巡抚,抑武臣不得肆,尽撤还。由是大权悉归亨。  亨无日不进见,数预政事。所请或不从,艴然见于辞色。即不召,必假事以入,出则张大其势,市权利。久之,帝不能堪,尝以语阁臣李贤。贤曰:“惟独断乃可。”帝然之。一日语贤曰:“阁臣有事,须燕见。彼武臣,何故频见?”遂敕左顺门,非宣召毋得纳总兵官。亨自此稀燕见。  亨尝白帝立碑于其祖墓。工部希亨指,请敕有司建立,翰林院撰文。帝以永乐以来,无为功臣祖宗立碑故事,责部臣,而令亨自立。初,帝命所司为亨营第。既成,壮丽逾制。帝登翔凤楼见之,问谁所居。恭顺侯吴瑾谬对曰:“此必王府。”帝曰:“非也。”瑾曰:“非王府,谁敢僭逾若此?”帝颔之。亨既权侔人主,而从子彪亦封定远侯,骄横如亨。两家蓄材官猛士数万,中外将帅半出其门。都人侧目。  三年秋,彪谋镇大同,令千户杨斌等奏保。帝觉其诈,收斌等拷问得实,震怒,下彪诏狱。亨惧,请罪。帝慰谕之。亨请尽削弟侄官,放归田里。帝亦不许。及鞫彪,得绣蟒龙衣及违式寝床诸不法事,罪当死。遂籍彪家,命亨养病。亨尝遣京卫指挥裴瑄出关市木,遣大同指挥卢昭追捕亡者。至是事觉,法司请罪亨,帝犹置不问。法司再鞫彪,言彪初为大同游击,以代王增禄为己功,王至跪谢。自是数款彪,出歌妓行酒。彪凌侮亲王,罪亦当死。因劾亨招权纳赇,肆行无忌,与术士邹叔彝等私讲天文,妄谈休咎,宜置重典。帝命锢彪于狱,亨闲住,罢朝参。时方议革“夺门”功,穷治亨党,由亨得官者悉黜,朝署一清。  明年正月,锦衣指挥逯杲奏亨怨望,与其从孙后等造妖言,蓄养无赖,专伺朝廷动静,不轨迹已著。廷臣皆言不可轻宥。乃下亨诏狱,坐谋叛律斩,没其家赀。逾月,亨瘐死,彪、后并伏诛。  彪骁勇敢战,善用斧。初以舍人从军。正统末,积功至指挥同知。也先逼京师,既退,追袭余寇,颇有斩获,进署都指挥佥事。  景泰改元,诏予实授,充游击将军,守备威远卫。敌围土城,彪用砲击死百余人,遁去。塞上日用兵,彪勇冠流辈,每战必捷,以故一岁中数迁,至都督佥事。  恃亨势,多纵家人占民产,又招纳流亡五十余户,擅越关置庄垦田,为给事中李侃、御史张奎所劾,请并罪亨。景帝皆宥不问,但令给还民产,遣流亡户复业而已。  三年冬,充右参将,协守大同。尝憾巡抚年富抑己不得逞。及英宗复辟,召彪还。亨方得志,彪遂诬奏富罪,致之狱。未几,进都督同知,再以游击将军赴大同备敌。与参将张鹏等哨磨儿山。寇千余骑来袭,彪率壮士冲击,斩把秃王,搴其旗,俘斩百二十人。追至三山墩,又斩七十二人。以是封定远伯,游击如故。  天顺二年命偕高阳伯李文赴延绥御寇,以疾召还,寻充总兵官。明年,寇二万骑入掠安边营。彪与彰武伯杨信等御之,连战皆捷。斩鬼力赤,追出塞转战六十余里,生擒四十余人,斩首五百余级,获马驼牛羊二万余,为西北战功第一。捷闻,进侯。彪本以战功起家,不藉父兄廕,然一门二公侯,势盛而骄,多行不义。谋镇大同,与亨表里握兵柄,为帝所疑。遂及于祸。  后,天顺元年进士,助亨筹画。都督杜清出亨门下,后造妖言,有“土木掌兵权”语,盖言杜也。事觉,后伏诛,清亦流金齿。  郭登,字元登,武定侯英孙也。幼英敏。及长,博闻强记,善议论,好谈兵。洪熙时,授勋卫。  正统中,从王骥征麓川有功,擢锦衣卫指挥佥事。又从沐斌征腾冲,迁署都指挥佥事。十四年,车驾北征,扈从至大同,超拜都督佥事,充参将,佐总兵官广宁伯刘安镇守。硃勇等军覆,仓猝议旋师。登告学士曹鼐、张益曰“车驾宜入紫荆关”,王振不从,遂及于败。当是时,大同军士多战死,城门昼闭,人心汹汹。登慷慨奋励,修城堞,缮兵械;拊循士卒,吊死问伤,亲为裹创傅药。曰:“吾誓与此城共存亡,不令诸君独死也。”八月,也先拥帝北去,经大同,使袁彬入城索金币。登闭城门,以飞桥取彬入。登与安及侍郎沈固、给事中孙祥、知府霍瑄等出谒,伏地恸哭。以金二万余及宋瑛、硃冕、内臣郭敬家资进帝,以赐也先等。是夕,敌营城西。登谋遣壮士劫营迎驾,不果。明日,也先拥帝去。  景帝监国,进都督同知,充副总兵。寻令代安为总兵官。十月,也先犯京师,登将率所部入援,先驰蜡书奏。奏至,敌已退。景帝优诏褒答,进右都督。登计京兵新集,不可轻用,上用兵方略十余事。  景泰元年春,侦知寇骑数千,自顺圣川入营沙窝。