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六十四 舆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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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三 舆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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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四 舆服三

△崇天卤簿外仗仪卫中道

顿递队:象六,饰以金装莲座,香宝鞍?詹辔秋勒,犛牛尾拂,跋尘,铰具。导者六人,驭者南越军六人,皆弓花角唐帽,绯絁销金□衫,镀金束带,乌靴,横列而前行。次驼鼓九,饰以镀金铰具,辔饰罽笼旗鼓缨枪。驭者九人,服同驭象者,中道相次而行。次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分左右,夹驼而行。次青衣一人,武弁,青统衫青勒帛,青靴,执首杖。次清道官四人,本品服,骑。次信幡二,垫者二人,引护者四人,武弁,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靴。次骡豉六,饰骡以镀金铰具,辔罽笼旗鼓缨枪。驭者六人,服同驭驼者。次告止幡二,执者二人,引护者四人,武弁,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次传教幡二,执者二人,引护者四人,武弁,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靴,并分左右。次桥道顿递使一人,本品服,骑。中道,舍人、清道官、桥道顿递使从者凡七人,锦帽,紫□衫,小银束带,行縢鞋袜。后凡从者之服,皆同此。

纛槊队:金吾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佩符,骑,皆分左右。次弩而骑者五人,锦帽,青絁生色宝相花袍,铜带,绿云靴。次槊而骑者五人,锦帽,绯絁生色宝相花袍,铜带,朱云靴。次纛一,执者一人,夹者四人,护者二人,皆锦情,紫生色宝相花袍,镀金带,紫云靴。押纛官二人,皆骑,本品服。次马鼓四,饰如骡鼓,驭四人,服同御骡。次佩弓矢而骑者五人,服同执弩者。押衙四人,骑而佩剑,锦帽,紫絁生色宝相花袍,镀金带,云头靴。犦槊者四人,骑,锦帽,绯絁生色宝相花袍,铜带,朱靴。控马八人,锦帽,紫衫,银带,乌靴。次槊而骑者五人,服佩同执弩者。金吾将军、押纛官从者四人,服同前队。

朱雀队:舍人一人,四品服,骑而前。次朱雀旗一,执者一人,引护者四人,锦帽,绯絁生色凤花袍,铜带,朱云靴皆佩剑而骑,护者加弓矢。次金吾折冲一人,交角幞头,绯絁绸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乌靴,横刀,佩弓矢而骑,帅甲骑凡二十有五,驽五人,次弓五人,次槊五人,次弓五人,次槊五人,皆冠甲骑冠,朱画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红靴,带弓箭器仗。马皆朱甲、具装珂饰全。舍人、金吾折冲从者凡二人,服同前队。

十二旗队:舍人一人,四品服,骑而前。金吾果毅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乌靴,横刀,佩弓矢,骑分左右。帅引旗骑士五,皆锦帽,黄生色宝相花袍,银带,乌靴。次风伯旗左,雨师旗右,雷公旗左,电母旗右,执者四人,骑,青甲旗冠,绿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青云靴,马皆青甲珂饰。次五星旗五,执者五人,甲骑冠,五色画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五色靴,马甲如其甲之色,珂饰。次北斗旗一,执者一人,甲骑冠,紫画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紫云靴,马甲随其甲之色,珂饰。左右摄提旗二,执者二人,甲骑冠,朱画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红云靴,马朱甲,珂饰。执副竿者二人,骑,锦帽,黄生色宝相花袍,银带,乌靴。执槊而护者五人,骑,服同执副竿者。舍人、金吾果毅从者凡三人,服同前队。

门旗队:舍人二人,四品服。监门将军二人,皆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靴狮子裲裆,红锦衬袍,金带,乌靴,柢刀,饫弓矢,骑,马甲、珂饰全。次门旗二,执者二人,锦帽,绯絁生色狮子文袍,铜革带,红云靴,剑而骑。引护者四人,服佩同执人,而加弓矢,骑。次监门校尉二人,骑,服佩同监门将军,分左右行。次鸾旗一,执者一人,引护者四人,锦帽,五色絁生色瑞鸾花袍,束带行,五色云靴,佩剑,护人加弓矢。皆骑。舍人、监门将军、监门校尉从者凡六人,服同前队。

云和乐:云和署令二人,朝服,骑,分左右。引前行,凡十有六人,戏竹二,排箫四,箫管二,龙笛二,板二,歌工四,皆展角花幞头,紫絁生色云花袍,镀金带,紫靴。次琵琶二十。笙十有六,箜篌十有六,□十有六,方响八,头管二十有八,龙笛二十有八,已上工百三十有二人,皆花幞头,绯絁生色云花袍,镀金带,朱靴。次杖鼓三十,工人花幞头,黄生色花祆,红生色花袍,锦臂韝,镀金带,乌靴。次板八,工人服色同琵琶工人。次大鼓二,工十人,服色同杖鼓工人。云和署令从者二人,服同前队。

殿中黄麾队:舍人二人,四品服。殿中侍御史二人,本品服,皆骑。次黄麾一,执者一人,夹者二人,骑,武弁,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云靴。舍人、殿中侍御史从者凡四人,服同前队。

太史钲鼓队:太史一人,本品服,骑。引交龙掆鼓左,金钲右,舁四人,工二人,皆武弁,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次司辰郎一人,左,典事一人,右,并四品服,骑。太史、司辰郎、典事从者三人,服同前队。

武卫钑戟队:武卫将军一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鹰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横刀,骑。领五色绣幡一,金节八,罕右,毕左,朱雀、青龙、白虎幢三,横布导盖一,中道叉四。武卫果毅二人,服佩同武卫将军。钑二十,戟二十,徒五十有九人,武弁,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武卫将军、武卫果毅从者凡三人,服同前队。

龙墀旗队:舍人二人,四品服。中郎将二人,服佩同钑戟队武卫将军,骑,分左右。帅骑士凡二十有四人,执旗者八人。天下太平旗,中道,中岳帝旗左,中央神旗右。次日旗在左,月旗右。次祥云旗二,分左右。次皇帝万岁旗,中道。执人皆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云靴,横刀。引者八人,青絁巾,青絁生色宝相花袍,青勒帛,青云靴,横刀,执弓矢。护者八人,绯絁巾,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云靴,横刀,执弓矢。舍人、中郎将从者凡四人,服同前队。

御马队:舍人二人,四品服。引左右卫将军二人。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马潼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皆骑,分左右行。御马十有二匹,分左右,饰以缨辔鞍复。驭士控鹤二十有四人,交角金花幞头,红锦控鹤祆,金束带,■〈革翁〉鞋。次尚乘奉御二人,四品服,骑,分左右行。舍人、左右卫将军从者四人,服同前队。

拱卫控鹤第一队:拱卫指挥使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帅步士凡二百五十有二人,负剑者三十人,次执金吾杖者五十人,次执斧者五十人,次执镫杖者六十人,次执列丝骨朵者三十人,皆分右右。次携金水瓶者一人,左,金盆者一人,右。次执列丝骨朵者三十人,皆分左右,皆金镂额交角幞头。青质孙控鹤祆,涂金荔枝束带,■〈革翁〉鞋。拱卫指挥使从者二人,服同前队。

安和乐:安和署令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行。领押职二人,弓角凤翅金花幞头,红质孙加襕袍。金束带,花靴。次扎鼓八,为二重,次和鼓一,中道,次板二,次龙笛四,次头管二,次羌笛二,次笙二,次□二,左右行,次云?敖一,中道,工二十有四人,皆弓角凤翅金花幞头,红锦质孙祆,金荔枝束带,花靴。从者二人,服同前队。

金吾援宝队:舍人二人,四品服。引金吾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横刀,佩弓矢,皆骑,分左右。前引驾十二重,甲士一十二骑,驽四,次弓四,次槊四,为三重。次香案二,金炉、合各二,分左右,舁士十有六人,侍香二人,骑而从。次典瑞使二人,本品服,骑而左右引八宝。受命宝左,传国宝右,次天子之宝左,皇帝之宝右,次天子行宝左,皇帝行宝右,次天子信宝左,皇帝信宝右。每舆宝盝,销金蒙复,衬复,案舆红销金衣,龙头竿,结绶,舁士八人,朱团扇四人,凡九十有六人,皆交角金花幞头,青红锦质孙祆,每舆前后红,金束带,■〈革翁〉鞋。援宝三十人,交角金花幞头,窄紫衫,销金红汗胯,金束带,乌鞋,执金缕黑杖。次符宝郎二人,叫品服,骑,分左右。次金吾果毅二人,服佩同金吾将军,骑,分左右。次槊四人,次弓四人,次弩四人,为三重。舍人、金吾将军、侍香、典瑞使、符宝郎、金吾果毅从者凡十有二人,服同前队。

殿中伞扇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分左右。领骑而执旗者四人,日月合璧旗左,五星连珠旗右,次金龙旗左。金凤旗右,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靴,佩剑。骑而引旗者四人,青絁巾,青絁生色宝相花袍,青勒帛,青靴,佩剑,执弓矢。骑而护旗者四人,红絁巾,红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佩剑,执弓矢。次朱团扇十有六,次小雉扇八,次中雉扇八,次大雉扇八,为十重,重四人。次曲益二,红方伞二,次紫方伞二,次华盖二,次大伞二,执者五十人,武弁,红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舍人从者二人,服同前队。

控鹤围子队,围子头一人,执骨朵,由中道,交角幞头,绯锦质孙祆,镀金荔枝带,■〈革翁〉鞋。领执围子十有六人,分左右,交角金花幞头,白衬肩,青锦质孙祆,镀金荔枝带,■〈革翁〉鞋。次朱伞,中道,次金脚踏左,金椅右。服如围子头。拱卫指挥使一人,本品服,骑,中追。控鹤二十人,服同上。拱卫指挥使从者二人,服同前队。

天乐一部:天乐署令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领押职二人,弓角凤翅金花幞头,红锦质孙祆,加襕,金束带,花靴,次琵琶二,箜篌二,火不思二,板二,筝二,胡琴二,笙二,头管二,龙笛一,响铁一,工十有八人,徒二人,皆弓角凤翅金花幞头,红锦质孙祆,镀金束带。花靴。

控鹤第二队:佥拱卫司事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帅步士凡七十有四人,执立瓜者三十有六人,分左右,次捧金杌一人左,鞭桶一人右,次蒙鞍一人左,伞手一人右。次执立瓜者三十有四人,分左右,皆交金花幞头,绯锦质孙祆,镀金荔枝带,■〈革翁〉鞋。佥拱卫司事从者二人,服同前队。

殿中导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左右。引香镫案一,黄销金盘龙衣,金炉合,结绶,龙头竿,舁者十有二人,交角金花幞头,红锦质孙控鹤祆,镀金束带,■〈革翁〉鞋。侍香二人,骑,分左右。次警跸三人,交角幞头,紫窄袖衫,铵金束带,乌靴。次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引天武官二人,执金钺,金凤翅兜牟,金锁甲,青勒甲绦,金环绣汗胯,金束带,马珂饰。次金骨朵二,次幢二,次节二,分左右。次金水盆左,金椅右,次蒙复左,副执椅右,次金水瓶、鹿卢左,销金净巾右。次金香球二,金香合二,分左右。次金唾壶左,金唾盂右。金拂四,扇十,分左右。次黄伞,中道,伞衣从。凡骑士三十人,服如警胯,加白绣汗胯。步卒四人,执椅二人,蒙复一人,伞衣一人。服如舁香镫徒。舍人、天武官从者六人,服同前队。

控鸽第三队:拱卫直钤辖二人,本品服,骑。引执卧瓜八十人,服如第二队。

导驾官:引进使二人,分左右前行。次给事中一人左,起居注一人右,侍御史一人左,殿中侍御史一人右,次翰林学士二人左,集贤学士一人右,次御史中丞一人左,同知枢密院事一人右,次御史大夫一人左,知枢密院事一人右。次侍仪使四人,中书侍郎二人,黄门侍郎二人,侍中二人,皆分左右。次仪仗使一人左,卤簿使一人右。次礼仪使二人,分左右。持劈正斧一人,中道。次大礼使一人左,太尉一人右。皆本品服,骑。从者三十人,惟执劈正斧官从者二人,服同前队。

羽林宿卫:舍人二人,四品服,前行。次羽林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鹰裲裆,红锦村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佩弓矢,皆骑,分左右。领宿卫骑士二十人,执骨朵六人,次执短戟六人,次执斧八人,皆弓角金凤翅幞头,紫袖细褶辫线祆,束带,乌靴,横刀。舍人、羽林将军从者凡四人,服同前队。

检校官:分布中道之外,外仗之内。顿递队,监察御史二人,本品服。次纛槊队,循仗检校官二人。次朱雀队,金吾中郎将二人,皆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柄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佩仪刀,加弓矢。次十二旗队,兵部侍郎二人,本品服。次门旗队,纠察仪仗官二人,本品服。次云和乐部。金吾将军二人,服佩如金苷中郎将。知队仗官二人,本品服。次武卫槊戟队,监察御史二人,本品服。次外道左右牙门巡仗,监门中郎将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狮子裲裆,红钝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佩仪刀,弓矢。次金吾援宝队,兵部尚书二人,次循仗检校官二人。次殿中伞扇队,监察御史二人,次礼部尚书二人,皆本品服。次围子队,知队仗官二人。次金吾大将军二人,服同金吾将军,各犦槊从。次殿中导从,纠察队仪仗官二人。次循仗检枝官二人。次羽林宿卫队,左点检一人左,右点检一人右,紫罗纺瑞麟裲裆,余同金吾大将军。领大黄龙负图旗二,执者二人,夹者八人。骑,锦帽,五色絁巾,五色絁生色云龙袍,涂金束带,五色云靴,佩剑,夹者加弓矢,并行中迫。控鹤外,外仗内。前后检校,丞奉班都六人,展角幞头,紫窄衫,涂金束带,乌靴。丞奉班都知一人,太常博士一人,皆朝服,骑,门检校官。前后巡察宿直将军八人,服佩同左右点检,夹辂交检枝三卫。

陪辂队:诞马二匹,珂饰,缨辔,青屉。乘黄令二人,本品服,分左右。次殿前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骑。玉辂,太仆卿驭,本品服。千牛大将军骖乘,交角幞头,红抹额,绣瑞牛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左右卫将军,服如千牛大将军,惟裲裆绣瑞虎文。陪辂辂马六匹,珂饰,缨辔,青屉,牵套鞶带步卒凡八十有二人,驭士四人,驾士六十有四人,行马二人,踏追八人,推竿二人,托叉一人,梯一人,皆平巾,青帻,青绣云龙花袍,涂金束带,青靴。教马官二人,进辂职长二人,皆本品服。夹辂将军二人,金凤翅兜牟,金锁甲,绦环,绣汗胯,金束带,绿云花靴。青沥水扇二。次千牛备身二人,皆分左右,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牛裲裆,红锦衬袍,金带,乌靴,横刀,佩弓矢。献官二人,殿中监六人,内侍十人,皆本品朝服,骑,分左右。千牛备身后,骑而执弓矢者十人,尚衣奉四人,尚食奉御二人,尚药奉御二人,皆骑,本品服。次腰舆,黄红丝销金云龙蒙复,步卒凡十有三人,舁八人,道扇四人,黄伞一人,皆交角金花幞头,红质孙控鹤祆,金束带,■〈革翁〉鞋。尚舍奉御二人,骑左,尚辇奉御二人,骑右,皆朝服。从者三十有四人,服同前队。

大神牙门旗队:都点检一人,骑,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麟裲裆,红锦衬袍。次监门大将军二人,分左右,骑,服如都点检,惟裲裆紫绣狮文。门凡三重。亲卫郎将帅甲士,分左右,夹辂而阵,绕出辂后,合执槊者二,为第一门。翊卫郎将帅护尉,夹亲卫而阵,绕出辂后,合为第二门,监门校尉二人,骑。左右卫大将军帅甲士。执五色龙凤旗,夹护尉而阵,绕出辂后,合牙门旗二,为第三门,监门校尉二人主之。服色详见外仗。

云和乐后部,云和署丞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领前行,戏竹二,排箫二,箫管二,歌工二,凡十人,皆骑,花幞头,紫絁生色花袍,涂金带,乌靴。次琵琶四,筝四,箜篌四,□四,头管六,方响二,龙笛六,杖鼓十,工四十人,皆骑,服同上,惟絁色红。从者二人,服同前队。

后黄麾队:玄武幢一,绛麾二,徒三人,皆武弁,紫絁生色龟云花袍,紫罗勒帛,紫靴。次黄絁,执者一人,夹者二人,皆骑。豹尾一,执者一人,夹者二人,皆骑,武弁,紫生色宝相花袍,紫勒帛,紫靴。

玄武黑甲掩后队:金吾将军一人,骑,中道,交角幞头,绯罗绣抹核,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乌靴,佩刀。后卫指挥使二人,骑,分左右,服同各卫指挥使,帅甲骑五十有七人,玄武旗一,执者一人,夹者二人。小金龙凤总旗二,执者二人,皆黑兜牟,金饰,黑甲绦环,汗胯,束带。靴。带弓矢器仗,马黑金色狮子甲,珂饰。槊四十人,驽十人,黑兜牟,总甲绦环,汗胯,束带,靴,带弓矢器仗。马黑甲,珂饰。执卫司犦槊二人,锦帽,紫生色辟邪文袍,镀金带,乌靴。从者三人,服同前队。

金鼓队:金鼓旗二,执者二人,引护者八人,皆五色絁巾,生色宝相花五色袍,五色勒帛,靴,佩剑,引护者加弓矢,分左右。次折冲都尉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骑。帅步士凡百二十人,鼓二十四人,钲二十四人,并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靴。角二十四人,红絁巾,红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车辐棒二十四人,长刀二十四人,并金饰青兜弁,青甲绦环,白绣汗胯,束带,青云靴。

清游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金吾折冲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绸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横刀。佩弓矢,骑,分左右,帅步士百有十人。白泽旗二,执者二人,引护者八人。次执弩二十人,次槊二十人,次执弓二十人,皆甲骑冠,金饰,绿画甲绦环,白绣汗胯,束带,绿云靴,佩弓矢器仗,马金饰朱画甲,珂饰,分左右。

佽飞队:铁甲佽飞,执槊者十有二人,甲骑冠,铁甲,佩弓矢,器仗,马铁甲。珂饰。次金吾果毅二人,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横刀。弓矢,骑。次虞候佽飞,执驽二十人,锦帽,红生色宝相花袍,涂金带,乌靴。

佽仗队:领军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绣白泽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铢胯蛇,乌靴,横刀,骑。帅步士十五人,执殳二十五人,执叉二十五人,错分左右,皆五色絁生色巾,宝相花五色袍,五色勒帛,五色天头靴。领军将军从者二人,锦帽,紫絁衫,小银束带,行胯,鞋袜。

诸卫马前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左右卫郎将二人,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绣绸瑞马潼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乌靴,横刀,佩弓矢,骑,分左右,帅骑士百五十有六人。前辟邪旗左,应龙旗右,次玉马旗左,三角旗右,次黄龙负图旗左,黄鹿旗右,次飞麟旗左,駃騠旗右,次鸾旗左,凤旗右,次飞黄旗佐,麒麟旗右。执旗十有二人,生色黄袍,巾,勒帛,靴。引旗十有二人,服同执人,惟袍色青。护旗十有二人,生色红袍,巾,勒帛,靴。执弓六十人,锦帽,青生色宝相花袍,涂金带,乌靴。执稍六十人,服如执弓者,惟袍色红。每旗,弓五,槊五。从者四人,服同前队。

二十八宿前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军将军二人,紫罗绣白泽裲裆,余如前队。左右卫郎将皆骑,帅步士百十有二人。前井宿旗左,参宿旗右,各五盾从。次鬼宿旗左,觜宿旗右,各五弓从。次柳宿旗左,毕宿旗右,各五盾从。次星宿旗左,觜宿旗右,各五盾从。次张宿旗左,胃宿旗右,各五弓从。次翼宿旗左,娄宿旗右,各五■〈矛赞〉从。次轸宿旗左,奎宿旗右,各五盾从。执旗十有四人,生色黄袍,巾,勒帛,靴。引旗十有四人,服如执人,惟袍巾色青。护旗十有四人,服如执人,惟袍巾色红。执刀盾者三十人,弓矢者二十人,槊者二十人,皆五色兜牟,甲。条环,白绸汗胯,束带,五色云靴。舍人、领军将军从者四人,服同前队。

领军黄麾仗前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窜将军二人,服佩如二十八宿旗队领军将军,骑,分左右,帅步士凡一百五十人,绛引幡十,次龙头竿绣氅十,皆分左右。次江渎旗左,济渎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南方神旗左,西方神旗右。次锽十,次绿縢络盾加刀十,皆份左右。次南岳帝旗左,西岳帝旗右。次龙头竿氅十,次朱縢络盾刀十,皆分左右。次南天王旗左,西天王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此君旗左,虎君旗右。次锽十,次绿縢络盾刀十,皆分左右。凡执人一百三十人,武弁,五色生色宝相花袍,勒帛,靴。引旗十人,青生色宝相花袍巾,勒帛,靴。护旗十人,服同,惟袍巾色红。

殳仗后队:领军将军二人,骑,帅步士凡五十人。焚二十有五,叉二十有五,错分左右。服佩同前队。

左右牙门旗队:监门将军二人,骑,紫绣狮子裲裆,余如支仗队领军将军之服佩。次牙门旗四,每旗执者一人,引来者二人,并黄絁巾,黄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云靴,皆骑。次监门校尉二人,骑,服佩同监门将军。从者四人,服同前队。

左右青龙白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军将军二人,服佩同殳仗队之领军将军,骑,分左右,帅甲士凡五十有六人,骑。青龙旗左,执者一人,夹者二人,从以执弩五人,弓十人,槊十人,皆冠青甲骑冠,青铁甲,青绦金环,束带,白绣汗胯,青云靴。白虎旗右,执者一人。夹者二人,从以执驽五人,弓十人,槊十人,皆冠白甲骑冠,白铁甲,青绦金环,束带,白绣汗胯,白云靴。舍人、领军将军从者四人,服同前队。

二十八宿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军将军二人,骑,分左右,帅步士百十有二人。角宿旗左,壁宿旗右,从以执弓者五人。次亢宿旗左,室宿旗右,各从以执槊者五人。次氐宿旗左,危宿旗右,各从以执盾者五人。次房宿旗左,虚宿旗右,各从以执弓者五人。次心宿旗左,女宿旗右,各从以执槊者五人。次尾宿旗左,牛宿旗右,各从以执盾者五人。次旗宿旗左,斗宿旗右,各从以执弓者五人。舍人、领军将军从者四人,执夹、引从服倪,皆同前队。

诸卫马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左右卫果毅都尉二人,骑,分左右。帅卫士百五十有六人。角端旗左,赤熊旗右,次兕旗左,太平旗右,次騼马蜀旗左,驺牙旗右,交犀牛旗左,鵕鸟义旗右,次苍乌旗左,白狼旗右,次龙马旗左,金牛旗右。舍人、左右卫果毅都尉从者四人,执夹、引从服佩,同前队。

左右领军黄麾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军将军二人,骑,皆分左右,帅步士百六十人。龙头氅十,次朱縢络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吏兵旗左,力士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东天王旗左,北天王旗右。次锽十,次绿縢络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东岳帝旗左,北岳帝旗右。次龙头竿氅十,次朱縢锽络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东方神旗左,北方神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淮渎旗左,河渎旗右,次锽十,次绿縢络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绛引幡十,分左右,掩后。舍人、领军将军从者四人,执夹服佩,并同前队。

左右卫仪刀班剑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左右卫中郎将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马潼裆,红锦村袍,锦胯蛇,金带,乌靴,骑,分左右,帅步士凡四十人。班剑二十人,仪刀二十人,并锦帽,红生色宝相花袍,涂金束带,乌靴。舍人、左右卫中郎将从者四人,服同前队。

供奉宿卫步士队:供奉中郎将二,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绣瑞马潼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佩弓矢,骑,分左右,帅步士凡五十有二人。执短戟十有二人,次执列丝十有二人,次叉戟十有二人,次斧十有六人,分左右,夹玉辂行。皆弓角金凤翅幞头,紫细摺辫线祆,涂金束带,乌靴。

亲卫步士队:亲卫郎将二人,服同供奉中郎将。骑,皆分左右,帅步士凡百四十有八人。执龙头竿氅四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皆分左右。夹供奉宿卫队。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折绕宿卫队后,而合其端为第一门。士皆金兜牟,甲,甘勒甲绦,金环,绿云靴。

翊卫护尉队:翊卫郎将二人,服同亲卫郎将,骑。帅护尉骑士百有二人,皆交角金花幞头,窄柚紫衫,红销金汗胯,涂金束带,乌靴。执金装骨朵,分左右,夹亲卫队行,折绕队后,而合其端为第二门。

左右卫甲骑队:左右卫大将军二人,服如翊卫郎将,帅骑士百人。执甘龙旗五人左,甘凤旗五人右。次青龙旗五人左,赤凤旗五人右。次黄龙旗五人左,黄凤旗五人右。次白龙旗五人左,白凤旗五人右。次黑龙旗五人左,黑凤旗五人右。次五色凤旗二十五居左,五色龙旗二十五居右,曲绕辂后,合牙门旗为第三门,士皆冠骑,冠金饰,朱画,青勒甲儵,镀金环,白绣汗胯,红靴,佩弓矢器仗,马青金毛折子甲,珂饰。

左卫甘甲队:左卫指挥使二人,骑,服紫罗绣雕虎裲裆,余同左右卫大将军,帅骑士三十有八人。执大青龙旗一人左,大青凤旗一人右,次小育龙旗一人左,小青凤旗一人右,次大青凤旗一人左,大青龙旗一人右,每旗从以持青稍者四人。次小青凤旗一人左,小青龙旗一人右。皆从以持青槊者三人。皆青兜牟,金饰青画甲,青绦,涂金环,汗胯,束带,靴,佩弓矢器仗,马青金毛狮子甲,珂饰。折绕陪门。

前卫赤甲队:前卫指挥使二人,骑,服帆同前卫指挥使,帅骑士凡四十有八人。执大赤凤旗一人左,大赤龙旗一人右,次小赤凤旗一人左。小赤龙旗一人右,次大赤龙旗一人左,大赤凤旗一人右,次小赤龙旗一人左,小赤凤旗一人右,每旗从以持朱槊者四人。次执大赤凤旗一人左,大赤龙旗一人右,皆从以持朱槊者三人。皆朱兜牟,金饰朱画甲,绦环,汗胯,束带,靴,佩弓矢器仗,马朱甲,珂饰。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折绕碚门。

中卫黄甲队:中卫指挥使二人,骑,服同前卫指挥使,帅骑士凡五十有八人。执大黄龙旗一人左,大黄凤旗一人右,次小黄龙旗一人左,小黄凤旗一人右,次大黄凤旗一人左,大黄龙旗一人右,次小黄凤旗一人左,小黄龙旗一人右,次大黄龙旗一人左,大黄凤旗一人右,每旗从以持黄稍者四人。次小黄龙旗一人左。小黄凤旗一人右,皆从以持黄槊者三人。皆黄兜牟,金饰黄甲,练环,汗胯,束带,靴,佩弓矢器仗,马黄甲,珂饰。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折绕陪门。

右卫白甲队:右卫指挥使二人,骑,服同中卫指挥使,帅骑士凡七十有四人。执大白凤旗一人左,大白龙旗一人右,次小白凤旗一人左,小白龙旗一人右,次大龙旗一人左,大白凤旗一人右,次小白龙旗一人左,小白凤旗一人右,次大白凤旗一人左,大白龙旗一人右,每旗从以持白槊者四人。次小白凤旗一人左,小白龙旗一人右,次大白龙旗一人左,大白凤旗一人右,皆从以持白槊者五人。皆白兜牟,金饰白甲,绦环,汗胯,束带,靴,俱弓矢器仗,马白甲,珂饰。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折绕陪门。

牙门四:监门中郎将二人,服佩同各卫指挥使,骑,分左右。次左卫,次前卫。次中卫,次右卫。牙门旗各二,色并赤。监门枝尉各二人,骑,服佩同各卫之执旗者。从者十人,服同队。

殿上执事

挈壶郎二人,常直漏刻。冠学士帽,服紫罗笮袖衫,涂金束带,乌靴。漏刻直御榻南。

司香二人,掌侍香,以主服御者国语曰速古儿赤。摄之。冠服同挈壶。香案二,在漏刻东西稍南。司香侍案侧,东西相向立。

酒人,凡六十人:主酒国语曰答剌赤。二十人,主酒国语曰哈剌赤。二十人,主膳国语曰博儿赤。二十人。冠唐帽,服同司香。酒海直漏南,酒人北面立酒海南。

护尉四十人,以质子在宿卫者摄之。质子,国语曰睹鲁花。冠交角幞头,紫梅花罗窄袖衫,涂金束带,白锦汗胯,带弓矢,佩刀,执骨朵,分立东西宇下。

警跸三人,以控鹤卫士为之。冠交角幞头,服紫罗窄袖衫,涂金束带,乌靴,捧立于露阶。每乘出入,则鸣其鞭以警众。

殿下执事

司香二人。亦以主服御者摄之。冠服同殿上司香。香案直露阶甫,司香东西相向立。

护尉,凡四十人,以户郎国语曰玉典赤。二十人、质子二十人摄之。服同宇下护尉,夹立阶戺。

右阶之下,伍长凡六人,都点检一人。右点检一人,左点检一人。凡宿卫之人及诸门者、户者皆属焉。如怯薛歹、八刈哈赤、玉典赤之类是也。殿内将军一人,凡殿内佩弓矢者、佩刀者、诸司御者皆属焉。如火儿赤、温都赤之类是也。殿外将军一人,宇下护尉属焉。宿直将军一人,黄麾立仗及殿下护尉属焉。右无常官,凡朝会,则以近侍重臣摄之。服白情,白衲祆,行縢,履袜,或服其品之公服,恭事则侍立。舍人授以骨朵而易笏,都点检以玉,右点检以玛瑙,左点检以水精,殿内将军以玛瑙,殿外将军以水枯,宿直将军以金。

左阶之下,伍长凡三人,殿内将军一人,殿外将军一人,宿直将军一人,冠服同右,恭事则侍立。舍人授以骨朵而易笏,殿内将军以玛瑙,殿外将军以水精,宿直将军以金。

司辰郎二人,一人立左楼上,服视六品,候时,北面而鸡唱;一人立楼下,报视八品,候时,捧牙牌趋丹墀跪报。露阶之下,左黄麾仗内,设表案二,礼物案一,舆士凡八人,每案四人。前二人冠缕金额交角幞头,绯锦宝相花窄袖祆,涂金束带,行戺,鞋抹。后二人冠服同前,惟祆色青。

圉人十人,国语曰阿塔赤。冠唐巾,紫罗窄柚衫,青锦缘白锦汗胯,铜束带,乌靴,驭立仗马十,覆以青锦缘绯锦鞍复,分左右,立黄麾仗南。

侍仪使二人,引进使一人,通班舍人一人,尚引舍人一人,阅仗舍人一人,奉引舍人一人,先舆舍人一人。纠仪官凡四人,尚书一人,侍郎一人,监察御史二人。知班三人,视班内失仪者,白纠仪官而行罚焉。皆东向,立右仗之东,以北为上。

侍仪使二人,引进使一人,承奉班都知一人,宜表目舍人一人,宜表修撰一人,宣礼物舍人一人,奉表舍人一人,奉币舍人一人,尚引舍人一人,阅仗舍人一人,奉引舍人一人,先舆舍人一人。押礼物官凡二人:工部侍郎一人,礼部侍郎一人。纠仪官凡四人:尚书一人,侍郎一人,监察御史二人。知班三人,视班内如左右辇路。宣辇舍人一人,通赞舍人一人,户郎二人,承传赞席前,皆西向,立左仗之西,以北为上。凡侍仪使、引进使、尚书、侍郎、御史,各服其本品之服。承奉班都知、舍人,借四品服。知班,冠展角幞头,服紫罗窄柚衫,涂金束带,乌靴。

护尉三十人,以质子在宿卫者技之,立大明门壝外,冠服同宇下护尉。

承传二人,控鹤卫士为之,立大明门楹间,以承传于外仗。冠服同警跸,执金柄小骨朵。

殿下黄麾仗黄麾仗凡四百四十有八人,分布于丹墀左右,各五行。

右前列,执大盖二人,执华盖二人,执紫方盖二人,执红方盖二人,执曲盖二人,冠展角幞头,服绯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乌靴。

次二列,执朱团扇八人,执大雉扇八人,执中雉扇八人。执小雉扇八人,执朱团扇八人,冠武弁,服同前执盖者。

次三列,执黄麾幡十人,武弁,青絁生色宝相花袍,青勒帛,乌靴。执绛引幡十人,武弁,绯绝生色宝栩花袍,绯动帛,乌靴。执信幡十人,冠眼同上,其色黄。执传教幡十人,冠服同上,其色白。执告止幡十人,冠服同上,其色紫。

次四列以下,执葆盖四十人,武弁,服绯絁生色宝相花袍,青勒帛,乌靴。执绛斧四十人,冠服同上,其色黄。执小戟蛟龙掌四十人,冠服同上,其色青。左列亦如之。皆以北为上。押仗四人,行视仗内而检枝之。冠服同警跸者。

殿下旗仗旗仗执护引屏,凡五百二十有八人,分左右以列。

左前列,建天下大平旗第一,牙门旗第二,每旗执者一人,护者四人,皆五色绯巾,五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云头靴,执人佩创,护人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鍪,朱甲,云头靴。

左二列,日旗第三,龙君旗第四,每旗执者一人,护者四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前列。

右前列,建皇帝万岁旗第一,牙门旗第二,每旗执者一人,护者四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左前列。

右二列,月旗第三,虎君旗第四,每旗执者一人,护者四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前列。

左次三列。青龙旗第五,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天王旗第六,执者一人,巾服同上;护者二人,青白二色絁巾,二色生色宝桕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鏊,朱甲,云头靴。风伯旗第七,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佩执同天王旗。雨师旗第八,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佩执同青龙旗。雷公旗第九,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白兜鏊,白甲,云头靴。电母旗第十,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风伯旗。吏兵旗第十一,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雷公旗;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鏊,黄甲,云头靴。

右次三列,白虎旗第五,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育朱二色絁。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讹,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鏊,黄甲,云头靴。淮渎旗第九,执者一人,护者一人,后屏五人,巾服执饲同天王旗。河渎旗第八,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鏊,黄甲,云头靴。淮渎旗第九,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低剑,加弓矢;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白虎旗。济渎旗第十,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青兜鍪,青甲,云头靴。力士旗第十一,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俱执同河渎旗。二十二旗内,拱卫直指挥使二人,分左右立,服本品朝服,执玉斧。次卧瓜一列,次立瓜一列,次列丝一列,冠缕金额交角幞头,绯锦宝相花窄袖祆,涂金荔枝束带,行縢,履袜。次镫仗一列,次吾仗一列,次班创一列,并分左右立,冠缕金顿交角幞头,青锦宝相花窄袖祆,涂金荔枝束带,行縢,履抹。

左次四列,朱雀旗第十二,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茶袍,蕲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青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鏊,朱甲,云头靴。木星旗第十三,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青兜鍪,青甲,云头靴。荧感旗第十四,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巾服执同。土星旗第十五,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荧惑旗;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鍪。黄甲,云头靴。太白旗第十六,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木星旗;后屏五人,执槊,白兜鍪,白甲,云头靴。水星旗第十七,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太白旗;后屏五人,执槊,紫兜鏊,紫甲,云头靴。鸾旗第十八,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巾服执同木星旗。

右次四列,玄武旗第十二,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紫兜鍪,紫甲,云头靴,执槊。东岳旗第十三,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玄武旗;后并五人,执槊,青兜鍪,青甲,云头靴。

南岳旗第十四。执者一人,巾服伉同上,护者二人,青甲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桕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鍪,朱甲。中岳旗第十五,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紫青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鍪,黄甲,云头靴。西岳旗第十六,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朱青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白兜鏊,白甲。北岳旗第十七,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南岳旗;后屏五人,巾服执同玄武旗。麟旗第十八,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仉同西岳旗。

左次五列,角宿旗第十九,亢宿旗第二十,氐宿旗第二十一,房宿旗第二十二,心宿旗第二十三,尾宿旗第二十四,箕宿旗第二十五。每旗,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青兜鍪,青甲,执槊。

右次五列,奎宿旗第十九,娄宿旗第二十,胄宿旗第二十一,昴宿旗第二十二,毕宿族第二十三,觜宿旗第二十四,参宿旗第二十五。每旗,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一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白兜鍪,白甲。

左次六列,斗宿旗第二十六,牛宿旗第二十七,女宿旗第二十八,虚宿旗第二十九,危宿踱第三十,室宿旗第三十一,壁宿旗第三十二。每旗,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朱自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紫兜鍪,紫甲。

右次六列,井宿旗第二十六,鬼宿旗第二十七,柳宿旗第二十八,呈宿旗第二十九,张宿旗第三十,翼宿旗第三十一,轸宿旗第三十二。每旗,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鍪,朱甲。

宫内导从

警跸三人,以控鹤卫土为之,并列而前行,掌鸣其鞭以警众。服见前。

天武二人,执金钺,分左右行,金兜鏊,金甲,蹙金素汗跨,金束带。绿云靴。

舍人二人。服视四品。主服御者凡三十人,速古儿赤也。执骨朵二人,执幢二人,执节二人,皆分左右行。携金盆一人,由左;负金椅一人,由右。抉金水瓶、鹿卢一人,由左;执巾一人,由右。捧金香球二人,捧金香合二人,皆分左右行。捧金唾壶一人,由左;捧金唾盂一人,由右。执全拂四人,执升龙扇十人,皆分左右行。冠交角幞头,服紫罗窄柚衫,涂金束带,乌靴。

劈正斧官一人,由中道,近侍文臣摄之。侍仪使四人,分左右行。

佩弓矢十人,国语曰火儿赤。分左右,由外道行,服如主服御者。

佩宝刀十人,国语曰温都赤。分左右行,冠凤翅唐巾,服紫罗辨线祆,金束带,乌靴。

中官导从

舍人二人,引进使二人,中政院判二人,同佥中政院事二人,佥中政院事二人,中政院副使二人,同知中政院事二人,中政院使二人,皆分左右行,各服其本品公服。内侍二人,分左右行,服视四品。

押直二人,冠交角幞头,紫罗窄柚衫,涂金束带,乌靴。小内侍凡九人,执骨朵二人,执葆盖四人,皆分左右行;执伞一人,由中道行;携金盆一人由左,负金椅二人由右。服紫罗团花乍袖衫,冠、荷、靴如押直。

中政使一人,由中道,捧外办象牌,服本品胡服。

宫人,凡二十人,携水瓶、金鹿卢一人,由右;执销金净巾一人,由左。掉金香球二人,蚱金香合二人,分左右。捧金唾壶一人,由左;捧金唾盂一人,由右。执全拂四人,执雉扇十人,各分左右行。冠凤翅缕金帽,销金绯罗祆,销金绯罗结子,销金绯罗系腰,紫罗衫,五色嵌金黄云扇,瓘玉束带。

进发册宝五星旗,摄提旗,北斗旗,二十八宿旗,日月旗,祥云旗,合壁旗,连珠旗,五岳旗,四渎旗。

清道官二人,警跸二人,并分左右,皆摄官,服本品朝服。

云和乐一部,署令二人,分左右。次前行戏竹二,次排箫四,次箫管四,次板二,次歌四,并分左右。前行内琵琶二十,次筝十六,次箜篌十六,次□十六,次方响八,次头管二十八,次龙笛二十八,为三十三重。重四人。次杖鼓三十,为八重。次板八,为四重。板内大鼓二,工二人,舁八人。本工服并与卤簿同。法物库使二人,服本品服。次朱团扇八,为二重,次小雉扇八,次中雉扇八,次大雉扇八,分左右,为十二重。次朱团扇八,为二重。次大伞二,次华益二,次紫方伞二,次红方伞二,次曲盖二,并分左右。执伞扇所服。并同立仗。

围子头一人,中道。次围子八人,分左右。服与卤簿内同。

安和乐一部,署令二人,服本品服。札鼓六,为二重,前四,后二。次和鼓一,中道。次板二,分左右。次龙笛四,次头笛四,并为二重。次羌管二,次笙二,并分左右。次云?敖一,中道。次□二,分左右,乐工服与卤簿内同。

伞一,申过,椅左,踏右,执人皂巾,大团花绯锦祆,金涂锅束带,行縢,鞋袜。

拱卫使一人,服本品跟。

舍人二人,次引宝官二人,并分左右,服四品服。

香案,中过。舆士控鹤八人,服同立仗内表案舆士。侍香二人,分左右,服四品服。

宝案,中道,舆士控鹤十有六人,服同香案舆士。方舆官三十人,夹香案宝案,分左右而趋,至殿门,则控鹤退,方舆官舁案以升。唐巾,紫罗窄袖衫,金涂铜束带,乌靴。

引册二人,四品服。

香案,中道,舆士控鹤八人,服同宝案舆士。侍香二人,分左右,服四品吸。册案,中道,舆士控鹤十有六人,服同宝案舆士。方舆官三十人,夹香案册案,分左右而趋,至殷门,则控鹤退,方舆官舁案以升。巾服与宝案方舆官同。

葆盖四十人,次阅仗舍人二人,服四品服。次小戟四十人,次仪戟四十人,夹云和乐伞扇,分左右行,服同立仗。

拱卫使二人,服本品朝服。交班剑十,次吾仗十二,次斧十二,次镫仗二十,次列丝十,皆分左右。次水瓶左,金盆右。次列丝十,次立瓜十。次金杌左,鞭桶右;蒙鞍左,伞手右。次立瓜十,次卧瓜三十。并夹葆盖、小戟、仪锽,分左右行。服并同卤簿内。

拱卫外舍人二人,服四品服,引导册诸官。次从九品以上,次从七品以上,次从五品以上,并本品朝服。

金吾折冲二人,牙门旗二,每旗引执五人。次青槊四十人,赤槊四十人,黄槊四十人,白槊四十人,紫槊四十人,并兜鍪甲靴,各随槊之色,行道册官外。

册案后,舍人二人,服四品服。次太尉右,司徒左。次礼仪使二人,分左右。次举阁官四人右,举宝官四人左;次读册官二人右。读宝官二人左。次阁门使四人,分左右。并本品服。

知班六人,分左右,服同立仗,往来视诸官之失仪者而行罚焉。

册宝摄官

上尊号册宝,凡摄官二百十有六人:奉册官四人,奉宝官四人,捧册官二人,捧宝官二人,读册官二人,读宝官三人,引册官五人,引宝官五人,典瑞官三人,纠仪官四人,殿中侍御史二人,监察御史四人,閤门使三人。清道官四人,点试仪卫五人,司香四人,备顾问七人,代礼三十人,拱卫使二人,押仗二人,方舆一百六十人。

上皇太后册宝,凡摄官百五十人,摄太尉一人,摄司徒一人,札仪使四人,奉册官二人,奉宝官二人,引册官二人,引宝官二人,举册官二人,举宝官二人,读册官二人,读宝官二人,捧册官二人,捧宝官二人,奏中严一人,主当内侍十人,閤门使六人,充内臣十三人,纠仪官四人,代礼官四十二人,掌谒四人,司香十二人,折冲都尉二人,拱卫使二人,清道官四人,警跸官四人,方舆官百二十人。

太皇太后册宝,摄官同前。

授皇后册宝,凡摄官百八十人:摄太尉一人,摄司徒一人,主节官二人,礼仪使四人,奉册官一人,奉宝官二人,引册官二人,引宝官二人,举册官二人,举宝官二人,读册官二人,读宝官二人,内臣职掌十人,宣徽使二人,閤门使二人,代礼官三十七人,侍香二人,清道官四人,折冲都尉二人,警跸官四人,中宫内官九人,纠仪官四人,接册内臣二人,接宝内臣二人,方舆官七十四人。

授皇太子册,凡摄官四十有九人:摄太尉一人,奉册官二人,持节官一人,捧册官二人,读册官二人,引册官二人,摄礼仪使二人,主当内侍六人,副持节官五人,侍从官十一人,代礼官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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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四 舆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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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七 兵三

△马政

蒙古,游牧之国,札木合称太祖之强曰,有骟马七十二匹。王罕饮青马乳,太祖尤慕羡之。盖国俗如此。

世祖混一之后,牧马之地,东越耽罗,北逾火里秃麻,西逾甘萧,南暨云南。又大都、上都及玉你伯牙、折连怯呆儿,周回万里,皆监牧之野。在朝置太仆寺典御马,及供宗庙影堂山陵祭祀,与玉食之。

桐乳取之百姓者曰抽分,有兵事则和买民马。和买不及则用拘刷之法,亦军政之大者也。

太祖定制:千、百户之子进为护卫,傔从十人或五人,所乘马于千、百户内取之。牌头之子,则取于十户之内。牧马者曰哈赤,曰哈剜赤,有千户、百户世其官。

至元六年,敕科取乳牝马,除蒙古千户百户牌甲外,其只鲁瓦□处业经寻常科取,勿再索之,若已拘刷者还之。七年,始立群牧所,掌阿塔思马匹。二十二年,立大都等路群牧都转运司,以掌刍秣之妄,未几罢。二十四年,改群牧所为太仆寺。

皇庆元年,立经正监,掌蒙古之牧地。又立群牧监,掌兴圣宫御位下之马。

延祐七年,太仆寺官忠嘉、阿剌帖木儿奏:“所管各项官孳育,去岁风雪倒死。差人计点,每三十匹为一群,六马补一,牝马两补一,用官印烙讫,取勘实有数目。”从之。

至治三年,敕每三年于各受麻选騬马之良者以千数,给尚乘寺备驾仗及宫人出入之用。

泰定元年,太仆卿浑丹等奏,自耽罗选牛八十三头至此,不习水土,乞付哈赤,换作三岁乳牛,印烙入官。是年,浑丹符又奏,各爱麻马多耗损,请市马一万匹以实之。俱从之。二年,大仆寺卿燕帖木儿奏,各处官马短少,太仆寺官及怯薛人赴各处点数明白,以册上。三年,太仆寺卿阔怯、燕帖木儿等又奏,系官马已备有细数,再遣太仆寺官至各处核点。

天历二年,立典牧监,掌皇太子御位下之马。是年,敕各属内哈赤,黑面玉马、五明马、桃花马,于三等毛色内进择进呈。又马主隐匿有毛色牝牡马亦里玉烈者,或首告发露,以马与首人,杖一百七下。又敕异样马,命都儿阿鲁赤专掌之。经正监,别赐草地自为一群,太仆寺卿撤敦等奏:“旧制:皇帝登宝位,太仆官亲至各处点视官马。请依例差官点数。”敕如所请。

至顺元年,云南行省言:“亦乞不薛之地所牧国马,岁绐盐,以每月上寅日饲之,则马健无病。比因伯忽之乱,云南盐不到,马多死。”诏令四川行省以盐给之。

凡车驾巡幸,太仆卿以下皆从。先驱马出建德门外,取其有乳者以行。自天子以及诸王、百官,各以脱罗毡置撤帐,为取乳室。车驾还,太仆卿先期征马五十酝都来京师。酝都,承乳车之名也。既至,使哈赤、哈喇赤之为大官者亲秣之黑马乳,以奉玉食,谓之细乳。诸王以下,亦供马乳。谓之粗乳自世祖以下,诸凌寝各有酝都,取马乳以供祭祀,号金陵挤马。逾五年,尽以畀守凌者。

官马以印烙马之左股,号大印子马,其印有兵古、贬古、阎卜川、月思古、斡栾等名。自夏至冬,逐水草以居。十月,各归本地,朝廷遣太仆寺官驰驿阅视,较其多寡,产驹即烙印取劫收除,现在数目,造蒙古、回回、汉字册籍以上。凡病死者三,则令牧马偿大牝马二;病死者二,则偿以一;病死者一,则偿以一牝羊;无马,则以羊驼折纳。

其籍于太仆寺者,总数不可考。惟至大元年,中书省言:“去岁请卫饲马九万四干匹外”则饲马十一万九千余匹,可以略见其大概云。其御位下、正官位下、随朝诸色目人员,甘肃、土番、耽罗、云南、占城、芦州、河西、亦乞不薛、和林、斡难、怯鲁连、阿忽马乞、哈呢木连、亦乞里思、亦思浑察、称海、阿察脱不罕、连折怯呆儿等处草地,内及江南、腹里诸处,应有系官孳生马、牛、羊、驼、驴点数之处,一十四道牧地,各千户、百户等名目如左:

一,东路折连怯呆儿等处,玉你伯牙、上都周围,哈喇木连等处,阿剌忽马乞等处,斡金川等处,阿察脱不罕,甘州等处,左手永平等处,右手田安等处,云南亦乞不薜,芦州,益都,火里秃麻,高丽耽罗国。

一,折连怯呆儿等处御位下:

折连怯呆儿地哈喇赤千户买买的、撤台、怯儿八思、阔阔来、塔失帖木儿、哈喇那海、伯要□、也的思、撤的迷失、教化、太教木儿、塔都、也先、木薛肥、不思塔八、不儿都麻失,不颜台、撤敦。

技赤、忽里哈赤千户下百户脱脱木儿。

兀鲁兀内土呵八剌哈赤阔阔出。

彻彻地撒剌八。

薛里温你里温斡脱忽赤哈剌帖木儿。

哈思罕地僧家奴。

玉你伯牙断头山百户哈只。

一,甘州等处御位下:

