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四十七 外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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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八 外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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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七 外国二

△日本

日本,岛国也。自宋以前事,具各史。

世祖中统元年,封高丽世子倎为高丽王,遣还国,遂欲价高丽以能日本。时日本国主为龟山天皇,建元文应。

至元二年秋八月,世祖选可使日本者,以兵部侍郎黑的佩虎符,充国信使,礼部侍郎殷弘佩金符,充国信副使,并赐高丽国王书曰:“今尔国人赵彝来告,日本与尔国为近邻,典章政治有足嘉者,汉、唐而下,亦或通使中国,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与通和。卿其导达去使,以彻彼疆开悟东方向风慕义。兹事之责,卿宜任之,勿以风涛险阴为辞,勿以未尝通好为解。恐彼不顺命,有阻去使,故托卿之忠诚。卿其勉之!”高丽王禃乃遣其枢密院副使宋君斐与礼部侍郎金赞,为黑的等向导。

四年春正月,至高丽巨济且构边浦,畏风涛之险而还。王禃乃使宋君斐偕黑的等,诣阙上书曰:“诏旨所谕使臣通好日本事,谨遣陪臣宋君斐等伴使臣以往。至巨济县,遥望对马岛,大洋万里,风涛蹴天,意谓危险若此,安可奉上国使臣冒险轻进。虽至对马岛,彼俗顽犷列礼义,设有不轨,将如之何?且日本天与小邦未尝通好,但对马岛人时因贸易往来金州耳。小邦自陛下即位以来,深蒙仁恤,三十年兵革之余,稍得苏息,绵绵存喘,圣恩天大,誓欲报效。如有可为之势,不尽心力,有如天日。”世祖怒,王禃以辞为解。

八月,复遣黑的等,赐王禃书曰:“向者遣使招怀日本,委卿向导,不意遂令徒还。意者日本既通好,则必尽知尔国虚实,故托以他辞,然尔国人在京师者不少,卿之计亦疏矣。且天命难谌,人道贵诚,卿先后食言多矣,宜自省焉。今日本之事,一委于卿,卿其体朕此意,通谕日本,以必得要领为期。”王禃意犹豫未决,其国人李藏用上书黑的,请期以岁月,徐观日本之至否,至则奖其内附,否则置之度外,其辞甚恳。至禃,以藏用上使者书,不先与己言,疑有贰心,即配流藏用。其接伴起居舍人潘阜,亦坐不告,配流,阜与黑的对谈,武士突入执之。黑的怒,诘知其故,乃还藏用书曰:“我归奏此事,幸皇帝听之,天下之福。如不听,于汝国亦无罪。由是藏用、阜俱获宥。

王禃不得已,使潘阜赍世祖玺书至日本,并与日本主书曰:“我国臣事蒙古大国,禀正朔有年矣。皇帝仁明,以天下为一家,日月所照,咸仰其德。今欲通好于贵国,而诏寡人云,勿以风涛险远为辞,其佛严切。兹不获已,遣起居舍人潘阜奉皇帝书前去。遣国通好中国,无代无之,况今皇帝之欲通好贵国者,非欲其贡献,盖欲以无外之名,高于天下耳。若得贵国之通好,必厚待之。其遣一介之使,以往观之,何如?幸贵国商酌焉。”阜至日本,留太补府五月,不得报而还。时日本政在大将军惟康,年幼,为相模守北条时宗所拥立。至是,时宗执政权,以为牒状多失礼,莫如不答,故抑而不遣云。

高丽遣藏用来朝,帝谓藏用曰:“联社尔国犹一家,尔国有难,朕不救乎。朕征不庭之国,尔国出师助战,亦宜也。宜造战船一千艘,其大可载米三四千石者。尔于宋风顺,则两三日可至日本,则朝发夕至。此汝国与蛮子人言也。尔归,以此言告于王。”

秋七月,高丽遣潘阜来朝上书曰:“向诏臣以宣谕日本,臣既差陪臣潘阜奉皇帝玺书并赍臣书及国赆往谕。其边吏不纳,留置西偏太宰府者凡五月,馆待甚薄,授以诏旨,又无报章,以故不得要领而还。未副圣虑,惶收公安部深。”九月,帝复遣黑的、殷宏赍玺书使日本,命高丽人导之。

六年春三月,黑的等至对马岛,岛民拒之。黑的等忿斗,虏岛民塔次郎、尔四郎二人而返。四月,黑的、殷宏复命,献其所执二人。帝大喜,谓塔次郎等曰:“尔国朝觐中国,其来尚矣。今朕欲尔国王来朝,非以逼汝也,但欲垂名于后世耳。”资给甚厚。六月,帝命高丽送塔次郎、弥四郎还,且命中书省牒日本国,言其事。日本人仍不报。