登率兵蹑之,大破其众,追至栲栳山,斩二百余级,得所掠人畜八百有奇。边将自土木败后,畏缩无敢与寇战。登以八百人破敌数千骑,军气为之一振,捷闻,封定襄伯,予世券。  四月,寇骑数千奄至,登出东门战。佯北,诱之入士城。伏起,敌败走。登度敌且复至,令军士赍毒酒、羊豕、楮钱,伪为祭冢者,见寇即弃走。寇至,争饮食之,死者甚众。六月,也先复以二千骑入寇,登再击却之。越数日,奉上皇至城外,声言送驾还。登与同守者设计,具朝服候驾月城内,伏兵城上,俟上皇入,即下月城闸。也先及门而觉,遂拥上皇去。  时镇守中官陈公忌登。会有发公奸赃者,公疑登使之,遂与登构。帝谓于谦曰:“大同,吾籓篱也。公与登如是,其何以守!”遣右监丞马庆代公还,登愈感奋。初,也先欲取大同为巢穴,故数来攻。及每至辄败,有一营数十人不还者。敌气慑,始有还上皇意。上皇既还,代王仕?廛颂登功,乞降敕奖劳。兵部言登已封伯,乃止。  二年,登以老疾乞休,举石彪自代,且请令其子嵩宿卫。帝以嵩为散骑舍人,不听登辞。是时边患甫息,登悉心措置,思得公廉有为者与俱。遂劾奏沈固废事,而荐尚书杨宁、布政使年富。又言大同既有御史,又有巡按御史,佥都御史任宁宜止巡抚宣府。帝悉从之,以年富代固,而征还固及宁。其秋,以疾召还。登初至大同,士卒可战者才数百,马百余匹。及是马至万五千,精卒数万,屹然成巨镇。登去,大同人思之。  初,英宗过大同,遣人谓登曰:“朕与登有姻,何拒朕若是?”登奏曰:“臣奉命守城,不知其他。”英宗衔之。及复辟,登惧不免,首陈八事,多迎合。寻命掌南京中府事。明年召还。言官劾登结陈汝言获召,鞫实论斩。宥死,降都督佥事,立功甘肃。  宪宗即位,诏复伯爵,充甘肃总兵官。奏边军偿马艰甚,至鬻妻子。乞借楚、庆、肃三王府马各千匹,官酬其直。从之。用硃永等荐,召掌中府事,总神机营兵。成化四年复设十二团营,命登偕硃永提督。八年卒。赠侯,谥忠武。  登仪观甚伟,髯垂过腹。为将兼智勇,纪律严明,料敌制胜,动合机宜。尝以意造“搅地龙”、“飞天网”。凿深堑,覆以土木如平地。敌入围中,发其机,自相撞击,顷刻皆陷。又仿古制造偏箱车、四轮车,中藏火器,上建旗帜,钩环联络,布列成阵,战守皆可用。其军以五人为伍,教之盟于神祠,一人有功,五人同赏,罚亦如之。十伍为队,队以能挽六十斤弓者为先锋。十队领以一都指挥,令功无相挠,罪有专责,一时称善。  登事母孝,居丧秉礼。能诗,明世武臣无及者。无子,以兄子嵩为子。登谪甘肃,留家京师,嵩窘其衣食。登妾缝纫自给,几殆,弗顾。登还,欲黜之,以其婿于会昌侯,侯尝活己,隐忍不发。及卒,嵩遂袭爵。后以非登嫡嗣,止嵩身。子参降锦衣卫指挥使。  硃谦,夏邑人。永乐初,袭父职,为中都留守左卫指挥佥事。洪熙时,隶阳武侯薛禄,征北有功,进指挥使。宣德元年进万全都指挥佥事。  正统六年,与参将王真巡哨至伯颜山,遇寇击走之。次闵安山,遇兀良哈三百骑,又败之。追至莽来泉,寇越山涧遁去,乃还。时谦已迁都指挥同知,乃以为都指挥使。  八年充右参将,守备万全左卫。明年与杨洪破兀良哈兵于克列苏,进都督佥事。所部发其不法事,帝以方防秋,宥之。复以北征功,进都督同知。  帝北狩,也先拥至宣府城下,令开门。谦与参将纪广、都御史罗亨信不应,遂去。进右都督。与杨洪入卫,会寇已退,追袭之近畿。战失利,洪劾之。兵部并劾洪不救。景帝俱弗问。洪入总京营,廷议欲得如洪者代之,咸举谦。乃进左都督,充总兵官,镇守宣府。  景泰元年四月,寇三百骑入石烽口,复由故道去,降敕切责。逾月,复入犯。谦率兵御之,次关子口。寇数千骑突至,谦拒以鹿角,发火器击之,寇少却,如是数四。谦军且退,寇复来追。都督江福援之,亦失利。谦卒力战,寇不得入。六月复有二千骑南侵。谦遣都指挥牛玺等往御,战南坡。谦见尘起,率参将纪广等驰援。自巳至午,寇败遁。论功,封抚宁伯。是时,寇气甚骄,屡扰宣府、大同,意二城且旦夕下。而谦守宣府,郭登守大同,数挫其众。也先知二人难犯,始一意归上皇。八月,上皇还。道宣府,谦率子永出见,厚犒其使者。既而谦谬报寇五千骑毁墙入。察之,则也先贡使也。诏切责之,谦惶恐谢。明年二月,卒于镇。赠侯。子永袭。  谦在边久,善战。然勇而寡谋,故其名不若杨洪、石亨、郭登之著。