口千子哈剌不花一所。

奥鲁赤一所。

阿剌沙阿兰山兀都蛮。

亦不剌金一所。

宽彻千。

塔塔安地普安。

胜回地刘子总管。

阔阔思地。

大帖木儿等。

甘州等处杨住普。

拨可连地撤儿吉思。

只哈秃屯田地安童一所。

哈剌班忽都拙思牙赤耳眉。

一,左手永平等御位下:

永平地哈刺赤千户六十。

乐事地拙里牙赤、阿都赤、答刺赤迷里迷失、亦儿哥赤马某撤儿答。

香河按赤定住、亦马赤速哥帖木儿。

河西务爱牙赤孛罗□。

漷州哈剌赤脱忽察。

桃花岛青昔宝赤班等。

大斡耳朵位下:河西务玉提赤百户马札儿。

一,右手固安州四怯薛八剌哈赤平章那怀为长:

固安州哈剌赤脱忽察,哈赤忽里哈赤、按赤不都儿。

真定昔宝赤脱脱。

左卫哈剌赤塔不□。

青州哈剌赤呵不花。

涿州哈剌赤不鲁哈思。

一,云南亦奚卜薛帖木儿不花为长。

一,芦州。

一,益都哈剌赤忽都帖木儿。

一,火里秃麻太胜忽儿为长。

一,高丽耽罗。

和买马。

太宗十年,敕札鲁花赤胡都虎、培鲁虎□、讹鲁不等:自今诸路系官诸物,并由燕京、宣德、西京经过,其三路铺马,难以迭办,今验紧慢,定铺口数目,通由天下户数科定协济。三路旧户二百一十七户,四分著马一匹,新户四百三十四户,八分著马一匹。旧户一百六十九户,二分著牛一头,新户三百三十八户,四分著牛一头。现以甫路分,牛马难得,约量定价,马一匹银三十两,牛一头银二十两,若自愿置头匹分付者听。合得协济路分。东地路验户二十三万四千五百八十五户内,有复数民户时重数讫五千八百五十户为不见新旧,权作旧户免征外,实征二十二万八千七百三十五户,内有本路课税所勘当新旧户,照铺头口分例,别行科征送纳,总合著马七百八十五匹五分五厘,牛一千一十七头二分四厘,旧户十一万五千二百四十七户,合著马五百二十九匹一分五厘,牛六百八十一头八分,新户十一万三千四百八十八户,合著马三百五十九匹四分,牛三百三十五头四分四厘。民户二十三万二千六百二十九户,重数户、课税所户在内,标拨与宗王口温不花、中书吾图撤合里并探马赤查剌温火儿赤一千七百五十八户。宗王口温不花拨讫一百户内,旧户三户,新户九十七户,中吾图撤合里拨讫新户三百四十五户。秃赤怯里探马赤拨讫新户六户。查剌温火儿赤伴等回回大师拨讫新户三十户。曹王讹可拨讫新户十户。罗伯成拨讫新户三户。夺沾儿兀兰拨讫新户七户。查剌温火儿赤等以下出气力人。拨讫一百八十三户,乞里□并以下出气力人,拨讫户三百三十六户。笑乃□并以下出气力人,拨讫户四百六十七户。孛里海拔都,拨讫一百户。课课不花,拨讫五十五户。合丹拨讫一百十六户。是时无和买之例,惟科定各路民户合著马若千匹,对协济燕京、宜德、西京三路铺马。

中统元年,始敕宣抚司于本路和买騬马一万匹;依市价课银一锭买马五匹,临时斟酌高低定价。凡有騬马之家,五匹存留一匹。有职事官吏亦许存留一匹。和买见数印烙讫,达鲁花赤管民官管押至开平府交割。计燕京路二千四百匹,真定路八百匹,北京路二千匹,平阳路八百匹,东平路八百匹,济南、滨州两路四百匹,大名路四百匹。西京等路二千四百匹。

二年,帝谕中书省曰:前阿里不可败于昔木土脑儿,今北方雪大,又将复至。据随路无论何人等,马匹尽数和买,每五匹价银一锭。又谕陕西、四川等路和买马匹,其数目先差使臣奏闻。

四年,谕中书省,据阿术差来使臣抹喜奏,马区阙少,可于东平、大名、河南路宣慰司今年差发内,不论回回、通事、斡脱并僧、道、答失蛮、也里可温、畏兀儿、诸色人马匹,每钞一百两,通滚和买肥壮马七匹,付阿术等绐与军人。总计和买一千五百五十匹:都元帅阿术一千六十四匹,长寿十九匹,怀都六十九匹,也先不花三百九十八匹。

十四年,敕中书省收到和买马匹内,盲者、瘤者、嗓者、怀驹者印烙毕,俱分付本主。又漕运司牵船马匹,别委本司印烙,沿途官给刍秣应付人夫槽□。

二十年,丞相火鲁火孙等奏:“忙古騬拔都军二千人,每人绐马三匹。今见有一千匹,乞降价再买五千匹。每三匹内,两牝马,一騬马。于大王只必铁木儿、驸马昌吉两位下民户内,并甘、肃州、察罕八哈剌孙数处,差人和买。”从之。

二十六年,尚书省奏和买马并支放钞数。

一,至元钞一万锭,差官管押前去各处:燕南河北道至元钞二千四百锭,山东东西道钞二千锭,河南等路一千八百锭,太原路、平阳路各一千锭,保定路、河间路各三百锭,平滦路二百锭,本部开支发付都城诸衙门马匹钞四百锭,大都路钞六百锭。陕西等处行省就用保官钱支放。

一,委本道宣慰司、各路总管府官一同和买。

一,站赤。每正马一匹,收留贴马二匹,余仿上和买。

一,差官押运钞数至彼,依数许管呈省,其和买事止责本路官吏。

一,马四岁以上堪中和买;至年老之马,若肥壮亦行和买。

一,权豪势要之家隐占马匹,决杖一百七下,其马投官。

一,各路官员若同心办集马匹,肥壮别议奏闻;其怠慢及马劣者治罪。

一,除陕西行省、平阳、大原径赴河东山西道宣慰司交纳外,其余各路每三百匹作一运,如沿途比原纳膘分,但有瘦弱、倒死,勒令押马官陪偿治罪。

一,和买,开马具原主名姓、毛齿,膘分、价直呈省。

一,探马赤、唐兀、秃鲁花军人,除原有马数不在收买之限,不得转买他人马匹。犯者,买主、卖主各决一百七下,马与价俱没官。

一,马价以中统钞为则:骟马,每匹上等五锭,中四锭,下三锭;曳剌马,每匹上等四锭,中等三锭,下等二锭;小马,每匹上等三锭,中等二锭二十五两,下等一锭。是年,丞相桑歌奏:“与月儿鲁等共议,京兆等二十四处郡县免和买。彼处所有之马,若也速□儿、并忽兰、帖哥烈所领军内有上马者,与之,其余腹里郡县所有之马,若尽买之,窃恐绝。种户、军站户马,免买,各处科一万匹,但买骟马、牡马,不买牝马。“从之。

三十年,中书平章帖可、剌真等奏:“前者为收马事,令臣等议奏,今与枢密院、御史台阿老瓦丁、伯颜、赛因囊加□等共议,凡请俸人员,令出俸钱买马一万匹。今用马之时,有司无钱更买一万匹。若再拘刷,恐损民力。乞减价与五锭买之。“帝曰:“朕不知,卿等裁之。前者,昔宝赤辈言:真定种田人,或一百,或二百人骑马猎兔,似此等马,皆当拘之。”刺其又奏:“众议斟酌一马价五锭。臣等恐太多,作三锭,若何?”又秦诏:“朕不知,卿等裁之。前者刷马事,益暗伯以李拔都儿之言上请,卿等与暗伯共议以闻。”于是月儿鲁、帖再、暗伯、剌真、李拔都等共奏:各省科买马一万匹。诏如所请。

大德五年,中书省议拟,于上都、大同、隆兴三路和买马匹,隆兴路委本路总管也里忽里,河东宣慰司委本道宣慰使法忽鲁丁,上都留守司委本司副达鲁花赤撒哈秃,不妨本职提调。依和买十岁以下、四岁以上堪中肥钍骟马、曳刺马小匹,每匹通滚价直,不过中统钞五锭。又变通至元旧制,稍增其价焉。

括马

又名刷马。至元十一年,括诸路马五万匹。二十三年,丞相安童奏:“定议中原括马斡儿脱、达鲁花赤官,回回、畏兀儿井闲居宫户,有马者,三分取二,汉人尽所有拘取。又军、站、僧、道、也里可温、答失蛮欲马何用,乞亦拘之。”又奏:“马价续当给降,隐藏及买卖之人乞斟酌轻重杖之。”帝曰:“此卿等事,卿自裁之。”总计刷到马十万二千匹:

一,赴上都交纳八万匹:大都路一万匹,保定、太原等路各六千匹,真定、安西等路各七千匹,延安、平滦等路各二千四百匹,河间、大名等路各六千匹,东平、济南等路各四千匹,北京路八千匹,广平路三千匹,顺德路二千匹,益都路五千匹。

一,赴大都交收,省部差官择好水草牧放听候起遣,马二万二千匹:彰德路三千匹,卫辉路一千匹,怀孟路一千匹,东昌路二千匹,淄莱路一千匹,济宁路二千匹,恩州路五百匹,德州路五百匹,高唐州五百匹,冠州三百匹,曹州七百匹,濮州五百匹,泰安州五百匹,宁海州五百匹,南京路三千匹,归德府路一千匹,河南府路一千匹,南阳府一千匹,平阳路二千匹。为灾伤赈济,杰拟马数。

二十四年,帝自将讨乃颜,括河南僧道马匹,总计一千五百三匹。百官以职守不扈从,献马以给卫士。又括平滦路马匹。二十五年,括隆兴府一百四十三匹,交付北征军人。又敕太原路应付阿只吉大王位下七百步行人,每名骟马二匹及两月粮。

二十六年,答思、秃剌、帖木儿等奏:所领渐丁无马。敕隆兴府拘刷给之。又丞相桑哥等奏:“臣等议,行省官骑马五匹,宣慰司官、三品官各骑马三匹,四、五品官各骑马二匹。五品以下各骑一匹。军官、军坫马免刷。”从之。

二十七年,中书省奉敕移咨各省:除军官、站户、品官合留马外。不论是何人户,应有马匹尽数拘刷到官。总计九千一百三十七匹:江淮省六千二百五十四匹,福建省二百三十匹,湖广省一千八百二十匹,江南省六百九十六匹,四川一百三十六匹。支拨六千八百十三匹:哈剌赤收三千二百九十六匹,贯赤卫收一千五十七匹,四怯薛阿塔赤等收一千三百九十九匹起赴上都。阿速卫等收二千一百八十八匹。见在马一百十五匹札付太仆寺收管讫。

三十年,诏叛王仍不侮过,用军之际,随处行省括马十万匹,后偿其直。其合行事理:

一,诸人应有马匹,除病嗓不堪者及带驹牝马打讫退印,分付原主,其余尽数收括,若将堪中马匹隐弊,及不行印烙者,当该官吏断罪罢职。

一,养马之家,应尽数赴官,如有隐藏影占抵换马匹者,决杖一百七下,马没官,其价钱付告人充赏。

一,站户正马一匹,许留贴马三匹,其余马匹尽数赴官印烙。

一,探马赤、阿速、贯赤、唐剌赤、唐玉、秃鲁花、大都六卫军马免刷,余正军贴户应有马匹尽数别用记印烙讫,分付各主知,在听候。

一,押马官从各处官司与差去官一同拣选,知会牧养头匹达鲁花赤、色目上官利害押前来,每运不过一百匹。

一,官员存留马,一品五匹,二品四匹,三品三匹,四、五品二匹,六品以下一匹。听除官员,色目人二品以上留二匹,三品至九品留一匹。汉人一品至五品受宣官留一匹,受敕官不须存留。

一,外路在闲官员,除受宣色目官留一匹,其余受敕以下并汉官马匹,无论受宜、受敕尽行赴官印烙解纳。

一,随朝衙门并六部断事官、通事、译史、令史、宜使、奏差、知印人等,旧有马匹者止留一匹,无者毋得劫行置买,违者杖五十七下。其马没官。

一,差去官并各处刷马官、押马官等,不得抵换马匹,及取受钱物,看循面情,违者治罪。

又中书平章政事帖哥、剌真等奏:“在前刷马,皆由一道赴都,聚为一处,骚扰百姓,践踏田禾,马亦倒毙。今各处刷马,宜分数道赴都。”敕从之。计刷马十一万八千五百匹,江南行省马二万四千匹。江浙省一万匹,福建省马二千匹,两省马到宿迁县,计会都省所委官指拨,由泰安州、东平路分三道至大都。湖广马八千匹,江西省马四千匹,由汴粱、怀孟两路至太原、大同迤北交纳。腹里行省、宣慰司,并直隶省部路分,马九万四千五百匹。河南省马二万匹,汴梁等五路并荆湖等处马,由怀孟路至太原、大同迤北交纳。淮东道马至宿迁县,由泰安州、东平路、益都路分三道至大都,淮西道马由大名路至大都。陕西、辽阳两行省收拾马匹现数,就本省地面牧放。陕西省八千匹,付阿难答大王收管。辽阳省五千匹、四川省一千匹,押赴陕西省,交割牧放。山东宣慰司一万五千匹,从便赴大都。河东道宣慰司一万匹,大同迤北交纳。直隶省部路分十二处:直赴上都文纳者,平滦路二千匹;由太原路至大同迩北交纳者,卫辉路一千匹、彰德路二千匹、怀孟路一千匹;从便赴大都交纳者,大都路八千匹、保定路四千匹、恩州三百匹、冠州二百匹、大名路四千匹、河间路四千匹;由飞狐口,大同迤北交纳者,真定路五千匹、广平路二千匹、顺德路一千五百匹。

大德二年,丞相完泽、平章赛典赤等奏:“臣等观世祖皇帝时刷马五次,后一次括十万匹,虽行讫文书,止得七万余匹。为刷马之故,百姓养马者少。今乞不定数目,除杯驹、带马驹外,三岁以上者皆刷之。”帝从之。又诏:“刷马之故,为迤北军人久在军前,欲再添赴敌军数,以此拘刷耳。”

总计马十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五匹:

行省三万七千二百十二匹:

河南省一万六千八百七十二匹,

陕西省一万八千四百十九匹。

四川省一千八百七十二匹;

辽阳省一万六十二匹;

腹里七万四千五百四十二匹:

大都路八千二百二十三匹,

保定路二千九百六十七匹。

河间路三千二百十九匹,

济甫路六千二百二十三匹,

般阳路二千七十七匹,

益都路五千二百四十四匹,

高唐州二百三十六匹,

恩州二百四十四匹,

冠州二百十八匹,

德州一干二百八十五匹,

曹州一千六百五十六匹,

东昌路一千三百二匹,

济宁路二千六百五匹,

广平路二千二百三十三匹,

真定路八百六十七匹,

濮州一千九十八匹,

彰德路二千八百四十一匹,

大名路三千三百八十二匹,

顺德路一千十一匹,

东平路一千六百三十二匹,

泰安州一千一百三十四匹,

平滦路三百五十四匹,

卫辉路二百九十六匹,

宁海州二百三匹,

怀孟路一千六百六十七匹,

平阳路九千八百六十八匹,

大同路二千八百四十四匹,

太原路九千五百十六匹。

未几,平章政事赛典赤、暗都赤等奏,“民间闻刷马,私下其直卖之。臣等今罢马市,察私卖者罪之。世祖皇帝时拘刷都城合骑、合纳官者,皆令印烙讫,无印字者刷之,以此不乱。今难于在先怯薛歹、诸王、公主、驸马等皆在都城中,依例合刷、合回主者不可印烙。蒙古怯薛歹等乞依汉人冽,有隐蔑者罪之。”诏如所请。

三年,枢密院奏:“前者奉敕振绐红胖祆军物力,今省臣议,每人支马价五锭。臣等谓虽有给钞之名。虚费不得用,因与省臣议:察忽真、念不烈百姓,又忙哥歹百姓及河西不曾刷马之地。和尚、先生、也里可温、答失蛮马匹尽行拘刷。依例与直,如更短少。然后再支马价。”帝曰:“卿等议是也。不敷则以钱给之。”

四年,遣刘深等征八百媳妇,敕云南行省:每军士给马五匹,不足则补以牛。

至大三年,丞桕别不花奏:“西面察八儿诸王,久不奉朝命,今始来降,振起其军站物力,应刷马给之。”敕准腹里、行省刷马四万一百三十匹。腹里路分三万四千三百二十四匹:晋宁路二千七百七十五匹,冀宁路二千三百匹,真定路九百四十六匹,怀孟路六百八十二匹,广平路一千二百四十三匹,颀德路六百七十三匹,彰德路四百五十四匹,卫辉路六千二匹,中都留守司五百九十九匹,大都路四千八百八十八匹,保定路四百三十六匹,河间路九百四十五匹,德州路一百九十匹,曹州路三百四十一匹,大名路一千二百十五匹,济南路七百二十三匹,高唐州一百六匹,恩州一百五匹,永平路五百二十六匹,冠州一百三十三匹。东昌路二百十四匹,濮州四百二十六匹,益都路一千六百二十四匹,济宁路四百四十八匹,般阳路一千十三匹,东平路二百十九匹,广平路四十七匹,秦安州一百九十六匹,宁海州六百三十五匹,塔思哈剌牧马官、卫尉、太仆院使、床兀儿平章等收之。行省刷马一万五千八百九匹:河南江北行省七千七百九匹,中都刷马、大宗正府札鲁花赤、别帖木儿平章等收之;湖广行省二千六百四十二匹,中都刷马官、别帖木儿平章等收之;江浙行省三千四百五十八匹,大都刷马官、刑部尚书王伯胜收之;江西行省二千匹,中都刷马官、别帖木儿平章等收之。除事故寄留,倒死走失及给散坫马外,收马三万一千四百四十六匹。凡刷马,以军事急,和买不及,故科民马以应之。今诸王入朝,以和买赐之可矣。亦刷行省之马,使百姓受累,非制也。

延祐三年,右丞相帖木迭儿等奏:“起遣河南行省所管探马赤军,各给马二匹,千户、百户、牌头内有骟马、牧马、牝马皆行,不足于附近州县拘刷四马以上之马,各贴为二匹。”

四年,帖木迭儿等又奏:“前者军人上马之时,大都、上都西路拘刷马匹,今济南、益都、般阳等路,又北京一带,辽阳省所辖各路,并未拘刷,乞依例刷之。”俱从之。总计二十五万五千二百九十一匹。腹里十六万四千五百二十三匹:上都留守司二千六百二十匹,冀宁路二万八千二百八十匹,晋宁路一万六千二百九十匹,益都路一万八千七百三十八匹,大同路二千二百四十匹,济宁路五千九百三十六匹,般阳路六千四百三十四匹,河间路一万七百五十二匹,永平路三千二百六十六匹,思州二百七十六匹,德州三千一百十九匹,怀孟路一千七百三十三匹。宁海州二千六百二十五匹,兴和路七百五匹,保定路三千八百八十九匹,大都路一万六千九百六十一匹,濮州六千六百二十匹,顺彷路一千五百二十匹,卫辉路一千六百七十六匹,彰德路二千六百六十五匹,高唐州六百五匹,广平路二千一百六十一匹;大名路二千二百六十二匹,泰安州一千一百八十七匹,济宁路八千六十七匹,真定路九千八百七十二匹,东昌路三千三百三十六匹,冠州七百三十二匹,曹州二千四百四匹,东平路八百九十二匹。辽阳省所辖七千九百六十八匹:广宁路九百匹,辽阳路四百五十九匹,沈阳路三百八十三匹,开元路六百五十二匹,金、复州万户府二千一百四十二匹,大宁路三千一百五匹,懿州四百二十六匹。河南省八万二千八百匹,各交付四万户蒙古军人:淮东追九千七十二匹,荆湖北追五千九百二十三匹,南阳府五千三百二十一匹,安庆路三千七百七十五匹,归德府五千三百十二匹,汝宁府七千六百四匹,汴梁路二万二千二十七匹,襄阳府三千七十二匹,安丰路七千七百二十二匹,扬州路一千一百五十五匹,德安府三千五百六十四匹,河南府二千六百三十九匹,庐州路五千四百十一匹,黄州路二千一百三匹。

五年,中书省奏:“阿撤罕等叛乱之时,陕西省不分军民站赤一概拘刷马匹。后各回复原主。前年各路刷马之时,不及陕西。今军站辛苦,乞刷陕西省马匹以赡之。”皇太后懿旨亦欲差人拘刷。敕:“依延祐四年定例,差官与各路正官同刷堪中马匹,印烙明白交割。”其章程,祝至元三十年稍有损益,不具录。

六年,参议中书省钦察等奏:“去岁奉命拘刷陕西省马匹,今行省官及台官上言:阿撤罕等叛乱,骚扰百姓,拘收马匹,又兼年谷不登,百姓阙食,乞罢刷马之事,臣等谓其言有理,万户齐都军五千人,请止给两匹俸马、一匹牝马之价。”从之。

七年,右丞相帖木迭儿等奏:“起遣押当吉译言贫民。回籍,奏准于汉地和买马三万匹给散。今年为整治军力,钱币空虚,权于附近州县刷马三万匹给之,俟秋成拨还其值。”总计刷到马一万三千三百十三匹:河间路三千八百六十一匹,大都路五千二百七十七匹,保定路二千一百五十六匹,永平路二千十九匹。是年七月,帖木迭儿等又奏:“怯薛歹用马,乞于大同、兴和、冀宁三路依前例差人拘刷。”总计马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二匹:兴和路四百六匹,大同路三千八百八十八匹,冀宁路八千一百六十匹。延祐五年以恤军站刷马,六年,以起遣押当吉刷马,又以怯薛歹用马剐之,皆非军事,盖拘刷益滥矣。

致和元年九月,文宗自江陵人大都,平章速速等启:“战士即日用马,气令大都南北二城,除见任官外,回回及答失蛮等骡、马,取二口内赴总管府交纳,违限不纳者重罪。”又丞相燕帖木儿、别不花,平章速速,郎中自当,员外郎举里,都事朵来等启:“遣断事官捏古、兵部侍郎罕赤赴真定路刷马,除见在官员、军站户、兵户,计三岁以下及怀驹、引驹马匹外,其余不论是何人等,尽行拘刷,隐匿及换易者,依条断罪。”别不花等又启:“前河间、保定、真定等路降钞。以四锭、五锭为率,和买马匹。军事急,比及和买,诚恐迟误,乞拘刷三路马匹。俱奉令旨准,敬此。”

天历元年,平章政事速速等奉准拘刷晋宁、冀宁二路马匹。敕遣吏部员外郎辛钧赴冀宁路,同知保禄赴晋宁路。速速等又请拘刷山东各路,从之。总计腹里刷到马匹一万七千六百九十五匹:真定路二千四百匹。河间路八百二十匹,保定路八百二十六匹,益都路三千六百十一匹,济南路一千五百二十八匹,东平府八百二十匹,东昌路二百三十六匹,濮州路三百五十一匹,济宁路一千三匹,泰安州二百四十四匹,曹州四百二十六匹,高唐州二百十二匹,德州四百八十六匹,般阳路三百三十二匹,大都路四千二百六十八匹。河南省刷到三万九千八百二十八匹:淮东道六千七百九十匹,荆湖北道九千一百七十九匹,汴梁路九千三百二匹,黄州路一千五十一匹,庐州路五千二百十一匹,安丰路三千一百七匹。

后至元二年,敕汉人、南人、高丽人,凡有马者,悉拘之。时盗贼窃发,以拘刷为防乱之计,尤非政体云。

抽分羊马

太宗五年,敕田镇海、猪哥、成得卜、刘黑马、胡土花,小通事合住,绵厕可、木速、孛伯,百户阿散纳、麻合马、忽赛因、贾熊、郭运成并官员等,据斡眚朵商贩回回人等,其家有马、牛、羊及一百者,取牝牛、牝羊一头人官,牝马、牝牛、牝羊及十头,亦取牝马、牝牛、牝羊一头大官,有隐漏者尽没之。

定宗五年,敕诸色人等马牛羊群,十取其一,隐匿者罪之。

宪宗二年,敕诸色人孳畜,百取其一。隐匿者及官吏受财故纵者,不得财而骚扰者,皆有罪。

大德七年,兵部议:“抽分羊马人员,每岁扰累州县,苦虐人民。拟令宜徽院立法,严切拘钤。至抽分时,各绐印押差札,开写所委官吏姓名,不得多带人员及长行头匹。经由通政院倒给铺马分例,前去各该路府州县,同本处首民正官,依例抽分羊马牛只,随即用印烙讫,趁好水草牧放。如抽分了毕,各取管民官印署保结公文,申覆本院,委官押领,依限赴都交纳。其余一切搭盖棚圈并常川马匹草料饮食等物,不须应付。庶革扰民欺诓之弊。”从之。

八年,中书省奏:“旧例,一百口羊内抽分一口,不及一百者,见群抽分一口,探马赤羊马牛不及一百者,免抽分。今御史台及行省官皆言见群抽分一口损民,拟后三十口者抽分一口,不及者免,实于官民便益。巨等谓,应依先例一百口内抽分一口,见群三十口内抽分一口,不及三十口者免。宣微院差选见役廉慎人,与各处管民官一员,公同抽分。将在先溢委之人罢斥。”从之。

皇庆元年,枢密院奏:“世祖皇帝定例,探马赤军马牛羊等一百口抽分一口,与下户贫芝军人接济物力。去年中书省奏遣爱牙赤于军中,再加抽分一半马牛羊,一半钞锭、毡子等物。如此重查,军力必至消乏。乞止依薛禅皇帝定例施行为便。”敕:“军人与百姓不同,其依旧例行之。”

延祐元年,中书省奏:“前哈赤节次阅讫官牝羊三十余万口,本欲孳生以备支持。因年远,哈赤等将孳生羯羊不肯尽实到官,宜徽院失于整治,致为哈赤等所私用。每岁支持羊口,皆用官钱收买。又每遇抽分时,将百姓羊指作官羊夹带映庇,不令抽分。拟依照原定则例,从实抽分。若有看循作弊,从严究治。哈赤牧放官羊,亦仰从实分拣,除牝羊并带羔羊存留孳生外,应有堪中羯羊印烙,见数拘收,如有隐匿者,从严追断施行。”总计抽分之地,凡十有五,曰,虎北口,南口,骆驼岭,白马甸,迁民镇,紫荆关,丁宁口,铁门关,浑源口,沙净州,忙兀仓,车坊,兴和等处,辽阳等处,察罕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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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三 舆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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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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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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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四

游显贾居贞钧赵炳李德辉吕张擂辉马亨何荣祖程思廉

游显,字子明,本代州崞县大姓。金宣宗迁汴,徙其族于许州临颖。太宗四年,拔许州,显隶大帅巴而思不花部下,以善国语,擢为经历。后与千户阿思兰从诸王伐宋,略房州,擒宋何将太尉。襄阳下,授副达鲁花赤。十年,襄阳别将刘义叛,执显等送于建康。宋将刘石河荐其才于制置使孟,珙移镇鄂州,使显从石河戍淮北。遂与田僧住二骑夜遁,至新野境,遇阿思兰巡徼,偕至察罕军中。十二年,八觐,太宗赐白金五万两、锦衣二袭,襄阳新附民二百家为佃户,且曰:“昔太祖时,一回鹘人迎降,授以玺书,从其所为。今亦授卿玺书,从其所为。”

宪宗即位,授金符,为大帅卜怜吉歹佐,濒行赐之酒、辞,帝曰:“卿朕前不饮,将饮无人处耶?”对曰:“臣不敢面欺,今效死行间,从此十年不饮酒。”帝大悦。八年,帝自将伐蜀,显谓:“道路险远,馈运甚艰,六师出此,非万全之策,不如从关东南临江汉。”帝曰:“朕业已至此,关东之事付之朕弟,宜即彼言之”。九年,世祖自开平南伐。显谒见汤阴。至黄陂,使显督别帖万户战船,篙工不足,显取降人立两帜,下令之曰:“能用篙都左,否则右。”得九百人济江。授银章,行宣抚使事。

世祖践阼,诏显位中书左丞、大名宣抚使张文廉下。中统二年,代文廉为宣抚使。三年,李璮反,以显行宣慰司于大名、洺、磁、怀、孟等州,及河南东西两路,皆隶之。有诬显尝与璮通书者,帝曰:“显岂为此事,鸷鸟为狐所憎耳!”及藉璮家,果无显书。敕以诬告人付显,听其甘心,其人亡命。逾年,显召其妻子,谕使出,其人膝行祈死。显曰:“汝生死惟吾,其忍杀汝?”待之如平时。

显以平贼入贺。故事,非国人不入宫门,席地坐,不设榻,侍宴不称觞。至是,显请称觞,诏允之,并赐黄金一斤。他日,帝宴坐虎帐,显至,卫士呵止之,呼于廷中。帝曰“是慧游显声耶?”召入,诘之,显以实对,帝命之出。裕宗时为中书令,适至,复召入,俾尽所言。对曰:“臣闻将改宣抚司为宣慰司,若不选贤能任之,虽变易官名,犹恶鼓不鸣,而新其枹声,岂加大耶?”因历短诸臣无少隐借。帝顾裕宗曰:“汝他日求可用者,须此辈人。”

至元二年,进嘉议大夫、益都路总管。未几,改南京路总管。四年,改大都路总管,兼府尹。乘舆岁至大都居冬,糇粮稿秸,多不给值,率出于中下之户,豪强不及。显以物力多寡,差赋之民力,纾其半入。言安童、伯颜两丞相,一治中书事,一为枢密,则军政必齐肃于前。从之,以伯颜同知枢密院事。六年,授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使。八年,改总管襄阳水军万户。又改陕西四川道提刑按察使。皇子安西王出镇陕西,载顺圣皇后赐物数十车,用事者欲置于宪府,副使张庭瑞不受。皇子闻其事,将按治廷瑞,显力为陈辩,且责同事者曰:“昔线真罢右丞相,入为宣徽使,有干以事者,射曰:“吾守灊釜者,他非所知。”汝乃王之庖人,不师此而越职沮挠风纪,傥帝闻之,谓王不戢左右,奈何?”皇子虽不悦,然素知显为人,由是庭瑞行免重谴。

伯颜济江,授显前军宣抚使。大军围平江,显以七骑抵城下,呼曰:“我游宣抚也,告汝州将,宜早纳款。”宋将王宋抚即以城降。授显平江路宣抚使。十四年,迁中训大夫、浙西道宣慰使,入觐,帝顾谓之曰:“卿老人,宣力多年。”赐榻坐,辍大官所上食之,赐白貂裘。显奏言:“江南赖陛下神武,文轨已同,惟官吏敷宣圣化者,不称任使。”敕与中书言之。十六年,迁中奉大夫、中书右丞、行浙西宣慰使。十九年,拜荣禄大夫、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卒,年七十四。

显推诚感物,有窃戍兵马者,律安倍偿,显先假公帑偿之,与盗期,归取于家;如期而反,悉输官罚。在平江,贷仓谷一百三十万于民,约秋熟偿官,及期无少折阅。二事人尤颂之。

子永锡,海交广东道廉访使;永禄,知绥德州。

贾居贞,字仲明,真定获鹿人。祖守谦,金尚书右丞。父颐,金蔡州观察推官。

居贞,甫冠为行台从事,有馈黄金五十两者,居贞却之。太宗闻其事,称为清慎,特敕有司给银百两。世祖在潜邸,召对称旨,使监筑上都城,以母忧归。

中统元年,授中书左右司郎中,居贞习国语,命特入奏事。从帝北征,赐西锦服,以赏其劳。一日,帝问郎俸几何,居贞如数对。帝谓太薄,敕增之。居贞辞曰:“不可以臣而率官制。”刘秉忠奏居贞参知政事,又辞曰:“他日有援臣例求执政都,何以处之?”帝嘉其能让。

至元元年,授参议中书省事。与左丞姚枢行省河东山西,罢诸侯世袭,立迁转法。五年,再为左右司郎中。阿合马当国,忌之,改给事中,同丞相史天泽等纂修国史。

十年,克宋襄阳,以居贞知襄阳府,旋擢襄阳路总管,佩虎符。十一年,伯颜伐宋,授居贞宣抚使,议行省事。鄂州降,留居贞与阿里海牙戍之,授佥行中书省事。居贞建议曰:“江陵要地,宋制阃重兵所屯,闻诸将不睦,城中又患疾疫。薪刍乏绝,闭门不敢樵采,宜乘间取之。若春水涨,彼乘上流而下,则鄂、汉危矣。”驿闻,诏从之。

十二年春,阿里牙攻江陵,使居贞守鄂州。居贞严戢吏卒,有纵暴于民者,立斩之。发仓禀以振流亡,弛湖荻禁,免括商船,听民用宋之褚币,宋宗室仰食于官者,依旧廪之,州境遂安。宋将娄安邦以信阳降,入觐,裨将陈思聪屠其家,居贞以计召思聪至,数其罪诛之。蕲州盗起,属县民傅高亦聚众应之。居贞移檄,谕以祸福,众皆降,获高磔死。居贞初遣万户郑鼎讨贼,鼎疑城中大姓皆与高通。谋请歼之,以绝祸本。居贞不从。鼎留其部将于鄂,戒之曰:“吾还军,汝即举烽,内外合发,当尽杀城中大姓。”会鼎战败溺死,其事泄露,鄂人尤感颂居贞。十四年,拜中奉大夫、湖北宣慰使。

十五年,迁参知政事。未几,改江西行省参知政事。濒行,老幼号注相送,刻其像祀于州学。诏捕受崖州伪命者,逮系三百余家,居贞悉出之,下令凡收藏宋告身者,悉投水火,有妄讦者,坐死。十五年,江西大水,居贞发粟振之,遣吏具舟载糜粥以食饿者,全活无算。冬,大雪堕地旋消,右丞塔出,贵胄也,顾谓居贞曰:“国家有江南,北寒宜减三月。”居贞曰:“相公袭貂裘,炽炭于前,张幄于后,言是,则宜彼庭立之甲士,必以为加三月矣。”塔出谢其失言,由是师事居贞,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南安李梓发作乱,居贞请自讨之,谕其众降。梓发自焚死,不戮一人。都昌杜万一僭号,拥众数万,居贞曰:“都昌与吾南康只隔一湖,不速馘此贼,南康将乱。”乃遣部将方招讨伏兵舟中,伪为贾,径造都昌,擒万一磔之。有列通贼姓名百余人来上者,居贞曰:“元恶已诛,蔓延何为?”取其牒烧之。十七年,朝廷再伐日本,造战舰于江南。居贞欲入朝,奏罢其事。未行,以疾卒,年六十三。赠推忠辅义功臣、银青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追封定国公,谥文正。

居贞貌粹言温,侃侃易直,性好学,军中以橐驼负书读之。从世祖北征,犹进讲《资治通鉴》子,铎,淮东宣慰使;镛,禹城尹:锷,知盐官州;钧,最知名。

钧,字元播。幼渊默有度量。由榷茶提举拜监察御史。出佥淮东廉访司事、行台都事,入为刑部郎中,改右司郎中、参议中书省事。至大二年,拜参知政事,议罢尚书省所立法。迁佥书枢密院事。三年,复改参知政事,赐锦衣、宝带。钧为政,持大体,不孑孑钧名誉。皇庆元年,卒。诏赙钱三百万。子汝立。

赵炳,字彦明,惠州滦阳人。父宏,有勇略,元初为征行兵马都元帅。炳幼孤,鞠于从兄。岁饥,就食平州,遇盗,缚兄将杀之。炳年十二,泣请代死,盗惊异,舍之而去。甫冠,以勋臣子侍世祖于潜邸,性勤恪,眷顾日厚。世祖复立抚州,即以炳为抚州长官。宪宗九年,王师伐宋,括兵敛财,燕蓟骚动。师还,炳迓于中余,具以事闻。返所括兵及横敛之财于民。

中统元年,命判北京宣抚司事。时参知政事杨果为宣抚使,闻炳至,喜曰:“吾属无忧矣。”三年,括北京鹰房等户丁为兵,蠲其赋,使炳统之。时李璮叛据济南,炳将千人从大国讨璮,独当城北面,有俘获辄纵之去,曰:“胁从者不足治也。”济南平,入为刑部侍郎,兼中书省断事官。有携妓登龙舟者,炳按以法。未几,其人死,子诉冤,诏让之。既而谓侍臣曰:“炳用法太峻,然非恂情者。”改枢密院断事官。济南妖民作乱,授炳济南路总管,赐金虎符,加昭勇大将军。炳至,只诛首恶,余党悉解散。岁凶,发廪赈民,而后上闻,朝廷不之罪也。迁辽东提刑按察使。

至元九年,帝以陕西重地,思用刚鲠旧臣治之,徙炳京兆路总管,兼府尹。皇子安西王开府陕西,诏王治宫室,悉听炳裁制。王府吏卒横暴,炳以法强之。王曰:“后有犯者,勿启请,居自处之可也。”由是豪猾敛戢。诏以解州盐赋给王府经费,岁久积逋二十余万缗,有司追理,仅获三之一,民已不堪。炳密启于王曰:“十年之逋,岂可责偿一日。与其裒敛病民,孰若贷之。”王善其言,遽命免征。会王北伐,诏以京兆一年之赋充军资,炳复请曰:“所征逋课,足供军用,请免岁赋以苏民。”令下,秦民大悦。十四年,加镇国上将军、安西王相。王府冬居京兆,夏徙六盘山,岁以为常。王北伐六盘,守者构乱,明年春,六盘再乱,炳悉讨平之。王还,赉赐有加。”

是岁十一月,王卒。十六年秋,诏炳入觐,帝劳之曰:“卿去数载,衰白若此,关中事烦可知。”及询民间利病,炳悉陈之,因言:“王卒之后,运使敦琮、郎中敦叔云窃弄威柄,恣为不法。”帝卧,遽起曰:“闻卿言,使老者增健。”。饮以上樽马湩,改中奉大夫、安西王相,兼领陕西五路西蜀四川课程、屯田事,余职如故。即令乘传,偕敕使数人往按之。至则琮等假王妃之命。入炳罪,收炳及其妻孥囚之。王妃在六盘。徙炳于平凉北崆峒山。炳子仁荣诉于上,诏近侍二人驰驿至六盘。械琮等偕来。琮等留使者,醉以酒,先遣人毒炳于平凉狱。其夜星陨,有声如雷,炳年五十九,时十七年三月也。帝闻之,抚髀叹曰:“失我良臣。”俄械琮等百余人至,帝亲鞫之,尽得其实,命仁荣手刃琮、叔云于东城,籍其家以付仁荣。仁荣辞不受,帝善之,别赐钞二万二千五百缗为治丧具。蒙古旧制,无赙臣下礼,异数也。六月,诏雪炳冤,特赠中书左丞,谥忠愍。

子六人:仁显、仁表、仁荣、仁旭、仁举、仁轨。仁荣,大德八年拜中书参知政事。

李德辉,字仲实,通州潞县人。生五岁,其父将卒,指德辉谓家人曰:“吾为吏,治狱不尚苛刻,天或报之。是儿其大吾门乎。”父卒,德辉哀毁如成人。及长,嗜读书,家贫无以自给。年十六,监丰州酒税,有暇,则市笔札录书,夜诵之。未几自免归,从先生长者讲学。世祖在潜藩,用刘秉忠荐,使侍裕宗讲读。京兆为世祖分地,择能理财赋者供给军储,立从宜府,以德辉与孛得乃为使。时汪德臣屯利州,扼四川襟喉,数万之师仰哺从于宜府。德辉募民入粟,散钱币,给盐券为值,陆拘兴元,水漕嘉陵,未期年,军储充羡。

中统元年,调燕京宣抚使。燕多剧贼,造伪钞,结死党杀人。德辉悉捕诛之,令行禁止。然事多不白中书,由是忤平章王文统意,罢去。三年,文统以反诛,德辉起为山西宣慰使。势家籍民为奴者,咸免之,复业近千人。

至元元年,罢宣慰司,授太原路总管,兼府尹。至郡,有惠政。五年,征为右三部尚书。有讼财而失其兄子者,德辉曰:“此叔杀之无疑。”遂竟其狱。权贵人为者甚众,德辉不应。罪状既明,请者惭服。

七年,帝以蝗旱为忧,命德辉录囚山西河东。行至怀仁,有魏甲发得木偶,告其妻挟左道为厌胜,谋不利于已,已定谳。德辉察其冤,知魏妾所为。召妾鞫之,不移时而服,遂杖其夫,而论妾死。初,德辉与阿合马同侍帝于潜邸,至是为平章政事用事,德辉不至其门,阿合马求好,拒之愈力。后阿合马败,人皆叹服。

八年,授中奉大夫、参知北京行尚书事。九年,罢尚书省,以故官参知北京行中书省事。皇子安西王镇关中,改安西王相。至则视泾河营牧故地,可行数千顷,起庐合,疏沟浍,假牛种田,岁得粟麦刍稿万计。

十二年,诏以王相宣抚西川。时重庆犹城守不下,朝廷置行枢密院于东、西川,合兵万人围之。德辉至成都,两府争遣使咨受兵食方略,德辉戒之曰:“宋已亡矣,重庆以弹丸之地不降何待?政惧公辈之杀掠耳!向日中使奉玺书肆赦,公辈既不肯明言以须其至,反购得军吏杖之,伪为得罪,投入城中,水陆之师继进,是坚其不下也。中使不喻诈计,竟以不奉诏复命,如是者非玩寇而何?况军政不一,朝夕败矣,岂能成功。”德辉返,未至陕西,沪州叛,而重庆之兵果溃。

明年,再围重庆,逾月拔之。绍兴、南平、夔、施、思、播诸山栅皆下,而东川枢府尚独围合州。德辉乃出合州俘系顺庆狱者纵之,使归语州将相张珏,以宋室既亡,三宫皆北,能早自归,必取将与夏、吕比。又为书以礼义祸福,反复譬解之,以为”汝之为臣,不亲于宋之子孙,合之为州,不大于宋之天下,彼子孙已举天下而归我,汝犹负阻穷山,而日吾忠于所事,惑莫大焉!”珏未及报。

十四年,诏以德辉为西川行枢密院副使,仍兼王相,诸军既发,德辉留成都,给军食。是年,复泸州。十五年,合州将王立遣李兴、张剑十二人泂事成都,皆获之。德辉释不杀,复为书纵归,使谕立如谕珏者,辞尤剀切。初,德辉妹为立所获,诡称王氏,兄事立。至是,知德辉在成都,以手书与之,立亦计夙与东川有怨,惧诛,使兴等怀蜡书至成都,请降。

十六年,德辉以兵数百人赴之。东川害其来,皆曰:“公昔为书招珏,竟无功。今立,珏牙校也,习狙诈不信,特以计致公来,使与吾争功,延命晷刻耳,未必诚降。”德辉曰:“昔合州以重庆存,故同恶相济。今已孤绝,穷而来归,亦其势然。吾非攘人之功者,诚惧公等愤其后服,诬以抗跸先朝,利其剽夺,而快意于屠城也。吾为国活此民,岂计汝嫌怒哉。”既单舸济江,薄城下,呼立出降,安集其民而返。合州人咸绘象事之。

十七年置安西行中书省,以德辉为行省参知政事。是年,西南夷罗施鬼国既降复叛,诏云南、湖广、四川合兵三万人讨之。兵且压境,德辉适被命,乃遣安圭驰璠止三道兵,勿进,复遣张孝思谕鬼国趋降。。其酋阿察熟知德辉名,曰:“是活合州李公,其言明信可恃。”即身至播州,泣且告曰:“吾属百万人,微公来,死且不降。今得所归,蔑有二矣。”德辉以其其言上闻,乃改鬼国为顺元路,以其酋为宣抚使。其兵有以受鬼国马,谮德辉于朝者,帝曰:“是人,朕所素知。虽一羊不妄受,宁有是耶?”十月,改安西行省为陕西四川行省,以德辉为行省左丞,德辉未闻命而卒,年六十三,谥忠宣。

卒之夕,有星如斗陨于馆垣外,德辉叹曰:“吾死征也。”及卒,蛮夷为位哭之,哀如私亲。王立缞绖,率合州人拜,哭声震山谷,播州立庙祀之。德辉招降合州,行院都事吕域佐之,州人给域像,与德辉同祀。

域,字伯充,河内人,后徙京兆。从许衡受学。衡为国子祭酒,举域为伴读。至元十三年,擢陕西道按察同知事,未行。会宋降人言:“有吕子开,为宋制置司参谋官,今居鄂州,其人知宋事,宜征用之。”朝廷议遣使召子开。或言:“子开,域之从叔,宜遣堇往。”域慨然请行。子开既入觐,拜翰林直学士,辞不就。

十四年,授域四川行枢密院都事。李德辉行西院事于成都,获宋合州守将王立侦卒,将杀之,域劝释之,使归谕立降。立果降。德辉承制,授立安抚使、知合州。东院忌德辉成功,械立于长安狱。域以事至京师,言于许衡。衡白其事于贺仁杰,奏释立,赐域金织衣、刀弓、鞍勒,权行省左右司郎中。十九年,调同知顺庆行总管府事;二十年,征为国子司业;俱不就。三十年,改华州知州,有惠政。仁宗既位,召拜翰林学士。未几,以年老致仕,卒,年七十八。赠陕西行省参知政事,追封东平郡公,谥文穆。

张德辉,字耀卿,冀宁交城,人,天资刚直,博学有经济才。史天泽辟为经历官,从伐宋。天泽欲戮逃兵,德辉救止之,配令穴城。光州山民据寒自保,天泽议攻之,德辉曰:“乡民为自守计,当晓以祝福。”果相率来降。

定宗二年,世祖在潜邸,召见,问曰:“孔子殁已久,其性安在?”对曰:“圣人与天地相终始,殿下能行孔子之道,性既在是矣。”世祖又问:“辽以释废,金以儒亡,在诸?”对曰:“辽事臣不知,金事臣所亲睹。宰执中虽用一二儒者,余皆武弁世爵,及论军国事,又不使预闻。国之存亡,自有任其责者,儒佑咎焉?”世祖然之。又问祖宗法度,德辉指银盘,喻曰:“创业之君,如制此器,选精金,良匠规而是成之,以御后人。宜择谨厚者掌之,乃永为宝用。”又问中国人才,德辉举魏播、元好问、李冶等以对。三年春,释奠致胙天世祖。世祖问孔子庙祀之礼貌,对曰:“孔子为万世师,庙祀之礼子无所损益,特以见时君崇儒重道之意耳。”又问曲兵与宰民者,害孰甚。对曰:“军无纪律,信为民害。若亲民之吏,头会箕敛,以毒天下,则其害尤烈。”世祖曰:“然则奈何?”对曰:“择宗室之贤者如口温不花使掌兵,勋旧如忽都虎使治民,则天下均受其赐矣。”德辉乞假归,荐白文举、郑显之、赵元德、李造之、高呜、李盘、李涛等,又条先务七事曰:敦孝悌,择人才,察下情,贵兼听,亲君子,信赏罚,节财用。世祖以字呼之,赐赉优渥。寻与元好问北觐,推世祖为儒都大宗师,世祖悦而受之。因启累朝蠲儒户兵赋,乞令有司核实奉行;从之,仍命德辉提调直定学校。

世祖即位,起为平阳、太原路宣抚使。河东徭役,官吏率赋一征十,德辉核户籍,均其等弟,出纳有法,宿弊顿除。又州县多世守,吏互为朋党,德辉取奸脏尤甚者数十人,械庭下,杖而逐之,所部肃然。兵后,孱民依托豪右,及身雇于于人者,岁久掩为家奴,德辉悉还为良民。是时,平阳路佥兵戍秦、巩,其帅纽璘重调千余人,守吏莫敢申理;凤翔屯田八百余人,屯罢,兵不归籍。德辉奏还之,悉从其请。

中统二年,考绩为十路最,陛见,世祖劳之,命疏急务。条四事,曰:“严保举以取人才,给俸禄以养廉吏,易世官而迁都邑,薄刑罚而勿属赦。世祖嘉纳焉。迁东平路宣慰使,奏免远输豆粟二十万斛、和粜粟十万斛。宝合丁令民税而后输,德辉曰:“是诬上以睃下也,且熟任后期之责!”奏罢之。宣慰使八剌议诛盗贼,德辉曰:“吾不敢曲法从汝杀人也。”

至元三年,参议中书省事。五年,擢侍御史,辞不拜。或言边将冒兵廪,敕按之。德辉奏曰:“若重绳以法,则人不自安。今但易其部署,选武毅有斡略者任之,又时委宪司体究,则宿弊自除。”又命德辉议御史台条例,德辉曰:“御史执法官,今法今未修,何所据而行,陛下宜慎思之。”有顷,复召曰:“朕虑之熟,卿力行可也。”对曰:“必欲行此,乞立宗正府,以正宗室、外戚,屏绝女谒,毋令奏事,诸局承应人皆得按治之。”世祖默然。德辉请老,命举任风宪者。疏乌古伦真、张邦彦、徒单公履、张蒙、张肃、李盘、张昉、曹椿年、西方宾、周止、高逸民、王傅文、刘郁、孙当楫、王恽、胡祗遹、周砥、李谦、魏初、郑扆,凡二十人。卒,年八十。

德辉尝与元好问、李冶游封龙山,时人号为龙山三老云。

马亨,字大用,刑州南和人。少孤,事母孝。太宗始建十路征收课税使,河北东西路使王晋辟亨为掾,以才干称。晋荐于中书令耶律楚材,授转运司知事,累擢转运司副使。太保刘秉忠荐亨于世祖,召见潜邸,甚器之。既而籍诸路户口,以亨副八春、忙哥抚谕西京、太原、平阳及陕西五路。既还,图山川形势以献。使者多以贿败,惟亨等各赐衣九袭。