七年十二月,帝择廷臣可使日本者,陕西宣抚使赵良弼请行,授良弼秘书监,充国信使,给兵三千人为护从。良弼辞,独与书状官二十四人发。

八年九月,高丽使通事别将徐称吉偕良弼至日本之筑前今津津,使欲击之。翼日,其筑后长官藤原给资率兵往,诘难不已,求国书。良弼曰:“国书宜献于王所,若不允,由传之大半岛军。不然,不敢释手。”数日,给资复往,谓良弼曰:“我国自太宰府以东,上古使臣未有至者。今汝国遣使至此,而不以国书授,何以示信?”良弼曰:“随文帝遣裴清来,王郊迎成礼。唐太宗、高宗遣使,皆得见王。何独不见我国使臣乎?乃出国书录本授之。日本人仍不答,令太宰府遣人送良弼等于对马岛。良弼既见拒,无以复命。太宰府守护官亦恐开衅于中国,异日兵祸不易弭,乃私与良弼定约,遣弥四郎等十二人,伪称使介,从书状官张铎入朝。帝召见铎,宴劳之。铎奉曰:“赵良弼遣臣来言,去岁九月与日本国人弥四郎等至太宰府西守护所。守者云:‘曩为高丽所绐,屡言上国来伐,岂知皇帝好生恶杀,先遣行人下示玺书。然王高潮去此尚远,原先遣人从使者回”’故良弼遣臣偕弥四郎等至京师。”帝疑其诈,命翰林学士承旨和礼霍孙问姚枢、许衡,皆对曰:“诚如圣算,彼惧我加兵,故发此辈侦强弱耳。宜示之宽仁,且不应听其入见。”帝从之。

十年三月,赵良弼复至太宰府,又为日本所拒。六月,良弼归,帝问其始末。良弼曰:“臣至太宰府,数春不恭罪,谕以礼意,太宰府官愧服,求国书。臣曰:必见汝国王始授之。往复数四,至以兵胁,臣终不与,但以副本示之。后又声言大将军以兵十万来求书,臣曰:“不见国王,宁持我首去,书不可得也。日本知臣不可屈,遣使介十二人入觐。”帝曰:“卿可谓不辱君命矣。”良弼具记日本君臣爵号、州郡、名姓、风俗土宜上之。帝又问用兵之策,良弼具奉,不宜以有用之民力,填无穷之巨壑,请勿击。帝不从。

十一年正月,日本主龟山天皇伟位于其太子,号为俊宇多天皇,改元建治。三月,帝以凤州经略使忻都、高丽军民总管洪茶邱等,将屯军及女真军并水军共一万五千人、战船九百艘,期以七月攻日本,又命高丽发兵千六百人助之。

八月,元帅忽敦、右副元帅洪茶邱、左副元帅刘复亨抵高丽,高丽以都督使金方庆等将三翼军,共八千人,与忽敦等由合浦攻对马岛。日本将允宗助国率八千骑御之,使译人至船上问来故。忽敦等不答,遂登陆,薄日本军。助国战死。忽敦等转攻壹岐岛,登岸立赤帜,日本将平经高败走,婴城自守。翌日,城陷,经高死之。忽敦等连破三岛,肆行杀戮,获妇女以索贯手心,系于船侧。

日本人大震,征其藩属兵十万二千余人赴援。忽敦等与日本战于博多,诸将凭高鸣鼓,指挥兵士,进退应鼓声。敌有陷阵者,则围而击之。又发铁炮,歼敌兵无算。日本人败走,忽敦乖进至今津,佐属与日本将菊池康成等战于赤坂,又与少贰沉惠战于百道原,均败之。觉惠子景资善骑射,射刘复亨坠马。忽敦等列阵松林,日本半大坂赖康来拒,复败走。会日暮,诸将乃次第登舟。

金言庆谓忽敦、洪茶邱曰:“我兵虽少,已入敌境,人自为战,即孟明焚舟、淮阴背水计也,请复决战。”忽敦曰:“小敌之坚,大敌之擒,策疲兵入敌境,非完计也,不若班师。”刘复亨疮重,乃引所部先归。是夜大风雨,官军战船角崖石多破坏,忽敦等乃乘夜引去。

十二年二月,帝复使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计议官撒都鲁丁斋玺书通好于日本,高丽人郎将徐赞及捎工上佐等三十人导行。四月,杜世忠等至长门室津,既而移筑前太宰府。八月,太宰府护送世忠等至钅兼仓。九月,北条时宗斩杜世忠、何文著、撒都鲁丁及书状官董畏、高丽人徐赞于龙口,枭其首。

十四年,日本遣商人持金来易铜铁,许之,于是日本人始知宋亡。

十五年七月,高丽王暙入朝,而奉曰:“日本一岛夷耳,恃险不庭,敢抗王量!臣原造船积粟,声罪致讨。”帝曰:“卿归,与宰相熟计,遣兵讨之。”十一月,立淮东宣慰司于扬州,谕沿海官通日本市舶。

十六年六月,宋降针范文虎、夏贵使周福、栾忠及日本僧灵果、通事陈光赍书至日本,俱为日本人斩之博多。七月,宋旧臣牒告日本曰:“宋朝已为蒙古所灭,恐又危及日本,敢来告。”

十七年二月,帝始闻日本杀使者之事,忻都、洪茶邱请自率兵往,帝谕,姑缓其事。八月,高丽王暙入朝,请以高丽兵戍耽罗者祉东征之师,帝许之。时忻都、洪茶邱皆受帝策画,茶邱曰:“臣若不举日本,何面目复见陛!”遂约曰:“洪茶邱、怕都率蒙古、高丽、汉军四万人发合浦。直抵日本城下,破之必矣!”帝乃以阿剌罕为左丞相,范文虎、怕都、洪茶邱为中书右丞,节庭、张拔都为参知政事,兼行中书省事。九月,遣也速达儿、崔仁著以水达达之在开元、北京、辽阳者移置东宁府,以赴征日本之役。十月,遣使括开元等路兵三千人从行,得兵十万,命范文虎将之。十二月,以高丽王暙为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左丞相,行中书省事,以金方庆管领高丽都元帅,朴球、金周鼎为昭勇大将军、左右副都统,并授虎符,赵仁规为宣武将军、王京断事官,授金符,朴之亮等十人为武德将军、管军千户,授金符,赵抃等十人为昭信校尉、管军总把,金仲成等二十人为忠显校尉、管军总把。