成化中,谥武襄。  永,字景昌。伟躯貌,顾盼有威。初见上皇于宣府,数目属焉。景泰中,嗣爵奉朝请。英宗复辟,睹永识之曰:“是见朕宣府者耶?”永顿首谢,即日召侍左右,分领宣威营禁军。天顺四年,宣、大告警,命帅京军巡边。七年统三千营,寻兼神机营。宪宗立,改督团营,领三千营如故。  成化元年,荆、襄盗刘通作乱。命永与尚书白圭往讨。进师南漳,击斩九百有奇。会疾留南漳,而圭率大军破贼。永往会,道遇余贼,俘斩数百人。其秋复进讨石龙、冯喜,皆捷。论功,进侯。  毛里孩犯边,命佩将军印,会彰武伯杨信御之。会遣使朝贡,乃班师。六年,阿罗出寇延绥。复拜将军,偕都御史王越,都督刘玉、刘聚往讨,击败之苏家寨。寇万骑自双山堡分五道至,战于开荒川。寇少却,乘势驰之,皆弃辎重走。至牛家寨,遇都指挥吴瓚兵少,寇围之。指挥李镐、滕忠至,复力战。聚及都指挥范瑾、神英分据南山夹击,寇乃大败。斩首一百有六,获马牛数千,阿罗出中流矢遁。时斩获无多,然诸将咸力战追敌,边人以为数十年所未有。论功,予世侯。  阿罗出虽少挫,犹据河套。明年正月,寇屡入,永所部屡有斩获。三月复以万余骑分掠怀远诸堡。永与越等分兵为五,设伏败之,追至山口及滉忽都河,寇败走。而游击孙钺、蔡瑄别破他部于鹿窖山。捷闻,玺书奖劳。永等再请班师,皆不许。寇复以二万余骑入掠,击退之。岁将尽,乃召永还,留越总制三边。  十四年加永太子太保。明年冬,拜靖虏将军,东伐,以中官汪直监督军务。还,进爵保国公。又明年正月,延绥告警。命永为将军,越提督军务,直仍监督,分道出塞。越与直选轻骑出孤店关,俘寇于威宁海子。而永率大军由南路出榆林,不见寇,道回远,费兵食巨万,马死者五千余匹。于是越得封伯,直廕锡逾等,而永无功,赏不行。久之。进太子太傅。十七年二月,复偕直、越出师大同,御亦思马,获首功百二十,遂赐袭世公。  十九年秋,小王子入边,宣、大告急。越与直已得罪,以永为镇朔大将军,中官蔡新监其军,督诸将周玉、李玙等击败之。还,仍督团营。或投匿名书言永图不轨。永乞解兵柄,不许。其冬,手敕加太傅、太子太师。弘治四年监修太庙成,进太师。  永治军严肃,所至多奏功。前后八佩将军印,内总十二团营兼掌都督府,列侯勋名无与比。九年卒。追封宣平王,谥武毅,子晖嗣。给事中王廷言永功不当公,朝议止予袭一世,后皆侯。诏可。  晖,字东阳。长身美髯,人称其威重类父。又屡从父塞下,历行阵,时以为才。弘治五年授勋卫。年垂五十,始嗣爵,分典神机营。十三年更置京营大帅,命晖督三千营兼领右府事。  火筛入大同,平江伯陈锐等不能御,命晖佩大将军印代之。比至,寇已退,乃还。明年春,火筛连小王子,大入延绥、宁夏。右都御史史琳请济师。复命晖佩大将军印,统都督李俊、李澄、杨玉、马仪、刘宁五将往,而以中官苗逵监其军。至宁夏,寇已饱掠去,乃与琳、逵率五路师捣其巢于河套。寇已徙帐,仅斩首三级,获马驼牛羊千五百以归。未几,寇入固原,转掠平凉、庆阳,关中大震。两镇将婴城不敢战,而晖等畏怯不急赴。比至,斩首十二人,还所掠生口四千,遂以捷闻。  是役也,大帅非制胜才,师行纡回无纪律,边民死者遍野。诸郡困转输饷军,费八十余万。他征发称是,先后仅获首功十五级。廷臣连章劾三人罪,帝不问。已而上捣巢有功将士万余人,尚书马文升、大学士刘健持之,帝先入逵等言,竟录二百十人,署职一级,余皆被赉。及班师,帝犹遣中官赍羊酒迎劳。言官极论晖罪,终不听,以晖总督团营,领三千营右府如故。  武宗即位,寇大入宣府,复命晖偕逵、琳帅师往。寇转掠大同,参将陈雄击斩八十余级,还所掠人口二千七百有奇。晖等奏捷,列有功将士二万余人,兵部侍郎阎仲宇、大理丞邓璋往勘,所报多不实。终以逵故,众咸给赐。刘瑾用事,晖等更奏录功太薄,请依成化间白狐庄例。兵部力争,不纳,竟从晖言,得擢者千五百六十三人,晖加太保。正德六年卒。  子麒,袭侯,尝充总兵官,镇两广。与姚镆平田州,诛岑猛,加太子太保。嘉靖初,召还。久之,守备南京,卒。子岳嗣,亦守备南京。隆庆中卒。四传至孙国弼。天启中,杨涟劾魏忠贤,国弼亦乞速赐处分。忠贤怒,停其岁禄。崇祯时,总督京营。温体仁柄国,国弼抗疏劾之。诏捕其门客及缮疏者下狱,停禄如初。