宪宗三年,世祖征云南,留亨为京兆榷课所长官。京兆,藩邸分地也,离以宽简治之,不事掊克,莅政五年,民安而课裕。宪宗遣阿蓝答儿等核京兆钱谷,亨辇岁办课银五百锭输之藩府,道出平阳,与之遇。亨策曰:“见之则银必拘留,不见则必以罪加我,与其银弗达王府,宁获罪焉。”避而过之。阿蓝答儿果怒,遣使逮之。世祖询亨曰:“汝往得无摭汝罪耶?”对曰:“无害。愿一行。”乃慰遣亨。既至,究治百端,竟无所得,惟以支竹课分例钱充公用及僦公廨辇运脚价为不应,勒偿其直而已。世祖知其诬,更赐银三十二锭。

九年,从世祖攻鄂州。洎北还,遣亨驰驿往西京等处,罢所佥军,并抚谕山西河东、陕右汉中复遣转饷,馈江北诸军。

中统元年,世祖即位,陕西四川立宣抚司,诏亨议陕西宣抚司事。寻赐金符,迁陕西、四川规措军储转运使。时阿蓝答儿等叛,亨与宣抚使廉希宪、商挺谋诛之。

寻建行省,命亨兼陕西行省左司郎中。兴元粮五万石欲转饷太安军,计佣值万緍,众推亨往。时丁内艰,以摄省府事强起之。至则以兵官丁产均其役,不阅月而事集。

兴元判官费正寅狡悍不法,亨白省府,欲以法绳之,反诬构行省前在关中有异谋。诏左丞粘合圭谳之,亨力辩,其冤始者释。

四年,迁陕西五路、西蜀四川廉访都转运使。未几朝廷以考课,檄诸路转运使至京师,并转运司人总管府,授亨工部侍郎、解盐副使。亨上言:“以考课定赏罚,其人甫集,而一切罢之,则是非安在?宜还其命书,俾仕者有所劝勉。”从之。

亨复上便宜六事:一曰东宫保傅当用正人,以固国本,二曰中书大政择任儒臣,以立朝纲;三曰任相惟贤官,不必备,今宰相至十七员,宜加裁汰;四曰左右郎署毗赞大政,今用豪贵子弟岂能赞襄;五曰六曹之职分理万机,今只设左右二部,事何由办;六曰建元以来,便民条划已多,有司往往视为具文,宜令宪宪司纠举,务在必行。疏闻,帝即召见,问:“卿比安在,胡不早言?”亨对曰:“新自陕西来觐。”帝谕曰:“卿久著忠勤,自今不令卿远出矣。”至元三年,进嘉议大夫、左三部尚书,寻改户部尚书。有贾胡恃制国用使阿合马,欲贸交钞本,私平准之利,以增岁课为辞。帝以问,亨对曰:“交钞可以权万货者,法使然也。法者,主上之柄。今使一贾擅之,废法从私,将何以今天下。”事遂寝。

七年,立尚书省,仍以亨为尚书,领左部。亨上言:“尚书省专领金谷百工之事,铨选宜归中书,以示无滥。”寻为平章阿合马所忌,以诬免官。会大兵围襄、樊,廷议河南行省调发军饷,诏以阿里为右丞,姚枢为左丞,亨为佥省,任其事。十年,还京师,以病请告。十四年卒,年七十一。

子绍庭,云南诸路肃政廉访司副使。

何宋祖,宁继先,其先太原人,金亡徙家广平。荣祖状貌魁伟,额有赤文如双树,背负隆起。有相者谓曰:“子位极人臣,且寿相也。”何氏世业吏,荣祖尤为通敏。累迁中书省掾,擢御史台都事。始折节读书,日记数千言。阿合马方用事,置总库于其家,以收西方之利,号曰和市。监察御史范文等劾之,论甚力。阿合马知荣祖主其谋,奏为左右司都事,以隶己。未几,御史台除治书侍御史,擢侍御史。又出为山东按察使。

有帖木剌思者,以贪墨为佥事李唐卿所劾,适济南有上变者,唐卿察其妄,取讼牒焚之。帖木剌思乃告唐卿纵反者,逮系数十人,狱久不决。诏荣祖与郝祯、耿仁鞫之。荣祖得其情,欲抵告者罪。祯仁议以失口乱言之罪坐之。荣祖不可。俄迁河南按察使,仁等竟薄其罚予杖,然株连者俱得释,唐卿之诬亦白。

平凉府言:“有降民二十余口,叛归江南。”安西行省欲上闻,会荣祖来参政,止之曰:“何必上闻朝廷,此辈去者,皆人奴耳。今闻江南平,遁往其家,移文捕之可也。”已而逃者俱获,果人奴也,治以本罪,而付其主。其莅事明决多类此。

除云南行省参知政事,以母老辞。又拜御史中丞,复出为山东山西道按察使。时宣慰使乐实、姚演开胶州海道,敕禁戢诸人阻挠。粮舶遇暴风,多漂覆,乐实弗信,督漕卒偿之,掳掠酷毒,自杀者相继,按察官惧违制,莫敢言。荣祖曰:“第言之。若朝廷见谴,吾自当之。既入奏,诏免其征。至元二十五年,召为中书参知政事。二十六年,改尚书参知政事。时桑哥专政,亟于理算钱谷,人受其害。荣祖数请罢之,帝不从,恳请不已,始稍缓之,而畿内民若尤甚,荣祖每以为言。同僚曰:“上既为免诸路,惟未及京师,可少止,勿言也。”荣祖执愈坚,至于忤旨不少屈,竟不署其牍。未逾月,其弊皆上闻,帝乃思荣祖言,召问所宜。荣祖请于岁终立局考校,人以为便,著为令。诏赐钞万二千贯。荣祖既与桑哥异议,乃以病告,特授集贤大学士。

二十八年,起为尚书左丞。桑哥败,改左丞。奏行所定《至元新格》,请改提刑按察司为肃政廉访司,而立监治之法。又上言:“国家用度,不可不足;天下百姓,不可不安。今理财者弗顾民力之困,言治者弗图国计之大,且当用之人恒多,而得用之人恒少。省部宜择材用之,按察司虽监临一道,其职在于除蠹弊,苟有弗至,则台、省又当遣官体察之,庶有所益。”帝深然之,属以老疾乞解械务,诏名署事,惟预中书省议,而食其禄。

三十一年,拜昭文馆大学士,预中书省事,又加平章政事。以水旱请罢,不允。先是荣祖奉敕定律令,书成已久,至是乃得请于上,诏未及颁行。适子秘书少监惠卒,遂谢病返广平。卒,年七十九,赠光禄大夫、大司徒、柱国,追封赵国公,谥忠肃。

荣祖身至大官,而僦第以居,饮器用青瓷杯。中宫闻之,赐以上樽及金五十两、钞二万五千贯,俾置器买宅,以旌其廉。所著有《大畜十集》,又有《学易记》、《载道集》《观物外篇》等书。

程思廉,字介甫,其先洛阳人,后徙东胜州。父恒,佩金符为沿边监榷规运使、解州盐使。思廉从白格受业,学有师法。

中统元年,用太保刘秉忠荐,给事裕宗潜邸,以谨愿闻,命为枢官院监印。

至元七年,平章政事哈丹行省河南,署为都事。丞相史天下泽尤器之。时方规取襄、樊,使思廉督转饷粟至,多露积,一夕大雨,思廉安卧不起。行省召诘之,思廉曰:“此去敌近,中夜骚动,众必惊疑,或致它变。纵有漂没,不过军中一日粮耳。”闻者韪之。

二十年,调同知淇州,辞不就。丁父忧,服除,授东平路判官。入为监察御史,以劾权臣阿合马系狱,其党七为械阱,思廉居之泰然,卒不能害。

十六年,出佥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大同杨剌直犯酒禁,敕诛之。思廉以罪不至死,论奏数四,卒得减轻。累迁河北河南道按察副使,道过彰德,闻西河岁饥,而征租益急,欲止之。有司谓,法当上请。思廉曰:“若然,民已不堪命矣。”即移文罢征,后果得请。

二十年,河北复大饥,流民渡河求食。朝廷遣使者会监司官于河上,禁流民南渡。思廉曰:“民急于就食,岂得已哉!天下一家,河北、河南,皆吾民也。”亟命纵之,且曰:“虽得罪死,不恨。”奏入,帝不之罪也。卫辉、怀孟大水,思廉临视赈贷,全活甚众。水及城不汉者数板,思廉督修堤堰,恒露宿城上,水不为患,民德之。未几,陕西行省举思廉为兴元路总管,迁陕西汉中道按察使,并以母老不赴,俄丁母忧。

二十七年,立云南行御史台,起复思廉为御史中丞。或疑思廉必不拜,思兼曰:前昧死陈请,以老母故。今吾母已亡,当驰驱边徼,以赎前罪。”甫逾小祥,即素服就道。始至,蛮夷酋长来见,思廉奉宣德意,缓辑远人,且明示祸福,使毋自外。闻者慑服。云南学校无释奠礼,思廉举春秋祭祀之礼,集省台以下官百余人,公服跪拜。蛮夷化之,子弟始有从学、问礼者。

成宗即位,除河东山西廉访使。太原岁饲诸王驼马一万四千余匹,思廉请只饲千匹。平阳诸郡岁输租税于北方,民甚苦之,思廉请输河东近仓。旧法,决事咸有议系,权归曹吏。思廉处判牍尾,某当某罪,吏皆束手。

思廉累任风宪,刚正疾恶,言事剀切,如:请早建储贰、辨尊卑服制、议封谥、养军力、定律令,皆当时急务。与人交有终始,或有疾病死丧,问遗抚恤,往返数百里,不惮劳仍为之经纪家事。好荐达人物,或者以为好名,思廉曰:“若避好之讥,人不复为善矣。”思廉伯父震,金南渡后为监察御史,有刚直名。思廉言论风采,皆不愧其伯父云。元贞二年卒,年六十二,谥敬肃。

史臣曰:“游显、贾居贞、李德辉之爱民,赵炳、张德辉之守法,马亨、何荣祖、程思廉之匡君,出任方面,入官台省,譬之缉众腋而成裘,构群材以造厦,此至元之治,所以庶几贞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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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绍

  袁绍字本初,汝南阳人,司徒汤之孙。父成,五官中郎将,壮健好交结,大将军梁冀以下莫不善之。

  绍少为郎,除濮阳长,遭母忧去官。三年礼竟,追感幼孤,又行父服。服阕,徙居洛阳。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辎軿柴毂,填接街陌。内官皆恶之。中常侍赵忠言于省内曰:“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兒终欲何作。”叔父太傅隗闻而呼绍,以忠言责之,绍终不改。

  后辟大将军何进掾,为侍御史、虎贲中郎将。中平五年,初置西园八校尉,以绍为佐军校尉。

  灵帝崩,绍劝何进征董卓等众军,胁太后诛诸宦官,转绍司隶校尉。语已见《何进传》。及卓将兵至,骑都尉太山鲍信说绍曰:“董卓拥制强兵,将有异志,今不早图,必为所制。及其新至疲劳,袭之可禽也。”绍畏卓,不敢发。顷之,卓议欲废立,谓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董侯似可,今当立之。”绍曰:“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违礼任情,废嫡立庶,恐众议未安。”卓案剑吆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绍诡对曰:“此国之大事,请出与太傅议之”。卓复言“刘氏种不足复遗。”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悬节于上东门,而奔冀州。

  董卓购募求绍。时,侍中周BC60、城门校尉伍琼为卓所信待,琼等阴为绍说卓曰:“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不达大体,恐惧出奔,非有它志。今急购之,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以为然,乃遣授绍勃海太守,封B67D乡侯。绍犹称兼司隶。

  初平元年,绍遂以勃海起兵,与从弟后将军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亻由、兗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E8A3、济北相鲍信等同时俱起,众各数万,以讨卓为名。绍与王匡屯河内,亻由屯颍川,馥屯鄴,余军咸屯酸枣,约盟,遥推绍为盟主。绍自号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

  董卓闻绍起山东,乃诛绍叔父隗,及宗族在京师者,尽灭之。卓乃遣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B22E譬解绍等诸军。绍使王匡杀班、B22E、吴循等,袁术亦执杀阴循,惟韩融以名德免。

  是时,豪杰既多附招,且感其家祸,人思为报,州郡蜂起,莫不以袁氏为名。韩馥见人情归绍。忌其得众,恐将图己,常遣从事守绍门,不听发兵。桥E8A3乃诈作三公移书,传驿州郡,说董卓罪恶,天子危逼,企望义兵,以释国难。馥于是方听绍举兵。乃谋于众曰:“助袁氏乎?助董氏乎?”治中刘惠勃然曰:“兴兵为国,安问袁!董?”馥意犹深疑于绍,每贬节军粮,欲使离散。

  明年,馥将F4F0义反畔,馥与战失利。绍既恨馥,乃与义相结。绍客逢纪谓绍曰:“夫举大事,非据一州,无以自立。今冀部强实,而韩馥庸才,可密要公孙瓚将兵南下,馥闻必骇惧。并遣辩士为陈祸福,馥迫于仓卒,必可因据其位。”绍然之,益亲纪,即以书与瓚。瓚遂引兵而至,外托讨董卓,而阴谋袭馥。绍乃使外甥陈留高F8B5及颍川荀谌等说馥曰:“公孙瓚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引军东向,其意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馥惧,曰:“然则为之奈何?”谌曰:“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谌曰:“勃海虽郡,其实州也。今将军资三不如之势,久处其上,袁氏一时之杰,必不为将军下也。且公孙提燕、代之卒,其锋不可当。夫冀州天下之重资,若两军并力,兵交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军之旧,且为同盟。当今之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氏,必厚德将军,公孙瓚不能复与之争矣。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太山也。愿勿有疑。”

  馥素性恇怯,因然其计。馥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闻而谏曰:“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兒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奈何欲以州与之?”馥曰:“吾衣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先是,馥从事赵浮、程涣将强弩万人屯孟津,闻之,率兵驰还,请以拒绍,馥又不听。乃避位,出居中常侍赵忠故舍,遣子送印绶以让绍。

  绍遂领冀州牧,承制以馥为奋威将军,而无所将御。引沮授为别驾,因谓授曰:“今贼臣作乱,朝廷迁移,吾历世受宠,志竭力命,兴复汉室。然齐桓非夷吾不能成霸,句践非范蠡无以存国。今欲与卿戮力同心,共安社稷,将何以匡济之乎?”授进曰:“将军弱冠登朝,播名海内。值为立之际,忠义奋发,单骑出奔,董卓怀惧,济河而北,勃海稽服。拥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陵河朔,名重天下。若举军东向,则黄巾可埽;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回师北首,则公孙必禽;震胁戎狄,则匈奴立定。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士,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长安,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诛讨未服。以此争锋,谁能御之!比及数年,其功不难。”绍喜曰:“此吾心也。”即表授为奋武将军,使监护诸将。  魏郡审配、钜鹿田丰,并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绍乃以丰为别驾,配为治中,甚见器任。馥自怀猜惧,辞绍索去,往依张邈。后绍遣使诣邈,有所计议,因共耳语。馥时在坐,谓见图谋,无何,如厕自杀。

  其冬,公孙瓚大破黄巾,还屯B231河,威震河北,冀州诸城无不望风响应。绍乃自击之。瓚兵三万,列为方阵,分突骑万匹,翼军左右,其锋甚锐。绍先令F4F0义领精兵八百,强弩千张,以为前登。瓚轻其兵少,纵骑腾之,义兵伏楯下,一时同发,瓚军大败,斩其所置冀州刺史严纲,获甲首千余级。F4F0义追至界桥,瓚敛兵还战,义复破之,遂到瓚营,拔其牙门,余众皆走。绍在后十数里,闻瓚已破,发鞍息马,唯卫帐下强弩数十张,大戟士百许人。瓚散兵二千余骑卒至,围绍数重,射矢雨下。田丰扶绍,使却入空垣。绍脱兜鍪抵地,曰:“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反逃垣墙间邪?”促使诸弩竞发,多伤瓚骑。众不知是绍,颇稍引却。会F4F0义来迎,骑乃散退。三年,瓚又遣兵至龙凑挑战,绍复击破之。瓚遂还幽州,不敢复出。  四年初,天子遣太仆赵岐和解关东,使各罢兵。瓚因此以书譬绍曰:“赵太仆以周、邵之德,衔命来征,宣扬朝恩,示以和睦,旷若开云见日,何喜如之!昔贾复、寇恂争相危害,遇世祖解纷,遂同舆并出。衅难既释,时人美之。自惟边鄙,得与将军共同斯好,此诚将军之眷,而瓚之愿也。”绍于是引军南还。

  三月上已,大会宾徒于薄落津。闻魏郡兵反,与黑山贼干毒等数万人共覆鄴城,杀郡守。坐中客家在鄴者,皆忧怖失色,或起而啼泣,绍容貌自若,不敢常度。贼有陶升者,自号“平汉将军”,独反诸贼,将部众逾西城入,闭府门,具车重,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扞卫,送到斥丘。绍还,因屯斥丘,以陶升为建义中郎将。六月,绍乃出军,入朝歌鹿肠山苍岩谷口,讨干毒。围攻五日,破之,斩毒及其众万余级。绍遂寻山北行,进击诸贼左髭丈八等,皆斩之,又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复斩数万级,皆屠其屯壁。遂与黑山贼张燕及四营屠各、雁门乌桓战于常山。燕精兵数万,骑数千匹,连战十余日,燕兵死伤虽多,绍军亦疲,遂各退。F4F0义自恃有功,骄纵不轨,绍召杀之,而并其众。

  兴平二年,拜绍右将军。其冬,车驾为李C765等所追于曹阳,沮授说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忧存社稷恤人之意。且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鄴都,挟天子而令诸侯,稸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绍将从其计。颍川郭图、淳于琼曰:“汉室陵迟,为日久矣,今欲兴之,不亦难乎?且英雄并起,各据州郡,连徒聚众,动有万计,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今迎天子,动辄表闻,从之则权轻,违之则拒命,非计之善者也。”授曰:“今迎朝廷,于义为得,于时为宜。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焉。夫权不失几,功不B44A速,愿其图之。”帝立既非绍意,竟不能从。

  绍有三子:谭字显思、熙字显雍、尚字显甫。谭长而惠,尚少而美。绍后妻刘有宠,而偏爱尚,数称于绍,绍亦奇其姿容,欲使传嗣。乃以谭继兄后,出为青州刺史。沮授谏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贤,德均则卜,古之制也。愿上惟先代成败之诫,下思逐兔分定之义。若其不改,祸始此矣。”绍曰:“吾欲令诸子各据一州,以视其能。”于是以中子熙为幽州刺史,处甥高F8B5为并州刺史。

  建安元年,曹操迎天子都许,乃下诏书于绍,责以地广兵多而专自树党,不闻勤王之师而但擅相讨伐。绍上书曰:

  臣闻昔有哀叹而霜陨,悲哭而崩城者。每读其书,谓为信然,于今况之,乃知妄作。何者?臣出身为国,破家立事,至乃怀忠获衅,抱信见疑,昼夜长吟,剖肝泣血,曾无崩城陨霜之应,故邹衍、杞妇何能感彻。

  臣以负薪之资,拔于陪隶之中,奉职宪台,擢授戎校。常侍张让等滔乱天常,侵夺朝威,贼害忠德,扇动奸党。故大将军何进忠国疾乱,义心赫怒,以臣颇有一介之节,可责以鹰犬之功,故授臣以督司,谘臣以方略。臣不敢畏惮强御,避祸求福,与进合图,事无违异。忠策未尽而元帅受败,太后被质,宫室焚烧,陛下圣德幼冲,亲遭厄困。时进既被害,师徒丧沮,臣独将家兵百余人,抽戈承明,辣剑翼室,虎吆群司,奋击凶丑,曾不浃辰,罪人斯殄。此诚愚臣效命之一验也。

  会董卓乘虚,所图不轨。臣父兄亲从,并当大位,不惮一室之祸,苟惟宁国之义,故遂解节出奔,创谋河外。时,卓方贪结外援,招悦英豪,故即臣勃海,申以军号,则臣之与卓,未有纤芥之嫌。若使苟欲滑泥扬波,偷荣求利,则进可以享窃禄位,退无门户之患。然臣愚所守,志无倾夺,故遂引会英雄,兴师百万,饮马孟津,歃血漳河。会故冀州牧韩馥怀挟逆谋,欲专权势,绝臣军粮,不得踵系,至使猾虏肆毒,害及一门,尊卑大小,同日并戮。鸟兽之情,犹知号乎。臣所以荡然忘哀,貌无隐戚者,诚以忠孝之节,道不两立,顾私怀己,不能全功。斯亦愚臣破家徇国之二验也。

  又黄巾十万焚烧青、兗,黑山、张杨蹈藉冀域。臣乃旋师,奉辞伐畔。金鼓未震,狡敌知亡,故韩馥怀惧,谢咎归土,张扬、黑山同时乞降。臣时辄承制,窃比窦融,以议郎曹操权领兗州牧。会公孙瓚师旅南驰,陆掠北境,臣即星驾席卷,与瓚交锋。假天之威,每战辄克。臣备公族子弟,生长京辇,颇闻俎豆,不习干戈;加自乃祖先臣以来,世作辅弼,咸以文德尽忠,得免罪戾。臣非与瓚角戎马之势,争战阵之功者也。诚以贼臣不诛,《春秋》所贬,苟云利国,专之不疑。故冒践霜雪,不惮劬勤,实庶一捷之福,以立终身之功。社稷未定,臣诚耻之。太仆赵岐衔命来征,宣明陛下含弘之施,蠲除细故,与下更新,奉诏之日,引师南辕。是臣畏怖天威,不敢怠慢之三验也。

  又臣所上将校,率皆清英宿德,令明显达,登锋履刃,死者过半,勤恪之功,不见书列。而州郡牧守,竞盗声名,怀持二端,优游顾望,皆列士锡圭,跨州连郡,是以远近狐疑,议论纷错者也。臣闻守文之世,德高者位尊;仓卒之时,功多者赏厚。陛下播越非所,洛邑乏祀,海内伤心,志士愤惋。是以忠臣肝脑涂地,肌肤横分而无悔心者,义之所感故也。今赏加无劳,以携有德;杜黜忠功,以疑众望。斯岂腹心之远图?将乃谗慝之邪说使之然也?臣爵为通侯,位二千石。殊恩厚德,臣既叨之,岂敢窥觊重礼,以希彤弓B36B矢之命哉?诚伤偏裨列校,勤不见纪,尽忠为国,翻成重愆。斯蒙恬所以悲号于边狱,白起歔欷于杜邮也。太傅日磾位为师保,任配东征,而耗乱王命,宠任非所,凡所举用,皆众所捐弃。而容纳其策,以为谋主,令臣骨肉兄弟,还为仇敌,交锋接刃,构难滋甚。臣虽欲释甲投戈,事不得已。诚恐陛下日月之明,有所不照,四聪之听,有所不闻,乞下臣章,咨之群贤,使三槐九棘,议臣罪戾。若以臣今行权为衅,则桓、文当有诛绝之则;若以众不讨贼为贤,则赵盾可无书弑援贬矣。臣虽小人,志守一介。若使得申明本心,不愧先帝,则伏首欧刀,褰衣就镬,臣之愿也。惟陛下垂《尸鸠》之平,绝邪谄之论,无令愚臣结恨三泉。

  于是以绍为太尉,封鄴侯。时曹操自为大将军,绍耻为之下,伪表辞不受。操大惧,乃让位于绍。二年,使将作大匠孔融持节拜绍大将军,锡弓矢节钺,虎贲百人,兼督冀、青、幽、并四州,然后受之。

  绍每得诏书,患有不便于己,乃欲移天子自近,使说操以许下埤湿,洛阳残破,宜徙都甄城,以就全实。操拒之。田丰说绍曰:“徙都之计,既不克从,宜早图许,奉迎天子,动托诏令,响号海内,此算之上者。不尔,终为人所禽,虽悔无益也。”绍不从。四年春,击公孙瓚,遂定幽土,事在《瓚传》。

  绍既并四州之地,众数十万,而骄心转盛,贡御稀简。主簿耿包密白绍曰;“赤德衰尽,袁为黄胤,宜顺天意,以从民心。”绍以包白事示军府僚属,议者以包妖妄宜诛。绍知众情不同,不得已乃杀包以弭其迹。于是简精兵十万,骑万匹,欲出攻许,以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荀谌及南阳许攸为谋主,颜良、文丑为将帅。

  沮授进说曰:“近讨公孙,师出历年,百姓疲敝,仓库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使献捷天子,务农逸人。若不得通,乃表曹操隔我王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修器械,分遣精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如此可坐定也。”郭图、审配曰:“兵书之法,十围五攻,敌则能战。今以明公之神武,连河朔之强众,以伐曹操,其势譬若覆手。今不时取,后难图也。”授曰:“盖救敌诛暴,谓之义兵;恃众凭强,谓之骄兵。义者无敌,骄者先灭。曹操奉迎天子,建宫许都。今举师南向,于义则违。且庙胜之策,不在强弱,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练,非公孙瓚坐受围者也。今弃万安之术,而兴无名之师,窃为公惧之。”图等曰:“武王伐纣,不为不义;况兵加曹操,而云无名!且公师徒精勇,将士思奋,而不及时早定大业,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灭也。监军之计,在于持牢,而非见时知几之变也。”

  绍纳图言。图等因是B44D沮授曰:“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若其浸盛,何以制之!夫臣与主同者昌,主与臣同者亡,此《黄石》之所忌也。且御众于外,不宜知内。”绍乃分授所统为三都督,使授及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未及行。  五年,左将军刘备杀徐州刺史车胄,据沛以背曹操。操惧,乃自将征备。田丰说绍曰:“与公争天下者,曹操也。操今东击刘备,兵连未可卒解,今举军而袭其后,可一往而定。兵以几动,斯其时也。”绍辞以子疾,未得行。丰举杖击地曰:“嗟乎,事去矣!夫遭难遇之几,而以婴兒病失其会,惜哉!”绍闻而怒之,从此遂疏焉。

  曹操畏绍过河,乃急击备,遂破之。备奔绍,绍于是进军攻许。田丰以既失前几,不宜便行,谏绍曰:  曹操既破刘备,则许下非复空虚。且操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可轻也。今不如久持之。将军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锐,分为奇兵,乘虚迭出,以扰河南,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敌疲于奔命,人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克也。今释庙胜之策而决成败于一战,若不如志,悔无及也。

  绍不从。丰强谏忤绍,绍以为沮众,遂械系之。乃先宣檄曰: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命,威福由已,终有望夷之祸,污辱至今。及臻吕后,禄、产专政,擅断万机,决事禁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威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道化兴隆,光明融显,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腾,故中常侍,与左悺、徐璜并作妖{薛?},饕餮放横,伤化虐人。父嵩,乞B323携养,因臧买位,舆金替宝,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令德,僄狡锋侠,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埽夷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广罗英难,弃瑕录用,故遂与操参咨策略,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虑,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太守、兗州刺史,被以虎文,授以偏师,奖就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遂乘资跋扈,肆行酷烈,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F651逸,以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被枭悬之戮,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人怨天怒,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畔人之党,故复援C42F擐甲。席卷赴征,金鼓响震,布众破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任。是则幕府无德于兗土,而有大造于操也。  会后銮驾东反,群虏乱政。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效庙,翼卫幼主。而便放志专行,威劫省禁,卑侮王僚,败法乱纪,坐召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怨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道路以目,百辟钳口,尚书记期会,公卿充员品而已。  故太尉杨彪,历典二司,元纲极位。操因睚眦,被以非罪,E054楚并兼,五毒俱至,触情放慝,不顾宪章。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故圣朝含听,改容加锡。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显,松柏桑梓,犹宜恭肃。操率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又署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毁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官,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矰缴充蹊,坑F737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蹈机C279,是以兗、豫有无聊之人,帝都有呼嗟之怨。

  历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莫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意含覆,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桡折栋梁,孤弱汉室,除忠害善,专为枭雄。往岁伐鼓北征,讨公孙瓚,强御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欲托助王师,以见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行人发露,瓚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屯据敖仓,阻河为固,乃欲运螳螂之斧,御隆车之隧。莫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聘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乏黄河以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震虎步,并集虏廷,若举炎火以焚飞蓬,覆沧海而注?票炭,有何不消灭者哉?

  当今汉道陵迟,纲弛网绝,操以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称陪卫,内以拘质,惧篡逆之祸,因斯而作。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也。可不勖哉!

  乃先遣颜良攻曹操别将刘延于白马,绍自引兵至黎阳。沮授临行,会其宗族,散资财以与之。曰:“势存则威无不加,势亡则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操士马不敌,君何惧焉?”授曰:“以曹兗州之明略,又挟天子以为资,我虽克伯珪,众实疲敝,而主骄将忲,军之破败,在此举矣。杨雄有言:’六国蚩蚩,为嬴弱姬。’今之谓乎!”曹操遂救刘延,击颜良,斩之。绍乃度河,壁延津南。沮授临船叹曰:“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济乎!”遂以疾退,绍不许而意恨之,复省其所部,并属郭图。

  绍使刘备、文丑挑战,曹操又击破之,斩文丑。再战而禽二将,绍军中大震。操还屯官度,绍进保阳武。沮授又说绍曰:“北兵虽众,而劲果不及南军;南军谷少,而资储不如此。南幸于急战,北利在缓师。宜徐持久,旷以日月。”绍不从。连营稍前,渐逼官度,遂合战。操军不利,复还坚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营中皆蒙楯而行。操乃发石车击绍楼,皆破,军中呼曰:霹雳车”。绍为地道欲袭操,操辄于内为长堑以拒之。又遣奇兵袭绍运车,大破之,尽焚其谷食。

  相持百余日,河南人疲困,多畔应绍。绍遣淳于琼等将兵万余人北迎粮运。沮授说绍可遣蒋奇别为支军于表,以绝曹操之钞。绍不从。许攸进曰:“曹操兵少而悉师拒我,许下余守势必空弱。若分遣轻军,星行掩袭,许拔则操成禽。如其未溃,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绍又不能用。会攸家犯法,审配收系之,攸不得志,遂奔曹操,而说使袭取淳于琼等。琼等时宿在乌巢,去绍军四十里。操自将步骑五千人,夜往攻破琼等,悉斩之。

  初,绍闻操击琼,谓长子谭曰:“就操破琼,吾拔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高览、张郃等攻操营,不下。二将闻琼等败,遂奔操。于是绍军惊扰,大溃。绍与谭等幅巾乘马,与八百骑度河,至黎阳北岸,入其将军蒋义渠营。至帐下,把其手曰:“孤以首领相付矣。”义渠避帐而处之,使宣令焉。众闻绍在,稍复集。余众伪降,曹操尽坑之,前后所杀八万人。  沮授为操军所执,乃大呼曰:“授不降也,为所执耳。”操见授谓曰:“分野殊异,遂用圮绝,不图今日乃相得也。”授对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知力俱困,宜其见禽。”操曰:“本初无谋,不相用计。今丧乱过纪,国家未定,方当与君图之。”授曰:“叔父、母、弟悬命袁氏,若蒙公灵,速死为福。”操叹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寻谋归袁氏,乃诛之。

  绍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而性矜愎自高,短于从善,故至于败。及军还,或谓田丰曰:“君必见重。”丰曰:“公貌宽而内忌,不亮吾忠,而吾数以至言许之。若胜而喜,必能赦我,战败而怨,内忌将发。若军出有利,当蒙全耳,今既败矣,吾不望生。”绍还,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

  官度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孟岱与配有隙,因蒋奇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且二子在南,必怀反畔。”郭图、辛评亦为然。绍遂以岱为监军,代配守鄴。护军逢纪与配不睦,绍以问之,纪对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二子在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纪曰:“先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曰:“善”。乃不废配,配、纪由是更协。  冀州城邑多畔,绍复击定之。自军败后发病,七年夏,薨。未及定嗣,逢纪、审配宿以骄侈为谭所病,辛评、郭图皆比干谭而与配、纪有隙。众以谭长,欲立之。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害,遂矫绍遗命,奉尚为嗣。

  绍子谭刘表

  谭自称车骑将军,出军黎阳。尚少与其兵,而使逢纪随之。谭求益兵,审配等又议不与。谭怒,杀逢纪。

  曹操度河攻谭,谭告急于尚,尚乃留审配守鄴,自将助谭,与操相拒于黎阳。自九月至明年二月,大战城下,谭、尚败退。操将围之,乃夜遁还鄴。操军进,尚逆击破操,操军还许。谭谓尚曰:“我铠甲不精,故前为曹操所败。今操军退,人怀归志,及其未济,出兵掩之,可令大溃,此策不可失也。”尚疑而不许,既不益兵,又不易甲。谭大怒,郭图、辛评因此谓谭曰:“使先公出将军为兄后者,皆是审配之所构也。”谭然之。遂引兵攻尚,战于外门。谭败,乃引兵还南皮。

  别驾王脩率吏人自青州往救谭,谭还欲更攻尚,问脩曰:“计将安出?”脩曰:“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斗而断其右手,曰’我必胜若’,如是者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谗人交斗其间,以求一朝之利,愿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御四方,可横行于天下。”谭不从。尚复自将攻谭,谭战大败,婴城固守。尚围之急,谭奔平原,而遣颍川辛毘诣曹操请救。

  刘表以书谏谭曰:

  天降灾害,祸难殷流,初交殊族,卒成同盟,使王室震荡,彝伦攸B277。是以智达之士,莫不痛心入骨,伤时人不能相忍也。然孤与太公,志同愿等,虽楚魏绝邈,山河迥远,戮力乃心,共奖王室,使非族不干吾盟,异类不绝吾好,此孤与太公无贰之所致也。功绩未卒,太公殂陨,贤胤承统,以继洪业。宣奕世之德,履丕显之祚,摧严敌于鄴都,扬休烈于朔土,顾定疆宇,虎视河外,凡我同盟,莫不景附。何悟青蝇飞于竿旌,无忌游于二垒,使股肱分成二体,匈膂绝为异身。初闻此问,尚不谓然,定闻信来,乃知阏伯、实沈之忿已成,弃亲即仇之计已决,旃旆交于中原,暴尸累于城下。闻之哽咽,若存若亡,昔三王、五伯,下及战国,君臣相弑,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亲戚相灭,盖时有之。然或欲以成王业,或欲以定霸功,皆所谓逆取顺守,而徼富强于一世也。未有弃亲即异,兀其根本,而能全于长世者也。

  昔齐襄公报九世之仇,士B323卒荀偃之事,是故《春秋》美其义,君子称其信。夫伯游之恨于齐,未若太公之忿于曹也;宣子之臣承业,未若仁君之继统也。且君子违唯不适仇国,交绝不出恶声,况忘先人之仇,弃亲戚之好,而为万世之戒,遗同盟之耻哉!蛮夷戎狄将有诮让之言,况我族类,而不痛心邪!

  夫欲立竹帛于当时,全宗祀于一世,岂宜同生分谤,争校得失乎?若冀州有不弟之慠,无惭顺之节,仁君当降志辱身,以济事为务。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为高义邪?今仁君见憎于夫人,未若郑庄之于姜氏;昆弟之嫌,未若重华之于象敖。然庄公卒崇大隧之乐,象敖终受有鼻之封。愿捐弃百疴,追摄旧义,复为母子昆弟如初。今整勒土马,瞻望鹄立。

  又与尚书谏之,并不从。

  曹操遂还救谭,十月至黎阳。尚闻操度河,乃释平原还鄴。尚将吕旷、高翔畔归曹氏,谭复阴刻将军印,以假旷、翔。操知谭诈,乃以子整娉谭女以安之,而引军还。

  九年三月,尚使审配守鄴,复攻谭于平原。配献书于谭曰:

  配闻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便于行。愿将军缓心抑怒,终省愚辞。盖《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忠臣死君命。苟图危宗庙,剥乱国家,亲疏一也。是以周公垂涕以蔽管、蔡之狱,季友歔欷而行叔牙之诛。何则?义重人轻,事不获已故也。昔先公废黜将军以续贤兄,立我将军以为嫡嗣,上告祖灵,下书谱牒,海内远近,谁不备闻!何意凶臣郭图,妄画蛇足,曲辞谄媚,交乱懿亲。至令将军忘孝友之仁,袭阏、沈之迹,放兵抄突,屠城杀吏,冤魂痛于幽冥,创痍被于草棘。又乃图获鄴城,许赏赐秦胡,其财物妇女,豫有分数。又云:“孤虽有老母,趣使身体完具而已。”闻此言者,莫不悼心挥涕,使太夫人忧哀愤隔,我州君臣监寐悲叹。诚拱献以听执事之图,则惧违《春秋》死命之节,诒太夫人不测之患,损先公不世之业。我将军辞不获命,以及馆陶之役。伏惟将军至孝蒸蒸,发于岐嶷,友于之性,生于自然,章之以聪明,行之以敏达,览古今之举措,睹兴败之征符,轻荣财于粪土,贵名位于丘岳。何意奄然迷沈,堕贤哲之操,积怨肆忿,取破家之祸!翘企延颈,待望仇敌,委慈亲于虎狼之牙,以逞一朝之志,岂不痛哉!若乃天启尊心,革图易虑,则我将军铺匐悲号于将军股掌之上,配等亦当敷躬布体以听斧锧之刑。如又不悛,祸将及之。愿熟详凶吉,以赐环玦。

  谭不纳。

  曹操因此进攻鄴,审配将冯礼为内应,开突门内操兵三百余人。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门,门闭,入者皆死。操乃凿堑围城,周回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见,笑而不出争利。操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引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闻鄴急,将军万余人还救城,操逆击破之。尚走依曲漳为营,操复围之,未合,尚惧,遣阴夔、陈琳求降,不听。尚还走蓝口,操复进,急围之。尚将马延等临阵降,众大溃,尚奔中山。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及衣物,以示城中,城中崩沮。审配令士卒曰:“坚守死战,操军疲矣。幽州方至,何忧无主!”操出行围,配伏弩射之,几中。以其兄子荣为东门校尉,荣夜开门内操兵,配拒战城中,生获配。操谓配曰:“吾近行围,弩何多也?”配曰:“犹恨其少。”操曰:“卿忠于袁氏,亦自不得不尔。”意欲活之。配意气壮烈,终无和桡辞,见者莫不叹息,遂斩之。全尚母妻子,还其财宝。高F8B5以并州降,复为刺史。

  曹操之围鄴也,谭复背之,因略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间,攻尚于中山。尚败,走故安从熙,而谭悉收其众,还屯龙凑。

  十二月,曹操讨谭,军其门。谭夜遁走南皮,临清河而屯。明年正月,急攻之。谭欲出战,军未合而破。谭被发驱驰,追者意非恒人,趋奔之。谭坠马,顾曰:“咄,兒过我,我能富贵汝。”言未绝口,头已断地。于是斩郭图等,戮其妻子。

  熙、尚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奔辽西乌桓。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背袁向曹,陈兵数万。杀白马盟,令曰:“违者斩!”众莫敢仰视,各以次歃。至别驾代郡韩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曹氏,所不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夫举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厉事君。”曹操闻珩节,甚高之,屡辟不至,卒于家。

  高F8B5复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口关。十一年,曹操自征F8B5,F8B5乃留其将守城,自诣匈奴求救,不得,独与数骑亡,欲南奔荆州。上洛都尉捕斩之。  十二年,曹操征辽西,击乌桓。尚、熙与乌桓逆操军,战败走,乃与亲兵数千人奔公孙康于辽东。尚有勇力,先与熙谋曰:“今到辽东,康必见我,我独为兄手击之,且据其郡,犹可以自广也。”康亦心规取尚以为功,乃先置精勇于厩中,然后请尚、熙。熙疑不欲进,尚强之,遂与俱入。未及坐,康叱伏兵禽下,坐于冻地。尚谓康曰:“未死之间,寒不可忍,可相与席。”康曰:“卿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遂斩首送之。

  康,辽东人。父度,初避吏为玄兔小吏,稍仕。中平元年,还为本郡守。在职敢杀伐,郡中名豪与己夙无恩者,遂诛灭百余家。因东击高句骊,西攻乌桓,威行海畔。时王室方乱,度恃其地远,阴独怀幸。会襄平社生大石丈余,下有三小石为足,度以为己端。初平元年,乃分辽东为辽西、中辽郡,并置太守,越海收东莱诸县,为营州刺史,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父延为建义侯。立汉二祖庙。承制设坛B44E于襄平城南,郊祀天地,藉田理兵,乘鸾辂九旒旄头羽骑。建安九年,司空曹操表为奋威将军,封永宁乡侯。度死,康嗣,故遂据辽土焉。

  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鲁恭王之后也。身长八尺余,姿貌温伟。与同郡张俭等俱被讪议,号为“八顾”,诏书捕案党人,表亡走得免。党禁解,辟大将军何进掾。  初平元年,长沙太守孙坚杀荆州刺史王DE43,诏书以表为蒯州刺史。时,江南宗贼大盛,又袁术阻兵屯鲁阳,表不能得至,乃单马入宜城,请南郡人荆越、襄阳人蔡瑁与共谋画。表谓越曰:“宗贼虽盛而众不附,若袁术因之,祸必至矣。吾欲征兵,恐不能集,其策焉出?”对曰:“理平者先仁义,理乱者先权谋。兵不在多,贵乎得人。袁术骄而无谋,宗贼率多贪暴。越有所素养者,使人示之以利,必持众来。使君诛其无道,施其才用,威德既行,襁负而至矣。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公路虽至,无能为也。”表曰:“善。”乃使赵遣人诱宗贼帅,至者十五人,皆斩之而袭取其众。唯江夏贼张虎、陈坐拥兵据襄阳城,表使越与庞季往譬之,乃降。江南悉平。诸守令闻表威名,多解印绶去。表遂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袁术与其从兄绍有隙,而绍与表相结,故术共孙坚合从袭表。表败,坚遂围襄阳。会表将黄祖救至,坚为流箭所中死,余众退走。及李C765等入长安,冬,表遣使奉贡。C765以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假节,以为己援。

  建安元年,骠骑将军张济自关中走南阳,因攻穰城,中飞矢而死。荆州官属皆贺。表曰:“济以穷来,主人无礼,至于交锋,此非牧意,牧受吊不受贺也。”使人纳其众,众闻之喜,遂皆服从。三年,长沙太守张羡率零陵、桂阳三郡畔表,表遣兵攻围,破羡,平之。于是开土遂广,南接五领,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初,荆州人情好扰,加四方骇震,寇贼相扇,处处麋沸。表招诱有方,威怀兼洽,其奸猾宿贼更为效用,万里肃清,大小咸悦而服之。关西、兗、豫学士归者盖有千数,表安尉赈赡,皆得资全。遂起立学校,博求儒术,綦母闿、宋忠等撰立《五经》章句,谓之《后定》。爱民养士,从容自保。  及曹操与袁绍相持于官度,绍遣人求助,表许之,不至,亦不援曹操,且欲观天下之变。从事中郎南阳韩嵩、别驾刘先说表曰:“今豪桀并争,两雄相持,天下之重在于将军。若欲有为,起乘其敝可也;如其不然,固将择所宜从。岂可拥甲十万,坐观成败,求援而不能助,见贤而不肯归!此两怨必集于将军,恐不得中立矣。曹操善用兵,且贤俊多归之,其势必举袁绍,然后移兵以向江汉,恐将军不能御也。今之胜计,莫若举荆州以附曹操,操必重德将军,长享福祚,垂之后嗣,此万全之策也。”蒯越亦劝之。表狐疑不断,乃遣嵩诣操,观望虚实。谓嵩曰:“今天下未知所定,而曹操拥天子都许,君为我观其衅。”嵩对曰:“嵩观曹公之明,必得志于天下。将军若欲归之,使嵩可也;如其犹豫,嵩至京师,天子假嵩一职,不获辞命,则成天子之臣,将军之故吏耳。在君为君,不复为将军死也。惟加重思。”表以为惮使,强之。至许,果拜嵩侍中、零陵太守。及还,盛称朝廷曹操之德,劝遣子入侍。表大怒,以为怀贰,陈兵诟嵩,将斩之。嵩不为动容,徐陈临行之言。表妻蔡氏知嵩贤,谏止之。表犹怒,乃考杀从行者。知无他意,但囚嵩而已。

  六年,刘备自袁绍奔荆州,表厚相待结而不能用也。十三年,曹操自将征表,未至。八月,表疽发背卒。在荆州几二十年,家无余积。

  二子:琦、琮。表初以琦貌类于己,甚爱之,后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之言日闻于表。表宠耽后妻,每信受焉。又妻弟蔡瑁及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而琦不自宁,尝与琅邪人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初不对。后乃共升高楼,因令去悌,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表将江夏太守黄祖为孙权所杀,琦遂求代其任。

  及表病甚,琦归省疾,素慈孝,允等恐其见表而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其任至重。今释众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敬之道也。”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人众闻而伤焉。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将因奔丧作难。会曹操军至新野,琦走江南。蒯越、韩嵩及东曹掾傅巽等说琮归降。琮曰:“今与诸君据全楚之地,守先君之业,以观天下,何为不可?”巽曰:“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御中国,必危也;以刘备而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师之锋,必亡之道也。将军自料何与刘备?”琮曰:“不若也。”巽曰:“诚以刘备不足御曹公,则虽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诚以刘备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愿将军勿疑。”

  及操军到襄阳,琮举州请降,刘备奔夏口。操以琮为青州刺史,封列侯。蒯越等侯者十五人。乃释嵩之囚,以其名重,甚加礼待,使条品州人优劣,皆擢而用之。以嵩为大鸿胪,以交友礼待之。蒯越光禄勋,刘先尚书令。初,表之结袁绍也,侍中从事邓义谏不听。义以疾退,终表世不仕,操以为侍中,其余多至大官。

  操后败于赤壁,刘备表琦为荆州刺史。明年卒。

  论曰:“袁绍初以豪侠得众,遂怀雄霸之图,天下胜兵举旗者,莫不假以为名。及临场决敌,则悍夫争命;深筹高议,则智士倾心。盛哉乎,其所资也!《韩非》曰:“佷刚而不和,愎过而好胜,嫡子轻而庶子重,斯之谓亡征。”刘表道不相越,而欲卧收天运,拟踪三分,其犹木禺之于人也。

  选曰:绍姿弘雅,表亦长者。称雄河外,擅强南夏。鱼俪汉舳,云屯冀马。窥图讯鼎,禋天类社。既云天工,亦资人亮。矜强少成,坐谈奚望。回皇冢嬖,身穨业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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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三 舆服二 △皇帝玺宝诸王以下印章牌面舆辂仪仗玺宝。中统二年,定用御宝制。宣命:一品、二品用玉,三品至五品用金。其文曰“皇帝行宝”者,即位时所制,惟用之诰敕