十八年春正月,帝召阿剌罕等同受训谕,以张珪、李庭留后,命忻都、洪茶邱取道高丽陆行,是为东路军,其军实则舟运之。范文虎请马二千,给秃失忽军及回回炮匠。帝曰:“水战安用此!”不从。三月,给征东善射者及高丽兵钞四千锭。以耽罗新造船会洪茶邱。以刑徒减死者付忻都为军士。帝谕范文虎等曰:“彼留我使不还,故使卿辈为此行。朕闻汉人言,取人家国,欲得百姓土地,若尽杀百姓,得地何用。又有一事,朕实忧之,恐卿等不和耳。若彼国人至,与卿等有所议,当同心协谋,如出一答之。”仍中严军律,乃给衣甲、弓矢、海青符。是时,忻都、洪茶邱先发,已抵高丽。高丽王暙令士卒,虽遭父母丧,过五十日者,即从军。

五月,忻都、洪茶邱及金方庆、朴球、金周鼎等以蒙古、高丽、汉军四万人,战船九百艘,发合浦。丙辰,攻日本对马岛及壹岐岛,杀民三百余人。岛民匿山中者,军士闻儿啼,辄寻而杀之。日本将少贰资时,龙造寺李时率兵数万,与诸将战于壹岐岛之濑浦。大国发火炮,日本人败走,杀其钭少贰资时。六月己巳,复战于筑前志贺金岛,洪茶邱几为日本所获,裨将王万户救之,茶邱仅免。庚午,复战,又失利。时军中大疫,病死者已三千余人。诸将进至宗像海,北条时宗遣其将秋田城次郎等来援。大军联战船为圜营,外列巨舟,设石怒。俟薄南击乃发。日本战船小,不能敌,前后来攻者皆败退。国中人心汹汹,市无粜米,日本主亲至八幡祠祈祷,又宣命于太神宫,乞以身代国难。

先是,诸将相约:忻都、洪茶邱由高丽泛海至壹岐岛,范文虎、李庭等由庆元至平户岛,平户周围皆水,可以屯兵,先据此岛,使人乘轻舟如壹岐,召忻都、洪茶邱合兵共进,以六月望前,会于平户。会阿剌罕军行次庆元,病卒,帝命左丞相阿塔海代总军事,未至,而文虎与庭已发。至是,忻都、洪茶邱等相议曰:“向约江南军与东路军会于壹岐岛,今南军失期,我军先至,大战者数矣,船坏粮尽,将奈何?”金方庆不答。经十余日,又言之。方庆曰:“奉命赍三月粮,今一月粮尚在,俟南军至,合而攻之未晚也。”诸将不敢言。

既而范文虎、李庭以船三千五百艘、兵十余万至次能、志贺二岛,忻都、洪茶邱率所部会之,舳舻相衔而进,屡为日本人所却,招讨使忽者哈思等战没。诸将双累失利,乃移于肥前鹰岛,见山影沲波,疑暗在海口,不敢近。会青虬见水上,海水作硫黄气,怪异百出,军心震骇。

八月四子朔,飓风大作,战船皆破坏终覆没,左副都元帅阿刺帖木儿以下溺死者无算,流尸随潮汐入浦口,积如邱陵。漂流免死者尚数千人,至鹰岛,缮治坏船,欲逃归,皆为日本人所杀。范文虎、李庭等船亦坏,庭抱船板漂抵岸上,以余众由高丽北还。

先是,行省平章政张禧与右丞范文虎、左丞李庭等同率舟师至肥前,禧舍舟薇垒于平户,约束战船相去各五十步,以避风涛撞击,故禧所部独完。范文虎议还,禧曰:“土卒溺死者大半,其脱者皆壮士也,曷若乘其无回顾心,因粮于敌,以求一逞。”文虎等不从,曰:“还朝问罪,我辈当之,公不与也。”禧乃分船与文虎等乘之去,军士不返者凡十余万人,高丽兵死者亦七千余人。

八月,文虎等至高丽合浦,收散卒而归,诳言于帝曰:“至日本,欲攻太宰府,暴风坏舟,犹议战。万户厉德彪、招讨使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不听节制,辄逃去。故本省载余甲至合浦,散遣之,使各归原籍”云。未几,败卒于阊脱归,言曰:“七月至平户岛,移五龙山。八月一日,飓风坏舟,者将各择坚妈船乘之,弃军士十余万人于山下。众议,推张百户为主,听其约束。方伐木作舟欲还,日本人来战,尽败没。余二三万人,为其所虏,至八角岛,悉杀之,惟谓新附军为唐人,宥为奴,阊等是也。”既而,军人莫青与吴万五等亦逃归,所言与阊略同。于是范文虎等皆获罪,惟张禧独免。帝以不得志于日本,复命阿塔海发兵,一时无敢谏者。江南行台御史大夫相威极论其事,帝始命罢兵。