及至南京,进保国公。乃与马士英、阮大铖相结,以讫明亡。  孙镗,字振远,东胜州人。袭济阳卫指挥同知。用硃勇荐,进署指挥使。正统末,擢指挥佥事,充左参将,从总兵官徐恭讨叶宗留。败贼金华,复破之乌龙岭。  英宗北狩,景帝召镗还,超擢都督佥事,典三千营。也先将入犯,进右都督,充总兵官,统京军一万御之紫荆关。将发,寇已入,遂营都城外。寇薄德胜门,为于谦等所却,转至西直门。镗与大战,斩其前锋数人。寇稍北,镗逐之,寇益兵围镗。镗力战不解。高礼、毛福寿来援,礼中流矢。会石亨兵至,寇乃退。诏镗副杨洪追之,战于涿州深沟,颇有斩获。师还,仍典营务。  景泰初,杨洪劾镗下狱。石亨请赦镗,江渊亦言城下之役,惟镗战最力,乃释之。  三年冬充副总兵,协郭登镇大同。登节制严,镗不得逞,欲与分军,且令子百户宏侮登。帝械宏,竟以镗故贳之。召还,典三千营如故。英宗复辟,以“夺门”功封怀宁伯,寻予世券。  天顺初,甘肃告警,诏镗充总兵官,帅京军往讨。将陛辞,病宿朝房。夜二鼓,太监曹吉祥、昭武伯曹钦反。其部下都指挥马亮告变于恭顺侯吴瑾,瑾趋语镗。镗草奏,叩东长安门,自门隙投入内廷,始得集兵缚吉祥,守皇城诸门。镗走太平侯张瑾家,邀兵击贼,瑾不敢出。镗仓猝复走宣武街,急遣二子辅、軏呼征西将士,绐之曰:“刑部囚反狱,获者重赏。”众稍聚至二千人,始语之故。时已黎明,遂击钦。钦方攻东长安门,不得入,转攻东安门。镗兵追及,贼稍散。軏斫钦中膊,軏亦被杀。钦知事不成,窜归其家,犹督众拒镗力战,至晡始定。论功第一,进爵世侯,仍典三千营。赠軏百户,世袭。  镗粗猛善战,然数犯法。初贿太监金英,得迁都督。事觉,论斩,景帝特宥之。天顺末,以受将士贿,屡被劾。不自安,求退。诏解营务及府军前卫事,犹掌左府。  宪宗即位,中官牛玉得罪。镗坐与玉婚,停禄闲住。寻陈情,予半禄。已,复自陈功状,给禄如故。成化七年卒。赠涞国公,谥武敏。  子辅请嗣,吏部言“夺门”功,例不得世传。帝以镗捕反者,予之。传子至孙应爵,正德中总督团营。四传至曾孙世忠。万历中镇守湖广,总督漕运凡二十年。又三传至孙维籓。流贼陷京师,被杀。  镗之冒“夺门”功封伯爵也,都督董兴及曹义、施聚、赵胜等皆乘是时冒封,予世券。兴、义、聚自有传。  赵胜,字克功,迁安人。袭职为永平卫指挥使。正统末,御寇西直门,进都指挥佥事。天顺初,与孙镗等预“夺门”功,超迁都督佥事。又与镗击反者曹钦,进同知。孛来犯甘肃,胜与李杲充左右参将,从白圭西征至固原,击寇,却之。宪宗立,典鼓勇营训练。成化改元,山西告警,拜将军。次雁门,寇已退,乃还。明年复出延绥御寇。会方纳款,遂旋师。寻典耀武营。四年充总兵官,镇辽东。七年召典五军营,已,改三千营。??加思兰犯宣府,诏胜为将军,统京兵万人御之,亦以寇遁召还。久之,进左都督,加太子太保。十九年封昌宁伯。  胜初与李杲并有名。后屡督大师,未见敌,无功,夤缘得封,名大损。后加太保,营万贵妃茔,堕崖石间死。赠侯,谥壮敏。弘治初,孙鉴乞袭爵。吏部言胜无功,不当传世,乃授锦衣卫指挥使。  范广,辽东人。正统中嗣世职,为宁元卫指挥佥事,进指挥使。十四年,积功迁辽东都指挥佥事。  广精骑射,骁勇绝伦。英宗北狩,廷议举将材,尚书于谦荐广。擢都督佥事,充左副总兵,为石亨副。也先犯京师,广跃马陷阵,部下从之,勇气百倍。寇退,又追败之紫荆关。录功,命实授。俄进都督同知,出守怀来。寻召还。  景泰元年二月,亨出巡边。时都督卫颖统大营,命广协理。三月,寇犯宣府。敕兵部会诸营将遴选将材,佥举广。命充总兵官偕都御史罗通督兵巡哨,驻居庸关外。数月还京,副石亨提督团营军马。  亨所为不法,其部曲多贪纵,广数以为言。亨衔之,谮罢广,止领毅勇一营。广又与都督张軏不相能。及英宗复辟,亨、軏恃“夺门”功,诬广党附于谦,谋立外籓,遂下狱论死。子升戍广西,籍其家,以妻孥第宅赐降丁。明年春,軏早朝还,途中为拱揖状。左右怪问之,曰:“范广过也。”遂得疾不能睡,痛楚月余而死。成化初,廷臣讼广冤。命子升乃袭世职。  广性刚果。每临阵,身先士卒,未尝败衄。一时诸将尽出其下,最为于谦所信任,以故为侪辈所忌。  赞曰:杨洪、石亨辈,遭时多事,奋爪牙之力,侯封世券,照耀一门,酬庸亦过厚矣。洪知盛满可惧,而亨邪狠粗傲,怙宠而骄,其赤族宜哉。硃谦勇略不及郭登,登乃无后,而谦子永,进爵上公,子孙世侯勿绝。孙镗、范广善战略相等,而广以冤死。所遇有幸有不幸,相去岂不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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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三-明史