志第六十四 舆服三

△崇天卤簿外仗仪卫中道顿递队:象六,饰以金装莲座,香宝鞍?詹辔秋勒,犛牛尾拂,跋尘,铰具。导者六人,驭者南越军六人,皆弓花角唐帽,绯絁销金□衫,镀金束带,乌靴,横列而前行。次驼鼓九,饰以镀金铰具,辔饰罽笼旗鼓缨枪。驭者九人,服同驭象者,中道相次而行。次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分左右,夹驼而行。次青衣一人,武弁,青统衫青勒帛,青靴,执首杖。次清道官四人,本品服,骑。次信幡二,垫者二人,引护者四人,武弁,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靴。次骡豉六,饰骡以镀金铰具,辔罽笼旗鼓缨枪。驭者六人,服同驭驼者。次告止幡二,执者二人,引护者四人,武弁,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次传教幡二,执者二人,引护者四人,武弁,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靴,并分左右。次桥道顿递使一人,本品服,骑。中道,舍人、清道官、桥道顿递使从者凡七人,锦帽,紫□衫,小银束带,行縢鞋袜。后凡从者之服,皆同此。纛槊队:金吾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佩符,骑,皆分左右。次弩而骑者五人,锦帽,青絁生色宝相花袍,铜带,绿云靴。次槊而骑者五人,锦帽,绯絁生色宝相花袍,铜带,朱云靴。次纛一,执者一人,夹者四人,护者二人,皆锦情,紫生色宝相花袍,镀金带,紫云靴。押纛官二人,皆骑,本品服。次马鼓四,饰如骡鼓,驭四人,服同御骡。次佩弓矢而骑者五人,服同执弩者。押衙四人,骑而佩剑,锦帽,紫絁生色宝相花袍,镀金带,云头靴。犦槊者四人,骑,锦帽,绯絁生色宝相花袍,铜带,朱靴。控马八人,锦帽,紫衫,银带,乌靴。次槊而骑者五人,服佩同执弩者。金吾将军、押纛官从者四人,服同前队。朱雀队:舍人一人,四品服,骑而前。次朱雀旗一,执者一人,引护者四人,锦帽,绯絁生色凤花袍,铜带,朱云靴皆佩剑而骑,护者加弓矢。次金吾折冲一人,交角幞头,绯絁绸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乌靴,横刀,佩弓矢而骑,帅甲骑凡二十有五,驽五人,次弓五人,次槊五人,次弓五人,次槊五人,皆冠甲骑冠,朱画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红靴,带弓箭器仗。马皆朱甲、具装珂饰全。舍人、金吾折冲从者凡二人,服同前队。十二旗队:舍人一人,四品服,骑而前。金吾果毅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乌靴,横刀,佩弓矢,骑分左右。帅引旗骑士五,皆锦帽,黄生色宝相花袍,银带,乌靴。次风伯旗左,雨师旗右,雷公旗左,电母旗右,执者四人,骑,青甲旗冠,绿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青云靴,马皆青甲珂饰。次五星旗五,执者五人,甲骑冠,五色画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五色靴,马甲如其甲之色,珂饰。次北斗旗一,执者一人,甲骑冠,紫画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紫云靴,马甲随其甲之色,珂饰。左右摄提旗二,执者二人,甲骑冠,朱画甲,青勒甲绦,镀金环,白绣汗胯,束带,红云靴,马朱甲,珂饰。执副竿者二人,骑,锦帽,黄生色宝相花袍,银带,乌靴。执槊而护者五人,骑,服同执副竿者。舍人、金吾果毅从者凡三人,服同前队。门旗队:舍人二人,四品服。监门将军二人,皆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靴狮子裲裆,红锦衬袍,金带,乌靴,柢刀,饫弓矢,骑,马甲、珂饰全。次门旗二,执者二人,锦帽,绯絁生色狮子文袍,铜革带,红云靴,剑而骑。引护者四人,服佩同执人,而加弓矢,骑。次监门校尉二人,骑,服佩同监门将军,分左右行。次鸾旗一,执者一人,引护者四人,锦帽,五色絁生色瑞鸾花袍,束带行,五色云靴,佩剑,护人加弓矢。皆骑。舍人、监门将军、监门校尉从者凡六人,服同前队。云和乐:云和署令二人,朝服,骑,分左右。引前行,凡十有六人,戏竹二,排箫四,箫管二,龙笛二,板二,歌工四,皆展角花幞头,紫絁生色云花袍,镀金带,紫靴。次琵琶二十。笙十有六,箜篌十有六,□十有六,方响八,头管二十有八,龙笛二十有八,已上工百三十有二人,皆花幞头,绯絁生色云花袍,镀金带,朱靴。次杖鼓三十,工人花幞头,黄生色花祆,红生色花袍,锦臂韝,镀金带,乌靴。次板八,工人服色同琵琶工人。次大鼓二,工十人,服色同杖鼓工人。云和署令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殿中黄麾队:舍人二人,四品服。殿中侍御史二人,本品服,皆骑。次黄麾一,执者一人,夹者二人,骑,武弁,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云靴。舍人、殿中侍御史从者凡四人,服同前队。太史钲鼓队:太史一人,本品服,骑。引交龙掆鼓左,金钲右,舁四人,工二人,皆武弁,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次司辰郎一人,左,典事一人,右,并四品服,骑。太史、司辰郎、典事从者三人,服同前队。武卫钑戟队:武卫将军一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鹰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横刀,骑。领五色绣幡一,金节八,罕右,毕左,朱雀、青龙、白虎幢三,横布导盖一,中道叉四。武卫果毅二人,服佩同武卫将军。钑二十,戟二十,徒五十有九人,武弁,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武卫将军、武卫果毅从者凡三人,服同前队。龙墀旗队:舍人二人,四品服。中郎将二人,服佩同钑戟队武卫将军,骑,分左右。帅骑士凡二十有四人,执旗者八人。天下太平旗,中道,中岳帝旗左,中央神旗右。次日旗在左,月旗右。次祥云旗二,分左右。次皇帝万岁旗,中道。执人皆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云靴,横刀。引者八人,青絁巾,青絁生色宝相花袍,青勒帛,青云靴,横刀,执弓矢。护者八人,绯絁巾,绯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云靴,横刀,执弓矢。舍人、中郎将从者凡四人,服同前队。御马队:舍人二人,四品服。引左右卫将军二人。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马潼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皆骑,分左右行。御马十有二匹,分左右,饰以缨辔鞍复。驭士控鹤二十有四人,交角金花幞头,红锦控鹤祆,金束带,■〈革翁〉鞋。次尚乘奉御二人,四品服,骑,分左右行。舍人、左右卫将军从者四人,服同前队。拱卫控鹤第一队:拱卫指挥使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帅步士凡二百五十有二人,负剑者三十人,次执金吾杖者五十人,次执斧者五十人,次执镫杖者六十人,次执列丝骨朵者三十人,皆分右右。次携金水瓶者一人,左,金盆者一人,右。次执列丝骨朵者三十人,皆分左右,皆金镂额交角幞头。青质孙控鹤祆,涂金荔枝束带,■〈革翁〉鞋。拱卫指挥使从者二人,服同前队。安和乐:安和署令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行。领押职二人,弓角凤翅金花幞头,红质孙加襕袍。金束带,花靴。次扎鼓八,为二重,次和鼓一,中道,次板二,次龙笛四,次头管二,次羌笛二,次笙二,次□二,左右行,次云?敖一,中道,工二十有四人,皆弓角凤翅金花幞头,红锦质孙祆,金荔枝束带,花靴。从者二人,服同前队。金吾援宝队:舍人二人,四品服。引金吾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横刀,佩弓矢,皆骑,分左右。前引驾十二重,甲士一十二骑,驽四,次弓四,次槊四,为三重。次香案二,金炉、合各二,分左右,舁士十有六人,侍香二人,骑而从。次典瑞使二人,本品服,骑而左右引八宝。受命宝左,传国宝右,次天子之宝左,皇帝之宝右,次天子行宝左,皇帝行宝右,次天子信宝左,皇帝信宝右。每舆宝盝,销金蒙复,衬复,案舆红销金衣,龙头竿,结绶,舁士八人,朱团扇四人,凡九十有六人,皆交角金花幞头,青红锦质孙祆,每舆前后红,金束带,■〈革翁〉鞋。援宝三十人,交角金花幞头,窄紫衫,销金红汗胯,金束带,乌鞋,执金缕黑杖。次符宝郎二人,叫品服,骑,分左右。次金吾果毅二人,服佩同金吾将军,骑,分左右。次槊四人,次弓四人,次弩四人,为三重。舍人、金吾将军、侍香、典瑞使、符宝郎、金吾果毅从者凡十有二人,服同前队。殿中伞扇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分左右。领骑而执旗者四人,日月合璧旗左,五星连珠旗右,次金龙旗左。金凤旗右,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靴,佩剑。骑而引旗者四人,青絁巾,青絁生色宝相花袍,青勒帛,青靴,佩剑,执弓矢。骑而护旗者四人,红絁巾,红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佩剑,执弓矢。次朱团扇十有六,次小雉扇八,次中雉扇八,次大雉扇八,为十重,重四人。次曲益二,红方伞二,次紫方伞二,次华盖二,次大伞二,执者五十人,武弁,红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舍人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控鹤围子队,围子头一人,执骨朵,由中道,交角幞头,绯锦质孙祆,镀金荔枝带,■〈革翁〉鞋。领执围子十有六人,分左右,交角金花幞头,白衬肩,青锦质孙祆,镀金荔枝带,■〈革翁〉鞋。次朱伞,中道,次金脚踏左,金椅右。服如围子头。拱卫指挥使一人,本品服,骑,中追。控鹤二十人,服同上。拱卫指挥使从者二人,服同前队。天乐一部:天乐署令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领押职二人,弓角凤翅金花幞头,红锦质孙祆,加襕,金束带,花靴,次琵琶二,箜篌二,火不思二,板二,筝二,胡琴二,笙二,头管二,龙笛一,响铁一,工十有八人,徒二人,皆弓角凤翅金花幞头,红锦质孙祆,镀金束带。花靴。控鹤第二队:佥拱卫司事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帅步士凡七十有四人,执立瓜者三十有六人,分左右,次捧金杌一人左,鞭桶一人右,次蒙鞍一人左,伞手一人右。次执立瓜者三十有四人,分左右,皆交金花幞头,绯锦质孙祆,镀金荔枝带,■〈革翁〉鞋。佥拱卫司事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殿中导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左右。引香镫案一,黄销金盘龙衣,金炉合,结绶,龙头竿,舁者十有二人,交角金花幞头,红锦质孙控鹤祆,镀金束带,■〈革翁〉鞋。侍香二人,骑,分左右。次警跸三人,交角幞头,紫窄袖衫,铵金束带,乌靴。次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引天武官二人,执金钺,金凤翅兜牟,金锁甲,青勒甲绦,金环绣汗胯,金束带,马珂饰。次金骨朵二,次幢二,次节二,分左右。次金水盆左,金椅右,次蒙复左,副执椅右,次金水瓶、鹿卢左,销金净巾右。次金香球二,金香合二,分左右。次金唾壶左,金唾盂右。金拂四,扇十,分左右。次黄伞,中道,伞衣从。凡骑士三十人,服如警胯,加白绣汗胯。步卒四人,执椅二人,蒙复一人,伞衣一人。服如舁香镫徒。舍人、天武官从者六人,服同前队。控鸽第三队:拱卫直钤辖二人,本品服,骑。引执卧瓜八十人,服如第二队。导驾官:引进使二人,分左右前行。次给事中一人左,起居注一人右,侍御史一人左,殿中侍御史一人右,次翰林学士二人左,集贤学士一人右,次御史中丞一人左,同知枢密院事一人右,次御史大夫一人左,知枢密院事一人右。次侍仪使四人,中书侍郎二人,黄门侍郎二人,侍中二人,皆分左右。次仪仗使一人左,卤簿使一人右。次礼仪使二人,分左右。持劈正斧一人,中道。次大礼使一人左,太尉一人右。皆本品服,骑。从者三十人,惟执劈正斧官从者二人,服同前队。羽林宿卫:舍人二人,四品服,前行。次羽林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鹰裲裆,红锦村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佩弓矢,皆骑,分左右。领宿卫骑士二十人,执骨朵六人,次执短戟六人,次执斧八人,皆弓角金凤翅幞头,紫袖细褶辫线祆,束带,乌靴,横刀。舍人、羽林将军从者凡四人,服同前队。检校官:分布中道之外,外仗之内。顿递队,监察御史二人,本品服。次纛槊队,循仗检校官二人。次朱雀队,金吾中郎将二人,皆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柄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佩仪刀,加弓矢。次十二旗队,兵部侍郎二人,本品服。次门旗队,纠察仪仗官二人,本品服。次云和乐部。金吾将军二人,服佩如金苷中郎将。知队仗官二人,本品服。次武卫槊戟队,监察御史二人,本品服。次外道左右牙门巡仗,监门中郎将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狮子裲裆,红钝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佩仪刀,弓矢。次金吾援宝队,兵部尚书二人,次循仗检校官二人。次殿中伞扇队,监察御史二人,次礼部尚书二人,皆本品服。次围子队,知队仗官二人。次金吾大将军二人,服同金吾将军,各犦槊从。次殿中导从,纠察队仪仗官二人。次循仗检枝官二人。次羽林宿卫队,左点检一人左,右点检一人右,紫罗纺瑞麟裲裆,余同金吾大将军。领大黄龙负图旗二,执者二人,夹者八人。骑,锦帽,五色絁巾,五色絁生色云龙袍,涂金束带,五色云靴,佩剑,夹者加弓矢,并行中迫。控鹤外,外仗内。前后检校,丞奉班都六人,展角幞头,紫窄衫,涂金束带,乌靴。丞奉班都知一人,太常博士一人,皆朝服,骑,门检校官。前后巡察宿直将军八人,服佩同左右点检,夹辂交检枝三卫。陪辂队:诞马二匹,珂饰,缨辔,青屉。乘黄令二人,本品服,分左右。次殿前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骑。玉辂,太仆卿驭,本品服。千牛大将军骖乘,交角幞头,红抹额,绣瑞牛裲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左右卫将军,服如千牛大将军,惟裲裆绣瑞虎文。陪辂辂马六匹,珂饰,缨辔,青屉,牵套鞶带步卒凡八十有二人,驭士四人,驾士六十有四人,行马二人,踏追八人,推竿二人,托叉一人,梯一人,皆平巾,青帻,青绣云龙花袍,涂金束带,青靴。教马官二人,进辂职长二人,皆本品服。夹辂将军二人,金凤翅兜牟,金锁甲,绦环,绣汗胯,金束带,绿云花靴。青沥水扇二。次千牛备身二人,皆分左右,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牛裲裆,红锦衬袍,金带,乌靴,横刀,佩弓矢。献官二人,殿中监六人,内侍十人,皆本品朝服,骑,分左右。千牛备身后,骑而执弓矢者十人,尚衣奉四人,尚食奉御二人,尚药奉御二人,皆骑,本品服。次腰舆,黄红丝销金云龙蒙复,步卒凡十有三人,舁八人,道扇四人,黄伞一人,皆交角金花幞头,红质孙控鹤祆,金束带,■〈革翁〉鞋。尚舍奉御二人,骑左,尚辇奉御二人,骑右,皆朝服。从者三十有四人,服同前队。大神牙门旗队:都点检一人,骑,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麟裲裆,红锦衬袍。次监门大将军二人,分左右,骑,服如都点检,惟裲裆紫绣狮文。门凡三重。亲卫郎将帅甲士,分左右,夹辂而阵,绕出辂后,合执槊者二,为第一门。翊卫郎将帅护尉,夹亲卫而阵,绕出辂后,合为第二门,监门校尉二人,骑。左右卫大将军帅甲士。执五色龙凤旗,夹护尉而阵,绕出辂后,合牙门旗二,为第三门,监门校尉二人主之。服色详见外仗。云和乐后部,云和署丞二人,本品服,骑,分左右。领前行,戏竹二,排箫二,箫管二,歌工二,凡十人,皆骑,花幞头,紫絁生色花袍,涂金带,乌靴。次琵琶四,筝四,箜篌四,□四,头管六,方响二,龙笛六,杖鼓十,工四十人,皆骑,服同上,惟絁色红。从者二人,服同前队。后黄麾队:玄武幢一,绛麾二,徒三人,皆武弁,紫絁生色龟云花袍,紫罗勒帛,紫靴。次黄絁,执者一人,夹者二人,皆骑。豹尾一,执者一人,夹者二人,皆骑,武弁,紫生色宝相花袍,紫勒帛,紫靴。玄武黑甲掩后队:金吾将军一人,骑,中道,交角幞头,绯罗绣抹核,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乌靴,佩刀。后卫指挥使二人,骑,分左右,服同各卫指挥使,帅甲骑五十有七人,玄武旗一,执者一人,夹者二人。小金龙凤总旗二,执者二人,皆黑兜牟,金饰,黑甲绦环,汗胯,束带。靴。带弓矢器仗,马黑金色狮子甲,珂饰。槊四十人,驽十人,黑兜牟,总甲绦环,汗胯,束带,靴,带弓矢器仗。马黑甲,珂饰。执卫司犦槊二人,锦帽,紫生色辟邪文袍,镀金带,乌靴。从者三人,服同前队。金鼓队:金鼓旗二,执者二人,引护者八人,皆五色絁巾,生色宝相花五色袍,五色勒帛,靴,佩剑,引护者加弓矢,分左右。次折冲都尉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骑。帅步士凡百二十人,鼓二十四人,钲二十四人,并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靴。角二十四人,红絁巾,红絁生色宝相花袍,红勒帛,红靴。车辐棒二十四人,长刀二十四人,并金饰青兜弁,青甲绦环,白绣汗胯,束带,青云靴。清游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金吾折冲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绸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横刀。佩弓矢,骑,分左右,帅步士百有十人。白泽旗二,执者二人,引护者八人。次执弩二十人,次槊二十人,次执弓二十人,皆甲骑冠,金饰,绿画甲绦环,白绣汗胯,束带,绿云靴,佩弓矢器仗,马金饰朱画甲,珂饰,分左右。佽飞队:铁甲佽飞,执槊者十有二人,甲骑冠,铁甲,佩弓矢,器仗,马铁甲。珂饰。次金吾果毅二人,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绣辟邪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横刀。弓矢,骑。次虞候佽飞,执驽二十人,锦帽,红生色宝相花袍,涂金带,乌靴。佽仗队:领军将军二人,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绣白泽裲裆,红锦衬袍,金带,铢胯蛇,乌靴,横刀,骑。帅步士十五人,执殳二十五人,执叉二十五人,错分左右,皆五色絁生色巾,宝相花五色袍,五色勒帛,五色天头靴。领军将军从者二人,锦帽,紫絁衫,小银束带,行胯,鞋袜。诸卫马前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左右卫郎将二人,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绣绸瑞马潼裆,红锦衬袍,金带,锦胯蛇,乌靴,横刀,佩弓矢,骑,分左右,帅骑士百五十有六人。前辟邪旗左,应龙旗右,次玉马旗左,三角旗右,次黄龙负图旗左,黄鹿旗右,次飞麟旗左,駃騠旗右,次鸾旗左,凤旗右,次飞黄旗佐,麒麟旗右。执旗十有二人,生色黄袍,巾,勒帛,靴。引旗十有二人,服同执人,惟袍色青。护旗十有二人,生色红袍,巾,勒帛,靴。执弓六十人,锦帽,青生色宝相花袍,涂金带,乌靴。执稍六十人,服如执弓者,惟袍色红。每旗,弓五,槊五。从者四人,服同前队。二十八宿前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军将军二人,紫罗绣白泽裲裆,余如前队。左右卫郎将皆骑,帅步士百十有二人。前井宿旗左,参宿旗右,各五盾从。次鬼宿旗左,觜宿旗右,各五弓从。次柳宿旗左,毕宿旗右,各五盾从。次星宿旗左,觜宿旗右,各五盾从。次张宿旗左,胃宿旗右,各五弓从。次翼宿旗左,娄宿旗右,各五■〈矛赞〉从。次轸宿旗左,奎宿旗右,各五盾从。执旗十有四人,生色黄袍,巾,勒帛,靴。引旗十有四人,服如执人,惟袍巾色青。护旗十有四人,服如执人,惟袍巾色红。执刀盾者三十人,弓矢者二十人,槊者二十人,皆五色兜牟,甲。条环,白绸汗胯,束带,五色云靴。舍人、领军将军从者四人,服同前队。领军黄麾仗前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窜将军二人,服佩如二十八宿旗队领军将军,骑,分左右,帅步士凡一百五十人,绛引幡十,次龙头竿绣氅十,皆分左右。次江渎旗左,济渎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南方神旗左,西方神旗右。次锽十,次绿縢络盾加刀十,皆份左右。次南岳帝旗左,西岳帝旗右。次龙头竿氅十,次朱縢络盾刀十,皆分左右。次南天王旗左,西天王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此君旗左,虎君旗右。次锽十,次绿縢络盾刀十,皆分左右。凡执人一百三十人,武弁,五色生色宝相花袍,勒帛,靴。引旗十人,青生色宝相花袍巾,勒帛,靴。护旗十人,服同,惟袍巾色红。殳仗后队:领军将军二人,骑,帅步士凡五十人。焚二十有五,叉二十有五,错分左右。服佩同前队。左右牙门旗队:监门将军二人,骑,紫绣狮子裲裆,余如支仗队领军将军之服佩。次牙门旗四,每旗执者一人,引来者二人,并黄絁巾,黄生色宝相花袍,黄勒帛,黄云靴,皆骑。次监门校尉二人,骑,服佩同监门将军。从者四人,服同前队。左右青龙白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军将军二人,服佩同殳仗队之领军将军,骑,分左右,帅甲士凡五十有六人,骑。青龙旗左,执者一人,夹者二人,从以执弩五人,弓十人,槊十人,皆冠青甲骑冠,青铁甲,青绦金环,束带,白绣汗胯,青云靴。白虎旗右,执者一人。夹者二人,从以执驽五人,弓十人,槊十人,皆冠白甲骑冠,白铁甲,青绦金环,束带,白绣汗胯,白云靴。舍人、领军将军从者四人,服同前队。二十八宿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军将军二人,骑,分左右,帅步士百十有二人。角宿旗左,壁宿旗右,从以执弓者五人。次亢宿旗左,室宿旗右,各从以执槊者五人。次氐宿旗左,危宿旗右,各从以执盾者五人。次房宿旗左,虚宿旗右,各从以执弓者五人。次心宿旗左,女宿旗右,各从以执槊者五人。次尾宿旗左,牛宿旗右,各从以执盾者五人。次旗宿旗左,斗宿旗右,各从以执弓者五人。舍人、领军将军从者四人,执夹、引从服倪,皆同前队。诸卫马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左右卫果毅都尉二人,骑,分左右。帅卫士百五十有六人。角端旗左,赤熊旗右,次兕旗左,太平旗右,次騼马蜀旗左,驺牙旗右,交犀牛旗左,鵕鸟义旗右,次苍乌旗左,白狼旗右,次龙马旗左,金牛旗右。舍人、左右卫果毅都尉从者四人,执夹、引从服佩,同前队。左右领军黄麾后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领军将军二人,骑,皆分左右,帅步士百六十人。龙头氅十,次朱縢络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吏兵旗左,力士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次东天王旗左,北天王旗右。次锽十,次绿縢络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东岳帝旗左,北岳帝旗右。次龙头竿氅十,次朱縢锽络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东方神旗左,北方神旗右。次小戟十,次弓十,皆分左右。淮渎旗左,河渎旗右,次锽十,次绿縢络盾加刀十,皆分左右。次绛引幡十,分左右,掩后。舍人、领军将军从者四人,执夹服佩,并同前队。左右卫仪刀班剑队:舍人二人,四品服,骑导。左右卫中郎将二人,交角幞头,绯罗绣抹额,紫罗绣瑞马潼裆,红锦村袍,锦胯蛇,金带,乌靴,骑,分左右,帅步士凡四十人。班剑二十人,仪刀二十人,并锦帽,红生色宝相花袍,涂金束带,乌靴。舍人、左右卫中郎将从者四人,服同前队。供奉宿卫步士队:供奉中郎将二,交角幞头,绯絁绣抹额,紫罗绣瑞马潼裆,红锦衬袍,锦胯蛇,金带,乌靴,横刀,佩弓矢,骑,分左右,帅步士凡五十有二人。执短戟十有二人,次执列丝十有二人,次叉戟十有二人,次斧十有六人,分左右,夹玉辂行。皆弓角金凤翅幞头,紫细摺辫线祆,涂金束带,乌靴。亲卫步士队:亲卫郎将二人,服同供奉中郎将。骑,皆分左右,帅步士凡百四十有八人。执龙头竿氅四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皆分左右。夹供奉宿卫队。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次小戟十人,次氅二人,次仪氅十人,次氅二人,折绕宿卫队后,而合其端为第一门。士皆金兜牟,甲,甘勒甲绦,金环,绿云靴。翊卫护尉队:翊卫郎将二人,服同亲卫郎将,骑。帅护尉骑士百有二人,皆交角金花幞头,窄柚紫衫,红销金汗胯,涂金束带,乌靴。执金装骨朵,分左右,夹亲卫队行,折绕队后,而合其端为第二门。左右卫甲骑队:左右卫大将军二人,服如翊卫郎将,帅骑士百人。执甘龙旗五人左,甘凤旗五人右。次青龙旗五人左,赤凤旗五人右。次黄龙旗五人左,黄凤旗五人右。次白龙旗五人左,白凤旗五人右。次黑龙旗五人左,黑凤旗五人右。次五色凤旗二十五居左,五色龙旗二十五居右,曲绕辂后,合牙门旗为第三门,士皆冠骑,冠金饰,朱画,青勒甲儵,镀金环,白绣汗胯,红靴,佩弓矢器仗,马青金毛折子甲,珂饰。左卫甘甲队:左卫指挥使二人,骑,服紫罗绣雕虎裲裆,余同左右卫大将军,帅骑士三十有八人。执大青龙旗一人左,大青凤旗一人右,次小育龙旗一人左,小青凤旗一人右,次大青凤旗一人左,大青龙旗一人右,每旗从以持青稍者四人。次小青凤旗一人左,小青龙旗一人右。皆从以持青槊者三人。皆青兜牟,金饰青画甲,青绦,涂金环,汗胯,束带,靴,佩弓矢器仗,马青金毛狮子甲,珂饰。折绕陪门。前卫赤甲队:前卫指挥使二人,骑,服帆同前卫指挥使,帅骑士凡四十有八人。执大赤凤旗一人左,大赤龙旗一人右,次小赤凤旗一人左。小赤龙旗一人右,次大赤龙旗一人左,大赤凤旗一人右,次小赤龙旗一人左,小赤凤旗一人右,每旗从以持朱槊者四人。次执大赤凤旗一人左,大赤龙旗一人右,皆从以持朱槊者三人。皆朱兜牟,金饰朱画甲,绦环,汗胯,束带,靴,佩弓矢器仗,马朱甲,珂饰。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折绕碚门。中卫黄甲队:中卫指挥使二人,骑,服同前卫指挥使,帅骑士凡五十有八人。执大黄龙旗一人左,大黄凤旗一人右,次小黄龙旗一人左,小黄凤旗一人右,次大黄凤旗一人左,大黄龙旗一人右,次小黄凤旗一人左,小黄龙旗一人右,次大黄龙旗一人左,大黄凤旗一人右,每旗从以持黄稍者四人。次小黄龙旗一人左。小黄凤旗一人右,皆从以持黄槊者三人。皆黄兜牟,金饰黄甲,练环,汗胯,束带,靴,佩弓矢器仗,马黄甲,珂饰。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折绕陪门。右卫白甲队:右卫指挥使二人,骑,服同中卫指挥使,帅骑士凡七十有四人。执大白凤旗一人左,大白龙旗一人右,次小白凤旗一人左,小白龙旗一人右,次大龙旗一人左,大白凤旗一人右,次小白龙旗一人左,小白凤旗一人右,次大白凤旗一人左,大白龙旗一人右,每旗从以持白槊者四人。次小白凤旗一人左,小白龙旗一人右,次大白龙旗一人左,大白凤旗一人右,皆从以持白槊者五人。皆白兜牟,金饰白甲,绦环,汗胯,束带,靴,俱弓矢器仗,马白甲,珂饰。从者二人,服同前队。折绕陪门。牙门四:监门中郎将二人,服佩同各卫指挥使,骑,分左右。次左卫,次前卫。次中卫,次右卫。牙门旗各二,色并赤。监门枝尉各二人,骑,服佩同各卫之执旗者。从者十人,服同队。殿上执事挈壶郎二人,常直漏刻。冠学士帽,服紫罗笮袖衫,涂金束带,乌靴。漏刻直御榻南。司香二人,掌侍香,以主服御者国语曰速古儿赤。摄之。冠服同挈壶。香案二,在漏刻东西稍南。司香侍案侧,东西相向立。酒人,凡六十人:主酒国语曰答剌赤。二十人,主酒国语曰哈剌赤。二十人,主膳国语曰博儿赤。二十人。冠唐帽,服同司香。酒海直漏南,酒人北面立酒海南。护尉四十人,以质子在宿卫者摄之。质子,国语曰睹鲁花。冠交角幞头,紫梅花罗窄袖衫,涂金束带,白锦汗胯,带弓矢,佩刀,执骨朵,分立东西宇下。警跸三人,以控鹤卫士为之。冠交角幞头,服紫罗窄袖衫,涂金束带,乌靴,捧立于露阶。每乘出入,则鸣其鞭以警众。殿下执事司香二人。亦以主服御者摄之。冠服同殿上司香。香案直露阶甫,司香东西相向立。护尉,凡四十人,以户郎国语曰玉典赤。二十人、质子二十人摄之。服同宇下护尉,夹立阶戺。右阶之下,伍长凡六人,都点检一人。右点检一人,左点检一人。凡宿卫之人及诸门者、户者皆属焉。如怯薛歹、八刈哈赤、玉典赤之类是也。殿内将军一人,凡殿内佩弓矢者、佩刀者、诸司御者皆属焉。如火儿赤、温都赤之类是也。殿外将军一人,宇下护尉属焉。宿直将军一人,黄麾立仗及殿下护尉属焉。右无常官,凡朝会,则以近侍重臣摄之。服白情,白衲祆,行縢,履袜,或服其品之公服,恭事则侍立。舍人授以骨朵而易笏,都点检以玉,右点检以玛瑙,左点检以水精,殿内将军以玛瑙,殿外将军以水枯,宿直将军以金。左阶之下,伍长凡三人,殿内将军一人,殿外将军一人,宿直将军一人,冠服同右,恭事则侍立。舍人授以骨朵而易笏,殿内将军以玛瑙,殿外将军以水精,宿直将军以金。司辰郎二人,一人立左楼上,服视六品,候时,北面而鸡唱;一人立楼下,报视八品,候时,捧牙牌趋丹墀跪报。露阶之下,左黄麾仗内,设表案二,礼物案一,舆士凡八人,每案四人。前二人冠缕金额交角幞头,绯锦宝相花窄袖祆,涂金束带,行戺,鞋抹。后二人冠服同前,惟祆色青。圉人十人,国语曰阿塔赤。冠唐巾,紫罗窄柚衫,青锦缘白锦汗胯,铜束带,乌靴,驭立仗马十,覆以青锦缘绯锦鞍复,分左右,立黄麾仗南。侍仪使二人,引进使一人,通班舍人一人,尚引舍人一人,阅仗舍人一人,奉引舍人一人,先舆舍人一人。纠仪官凡四人,尚书一人,侍郎一人,监察御史二人。知班三人,视班内失仪者,白纠仪官而行罚焉。皆东向,立右仗之东,以北为上。侍仪使二人,引进使一人,承奉班都知一人,宜表目舍人一人,宜表修撰一人,宣礼物舍人一人,奉表舍人一人,奉币舍人一人,尚引舍人一人,阅仗舍人一人,奉引舍人一人,先舆舍人一人。押礼物官凡二人:工部侍郎一人,礼部侍郎一人。纠仪官凡四人:尚书一人,侍郎一人,监察御史二人。知班三人,视班内如左右辇路。宣辇舍人一人,通赞舍人一人,户郎二人,承传赞席前,皆西向,立左仗之西,以北为上。凡侍仪使、引进使、尚书、侍郎、御史,各服其本品之服。承奉班都知、舍人,借四品服。知班,冠展角幞头,服紫罗窄柚衫,涂金束带,乌靴。护尉三十人,以质子在宿卫者技之,立大明门壝外,冠服同宇下护尉。承传二人,控鹤卫士为之,立大明门楹间,以承传于外仗。冠服同警跸,执金柄小骨朵。殿下黄麾仗黄麾仗凡四百四十有八人,分布于丹墀左右,各五行。右前列,执大盖二人,执华盖二人,执紫方盖二人,执红方盖二人,执曲盖二人,冠展角幞头,服绯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乌靴。次二列,执朱团扇八人,执大雉扇八人,执中雉扇八人。执小雉扇八人,执朱团扇八人,冠武弁,服同前执盖者。次三列,执黄麾幡十人,武弁,青絁生色宝相花袍,青勒帛,乌靴。执绛引幡十人,武弁,绯绝生色宝栩花袍,绯动帛,乌靴。执信幡十人,冠眼同上,其色黄。执传教幡十人,冠服同上,其色白。执告止幡十人,冠服同上,其色紫。次四列以下,执葆盖四十人,武弁,服绯絁生色宝相花袍,青勒帛,乌靴。执绛斧四十人,冠服同上,其色黄。执小戟蛟龙掌四十人,冠服同上,其色青。左列亦如之。皆以北为上。押仗四人,行视仗内而检枝之。冠服同警跸者。殿下旗仗旗仗执护引屏,凡五百二十有八人,分左右以列。左前列,建天下大平旗第一,牙门旗第二,每旗执者一人,护者四人,皆五色绯巾,五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云头靴,执人佩创,护人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鍪,朱甲,云头靴。左二列,日旗第三,龙君旗第四,每旗执者一人,护者四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前列。右前列,建皇帝万岁旗第一,牙门旗第二,每旗执者一人,护者四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左前列。右二列,月旗第三,虎君旗第四,每旗执者一人,护者四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前列。左次三列。青龙旗第五,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天王旗第六,执者一人,巾服同上;护者二人,青白二色絁巾,二色生色宝桕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鏊,朱甲,云头靴。风伯旗第七,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佩执同天王旗。雨师旗第八,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佩执同青龙旗。雷公旗第九,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白兜鏊,白甲,云头靴。电母旗第十,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风伯旗。吏兵旗第十一,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雷公旗;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鏊,黄甲,云头靴。右次三列,白虎旗第五,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育朱二色絁。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讹,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鏊,黄甲,云头靴。淮渎旗第九,执者一人,护者一人,后屏五人,巾服执饲同天王旗。河渎旗第八,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鏊,黄甲,云头靴。淮渎旗第九,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低剑,加弓矢;后屏五人,巾服执佩同白虎旗。济渎旗第十,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青兜鍪,青甲,云头靴。力士旗第十一,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俱执同河渎旗。二十二旗内,拱卫直指挥使二人,分左右立,服本品朝服,执玉斧。次卧瓜一列,次立瓜一列,次列丝一列,冠缕金额交角幞头,绯锦宝相花窄袖祆,涂金荔枝束带,行縢,履袜。次镫仗一列,次吾仗一列,次班创一列,并分左右立,冠缕金顿交角幞头,青锦宝相花窄袖祆,涂金荔枝束带,行縢,履抹。左次四列,朱雀旗第十二,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茶袍,蕲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青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鏊,朱甲,云头靴。木星旗第十三,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青兜鍪,青甲,云头靴。荧感旗第十四,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青紫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巾服执同。土星旗第十五,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荧惑旗;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鍪。黄甲,云头靴。太白旗第十六,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木星旗;后屏五人,执槊,白兜鍪,白甲,云头靴。水星旗第十七,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太白旗;后屏五人,执槊,紫兜鏊,紫甲,云头靴。鸾旗第十八,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巾服执同木星旗。右次四列,玄武旗第十二,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紫兜鍪,紫甲,云头靴,执槊。东岳旗第十三,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玄武旗;后并五人,执槊,青兜鍪,青甲,云头靴。南岳旗第十四。执者一人,巾服伉同上,护者二人,青甲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桕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鍪,朱甲。中岳旗第十五,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紫青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黄兜鍪,黄甲,云头靴。西岳旗第十六,执者一人,巾服佩同上,护者二人,朱青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白兜鏊,白甲。北岳旗第十七,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巾服佩同南岳旗;后屏五人,巾服执同玄武旗。麟旗第十八,执者一人,护者二人,后屏五人,巾服执仉同西岳旗。左次五列,角宿旗第十九,亢宿旗第二十,氐宿旗第二十一,房宿旗第二十二,心宿旗第二十三,尾宿旗第二十四,箕宿旗第二十五。每旗,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青兜鍪,青甲,执槊。右次五列,奎宿旗第十九,娄宿旗第二十,胄宿旗第二十一,昴宿旗第二十二,毕宿族第二十三,觜宿旗第二十四,参宿旗第二十五。每旗,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一人,青朱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白兜鍪,白甲。左次六列,斗宿旗第二十六,牛宿旗第二十七,女宿旗第二十八,虚宿旗第二十九,危宿踱第三十,室宿旗第三十一,壁宿旗第三十二。每旗,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朱自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紫兜鍪,紫甲。右次六列,井宿旗第二十六,鬼宿旗第二十七,柳宿旗第二十八,呈宿旗第二十九,张宿旗第三十,翼宿旗第三十一,轸宿旗第三十二。每旗,执者一人。黄絁巾,黄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护者二人,朱白二色絁巾,二色絁生色宝相花袍,勒帛,花靴,佩剑,加弓矢;后屏五人,执槊,朱兜鍪,朱甲。宫内导从警跸三人,以控鹤卫土为之,并列而前行,掌鸣其鞭以警众。服见前。天武二人,执金钺,分左右行,金兜鏊,金甲,蹙金素汗跨,金束带。绿云靴。舍人二人。服视四品。主服御者凡三十人,速古儿赤也。执骨朵二人,执幢二人,执节二人,皆分左右行。携金盆一人,由左;负金椅一人,由右。抉金水瓶、鹿卢一人,由左;执巾一人,由右。捧金香球二人,捧金香合二人,皆分左右行。捧金唾壶一人,由左;捧金唾盂一人,由右。执全拂四人,执升龙扇十人,皆分左右行。冠交角幞头,服紫罗窄柚衫,涂金束带,乌靴。劈正斧官一人,由中道,近侍文臣摄之。侍仪使四人,分左右行。佩弓矢十人,国语曰火儿赤。分左右,由外道行,服如主服御者。佩宝刀十人,国语曰温都赤。分左右行,冠凤翅唐巾,服紫罗辨线祆,金束带,乌靴。中官导从舍人二人,引进使二人,中政院判二人,同佥中政院事二人,佥中政院事二人,中政院副使二人,同知中政院事二人,中政院使二人,皆分左右行,各服其本品公服。内侍二人,分左右行,服视四品。押直二人,冠交角幞头,紫罗窄柚衫,涂金束带,乌靴。小内侍凡九人,执骨朵二人,执葆盖四人,皆分左右行;执伞一人,由中道行;携金盆一人由左,负金椅二人由右。服紫罗团花乍袖衫,冠、荷、靴如押直。中政使一人,由中道,捧外办象牌,服本品胡服。宫人,凡二十人,携水瓶、金鹿卢一人,由右;执销金净巾一人,由左。掉金香球二人,蚱金香合二人,分左右。捧金唾壶一人,由左;捧金唾盂一人,由右。执全拂四人,执雉扇十人,各分左右行。冠凤翅缕金帽,销金绯罗祆,销金绯罗结子,销金绯罗系腰,紫罗衫,五色嵌金黄云扇,瓘玉束带。进发册宝五星旗,摄提旗,北斗旗,二十八宿旗,日月旗,祥云旗,合壁旗,连珠旗,五岳旗,四渎旗。清道官二人,警跸二人,并分左右,皆摄官,服本品朝服。云和乐一部,署令二人,分左右。次前行戏竹二,次排箫四,次箫管四,次板二,次歌四,并分左右。前行内琵琶二十,次筝十六,次箜篌十六,次□十六,次方响八,次头管二十八,次龙笛二十八,为三十三重。重四人。次杖鼓三十,为八重。次板八,为四重。板内大鼓二,工二人,舁八人。本工服并与卤簿同。法物库使二人,服本品服。次朱团扇八,为二重,次小雉扇八,次中雉扇八,次大雉扇八,分左右,为十二重。次朱团扇八,为二重。次大伞二,次华益二,次紫方伞二,次红方伞二,次曲盖二,并分左右。执伞扇所服。并同立仗。围子头一人,中道。次围子八人,分左右。服与卤簿内同。安和乐一部,署令二人,服本品服。札鼓六,为二重,前四,后二。次和鼓一,中道。次板二,分左右。次龙笛四,次头笛四,并为二重。次羌管二,次笙二,并分左右。次云?敖一,中道。次□二,分左右,乐工服与卤簿内同。伞一,申过,椅左,踏右,执人皂巾,大团花绯锦祆,金涂锅束带,行縢,鞋袜。拱卫使一人,服本品跟。舍人二人,次引宝官二人,并分左右,服四品服。香案,中过。舆士控鹤八人,服同立仗内表案舆士。侍香二人,分左右,服四品服。宝案,中道,舆士控鹤十有六人,服同香案舆士。方舆官三十人,夹香案宝案,分左右而趋,至殿门,则控鹤退,方舆官舁案以升。唐巾,紫罗窄袖衫,金涂铜束带,乌靴。引册二人,四品服。香案,中道,舆士控鹤八人,服同宝案舆士。侍香二人,分左右,服四品吸。册案,中道,舆士控鹤十有六人,服同宝案舆士。方舆官三十人,夹香案册案,分左右而趋,至殷门,则控鹤退,方舆官舁案以升。巾服与宝案方舆官同。葆盖四十人,次阅仗舍人二人,服四品服。次小戟四十人,次仪戟四十人,夹云和乐伞扇,分左右行,服同立仗。拱卫使二人,服本品朝服。交班剑十,次吾仗十二,次斧十二,次镫仗二十,次列丝十,皆分左右。次水瓶左,金盆右。次列丝十,次立瓜十。次金杌左,鞭桶右;蒙鞍左,伞手右。次立瓜十,次卧瓜三十。并夹葆盖、小戟、仪锽,分左右行。服并同卤簿内。拱卫外舍人二人,服四品服,引导册诸官。次从九品以上,次从七品以上,次从五品以上,并本品朝服。金吾折冲二人,牙门旗二,每旗引执五人。次青槊四十人,赤槊四十人,黄槊四十人,白槊四十人,紫槊四十人,并兜鍪甲靴,各随槊之色,行道册官外。册案后,舍人二人,服四品服。次太尉右,司徒左。次礼仪使二人,分左右。次举阁官四人右,举宝官四人左;次读册官二人右。读宝官二人左。次阁门使四人,分左右。并本品服。知班六人,分左右,服同立仗,往来视诸官之失仪者而行罚焉。册宝摄官上尊号册宝,凡摄官二百十有六人:奉册官四人,奉宝官四人,捧册官二人,捧宝官二人,读册官二人,读宝官三人,引册官五人,引宝官五人,典瑞官三人,纠仪官四人,殿中侍御史二人,监察御史四人,閤门使三人。清道官四人,点试仪卫五人,司香四人,备顾问七人,代礼三十人,拱卫使二人,押仗二人,方舆一百六十人。上皇太后册宝,凡摄官百五十人,摄太尉一人,摄司徒一人,札仪使四人,奉册官二人,奉宝官二人,引册官二人,引宝官二人,举册官二人,举宝官二人,读册官二人,读宝官二人,捧册官二人,捧宝官二人,奏中严一人,主当内侍十人,閤门使六人,充内臣十三人,纠仪官四人,代礼官四十二人,掌谒四人,司香十二人,折冲都尉二人,拱卫使二人,清道官四人,警跸官四人,方舆官百二十人。太皇太后册宝,摄官同前。授皇后册宝,凡摄官百八十人:摄太尉一人,摄司徒一人,主节官二人,礼仪使四人,奉册官一人,奉宝官二人,引册官二人,引宝官二人,举册官二人,举宝官二人,读册官二人,读宝官二人,内臣职掌十人,宣徽使二人,閤门使二人,代礼官三十七人,侍香二人,清道官四人,折冲都尉二人,警跸官四人,中宫内官九人,纠仪官四人,接册内臣二人,接宝内臣二人,方舆官七十四人。授皇太子册,凡摄官四十有九人:摄太尉一人,奉册官二人,持节官一人,捧册官二人,读册官二人,引册官二人,摄礼仪使二人,主当内侍六人,副持节官五人,侍从官十一人,代礼官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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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五 兵一-新元史

志第六十五 兵一 △宿卫之制佥军之制军户蒙古起朔方,兵制简易。部众自十五岁以上,七十岁以下,尽佥为兵。非其部族者,谓之探马赤军。及取中原,佥民兵谓之汉军。得宋降兵,

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后汉书

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 袁绍 袁绍字本初,汝南阳人,司徒汤之孙。父成,五官中郎将,壮健好交结,大将军梁冀以下莫不善之。 绍少为郎,除濮阳长,遭母忧去官。三年礼竟,追感幼,

循吏列传第六十六-后汉书

循吏列传第六十六 卫飒任延王景秦彭王涣许荆孟尝第五访刘矩刘宠仇览童恢 初,光武长于民间,颇达情伪,见稼穑艰难,百姓病害,至天下已定,务用安静,解王莽之繁密,还汉世之