十九年三月,南军总把沈聪等六人逃至高丽,高丽遣印侯柳庇送之归。

二十年正月,帝复欲发兵,以阿塔海为征东行中书省丞相,以高丽王暙为左丞相,命枢密院集军官规画事且,发所造回回炮及匠人张林等付征东行省,给钞及衣甲于诸军。既而,民间骚动,盗贼频发,忽都帖木儿、忙古带乞益兵击寇,乃谕阿塔海曰:“所造战船宜少缓,所拘商船其悉还之。”

是岁,南海补陀寺僧如智言于帝曰:“今复兴师致讨,多害生灵,彼中亦有佛教、文学之化,岂不知大小强弱之理?如今臣等赍圣旨宣谕,彼必欣心归附。”帝从之,乃使如智及提举王君智赍玺书至日本。八月,过大洋,遇飓风,不能达而返。

二十一年正月,复遣如智及王积翁至日本,由庆元舫海。会舟人杀积翁,仍不果至。自后,帝屡欲兴兵,为群臣所谏而止。

成宗即位,丞相完泽力主罢兵,自此征日本之议始寝。

大德二年,日本主传位于太子,号为后伏见天皇。大德三年,江浙行省臣劝帝复讨日本,帝曰:“今非其时也。”使江浙释教总统补陛僧一山,赍诏使于日本,诏曰:“比者有司陈奏,尝遣补陀僧如智等两奉玺书通好,咸双中途有阻而还。朕自临御以来,缓怀属国,薄海内外,靡有遐遗。日本之好,宜复通问。今补陀僧一山,戒行素高,可令往谕,附商舶以行,期于必达。腾特从其请,并欲道先皇意也。至于敦好息民之事,王其图之。”一山至太宰府,日本人拘之于伊豆,不报命。

大德五年,日本主传位于太子,号为后二天皇。冬十二月,日本讹言,有兵船二百艘将攻萨摩甑岛,然实无出兵之事。

惠宗至正中,日本屡寇濒海州县。二十三年,掠蓬州,万户刘暹击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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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六 外国一

△高丽

高丽自后唐明宗长兴元年,王建始代高氏,明宗封建为高丽国王,世次俱见前史。自建传至■〈日育攵〉,三百余年未易姓。

太祖十一年,■〈日育攵〉即位之三年也,契丹人鹅儿乞奴等叛,蒙古引兵数万渡鸭绿江,侵宁朔,是时,金宣抚使蒲鲜万奴据辽东,僭称天王,国号大真。金人再牒高丽乞粜,以济军储,高丽不应。鹅儿乞奴等进寇安、义、龟三州,据江东城,移书高丽,自称大辽。西京兵拒战,互有胜负。

十二年,金人再牒曰:“叛贼万奴本与契丹同心,右并兵以侵入贵国,其患不小,请彼此夹攻之。”既而,万奴果以兵陷大夫营。

十三年,太祖遗哈真及札剌亦儿台率兵一万,与万奴所遣完颜子渊兵二万,合攻契丹。

十四年春,■〈日育攵〉遣大将赵冲、金汝砺率兵,会哈真等围江东城,契丹开门出降。哈真遣蒲里岱完等十人赉太祖手诏来议和,■〈日育攵〉遣侍御史朴时允迎之。蒲里贷完至馆外,迟留不入,请国王出迎,译者再三敦譬,始就馆。明日,引见蒲里岱完上殿,出怀中书,执■〈日育攵〉手授之。■〈日育攵〉变色,左右皆遑遽。及还,赠金银器、绸布、水獭皮有差。是年,哈真遣属官十一人,万奴亦遣使九人,至高丽督岁币。十六年,斡赤斤大王遣著古与等十三人来颁诏书于高丽,与万奴使同至。著古与等索獭皮万领、绸三千匹、绵一万斤,他物称是。乃下殿,各出怀中物投于地,前年所贡粗细布也。又出元帅札剌亦儿台书,亦索獭皮、绸、棉诸物。未几,斡赤斤又遣使者别将命至,■〈日育攵〉欲拒之,其群臣曰:“彼众我寡,不可侮也。”■〈日育攵〉不悦。

十九年,万奴牒高曰:“成吉思老师绝域,不知存亡。斡赤斤贪暴不仁,请绝其使命。”■〈日育攵〉不从。斡赤斤遣札古也来等十人,又遣著古与等十一人至,俱征岁币。

二十一年,著古与等返至鸭绿江,为盗所杀。札剌亦儿台疑■〈日育攵〉所为,遂绝好。

太宗三年,札剌亦儿台来讨杀使者之罪,围咸新镇,克铁州,屠之。进围西京,高丽兵拒战,败之。■〈日育攵〉遣使犒师,札剌亦儿台乃自称权皇帝,责之曰:“汝国能守则守,能战则战,以投降则降,宜速决!”自十月至十二月,大兵攻西京不下,议和。■〈日育攵〉遣其淮安公侹以金银器及獭皮遗札剌亦儿台,又遗唐古迪巨及札剌亦儿台之子银纻鞍马。札剌亦儿台遣使,以太宗玺书来索金银、衣服,马二万匹,男女各千人;乃以黄金七十斤、白金一千三百斤、襦衣一千领、马一百七十匹及獭皮等物遗之,又以金银等物赠其妻子及麾下诸将,奉表称臣。