列传第六十三 ○卫青子颖董兴何洪刘雄刘玉仇钺神英子周曹雄子谦冯祯张俊李鋐杨锐崔文 卫青,字明德,松江华亭人。以蓟州百户降成祖,积功至都指挥佥事,莅中都留守司事,改山

列传第六十一-元史

列传第六十一 ○姚燧 姚燧,字端甫,世系见燧伯父枢传。父格。燧生三岁而孤,育于伯父枢。枢隐居苏门,谓燧蒙暗,教督之甚急,燧不能堪。杨奂驰书止之曰:“燧,令器也,长自,

列传第六十-元史

列传第六十 ○崔斌 崔斌,字仲文,马邑人。性警敏,多智虑,魁岸雄伟,善骑射,尤攻文学,而达政术。世祖在潜邸召见,应对称旨,命佐卜怜吉带,将游骑戍淮南。斌负才略,卜怜

列传第六十一

  ○姚燧  姚燧,字端甫,世系见燧伯父枢传。父格。燧生三岁而孤,育于伯父枢。枢隐居苏门,谓燧蒙暗,教督之甚急,燧不能堪。杨奂驰书止之曰:“燧,令器也,长自有成尔,何以急为!”且许醮以女。年十三,见许衡于苏门。十八,始受学于长安。时未尝为文,视流辈所作,惟见其不如古人,则心弗是也。二十四,始读韩退之文,试习为之,人谓有作者风。稍就正于衡,衡亦赏其辞,且戒之曰:“弓矢为物,以待盗也;使盗得之,亦将待人。文章固发闻士子之利器,然先有能一世之名,将何以应人之见役者哉!非其人而与之,与非其人而拒之,钧罪也,非周身斯世之道也。”至元七年,衡以国子祭酒教贵胄,奏召旧弟子十二人,燧自太原驿致馆下。  燧年三十八,始为秦王府文学。未几,授奉议大夫,兼提举陕西、四川、中兴等路学校。十二年,以秦王命,安辑庸蜀。明年,汉嘉新附,入谕其民。又奉命招王立于合州。又明年,抚循夔府。凡三使蜀,皆称职。十七年,除陕西汉中道提刑按察司副使。录囚延安,逮系诖误,皆纵释之,人服其明决。调山南湖北道。按部澧州,兴学赈民,孜孜如弗及。二十三年,自湖北奉旨趋朝。明年,为翰林直学士。二十七年,授大司农丞。元贞元年,以翰林学士召修《世祖实录》。初置检阅官,究核故事,燧与侍读高道凝总裁之,书成。大德五年,授中宪大夫、江东廉访使,移病太平。九年,拜中奉大夫、江西行省参知政事。  至大元年,仁宗居籓邸,开宫师府,燧年已七十,遣正字吕洙,如汉征四皓故事,起燧为太子宾客。未几,除承旨学士,寻拜太子少傅。武宗面谕燧,燧拜辞,谢曰:“昔臣先伯父枢尝除是官,尚不敢拜,臣何敢受!”明年,授荣禄大夫、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四年,得告南归,中书以承旨召;明年,复召。燧以病,俱不赴。卒于家,年七十六。谥曰文。  燧先在苏门山时,读《通鉴纲目》,尝病国统散于逐年,不能一览而得其离合之概,至告病江东,著《国统离合表》若干卷,年经而国纬之,如《史记》诸《表》,将附硃熹《凡例》之后,复取徽、建二本校仇,得三误焉,序于《表》首。略曰:“其一,建安二十五年,徽本作‘延康元年’。《凡例》:中岁改元,在兴废存亡之际,以前为正。当从建本,于建安二十五年下,注‘改元延康’。其二,章武三年,徽本大书‘三年,后主禅建兴元年’,建本无‘三年’,则昭烈为无终。徽、建皆曰‘后主’,于君臣父子之教,所害甚大,是起十四卷、尽十六卷,凡曰后主者,皆失于刊正也。当于三年下注‘帝禅建兴元年’,明年大书‘帝禅建兴二年’,庶前后无龃龉也。其三,天宝十五载注‘肃宗皇帝至德元载’,明年惟曰‘二载’,为无始。当大书‘二载’上加‘肃宗皇帝至德’,使上同于开元。三者钧失,而建安之取,至德之去,统固在也。若章武之距建兴,才三年耳,遽有帝父主子之异,岂不于统大有关乎!”详见《序篇》。  