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

  袁绍  袁绍字本初,汝南阳人,司徒汤之孙。父成,五官中郎将,壮健好交结,大将军梁冀以下莫不善之。  绍少为郎,除濮阳长,遭母忧去官。三年礼竟,追感幼孤,又行父服。服阕,徙居洛阳。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辎軿柴毂,填接街陌。内官皆恶之。中常侍赵忠言于省内曰:“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兒终欲何作。”叔父太傅隗闻而呼绍,以忠言责之,绍终不改。  后辟大将军何进掾,为侍御史、虎贲中郎将。中平五年,初置西园八校尉,以绍为佐军校尉。  灵帝崩,绍劝何进征董卓等众军,胁太后诛诸宦官,转绍司隶校尉。语已见《何进传》。及卓将兵至,骑都尉太山鲍信说绍曰:“董卓拥制强兵,将有异志,今不早图,必为所制。及其新至疲劳,袭之可禽也。”绍畏卓,不敢发。顷之,卓议欲废立,谓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董侯似可,今当立之。”绍曰:“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违礼任情,废嫡立庶,恐众议未安。”卓案剑吆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绍诡对曰:“此国之大事,请出与太傅议之”。卓复言“刘氏种不足复遗。”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悬节于上东门,而奔冀州。  董卓购募求绍。时,侍中周BC60、城门校尉伍琼为卓所信待,琼等阴为绍说卓曰:“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不达大体,恐惧出奔,非有它志。今急购之,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以为然,乃遣授绍勃海太守,封B67D乡侯。绍犹称兼司隶。  初平元年,绍遂以勃海起兵,与从弟后将军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亻由、兗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E8A3、济北相鲍信等同时俱起,众各数万,以讨卓为名。绍与王匡屯河内,亻由屯颍川,馥屯鄴,余军咸屯酸枣,约盟,遥推绍为盟主。绍自号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  董卓闻绍起山东,乃诛绍叔父隗,及宗族在京师者,尽灭之。卓乃遣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B22E譬解绍等诸军。绍使王匡杀班、B22E、吴循等,袁术亦执杀阴循,惟韩融以名德免。  是时,豪杰既多附招,且感其家祸,人思为报,州郡蜂起,莫不以袁氏为名。韩馥见人情归绍。忌其得众,恐将图己,常遣从事守绍门,不听发兵。桥E8A3乃诈作三公移书,传驿州郡,说董卓罪恶,天子危逼,企望义兵,以释国难。馥于是方听绍举兵。乃谋于众曰:“助袁氏乎?助董氏乎?”治中刘惠勃然曰:“兴兵为国,安问袁!董?”馥意犹深疑于绍,每贬节军粮,欲使离散。  明年,馥将F4F0义反畔,馥与战失利。绍既恨馥,乃与义相结。绍客逢纪谓绍曰:“夫举大事,非据一州,无以自立。今冀部强实,而韩馥庸才,可密要公孙瓚将兵南下,馥闻必骇惧。并遣辩士为陈祸福,馥迫于仓卒,必可因据其位。”绍然之,益亲纪,即以书与瓚。瓚遂引兵而至,外托讨董卓,而阴谋袭馥。绍乃使外甥陈留高F8B5及颍川荀谌等说馥曰:“公孙瓚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引军东向,其意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馥惧,曰:“然则为之奈何?”谌曰:“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谌曰:“勃海虽郡,其实州也。今将军资三不如之势,久处其上,袁氏一时之杰,必不为将军下也。且公孙提燕、代之卒,其锋不可当。夫冀州天下之重资,若两军并力,兵交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军之旧,且为同盟。当今之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氏,必厚德将军,公孙瓚不能复与之争矣。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太山也。愿勿有疑。”  馥素性恇怯,因然其计。馥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闻而谏曰:“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兒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奈何欲以州与之?”馥曰:“吾衣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先是,馥从事赵浮、程涣将强弩万人屯孟津,闻之,率兵驰还,请以拒绍,馥又不听。乃避位,出居中常侍赵忠故舍,遣子送印绶以让绍。  绍遂领冀州牧,承制以馥为奋威将军,而无所将御。引沮授为别驾,因谓授曰:“今贼臣作乱,朝廷迁移,吾历世受宠,志竭力命,兴复汉室。然齐桓非夷吾不能成霸,句践非范蠡无以存国。今欲与卿戮力同心,共安社稷,将何以匡济之乎?”授进曰:“将军弱冠登朝,播名海内。值为立之际,忠义奋发,单骑出奔,董卓怀惧,济河而北,勃海稽服。拥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陵河朔,名重天下。若举军东向,则黄巾可埽;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回师北首,则公孙必禽;震胁戎狄,则匈奴立定。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士,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长安,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诛讨未服。以此争锋,谁能御之!比及数年,其功不难。”绍喜曰:“此吾心也。”即表授为奋武将军,使监护诸将。  魏郡审配、钜鹿田丰,并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绍乃以丰为别驾,配为治中,甚见器任。馥自怀猜惧,辞绍索去,往依张邈。后绍遣使诣邈,有所计议,因共耳语。馥时在坐,谓见图谋,无何,如厕自杀。  其冬,公孙瓚大破黄巾,还屯B231河,威震河北,冀州诸城无不望风响应。绍乃自击之。瓚兵三万,列为方阵,分突骑万匹,翼军左右,其锋甚锐。绍先令F4F0义领精兵八百,强弩千张,以为前登。瓚轻其兵少,纵骑腾之,义兵伏楯下,一时同发,瓚军大败,斩其所置冀州刺史严纲,获甲首千余级。F4F0义追至界桥,瓚敛兵还战,义复破之,遂到瓚营,拔其牙门,余众皆走。绍在后十数里,闻瓚已破,发鞍息马,唯卫帐下强弩数十张,大戟士百许人。瓚散兵二千余骑卒至,围绍数重,射矢雨下。田丰扶绍,使却入空垣。绍脱兜鍪抵地,曰:“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反逃垣墙间邪?”促使诸弩竞发,多伤瓚骑。众不知是绍,颇稍引却。会F4F0义来迎,骑乃散退。三年,瓚又遣兵至龙凑挑战,绍复击破之。瓚遂还幽州,不敢复出。  四年初,天子遣太仆赵岐和解关东,使各罢兵。瓚因此以书譬绍曰:“赵太仆以周、邵之德,衔命来征,宣扬朝恩,示以和睦,旷若开云见日,何喜如之!昔贾复、寇恂争相危害,遇世祖解纷,遂同舆并出。衅难既释,时人美之。自惟边鄙,得与将军共同斯好,此诚将军之眷,而瓚之愿也。”绍于是引军南还。  三月上已,大会宾徒于薄落津。闻魏郡兵反,与黑山贼干毒等数万人共覆鄴城,杀郡守。坐中客家在鄴者,皆忧怖失色,或起而啼泣,绍容貌自若,不敢常度。贼有陶升者,自号“平汉将军”,独反诸贼,将部众逾西城入,闭府门,具车重,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扞卫,送到斥丘。绍还,因屯斥丘,以陶升为建义中郎将。六月,绍乃出军,入朝歌鹿肠山苍岩谷口,讨干毒。围攻五日,破之,斩毒及其众万余级。绍遂寻山北行,进击诸贼左髭丈八等,皆斩之,又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复斩数万级,皆屠其屯壁。遂与黑山贼张燕及四营屠各、雁门乌桓战于常山。燕精兵数万,骑数千匹,连战十余日,燕兵死伤虽多,绍军亦疲,遂各退。F4F0义自恃有功,骄纵不轨,绍召杀之,而并其众。  兴平二年,拜绍右将军。其冬,车驾为李C765等所追于曹阳,沮授说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忧存社稷恤人之意。且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鄴都,挟天子而令诸侯,稸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绍将从其计。颍川郭图、淳于琼曰:“汉室陵迟,为日久矣,今欲兴之,不亦难乎?且英雄并起,各据州郡,连徒聚众,动有万计,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今迎天子,动辄表闻,从之则权轻,违之则拒命,非计之善者也。”授曰:“今迎朝廷,于义为得,于时为宜。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焉。夫权不失几,功不B44A速,愿其图之。”帝立既非绍意,竟不能从。  绍有三子:谭字显思、熙字显雍、尚字显甫。谭长而惠,尚少而美。绍后妻刘有宠,而偏爱尚,数称于绍,绍亦奇其姿容,欲使传嗣。乃以谭继兄后,出为青州刺史。沮授谏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贤,德均则卜,古之制也。愿上惟先代成败之诫,下思逐兔分定之义。若其不改,祸始此矣。”绍曰:“吾欲令诸子各据一州,以视其能。”于是以中子熙为幽州刺史,处甥高F8B5为并州刺史。  建安元年,曹操迎天子都许,乃下诏书于绍,责以地广兵多而专自树党,不闻勤王之师而但擅相讨伐。绍上书曰:  臣闻昔有哀叹而霜陨,悲哭而崩城者。每读其书,谓为信然,于今况之,乃知妄作。何者?臣出身为国,破家立事,至乃怀忠获衅,抱信见疑,昼夜长吟,剖肝泣血,曾无崩城陨霜之应,故邹衍、杞妇何能感彻。  臣以负薪之资,拔于陪隶之中,奉职宪台,擢授戎校。常侍张让等滔乱天常,侵夺朝威,贼害忠德,扇动奸党。故大将军何进忠国疾乱,义心赫怒,以臣颇有一介之节,可责以鹰犬之功,故授臣以督司,谘臣以方略。臣不敢畏惮强御,避祸求福,与进合图,事无违异。忠策未尽而元帅受败,太后被质,宫室焚烧,陛下圣德幼冲,亲遭厄困。时进既被害,师徒丧沮,臣独将家兵百余人,抽戈承明,辣剑翼室,虎吆群司,奋击凶丑,曾不浃辰,罪人斯殄。此诚愚臣效命之一验也。  会董卓乘虚,所图不轨。臣父兄亲从,并当大位,不惮一室之祸,苟惟宁国之义,故遂解节出奔,创谋河外。时,卓方贪结外援,招悦英豪,故即臣勃海,申以军号,则臣之与卓,未有纤芥之嫌。若使苟欲滑泥扬波,偷荣求利,则进可以享窃禄位,退无门户之患。然臣愚所守,志无倾夺,故遂引会英雄,兴师百万,饮马孟津,歃血漳河。会故冀州牧韩馥怀挟逆谋,欲专权势,绝臣军粮,不得踵系,至使猾虏肆毒,害及一门,尊卑大小,同日并戮。鸟兽之情,犹知号乎。臣所以荡然忘哀,貌无隐戚者,诚以忠孝之节,道不两立,顾私怀己,不能全功。斯亦愚臣破家徇国之二验也。  又黄巾十万焚烧青、兗,黑山、张杨蹈藉冀域。臣乃旋师,奉辞伐畔。金鼓未震,狡敌知亡,故韩馥怀惧,谢咎归土,张扬、黑山同时乞降。臣时辄承制,窃比窦融,以议郎曹操权领兗州牧。会公孙瓚师旅南驰,陆掠北境,臣即星驾席卷,与瓚交锋。假天之威,每战辄克。臣备公族子弟,生长京辇,颇闻俎豆,不习干戈;加自乃祖先臣以来,世作辅弼,咸以文德尽忠,得免罪戾。臣非与瓚角戎马之势,争战阵之功者也。诚以贼臣不诛,《春秋》所贬,苟云利国,专之不疑。故冒践霜雪,不惮劬勤,实庶一捷之福,以立终身之功。社稷未定,臣诚耻之。太仆赵岐衔命来征,宣明陛下含弘之施,蠲除细故,与下更新,奉诏之日,引师南辕。是臣畏怖天威,不敢怠慢之三验也。  又臣所上将校,率皆清英宿德,令明显达,登锋履刃,死者过半,勤恪之功,不见书列。而州郡牧守,竞盗声名,怀持二端,优游顾望,皆列士锡圭,跨州连郡,是以远近狐疑,议论纷错者也。臣闻守文之世,德高者位尊;仓卒之时,功多者赏厚。陛下播越非所,洛邑乏祀,海内伤心,志士愤惋。是以忠臣肝脑涂地,肌肤横分而无悔心者,义之所感故也。今赏加无劳,以携有德;杜黜忠功,以疑众望。斯岂腹心之远图?将乃谗慝之邪说使之然也?臣爵为通侯,位二千石。殊恩厚德,臣既叨之,岂敢窥觊重礼,以希彤弓B36B矢之命哉?诚伤偏裨列校,勤不见纪,尽忠为国,翻成重愆。斯蒙恬所以悲号于边狱,白起歔欷于杜邮也。太傅日磾位为师保,任配东征,而耗乱王命,宠任非所,凡所举用,皆众所捐弃。而容纳其策,以为谋主,令臣骨肉兄弟,还为仇敌,交锋接刃,构难滋甚。臣虽欲释甲投戈,事不得已。诚恐陛下日月之明,有所不照,四聪之听,有所不闻,乞下臣章,咨之群贤,使三槐九棘,议臣罪戾。若以臣今行权为衅,则桓、文当有诛绝之则;若以众不讨贼为贤,则赵盾可无书弑援贬矣。臣虽小人,志守一介。若使得申明本心,不愧先帝,则伏首欧刀,褰衣就镬,臣之愿也。惟陛下垂《尸鸠》之平,绝邪谄之论,无令愚臣结恨三泉。  于是以绍为太尉,封鄴侯。时曹操自为大将军,绍耻为之下,伪表辞不受。操大惧,乃让位于绍。二年,使将作大匠孔融持节拜绍大将军,锡弓矢节钺,虎贲百人,兼督冀、青、幽、并四州,然后受之。  绍每得诏书,患有不便于己,乃欲移天子自近,使说操以许下埤湿,洛阳残破,宜徙都甄城,以就全实。操拒之。田丰说绍曰:“徙都之计,既不克从,宜早图许,奉迎天子,动托诏令,响号海内,此算之上者。不尔,终为人所禽,虽悔无益也。”绍不从。四年春,击公孙瓚,遂定幽土,事在《瓚传》。  绍既并四州之地,众数十万,而骄心转盛,贡御稀简。主簿耿包密白绍曰;“赤德衰尽,袁为黄胤,宜顺天意,以从民心。”绍以包白事示军府僚属,议者以包妖妄宜诛。绍知众情不同,不得已乃杀包以弭其迹。于是简精兵十万,骑万匹,欲出攻许,以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荀谌及南阳许攸为谋主,颜良、文丑为将帅。  沮授进说曰:“近讨公孙,师出历年,百姓疲敝,仓库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使献捷天子,务农逸人。若不得通,乃表曹操隔我王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修器械,分遣精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如此可坐定也。”郭图、审配曰:“兵书之法,十围五攻,敌则能战。今以明公之神武,连河朔之强众,以伐曹操,其势譬若覆手。今不时取,后难图也。”授曰:“盖救敌诛暴,谓之义兵;恃众凭强,谓之骄兵。义者无敌,骄者先灭。曹操奉迎天子,建宫许都。今举师南向,于义则违。且庙胜之策,不在强弱,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练,非公孙瓚坐受围者也。今弃万安之术,而兴无名之师,窃为公惧之。”图等曰:“武王伐纣,不为不义;况兵加曹操,而云无名!且公师徒精勇,将士思奋,而不及时早定大业,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灭也。监军之计,在于持牢,而非见时知几之变也。”  绍纳图言。图等因是B44D沮授曰:“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若其浸盛,何以制之!夫臣与主同者昌,主与臣同者亡,此《黄石》之所忌也。且御众于外,不宜知内。”绍乃分授所统为三都督,使授及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未及行。  五年,左将军刘备杀徐州刺史车胄,据沛以背曹操。操惧,乃自将征备。田丰说绍曰:“与公争天下者,曹操也。操今东击刘备,兵连未可卒解,今举军而袭其后,可一往而定。兵以几动,斯其时也。”绍辞以子疾,未得行。丰举杖击地曰:“嗟乎,事去矣!夫遭难遇之几,而以婴兒病失其会,惜哉!”绍闻而怒之,从此遂疏焉。  曹操畏绍过河,乃急击备,遂破之。备奔绍,绍于是进军攻许。田丰以既失前几,不宜便行,谏绍曰:  曹操既破刘备,则许下非复空虚。且操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可轻也。今不如久持之。将军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锐,分为奇兵,乘虚迭出,以扰河南,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敌疲于奔命,人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克也。今释庙胜之策而决成败于一战,若不如志,悔无及也。  绍不从。丰强谏忤绍,绍以为沮众,遂械系之。乃先宣檄曰: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命,威福由已,终有望夷之祸,污辱至今。及臻吕后,禄、产专政,擅断万机,决事禁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威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道化兴隆,光明融显,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腾,故中常侍,与左悺、徐璜并作妖{薛?},饕餮放横,伤化虐人。父嵩,乞B323携养,因臧买位,舆金替宝,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令德,僄狡锋侠,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埽夷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广罗英难,弃瑕录用,故遂与操参咨策略,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虑,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太守、兗州刺史,被以虎文,授以偏师,奖就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遂乘资跋扈,肆行酷烈,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F651逸,以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被枭悬之戮,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人怨天怒,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畔人之党,故复援C42F擐甲。席卷赴征,金鼓响震,布众破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任。是则幕府无德于兗土,而有大造于操也。  会后銮驾东反,群虏乱政。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效庙,翼卫幼主。而便放志专行,威劫省禁,卑侮王僚,败法乱纪,坐召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怨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道路以目,百辟钳口,尚书记期会,公卿充员品而已。  故太尉杨彪,历典二司,元纲极位。操因睚眦,被以非罪,E054楚并兼,五毒俱至,触情放慝,不顾宪章。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故圣朝含听,改容加锡。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显,松柏桑梓,犹宜恭肃。操率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又署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毁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官,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矰缴充蹊,坑F737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蹈机C279,是以兗、豫有无聊之人,帝都有呼嗟之怨。  历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莫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意含覆,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桡折栋梁,孤弱汉室,除忠害善,专为枭雄。往岁伐鼓北征,讨公孙瓚,强御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欲托助王师,以见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行人发露,瓚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屯据敖仓,阻河为固,乃欲运螳螂之斧,御隆车之隧。莫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聘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乏黄河以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震虎步,并集虏廷,若举炎火以焚飞蓬,覆沧海而注?票炭,有何不消灭者哉?  当今汉道陵迟,纲弛网绝,操以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称陪卫,内以拘质,惧篡逆之祸,因斯而作。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也。可不勖哉!  乃先遣颜良攻曹操别将刘延于白马,绍自引兵至黎阳。沮授临行,会其宗族,散资财以与之。曰:“势存则威无不加,势亡则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操士马不敌,君何惧焉?”授曰:“以曹兗州之明略,又挟天子以为资,我虽克伯珪,众实疲敝,而主骄将忲,军之破败,在此举矣。杨雄有言:’六国蚩蚩,为嬴弱姬。’今之谓乎!”曹操遂救刘延,击颜良,斩之。绍乃度河,壁延津南。沮授临船叹曰:“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济乎!”遂以疾退,绍不许而意恨之,复省其所部,并属郭图。  绍使刘备、文丑挑战,曹操又击破之,斩文丑。再战而禽二将,绍军中大震。操还屯官度,绍进保阳武。沮授又说绍曰:“北兵虽众,而劲果不及南军;南军谷少,而资储不如此。南幸于急战,北利在缓师。宜徐持久,旷以日月。”绍不从。连营稍前,渐逼官度,遂合战。操军不利,复还坚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营中皆蒙楯而行。操乃发石车击绍楼,皆破,军中呼曰:霹雳车”。绍为地道欲袭操,操辄于内为长堑以拒之。又遣奇兵袭绍运车,大破之,尽焚其谷食。  相持百余日,河南人疲困,多畔应绍。绍遣淳于琼等将兵万余人北迎粮运。沮授说绍可遣蒋奇别为支军于表,以绝曹操之钞。绍不从。许攸进曰:“曹操兵少而悉师拒我,许下余守势必空弱。若分遣轻军,星行掩袭,许拔则操成禽。如其未溃,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绍又不能用。会攸家犯法,审配收系之,攸不得志,遂奔曹操,而说使袭取淳于琼等。琼等时宿在乌巢,去绍军四十里。操自将步骑五千人,夜往攻破琼等,悉斩之。  初,绍闻操击琼,谓长子谭曰:“就操破琼,吾拔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高览、张郃等攻操营,不下。二将闻琼等败,遂奔操。于是绍军惊扰,大溃。绍与谭等幅巾乘马,与八百骑度河,至黎阳北岸,入其将军蒋义渠营。至帐下,把其手曰:“孤以首领相付矣。”义渠避帐而处之,使宣令焉。众闻绍在,稍复集。余众伪降,曹操尽坑之,前后所杀八万人。  沮授为操军所执,乃大呼曰:“授不降也,为所执耳。”操见授谓曰:“分野殊异,遂用圮绝,不图今日乃相得也。”授对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知力俱困,宜其见禽。”操曰:“本初无谋,不相用计。今丧乱过纪,国家未定,方当与君图之。”授曰:“叔父、母、弟悬命袁氏,若蒙公灵,速死为福。”操叹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寻谋归袁氏,乃诛之。  绍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而性矜愎自高,短于从善,故至于败。及军还,或谓田丰曰:“君必见重。”丰曰:“公貌宽而内忌,不亮吾忠,而吾数以至言许之。若胜而喜,必能赦我,战败而怨,内忌将发。若军出有利,当蒙全耳,今既败矣,吾不望生。”绍还,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  官度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孟岱与配有隙,因蒋奇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且二子在南,必怀反畔。”郭图、辛评亦为然。绍遂以岱为监军,代配守鄴。护军逢纪与配不睦,绍以问之,纪对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二子在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纪曰:“先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曰:“善”。乃不废配,配、纪由是更协。  冀州城邑多畔,绍复击定之。自军败后发病,七年夏,薨。未及定嗣,逢纪、审配宿以骄侈为谭所病,辛评、郭图皆比干谭而与配、纪有隙。众以谭长,欲立之。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害,遂矫绍遗命,奉尚为嗣。  绍子谭刘表  谭自称车骑将军,出军黎阳。尚少与其兵,而使逢纪随之。谭求益兵,审配等又议不与。谭怒,杀逢纪。  曹操度河攻谭,谭告急于尚,尚乃留审配守鄴,自将助谭,与操相拒于黎阳。自九月至明年二月,大战城下,谭、尚败退。操将围之,乃夜遁还鄴。操军进,尚逆击破操,操军还许。谭谓尚曰:“我铠甲不精,故前为曹操所败。今操军退,人怀归志,及其未济,出兵掩之,可令大溃,此策不可失也。”尚疑而不许,既不益兵,又不易甲。谭大怒,郭图、辛评因此谓谭曰:“使先公出将军为兄后者,皆是审配之所构也。”谭然之。遂引兵攻尚,战于外门。谭败,乃引兵还南皮。  别驾王脩率吏人自青州往救谭,谭还欲更攻尚,问脩曰:“计将安出?”脩曰:“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斗而断其右手,曰’我必胜若’,如是者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谗人交斗其间,以求一朝之利,愿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御四方,可横行于天下。”谭不从。尚复自将攻谭,谭战大败,婴城固守。尚围之急,谭奔平原,而遣颍川辛毘诣曹操请救。  刘表以书谏谭曰:  天降灾害,祸难殷流,初交殊族,卒成同盟,使王室震荡,彝伦攸B277。是以智达之士,莫不痛心入骨,伤时人不能相忍也。然孤与太公,志同愿等,虽楚魏绝邈,山河迥远,戮力乃心,共奖王室,使非族不干吾盟,异类不绝吾好,此孤与太公无贰之所致也。功绩未卒,太公殂陨,贤胤承统,以继洪业。宣奕世之德,履丕显之祚,摧严敌于鄴都,扬休烈于朔土,顾定疆宇,虎视河外,凡我同盟,莫不景附。何悟青蝇飞于竿旌,无忌游于二垒,使股肱分成二体,匈膂绝为异身。初闻此问,尚不谓然,定闻信来,乃知阏伯、实沈之忿已成,弃亲即仇之计已决,旃旆交于中原,暴尸累于城下。闻之哽咽,若存若亡,昔三王、五伯,下及战国,君臣相弑,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亲戚相灭,盖时有之。然或欲以成王业,或欲以定霸功,皆所谓逆取顺守,而徼富强于一世也。未有弃亲即异,兀其根本,而能全于长世者也。  昔齐襄公报九世之仇,士B323卒荀偃之事,是故《春秋》美其义,君子称其信。夫伯游之恨于齐,未若太公之忿于曹也;宣子之臣承业,未若仁君之继统也。且君子违唯不适仇国,交绝不出恶声,况忘先人之仇,弃亲戚之好,而为万世之戒,遗同盟之耻哉!蛮夷戎狄将有诮让之言,况我族类,而不痛心邪!  夫欲立竹帛于当时,全宗祀于一世,岂宜同生分谤,争校得失乎?若冀州有不弟之慠,无惭顺之节,仁君当降志辱身,以济事为务。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为高义邪?今仁君见憎于夫人,未若郑庄之于姜氏;昆弟之嫌,未若重华之于象敖。然庄公卒崇大隧之乐,象敖终受有鼻之封。愿捐弃百疴,追摄旧义,复为母子昆弟如初。今整勒土马,瞻望鹄立。  又与尚书谏之,并不从。  曹操遂还救谭,十月至黎阳。尚闻操度河,乃释平原还鄴。尚将吕旷、高翔畔归曹氏,谭复阴刻将军印,以假旷、翔。操知谭诈,乃以子整娉谭女以安之,而引军还。  九年三月,尚使审配守鄴,复攻谭于平原。配献书于谭曰:  配闻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便于行。愿将军缓心抑怒,终省愚辞。盖《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忠臣死君命。苟图危宗庙,剥乱国家,亲疏一也。是以周公垂涕以蔽管、蔡之狱,季友歔欷而行叔牙之诛。何则?义重人轻,事不获已故也。昔先公废黜将军以续贤兄,立我将军以为嫡嗣,上告祖灵,下书谱牒,海内远近,谁不备闻!何意凶臣郭图,妄画蛇足,曲辞谄媚,交乱懿亲。至令将军忘孝友之仁,袭阏、沈之迹,放兵抄突,屠城杀吏,冤魂痛于幽冥,创痍被于草棘。又乃图获鄴城,许赏赐秦胡,其财物妇女,豫有分数。又云:“孤虽有老母,趣使身体完具而已。”闻此言者,莫不悼心挥涕,使太夫人忧哀愤隔,我州君臣监寐悲叹。诚拱献以听执事之图,则惧违《春秋》死命之节,诒太夫人不测之患,损先公不世之业。我将军辞不获命,以及馆陶之役。伏惟将军至孝蒸蒸,发于岐嶷,友于之性,生于自然,章之以聪明,行之以敏达,览古今之举措,睹兴败之征符,轻荣财于粪土,贵名位于丘岳。何意奄然迷沈,堕贤哲之操,积怨肆忿,取破家之祸!翘企延颈,待望仇敌,委慈亲于虎狼之牙,以逞一朝之志,岂不痛哉!若乃天启尊心,革图易虑,则我将军铺匐悲号于将军股掌之上,配等亦当敷躬布体以听斧锧之刑。如又不悛,祸将及之。愿熟详凶吉,以赐环玦。  谭不纳。  曹操因此进攻鄴,审配将冯礼为内应,开突门内操兵三百余人。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门,门闭,入者皆死。操乃凿堑围城,周回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见,笑而不出争利。操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引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闻鄴急,将军万余人还救城,操逆击破之。尚走依曲漳为营,操复围之,未合,尚惧,遣阴夔、陈琳求降,不听。尚还走蓝口,操复进,急围之。尚将马延等临阵降,众大溃,尚奔中山。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及衣物,以示城中,城中崩沮。审配令士卒曰:“坚守死战,操军疲矣。幽州方至,何忧无主!”操出行围,配伏弩射之,几中。以其兄子荣为东门校尉,荣夜开门内操兵,配拒战城中,生获配。操谓配曰:“吾近行围,弩何多也?”配曰:“犹恨其少。”操曰:“卿忠于袁氏,亦自不得不尔。”意欲活之。配意气壮烈,终无和桡辞,见者莫不叹息,遂斩之。全尚母妻子,还其财宝。高F8B5以并州降,复为刺史。  曹操之围鄴也,谭复背之,因略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间,攻尚于中山。尚败,走故安从熙,而谭悉收其众,还屯龙凑。  十二月,曹操讨谭,军其门。谭夜遁走南皮,临清河而屯。明年正月,急攻之。谭欲出战,军未合而破。谭被发驱驰,追者意非恒人,趋奔之。谭坠马,顾曰:“咄,兒过我,我能富贵汝。”言未绝口,头已断地。于是斩郭图等,戮其妻子。  熙、尚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奔辽西乌桓。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背袁向曹,陈兵数万。杀白马盟,令曰:“违者斩!”众莫敢仰视,各以次歃。至别驾代郡韩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曹氏,所不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夫举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厉事君。”曹操闻珩节,甚高之,屡辟不至,卒于家。  高F8B5复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口关。十一年,曹操自征F8B5,F8B5乃留其将守城,自诣匈奴求救,不得,独与数骑亡,欲南奔荆州。上洛都尉捕斩之。  十二年,曹操征辽西,击乌桓。尚、熙与乌桓逆操军,战败走,乃与亲兵数千人奔公孙康于辽东。尚有勇力,先与熙谋曰:“今到辽东,康必见我,我独为兄手击之,且据其郡,犹可以自广也。”康亦心规取尚以为功,乃先置精勇于厩中,然后请尚、熙。熙疑不欲进,尚强之,遂与俱入。未及坐,康叱伏兵禽下,坐于冻地。尚谓康曰:“未死之间,寒不可忍,可相与席。”康曰:“卿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遂斩首送之。  康,辽东人。父度,初避吏为玄兔小吏,稍仕。中平元年,还为本郡守。在职敢杀伐,郡中名豪与己夙无恩者,遂诛灭百余家。因东击高句骊,西攻乌桓,威行海畔。时王室方乱,度恃其地远,阴独怀幸。会襄平社生大石丈余,下有三小石为足,度以为己端。初平元年,乃分辽东为辽西、中辽郡,并置太守,越海收东莱诸县,为营州刺史,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父延为建义侯。立汉二祖庙。承制设坛B44E于襄平城南,郊祀天地,藉田理兵,乘鸾辂九旒旄头羽骑。建安九年,司空曹操表为奋威将军,封永宁乡侯。度死,康嗣,故遂据辽土焉。  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鲁恭王之后也。身长八尺余,姿貌温伟。与同郡张俭等俱被讪议,号为“八顾”,诏书捕案党人,表亡走得免。党禁解,辟大将军何进掾。  初平元年,长沙太守孙坚杀荆州刺史王DE43,诏书以表为蒯州刺史。时,江南宗贼大盛,又袁术阻兵屯鲁阳,表不能得至,乃单马入宜城,请南郡人荆越、襄阳人蔡瑁与共谋画。表谓越曰:“宗贼虽盛而众不附,若袁术因之,祸必至矣。吾欲征兵,恐不能集,其策焉出?”对曰:“理平者先仁义,理乱者先权谋。兵不在多,贵乎得人。袁术骄而无谋,宗贼率多贪暴。越有所素养者,使人示之以利,必持众来。使君诛其无道,施其才用,威德既行,襁负而至矣。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公路虽至,无能为也。”表曰:“善。”乃使赵遣人诱宗贼帅,至者十五人,皆斩之而袭取其众。唯江夏贼张虎、陈坐拥兵据襄阳城,表使越与庞季往譬之,乃降。江南悉平。诸守令闻表威名,多解印绶去。表遂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袁术与其从兄绍有隙,而绍与表相结,故术共孙坚合从袭表。表败,坚遂围襄阳。会表将黄祖救至,坚为流箭所中死,余众退走。及李C765等入长安,冬,表遣使奉贡。C765以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假节,以为己援。  建安元年,骠骑将军张济自关中走南阳,因攻穰城,中飞矢而死。荆州官属皆贺。表曰:“济以穷来,主人无礼,至于交锋,此非牧意,牧受吊不受贺也。”使人纳其众,众闻之喜,遂皆服从。三年,长沙太守张羡率零陵、桂阳三郡畔表,表遣兵攻围,破羡,平之。于是开土遂广,南接五领,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初,荆州人情好扰,加四方骇震,寇贼相扇,处处麋沸。表招诱有方,威怀兼洽,其奸猾宿贼更为效用,万里肃清,大小咸悦而服之。关西、兗、豫学士归者盖有千数,表安尉赈赡,皆得资全。遂起立学校,博求儒术,綦母闿、宋忠等撰立《五经》章句,谓之《后定》。爱民养士,从容自保。  及曹操与袁绍相持于官度,绍遣人求助,表许之,不至,亦不援曹操,且欲观天下之变。从事中郎南阳韩嵩、别驾刘先说表曰:“今豪桀并争,两雄相持,天下之重在于将军。若欲有为,起乘其敝可也;如其不然,固将择所宜从。岂可拥甲十万,坐观成败,求援而不能助,见贤而不肯归!此两怨必集于将军,恐不得中立矣。曹操善用兵,且贤俊多归之,其势必举袁绍,然后移兵以向江汉,恐将军不能御也。今之胜计,莫若举荆州以附曹操,操必重德将军,长享福祚,垂之后嗣,此万全之策也。”蒯越亦劝之。表狐疑不断,乃遣嵩诣操,观望虚实。谓嵩曰:“今天下未知所定,而曹操拥天子都许,君为我观其衅。”嵩对曰:“嵩观曹公之明,必得志于天下。将军若欲归之,使嵩可也;如其犹豫,嵩至京师,天子假嵩一职,不获辞命,则成天子之臣,将军之故吏耳。在君为君,不复为将军死也。惟加重思。”表以为惮使,强之。至许,果拜嵩侍中、零陵太守。及还,盛称朝廷曹操之德,劝遣子入侍。表大怒,以为怀贰,陈兵诟嵩,将斩之。嵩不为动容,徐陈临行之言。表妻蔡氏知嵩贤,谏止之。表犹怒,乃考杀从行者。知无他意,但囚嵩而已。  六年,刘备自袁绍奔荆州,表厚相待结而不能用也。十三年,曹操自将征表,未至。八月,表疽发背卒。在荆州几二十年,家无余积。  二子:琦、琮。表初以琦貌类于己,甚爱之,后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之言日闻于表。表宠耽后妻,每信受焉。又妻弟蔡瑁及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而琦不自宁,尝与琅邪人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初不对。后乃共升高楼,因令去悌,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表将江夏太守黄祖为孙权所杀,琦遂求代其任。  及表病甚,琦归省疾,素慈孝,允等恐其见表而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其任至重。今释众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敬之道也。”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人众闻而伤焉。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将因奔丧作难。会曹操军至新野,琦走江南。蒯越、韩嵩及东曹掾傅巽等说琮归降。琮曰:“今与诸君据全楚之地,守先君之业,以观天下,何为不可?”巽曰:“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御中国,必危也;以刘备而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师之锋,必亡之道也。将军自料何与刘备?”琮曰:“不若也。”巽曰:“诚以刘备不足御曹公,则虽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诚以刘备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愿将军勿疑。”  及操军到襄阳,琮举州请降,刘备奔夏口。操以琮为青州刺史,封列侯。蒯越等侯者十五人。乃释嵩之囚,以其名重,甚加礼待,使条品州人优劣,皆擢而用之。以嵩为大鸿胪,以交友礼待之。蒯越光禄勋,刘先尚书令。初,表之结袁绍也,侍中从事邓义谏不听。义以疾退,终表世不仕,操以为侍中,其余多至大官。  操后败于赤壁,刘备表琦为荆州刺史。明年卒。  论曰:“袁绍初以豪侠得众,遂怀雄霸之图,天下胜兵举旗者,莫不假以为名。及临场决敌,则悍夫争命;深筹高议,则智士倾心。盛哉乎,其所资也!《韩非》曰:“佷刚而不和,愎过而好胜,嫡子轻而庶子重,斯之谓亡征。”刘表道不相越,而欲卧收天运,拟踪三分,其犹木禺之于人也。  选曰:绍姿弘雅,表亦长者。称雄河外,擅强南夏。鱼俪汉舳,云屯冀马。窥图讯鼎,禋天类社。既云天工,亦资人亮。矜强少成,坐谈奚望。回皇冢嬖,身穨业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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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列传第六十七-后汉书

酷吏列传第六十七 董宣樊晔李章周紜黄昌阳球王吉 汉承战国余烈,多豪猾之民。其并兼者则陵横邦邑,桀健者则雄张闾里。且宰守旷远,户口殷大。故临民之职,专事威断,族灭奸轨

志第六十四 河渠六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志第六十四 河渠六之明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志第六十三 河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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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四 河渠六

  ○直省水利

  三代疆理水土之制甚详。自井田废,沟遂堙,水常不得其治,於是穿凿渠塘井陂,以资灌溉。明初,太祖诏所在有司,民以水利条上者,即陈奏。越二十七年,特谕工部,陂塘湖堰可蓄泄以备旱潦者,皆因其地势修治之。乃分遣国子生及人材,遍诣天下,督修水利。明年冬,郡邑交奏。凡开塘堰四万九百八十七处,其恤民者至矣。嗣后有所兴筑,或役本境,或资邻封,或支官料,或采山场,或农隙鸠工,或随时集事,或遣大臣董成。终明世水政屡修,可具列云。

  洪武元年修和州铜城堰闸,周回二百馀里。四年修兴安灵渠,为陡渠者三十六。渠水发海阳山,秦时凿,溉田万顷。马援葺之,后圮。至是始复。六年发松江、嘉兴民夫二万开上海胡家港,自海口至漕泾千二百馀丈,以通海船,且浚海盐澉浦。八年开登州蓬莱阁河。命耿炳文浚泾阳洪渠堰,溉泾阳、三原、醴泉、高陵、临潼田二百馀里。九年修彭州都江堰。十二年,李文忠言:“陕西病咸卤,请穿渠城中,遥引龙首渠东注。”从其请,甃以石。十四年筑海盐海塘。十七年筑磁州漳河决堤。决荆州岳山坝以灌民田。十九年筑长乐海堤。二十三年修崇明、海门决堤二万三千九百馀丈,役夫二十五万人。四川永宁宣慰使言:“所辖水道百九十滩,江门大滩八十二,皆被石塞。”诏景川侯曹震往疏之。二十四年修临海横山岭水闸,宁海、奉化海堤四千三百馀丈。筑上虞海堤四千丈,改建石闸。浚定海、鄞二县东钱湖,灌田数万顷。二十五年凿溧阳银墅东坝河道,由十字港抵沙子河胭脂坝四千三百馀丈,役夫三十五万九千馀人。二十七年浚山阳支家河,郁林州民言:“州南北二江相去二十馀里,乞凿通,设石陡诸闸。”从之。二十九年修筑河南洛堤。复兴安灵渠。时尚书唐鐸以军兴至其地,图渠状以闻。请浚深广,通官舟以饷军。命御史严震直烧凿陡涧之石,饷道果通。三十一年,洪渠堰圮,复命耿炳文修治之。且浚渠十万三千馀丈。建文四年疏吴淞江。

  永乐元年,修安陆京山汉水塌岸,章丘漯河东堤,高密、潍决岸,安阳河堤,福山护城决堤,浙江赭山江塘,馀干龙窟坝塘岸,临颍褚河决口,潍县白浪河堤,潜山、怀宁陂堰,高要青岐、罗婆圩,通州徐灶、食利等港,平遥广济渠,句容杨家港、王旱圩等堤,肇庆、凤翔遥头冈决岸,南阳高家、屯头二堰及沙、澧等河堤,夏县古河决口三十馀里。修筑和州保大等圩百二十余里,蓄水陡门九。浚昌邑河渠五所,凿嘉定小横沥以通秦、赵二泾,浚昆山葫芦等河。

  命夏原吉治苏、松、嘉兴水患,浚华亭、上海运盐河,金山卫闸及漕泾分水港。原吉言:“浙西诸郡,苏、松最居下流,嘉、湖、常颇高,环以太湖,绵亘五百里。纳杭、湖、宣、歙溪涧之水,散注淀山诸湖,以入三泖。顷为浦港堙塞,涨溢害稼。拯治之法,在浚吴淞诸浦。按吴淞江袤二百馀里,广百五十馀丈,西接太湖,东通海,前代常疏之。然当潮汐之冲,旋疏旋塞。自吴江长桥抵下界浦,百二十馀里,水流虽通,实多窄浅。从浦抵上海南仓浦口,百三十馀里,潮汐淤塞,已成平陆,氵艳沙游泥,难以施工。嘉定刘家港即古娄江,径入海,常熟白茆港径入江,皆广川急流。宜疏吴淞南北两岸、安亭等浦,引太湖诸水入刘家、白茆二港,使其势分。松江大黄浦乃通吴淞要道,今下流遏塞难浚。旁有范家浜,至南仓浦口径达海。宜浚深阔,上接大黄浦,达泖湖之水,庶几复《禹贡》“三江入海“之旧。水道既通,乃相地势,各置石闸,以时启闭。每岁水涸时,预修圩岸,以防暴流,则水患可息。”帝命发民丁开浚。原吉昼夜徙步,以身先之,功遂成。

  二年,修泰州河塘万八千丈,兴化南北堤、泰兴沿江圩岸、六合瓜步等屯。浚丹徒通潮旧江,又修象山茭湖塘岸,海康、徐闻二县那隐坡、调黎等港堤岸,黄严混水等十五闸、六陡门,孟津河堤,分宜湖塘,武陟马田堤岸,香山竹径水陂,复兴安分水塘。兴安有江,源出海阳山。江中横筑石埭,分南北渠,溉民田甚溥。埭上叠石如鳞,以防冲溢。严震直撤石增埭,水迫无所泄,冲塘岸,尽趋北渠,南渠浅涩,民失利。至是修复如旧。

  海门民请发淮安、苏、常民丁协修张墩港、东明港百馀里溃堤。帝曰:“三郡民方苦水患,不可重劳。”遣官行视,以扬州民协筑之。当涂民言:“慈湖濒江,上通宣、歙,东抵丹阳湖,西接芜湖。久雨浸淫,潮涨伤农,宜遣勘修筑。”帝从其请,且谕工部,安、徽、苏、松,浙江、江西、湖广,凡湖泊卑下,圩岸倾颓,亟督有司治之。夏原吉复奉命治水苏、松,尽通旧河港。又浚苏州千墩浦、致和塘、安亭、顾浦、陆皎浦、尤泾、黄泾共二万九千馀丈,松江大黄浦、赤雁浦、范家浜共万二千丈,以通太湖下流。

  先是,修含山崇义堰。未几,和州民言:“铜城闸上抵巢湖,下扬子江,决圩岸七十馀处,乞修治。”其吏目张良兴又言:“水淹麻、澧二湖田五万馀顷,宜筑圩埂,起桃花桥,讫含山界三十里。”俱从之。

  三年,修上虞曹娥江坝埂,温县驮坞村堤堰四千馀丈,南海卫莲塘、四会县鸦鹊水等堤岸,无为州周兴等乡及鹰扬卫乌江屯江岸。筑昌黎及历城小清河决堤,应天新河口北岸,从大胜关抵江东驿三千三百丈。浚海州北旧河,上通高桥,下接临洪场及山阳运盐河十八里。

  四年,修筑宣城十九圩,丰城穆湖圩岸,石首临江万石堤,溧水决圩。修怀宁斗潭河、彭滩圩岸,顺天固安,保定荆岱,乐亭鲁家套、社河口,吉水刘家塘、云陂,江都刘家圩港。筑湖广广济、武家穴等江岸。新建石头冈圩岸、江浦沿江堤。开泰州运盐河、普定秦潼河、西溪南仪阡三处河口,导流兴化、盐城界入海。浚常熟福山塘三十六里。

  五年,修长洲、吴江、昆山、华亭、钱塘、仁和、嘉兴堤岸,馀姚南湖坝,筑高要银冈、金山等溃堤,溉田五百馀顷。治杭州江岸之沦者。六年浚浙江平阳县河。七年修安陆州渲马滩决岸、海盐石堤,筑泰兴拦江堤三千九百馀丈。且浚大港北淤河,抵县南,出大江,四千五百馀丈。八年修丹阳练湖塘,汝阳汝河堤岸,南陵野塘圩、蚌荡坝,松滋张家坑、何家洲堤岸,平度州潍水、浮糠河决口百十二,堤堰八千馀丈,吴江石塘官路桥梁。

  九年,修安福丁陂等塘堰,安仁铙家陂、寿光堤,安陆京山景陵圩岸,长乐官塘,长洲至嘉兴石土塘桥路七十馀里,泄水洞百三十一处,监利车水堤四千四百馀丈,高安华陂屯陂堤,仁和、海宁、海盐土石塘岸万馀丈。筑沂州沭河口决岸,并瀹述阳述河。。筑直隶新城张村等口决堤,仁和黄濠塘岸三百馀丈,孙家围塘岸二十馀里。浚潍县干丹河、定襄故渠六十三里,引滹沱水灌田六百馀顷。疏福山官渠,浚江阴青阳河道,邹平白条沟河三十馀里。

  丽水民言:“县有通济渠,截松阳、遂昌诸溪水入焉。上、中、下三源,流四十八派,溉田二千馀顷。上源民泄水自利,下源流绝,沙壅渠塞。请修堤堰如旧。”部议从之。齐东知县张升言:“小清河洪水冲决,淹没诸盐场及青州田。请浚上流,修长堤,使水行故道。”皇太子遣官经理之。鄜州民言:“洛水横决而西,冲塌州城东北隅。请浚故道,循州东山麓南流。”从之。

  十年,修浙江平阳捍潮堤岸,黄梅临江决岸百二十馀里,海门捍潮堤百三十里。筑新会圩岸二千馀丈,献县、饶阳恭俭等岸,安丘红河决岸,安州直亭等河决口八十九,华容、安津等堤决口四十六。浚上海蟠龙江、潍县白浪河。北京行太仆卿杨砥言:“吴桥、东光、兴济、交河及天津等卫屯田,雨水决堤伤稼。德州良店驿东南二十五里有黄河故道,与州南土河通。穿渠置闸,分杀水势,大为民便。”命侍郎兰芳往理之。

  十一年,修芜湖陶辛、政和二圩,保定、文安二县河口决岸五十四,应天新河圩岸,天长福胜、戚家庄二塘,荥泽大滨河堤。浚昆山太平河。十二年修凤阳安丰塘水门十六座及牛角坝、新仓铺塌岸,武陟郭村、马曲堤岸,聊城龙湾河,濮州红船口,范县曹村河堤岸。筑三河决堤。浚海州官河二百四十里。解州民言:“临晋涑水河逆流,决姚暹渠堰,入砂地,淹民田,将及盐池。”寻又言:“硝池水溢,决豁口,入盐池。”以涑水渠、姚暹渠并流,故命官修筑如其请。  十三年,修兴济决岸、南京羽林右卫刁家圩屯田堤。吴江县丞李升言:“苏、松水患,太湖为甚,急宜泄其下流。若常熟白茆诸港,昆山千墩等河,长洲十八都港汊,吴县、无锡近湖河道,皆宜循其故迹,浚而深之。乃修蔡泾等闸,候潮来往,以时启闭。则泛滥可免,而民获耕种之利。”从之。十五年修固安孙家口及临漳固冢堤岸。十六年,修魏县决岸。

  十七年,萧山民言:“境内河渠四十五里,溉田万顷,比年淤塞。乞疏浚,仍置闸钱清小江坝东,庶旱潦无忧。”山东新城民言:“县东郑黄沟源出淄川,下流壅沮,霖潦妨农。陈家庄南有乾河,上与沟接,下通乌江,乞浚治。”并从之。十八年,海宁诸县民言:“潮没海塘二千六百馀丈,延及吴家等坝。”通政岳福亦言:“仁和、海宁坏长降等坝,沦海千五百馀丈。东岸赭山、严门山、蜀山旧有海道,淤绝久,故西岸潮愈猛。乞以军民修筑。”并从之。明年修海宁等县塘岸。  二十一年,修嘉定抵松江潮圮圩岸五千馀丈、交耻顺化卫决堤百馀丈。文水民言:“文谷山常稔渠分引文谷河流,袤三十馀里,灌田。今河溃泄水。”从其奏,葺治之。二十二年,修临海广济河闸。

  洪熙元年修黄岩滨海闸坝。视永乐初,增府判一员,专其事。修献县、铙阳恭俭堤及窑堤口。  宣德二年,浙江归安知县华嵩言:“泾阳洪渠堰溉五县田八千四百馀顷。洪武时,长兴侯耿炳文前后修浚,未久堰坏。永乐间,老人徐龄言於朝,遣官修筑,会营造不果。乞专命大臣起军夫协治。”从之。三年修灌县都江等堰四十四。临海民言:“胡巉诸闸潴水灌田,近年闸坏而金鰲、大浦、湖涞、举屿等河遂皆壅阻,乞为开筑。”帝曰:“水利急务,使民自诉於朝,此守令不得人尔。”命工部即饬郡县秋收起工。仍诏天下:“凡水利当兴者,有司即举行,毋缓视。”  巡按江西御史许胜言:“南昌瑞河两岸低洼,多良田。洪武间修筑,水不为患。比年水溢,岸圮二十馀处。丰城安沙绳湾圩岸三千六百馀丈,永乐间水冲,改修百三十馀丈。近者久雨,江涨堤坏。乞敕有司募夫修理。”中书舍人陆伯伦言:“常熟七浦塘东西百里,灌常熟、昆山田,岁租二十馀万石。乞听民自浚之。”皆诏可。

  四年,修献县柳林口堤岸。潜江民言:“蚌湖、阳湖皆临襄河,水涨岸决,害荆州三卫、荆门、江陵诸州县官民屯田无算。乞发军民筑治。从之。福清民言:“光贤里官民田百馀顷,堤障海水。堤坏久,田尽荒。永乐中,尝命修治,迄今未举,民不得耕。”帝责有司亟治,而谕尚书吴中严饬郡邑,陂池堤堰及时修浚,慢者治以罪。

  五年,巡抚侍郎成均言:“海盐去海二里,石嵌土岸二千四百馀丈,水啮其石,皆已刓敝。议筑新石於岸内,而存其旧者以为外障。乞如洪武中令嘉、严、绍三府协夫举工。”从之。

  六年,修浏阳、广济诸县堤堰,丰城西北临江石堤及西南七圩坝,石首临江三堤。浚馀姚旧河池。巡抚侍郎周忱言:“溧水永丰圩周围八十馀里,环以丹阳、石臼诸湖。旧筑埂坝,通陟门石塔,农甚利之。今颓败,请葺治。”教谕唐敏言:“常熟耿泾塘,南接梅里,通昆承湖,北达大江。洪武中,浚以溉田。今壅阻,请疏导。”并从之。

  七年,修眉州新津通济堰。堰水出彭山,分十六渠,溉田二万五千馀亩。河东盐运使言:“盐池近地姚暹河,流入五星湖转黄流河,两岸洼下。比岁雨溢水涨,冲至解州。浪益急,遂溃南岸,没民田三十馀里,盐池护堤皆坏。复因下流涑水河高,壅淤逆流,姚暹以决。乞起民夫疏瀹。”从之。苏州知府况钟言:“苏、松、嘉、湖湖有六,曰太湖、庞山、阳城、沙湖、昆承、尚湖。永乐初,夏原吉浚导,今复淤。乞遣大臣疏浚。”乃命周忱与钟治之。是岁,汾河骤溢,败太原堤。镇守都司李谦、巡按御史徐杰以便宜修治,然后驰奏。帝嘉奖之。

  八年,葺湖广偏桥卫高陂石洞,完县南关旧河。复和州铜城堰闸。修安阳广惠等渠,磁州滏阳河、五爪济民渠。九年修江陵枝江沿江堤岸。筑蓟州决岸。毁苏、松民私筑堤堰。十年筑海盐潮决海塘千五百馀丈。主事沈中言:“山阴西小江,上通金、严,下接三江海口,引诸暨、浦江、义乌诸湖水以通舟。江口近淤,宜筑临浦戚堰障诸湖水,俾仍出小江。”诏部覆夺。

  正统元年,修吉安沿江堤。筑海阳、登云、都云、步村等决堤。浚陕西西安灞桥河。二年筑蠡县王家等决口。修新会鸾台山至瓦塘浦颓岸,江陵、松滋、公安、石首、潜江、监利近江决堤。又修湖广老龙堤,以为汉水所溃也。三年疏泰兴顺德乡三渠,引湖溉田;潞州永禄等沟渠二十八道,通於漳河。四年修容城杜村口堤。设正阳门外减水河,并疏城内沟渠。荆州民言:“城西江水高城十馀丈,霖潦坏堤,水即灌城。请先事修治。”宁夏巡抚都御史金濂言:“镇有五渠,资以行溉,今明沙州七星、汉伯、石灰三渠久塞。请用夫四万疏浚,溉芜田千三百馀顷。”并从之。  五年,修太湖堤,海盐海岸,南京上中下新河及济川卫新江口防水堤,漷县、南宫诸堤。筑顺天、河间及容城杜村口、郎家口决堤。塞海宁蛎岩决堤口。浚盐城伍祐、新兴二场运河。初,溧水有镇曰广通,其西固城湖入大江,东则三塔堰河入太湖。中间相距十五里,洪武中凿以通舟。县地稍AH,而湖纳宁国、广德诸水,遇潦即溢,乃筑坝於镇以御之,而堰水不能至坝下。是岁,改筑坝於叶家桥。胭脂河者,溧水入秦淮道也。苏、松船皆由以达,沙石壅塞,因并浚之。山阳泾河坝,上接漕河,下达盐城,旧置绞关以通舟,岁久且敝,又恐盗泄水利,遂筑塞河口。是岁,从民请,修坝并复绞关。

  六年,造宣武门东城河南岸桥。修江米巷玉河桥及堤,并浚京城西南河。筑丰城沙月诸河堤、芜湖陶辛圩新埂。浚海宁官河及花塘河、硖石桥塘河,筑瓦石堰二所。疏南京江洲,杀其水势,以便修筑塌岸。高邮知州韩简言:“官河上下二闸皆圮,河亦不通,且子婴沟塞,减水阴洞闭,致旱涝无所济。俱乞浚治。”诏部核实以行。

  七年,修江西广昌江岸、萧山长山浦海塘、彭山通济堰。筑南京浦子口、大胜关堤,九江及武昌临江塌岸。浚江陵、荆门、潜江淤沙三十馀里。八年修兰溪卸桥浦口堤,弋阳官陂三所。浚南京城河。  九年,修德州耿家湾等堤岸、杞县离沟堤。筑容城杜村堤决口。易上虞菱湖土坝为石闸。挑无锡里谷、苏塘、华港、上村、李走马塘诸河,东南接苏州苑山湖塘,北通扬子江,西接新兴河,引水灌田。浚杞县牛墓冈旧河,武进太平、永兴二河。疏海盐永安河,茶市院新泾、陶泾塘诸河。都御史陈镒言:“朝邑多沙鹻,难耕。县治洛河,与渭水通,请穿渠灌之。”新安民言:“城南长沟河,西通徐、漕二水,东连雄县直沽,沙土淤塞,请发丁夫疏浚。”海阳民萧瑶言:“县有长溪,源出山麓,流抵海口,周袤潮郡,故登隆等都俱置沟通溉。惟隆津等都陆野绝水,岁旱无所赖。乞开沟如登隆。”长乐民刘彦梁言:“严湖二十馀里,南接稠菴溪,西通倒流溪,可备旱溢。又有张塘涵、塘前涵、大塘涵、陈塘港,其利如严湖。乞令有司疏浚。”广济民言:“县与邻邑黄梅,岁运粮三万石於望牛墩。小车盘剥,不堪其劳。连城湖港廖家口有沟抵墩前,淤浅不能行船。请与黄梅合力浚通,以便水运。”并从之。

  十一年,修洞庭湖堤。筑登州河岸。浚通州金沙场八里河,以通运渠。任丘民言:“凌城港去县二十五里,内有定安桥河,北十八里通流,东七里沙塞。宜疏通与港相接。入直沽张家湾。”巡抚周忱言:“应天、镇江、太平、宁国诸府,旧有石臼等湖。其中沟港,岁办鱼课。其外平圩浅滩,听民牧放孳畜、采掘菱藕,不许种耕。故山溪水涨,有所宣泄。近者富豪筑圩田,遏湖水,每遇泛溢,害即及民,宜悉禁革。”并从之。  十二年,疏平度州大湾口河道,荆州公安门外河,以便公安、石首诸县输纳。浙江听选官王信言:“绍兴东小江,南通诸暨七十二湖,西通钱塘江。近为潮水涌塞,江与田平,舟不能行,久雨水溢,邻田辄受其害。乞发丁夫疏浚。”从之。