四年,复遣通事池义深等致书于札剌亦儿台。四月,遣上将军赵叔昌、侍御史薛慎如奉表来朝,献土物。札剌亦儿台执义深等送于行在。是年,权臣崔瑀胁■〈日育攵〉迁都江华岛,瑀遣宦者尹复昌至北边诸城,逐蒙古所置达鲁花赤。复昌为宣州达鲁花赤所射杀。闵曦与崔滋温谋杀西京达鲁花赤,城民叛执崔滋温等来降。是年,札剌亦儿台攻处仁城,有一僧避兵城内,射杀之。

五年,太宗以高丽五罪,布告远近曰:“自平契丹贼,杀札剌亦儿台之后,未尝遣使赴阙,罪一也。命使赉训言省谕,辄敢射回,罪二也。尔等谋杀著古与,乃称万奴部众杀之,罪三也。命汝入朝,尔敢抗拒,窜于海岛,罪四也。汝等民户不拘执见数,辄敢妄奏,罪五也。”是年,西京人毕贤甫、洪福源等杀宣谕使郑毅、朴禄金,以西京叛。崔瑀遣其家兵,与闵曦讨之,获贤甫,腰斩于市,福源来奔,擒其父大纯及弟百寿,迁遗民于海岛,西京遂为邱墟。

八年,大兵渡义州江,克黄州,掠介定慈诸州。十年,大兵至东京,■〈日育攵〉遣其将军金宝鼎、御史宋彦琦来乞和,且上表自辨。十一年,太宗遣甫可阿叱等二十人,又遣甫加波等一百三十七人,赉玺书谕■〈日育攵〉入朝。明年,又遣多可等十七人赉玺书谕之,■〈日育攵〉乃以族子永宁公綧为己子,率大臣子十人八质为秃鲁花。

乃马真皇后称制二年,再遣使来献方物。

定宗二年,元帅阿母侃以兵入盐州。

宪宗二年,遣多可阿士等三十七人来,宪宗密敕使人曰:“汝至,国王出迎于陆,虽百姓未出,亦可恕。不然,当俟汝归,发兵讨之。”及多可等至,■〈日育攵〉遣其宗子新安公?出迎,请使者从梯浦馆,■〈日育攵〉乃出见。多可等怒,不成礼而还。帝乃使阿母侃、洪福源等分道伐高丽。元帅也窟大王遣人传诏于■〈日育攵〉,以六事责之,■〈日育攵〉复书于也窟曰:“小邦臣服上国以来,一心无二,竭力供职,庶蒙庇荫。不意天兵奄临敝邑,举国况惕,罔知其由,惟大王哀怜之也。”窟谓使者崔东植曰:“皇帝虑国王托病不朝,欲辨其真伪耳。”■〈日育攵〉复遣其大将军高悦致书于也窟,也窟留悦及崔东植,遣其副归。■〈日育攵〉召其文武四品以上议却兵之策,皆曰:“宜请太子使于蒙古。”三月,■〈日育攵〉传位于太子倎倎尊■〈日育攵〉为上王,遣其子暠及大臣金文稀入朝,留暠为秃鲁花。也窟与■〈日育攵〉书,欲置达鲁花赤及毁江东城,使者胡化亦索金银、獭皮。■〈日育攵〉答也窟书曰:“前者仆射金宝鼎还,大王谕以若能出迎,使者即当回军。窃惟出迎使者,近无基例,况值天寒风劲,以老病之躯,岂能涉海。然大王之教不敢违也,率臣僚出迎使者,意为大王违旧约,即日班师。今承明教,有留兵一万,置达鲁花赤之语。若果如此,安得保无后患,请寝此事,以惠东民。又小邦俗不露居,兼防海贼卤掠,是以未即堕毁城垣,后当如令。”十二月,遣安庆公淳入朝。

明年,淳至营中,设宴犒师阿母侃等南还。也窟又遣多可等来,谕以陆侍中、崔沅等不出,未为真降。■〈日育攵〉征赵邦彦等议其事。是年,大军所过,俘男女二十余万,死者不可胜计,郡县皆为煨烬焉。

六年,■〈日育攵〉闻大军将攻诸岛,遣李广等率舟师御之,大军战不利。永宁公綧等遣使来言,若国王迎使者,太子入朝,兵可罢。■〈日育攵〉曰:“倘得退兵,何惜一子。”已而群臣请遣太子讲和,■〈日育攵〉又不听。自是,使命往返。

至八年四月,始遣太子倎奉表入朝,以李世材、金宝鼎等四十人从之。倎至虎川,大雨,从者请留,倎不许,遂至东京。东京人曰:“大军明日将赴江华,幸早至一日也。”倎见松吉大王,松吉曰:“王京犹在江华,安能罢兵。”倎曰:“大王尝言,太子入朝则罢兵,故今日我来。兵如不罢,百姓畏惧逃窜,后虽敦谕,谁复听大王之言者。”松吉等然之,遣使来言堕城之事。于是堕江都外城,使者督役急,百姓不堪其苦。俄又堕内城,使者始返。是年六月,■〈日育攵〉卒。■〈日育攵〉在位凡四十六年,谥曰安孝王。■〈日育攵〉既卒,其大臣金仁俊以倎入朝,乃戎服率甲士奉大孙谌入宫,权监国事,遣朴天植来告哀。七月,大兵入青松安岳丰海诸州,宪宗赐谌诏曰:“每年尔以出岛为言,依尔所奏居于陆地,已降宣谕讫。尔自违原奏,屡发狂词,将不恤生灵之命。今崔令公已行杀讫,尔未降时,凡归附之高丽人,令尔管领或不令管领,临时朕自裁焉。”崔令公者,崔谊也,擅政权。是年,柳璥金仁俊等诛,祖复政于■〈日育攵〉,故诏书及之。初,朴希实等入贡,觐宪宗于行在,帝曰:“尔国王每食言,尔等何为来耶?”希实具陈■〈日育攵〉意,仍奏请罢西京义州屯兵。帝曰:“尔等既诚心归附,何惮兵驻尔境内。且西京尝为我兵驻处,第勿令侵扰耳。太子之行,不出尔国,可与俱还。如入吾境,其单骑来朝。”是年,宪宗崩。