燧之学,有得于许衡,由穷理致知,反躬实践,为世名儒。为文闳肆该洽,豪而不宕,刚而不厉,舂容盛大,有西汉风,宋末弊习,为之一变。盖自延祐以前,文章大匠,莫能先之。或谓世无知燧者,曰:“岂惟知之,读而能句,句而得其意者,犹寡。”燧曰:“世固有厌空桑而思闻鼓缶者乎,然文章以道轻重,道以文章轻重。彼复有班孟坚者出,表古今人物,九品中必以一等置欧阳子,则为去圣贤也有级而不远,其文虽无谢、尹之知,不害于行后。岂有一言几乎古,而不闻之将来乎!”当时孝子顺孙,欲发挥其先德,必得燧文始可传信;其不得者,每为愧耻。故三十年间,国朝名臣世勋、显行盛德,皆燧所书。每来谒文,必其行业可嘉,然后许可,辞无溢美。又稍广置燕乐,燧则为之喜而援笔大书,否则弗易得也。时高丽沈阳王父子,连姻帝室,倾赀结朝臣。一日,欲求燧诗文,燧靳不与,至奉旨,乃与之。王赠谢币帛、金玉、名画五十篚,盛陈致燧。燧即分散诸属官及史胥侍从,止留金银,付翰林院为公用器皿,燧一无所取。人问之,燧曰:“彼籓邦小国,唯以货利为重,吾能轻之,使知大朝不以是为意”。其器识豪迈过人类如此。然颇恃才,轻视赵孟頫、元明善辈,故君子以是少之。平生所著,有《牧庵文集》五十卷行于世。子三:埙,圻,城。  ○郭贯  郭贯,字安道,保定人。以才行见推择,为枢密中书掾,调南康路经历,擢广西道提刑按察司判官,会例格,授济南路经历。至元二十七年,拜监察御史。承诏分江北沿淮草地,劾淮西宣慰使昂吉兒父子专权,久不迁调,蠹政害民。三十年,佥湖南肃政廉访司事。大德初,迁湖北道,言“今四省军马,以数万计,征八百媳妇国,深入为炎瘴万里不毛之地,无益于国。”五年,迁江西道,赈恤饥民,有惠政,入为御史台都事。八年,迁集贤待制,进翰林直学士,奉诏与辽阳行省平章政事别速台彻里帖木兒往镇高丽。十一年,召为河东廉访副使。  至大二年,仁宗至五台山,贯进见,仁宗因问:“廉访使灭里吉歹何以有善政?”左右对曰:“皆副使郭贯之教也。”因赐贯玛瑙数珠、金织文币,入为吏部考功郎,遂拜治书侍御史。四年,除礼部尚书,帝亲书其官阶曰嘉议大夫,以授有司。皇庆元年,擢淮西廉访使,寻留不遣,改侍御史,俄迁翰林侍讲学士。明年,出为淮西廉访使。建言“宜置常平仓,考校各路农事”。延祐二年,召拜中书参知政事。明年,升左丞,加集贤大学士。五年,除太子詹事。贯言:“皇太子受金宝已三年,宜行册礼;又,辅导之官,早宜选置。”从之。六年,加太子宾客,谒告还家。至治元年,复起为集贤大学士,寻致仕。泰定元年,迁翰林学士承旨,不起。至顺二年,以疾卒,年八十有二。赠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蔡国公,谥文宪。贯博学,精于篆籀,当世册宝碑额,多出其手云。  ○夹谷之奇  夹谷之奇,字士常,其先出女真加古部,后讹为夹谷,由马纪岭撒曷水徙家于滕州。之奇少孤,舅杜氏携之至东平,因受业于康晔。授济宁教授,辟中书省掾。大兵南伐宋,授行省左右司都事。时行省官与中书权臣有隙,特遣使核其财用,而之奇职文书,亦被按问。张弘范率其属诣使者言:“夹谷都事素公清,若少有侵渔,弘范当与连坐。”会御史台立,擢之奇佥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司事,既而移佥江北淮东。至元十九年,召为吏部郎中,立陟降澄汰之法,著为令式。岁大旱,有司议平谷价,以遏腾涌之患。之奇言:“莫若省经费,辍土木之役,庶足召和气,弭灾变,而有丰稔之期。”二十一年,迁左赞善大夫。时裕宗为皇太子,每进见,必赐坐,顾遇甚优。权臣有欲以均输法益国赋者,虑提刑按察司挠其事,请令与转运司并为一职,诏集群臣议之。之奇言:“按察司者,控制诸路,发擿奸伏,责任匪轻。若使理财,则心劳事冗,将弥缝自救之不暇,又安能绳纠他人哉!并之弗便。”事遂寝。又与谕德李谦条具时政十事,上之皇太子:一曰正心,二曰睦亲,三曰崇俭,四曰几谏,五曰戢兵,六曰亲贤,七曰革敝,八曰尚文,九曰定律,十曰正名。会皇太子薨,除翰林直学士,改吏部侍郎,遂拜侍御史。二十五年,丁母忧,以吏部尚书起复,屡请终制,不许。明年,卒。  