  十三年,筑宁夏汉、唐坝决口。疏山西涑水河、南海县通海泉源。凿宣府城濠,引城北山水入南城大河。湖广五开卫言:“卫与苗接,山路峻险。去卫三十里有水通靖州江,乱石沙滩,请疏以便输运。”云南邓川州言:“本州民田与大理卫屯田接壤湖畔,每岁雨水沙土壅淤,禾苗淹没。乞命州卫军民疏治。”并从之。

  十四年,浚南海潘埇堤岸,置水闸。和州民言:“州有姥镇河,上通麻、澧二湖,下接牛屯大河,长七十里许,广八丈。又有张家沟,连铜城闸,通大江,长减姥镇之半,广如之,灌溉降福等七十馀圩及南京诸卫屯田,近年河溃闸圮,率皆淤塞。请兴役疏浚,仍於姥镇、丰山嘴、叶公坡各建闸以备旱涝。”从之。

  景泰元年,筑丹阳甘露等坝。二年修玉河东、西堤。浚安定门东城河,永嘉三十六都河,常熟顾新塘,南至当湖,北至扬子江。三年修泰和信丰堤。筑延安、绥德决河,绵州西岔河通江堤岸。浚常熟七浦塘,剑州海子。疏孟渎河浜泾十一。工部言:“海盐石塘十八里,潮水冲决,浮土修筑,不能久。”诏别筑石塘捍之。

  四年,浚江阴顺塘河十馀里,东接永利仓大河,西通夏港及扬子江。云南总兵官沐璘言:“城东有水南流,源发邵甸,会九十九泉为一,抵松花坝分为二支:一绕金马山麓,入滇池;一从黑窑村流至云泽桥,亦入滇池。旧於下流筑堰,溉军民田数十万顷,霖潦无所泄。请令受利之家,自造石闸,启闭以时。”报可。五年疏灵宝黎园庄渠,通鸿泸涧,溉田万顷。六年浚华容杜预渠,通运船入江,避洞庭险。修容城白沟河杜村口、固安杨家等口决堤。  七年,尚书孙原贞言:“杭州西湖旧有二闸,近皆倾圮,湖遂淤塞。按宋苏轼云‘杭本江海故地,水泉碱苦。自唐李泌引湖水入城为六井,然后井邑日富,不可许人佃种。’周淙亦言:‘西湖贵深阔。’因招兵二百,专一捞湖。其后,豪户复请佃,湖日益填塞,大旱水涸。诏郡守赵与亹开浚,芰荷茭荡悉去,杭民以利。此前代经理西湖大略也。其后,势豪侵占无已,湖小浅狭,闸石毁坏。今民田无灌溉资,官河亦涩阻。乞敕有司兴浚,禁侵占以利军民。”从之。

  天顺二年,修彭县万工堰,灌田千馀顷。五年,佥事李观言:“泾水出泾阳仲山谷,道高陵,至栎阳入渭,袤二百里。汉开渠溉田,宋、元俱设官主之。今虽有瓠口郑、白二渠,而堤堰摧决,沟洫壅潴,民弗蒙利。”乃命有司浚之。

  八年,永平民言:“漆河绕城西南流入海,城趾皆石,故水不能决。其馀则沙土易溃,前人於东北筑土堤,西南甓岸。今岁久日塌,宜作堤於东流,横以激之,使合西流,庶无荡析患。”都御史项忠言:“泾阳之瓠口郑、白二渠,引泾水溉田数万顷,至元犹溉八千顷。其后渠日浅,利因以废。宣德初,遣官修凿,亩收四三石。无何复塞,渠旁之田,遇旱为赤地。泾阳、醴泉、三原、高陵皆患苦之。昨请於泾水上源龙潭左侧疏浚,讫旧渠口,寻以诏例停止。今宜毕其役。西安城西井泉碱苦,饮者辄病。龙首渠引水七十里,修筑不易,且利止及城东。西南皁河去城一舍许,可凿,令引水与龙首渠会,则居民尽利。”邳州知州孟琳言:“榆行诸社俱临沂河,久雨岸崩二十八处,低田尽淹。乞与修筑。并从之。

  成化二年,修寿州安丰塘。四年,疏石州城河。六年,修平湖周家泾及独山海塘。七年,潮决钱塘江岸及山阴、会稽、萧山、上虞,乍浦、沥海二所,钱清诸场。命侍郎李颙修筑。八年,堤襄阳决岸。十年,廷臣会议:江浦北城圩古沟,北通滁河浦子口;城东黑水泉古沟,南入大江。二沟相望,冈垅中截。宜凿通成河,旱引涝泄。从之。  十一年,浚杭州钱塘门故渠,左属涌金门,建桥闸以蓄湖水。巡抚都御史牟俸言:“山东小清河,上接济南趵突诸泉,下通乐安沿海高家港盐场。大清河,上接东平坎河诸泉,下通滨州海丰、利津,沿海富国盐场。淤塞,苦盘剥,雨水又患淹没。劝农参政唐虞浚河造闸,请令兼治水利。”诏可。

  十二年,巡按御史许进言:“河西十五卫,东起庄浪,西抵肃州,绵亘几二千里,所资水利多夺於势豪。宜设官专理。”诏屯田佥事兼之。

  十四年,俸言:“直隶苏、松与浙西各府,频年旱涝,缘周环太湖,乃东南最洼地,而苏、松尤最下之冲。故每逢积雨,众水奔溃,湖泖涨漫,淹没无际。按太湖即古震泽,上纳嘉、湖、宣、歙诸州之水,下通娄、东、吴淞三江之流,东江今不复见,娄、淞入海故迹具存。其地势与常熟福山、白茆二塘俱能导太湖入江海,使民无垫溺,而土可耕种,历代开浚具有成法。本朝亦常命官修治,不得其要。而滨湖豪家尽将淤滩栽莳为利。治水官不悉利害,率於泄处置石梁,壅土为道,或虑盗船往来,则钉木为栅。以致水道堙塞,公私交病。请择大臣深知水利者专理之,设提督水利分司一员随时修理,则水势疏通,东南厚利也。”帝即令俸兼领水利,听所浚筑。功成,乃专设分司。

  十五年,修南京内外河道。十八年,浚云南东西二沟,自松华坝黑龙潭抵西南柳坝南村,灌田数万顷。修居庸关水关、城券及隘口水门四十九,楼铺、墩台百二。二十年,修嘉兴等六府海田堤岸,特选京堂官往督之。二十二年,浚南京中下二新河。  弘治三年,从巡抚都御史丘鼐言,设官专领灌县都江堰。六年,敕抚民参政硃瑄浚河南伊、洛,彰德高平、万金,怀庆广济,南阳召公等渠,汝宁桃陂等堰。

  七年,浚南京天、潮二河,备军卫屯田水利。七月命侍郎徐贯与都御史何鉴经理浙西水利。明年四月告成。贯初奉命,奏以主事祝萃自随。萃乘小舟究悉源委。贯乃令苏州通判张旻疏各河港水,潴之大坝。旋开白茆港沙面,乘潮退,决大坝水冲激之,沙泥刷尽。潮水荡激,日益阔深,水达海无阻。又令浙江参政周季麟修嘉兴旧堤三十馀里,易之以石,增缮湖州长兴堤岸七十馀里。贯乃上言:“东南财赋所出,而水患为多。永乐初,命夏原吉疏浚。时以吴淞江氵艳沙浮荡,未克施工。迨今九十馀年,港浦愈塞。臣督官行视,浚吴江长桥,导太湖散入氵殿山、阳城、昆承等湖泖。复开吴淞江并大石、赵屯等浦,泄氵殿山湖水,由吴淞江以达於海。开白茆港白鱼洪、鲇鱼口,泄昆承湖水,由白茆港以注於江。开斜堰、七铺、盐铁等塘,泄阳城湖水,由七丫港以达於海。下流疏通,不复壅塞。乃开湖州之溇泾,泄西湖、天目、安吉诸山之水,自西南入於太湖。开常州之百渎,泄溧阳、镇江、练湖之水,自西北入於太湖。又开诸陡门,泄漕河之水,由江阴以入於大江。上流亦通,不复堙滞。”是役也,修浚河、港、泾、渎、湖、塘、陡门、堤岸百三十五道,役夫二十馀万,祝萃之功多焉。

  巡抚都御史王珣言:“宁夏古渠三道,东汉、中唐并通。惟西一渠傍山,长三百馀里,广二十馀丈,两岸危峻,汉、唐旧迹俱堙。宜发卒浚凿,引水下流。即以土筑东岸,建营堡屯兵以遏寇冲。请帑银三万两,并灵州六年盐课,以给其费。”又请於灵州金积山河,开渠灌田,给军民佃种。并从之。

  十八年,修筑常熟塘坝,自尚湖口抵江,及黄、泗等浦,新庄等沙三十馀处。浚杭州西湖。

  正德七年,修广平滏阳河口堤岸。十四年浚南京新江口右河。十五年,御史成英言:“应天等卫屯田在江北滁、和、六合者,地势低,屡为水败。从金城港抵浊河达乌江三十馀里,因旧迹浚之,则水势泄而屯田利。”诏可。

  嘉靖元年,筑浚束鹿、肥乡、献、魏堤渠。初,苏、松水道尽为势家所据。巡抚李充嗣画水为井地,示开凿法,户占一区,计工刻日。造浚川爬,用巨筏数百,曳木齿,随潮进退,击汰泥沙。置小艇百馀,尾铁帚以导之。浚故道,穿新渠,巨浦支流,罔不灌注。帝嘉其劳,赉以银币。二年,修德胜门东、朝阳门北城垣河道,筑仪真、江都官塘五区。

  十年,工部郎中陆时雍言:“良乡卢沟河,涿州琉璃、胡良二河,新城、雄县白沟河,河间沙河,青县滹沱河,下流皆淤。宜以时浚,使达於海。”诏巡抚议之。

  十一年,太仆卿何栋勘畿封河患有二。一论滹沱河。其一言:“真定鸭、沙、磁三河,俱发源五台。会诸支水,抵唐河兰家圈,合流入河间。东南经任丘、霸州、天津入海,此故道也。河间东南高,东北下,故水决兰家口,而肃宁、新安皆罹其害。宜筑决口,浚故道。涿州胡良河,自拒马分流,至州东入浑河。良乡琉璃河,发源磁家务,潜入地中,至良乡东入浑河。比者浑河壅塞,二河不流。然下流淤沙仅四五里,请亟浚之。”部覆允行。

  郎中徐元祉受命振灾,上言:“河本以泄水,今反下壅;淀本以潴水,今反上溢。故畿辅常苦水,顺天利害相半,真定利多於害,保定害多於利,河间全受其害。弘、正间,尝筑长堤,排决口,旋即溃败。今惟疏浚可施,其策凡六。一浚本河,俾河身宽邃。九河自山西来者,南合滹沱而不侵真定诸郡,北合白沟而不侵保定诸郡。此第一义也。一浚支河。令九河之流,经大清河,从紫城口入;经文都村,从涅槃口入;经白洋淀,从兰家口入;经章哥AH,从杨村河入。直遂以纳细流,水力分矣。一浚决河。九河安流时,本支二河可受,遇涨则岸口四冲。宜每冲量存一口,复浚令合成一渠,以杀湍急,备淫溢。一浚淀河。令淀淀相通,达於本支二河,使下有所泄。一浚淤河。九河东逝,悉由故道,高者下,下者通。占据曲防者抵罪。一浚下河。九河一出青县,一出丁字沽,二流相匝於苑家口。故施工必自苑家口始,渐有成效,然后次第举行,庶减诸郡水害。”帝嘉纳之。

  明年,香河郭家庄自开新河一道,长百七十丈,阔五十丈,近旧河十里馀。诏河官亟缮治。  十三年,巡抚都御史周金言:“兰家圈决口,塞之则东溢,病河间;不塞则东流渐淤,病保定。宜存决口而浚广新河,使水东北平流,无壅涸患。”从之。

  二十四年,浚南京后湖。初,胡体乾按吴,以松江泛溢,进六策:“曰开川,曰浚湖,曰杀上流之势,曰决下流之壑,曰排潮涨之沙,曰立治田之规。是年,吕光洵按吴,复奏苏、松水利五事:

  一曰广疏浚以备潴泄。三吴泽国,西南受太湖诸泽,水势尤卑。东北际海,冈陇之地,视西南特高。高苦旱,卑苦涝。昔人於下流疏为塘浦,导诸湖水北入江,东入海,又引江潮流衍於冈陇外。潴泄有法,水旱无患。比来纵浦横塘,多堙不治,惟黄浦、刘河二江颇通。然太湖之水源多势盛,二江不足以泄之。冈陇支河又多壅绝,无以资灌溉。於是高下俱病,岁常告灾。宜先度要害,於氵殿山等茭芦地,导太湖水散入阳城、昆承、三泖等湖。又开吴淞江及大石、赵屯等浦,泄淀山之水以达於海。浚白茆、鲇鱼诸口,泄昆承之水以注於江。开七浦、盐铁等塘,泄阳城之水以达於江。又导田间之水,悉入小浦,以纳大浦,使流者皆有所归,潴者皆有所泄。则下流之地治,而涝无所忧矣。乃浚艾祁、通波以溉青浦,浚顾浦、吴塘以溉嘉定,浚大瓦等浦以溉昆山之东,浚许浦等塘以溉常熟之北,浚臧村等港以溉金坛,浚澡港等河以溉武进。凡陇冈支河堙塞不治者,皆浚之深广,使复其旧。则上流之地亦治,而旱无所忧矣。此三吴水利之经也。

  一曰修圩岸以固横流。苏、松、常、镇东南下流,而苏、松又常、镇下流,易潴难泄。虽导河浚浦引注江海,而秋霖泛涨,风涛相薄,则河浦之水逆行田间,冲啮为患。宋转运使王纯臣尝令苏、湖作田塍御水,民甚便之。司农丞郏亦云:“治河以治田为本。”故老皆云,前二三十年,民间足食,因馀力治圩岸,田益完美。近皆空乏,无暇修缮,故田圩渐坏,岁多水灾。合敕所在官司专治圩岸。岸高则田自固,虽有霖涝,不能为害。且足制诸湖之水咸归河浦中,则不待决泄,自然湍流。而冈陇之地,亦因江水稍高,又得亩引以资灌溉,不特利於低田而已。

  一曰复板闸以防污氵殿。河浦之水皆自平原流入江海,水慢潮急,以故沙随浪涌,其势易淤。昔人权其便宜,去江海十里许夹流为闸,随潮启闭,以御淤沙。岁旱则长闭以蓄其流,岁涝则长启以宣其溢,所谓置闸有三利,盖谓此也。近多堙塞,惟常熟福山闸尚存。故老以为河浦入海之地,诚皆置闸,自可历久不壅。

  一曰量缓急以处工费。

  一曰重委任以责成功。  诏悉如议。光洵因请专委巡抚欧阳必进。从之。二十六年,给事中陈斐请仿江南水田法,开江北沟洫,以祛水患,益岁收。报可。

  三十八年,总督尚书杨博请开宣、大荒田水利。从之。巡抚都御史翁大立言:“东吴水利,自震泽浚源以注江,三江导流以入海,而苏州三十六浦,松江八汇,毘陵十四渎,共以节宣旱涝。近因倭寇冲突,汊港之交,率多钉栅筑堤以为捍御,因致水流停潴,淤滓日积。渠道之间,仰高成阜。且具区湖泖,并水而居者杂莳茭芦,积泥成荡,民间又多自起圩岸。上流日微,水势日杀。黄浦、娄江之水又为舟师所居,下流亦淤。海潮无力,水利难兴,民田渐硗。宜於吴淞、白茆、七浦等处造成石闸,启闭以时。挑镇江、常州漕河深广,使输挽无阻,公私之利也。”诏可。

  四十二年,给事中张宪臣言:“苏、松、常、嘉、湖五郡水患叠见。请浚支河,通潮水;筑圩岸,御湍流。其白茆港、刘家河、七浦、杨林及凡河渠河荡壅淤沮洳者,悉宜疏导。”帝以江南久苦倭患,民不宜重劳,令酌浚支河而已。四十五年,参政凌云翼请专设御史督苏、松水利。诏巡盐御史兼之。

  隆庆三年,开湖广竹筒河以泄汉江。巡抚都御史海瑞疏吴淞江下流上海淤地万四千丈有奇。江面旧三十丈,增开十五丈,自黄渡至宋家桥长八十里。明年春,瑞言:“三吴入海之道,南止吴淞,北止白茆,中止刘河。刘河通达无滞,吴淞方在挑疏。土人请开白茆,计浚五千馀丈,役夫百六十四万馀。”又言:“吴淞役垂竣,惟东西二坝未开。父老皆言昆山夏驾口、吴江长桥、长洲宝带桥、吴县胥口及凡可通流下吴淞者,逐一挑毕,方可开坝。”并从之。是年筑海盐海塘。越四年,从巡抚侍郎徐栻议,复开海盐秦驻山,南至澉浦旧河。

  万历二年,筑荆州采穴,承天泗港、谢家湾诸决堤口。复筑荆、岳等府及松滋诸县老垸堤。

  四年,巡抚都御史宋仪望言:“三吴水势,东南自嘉、秀沿海而北,皆趋松江,循黄浦入海;西北自常、镇沿江而东,皆趋江阴、常熟。其中太湖潴蓄,汇为巨浸,流注庞山、渎墅、淀山、三泖,阳城诸湖。乃开浦引湖,北经常熟七浦、白茆诸港入於江,东北经昆山、太仓穿刘家河,东南通吴淞江、黄浦,各入於海。诸水联络,四面环护,中如仰盂。杭、嘉湖、常、镇势绕四隅,苏州居中,松江为诸水所受,最居下。乞专设水利佥事以裨国计。”部议遣御史董之。  六年,巡抚都御史胡执礼请先浚吴淞江长桥、黄浦。先是,巡按御史林应训言:

  “苏、松水利在开吴淞江中段,以通入海之势。太湖入海,其道有三:东北由刘河,即古娄江故道;东南由大黄浦,即古东江遗意;其中为吴淞江,经昆山、嘉定、青浦、上海,乃太湖正脉。今刘河、黄浦皆通,而中江独塞者,盖江流与海潮遇,海潮浑浊,赖江水迅涤之。刘河独受巴、阳诸湖,又有新洋江、夏驾浦从旁以注;大黄浦总会杭、嘉之水,又有淀山、泖荡从上而灌。是以流皆清驶,足以敌潮,不能淤也。

  惟吴淞江源出长桥、石塘下,经庞山、九里二湖而入。今长桥、石塘已堙,庞山、九里复为滩涨,其来已微。又有新洋江、夏驾浦掣其水以入刘河,势乃益弱,不能胜海潮汹涌之势而涤浊浑之流,日积月累,淤塞仅留一线。水失故道,时致淫滥。支河小港,亦复壅滞。旧熟之田,半成荒亩。

  前都御史海瑞力破群议,挑自上海江口宋家桥至嘉定艾祁八十里,幸尚通流。自艾祁至昆山慢水港六十馀里,则俱涨滩,急宜开浚,计浅九千五百馀丈,阔二十丈。此江一开,太湖直入於海,滨江诸渠得以引流灌田,青浦积荒之区俱可开垦成熟矣。”  并从之。至是,工成。应训又言:

  “吴江县治居太湖正东,湖水由此下吴淞达海。宋时运道所经,畏风阻险,乃建长桥、石塘以通牵挽。长桥百三十丈,为洞六十有二。石塘小则有窦,大则有桥,内外浦泾纵横贯穿,皆为泄水计也。石塘泾窦半淤,长桥内外俱圮,仅一二洞门通水。若不疏浚,虽开吴淞下流,终无益也。宜开庞山湖口,由长桥抵吴家港。则湖有所泄,江有所归,源盛流长,为利大矣。

  松江大黄浦西南受杭、嘉之水,西北受氵殿、泖诸荡之水,总会於浦,而秀州塘、山泾港诸处实黄浦来源也。氵殿山湖入黄浦道渐多淤浅,宜为疏瀹。而自黄浦、横涝、洙泾,经秀州塘入南泖,至山泾港等处,万四千馀丈,待浚尤急。

  他如苏之茜泾、杨林、白茆、七浦诸港,松之蒲汇、官绍诸塘,常、镇之澡港、九曲诸河,并宜设法开导,次第修举。”

  八年,又言:“苏、松诸郡干河支港凡数百,大则泄水入海,次则通湖达江,小则引流灌田。今吴淞江、白茆塘、秀州塘、蒲汇塘、孟渎河、舜河、青旸港俱已告成,支河数十,宜尽开浚。”俱从其请。

  久之,用仪望议,特设苏、松水利副使,以许应逵领之。乃浚吴淞八十馀晨,筑塘九十馀处,开新河百二十三道,浚内河百三十九道,筑上海李家洪老鸦嘴海岸十八里,发帑金二十万。应逵以其半讫工。三十七、八年间,霪雨浸溢,水患日炽。越数年,给事中归子顾言:“宋时,吴淞江阔九里。元末淤塞。正统间,周忱立表江心,疏而浚之。崔恭、徐贯、李充嗣、海瑞相继浚者凡五,迄今四十馀年,废而不讲。宜使江阔水驶,塘浦支河分流四达。”疏入留中。巡按御史薛贞复请行之,下部议而未行。至天启中,巡抚都御史周起元复请浚吴淞、白茆。崇祯初,员外郎蔡懋德、巡抚都御史李待问皆以为请。久之,巡抚都御史张国维请疏吴江长桥七十二谼及九里、石塘诸洞。御史李谟复请浚吴淞、白茆。俱下部议,未能行也。

  十年,增筑雄县横堤八里,御滹沱暴涨。  十三年,以尚宝少卿徐贞明兼御史,领垦田使。贞明为给事中,尝请兴西北水利如南人圩田之制,引水成田。工部覆议:“畿辅诸郡邑,以上流十五河之水泄於猫儿一湾,海口又极束隘,故所在横流。必多开支河,挑浚海口,而后水势可平,疏浚可施。然役大费繁,而今以民劳财匮,方务省事,请罢其议。”乃已。后贞明谪官,著《潞水客谭》一书,论水利当兴者十四条。时巡抚张国彦、副使顾养谦方开水利於蓟、永有效,於是给事中王敬民荐贞明,特召还,赐敕勘水利。贞明乃先治京东州邑,如密云燕乐庄,平谷水峪寺、龙家务庄,三河塘会庄、顺庆屯地。蓟州城北黄厓营,城西白马泉、镇国庄,城东马伸桥,夹林河而下别山铺,夹阴流河而下至於阴流。遵化平安城,夹运河而下沙河铺西,城南铁厂、涌珠湖以下韭菜沟、上素河、下素河百馀里。丰润之南,则大寨、剌榆坨、史家河、大王庄,东则榛子镇,西则鸦红桥,夹河五十馀里。玉田青庄坞、后湖庄、三里屯及大泉、小泉,至於濒海之地,自水道沽关、黑严子墩至开平卫南宋家营,东西百馀里,南北百八十里。垦田三万九千馀亩。至真定将治滹沱近堧地,御史王之栋言:“滹沱非人力可治,徒耗财扰民。”帝入其言,欲罪诸建议者。申时行言:“垦田兴利谓之害民,议甚舛。顾为此说者,其故有二。北方民游惰好闲,惮於力作,水田有耕耨之劳,胼胝之苦,不便一也。贵势有力家侵占甚多,不待耕作,坐收芦苇薪刍之利;若开垦成田,归於业户,隶於有司,则已利尽失,不便二也。然以国家大计较之,不便者小,而便者大。惟在斟酌地势,体察人情,沙碱不必尽开,黍麦无烦改作,应用夫役,必官募之,不拂民情,不失地利,乃谋国长策耳。”於是贞明得无罪,而水田事终罢。

  巡抚都御史梁问孟筑横城堡边墙,虑宁夏有黄河患,请堤西岔河,障水东流。从之。十九年,尚宝丞周弘禴言:“宁夏河东有汉、秦二坝,请依河西汉、唐坝筑以石,於渠外疏大渠一道,北达鸳鸯诸湖。”诏可。

  二十三年,黄、淮涨溢,淮、扬昏垫。议者多请开高家堰以分淮。宝应知县陈煃为御史,虑高堰既开,害民产盐场,请自兴、盐迤东,疏白涂河、石?达口、廖家港为数河,分门出海;然后从下而上,浚清水、子婴二沟,且多开瓜、仪闸口以泄水。给事中祝世禄亦言:“议者欲放淮从广阳、射阳二湖入海。广阳阔仅八里,射阳仅二十五丈,名为湖,实河也。且离海三百里,迂回浅窄,高、宝七州县水惟此一线宣泄之,又使淮注焉,田庐盐场,必无幸矣。广阳湖东有大湖,方广六十里,湖北口有旧官河,自官荡至盐城石?达口,通海仅五十三里,此导淮入海一便也。”下部及河漕官议,俱格不行。既而总河尚书杨一魁言:“黄水倒灌,正以海口为阻。分黄工就,则石?达口、廖家港、白驹场海口,金湾、芒稻诸河,急宜开刷。”乃命如议行之。

  三十年,保定巡抚都御史汪应蛟言:“易水可溉金台,滹水可溉恒山,溏水可溉中山,滏水可溉襄国,漳水可溉鄴下,而瀛海当众河下流,故号河中,视江南泽国不异。至於山下之泉,地中之水,所在皆有,宜各设坝建闸,通渠筑堤,高者自灌,下则车汲。用南方水田法,六郡之内,得水田数万顷,畿民从此饶,永无旱涝之患。不幸滨河有梗,亦可改折於南,取籴于北。此国家无穷利也。”报可。应蛟乃于天津葛沽、何家圈、双沟、白塘,令防海军丁屯种,人授田四亩,共种五千馀亩,水稻二千亩,收多,因上言:“垦地七千顷,岁可得谷二百馀万石,此行之而效者也。”

  是年,真定知府郭勉浚大鸣、小鸣泉四十馀穴,溉田千顷。邢台达活、野狐二泉流为牛尾河,百泉流为澧河,建二十一闸二堤,灌田五百馀顷。

  天启元年,御史左光斗用应蛟策,复天津屯田,令通判卢观象管理屯田水利。明年,巡按御史张慎言言:“自枝河而西,静海、兴济之间,万顷沃壤。河之东,尚有盐水沽等处为膏腴之田,惜皆芜废。今观象开寇家口以南田三千馀亩,沟洫芦塘之法,种植疏浚之方,皆具而有法,人何惮而不为?大抵开种之法有五:一官种。谓牛、种、器具、耕作、雇募皆出於官,而官亦尽收其田之入也。一佃种。谓民愿垦而无力,其牛、种、器具仰给於官,待纳稼之时,官十而取其四也。一民种。佃之有力者,自认开垦若干,迨开荒既熟,较数岁之中以为常,十一而取是也。一军种。即令海防营军种葛沽之田,人耕四亩,收二石,缘有行、月粮,故收租重也。一屯种。祖宗卫军有屯田,或五十亩,或百亩。军为屯种者,岁入十七於官,即以所入为官军岁支之用。国初兵农之善制也。四法已行,惟屯种则今日兵与军分,而屯仅存其名。当选各卫之屯馀,垦津门之沃土,如官种法行之。”章下所司,命太仆卿董应举管天津至山海屯田,规画数年,开田十八万亩,积谷无算。  崇祯二年,兵部侍郎申用懋言:“永平泺河诸水,逶迤宽衍,可疏渠以防旱潦。山坡隙地,便栽种。宜令有司相地察源,为民兴利。”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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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五十九 河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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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四 河渠六-明史

志第六十四 河渠六 ○直省水利 三代疆理水土之制甚详。自井田废,沟遂堙,水常不得其治,於是穿凿渠塘井陂,以资灌溉。明初,太祖诏所在有司,民以水利条上者,即陈奏。越二十,

志第六十三 河渠五-明史

志第六十三 河渠五 ○淮河泇河卫河漳河沁河滹沱河桑乾河胶莱河 淮河,出河南平氏胎簪山。经桐伯,其流始大。东至固始,入南畿颍州境,东合汝、颍诸水。经寿州北,肥水入焉。至