明年,世祖自鄂班师,倎赴宪宗行在,道过潼关,官吏迎于华清宫,请浴温泉。倎谢曰:“此唐玄示所浴者,虽异代人臣安敢亵乎!”至六盘山,闻宪宗崩,遂南谒世祖于襄阳。世祖惊喜曰:“高丽万里之国,自唐太宗亲征不能服之,今其世子自来归我,此天意也!”命倎从车驾至开平府,及闻■〈日育攵〉卒,乃命达鲁花赤东里带等护送倎返高丽。江淮宣抚使赵良弼言于世祖曰:“高丽虽名小国,依山阻海,国家用兵二十余年,尚未臣附。及太子来朝,适先帝西征,留滞者二年矣。供张疏薄,无以怀辑其心,一旦得归,将不复至,宜厚其馆谷,待以亲藩之礼。今闻其父已死,诚能立倎为王,送之还国,必感恩戴德,原修臣职。是不劳一兵,而得一国也。”陕西宣抚使希宪亦言之。世祖然之,即日命改馆礼遇有加。未几,使荆节等二十五人赍玺书赐高丽曰;

我太祖皇帝肇基大业,圣相承,先降后诛,未尝嗜杀。凡列邦诸侯,分茅锡土,传之子孙,敦非向之仇敌。观乎此,则祖宗之法不待言而彰彰矣。今普天之下未臣服者,惟尔国与宋耳。宋所恃者长江,而长江之险已失,鼎鱼幕燕,亡在旦夕。

尔初以世子奉币纳款,束身归朝,含哀请命,良可矜悯,故遣尔归国,完复旧疆。用是戒饬边将,敛兵待命。迨逾半载,乃知尔国内乱渝盟,边将复请戒严,此何故也?以谓果内乱孜孜不倦,权臣何不自,而立世孙?以谓传闻之误耶,世子何不之国,而盘桓于境上?岂以世子之归愆期,则左右自相猜疑,私忧过计而然耶?今申命边阃,断自予心,惟事推诚,一切勿问。宜施旷荡之恩,以新遐迩之化。自尚书金仁俊以次,中外枝党、官吏、军民,令旨到日已前,或有首谋内乱,诱拒王师,已降附而旋返,因仇雠而擅杀,罪无轻重咸赦除之。

世子其趣装归国,解仇释憾,布德施惠。出彼沧浪,宅之平壤。凡可援济,罔惮勤劳。大号一出,予不食言。於戏!世子其王矣,往钦哉,恭承丕训,永为东藩,以扬我休命。

时世祖尚未即位,闻倎至西京,留八九日,疑有变故,故肆赦以安反侧云。四月,倎即位,世祖复遣奇朵台以玺书赐之,倎流其刑部侍郎李凝于远岛,初凝从倎至磊都,谓永宁公綧曰:“公若欲为王,谁曰不可?”倎衔之,故及于罪。倎为世子时有美誉,及嗣位,聚宫女于水房,恣为淫?。其御史大夫金仁俊乃移置水房于外。是年,倎改名禃。

中统三年,遣其判秘书省事朴伦等来贡方物。四年,遣其礼宾卿朱英、郎将郑卿甫来献獭皮等物,又遣其大司成韩就来贺正旦,兼谢赐羊。明年,就还,帝以历日及西锦赐之。

至元元年,禃入朝。九月。至大都,世祖禃赐骆驼千头。十二月,禃还。

至元三年,帝遣黑的,殷弘赍玺书赐禃曰:“尔国人赵彝来告,日本与尔国为近邻,汉唐而下,亦时通中国。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与通和。卿其导使者以达彼疆,勿以风涛险远为词,勿以未尝通好为解,恐彼不顺命,有阻去使。卿其勉之!