之奇虑识精审,明于大体,而不忽细微,为政卓卓可称,虽老于吏学者,自以为不及。为文章尤简严有法,多传于世云。  ○刘赓  刘赓,字熙载,洺水人。五世祖逸,以郡吏治狱,有阴德。祖肃,为左三部尚书。赓幼有文名,师事翰林学士王磐。至元十三年,用荐者授国史院编修官。十六年,迁应奉翰林文字。辟为司徒府长史,仍兼应奉。补外,同知德州事,考满,擢太庙署丞、太常博士,拜监察御史。是时,御史中丞崔彧好盛气待人,他御史拜谒,或平受之,独见赓,则待以上客。大德二年,升翰林直学士。六年,奉使宣抚陕西。由侍讲学士升学士。至大二年,迁礼部尚书,仍兼翰林学士。寻拜侍御史。顷之,还翰林为学士承旨,兼国子祭酒。国学故事,伴读生以次出补吏,莫不争先出。时有一生,亲老且贫,同舍生有名在前者,因博士以告曰:“我齿颇少,请让之先。”赓曰:“让,德之恭也。”从其让,别为书荐其人,朝廷反先用之。自是六馆之士,皆知让之为美德也。皇庆元年,迁集贤大学士,仍兼国子祭酒。延祐元年,复为承旨;六年,拜太子宾客;七年,复入集贤为大学士;寻又入翰林为承旨。泰定元年,加光禄大夫。会集议上尊号,赓独抗言其不可,事遂已。天历元年卒,年八十一。  赓久典文翰,当时大制作多出其手,以耆年宿德,为朝廷所推重云。  ○耶律有尚  耶律有尚,字伯强,辽东丹王十世孙。祖父在金世尝官于东平,因家焉。有尚资识绝人,笃志于学,受业许衡之门,号称高第弟子。其学邃于性理,而尤以诚为本,仪容辞令,动中规矩,识与不识,莫不服其为有道之君子。至元八年,衡罢中书左丞,除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以教国人之子弟,乃奏以门人十二人为斋长以伴读,有尚其一也。十年,衡告免还乡里,朝廷乃以有尚等为助教,嗣领其学事。居久之,拜监察御史,不赴。除秘书监丞,出知蓟州,为政以宽简得民情。裕宗在东宫,召为詹事院长史。自有尚既去,而国学事颇废,廷议以谓非有尚无足以继衡者,除国子司业。时学馆未建,师弟子皆寓居民屋,有尚屡以为言。二十四年,朝廷乃大起学舍,始立国子监,立监官,而增广弟子员。于是有尚升国子祭酒,儒风为之丕振。二十七年,以亲老,辞职归。大德改元,复召为国子祭酒。寻除集贤学士,兼其职。顷之,迁太常卿,又迁集贤学士。八年,葬父还乡里。已而朝廷思用老儒,以安车召之于家,累辞不允,复起为昭文馆大学士,兼国子祭酒,阶中奉大夫。  有尚前后五居国学,其立教以义理为本,而省察必真切;以恭敬为先,而践履必端悫。凡文词之小技,缀缉雕刻,足以破裂圣人之大道者,皆屏黜之。是以诸生知趋正学,崇正道,以经术为尊,以躬行为务,悉为成德达材之士。大抵其教法一遵衡之旧,而勤谨有加焉。身为学者师表者数十年,海内宗之,犹如昔之宗衡也。有尚既以年老,力请还家,朝廷复颁楮币七千缗,即其家赐之。卒年八十六,赐谥文正。  ○郝天挺  郝天挺,字继先,出于朵鲁别族,自曾祖而上,居安肃州。父和上拔都鲁,太宗、宪宗之世多著武功,为河东行省五路军民万户。天挺英爽刚直,有志略,受业于遗山元好问,以勋臣子,世祖召见,嘉其容止,有旨:宜任以政,俾执文字,备宿卫春宫。裕宗遇之甚厚。建省云南,选官属,遂除参议云南行尚书省事,寻升参知政事,又擢陕西汉中道廉访使。未几,入为吏部尚书,寻除陕西行御史台中丞,又迁四川行省参政及江浙行省左丞,俱不赴。拜中书左丞,与宰相论事,有不合,辄面斥之。一日,以奏事敷陈明允,特赐黄金百两,不受。帝曰:“非利汝也,第旌汝肯言耳。”  成宗崩,仁宗以太后命,首定大难,及武宗还自朔方,遂入正大统,定策之际,天挺与有力焉。仁宗临御,收召故老天挺与少保张闾等十人,共议大政,革尚书省之弊,遂成皇庆之治。又出为江西、河南二省右丞,召拜御史中丞。入见,首陈纪纲之要,以猎为喻曰:“御史职在击奸,犹鹰扬焉,禽之,弱者易获也,其力大者,必借人力。不然,不惟失其前禽,仍或有伤鹰之患矣。”帝嘉其言,既出,台臣皆以为贺,风纪大振。又上疏陈七事,曰惜名爵、抑浮费、止括田、久任使、论好事、奖农务本、励学养士,诏中书省举行之。寻俾均逸于外,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时河南王卜怜吉歹为丞相,待以师礼,由是政化大行。  