志第六十四 河渠六

  ○直省水利  三代疆理水土之制甚详。自井田废,沟遂堙,水常不得其治,於是穿凿渠塘井陂,以资灌溉。明初,太祖诏所在有司,民以水利条上者,即陈奏。越二十七年,特谕工部,陂塘湖堰可蓄泄以备旱潦者,皆因其地势修治之。乃分遣国子生及人材,遍诣天下,督修水利。明年冬,郡邑交奏。凡开塘堰四万九百八十七处,其恤民者至矣。嗣后有所兴筑,或役本境,或资邻封,或支官料,或采山场,或农隙鸠工,或随时集事,或遣大臣董成。终明世水政屡修,可具列云。  洪武元年修和州铜城堰闸,周回二百馀里。四年修兴安灵渠,为陡渠者三十六。渠水发海阳山,秦时凿,溉田万顷。马援葺之,后圮。至是始复。六年发松江、嘉兴民夫二万开上海胡家港,自海口至漕泾千二百馀丈,以通海船,且浚海盐澉浦。八年开登州蓬莱阁河。命耿炳文浚泾阳洪渠堰,溉泾阳、三原、醴泉、高陵、临潼田二百馀里。九年修彭州都江堰。十二年,李文忠言:“陕西病咸卤,请穿渠城中,遥引龙首渠东注。”从其请,甃以石。十四年筑海盐海塘。十七年筑磁州漳河决堤。决荆州岳山坝以灌民田。十九年筑长乐海堤。二十三年修崇明、海门决堤二万三千九百馀丈,役夫二十五万人。四川永宁宣慰使言:“所辖水道百九十滩,江门大滩八十二,皆被石塞。”诏景川侯曹震往疏之。二十四年修临海横山岭水闸,宁海、奉化海堤四千三百馀丈。筑上虞海堤四千丈,改建石闸。浚定海、鄞二县东钱湖,灌田数万顷。二十五年凿溧阳银墅东坝河道,由十字港抵沙子河胭脂坝四千三百馀丈,役夫三十五万九千馀人。二十七年浚山阳支家河,郁林州民言:“州南北二江相去二十馀里,乞凿通,设石陡诸闸。”从之。二十九年修筑河南洛堤。复兴安灵渠。时尚书唐鐸以军兴至其地,图渠状以闻。请浚深广,通官舟以饷军。命御史严震直烧凿陡涧之石,饷道果通。三十一年,洪渠堰圮,复命耿炳文修治之。且浚渠十万三千馀丈。建文四年疏吴淞江。  永乐元年,修安陆京山汉水塌岸,章丘漯河东堤,高密、潍决岸,安阳河堤,福山护城决堤,浙江赭山江塘,馀干龙窟坝塘岸,临颍褚河决口,潍县白浪河堤,潜山、怀宁陂堰,高要青岐、罗婆圩,通州徐灶、食利等港,平遥广济渠,句容杨家港、王旱圩等堤,肇庆、凤翔遥头冈决岸,南阳高家、屯头二堰及沙、澧等河堤,夏县古河决口三十馀里。修筑和州保大等圩百二十余里,蓄水陡门九。浚昌邑河渠五所,凿嘉定小横沥以通秦、赵二泾,浚昆山葫芦等河。  命夏原吉治苏、松、嘉兴水患,浚华亭、上海运盐河,金山卫闸及漕泾分水港。原吉言:“浙西诸郡,苏、松最居下流,嘉、湖、常颇高,环以太湖,绵亘五百里。纳杭、湖、宣、歙溪涧之水,散注淀山诸湖,以入三泖。顷为浦港堙塞,涨溢害稼。拯治之法,在浚吴淞诸浦。按吴淞江袤二百馀里,广百五十馀丈,西接太湖,东通海,前代常疏之。然当潮汐之冲,旋疏旋塞。自吴江长桥抵下界浦,百二十馀里,水流虽通,实多窄浅。从浦抵上海南仓浦口,百三十馀里,潮汐淤塞,已成平陆,氵艳沙游泥,难以施工。嘉定刘家港即古娄江,径入海,常熟白茆港径入江,皆广川急流。宜疏吴淞南北两岸、安亭等浦,引太湖诸水入刘家、白茆二港,使其势分。松江大黄浦乃通吴淞要道,今下流遏塞难浚。旁有范家浜,至南仓浦口径达海。宜浚深阔,上接大黄浦,达泖湖之水,庶几复《禹贡》“三江入海“之旧。水道既通,乃相地势,各置石闸,以时启闭。每岁水涸时,预修圩岸,以防暴流,则水患可息。”帝命发民丁开浚。原吉昼夜徙步,以身先之,功遂成。  二年,修泰州河塘万八千丈,兴化南北堤、泰兴沿江圩岸、六合瓜步等屯。浚丹徒通潮旧江,又修象山茭湖塘岸,海康、徐闻二县那隐坡、调黎等港堤岸,黄严混水等十五闸、六陡门,孟津河堤,分宜湖塘,武陟马田堤岸,香山竹径水陂,复兴安分水塘。兴安有江,源出海阳山。江中横筑石埭,分南北渠,溉民田甚溥。埭上叠石如鳞,以防冲溢。严震直撤石增埭,水迫无所泄,冲塘岸,尽趋北渠,南渠浅涩,民失利。至是修复如旧。  海门民请发淮安、苏、常民丁协修张墩港、东明港百馀里溃堤。帝曰:“三郡民方苦水患,不可重劳。”遣官行视,以扬州民协筑之。当涂民言:“慈湖濒江,上通宣、歙,东抵丹阳湖,西接芜湖。久雨浸淫,潮涨伤农,宜遣勘修筑。”帝从其请,且谕工部,安、徽、苏、松,浙江、江西、湖广,凡湖泊卑下,圩岸倾颓,亟督有司治之。夏原吉复奉命治水苏、松,尽通旧河港。又浚苏州千墩浦、致和塘、安亭、顾浦、陆皎浦、尤泾、黄泾共二万九千馀丈,松江大黄浦、赤雁浦、范家浜共万二千丈,以通太湖下流。  先是,修含山崇义堰。未几,和州民言:“铜城闸上抵巢湖,下扬子江,决圩岸七十馀处,乞修治。”其吏目张良兴又言:“水淹麻、澧二湖田五万馀顷,宜筑圩埂,起桃花桥,讫含山界三十里。”俱从之。  三年,修上虞曹娥江坝埂,温县驮坞村堤堰四千馀丈,南海卫莲塘、四会县鸦鹊水等堤岸,无为州周兴等乡及鹰扬卫乌江屯江岸。筑昌黎及历城小清河决堤,应天新河口北岸,从大胜关抵江东驿三千三百丈。浚海州北旧河,上通高桥,下接临洪场及山阳运盐河十八里。  四年,修筑宣城十九圩,丰城穆湖圩岸,石首临江万石堤,溧水决圩。修怀宁斗潭河、彭滩圩岸,顺天固安,保定荆岱,乐亭鲁家套、社河口,吉水刘家塘、云陂,江都刘家圩港。筑湖广广济、武家穴等江岸。新建石头冈圩岸、江浦沿江堤。开泰州运盐河、普定秦潼河、西溪南仪阡三处河口,导流兴化、盐城界入海。浚常熟福山塘三十六里。  五年,修长洲、吴江、昆山、华亭、钱塘、仁和、嘉兴堤岸,馀姚南湖坝,筑高要银冈、金山等溃堤,溉田五百馀顷。治杭州江岸之沦者。六年浚浙江平阳县河。七年修安陆州渲马滩决岸、海盐石堤,筑泰兴拦江堤三千九百馀丈。且浚大港北淤河,抵县南,出大江,四千五百馀丈。八年修丹阳练湖塘,汝阳汝河堤岸,南陵野塘圩、蚌荡坝,松滋张家坑、何家洲堤岸,平度州潍水、浮糠河决口百十二,堤堰八千馀丈,吴江石塘官路桥梁。  九年,修安福丁陂等塘堰,安仁铙家陂、寿光堤,安陆京山景陵圩岸,长乐官塘,长洲至嘉兴石土塘桥路七十馀里,泄水洞百三十一处,监利车水堤四千四百馀丈,高安华陂屯陂堤,仁和、海宁、海盐土石塘岸万馀丈。筑沂州沭河口决岸,并瀹述阳述河。。筑直隶新城张村等口决堤,仁和黄濠塘岸三百馀丈,孙家围塘岸二十馀里。浚潍县干丹河、定襄故渠六十三里,引滹沱水灌田六百馀顷。疏福山官渠,浚江阴青阳河道,邹平白条沟河三十馀里。  丽水民言:“县有通济渠,截松阳、遂昌诸溪水入焉。上、中、下三源,流四十八派,溉田二千馀顷。上源民泄水自利,下源流绝,沙壅渠塞。请修堤堰如旧。”部议从之。齐东知县张升言:“小清河洪水冲决,淹没诸盐场及青州田。请浚上流,修长堤,使水行故道。”皇太子遣官经理之。鄜州民言:“洛水横决而西,冲塌州城东北隅。请浚故道,循州东山麓南流。”从之。  十年,修浙江平阳捍潮堤岸,黄梅临江决岸百二十馀里,海门捍潮堤百三十里。筑新会圩岸二千馀丈,献县、饶阳恭俭等岸,安丘红河决岸,安州直亭等河决口八十九,华容、安津等堤决口四十六。浚上海蟠龙江、潍县白浪河。北京行太仆卿杨砥言:“吴桥、东光、兴济、交河及天津等卫屯田,雨水决堤伤稼。德州良店驿东南二十五里有黄河故道,与州南土河通。穿渠置闸,分杀水势,大为民便。”命侍郎兰芳往理之。  十一年,修芜湖陶辛、政和二圩,保定、文安二县河口决岸五十四,应天新河圩岸,天长福胜、戚家庄二塘,荥泽大滨河堤。浚昆山太平河。十二年修凤阳安丰塘水门十六座及牛角坝、新仓铺塌岸,武陟郭村、马曲堤岸,聊城龙湾河,濮州红船口,范县曹村河堤岸。筑三河决堤。浚海州官河二百四十里。解州民言:“临晋涑水河逆流,决姚暹渠堰,入砂地,淹民田,将及盐池。”寻又言:“硝池水溢,决豁口,入盐池。”以涑水渠、姚暹渠并流,故命官修筑如其请。  十三年,修兴济决岸、南京羽林右卫刁家圩屯田堤。吴江县丞李升言:“苏、松水患,太湖为甚,急宜泄其下流。若常熟白茆诸港,昆山千墩等河,长洲十八都港汊,吴县、无锡近湖河道,皆宜循其故迹,浚而深之。乃修蔡泾等闸,候潮来往,以时启闭。则泛滥可免,而民获耕种之利。”从之。十五年修固安孙家口及临漳固冢堤岸。十六年,修魏县决岸。  十七年,萧山民言:“境内河渠四十五里,溉田万顷,比年淤塞。乞疏浚,仍置闸钱清小江坝东,庶旱潦无忧。”山东新城民言:“县东郑黄沟源出淄川,下流壅沮,霖潦妨农。陈家庄南有乾河,上与沟接,下通乌江,乞浚治。”并从之。十八年,海宁诸县民言:“潮没海塘二千六百馀丈,延及吴家等坝。”通政岳福亦言:“仁和、海宁坏长降等坝,沦海千五百馀丈。东岸赭山、严门山、蜀山旧有海道,淤绝久,故西岸潮愈猛。乞以军民修筑。”并从之。明年修海宁等县塘岸。  二十一年,修嘉定抵松江潮圮圩岸五千馀丈、交耻顺化卫决堤百馀丈。文水民言:“文谷山常稔渠分引文谷河流,袤三十馀里,灌田。今河溃泄水。”从其奏,葺治之。二十二年,修临海广济河闸。  洪熙元年修黄岩滨海闸坝。视永乐初,增府判一员,专其事。修献县、铙阳恭俭堤及窑堤口。  宣德二年,浙江归安知县华嵩言:“泾阳洪渠堰溉五县田八千四百馀顷。洪武时,长兴侯耿炳文前后修浚,未久堰坏。永乐间,老人徐龄言於朝,遣官修筑,会营造不果。乞专命大臣起军夫协治。”从之。三年修灌县都江等堰四十四。临海民言:“胡巉诸闸潴水灌田,近年闸坏而金鰲、大浦、湖涞、举屿等河遂皆壅阻,乞为开筑。”帝曰:“水利急务,使民自诉於朝,此守令不得人尔。”命工部即饬郡县秋收起工。仍诏天下:“凡水利当兴者,有司即举行,毋缓视。”  巡按江西御史许胜言:“南昌瑞河两岸低洼,多良田。洪武间修筑,水不为患。比年水溢,岸圮二十馀处。丰城安沙绳湾圩岸三千六百馀丈,永乐间水冲,改修百三十馀丈。近者久雨,江涨堤坏。乞敕有司募夫修理。”中书舍人陆伯伦言:“常熟七浦塘东西百里,灌常熟、昆山田,岁租二十馀万石。乞听民自浚之。”皆诏可。  四年,修献县柳林口堤岸。潜江民言:“蚌湖、阳湖皆临襄河,水涨岸决,害荆州三卫、荆门、江陵诸州县官民屯田无算。乞发军民筑治。从之。福清民言:“光贤里官民田百馀顷,堤障海水。堤坏久,田尽荒。永乐中,尝命修治,迄今未举,民不得耕。”帝责有司亟治,而谕尚书吴中严饬郡邑,陂池堤堰及时修浚,慢者治以罪。  五年,巡抚侍郎成均言:“海盐去海二里,石嵌土岸二千四百馀丈,水啮其石,皆已刓敝。议筑新石於岸内,而存其旧者以为外障。乞如洪武中令嘉、严、绍三府协夫举工。”从之。  六年,修浏阳、广济诸县堤堰,丰城西北临江石堤及西南七圩坝,石首临江三堤。浚馀姚旧河池。巡抚侍郎周忱言:“溧水永丰圩周围八十馀里,环以丹阳、石臼诸湖。旧筑埂坝,通陟门石塔,农甚利之。今颓败,请葺治。”教谕唐敏言:“常熟耿泾塘,南接梅里,通昆承湖,北达大江。洪武中,浚以溉田。今壅阻,请疏导。”并从之。  七年,修眉州新津通济堰。堰水出彭山,分十六渠,溉田二万五千馀亩。河东盐运使言:“盐池近地姚暹河,流入五星湖转黄流河,两岸洼下。比岁雨溢水涨,冲至解州。浪益急,遂溃南岸,没民田三十馀里,盐池护堤皆坏。复因下流涑水河高,壅淤逆流,姚暹以决。乞起民夫疏瀹。”从之。苏州知府况钟言:“苏、松、嘉、湖湖有六,曰太湖、庞山、阳城、沙湖、昆承、尚湖。永乐初,夏原吉浚导,今复淤。乞遣大臣疏浚。”乃命周忱与钟治之。是岁,汾河骤溢,败太原堤。镇守都司李谦、巡按御史徐杰以便宜修治,然后驰奏。帝嘉奖之。  八年,葺湖广偏桥卫高陂石洞,完县南关旧河。复和州铜城堰闸。修安阳广惠等渠,磁州滏阳河、五爪济民渠。九年修江陵枝江沿江堤岸。筑蓟州决岸。毁苏、松民私筑堤堰。十年筑海盐潮决海塘千五百馀丈。主事沈中言:“山阴西小江,上通金、严,下接三江海口,引诸暨、浦江、义乌诸湖水以通舟。江口近淤,宜筑临浦戚堰障诸湖水,俾仍出小江。”诏部覆夺。  正统元年,修吉安沿江堤。筑海阳、登云、都云、步村等决堤。浚陕西西安灞桥河。二年筑蠡县王家等决口。修新会鸾台山至瓦塘浦颓岸,江陵、松滋、公安、石首、潜江、监利近江决堤。又修湖广老龙堤,以为汉水所溃也。三年疏泰兴顺德乡三渠,引湖溉田;潞州永禄等沟渠二十八道,通於漳河。四年修容城杜村口堤。设正阳门外减水河,并疏城内沟渠。荆州民言:“城西江水高城十馀丈,霖潦坏堤,水即灌城。请先事修治。”宁夏巡抚都御史金濂言:“镇有五渠,资以行溉,今明沙州七星、汉伯、石灰三渠久塞。请用夫四万疏浚,溉芜田千三百馀顷。”并从之。  五年,修太湖堤,海盐海岸,南京上中下新河及济川卫新江口防水堤,漷县、南宫诸堤。筑顺天、河间及容城杜村口、郎家口决堤。塞海宁蛎岩决堤口。浚盐城伍祐、新兴二场运河。初,溧水有镇曰广通,其西固城湖入大江,东则三塔堰河入太湖。中间相距十五里,洪武中凿以通舟。县地稍AH,而湖纳宁国、广德诸水,遇潦即溢,乃筑坝於镇以御之,而堰水不能至坝下。是岁,改筑坝於叶家桥。胭脂河者,溧水入秦淮道也。苏、松船皆由以达,沙石壅塞,因并浚之。山阳泾河坝,上接漕河,下达盐城,旧置绞关以通舟,岁久且敝,又恐盗泄水利,遂筑塞河口。是岁,从民请,修坝并复绞关。  六年,造宣武门东城河南岸桥。修江米巷玉河桥及堤,并浚京城西南河。筑丰城沙月诸河堤、芜湖陶辛圩新埂。浚海宁官河及花塘河、硖石桥塘河,筑瓦石堰二所。疏南京江洲,杀其水势,以便修筑塌岸。高邮知州韩简言:“官河上下二闸皆圮,河亦不通,且子婴沟塞,减水阴洞闭,致旱涝无所济。俱乞浚治。”诏部核实以行。  七年,修江西广昌江岸、萧山长山浦海塘、彭山通济堰。筑南京浦子口、大胜关堤,九江及武昌临江塌岸。浚江陵、荆门、潜江淤沙三十馀里。八年修兰溪卸桥浦口堤,弋阳官陂三所。浚南京城河。  九年,修德州耿家湾等堤岸、杞县离沟堤。筑容城杜村堤决口。易上虞菱湖土坝为石闸。挑无锡里谷、苏塘、华港、上村、李走马塘诸河,东南接苏州苑山湖塘,北通扬子江,西接新兴河,引水灌田。浚杞县牛墓冈旧河,武进太平、永兴二河。疏海盐永安河,茶市院新泾、陶泾塘诸河。都御史陈镒言:“朝邑多沙鹻,难耕。县治洛河,与渭水通,请穿渠灌之。”新安民言:“城南长沟河,西通徐、漕二水,东连雄县直沽,沙土淤塞,请发丁夫疏浚。”海阳民萧瑶言:“县有长溪,源出山麓,流抵海口,周袤潮郡,故登隆等都俱置沟通溉。惟隆津等都陆野绝水,岁旱无所赖。乞开沟如登隆。”长乐民刘彦梁言:“严湖二十馀里,南接稠菴溪,西通倒流溪,可备旱溢。又有张塘涵、塘前涵、大塘涵、陈塘港,其利如严湖。乞令有司疏浚。”广济民言:“县与邻邑黄梅,岁运粮三万石於望牛墩。小车盘剥,不堪其劳。连城湖港廖家口有沟抵墩前,淤浅不能行船。请与黄梅合力浚通,以便水运。”并从之。  十一年,修洞庭湖堤。筑登州河岸。浚通州金沙场八里河,以通运渠。任丘民言:“凌城港去县二十五里,内有定安桥河,北十八里通流,东七里沙塞。宜疏通与港相接。入直沽张家湾。”巡抚周忱言:“应天、镇江、太平、宁国诸府,旧有石臼等湖。其中沟港,岁办鱼课。其外平圩浅滩,听民牧放孳畜、采掘菱藕,不许种耕。故山溪水涨,有所宣泄。近者富豪筑圩田,遏湖水,每遇泛溢,害即及民,宜悉禁革。”并从之。  十二年,疏平度州大湾口河道,荆州公安门外河,以便公安、石首诸县输纳。浙江听选官王信言:“绍兴东小江,南通诸暨七十二湖,西通钱塘江。近为潮水涌塞,江与田平,舟不能行,久雨水溢,邻田辄受其害。乞发丁夫疏浚。”从之。  十三年,筑宁夏汉、唐坝决口。疏山西涑水河、南海县通海泉源。凿宣府城濠,引城北山水入南城大河。湖广五开卫言:“卫与苗接,山路峻险。去卫三十里有水通靖州江,乱石沙滩,请疏以便输运。”云南邓川州言:“本州民田与大理卫屯田接壤湖畔,每岁雨水沙土壅淤,禾苗淹没。乞命州卫军民疏治。”并从之。  十四年,浚南海潘埇堤岸,置水闸。和州民言:“州有姥镇河,上通麻、澧二湖,下接牛屯大河,长七十里许,广八丈。又有张家沟,连铜城闸,通大江,长减姥镇之半,广如之,灌溉降福等七十馀圩及南京诸卫屯田,近年河溃闸圮,率皆淤塞。请兴役疏浚,仍於姥镇、丰山嘴、叶公坡各建闸以备旱涝。”从之。  景泰元年,筑丹阳甘露等坝。二年修玉河东、西堤。浚安定门东城河,永嘉三十六都河,常熟顾新塘,南至当湖,北至扬子江。三年修泰和信丰堤。筑延安、绥德决河,绵州西岔河通江堤岸。浚常熟七浦塘,剑州海子。疏孟渎河浜泾十一。工部言:“海盐石塘十八里,潮水冲决,浮土修筑,不能久。”诏别筑石塘捍之。  四年,浚江阴顺塘河十馀里,东接永利仓大河,西通夏港及扬子江。云南总兵官沐璘言:“城东有水南流,源发邵甸,会九十九泉为一,抵松花坝分为二支:一绕金马山麓,入滇池;一从黑窑村流至云泽桥,亦入滇池。旧於下流筑堰,溉军民田数十万顷,霖潦无所泄。请令受利之家,自造石闸,启闭以时。”报可。五年疏灵宝黎园庄渠,通鸿泸涧,溉田万顷。六年浚华容杜预渠,通运船入江,避洞庭险。修容城白沟河杜村口、固安杨家等口决堤。  七年,尚书孙原贞言:“杭州西湖旧有二闸,近皆倾圮,湖遂淤塞。按宋苏轼云‘杭本江海故地,水泉碱苦。自唐李泌引湖水入城为六井,然后井邑日富,不可许人佃种。’周淙亦言:‘西湖贵深阔。’因招兵二百,专一捞湖。其后,豪户复请佃,湖日益填塞,大旱水涸。诏郡守赵与亹开浚,芰荷茭荡悉去,杭民以利。此前代经理西湖大略也。其后,势豪侵占无已,湖小浅狭,闸石毁坏。今民田无灌溉资,官河亦涩阻。乞敕有司兴浚,禁侵占以利军民。”从之。  天顺二年,修彭县万工堰,灌田千馀顷。五年,佥事李观言:“泾水出泾阳仲山谷,道高陵,至栎阳入渭,袤二百里。汉开渠溉田,宋、元俱设官主之。今虽有瓠口郑、白二渠,而堤堰摧决,沟洫壅潴,民弗蒙利。”乃命有司浚之。  八年,永平民言:“漆河绕城西南流入海,城趾皆石,故水不能决。其馀则沙土易溃,前人於东北筑土堤,西南甓岸。今岁久日塌,宜作堤於东流,横以激之,使合西流,庶无荡析患。”都御史项忠言:“泾阳之瓠口郑、白二渠,引泾水溉田数万顷,至元犹溉八千顷。其后渠日浅,利因以废。宣德初,遣官修凿,亩收四三石。无何复塞,渠旁之田,遇旱为赤地。泾阳、醴泉、三原、高陵皆患苦之。昨请於泾水上源龙潭左侧疏浚,讫旧渠口,寻以诏例停止。今宜毕其役。西安城西井泉碱苦,饮者辄病。龙首渠引水七十里,修筑不易,且利止及城东。西南皁河去城一舍许,可凿,令引水与龙首渠会,则居民尽利。”邳州知州孟琳言:“榆行诸社俱临沂河,久雨岸崩二十八处,低田尽淹。乞与修筑。并从之。  成化二年,修寿州安丰塘。四年,疏石州城河。六年,修平湖周家泾及独山海塘。七年,潮决钱塘江岸及山阴、会稽、萧山、上虞,乍浦、沥海二所,钱清诸场。命侍郎李颙修筑。八年,堤襄阳决岸。十年,廷臣会议:江浦北城圩古沟,北通滁河浦子口;城东黑水泉古沟,南入大江。二沟相望,冈垅中截。宜凿通成河,旱引涝泄。从之。  十一年,浚杭州钱塘门故渠,左属涌金门,建桥闸以蓄湖水。巡抚都御史牟俸言:“山东小清河,上接济南趵突诸泉,下通乐安沿海高家港盐场。大清河,上接东平坎河诸泉,下通滨州海丰、利津,沿海富国盐场。淤塞,苦盘剥,雨水又患淹没。劝农参政唐虞浚河造闸,请令兼治水利。”诏可。  十二年,巡按御史许进言:“河西十五卫,东起庄浪,西抵肃州,绵亘几二千里,所资水利多夺於势豪。宜设官专理。”诏屯田佥事兼之。  十四年,俸言:“直隶苏、松与浙西各府,频年旱涝,缘周环太湖,乃东南最洼地,而苏、松尤最下之冲。故每逢积雨,众水奔溃,湖泖涨漫,淹没无际。按太湖即古震泽,上纳嘉、湖、宣、歙诸州之水,下通娄、东、吴淞三江之流,东江今不复见,娄、淞入海故迹具存。其地势与常熟福山、白茆二塘俱能导太湖入江海,使民无垫溺,而土可耕种,历代开浚具有成法。本朝亦常命官修治,不得其要。而滨湖豪家尽将淤滩栽莳为利。治水官不悉利害,率於泄处置石梁,壅土为道,或虑盗船往来,则钉木为栅。以致水道堙塞,公私交病。请择大臣深知水利者专理之,设提督水利分司一员随时修理,则水势疏通,东南厚利也。”帝即令俸兼领水利,听所浚筑。功成,乃专设分司。  十五年,修南京内外河道。十八年,浚云南东西二沟,自松华坝黑龙潭抵西南柳坝南村,灌田数万顷。修居庸关水关、城券及隘口水门四十九,楼铺、墩台百二。二十年,修嘉兴等六府海田堤岸,特选京堂官往督之。二十二年,浚南京中下二新河。  弘治三年,从巡抚都御史丘鼐言,设官专领灌县都江堰。六年,敕抚民参政硃瑄浚河南伊、洛,彰德高平、万金,怀庆广济,南阳召公等渠,汝宁桃陂等堰。  七年,浚南京天、潮二河,备军卫屯田水利。七月命侍郎徐贯与都御史何鉴经理浙西水利。明年四月告成。贯初奉命,奏以主事祝萃自随。萃乘小舟究悉源委。贯乃令苏州通判张旻疏各河港水,潴之大坝。旋开白茆港沙面,乘潮退,决大坝水冲激之,沙泥刷尽。潮水荡激,日益阔深,水达海无阻。又令浙江参政周季麟修嘉兴旧堤三十馀里,易之以石,增缮湖州长兴堤岸七十馀里。贯乃上言:“东南财赋所出,而水患为多。永乐初,命夏原吉疏浚。时以吴淞江氵艳沙浮荡,未克施工。迨今九十馀年,港浦愈塞。臣督官行视,浚吴江长桥,导太湖散入氵殿山、阳城、昆承等湖泖。复开吴淞江并大石、赵屯等浦,泄氵殿山湖水,由吴淞江以达於海。开白茆港白鱼洪、鲇鱼口,泄昆承湖水,由白茆港以注於江。开斜堰、七铺、盐铁等塘,泄阳城湖水,由七丫港以达於海。下流疏通,不复壅塞。乃开湖州之溇泾,泄西湖、天目、安吉诸山之水,自西南入於太湖。开常州之百渎,泄溧阳、镇江、练湖之水,自西北入於太湖。又开诸陡门,泄漕河之水,由江阴以入於大江。上流亦通,不复堙滞。”是役也,修浚河、港、泾、渎、湖、塘、陡门、堤岸百三十五道,役夫二十馀万,祝萃之功多焉。  巡抚都御史王珣言:“宁夏古渠三道,东汉、中唐并通。惟西一渠傍山,长三百馀里,广二十馀丈,两岸危峻,汉、唐旧迹俱堙。宜发卒浚凿,引水下流。即以土筑东岸,建营堡屯兵以遏寇冲。请帑银三万两,并灵州六年盐课,以给其费。”又请於灵州金积山河,开渠灌田,给军民佃种。并从之。  十八年,修筑常熟塘坝,自尚湖口抵江,及黄、泗等浦,新庄等沙三十馀处。浚杭州西湖。  正德七年,修广平滏阳河口堤岸。十四年浚南京新江口右河。十五年,御史成英言:“应天等卫屯田在江北滁、和、六合者,地势低,屡为水败。从金城港抵浊河达乌江三十馀里,因旧迹浚之,则水势泄而屯田利。”诏可。  嘉靖元年,筑浚束鹿、肥乡、献、魏堤渠。初,苏、松水道尽为势家所据。巡抚李充嗣画水为井地,示开凿法,户占一区,计工刻日。造浚川爬,用巨筏数百,曳木齿,随潮进退,击汰泥沙。置小艇百馀,尾铁帚以导之。浚故道,穿新渠,巨浦支流,罔不灌注。帝嘉其劳,赉以银币。二年,修德胜门东、朝阳门北城垣河道,筑仪真、江都官塘五区。  十年,工部郎中陆时雍言:“良乡卢沟河,涿州琉璃、胡良二河,新城、雄县白沟河,河间沙河,青县滹沱河,下流皆淤。宜以时浚,使达於海。”诏巡抚议之。  十一年,太仆卿何栋勘畿封河患有二。一论滹沱河。其一言:“真定鸭、沙、磁三河,俱发源五台。会诸支水,抵唐河兰家圈,合流入河间。东南经任丘、霸州、天津入海,此故道也。河间东南高,东北下,故水决兰家口,而肃宁、新安皆罹其害。宜筑决口,浚故道。涿州胡良河,自拒马分流,至州东入浑河。良乡琉璃河,发源磁家务,潜入地中,至良乡东入浑河。比者浑河壅塞,二河不流。然下流淤沙仅四五里,请亟浚之。”部覆允行。  郎中徐元祉受命振灾,上言:“河本以泄水,今反下壅;淀本以潴水,今反上溢。故畿辅常苦水,顺天利害相半,真定利多於害,保定害多於利,河间全受其害。弘、正间,尝筑长堤,排决口,旋即溃败。今惟疏浚可施,其策凡六。一浚本河,俾河身宽邃。九河自山西来者,南合滹沱而不侵真定诸郡,北合白沟而不侵保定诸郡。此第一义也。一浚支河。令九河之流,经大清河,从紫城口入;经文都村,从涅槃口入;经白洋淀,从兰家口入;经章哥AH,从杨村河入。直遂以纳细流,水力分矣。一浚决河。九河安流时,本支二河可受,遇涨则岸口四冲。宜每冲量存一口,复浚令合成一渠,以杀湍急,备淫溢。一浚淀河。令淀淀相通,达於本支二河,使下有所泄。一浚淤河。九河东逝,悉由故道,高者下,下者通。占据曲防者抵罪。一浚下河。九河一出青县,一出丁字沽,二流相匝於苑家口。故施工必自苑家口始,渐有成效,然后次第举行,庶减诸郡水害。”帝嘉纳之。  明年,香河郭家庄自开新河一道,长百七十丈,阔五十丈,近旧河十里馀。诏河官亟缮治。  十三年,巡抚都御史周金言:“兰家圈决口,塞之则东溢,病河间;不塞则东流渐淤,病保定。宜存决口而浚广新河,使水东北平流,无壅涸患。”从之。  二十四年,浚南京后湖。初,胡体乾按吴,以松江泛溢,进六策:“曰开川,曰浚湖,曰杀上流之势,曰决下流之壑,曰排潮涨之沙,曰立治田之规。是年,吕光洵按吴,复奏苏、松水利五事:  一曰广疏浚以备潴泄。三吴泽国,西南受太湖诸泽,水势尤卑。东北际海,冈陇之地,视西南特高。高苦旱,卑苦涝。昔人於下流疏为塘浦,导诸湖水北入江,东入海,又引江潮流衍於冈陇外。潴泄有法,水旱无患。比来纵浦横塘,多堙不治,惟黄浦、刘河二江颇通。然太湖之水源多势盛,二江不足以泄之。冈陇支河又多壅绝,无以资灌溉。於是高下俱病,岁常告灾。宜先度要害,於氵殿山等茭芦地,导太湖水散入阳城、昆承、三泖等湖。又开吴淞江及大石、赵屯等浦,泄淀山之水以达於海。浚白茆、鲇鱼诸口,泄昆承之水以注於江。开七浦、盐铁等塘,泄阳城之水以达於江。又导田间之水,悉入小浦,以纳大浦,使流者皆有所归,潴者皆有所泄。则下流之地治,而涝无所忧矣。乃浚艾祁、通波以溉青浦,浚顾浦、吴塘以溉嘉定,浚大瓦等浦以溉昆山之东,浚许浦等塘以溉常熟之北,浚臧村等港以溉金坛,浚澡港等河以溉武进。凡陇冈支河堙塞不治者,皆浚之深广,使复其旧。则上流之地亦治,而旱无所忧矣。此三吴水利之经也。  一曰修圩岸以固横流。苏、松、常、镇东南下流,而苏、松又常、镇下流,易潴难泄。虽导河浚浦引注江海,而秋霖泛涨,风涛相薄,则河浦之水逆行田间,冲啮为患。宋转运使王纯臣尝令苏、湖作田塍御水,民甚便之。司农丞郏亦云:“治河以治田为本。”故老皆云,前二三十年,民间足食,因馀力治圩岸,田益完美。近皆空乏,无暇修缮,故田圩渐坏,岁多水灾。合敕所在官司专治圩岸。岸高则田自固,虽有霖涝,不能为害。且足制诸湖之水咸归河浦中,则不待决泄,自然湍流。而冈陇之地,亦因江水稍高,又得亩引以资灌溉,不特利於低田而已。  一曰复板闸以防污氵殿。河浦之水皆自平原流入江海,水慢潮急,以故沙随浪涌,其势易淤。昔人权其便宜,去江海十里许夹流为闸,随潮启闭,以御淤沙。岁旱则长闭以蓄其流,岁涝则长启以宣其溢,所谓置闸有三利,盖谓此也。近多堙塞,惟常熟福山闸尚存。故老以为河浦入海之地,诚皆置闸,自可历久不壅。  一曰量缓急以处工费。  一曰重委任以责成功。  诏悉如议。光洵因请专委巡抚欧阳必进。从之。二十六年,给事中陈斐请仿江南水田法,开江北沟洫,以祛水患,益岁收。报可。  三十八年,总督尚书杨博请开宣、大荒田水利。从之。巡抚都御史翁大立言:“东吴水利,自震泽浚源以注江,三江导流以入海,而苏州三十六浦,松江八汇,毘陵十四渎,共以节宣旱涝。近因倭寇冲突,汊港之交,率多钉栅筑堤以为捍御,因致水流停潴,淤滓日积。渠道之间,仰高成阜。且具区湖泖,并水而居者杂莳茭芦,积泥成荡,民间又多自起圩岸。上流日微,水势日杀。黄浦、娄江之水又为舟师所居,下流亦淤。海潮无力,水利难兴,民田渐硗。宜於吴淞、白茆、七浦等处造成石闸,启闭以时。挑镇江、常州漕河深广,使输挽无阻,公私之利也。”诏可。  四十二年,给事中张宪臣言:“苏、松、常、嘉、湖五郡水患叠见。请浚支河,通潮水;筑圩岸,御湍流。其白茆港、刘家河、七浦、杨林及凡河渠河荡壅淤沮洳者,悉宜疏导。”帝以江南久苦倭患,民不宜重劳,令酌浚支河而已。四十五年,参政凌云翼请专设御史督苏、松水利。诏巡盐御史兼之。  隆庆三年,开湖广竹筒河以泄汉江。巡抚都御史海瑞疏吴淞江下流上海淤地万四千丈有奇。江面旧三十丈,增开十五丈,自黄渡至宋家桥长八十里。明年春,瑞言:“三吴入海之道,南止吴淞,北止白茆,中止刘河。刘河通达无滞,吴淞方在挑疏。土人请开白茆,计浚五千馀丈,役夫百六十四万馀。”又言:“吴淞役垂竣,惟东西二坝未开。父老皆言昆山夏驾口、吴江长桥、长洲宝带桥、吴县胥口及凡可通流下吴淞者,逐一挑毕,方可开坝。”并从之。是年筑海盐海塘。越四年,从巡抚侍郎徐栻议,复开海盐秦驻山,南至澉浦旧河。  万历二年,筑荆州采穴,承天泗港、谢家湾诸决堤口。复筑荆、岳等府及松滋诸县老垸堤。  四年,巡抚都御史宋仪望言:“三吴水势,东南自嘉、秀沿海而北,皆趋松江,循黄浦入海;西北自常、镇沿江而东,皆趋江阴、常熟。其中太湖潴蓄,汇为巨浸,流注庞山、渎墅、淀山、三泖,阳城诸湖。乃开浦引湖,北经常熟七浦、白茆诸港入於江,东北经昆山、太仓穿刘家河,东南通吴淞江、黄浦,各入於海。诸水联络,四面环护,中如仰盂。杭、嘉湖、常、镇势绕四隅,苏州居中,松江为诸水所受,最居下。乞专设水利佥事以裨国计。”部议遣御史董之。  六年,巡抚都御史胡执礼请先浚吴淞江长桥、黄浦。先是,巡按御史林应训言:  “苏、松水利在开吴淞江中段,以通入海之势。太湖入海,其道有三:东北由刘河,即古娄江故道;东南由大黄浦,即古东江遗意;其中为吴淞江,经昆山、嘉定、青浦、上海,乃太湖正脉。今刘河、黄浦皆通,而中江独塞者,盖江流与海潮遇,海潮浑浊,赖江水迅涤之。刘河独受巴、阳诸湖,又有新洋江、夏驾浦从旁以注;大黄浦总会杭、嘉之水,又有淀山、泖荡从上而灌。是以流皆清驶,足以敌潮,不能淤也。  惟吴淞江源出长桥、石塘下,经庞山、九里二湖而入。今长桥、石塘已堙,庞山、九里复为滩涨,其来已微。又有新洋江、夏驾浦掣其水以入刘河,势乃益弱,不能胜海潮汹涌之势而涤浊浑之流,日积月累,淤塞仅留一线。水失故道,时致淫滥。支河小港,亦复壅滞。旧熟之田,半成荒亩。  前都御史海瑞力破群议,挑自上海江口宋家桥至嘉定艾祁八十里,幸尚通流。自艾祁至昆山慢水港六十馀里,则俱涨滩,急宜开浚,计浅九千五百馀丈,阔二十丈。此江一开,太湖直入於海,滨江诸渠得以引流灌田,青浦积荒之区俱可开垦成熟矣。”  并从之。至是,工成。应训又言:  “吴江县治居太湖正东,湖水由此下吴淞达海。宋时运道所经,畏风阻险,乃建长桥、石塘以通牵挽。长桥百三十丈,为洞六十有二。石塘小则有窦,大则有桥,内外浦泾纵横贯穿,皆为泄水计也。石塘泾窦半淤,长桥内外俱圮,仅一二洞门通水。若不疏浚,虽开吴淞下流,终无益也。宜开庞山湖口,由长桥抵吴家港。则湖有所泄,江有所归,源盛流长,为利大矣。  松江大黄浦西南受杭、嘉之水,西北受氵殿、泖诸荡之水,总会於浦,而秀州塘、山泾港诸处实黄浦来源也。氵殿山湖入黄浦道渐多淤浅,宜为疏瀹。而自黄浦、横涝、洙泾,经秀州塘入南泖,至山泾港等处,万四千馀丈,待浚尤急。  他如苏之茜泾、杨林、白茆、七浦诸港,松之蒲汇、官绍诸塘,常、镇之澡港、九曲诸河,并宜设法开导,次第修举。”  八年,又言:“苏、松诸郡干河支港凡数百,大则泄水入海,次则通湖达江,小则引流灌田。今吴淞江、白茆塘、秀州塘、蒲汇塘、孟渎河、舜河、青旸港俱已告成,支河数十,宜尽开浚。”俱从其请。  久之,用仪望议,特设苏、松水利副使,以许应逵领之。乃浚吴淞八十馀晨,筑塘九十馀处,开新河百二十三道,浚内河百三十九道,筑上海李家洪老鸦嘴海岸十八里,发帑金二十万。应逵以其半讫工。三十七、八年间,霪雨浸溢,水患日炽。越数年,给事中归子顾言:“宋时,吴淞江阔九里。元末淤塞。正统间,周忱立表江心,疏而浚之。崔恭、徐贯、李充嗣、海瑞相继浚者凡五,迄今四十馀年,废而不讲。宜使江阔水驶,塘浦支河分流四达。”疏入留中。巡按御史薛贞复请行之,下部议而未行。至天启中,巡抚都御史周起元复请浚吴淞、白茆。崇祯初,员外郎蔡懋德、巡抚都御史李待问皆以为请。久之,巡抚都御史张国维请疏吴江长桥七十二谼及九里、石塘诸洞。御史李谟复请浚吴淞、白茆。俱下部议,未能行也。  十年,增筑雄县横堤八里,御滹沱暴涨。  十三年,以尚宝少卿徐贞明兼御史,领垦田使。贞明为给事中,尝请兴西北水利如南人圩田之制,引水成田。工部覆议:“畿辅诸郡邑,以上流十五河之水泄於猫儿一湾,海口又极束隘,故所在横流。必多开支河,挑浚海口,而后水势可平,疏浚可施。然役大费繁,而今以民劳财匮,方务省事,请罢其议。”乃已。后贞明谪官,著《潞水客谭》一书,论水利当兴者十四条。时巡抚张国彦、副使顾养谦方开水利於蓟、永有效,於是给事中王敬民荐贞明,特召还,赐敕勘水利。贞明乃先治京东州邑,如密云燕乐庄,平谷水峪寺、龙家务庄,三河塘会庄、顺庆屯地。蓟州城北黄厓营,城西白马泉、镇国庄,城东马伸桥,夹林河而下别山铺,夹阴流河而下至於阴流。遵化平安城,夹运河而下沙河铺西,城南铁厂、涌珠湖以下韭菜沟、上素河、下素河百馀里。丰润之南,则大寨、剌榆坨、史家河、大王庄,东则榛子镇,西则鸦红桥,夹河五十馀里。玉田青庄坞、后湖庄、三里屯及大泉、小泉,至於濒海之地,自水道沽关、黑严子墩至开平卫南宋家营,东西百馀里,南北百八十里。垦田三万九千馀亩。至真定将治滹沱近堧地,御史王之栋言:“滹沱非人力可治,徒耗财扰民。”帝入其言,欲罪诸建议者。申时行言:“垦田兴利谓之害民,议甚舛。顾为此说者,其故有二。北方民游惰好闲,惮於力作,水田有耕耨之劳,胼胝之苦,不便一也。贵势有力家侵占甚多,不待耕作,坐收芦苇薪刍之利;若开垦成田,归於业户,隶於有司,则已利尽失,不便二也。然以国家大计较之,不便者小,而便者大。惟在斟酌地势,体察人情,沙碱不必尽开,黍麦无烦改作,应用夫役,必官募之,不拂民情,不失地利,乃谋国长策耳。”於是贞明得无罪,而水田事终罢。  巡抚都御史梁问孟筑横城堡边墙,虑宁夏有黄河患,请堤西岔河,障水东流。从之。十九年,尚宝丞周弘禴言:“宁夏河东有汉、秦二坝,请依河西汉、唐坝筑以石,於渠外疏大渠一道,北达鸳鸯诸湖。”诏可。  二十三年,黄、淮涨溢,淮、扬昏垫。议者多请开高家堰以分淮。宝应知县陈煃为御史,虑高堰既开,害民产盐场,请自兴、盐迤东,疏白涂河、石?达口、廖家港为数河,分门出海;然后从下而上,浚清水、子婴二沟,且多开瓜、仪闸口以泄水。给事中祝世禄亦言:“议者欲放淮从广阳、射阳二湖入海。广阳阔仅八里,射阳仅二十五丈,名为湖,实河也。且离海三百里,迂回浅窄,高、宝七州县水惟此一线宣泄之,又使淮注焉,田庐盐场,必无幸矣。广阳湖东有大湖,方广六十里,湖北口有旧官河,自官荡至盐城石?达口,通海仅五十三里,此导淮入海一便也。”下部及河漕官议,俱格不行。既而总河尚书杨一魁言:“黄水倒灌,正以海口为阻。分黄工就,则石?达口、廖家港、白驹场海口,金湾、芒稻诸河,急宜开刷。”乃命如议行之。  三十年,保定巡抚都御史汪应蛟言:“易水可溉金台,滹水可溉恒山,溏水可溉中山,滏水可溉襄国,漳水可溉鄴下,而瀛海当众河下流,故号河中,视江南泽国不异。至於山下之泉,地中之水,所在皆有,宜各设坝建闸,通渠筑堤,高者自灌,下则车汲。用南方水田法,六郡之内,得水田数万顷,畿民从此饶,永无旱涝之患。不幸滨河有梗,亦可改折於南,取籴于北。此国家无穷利也。”报可。应蛟乃于天津葛沽、何家圈、双沟、白塘,令防海军丁屯种,人授田四亩,共种五千馀亩,水稻二千亩,收多,因上言:“垦地七千顷,岁可得谷二百馀万石,此行之而效者也。”  是年,真定知府郭勉浚大鸣、小鸣泉四十馀穴,溉田千顷。邢台达活、野狐二泉流为牛尾河,百泉流为澧河,建二十一闸二堤,灌田五百馀顷。  天启元年,御史左光斗用应蛟策,复天津屯田,令通判卢观象管理屯田水利。明年,巡按御史张慎言言:“自枝河而西,静海、兴济之间,万顷沃壤。河之东,尚有盐水沽等处为膏腴之田,惜皆芜废。今观象开寇家口以南田三千馀亩,沟洫芦塘之法,种植疏浚之方,皆具而有法,人何惮而不为?大抵开种之法有五:一官种。谓牛、种、器具、耕作、雇募皆出於官,而官亦尽收其田之入也。一佃种。谓民愿垦而无力,其牛、种、器具仰给於官,待纳稼之时,官十而取其四也。一民种。佃之有力者,自认开垦若干,迨开荒既熟,较数岁之中以为常,十一而取是也。一军种。即令海防营军种葛沽之田,人耕四亩,收二石,缘有行、月粮,故收租重也。一屯种。祖宗卫军有屯田,或五十亩,或百亩。军为屯种者,岁入十七於官,即以所入为官军岁支之用。国初兵农之善制也。四法已行,惟屯种则今日兵与军分,而屯仅存其名。当选各卫之屯馀,垦津门之沃土,如官种法行之。”章下所司,命太仆卿董应举管天津至山海屯田,规画数年,开田十八万亩,积谷无算。  崇祯二年,兵部侍郎申用懋言:“永平泺河诸水,逶迤宽衍,可疏渠以防旱潦。山坡隙地,便栽种。宜令有司相地察源,为民兴利。”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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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六十五 兵一-明史

志第六十五 兵一 明以武功定天下,革元旧制,自京师达于郡县,皆立卫所。外统之都司,内统于五军都督府泛神论否认有超自然的造物主的存在,把神融化在自然,而上十二卫为天子

列传第六十四-明史

列传第六十四 ○李贤吕原子常岳正彭时商辂刘定之 李贤,字原德,邓人。举乡试第一,宣德八年成进士。奉命察蝗灾于河津,授验封主事,少师杨士奇欲一见,贤竟不往。 正统初,言,

列传第六十三-明史

列传第六十三 ○卫青子颖董兴何洪刘雄刘玉仇钺神英子周曹雄子谦冯祯张俊李鋐杨锐崔文 卫青,字明德,松江华亭人。以蓟州百户降成祖,积功至都指挥佥事,莅中都留守司事,改山

列传第六十四

  ○李贤吕原子常岳正彭时商辂刘定之  李贤,字原德,邓人。举乡试第一,宣德八年成进士。奉命察蝗灾于河津,授验封主事,少师杨士奇欲一见,贤竟不往。  正统初,言:“塞外降人居京师者盈万,指挥使月俸三十五石,实支仅一石,降人反实支十七石五斗,是一降人当京官十七员半矣。宜渐出之外,省冗费,且消患未萌。”帝不能用。时诏文武臣诰敕,非九年不给。贤言:“限以九年,或官不能满秩,或亲老不待,不得者十八九,无以劝臣下。请仍三年便。”从之。迁考功郎中,改文选。扈从北征,师覆脱还。  景泰二年二月上正本十策,曰勤圣学,顾箴警,戒嗜欲,绝玩好,慎举措,崇节俭,畏天变,勉贵近,振士风,结民心。帝善之,命翰林写置左右,备省览。寻又陈车战火器之利,帝颇采纳。是冬,擢兵部右侍郎,转户部。也先数贡马,贤谓辇金帛以强寇自弊,非策。因陈边备废驰状,于谦请下其章厉诸将。转吏部,采古二十二君行事可法者。曰《鉴古录》,上之。  英宗复位,命兼翰林学士,入直文渊阁,与徐有贞同预机务。未几,进尚书。贤气度端凝,奏对皆中机宜,帝深眷之。山东饥,发帑振不足,召有贞及贤议,有贞谓颁振多中饱。贤曰:“虑中饱而不贷,坐视民死,是因噎废食也。。”遂命增银。  石亨、曹吉祥与有贞争权,并忌贤。诸御史论亨、吉祥,亨、吉祥疑出有贞、贤意,诉之帝,下二人狱。会有风雷变,得释,谪贤福建参政。未行,王翱奏贤可大用,遂留为吏部左侍郎。逾月,复尚书,直内阁如故。亨知帝向贤,怒,然无可如何,乃佯与交欢。贤亦深自匿,非宣召不入,而帝益亲贤,顾问无虚日。  孛来近塞猎。亨言传国玺在彼,可掩而取,帝色动。贤言衅不可启,玺不足宝,事遂寝。亨益恶贤。时帝亦厌亨、吉祥骄横,屏人语贤曰:“此辈干政,四方奏事者先至其门,为之奈何?”贤曰:“陛下惟独断,则趋附自息。”帝曰:“向尝不用其言,乃怫然见辞色。”贤曰:“愿制之以渐。”当亨、吉祥用事,贤顾忌不敢尽言,然每从容论对,所以裁抑之者甚至。及亨得罪,帝复问贤“夺门”事。贤曰:“‘迎驾’则可,‘夺门’岂可示后?天位乃陛下固有,‘夺’即非顺。且尔时幸而成功,万一事机先露,亨等不足惜,不审置陛下何地!”帝悟曰:“然。”贤曰:“若郕王果不起,群臣表请陛下复位,安用扰攘为?此辈又安所得邀升赏,招权纳贿安自起?老成耆旧依然在职,何至有杀戮降黜之事致干天象?《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正谓此也。”帝曰:“然。”诏自今章奏勿用“夺门”字,并议革冒功者四千余人。至成化初,诸被革者诉请。复以贤言,并夺太平侯张瑾、兴济伯杨宗爵,时论益大快之。  帝既任贤,所言皆见听。于谦尝分遣降人南征,陈汝言希宦官指,尽召之还。贤力言不可。帝曰:“吾亦悔之。今已就道,后当听其愿去者。”帝忧军官支俸多,岁入不给。贤请汰老弱于外,则费省而人不觉。帝深纳焉。时岁有边警,天下大水,江南北尤甚。贤外筹边计,内请宽百姓,罢一切征求。帝用其言,四方得苏息。七年二月,空中有声,帝欲禳之,命贤撰青词。贤言君不恤民,天下怨叛,厥有鼓妖。因请行宽恤之政,又请罢江南织造,清锦衣狱,止边臣贡献,停内外采买。帝难之。贤执争数四,同列皆惧。贤退曰:“大臣当知无不言,可卷舌偷位耶?”终天顺之世,贤为首辅,吕原、彭时佐之,然贤委任最专。  初,御史刘濬劾柳溥败军罪,触帝怒。贤言御史耳目官,不宜谴。石亨谮贤曲护。帝浸疏贤,寻悟,待之如初。每独对,良久方出。遇事必召问可否,或遣中官就问。贤务持大体,尤以惜人才、开言路为急。所荐引年富、轩輗、耿九畴、王竑、李秉、程信、姚夔、崔恭、李绍等,皆为名臣。时劝帝延见大臣,有所荐,必先与吏、兵二部论定之。及入对,帝访文臣,请问王翱;武臣,请问马昂。两人相左右,故言无不行,而人不病其专,惟群小与为难。  曹钦之反也,击贤东朝房,执将杀之,逼草奏释己罪。赖王翱救,乃免。贤密疏请擒贼党。时方扰攘,不知贤所在。得疏,帝大喜。裹伤入见,慰劳之,特加太子太保。贤因言,贼既诛,急宜诏天下停不急务,而求直言以通闭塞。帝从之。  门达方用事,锦衣官校恣横为剧患。贤累请禁止,帝召达诫谕之。达怙宠益骄,贤乘间复具陈达罪,帝复召戒达。达衔次骨,因袁彬狱陷贤,贤几不免,语载达传。  帝不豫,卧文华殿。会有间东宫于帝者,帝颇惑之,密告贤。贤顿首伏地曰:“此大事,愿陛下三思。”帝曰:“然则必传位太子乎?”贤又顿首曰:“宗社幸甚。”帝起,立召太子至。贤扶太子令谢。太子谢,抱帝足泣,帝亦泣,谗竟不行。  宪宗即位,进少保、华盖殿大学士,知经筵事。是年春,日黯无光,贤偕同官上言:“日,君象。君德明,则日光盛。惟陛下敬以修身,正以御下,刚以断事,明以察微,持之不怠,则天变自弭,和气自至。”翌日又言:“天时未和,由阴气太盛。自宣德至天顺间,选宫人太多,浣衣局没官妇女愁怨尤甚,宜放还其家。”帝从之,中外欣悦。五月大雨雹,大风飘瓦,拔郊坛树。贤言:“天威可畏,陛下当凛然加省,无狎左右近幸。崇信老成,共图国是。”有司请造卤簿。贤言:“内库尚有未经御者,今恩诏甫颁,方节财用,奈何复为此。”帝即日寝之。每遇灾变,必与同官极陈无隐,而于帝初政,申诫尤切。  门达既窜,其党多投匿名书构贤。贤乞罢,有诏慰留。吴后废,言官请诛牛玉,语侵贤,又有造蜚语构贤者。帝命卫士宿贤家,护出入。成化二年三月遭父丧,诏起复。三辞不许,遣中官护行营葬。还至京,又辞。遣使宣意,遂视事。其年冬卒,年五十九。帝震悼,赠太师,谥文达。  贤自以受知人主,所言无不尽。景帝崩,将以汪后殉葬,用贤言而止。惠帝少子幽禁已六十年,英宗怜欲赦之,以问贤。贤顿首曰:“此尧、舜用心也!天地祖宗实式凭之。”帝意乃决。帝尝祭山川坛,以夜出未便,欲遣官代祀。贤引祖训争之,卒成礼而还。尝言内帑余财,不以恤荒济军,则人主必生侈心,而移之于土木祷祠声色之用。前后频请发帑振贷恤边,不可胜计。故事,方面官敕三品京官保举。贤患其营竞,令吏部每缺举二人,请帝简用。并推之例始此。  自三杨以来,得君无如贤者。然自郎署结知景帝,超擢侍郎,而所著书顾谓景帝为荒淫。其抑叶盛,挤岳正,不救罗伦,尤为世所惜云。  吕原,字逢原,秀水人。父嗣芳,万泉教谕。兄本,景州训导。嗣芳老,就养景州,与本相继卒。贫不能归葬,厝于景,原时至墓恸哭。久之,奉母南归,家益贫。知府黄懋奇原文,补诸生,遣入学,举乡试第一。  正统七年,进士及第,授编修。十二年,与侍讲裴纶等十人同选入东阁肄业,直经筵。景泰初,进侍讲,与同官倪谦授小内侍书于文华殿东庑。帝至,命谦讲《国风》。原讲《尧典》,皆称旨。问何官,并以中允兼侍讲对。帝曰:“品同耳,何相兼为?”进二人侍讲学士,兼中允。寻进左春坊大学士。  天顺初,改通政司右参议,兼侍讲。徐有贞、李贤下狱之明日,命入内阁预机务。石享、曹吉祥用事,贵倨,独敬原。原朝会衣青袍,亨笑曰:“行为先生易之。”原不答。寻与岳正列亨、吉祥罪状,疏留中。二人怒,摘敕谕中语,谓阁臣谤讪。帝大怒,坐便殿,召对,厉声曰:“正大胆敢尔!原素恭谨,阿正何也?”正罢去,原得留。李贤既复官入阁柄政,原佐之。未几,彭时亦入,三人相得甚欢。贤通达,遇事立断。原济以持重,庶政称理。其年冬,进翰林院学士。  六年,遭母丧,水浆不入口三日。诏葬毕即起视事。原乞终制。不允。乃之景州,启父兄殡归葬,舟中寝苫哀毁。体素丰,至是羸瘠。抵家甫襄事而卒,年四十五。赠礼部左侍郎,谥文懿。  原内刚外和,与物无竞。性俭约,身无纨绮。归装惟赐衣数袭,分禄恤宗姻。  子常,字秉之。以廕补国子生,供事翰林,迁中书舍人。疏乞应试,所司执故事不许。宪宗特许之,遂举顺天乡试。舍人得赴试自常始。累迁礼部郎中,好学能文,谙掌故。琉球请岁一入贡,回回贡使乞道广东归国,皆以非制格之。以荐进南京太仆寺少卿。故事,太仆马数,不令他官知。以是文籍磨灭,登耗无稽。常曰:“他官不与闻,是也;当职者,可贸贸耶?”议请三年一校勘,著为例。累迁南京太常卿,辑《典故因革》若干卷。正德初,致仕归。  岳正,字季方,漷县人。正统十三年会试第一,赐进士及第,授编修,进左赞善。  天顺初,改修撰,教小内侍书。阁臣徐有贞、李贤下狱,帝既用吕原预政,顷之,薛瑄又致仕,帝谋代者。王翱以正荐,遂召见文华殿。正长身美须髯,帝遥见,色喜。既登陛,连称善。问年几何,家安在,何年进士,正具以对。复大喜曰:“尔年正强仕,吾北人,又吾所取士,今用尔内阁,其尽力辅朕。”正顿首受命。趋出,石亨、张軏遇之左顺门,愕然曰:“何自至此?”比入,帝曰:“朕今日自择一阁臣。”问为谁,帝曰:“岳正。”两人阳贺。帝曰:“但官小耳,当与吏部左侍郎兼学士。”两人曰:“陛下既得人,俟称职,加秩未晚。”帝默然,遂命以原官入阁。  正素豪迈,负气敢言。及为帝所拔擢,益感激思自效。掌钦天监侍郎汤序者,亨党也,尝奏灾异,请尽去奸臣。帝问正,正言:“奸臣无指名。即求之,人人自危。且序术浅,何足信也。”乃止。有僧为妖言,锦衣校逻得之,坐以谋反。中官牛玉请官逻者,正言:“事纵得实,不过坐妖言律,逻者给赏而已,不宜与官。”僧党数十人皆得免。或为匿名书列曹吉祥罪状,吉祥怒,请出榜购之。帝使正撰榜格,正与吕原入见曰:“为政有体,盗贼责兵部,奸宄责法司,岂有天子出榜购募者?且事缓之则自露,急之则愈匿,此人情也。”帝是其言,不问。亨从子彪镇大同,献捷,下内阁问状。使者言捕斩无算,不能悉致,皆枭置林木间。正按地图指诘之,曰:“某地至某地,皆沙漠,汝枭置何所?”其人语塞。  时亨、吉祥恣甚,帝颇厌之。正从容言:“二人权太重,臣请以计间之。”帝许焉。正出见吉祥曰:“忠国公常令杜清来此何为者?”吉祥曰:“辱石公爱,致诚款耳。”正曰:“不然,彼使伺公所为耳。”因劝吉祥辞兵柄。复诣亨,谕令自戢。亨、吉祥揣知正意,怒。吉祥见帝,免冠,泣请死。帝内愧,慰谕之,召正责漏言。  会承天门灾,正极言亨将为不轨,且言:“陈汝言,小人。今既为尚书,可用卢彬为侍郎。二人者俱谲悍,若同事必相齮龁,乘其隙可并去之。”徐有贞再下狱,复云:“用有贞则天变可弭。”帝皆不纳。及敕谕廷臣,命正视草。正草敕曰:“乃者承天门灾,朕心震惊,罔知所措。意敬天事神,有未尽欤?祖宗成宪有不遵欤?善恶不分,用舍乖欤?曲直不辨,刑狱冤欤?征调多方,军旅劳欤?赏赉无度,府库虚欤?请谒不息,官爵滥欤?贿赂公行,政事废欤?朋奸欺罔,附权势欤?群吏弄法,擅威福欤?征敛徭役太重,而闾阎靡宁欤?谗谄奔竞之徒幸进,而忠言正士不用欤?抑有司阘茸酷暴,贪冒无厌,而致军民不得其所欤?此皆伤和致灾之由,而朕有所未明也。今朕省愆思咎,怵惕是存。尔群臣休戚惟均,其洗心改过,无蹈前非,当行者直言无隐。”敕下,举朝传诵。而亨、吉祥构蜚语,谓正卖直谤讪。帝怒,命仍授内侍书。明日,谪钦州同知。道漷,以母老留旬日。陈汝言令巡校言状,且言正尝夺公主田。遂逮系诏狱,杖百,戍肃州。行至涿,夜宿传舍。手拲急,气奔且死。涿人杨四醉卒酒,脱正拲,刳其中,且厚赂卒,乃得至戍所。亨、吉祥既诛,帝谓李贤曰:“岳正固尝言之。”贤曰:“正有老母,得放归田里,幸甚。”乃释为民。  宪宗立,御史吕洪等请复正与杨瑄官,诏正以原官直经筵,纂修《英宗实录》。初,正得罪,都督佥事季鐸乞得其宅,至是敕还正。正还朝,自谓当大用,而贤欲用为南京祭酒,正不悦。忌者伪为正劾贤疏草,贤嗛之。  成化元年四月,廷推兵部侍郎清理贴黄,以正与给事中张宁名并上。诏以为私,出正为兴化知府,而宁亦补外。正至官,筑堤溉田数千顷,节缩浮费,经理预备仓,欲有所兴革。乡士大夫不利其所为,腾谤言。正亦厌吏职,五年入觐,遂致仕。又五年卒,年五十五。无子,大学士李东阳、御史李经,其婿也。  正博学能文章,高自期许,气屹屹不能下人。在内阁才二十八日,勇事敢言,便殿论奏,至唾溅帝衣。有规以信而后谏者,慨然曰:“上顾我厚,惧无以报称,子乃以谏官处我耶?”英宗亦悉其忠,其在戍所,尝念之曰:“岳正倒好,只是大胆。”正闻自为像赞,述帝前语,末言:“臣尝闻古人之言,盖将之死而靡憾也。”其自信不回如此。然意广才疏,欲以纵横之术离散权党,反为所噬,人皆迂而惜之。嘉靖中,追赠太常寺卿,谥文肃。  彭时,字纯道,安福人。正统十三年进士第一,授修撰。明年,郕王监国,令同商辂入阁预机务。闻继母忧,力辞,不允,乃拜命。释褐逾年参大政,前此未有也。寻进侍读。  景泰元年,以兵事稍息,得请终制。然由此忤旨。服除,命供事翰林院,不复与阁事。易储,迁左春坊大学士。《寰宇通志》成,迁太常寺少卿。俱兼侍读。  天顺元年,徐有贞既得罪,岳正、许彬相继罢。帝坐文华殿召见时,曰:“汝非朕所擢状元乎?”时顿首。明日仍命入阁,兼翰林院学士。阁臣自三杨后,进退礼甚轻。为帝所亲擢者,唯时与正二人。而帝方向用李贤,数召贤独对。贤雅重时,退必咨之。时引义争可否,或至失色。贤初小忤,久亦服其谅直,曰:“彭公,真君子也。”慈寿皇太后上尊号,诏告天下。时欲推恩,贤谓一年不宜再赦。时曰:“非赦也,宜行优老典。朝臣父母七十与诰敕,百姓八十给冠带,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也。”贤称善,即奏行之。  帝爱时风度,选庶吉士。命贤尽用北人,南人必若时者方可。贤以语时。俄中官牛玉宣旨,时谓玉曰:“南士出时上者不少,何可抑之?”已,选十五人,南六人与焉。  门达构贤,帝惑之,曰:“去贤,行专用时矣。”或传其语,时矍然曰:“李公有经济才,何可去?”因力直之。且曰:“贤去,时不得独留。”语闻,帝意乃解。  帝大渐,口占遗命,定后妃名分,勿以嫔御殉葬,凡四事,付阁臣润色。时读竟,涕下,悲怆不自胜。中官复命,帝亦为陨涕。  宪宗即位,议上两宫尊号。中官夏时希周贵妃旨,言钱后久病,不当称太后。而贵妃,帝所生母,宜独上尊号。贤曰:“遗诏已定,何事多言。”时曰:“李公言是也。朝廷所以服天下,在正纲常。若不尔,损圣德非小。”顷之,中官复传贵妃旨:“子为皇帝,母当为太后,岂有无子而称太后者?宣德间有故事。”贤色变,目时。时曰:“今日事与宣德间不同。胡后表让位,退居别宫,故在正统初不加尊。今名分固在,安得为比?”中官曰:“如是何不草让表?”时曰:“先帝存日未尝行,今谁敢草?若人臣阿意顺从,是万世罪人也。”中官厉声怵以危语。时拱手向天曰:“太祖、太宗神灵在上,孰敢有二心!钱皇后无子,何所规利而为之争?臣义不忍默者,欲全主上圣德耳。若推大孝之心,则两宫并尊为宜。”贤亦极言之,议遂定。及将上宝册,时曰:“两宫同称则无别,钱太后宜加两字,以便称谓。”乃尊为慈懿皇太后,贵妃为皇太后。越数日,中官覃包至内阁曰:“上意固如是。但迫于太后,不敢自主,非二公力急,几误大事。”时阁臣陈文默无语,闻包言,甚愧。礼成,进吏部右侍郎,兼学士,同知经筵。  成化改元,进兵部尚书,兼官如故。明年秋,乞归省。三年二月诏趣还朝,《英宗实录》成,加太子少保。兼文渊阁大学士。  四年,慈懿太后崩,诏议山陵。时及商辂、刘定之言:“太后作配先帝,正位中宫,陛下尊为太后,诏示天下。先帝全夫妇之伦,陛下尽母子之爱,于义俱得。今梓宫当合葬裕陵,主当祔庙,此不易之礼。比闻欲别卜葬地,臣等实怀疑惧。窃谓皇上所以迟疑者,必以今皇太后万寿后,当与先帝同尊,自嫌二后并配,非祖宗制。考之于古,汉文帝尊所生母薄太后,而吕后仍祔长陵。宋仁宗追尊生母李宸妃,而刘后仍祔太庙。今若陵庙之制稍有未合,则有乖前美,贻讥来叶。”于是诸大臣相继言之。帝犹重违太后意,时偕朝臣伏文华门泣请。帝与太后皆感动,始从时议。  彗见三台,时等言:“外廷大政固所当先,宫中根本尤为至急。谚云‘子出多母’。今嫔嫱众多,维熊无兆。必陛下爱有所专,而专宠者已过生育之期故也。望均恩爱,为宗社大计。”时帝专宠万贵妃,妃年已近四十,时故云然。又言:“大臣黜陟,宜断自宸衷,或集群臣佥议。不可悉委臣下,使大权旁落。”帝虽不能从,而心嘉其忠。  都御史项忠讨满四不利。朝议命抚宁侯硃永将京军往赴。永故难其行,多所邀请。时恶其张大,且度军可无行,第令整装待。会忠驰奏,已围贼石城。帝遣中官怀恩、黄赐偕兵部尚书白圭、程信等至阁议。时曰:“贼四出攻剽,锋诚不可当。今入石城自保,我军围甚固,此困兽易擒耳。”信曰:“安知忠不退师?”时曰:“彼部分已定,何故自退?且今出师,度何时到?”信曰:“来春。”时曰:“如此,益缓不及事。事成败,冬月决矣。”信忿,出危言曰:“忠若败,必斩一二人,然后出师。”众危之,问时何见。曰:“观忠疏曲折,知其能。若闻别遣禁军,将退避不敢任,贼不可知矣。”时惟商辂然其言。至冬,贼果平,人乃大服。改吏部尚书。  五年得疾在告。逾三月,帝趣赴阁视事,免朝参。是冬,无雪。疏言:“光禄寺采办,各城门抽分,掊克不堪。而献珍珠宝石者,倍估增直,渔竭帑藏。乞革其弊,以惠小民。”帝优诏褒纳。畿辅、山东、河南旱,请免夏税盐钞,及太仆寺赔课马。京师米贵,请发仓储五十万石平粜。并从之。时以旧臣见倚重,遇事争执无所避。而是时帝怠于政,大臣希得见。万安同在阁,结中贵戚畹,上下壅隔,时颇怀忧。  七年,疾复作,乞致仕。帝慰留之,不得去。冬,彗复见,时言政本七事:一,毋惑佛事,糜金钱;二,传旨专委司礼监,毋令他人,以防诈伪;三,延见大臣议政事;四,近幸赐予太多,工匠冒官无纪,而重囚死徙者,法不蔽罪。宜戒淫刑僭赏;五,虚怀受谏,勿恶切直;六,戒廷臣毋依违,凡政令失当,直言论奏;七,清理牧马草地,减退势要庄田。皆切中时弊。  宁晋伯刘聚为从父太监永诚请封谥,且乞祠额,礼部执故事却之。帝特赐额曰“褒功”,命内阁拟封谥。时等言:“即予永诚,将来守边内臣皆援此陈乞,是变祖宗法自今日始。”或言宋童贯封王,时曰:“贯封王在徽宗末年,岂盛世事耶?”乃寝。  时每因灾变上言,或留中,或下所司,多阻隔,悒悒不得志。五年以后,凡七在告,帝辄命医就视,数遣内臣赐赉。十一年正月,以秩满进少保。逾月卒,年六十。赠太师,谥文宪。  时立朝三十年,孜孜奉国,持正存大体,公退未尝以政语子弟。有所论荐,不使其人知。燕居无惰容,服御俭约,无声乐之奉,非其义不取,有古大臣风。  商辂,字弘载,淳安人。举乡试第一。正统十年,会试、殿试皆第一。终明之世,三试第一者,辂一人而已。除修撰,寻与刘俨等十人进学东阁。辂丰姿瑰伟,帝亲简为展书官。郕王监国,以陈循、高谷荐入内阁,参机务。徐珵倡南迁议,辂力沮之。其冬,进侍读。景泰元年遣迎上皇于居庸,进学士。  三年,锦衣指挥卢忠令校尉上变,告上皇与少监阮浪、内使王瑶图复位。帝震怒,捕二人下诏狱,穷治之。忠筮于术者同寅,寅以大义折之,且曰:“此大凶兆,死不足赎。”忠惧,佯狂以冀免。辂及中官王诚言于帝曰:“忠病风,无足信,不宜听妄言,伤大伦。”帝意少解。乃并下忠狱,坐以他罪,降为事官立功。杀瑶,锢浪于狱,事得不竟。  太子既易,进兵部左侍郎,兼左春坊大学士如故,赐第南薰里。塞上腴田率为势豪侵据,辂请核还之军。开封、凤阳诸府饥民流济宁、临清间,为有司驱逐。辂忧其为变,请招垦畿内八府闲田,给粮种,民皆有所归。钟同、章纶下狱,辂力救得无死。《寰宇通志》成,加兼太常卿。  景帝不豫,群臣请建东宫,不许。将继奏,辂援笔曰:“陛下宣宗章皇帝之子,当立章皇帝子孙。”闻者感动。以日暮,奏未入,而是夜石亨辈已迎复上皇。明日,王文、于谦等被收,召辂与高谷入便殿,温旨谕之,命草复位诏。亨密语辂,赦文毋别具条款。辂曰:“旧制也,不敢易。”亨辈不悦,讽言官劾辂朋奸,下之狱。辂上书自诉《复储疏》在礼部,可覆验,不省。中官兴安稍解之,帝愈怒。安曰:“向者此辈创议南迁,不审置陛下何地。”帝意渐释,乃斥为民。然帝每独念“辂,朕所取士,尝与姚夔侍东宫”,不忍弃之。以忌者,竟不复用。  成化三年二月召至京,命以故官入阁。辂疏辞,帝曰:“先帝已知卿枉,其勿辞。”首陈勤学、纳谏、储将、防边、省冗官、设社仓、崇先圣号、广造士法凡八事。帝嘉纳之。其言纳谏也,请召复元年以后建言被斥者。于是罗伦、孔公恂等悉复官。  明年,彗星见,给事中董旻、御史胡深等劾不职大臣,并及辂。御史林诚诋辂曾与易储,不宜用,帝不听。辂因求罢。帝怒,命廷鞫诸言者,欲加重谴。辂曰:“臣尝请优容言者,今论臣反责之,如公论何?”帝悦,旻等各予杖复职。寻进兵部尚书。久之,进户部。《宋元通鉴纲目》成,改兼文渊阁大学士。皇太子立,加太子少保,进吏部尚书。十三年进谨身殿大学士。  辂为人,平粹简重,宽厚有容,至临大事,决大议,毅然莫能夺。  仁寿太后庄户与民争田,帝欲徙民塞外。辂曰:“天子以天下为家,安用皇庄为?”事遂寝。乾清宫门灾,工部请采木川、湖。辂言宜少缓,以存警畏,从之。  悼恭太子薨,帝以继嗣为忧。纪妃生皇子,六岁矣,左右畏万贵妃,莫敢言。久之,乃闻于帝。帝大喜,欲宣示外廷,遣中官至内阁谕意。辂请敕礼部拟上皇子名,于是廷臣相率称贺。帝即命皇子出见廷臣。越数日,帝复御文华殿,皇子侍,召见辂及诸阁臣。辂顿首曰:“陛下践祚十年,储副未立,天下引领望久矣。当即立为皇太子,安中外心。”帝颔之。是冬,遂立皇子为皇太子。  初,帝召见皇子留宫中,而纪妃仍居西内。辂恐有他患,难显言,偕同官上疏曰:“皇子聪明岐嶷,国本攸系。重以贵妃保护,恩逾己出。但外议谓皇子母因病别居,久不得见。宜移就近所,俾母子朝夕相接,而皇子仍藉抚育于贵妃,宗社幸甚。”由是纪妃迁永寿宫。逾月,妃病笃。辂请曰:“如有不讳,礼宜从厚。”且请命司礼监奉皇子,过妃宫问视,及制衰服行礼。帝皆是之。  帝将复郕王位号,下廷议。辂极言王有社稷功,位号当复,帝意遂决。帝建玉皇阁于宫北,命内臣执事,礼与郊祀等,辂等争罢之。黑眚见,疏弭灾八事,曰:番僧国师法王,毋滥赐印章;四方常贡外,勿受玩好;许诸臣直言;分遣部使虑囚,省冤狱;停不急营造,实三边军储;守沿边关隘;设云南巡抚。帝优诏褒纳。  中官汪直之督西厂也,数兴大狱。辂率同官条直十一罪,言:“陛下委听断于直,直又寄耳目于群小如韦瑛辈。皆自言承密旨,得颛刑杀,擅作威福,贼虐善良。陛下若谓擿奸禁乱,法不得已,则前此数年,何以帖然无事?且曹钦之变,由逯杲刺事激成,可为惩鉴。自直用事,士大夫不安其职,商贾不安于途,庶民不安于业,若不亟去,天下安危未可知也。”帝愠曰:“用一内竖,何遽危天下,谁主此奏者?”命太监怀恩传旨,诘责厉甚。辂正色曰:“朝臣无大小,有罪皆请旨逮问,直擅抄没三品以上京官。大同、宣府,边城要害,守备俄顷不可缺。直一日械数人。南京,祖宗根本地,留守大臣,直擅收捕。诸近侍在帝左右,直辄易置。直不去,天下安得无危?”万安、刘珝、刘吉亦俱对,引义慷慨,恩等屈服。辂顾同列谢曰:“诸公皆为国如此,辂复何忧。”会九卿项忠等亦劾直,是日遂罢西厂。直虽不视厂事,宠幸如故。谮辂尝纳指挥杨晔贿,欲脱其罪。辂不自安,而御史戴缙复颂直功,请复西厂,辂遂力求去。诏加少保,赐敕驰传归。辂既去,士大夫益俯首事直,无敢与抗者矣。  钱溥尝以不迁官,作《秃妇传》以讥辂。高瑶请复景帝位号,黎淳疏驳,极诋辂。辂皆不为较,待之如平时。万贵妃重辂名,出父像,属为赞,遗金帛甚厚。辂力辞,使者告以妃意。辂曰:“非上命,不敢承也。”贵妃不悦,辂终不顾。其和而有执如此。  及谢政,刘吉过之,见其子孙林立,叹曰:“吉与公同事历年,未尝见公笔下妄杀一人,宜天之报公厚。”辂曰:“正不敢使朝廷妄杀一人耳。”居十年卒,年七十三。赠太傅,谥文毅。  子良臣,成化初进士,官翰林侍讲。  刘定之,字主静,永新人。幼有异禀。父授之书,日诵数千言。不令作文,一日偶见所为《祀灶文》。大异之。举正统元年会试第一,殿试及第,授编修。  京城大水,应诏陈十事,言:“号令宜出大公,裁以至正,不可苟且数易。公卿侍从,当数召见,察其才能心术而进退之。降人散处京畿者,宜渐移之南方。郡县职以京朝官补,使迭相出入,内外无畸重。荐举之法,不当拘五品以上。可仿唐制,朝臣迁秩,举一人自代,吏部籍其名而简用之。武臣子孙,教以韬略。守令牧养为先务,毋徒取干办。群臣遭丧,乞永罢起复以教孝。僧尼蠹国当严绝。富民输粟授官者,有犯宜追夺。”疏入留中。十三年,弟寅之与乡人相讦,辞连定之。下狱,得白。秩满,进侍讲。  景帝即位,复上言十事,曰:  自古如晋怀、愍、宋徽、钦,皆因边塞外破,籓镇内溃,救援不集,驯致播迁。未有若今日以天下之大,数十万之师,奉上皇于漠北,委以与寇者也。晋、宋遭祸乱,弃故土,偏安一隅,尚能奋于既衰,以御方张之敌。未有若今日也先乘胜直抵都城。以师武臣之众,既不能奋武以破贼,又不能约和以迎驾。听其自来而自去者也。国势之弱,虽非旦夕所能强,岂可不思自强之术而力行之。臣愚敢略陈所见。  近日京军之战,但知坚壁持重,而不能用奇制胜。至前败而后不救,左出而右不随。谓宜仿宋吴玠、吴璘三叠阵法,互相倚恃,迭为救护。至铁骑冲突,必资刀斧以制之。郭子仪破安禄山八万骑,用千人执长刀如墙而进。韩世忠破兀术拐子马,用五百人执长斧,上揕人胸,下斫马足。是刀斧挥霍便捷,优于火枪也。  紫荆、居庸二关,名为关塞,实则坦途。今宜增兵士,缮亭障,塞蹊隧。陆则纵横掘堑,名曰“地网”。水则氵猪泉令深,名曰“水柜”。或多植榆柳,以制奔突,或多招乡勇,以助官军。此皆古所尝为,已有明效。  往者奉使之臣,充以驿人驵夫,招衅启戎,职此之故。今宜择内蕴忠悃,外工专对,若陆贾、富弼其人者,使备正介之选,庶不失辞辱国。  臣于上皇朝,乞徙漠北降人,知谋短浅,未蒙采纳。比乘国衅,奔归故土,寇掠畿甸者屡见告矣。宜乘大兵聚集时,迁之南方。使与中国兵民相错杂,以牵制而变化之。且可省俸给,减漕輓,其事甚便。  天下农出粟,女出布,以养兵也。兵受粟于仓,受布于库,以卫国也。向者兵士受粟布于公门,纳月钱于私室。于是手不习击刺之法,足不习进退之宜。第转货为商,执技为工,而以工商所得,补纳月钱。民之膏血,兵之气力,皆变为金银以惠奸宄。一旦率以临敌,如驱羊拒狼,几何其不败也!今宜痛革其弊,一新简练之政,将帅踵旧习者诛毋赦。如是而兵威不振者,未之有也。  守令朘民,犹将帅之剥兵也。宜严纠考,慎黜陟。犯赃者举主与其罚,然后贪墨者寡,荐举者慎,民安而邦本固矣。  古贩缯屠狗之夫,俱足助成帝业。今于谦、杨善亦非出自将门。然将能知将,宜令各举所知,不限门阀。公卿侍从,亦令举勇力知谋之士,以备将材。庶搜罗既广,御侮有人。  昔者汉图恢复,所恃者诸葛亮。南宋御金,所恃者张浚。彼皆忠义夙著,功业久立。及街亭一败,亮辞丞相。符离未捷,浚解都督,何则?赏罚明则将士奋也。昨德胜门下之战,未闻摧陷强寇,但迭为胜负,互杀伤而已。虽不足罚,亦不足赏。乃石亨则自伯进侯,于谦则自二品迁一品。天下未闻其功,但见其赏,岂不怠忠臣义士之心乎?可令仍循旧秩,勿躐新阶,他日勋名著而爵赏加,正未为晚。夫既与不忍夺者,姑息之政;既进不肯退者,患失之心。上不行姑息之政,下不怀患失之心,则治平可计日而望也。  向者御史建白,欲令大臣入内议政,疏寝不行。夫人主当总揽威权,亲决机务。政事早朝未决者,日御便殿,使大臣敷奏。言官察其邪正而纠劾之,史官直书简册,以示惩劝。此前代故事,祖宗成法也,愿陛下遵而行之。若仅封章入奏,中旨外传,恐偏听独任,致生奸乱,欲治化之成难矣。  人主之德,欲其明如日月以察直枉,仁如天地以覆群生,勇如雷霆以收威柄。故司马光之告君,以仁明武为言,即《中庸》所谓知仁勇也。知仁勇非学而能之哉?夫经莫要于《尚书》、《春秋》,史莫正于《通鉴纲目》。陛下留心垂览。其于君也,既知禹、汤、文、武之所以兴,又知桀、纣、幽、厉之所以替,而趋避审矣。于驭内臣也,既知有吕强、张承业之忠,又知有仇士良、陈弘志之恶;于驭廷臣也,既知有萧、曹、房、杜之良,又知有李林甫、杨国忠之奸,而用舍当矣。如是则于知仁勇之德,岂不大有助哉。苟徒如向者儒臣进讲,诵述其善,讳避其恶,是犹恐道路之有陷阱,闭目而过之,其不至于冥行颠仆者几何。  今天下虽遭大创,尚如金瓯之未缺。诚能本圣学以见之政治,臣见国势可强,仇耻可雪,兄弟之恩可全,祖宗之制可复,亦何惮而不为此。  书奏,帝优诏答之。  三年迁洗马。也先使者乞遣报使,帝坚不许。定之疏引故事以请,帝下廷议,竟不果遣。久之,迁右庶子。天顺改元,调通政司左参议,仍兼侍讲。寻进翰林学士。宪宗立,进太常少卿,兼侍读学士,直经筵。  成化二年十二月,以本官入直文渊阁,进工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江西、湖广灾,有司方征民赋。定之言国储充积,仓庾至不能容。而此张口待哺之氓,乃责其租课,非圣主恤下意。帝感其言,即命停征。四年进礼部左侍郎。万贵妃专宠,皇后希得见,储嗣未兆。郕王女及笄未下嫁。定之因久旱,并论及之。且请经筵兼讲太祖御制诸书,斥异端邪教,勿令害政耗财。帝留其疏不下。五年卒官。赠礼部尚书,谥文安。  定之谦恭质直,以文学名一时。尝有中旨命制元宵诗,内使却立以俟。据案伸纸,立成七言绝句百首。又尝一日草九制,笔不停书。有质宋人名字者,就列其世次,若谱系然,人服其敏博。  赞曰:英宗之复辟也,当师旅饥馑之余,民气未复,权奸内讧,柱石倾移,朝野多故,时事亦孔棘矣。李贤以一身搘拄其间,沛然若有余。奖厉人材,振饬纲纪。迨宪、孝之世,名臣相望,犹多贤所识拔。伟哉宰相才也。彭时、商辂侃侃守义,尽忠献纳,粹然一出于正。其于慈懿典礼,非所谓善成君德者欤?辂科名与宋王曾、宋庠埒,德望亦无愧焉。吕原、岳正、刘定之虽相业未优,而原之行谊,正之气概,定之之建白,咸有可称,故以时次,并列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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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五-明史