禃乃命宋君斐等偕黑的、殷弘至日本。

四年,黑的等至巨济松边浦,畏风涛而返。禃又命君斐从黑的入朝,奏其事。世祖复使黑的等来,禃遣舍人潘阜赍玺书及高丽国书如日本,日本不答。

五年,世祖使也孙脱、孟甲等来,谕禃以大军伐宋,量助兵力船舰。禃奏调整发万人,其战船则委沿海官吏营造。是年,黑的、殷弘又赍玺书赐禃,遣其知门下省事申思?等偕黑的、殷弘如日本。黑的等至对马岛,执日本二人以归。

十年,权臣林衍率三别抄等诣发庆公缊,第奉缊为王,逼迁禃于别宫。衍遣舍人郭汝弼进禃逊位表,缊尊禃为太王。世祖疑之,遣斡脱儿不花、李谔与世子书状官金应文偕来,察其事之真伪。诏有敢将国王世子并其亲属加害者,镣无赦。是年,兵马使营记官崔坦等以诛林衍为名,聚众入椴岛,杀分司御史沈元涛等以叛。未几,又杀西京留守及龙、灵、铁、宣、慈五州官,西北诸城皆没于贼。坦诡言于使者脱朵儿曰:“高丽卷土将入海岛,吾故杀诸城长吏,欲入告于上国。”于是执义州副使金孝巨等二十三人来降。十一月,世祖诏谕高丽臣民曰:“顷以王禃称疾,擅令王缊权总国事,遣使者询问。今使者还言,林衍称此事俱传臣之所为。臣位在七人之下,有何楷和能行此事?朕不信其言,王可与缊及林衍同诣阙下面陈实情,朕听其是非,自有区处。且闻禃无恙,禃之存亡示可保,必待赴阙,朕方信之。已遣头辇哥国王率兵压境,如逾期不至,即当进兵。”衍惧,会百官废缊,复立禃为王。禃入朝,过西京,崔坦等献酒依,禃不受。

十一年春,林衍疽发背死,洪文系、宋松礼等诛其子惟茂。禃还,仍者王京,其宫嫔亦自江毕至。头辇哥国王遣朵剌歹,以兵二千至江华。禃请勿入,朵剌歹不从,纵兵大掠。时宫室未备,禃与其群臣皆列幕以居。六月,将军裴仲孙叛,率三别抄等,立承化侯温为王。三别抄人据珍岛,金方庆与蒙古元帅阿海以兵讨之。阿海懦不敢战,方庆为贼所围。将军杨东茂援之,围始解。世祖召阿海还,免其官。

明年,以忻都、史枢代之。裴仲孙使告忻都,有密议,请暂临珍岛。忻都曰:“我不受帝命何敢入!”奏言叛臣斐仲孙负固不服,乞与忽林赤、王国昌分道讨之,帝从之。四月,忻都、洪茶邱与金方庆大败贼于珍岛,斩王温,贼党金通精走耽罗。

十三年,世子谌入朝。及归,辨发胡服,国人皆叹息泣下。世祖问讨耽罗之策于洪茶邱,奏言:“金通精之党多在王京,招之不从,用兵未晚。从之。茶邱遣通精之侄金赞等谕之,通精不肯降。禃以帝许世子谌婚,遣带方侯澄、谏议大夫郭汝弼入谢。忻都与金方庆至耽罗,贼败溃,留兵戍其地而还。五月,世子谌尚帝女忽都揭里迷失公主。六月,禃卒,在位十五年,年五十六,谥曰顺孝王,后赠谥忠敬。时谌方入觐,其群臣遥立为王。八月,谌还。十月,使金方庆等从元帅忽敦征日本,败日本兵于一岐岛,以兵少引还。忽都揭里迷失公主至,谌与公主同辇入城,父老相庆以为复见太平。达鲁花赤来诘曰:“称宣旨,称朕,称赦,何僭也?”谌使金方庆对曰:“非敢僭,但循祖宗之旧耳。于是改宣旨曰王旨,朕曰孤赦曰宥,奏曰呈。

十五年,帝遣忽剌歹召谌及公主入朝。有投匿名书诬告贞和宫主诅咒公主,又言齐安公淑、金方庆等四十二人将谋不轨。于是囚贞和宫主及淑、方庆等。柳璥泣涕力谏,公主感悟,皆释之。

十六年,韦得儒等又诬告金方庆谋叛,谌与忻都、洪茶邱鞫之,方庆不服。流方庆于大青岛。谌与公主入朝,次香河。帝遣皇子脱欢,皇后遣皇女心哥歹及阿伊哥赤大王妃。来迎于三十里之地。又设大穹庐于开平府东门外待之。七月甲申,谌上谒,奏曰:“日本岛夷,恃险不庭,敢抗王师,臣自念无以报德,原造船积欲,声罪致讨。”帝曰:“王归与宰相熟计,遣人奏之。”又奏曰:“陛下降以公主,抚以圣恩,小邦之民方有聊生之望。然茶邱在焉。臣之为国不亦难乎?如茶邱者,只宜理会军事,至于国家之政,皆欲擅断,非臣所知也。上国如欲置军于小邦,宁以达达、汉儿,如茶邱之军,惟乞召还。”帝曰:“此易事耳。”既而曰:“惟尧、舜、禹,汤能行帝王之道。其后君弱臣强,衣食皆仰于臣。昔有一君食羊,其臣与之则食,不与则不食。宋度宗在,此幼儿之父也。贾似道擅权,使度宗出其爱妾,不得已从之。安有君而畏臣,去其宠妾者乎?王之父,亦不免于林衍之废立。朕闻王亦信宰相之言,如此面能治国则固善,如其不能,可勿愧乎?”对曰:“茶邱之讯言之。”谌又奏曰:“今奸人以金方庆为谋叛,告于忻都,忻都引兵入王京,执而讯之,无他,惟东征将十有不纳兵器于官者,臣咎其疏慢,流于海岛。然此乃有憾于方庆者所谗也。后有若此者,臣请罪之。”帝曰:“然。”又谓人大臣曰:“可速召茶邱还。”谌又告平章政事哈伯,王京达鲁花赤铁满,请以郎哥歹代之。哈伯奏闻。帝曰:“何用达鲁花赤郎哥歹么麽小人也,亦不胜任。”帝赐谌海青一、驸马金印、鞍马,谌辞归。九月,至王京。是行也,凡其国不便事一切奏而除之,国人感泣。十二月,谌复求朝,帝赐以亡宋宝器、凤瓶、玉笛等九十事,又赐谌及从臣彩币。