皇庆二年卒,年六十七。赠光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柱国,追封冀国公,谥文定。天挺尝修《云南实录》五卷,又注唐人《鼓吹集》一十卷,行于世。  子佑,字君辅,小字朵鲁别台。由宿卫补官,仁宗时拜殿中侍御史,以廉直著名,大受知遇。迁陕西行省参知政事,拜陕西行御史台侍御史。  ○张孔孙  张孔孙,字梦符,其先出辽之乌若部,为金人所并,遂迁隆安。父之纯,为东平万户府参议,夜梦谒孔子庙,得赐嘉果,已而孔孙生,因丐名于衍圣公,遂名今名。既长,以文学名,辟万户府议事官,万户严忠范之兄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聘孔孙,以母老不应。  时汴梁既下,太常乐师流寓东平,旧章缺落,止存登歌一章而已。世祖居潜邸,尝召乐师至日月山观之,至是,徐世隆奏帝,宜增设宫县及文、武二舞,以备大典。因诏徐世隆为太常卿,而孔孙以奉礼郎为之副,以董乐师,肄成,献之京师。廉希宪居政府,辟为掾。及安童为相,尤礼重之,授户部员外郎,出为南京总管府判官。时方议下襄樊,朝廷急用兵,孔孙谓:“今以越境私贩坐罪者,动以千数,宜开自新之条,俾得效战赎死。”朝论采之。佥四川道提刑按察司事,寻升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行部巴陵,有囚三百人,因怒龚乙建言兴银利,发其坟墓而烧其家,烧死者三人。有司以真图财杀人坐之,孔孙原其情,减罪。迁浙西提刑按察副使,改同知保定路总管府事,俄拜侍御史,行御史台事。  至元二十二年,安童复入相,言于帝曰:“阿合马颛政十年,亲故迎合者,往往骤进,据显位;独刘宣、张孔孙二人,恬守故常,终始如一。”乃除宣吏部尚书,孔孙礼部侍郎。寻升孔孙礼部尚书,擢燕南提刑按察使。二十八年,提刑按察司改肃政廉访司,仍为使,莅治于大名,一以所没赃籴粟五千斛赈饥民。拜佥河南江北行中书省事。亡何,除大名路总管,兼府尹,大兴学校。有献故河堤三百余里于太后者,即上章,谓宜悉还细民,从之。擢淮东道肃政廉访司使,因谳狱盐场,民尹执中兄弟诬伏为强盗,平反之。召还,拜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商议中书省事。丞相完泽卒,孔孙与陈天祥上封事,荐和礼霍孙可为相。  会地震,诏间弭灾之道,孔孙条对八事,其略曰:蛮夷诸国,不可穷兵远讨;滥官放谴,不可复加任用;赏善罚恶,不可数赐赦宥;献鬻宝货,不可不为禁绝;供佛无益,不可虚费财用;上下豪侈,不可不从俭约;官冗吏繁,不可不为裁减;太庙神主,不可不备祭享。帝悉嘉纳之,赐钞五千贯。又累疏言:“凡七十致仕者,宜加一官;丁忧服阕者,宜待起复;宿卫之冒滥者,必当革;州郡之职,必当遴选,久任达鲁花赤,宜量加迁转;又宜增给官吏俸禄;修建京师庙学,设国子生徒,给赐曲阜孔庙洒扫户;相位宜参用儒臣,不可专任文吏;故相安童、伯颜、和礼霍孙与廉希宪等,各宜赠谥。”久之,请老还家,拜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致仕,集贤大学士如故。大德十一年卒,年七十有五。  孔孙素以文学名,且善琴,工画山水竹石,而骑射尤精。及其立朝,谠言嘉论,有可观者,士论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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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二-元史

列传第六十二 ○张珪 张珪,字公端,弘范之子也。少能挽强命中,尝从其父出林中,有虎,珪抽矢直前,虎人立,洞其喉,一军尽哗。至元十六年,弘范平广海,宋礼部侍郎邓光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