列传第六十五 ○王翱年富王竑李秉姚夔王复林聪叶盛 王翱,字九皋,盐山人。永乐十三年,初会试贡士于行在。帝时欲定都北京,思得北士用之。翱两试皆上第,大喜,特召赐食。改

列传第六十一-明史

列传第六十一 ○杨洪子俊从子能信石亨从子彪从孙后郭登硃谦子永孙晖等孙镗赵胜范广 杨洪,字宗道,六合人。祖政,明初以功为汉中百户。父璟,战死灵璧。洪嗣职,调开平。善骑,

列传第六十四-明史

列传第六十四 ○李贤吕原子常岳正彭时商辂刘定之 李贤,字原德,邓人。举乡试第一,宣德八年成进士。奉命察蝗灾于河津,授验封主事,少师杨士奇欲一见,贤竟不往。 正统初,言

列传第六十一

  ○杨洪子俊从子能信石亨从子彪从孙后郭登硃谦子永孙晖等孙镗赵胜范广  杨洪,字宗道,六合人。祖政,明初以功为汉中百户。父璟,战死灵璧。洪嗣职,调开平。善骑射,遇敌辄身先突阵。初,从成祖北征,至斡难河,获人马而还。帝曰:“将才也。”令识其名,进千户。宣德四年命以精骑二百,专巡徼塞上。继命城西猫儿峪,留兵戍之。败寇于红山。  英宗立,尚书王骥言边军怯弱,由训练无人,因言洪能。诏加洪游击将军。洪所部才五百,诏选开平、独石骑兵益之,再进都指挥佥事。时先朝宿将已尽,洪后起,以敢战著名。为人机变敏捷,善出奇捣虚,未尝小挫。虽为偏校,中朝大臣皆知其能,有毁之者,辄为曲护,洪以是得展其才。  尚书魏源督边事,指挥杜衡、部卒李全皆讦奏洪罪。帝从源言,谪衡广西,执全付洪自治。寻命洪副都督佥事李谦守赤城、独石。谦老而怯,故与洪左。洪每调军,谦辄阴沮之。洪尝励将士杀敌,谦笑曰:“敌可尽乎?徒杀吾人耳。”御史张鹏劾罢谦,因命洪代,洪益自奋。朝廷亦厚待之,每奏捷,功虽微必叙。  洪初败兀良哈兵,执其部长朵栾帖木儿。既代谦任,复败其兵于西凉亭。帝赐敕嘉奖。又敕宣大总兵官谭广等曰:“此即前寇延绥,为指挥王祯所败者,去若军甚迩,顾不能扑灭,若视洪等愧不?”三年春,击寇于伯颜山。洪马蹶伤足,战益力,擒其部长也陵台等四人。追至宝昌州,又擒阿台答剌花等五人。寇大败,遁去。玺书慰劳,遣医视,进都指挥同知,赐银币。寻以谭广老,命充右参将佐之。洪建议加筑开平城,拓龙门所,自独石至潮河川,增置堠台六十。寻进都指挥使。与兀良哈兵战三岔口。又尝追寇至亦把秃河。再迁都督同知。九年,兀良哈寇延绥,洪与内臣韩政等出大同,至黑山迤北,邀破之克列苏。进左都督,军士蒙赏者九千九百余人。洪尝请给旗牌,不许。乃自制小羽箭、木牌令军中。有司论其专擅,帝不问。  十二年充总兵官,代郭竑镇宣府。自宣德以来,迤北未尝大举入寇。惟朵颜三卫众乘间扰边,多不过百骑,或数十骑。他将率巽軿,洪独以敢战至大将。诸部亦惮之,称为“杨王”。瓦剌可汗脱脱不花、太师也先皆尝致书于洪,并遗之马。洪闻于朝,敕令受之而报以礼。嗣后数有赠遗,帝方倚任洪,不责也。帝既北狩,道宣府,也先传帝命趣开门。城上人对曰:“所守者主上城池。天已暮,门不敢开。且洪已他往。”也先乃拥帝去。景帝监国,论前后功,封昌平伯。也先复令帝为书遗洪,洪封上之。时景帝已即位,驰使报洪:“上皇书,伪也。自今虽真书,毋受。”于是洪一意坚守。也先逼京师,急诏洪将兵二万入卫。比至,寇已退。敕洪与孙镗、范广等追击余寇。至霸州破之,获阿归等四十八人,还所掠人畜万计。及关,寇返斗,杀官军数百人,洪子俊几为所及。寇去,以功进侯,命率所部留京师,督京营训练,兼掌左府事。朝廷以洪宿将,所言多采纳。尝陈御寇三策,又奏请简汰三千诸营将校,不得以贫弱充伍,皆从之。  景泰元年,于谦以边警未息,宜令洪等条上方略。洪言四事,命兵部议行。都督宫聚、王喜、张斌先坐罪系狱,洪与石亨荐三人习战,请释令立功。诏已许,而言官劾其党邪挠政。帝以国家多事,务得人,置不问。上皇还,洪与石亨俱授奉天翊卫宣力武臣,予世券。明年夏,佩镇朔大将军印,还镇宣府。从子能、信充左右参将,其子俊为右都督,管三千营。洪自以一门父子官极品,手握重兵,盛满难居,乞休致,请调俊等他镇。帝不许。八月,以疾召还京,逾月卒。赠颍国公,谥武襄。妾葛氏自经以殉,诏赠淑人。  洪久居宣府,御兵严肃,士马精强,为一时边将冠。然未尝专杀,又颇好文学,尝请建学宣府,教诸将子弟。  子杰嗣,上言:“臣家一侯三都督,苍头得官者十六人,大惧不足报称。乞停苍头杨钊等职。”诏许之,仍令给俸。杰卒,无子,庶兄俊嗣。  俊,初以舍人从军。正统中累官署都指挥佥事,总督独石、永宁诸处边务。景帝即位,给事中金达奉使独石,劾俊贪侈,乃召还。也先犯京师,俊败其别部于居庸,进都督佥事。寻充右参将,佐硃谦镇宣府。太监喜宁数诱敌入寇,中朝患之,购擒斩宁者赏黄金千两,白金二万两,爵封侯。宁为都指挥江福所获,而俊冒其功。廷臣请如诏。帝以俊边将,职所当为,不允。加右都督,赐金币。  俊恃父势横恣,尝以私憾杖都指挥陶忠至死。洪惧,奏俊轻躁,恐误边事,乞令来京,随臣操练。许之。既至,言官交劾,下狱论斩。诏令随洪立功。未几,冒擒喜宁功事觉,诏追夺冒升官军,别赏福等,而降俊官,令剿贼自效。俄充游击将军,巡徼真、保、涿、易诸城,还督三千营训练。  景泰三年,俊上疏曰:“也先既弑其主,并其众,包藏祸心,窥伺边境,直须时动耳。闻其妻孥辎重去宣府才数百里。我缘边宿兵不下数十万,宜分为奇正以待,诱使来攻。正兵列营大同、宣府,坚壁观变,而出奇兵倍道捣其巢。彼必还自救,我军夹攻,可以得志。”疏下廷议,于谦等以计非万全,遂寝。团营初设,命俊分督四营。  明年复充游击将军,送瓦剌使归。至永宁,被酒,杖都指挥姚贵八十,且欲斩之。诸将力解而止。贵诉于朝,宣府参政叶盛亦论俊罪。以俊尝溃于独石,斥为败军之将。俊上疏自理,封还所赐敕书,以明己功。言官劾其跋扈,论斩,锢之狱。会杰卒,杰母魏氏请暂释俊营杰葬事。乃宥死,降都督佥事。旋袭洪职。家人告俊盗军储,再论死,输赎还爵。久之,又以阴事告俊。免死夺爵,命其子珍袭。  俊初守永宁、怀来,闻也先欲奉上皇还,密戒将士毋轻纳。既还,又言是将为祸本。及上皇复位,张軏与俊不协,言于朝,遂征下诏狱,坐诛。夺珍爵,戍广西。宪宗立,授龙虎卫指挥使。  能,字文敬。沈毅善骑射。从洪屡立功,为开平卫指挥使,进都指挥佥事。景泰元年进同知,充游击将军,沿边巡徼。寇犯蔚州,畏不进,复与纪广御寇野狐岭,败伤右膝,为御史张昊所劾。宥之。寻命与石彪各统精兵三千,训练备调遣。再加都督佥事,累进左副总兵,协守宣府。巡抚李秉劾其贪惰,弗问。五年召还,总神机营。天顺初,以左都督为宣府总兵官,与石彪破寇磨儿山,封武强伯。也先已死,孛来继兴,能欲约兀良哈共袭劫之,与以信砲。兵部劾其非计。帝以能志在灭贼,置不罪。寇犯宣府,能失利,复为兵部所劾,帝亦宥之。是年卒。无子,弟伦袭羽林指挥使。  信,字文实。幼从洪击敌兴州。贼将方跃马出阵前,信直前擒之,以是知名。累功至指挥佥事。正统末,进都指挥佥事,守柴沟堡。也先犯京师,入卫,进都指挥同知。  景泰改元,守怀来,寇入不能御。护饷永宁,闻砲声奔还,皆被劾。朝议以方用兵,不问。累进都督佥事,代能为左副总兵,协镇宣府。上言:“鹿角之制,临阵可捍敌马,结营可卫士卒,每队宜置十具。遇敌团牌拒前,鹿角列后,神铳弓矢相继迭发,则守无不固,战无不克。”从之。  天顺初,移镇延绥,进都督同知。明年破寇青阳沟,大获。封彰武伯,佩副将军印,充总兵官,镇守如故。延绥设总兵官佩印,自信始也。顷之,破寇高家堡。三年与石彪大破寇于野马涧。明年,寇二万骑入榆林,信击却之。追奔至金鸡峪,斩平章阿孙帖木儿,还所掠人畜万计。其冬,代李文镇大同。  宪宗即位,信自陈前后战功,予世券。成化元年冬御寇延绥无功,召还,督三千营。毛里孩据河套,命佩将军印,总诸镇兵往御。寇既渡河北去,已,复还据套,分掠水泉营及朔州,信等屡却之。寇遂东入大同。因诏信还镇大同。六年,信与副将徐恕、参将张瑛分道出塞,败寇于胡柴沟,获马五百余匹。玺书奖励。  信在边三十年,镇以安静,人乐为用。然性好营利。代王尝奏其违法事,诏停一岁禄。十三年冬卒于镇。赠侯,谥武毅。  洪父子兄弟皆佩将印,一门三侯伯。其时称名将者,推杨氏。昌平侯既废,能以流爵弗世。而信独传其子瑾,弘治初领将军宿卫。三传至曾孙炳。隆庆时,协守南京。召掌京营戎政,屡加少师。卒,谥恭襄。传子至孙崇猷。李自成陷京师,被杀。  石亨,渭南人。生有异状,方面伟躯,美髯及膝。其从子彪魁梧似之,须亦过腹。就饮酒肆,相者曰:“今平也,二人何乃有封侯相?”亨嗣世父职,为宽河卫指挥佥事。善骑射,能用大刀,每战辄摧破。  正统初,以获首功,累迁都指挥佥事。败敌黄牛坡,获马甚众。三年正月,敌三百余骑饮马黄河,亨追击至官山下,多所斩获。进都指挥同知。寻充左参将,佐武进伯硃冕守大同。六年上言:“边饷难继,请分大同左右、玉林、云川四卫军,垦净水坪迤西旷土,官给牛种,可岁增粮万八千石。”明年又言:“大同西路屯堡,皆临极边。玉林故城去右卫五十里,与东胜单于城接,水草便利。请分军筑垒,防护屯种。”诏皆允行。寻以败敌红城功,进都指挥使。敌犯延安,追至金山败之,再迁都督佥事。亨以国制搜将才未广,请仿汉、唐制,设军谋宏远、智识绝伦等科,令人得自陈,试验擢用,不专保举。报可。  十四年,与都督佥事马麟巡徼塞外。至箭豁山,败兀良哈众,进都督同知。是时,边将智勇者推杨洪,其次则亨。亨虽偏将,中朝倚之如大帅,故亨亦尽力。其秋,也先大举寇大同,亨及西宁侯宋瑛、武进伯硃冕等战阳和口。瑛、冕战没,亨单骑奔还。降官,募兵自效。  郕王监国,尚书于谦荐之。召掌五军大营,进右都督。无何,封武清伯。也先逼京师,命偕都督陶瑾等九将,分兵营九门外。德胜门当敌冲,特以命亨。于谦以尚书督军。寇薄彰义门,都督高礼等却之。转至德胜门外,亨用谦令,伏兵诱击,死者甚众。既而围孙镗西直门外,以亨救引却。相持五日,寇敛众遁。论功,亨为多,进侯。  景泰元年二月命佩镇朔大将军印,帅京军三万人,巡哨大同。遇寇,败之。其秋,予世袭诰券。易储,加亨太子太师。于谦立团营,命亨提督,充总兵官如故。  八年,帝将郊,宿斋宫,疾作不能行礼,召亨代。亨受命榻前,见帝病甚,遂与张軏、曹吉祥等谋迎立上皇。上皇既复辟,以亨首功,进爵忠国公。眷顾特异,言无不从。其弟侄家人冒功锦衣者五十余人,部曲亲故窜名“夺门”籍得官者四千余人。两京大臣,斥逐殆尽。纳私人重贿,引用太仆丞孙弘,郎中陈汝言、萧璁、张用瀚、郝璜、龙文、硃铨,员外郎刘本道为侍郎。时有语曰“硃三千,龙八百”。势焰熏灼,嗜进者竞走其门。既以私憾杀于谦、范广等,又以给事中成章、御史甘泽等九人尝攻其失,贬黜之。数兴大狱,构陷耿九畴、岳正,而戍杨瑄、张鹏,谪周斌、盛颙等。又恶文臣为巡抚,抑武臣不得肆,尽撤还。由是大权悉归亨。  亨无日不进见,数预政事。所请或不从,艴然见于辞色。即不召,必假事以入,出则张大其势,市权利。久之,帝不能堪,尝以语阁臣李贤。贤曰:“惟独断乃可。”帝然之。一日语贤曰:“阁臣有事,须燕见。彼武臣,何故频见?”遂敕左顺门,非宣召毋得纳总兵官。亨自此稀燕见。  亨尝白帝立碑于其祖墓。工部希亨指,请敕有司建立,翰林院撰文。帝以永乐以来,无为功臣祖宗立碑故事,责部臣,而令亨自立。初,帝命所司为亨营第。既成,壮丽逾制。帝登翔凤楼见之,问谁所居。恭顺侯吴瑾谬对曰:“此必王府。”帝曰:“非也。”瑾曰:“非王府,谁敢僭逾若此?”帝颔之。亨既权侔人主,而从子彪亦封定远侯,骄横如亨。两家蓄材官猛士数万,中外将帅半出其门。都人侧目。  三年秋,彪谋镇大同,令千户杨斌等奏保。帝觉其诈,收斌等拷问得实,震怒,下彪诏狱。亨惧,请罪。帝慰谕之。亨请尽削弟侄官,放归田里。帝亦不许。及鞫彪,得绣蟒龙衣及违式寝床诸不法事,罪当死。遂籍彪家,命亨养病。亨尝遣京卫指挥裴瑄出关市木,遣大同指挥卢昭追捕亡者。至是事觉,法司请罪亨,帝犹置不问。法司再鞫彪,言彪初为大同游击,以代王增禄为己功,王至跪谢。自是数款彪,出歌妓行酒。彪凌侮亲王,罪亦当死。因劾亨招权纳赇,肆行无忌,与术士邹叔彝等私讲天文,妄谈休咎,宜置重典。帝命锢彪于狱,亨闲住,罢朝参。时方议革“夺门”功,穷治亨党,由亨得官者悉黜,朝署一清。  明年正月,锦衣指挥逯杲奏亨怨望,与其从孙后等造妖言,蓄养无赖,专伺朝廷动静,不轨迹已著。廷臣皆言不可轻宥。乃下亨诏狱,坐谋叛律斩,没其家赀。逾月,亨瘐死,彪、后并伏诛。  彪骁勇敢战,善用斧。初以舍人从军。正统末,积功至指挥同知。也先逼京师,既退,追袭余寇,颇有斩获,进署都指挥佥事。  景泰改元,诏予实授,充游击将军,守备威远卫。敌围土城,彪用砲击死百余人,遁去。塞上日用兵,彪勇冠流辈,每战必捷,以故一岁中数迁,至都督佥事。  恃亨势,多纵家人占民产,又招纳流亡五十余户,擅越关置庄垦田,为给事中李侃、御史张奎所劾,请并罪亨。景帝皆宥不问,但令给还民产,遣流亡户复业而已。  三年冬,充右参将,协守大同。尝憾巡抚年富抑己不得逞。及英宗复辟,召彪还。亨方得志,彪遂诬奏富罪,致之狱。未几,进都督同知,再以游击将军赴大同备敌。与参将张鹏等哨磨儿山。寇千余骑来袭,彪率壮士冲击,斩把秃王,搴其旗,俘斩百二十人。追至三山墩,又斩七十二人。以是封定远伯,游击如故。  天顺二年命偕高阳伯李文赴延绥御寇,以疾召还,寻充总兵官。明年,寇二万骑入掠安边营。彪与彰武伯杨信等御之,连战皆捷。斩鬼力赤,追出塞转战六十余里,生擒四十余人,斩首五百余级,获马驼牛羊二万余,为西北战功第一。捷闻,进侯。彪本以战功起家,不藉父兄廕,然一门二公侯,势盛而骄,多行不义。谋镇大同,与亨表里握兵柄,为帝所疑。遂及于祸。  后,天顺元年进士,助亨筹画。都督杜清出亨门下,后造妖言,有“土木掌兵权”语,盖言杜也。事觉,后伏诛,清亦流金齿。  郭登,字元登,武定侯英孙也。幼英敏。及长,博闻强记,善议论,好谈兵。洪熙时,授勋卫。  正统中,从王骥征麓川有功,擢锦衣卫指挥佥事。又从沐斌征腾冲,迁署都指挥佥事。十四年,车驾北征,扈从至大同,超拜都督佥事,充参将,佐总兵官广宁伯刘安镇守。硃勇等军覆,仓猝议旋师。登告学士曹鼐、张益曰“车驾宜入紫荆关”,王振不从,遂及于败。当是时,大同军士多战死,城门昼闭,人心汹汹。登慷慨奋励,修城堞,缮兵械;拊循士卒,吊死问伤,亲为裹创傅药。曰:“吾誓与此城共存亡,不令诸君独死也。”八月,也先拥帝北去,经大同,使袁彬入城索金币。登闭城门,以飞桥取彬入。登与安及侍郎沈固、给事中孙祥、知府霍瑄等出谒,伏地恸哭。以金二万余及宋瑛、硃冕、内臣郭敬家资进帝,以赐也先等。是夕,敌营城西。登谋遣壮士劫营迎驾,不果。明日,也先拥帝去。  景帝监国,进都督同知,充副总兵。寻令代安为总兵官。十月,也先犯京师,登将率所部入援,先驰蜡书奏。奏至,敌已退。景帝优诏褒答,进右都督。登计京兵新集,不可轻用,上用兵方略十余事。  景泰元年春,侦知寇骑数千,自顺圣川入营沙窝。登率兵蹑之,大破其众,追至栲栳山,斩二百余级,得所掠人畜八百有奇。边将自土木败后,畏缩无敢与寇战。登以八百人破敌数千骑,军气为之一振,捷闻,封定襄伯,予世券。  四月,寇骑数千奄至,登出东门战。佯北,诱之入士城。伏起,敌败走。登度敌且复至,令军士赍毒酒、羊豕、楮钱,伪为祭冢者,见寇即弃走。寇至,争饮食之,死者甚众。六月,也先复以二千骑入寇,登再击却之。越数日,奉上皇至城外,声言送驾还。登与同守者设计,具朝服候驾月城内,伏兵城上,俟上皇入,即下月城闸。也先及门而觉,遂拥上皇去。  时镇守中官陈公忌登。会有发公奸赃者,公疑登使之,遂与登构。帝谓于谦曰:“大同,吾籓篱也。公与登如是,其何以守!”遣右监丞马庆代公还,登愈感奋。初,也先欲取大同为巢穴,故数来攻。及每至辄败,有一营数十人不还者。敌气慑,始有还上皇意。上皇既还,代王仕?廛颂登功,乞降敕奖劳。兵部言登已封伯,乃止。  二年,登以老疾乞休,举石彪自代,且请令其子嵩宿卫。帝以嵩为散骑舍人,不听登辞。是时边患甫息,登悉心措置,思得公廉有为者与俱。遂劾奏沈固废事,而荐尚书杨宁、布政使年富。又言大同既有御史,又有巡按御史,佥都御史任宁宜止巡抚宣府。帝悉从之,以年富代固,而征还固及宁。其秋,以疾召还。登初至大同,士卒可战者才数百,马百余匹。及是马至万五千,精卒数万,屹然成巨镇。登去,大同人思之。  初,英宗过大同,遣人谓登曰:“朕与登有姻,何拒朕若是?”登奏曰:“臣奉命守城,不知其他。”英宗衔之。及复辟,登惧不免,首陈八事,多迎合。寻命掌南京中府事。明年召还。言官劾登结陈汝言获召,鞫实论斩。宥死,降都督佥事,立功甘肃。  宪宗即位,诏复伯爵,充甘肃总兵官。奏边军偿马艰甚,至鬻妻子。乞借楚、庆、肃三王府马各千匹,官酬其直。从之。用硃永等荐,召掌中府事,总神机营兵。成化四年复设十二团营,命登偕硃永提督。八年卒。赠侯,谥忠武。  登仪观甚伟,髯垂过腹。为将兼智勇,纪律严明,料敌制胜,动合机宜。尝以意造“搅地龙”、“飞天网”。凿深堑,覆以土木如平地。敌入围中,发其机,自相撞击,顷刻皆陷。又仿古制造偏箱车、四轮车,中藏火器,上建旗帜,钩环联络,布列成阵,战守皆可用。其军以五人为伍,教之盟于神祠,一人有功,五人同赏,罚亦如之。十伍为队,队以能挽六十斤弓者为先锋。十队领以一都指挥,令功无相挠,罪有专责,一时称善。  登事母孝,居丧秉礼。能诗,明世武臣无及者。无子,以兄子嵩为子。登谪甘肃,留家京师,嵩窘其衣食。登妾缝纫自给,几殆,弗顾。登还,欲黜之,以其婿于会昌侯,侯尝活己,隐忍不发。及卒,嵩遂袭爵。后以非登嫡嗣,止嵩身。子参降锦衣卫指挥使。  硃谦,夏邑人。永乐初,袭父职,为中都留守左卫指挥佥事。洪熙时,隶阳武侯薛禄,征北有功,进指挥使。宣德元年进万全都指挥佥事。  正统六年,与参将王真巡哨至伯颜山,遇寇击走之。次闵安山,遇兀良哈三百骑,又败之。追至莽来泉,寇越山涧遁去,乃还。时谦已迁都指挥同知,乃以为都指挥使。  八年充右参将,守备万全左卫。明年与杨洪破兀良哈兵于克列苏,进都督佥事。所部发其不法事,帝以方防秋,宥之。复以北征功,进都督同知。  帝北狩,也先拥至宣府城下,令开门。谦与参将纪广、都御史罗亨信不应,遂去。进右都督。与杨洪入卫,会寇已退,追袭之近畿。战失利,洪劾之。兵部并劾洪不救。景帝俱弗问。洪入总京营,廷议欲得如洪者代之,咸举谦。乃进左都督,充总兵官,镇守宣府。  景泰元年四月,寇三百骑入石烽口,复由故道去,降敕切责。逾月,复入犯。谦率兵御之,次关子口。寇数千骑突至,谦拒以鹿角,发火器击之,寇少却,如是数四。谦军且退,寇复来追。都督江福援之,亦失利。谦卒力战,寇不得入。六月复有二千骑南侵。谦遣都指挥牛玺等往御,战南坡。谦见尘起,率参将纪广等驰援。自巳至午,寇败遁。论功,封抚宁伯。是时,寇气甚骄,屡扰宣府、大同,意二城且旦夕下。而谦守宣府,郭登守大同,数挫其众。也先知二人难犯,始一意归上皇。八月,上皇还。道宣府,谦率子永出见,厚犒其使者。既而谦谬报寇五千骑毁墙入。察之,则也先贡使也。诏切责之,谦惶恐谢。明年二月,卒于镇。赠侯。子永袭。  谦在边久,善战。然勇而寡谋,故其名不若杨洪、石亨、郭登之著。成化中,谥武襄。  永,字景昌。伟躯貌,顾盼有威。初见上皇于宣府,数目属焉。景泰中,嗣爵奉朝请。英宗复辟,睹永识之曰:“是见朕宣府者耶?”永顿首谢,即日召侍左右,分领宣威营禁军。天顺四年,宣、大告警,命帅京军巡边。七年统三千营,寻兼神机营。宪宗立,改督团营,领三千营如故。  成化元年,荆、襄盗刘通作乱。命永与尚书白圭往讨。进师南漳,击斩九百有奇。会疾留南漳,而圭率大军破贼。永往会,道遇余贼,俘斩数百人。其秋复进讨石龙、冯喜,皆捷。论功,进侯。  毛里孩犯边,命佩将军印,会彰武伯杨信御之。会遣使朝贡,乃班师。六年,阿罗出寇延绥。复拜将军,偕都御史王越,都督刘玉、刘聚往讨,击败之苏家寨。寇万骑自双山堡分五道至,战于开荒川。寇少却,乘势驰之,皆弃辎重走。至牛家寨,遇都指挥吴瓚兵少,寇围之。指挥李镐、滕忠至,复力战。聚及都指挥范瑾、神英分据南山夹击,寇乃大败。斩首一百有六,获马牛数千,阿罗出中流矢遁。时斩获无多,然诸将咸力战追敌,边人以为数十年所未有。论功,予世侯。  阿罗出虽少挫,犹据河套。明年正月,寇屡入,永所部屡有斩获。三月复以万余骑分掠怀远诸堡。永与越等分兵为五,设伏败之,追至山口及滉忽都河,寇败走。而游击孙钺、蔡瑄别破他部于鹿窖山。捷闻,玺书奖劳。永等再请班师,皆不许。寇复以二万余骑入掠,击退之。岁将尽,乃召永还,留越总制三边。  十四年加永太子太保。明年冬,拜靖虏将军,东伐,以中官汪直监督军务。还,进爵保国公。又明年正月,延绥告警。命永为将军,越提督军务,直仍监督,分道出塞。越与直选轻骑出孤店关,俘寇于威宁海子。而永率大军由南路出榆林,不见寇,道回远,费兵食巨万,马死者五千余匹。于是越得封伯,直廕锡逾等,而永无功,赏不行。久之。进太子太傅。十七年二月,复偕直、越出师大同,御亦思马,获首功百二十,遂赐袭世公。  十九年秋,小王子入边,宣、大告急。越与直已得罪,以永为镇朔大将军,中官蔡新监其军,督诸将周玉、李玙等击败之。还,仍督团营。或投匿名书言永图不轨。永乞解兵柄,不许。其冬,手敕加太傅、太子太师。弘治四年监修太庙成,进太师。  永治军严肃,所至多奏功。前后八佩将军印,内总十二团营兼掌都督府,列侯勋名无与比。九年卒。追封宣平王,谥武毅,子晖嗣。给事中王廷言永功不当公,朝议止予袭一世,后皆侯。诏可。  晖,字东阳。长身美髯,人称其威重类父。又屡从父塞下,历行阵,时以为才。弘治五年授勋卫。年垂五十,始嗣爵,分典神机营。十三年更置京营大帅,命晖督三千营兼领右府事。  火筛入大同,平江伯陈锐等不能御,命晖佩大将军印代之。比至,寇已退,乃还。明年春,火筛连小王子,大入延绥、宁夏。右都御史史琳请济师。复命晖佩大将军印,统都督李俊、李澄、杨玉、马仪、刘宁五将往,而以中官苗逵监其军。至宁夏,寇已饱掠去,乃与琳、逵率五路师捣其巢于河套。寇已徙帐,仅斩首三级,获马驼牛羊千五百以归。未几,寇入固原,转掠平凉、庆阳,关中大震。两镇将婴城不敢战,而晖等畏怯不急赴。比至,斩首十二人,还所掠生口四千,遂以捷闻。  是役也,大帅非制胜才,师行纡回无纪律,边民死者遍野。诸郡困转输饷军,费八十余万。他征发称是,先后仅获首功十五级。廷臣连章劾三人罪,帝不问。已而上捣巢有功将士万余人,尚书马文升、大学士刘健持之,帝先入逵等言,竟录二百十人,署职一级,余皆被赉。及班师,帝犹遣中官赍羊酒迎劳。言官极论晖罪,终不听,以晖总督团营,领三千营右府如故。  武宗即位,寇大入宣府,复命晖偕逵、琳帅师往。寇转掠大同,参将陈雄击斩八十余级,还所掠人口二千七百有奇。晖等奏捷,列有功将士二万余人,兵部侍郎阎仲宇、大理丞邓璋往勘,所报多不实。终以逵故,众咸给赐。刘瑾用事,晖等更奏录功太薄,请依成化间白狐庄例。兵部力争,不纳,竟从晖言,得擢者千五百六十三人,晖加太保。正德六年卒。  子麒,袭侯,尝充总兵官,镇两广。与姚镆平田州,诛岑猛,加太子太保。嘉靖初,召还。久之,守备南京,卒。子岳嗣,亦守备南京。隆庆中卒。四传至孙国弼。天启中,杨涟劾魏忠贤,国弼亦乞速赐处分。忠贤怒,停其岁禄。崇祯时,总督京营。温体仁柄国,国弼抗疏劾之。诏捕其门客及缮疏者下狱,停禄如初。及至南京,进保国公。乃与马士英、阮大铖相结,以讫明亡。  孙镗,字振远,东胜州人。袭济阳卫指挥同知。用硃勇荐,进署指挥使。正统末,擢指挥佥事,充左参将,从总兵官徐恭讨叶宗留。败贼金华,复破之乌龙岭。  英宗北狩,景帝召镗还,超擢都督佥事,典三千营。也先将入犯,进右都督,充总兵官,统京军一万御之紫荆关。将发,寇已入,遂营都城外。寇薄德胜门,为于谦等所却,转至西直门。镗与大战,斩其前锋数人。寇稍北,镗逐之,寇益兵围镗。镗力战不解。高礼、毛福寿来援,礼中流矢。会石亨兵至,寇乃退。诏镗副杨洪追之,战于涿州深沟,颇有斩获。师还,仍典营务。  景泰初,杨洪劾镗下狱。石亨请赦镗,江渊亦言城下之役,惟镗战最力,乃释之。  三年冬充副总兵,协郭登镇大同。登节制严,镗不得逞,欲与分军,且令子百户宏侮登。帝械宏,竟以镗故贳之。召还,典三千营如故。英宗复辟,以“夺门”功封怀宁伯,寻予世券。  天顺初,甘肃告警,诏镗充总兵官,帅京军往讨。将陛辞,病宿朝房。夜二鼓,太监曹吉祥、昭武伯曹钦反。其部下都指挥马亮告变于恭顺侯吴瑾,瑾趋语镗。镗草奏,叩东长安门,自门隙投入内廷,始得集兵缚吉祥,守皇城诸门。镗走太平侯张瑾家,邀兵击贼,瑾不敢出。镗仓猝复走宣武街,急遣二子辅、軏呼征西将士,绐之曰:“刑部囚反狱,获者重赏。”众稍聚至二千人,始语之故。时已黎明,遂击钦。钦方攻东长安门,不得入,转攻东安门。镗兵追及,贼稍散。軏斫钦中膊,軏亦被杀。钦知事不成,窜归其家,犹督众拒镗力战,至晡始定。论功第一,进爵世侯,仍典三千营。赠軏百户,世袭。  镗粗猛善战,然数犯法。初贿太监金英,得迁都督。事觉,论斩,景帝特宥之。天顺末,以受将士贿,屡被劾。不自安,求退。诏解营务及府军前卫事,犹掌左府。  宪宗即位,中官牛玉得罪。镗坐与玉婚,停禄闲住。寻陈情,予半禄。已,复自陈功状,给禄如故。成化七年卒。赠涞国公,谥武敏。  子辅请嗣,吏部言“夺门”功,例不得世传。帝以镗捕反者,予之。传子至孙应爵,正德中总督团营。四传至曾孙世忠。万历中镇守湖广,总督漕运凡二十年。又三传至孙维籓。流贼陷京师,被杀。  镗之冒“夺门”功封伯爵也,都督董兴及曹义、施聚、赵胜等皆乘是时冒封,予世券。兴、义、聚自有传。  赵胜,字克功,迁安人。袭职为永平卫指挥使。正统末,御寇西直门,进都指挥佥事。天顺初,与孙镗等预“夺门”功,超迁都督佥事。又与镗击反者曹钦,进同知。孛来犯甘肃,胜与李杲充左右参将,从白圭西征至固原,击寇,却之。宪宗立,典鼓勇营训练。成化改元,山西告警,拜将军。次雁门,寇已退,乃还。明年复出延绥御寇。会方纳款,遂旋师。寻典耀武营。四年充总兵官,镇辽东。七年召典五军营,已,改三千营。??加思兰犯宣府,诏胜为将军,统京兵万人御之,亦以寇遁召还。久之,进左都督,加太子太保。十九年封昌宁伯。  胜初与李杲并有名。后屡督大师,未见敌,无功,夤缘得封,名大损。后加太保,营万贵妃茔,堕崖石间死。赠侯,谥壮敏。弘治初,孙鉴乞袭爵。吏部言胜无功,不当传世,乃授锦衣卫指挥使。  范广,辽东人。正统中嗣世职,为宁元卫指挥佥事,进指挥使。十四年,积功迁辽东都指挥佥事。  广精骑射,骁勇绝伦。英宗北狩,廷议举将材,尚书于谦荐广。擢都督佥事,充左副总兵,为石亨副。也先犯京师,广跃马陷阵,部下从之,勇气百倍。寇退,又追败之紫荆关。录功,命实授。俄进都督同知,出守怀来。寻召还。  景泰元年二月,亨出巡边。时都督卫颖统大营,命广协理。三月,寇犯宣府。敕兵部会诸营将遴选将材,佥举广。命充总兵官偕都御史罗通督兵巡哨,驻居庸关外。数月还京,副石亨提督团营军马。  亨所为不法,其部曲多贪纵,广数以为言。亨衔之,谮罢广,止领毅勇一营。广又与都督张軏不相能。及英宗复辟,亨、軏恃“夺门”功,诬广党附于谦,谋立外籓,遂下狱论死。子升戍广西,籍其家,以妻孥第宅赐降丁。明年春,軏早朝还,途中为拱揖状。左右怪问之,曰:“范广过也。”遂得疾不能睡,痛楚月余而死。成化初,廷臣讼广冤。命子升乃袭世职。  广性刚果。每临阵,身先士卒,未尝败衄。一时诸将尽出其下,最为于谦所信任,以故为侪辈所忌。  赞曰:杨洪、石亨辈,遭时多事,奋爪牙之力,侯封世券,照耀一门,酬庸亦过厚矣。洪知盛满可惧,而亨邪狠粗傲,怙宠而骄,其赤族宜哉。硃谦勇略不及郭登,登乃无后,而谦子永,进爵上公,子孙世侯勿绝。孙镗、范广善战略相等,而广以冤死。所遇有幸有不幸,相去岂不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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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三-明史

列传第六十三 ○卫青子颖董兴何洪刘雄刘玉仇钺神英子周曹雄子谦冯祯张俊李鋐杨锐崔文 卫青,字明德,松江华亭人。以蓟州百户降成祖,积功至都指挥佥事,莅中都留守司事,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