十六年二月,谌还,帝赐马一百五十匹,命郎哥歹送之。

十七年,遣校尉郑之演来贡环刀三百七十八口。夏,又遣中郎将简有之来贡方物。平章政事阿合马求美女。殿直张仁冏请以其女行。于是除仁冏中郎将。阿合马以张氏非高丽名族,不受。八月,谌入朝上都。先是,谌使朴义奏曰“东征之事,臣请入朝禀旨。”帝许之。至是,谌以七事奏:一,以高丽兵戊耽罗者,补东征之军。二,减高丽汉国,使阇里迭木儿益发蒙古军以进。三,勿加洪茶邱职任,待其成功赏之未晚。四,小国军官,皆赐牌面。五,以滨海之汉人充艄工、水手。六,遣按察使廉问百姓疾苦。七,臣躬至合浦阅边军。帝优诏答之。九月,谌还,以将国赵仁璠女归阿合马。既而金方庆与日本人战,斩首三百级。再战,茶邱败绩。范文虎亦以战舰三千五百艘来会。值大风,败汉。自是,屡诏谌备国粮造战船,以图再举,耗费不赀,国人始怨矣。

二十五年,谌闻乃颜叛,遣将军柳庇来,请举兵讨之。谌亲率前军出,次开城,谌潜然泣下,左右皆掩泣。及乃颜平,公主遣使来,请与谌俱入朝。

二十六年,帝以乃颜余党复叛,命高丽以兵戍东沈,诏以谌为征东行省左丞相。时右丞塔出遣使,请发兵五千及军粮赴建州。建州距高丽三千余里,饷道不通。谌召群臣议,皆曰:“从之则力不堪,违之则恐负前奏之意。宜声言发兵助战,以缓运粮。”乃使吴仁永等来贡方物,并奏其事。

二十七年,帝以海者犯边,亲讨之,遣阿旦不花来征兵。十一月,谌及公主世子入朝,是年,哈丹以余众奔高丽,阇里帖木儿来戍双城。谌与公主世子至自上都,帝诏曰:“讨贼军至高丽,则道里回远,宜自威平出南京海阳,截贼归路。”谌遣大将军柳庇来乞师,且奏避贼江华。哈丹陷和、登二州,脯人肉为粮。

明年,哈丹逾铁岭入交州道,攻陷扬根城。帝命诸王乃蛮台将兵一万讨之,谕使者吴仁永曰:“尔国,唐太宗新征尚不克,今此小寇,何畏之甚耶?”仁永奏曰:“古今强弱不同耳。”哈丹略地至王京,大将薛阇干击败之。又战哈丹复大败,与其子老的溃围遁去。薛阇干军令严肃,士卒用命,所过秋亳不犯。闻城逼京,并日而行,出贼不意,故连战皆捷。

三十年,谌及公主来朝,至大都,帝疾笃不能召见,宠赉之厚,诸王、驸马无与伦比。是年,改名烥。

三十一年春正月,帝崩,烥与公主以羊十、马一祭于殡殿。国制,非蒙古人不能入殡殿,惟高丽得与焉。成宗即位,以烥年高,诏出入乘小车至殿门。

元贞二年,烥与公主再来朝。

大德元年,公主卒。烥有宠妾曰无比,世子謜疑公主之死由无比,乃杀之,又杀阉人陶成器等数十人。謜尚宝塔实怜公主,晋王甘麻剌之女也。謜上表,请传位于謜。

二年正月,成宗授謜开府仪同三司、征东征中书省左丞相、驸马、上柱国、高丽国王。加封烥逸寿王,以示优崇。是时,烥践位二十四矣。謜嬖赵妃有宠,宝塔实怜公主妒之。公主乳媪与左右潜谋,以公主失爱,使阔阔不花、阔阔歹与大将军金精、吴挺圭等诉于皇太后。帝遣孛鲁兀等召謜及公主入朝。八月,烥饯謜于金郊,酒酣,孛鲁兀传帝命,取国王印授烥。于是,烥复为国王,謜留京师宿卫凡十年。帝诏烥曰:“闻謜莅政以来,处决失宜,众心疑惧,盖以年未及壮,经历尚少,故未能副联亲任之意。卿宜依前统理国政,使謜入侍阙庭,明习一事。”孛鲁兀来十日,国人不知有此诏也。

三年,帝以阔里吉思为征东行省平章政事,耶律希逸为左丞。时使者哈敬还奏,烥不不能服其众,朝廷宜遣官佐之,故帝有是命。阔时吉思不能和辑国人,又多受贿赂。五年,复罢之。烥表请改嫁宝塔实怜公主,使者至京都,不敢进表而返。

七年,烥闻朝廷欲复謜王位,乃表请入朝,又欲以公主改嫁瑞兴侯玢。帝不许,遣刑部尚书塔察儿翰林直学士王约来。约谓烥曰:“天地间至亲者父子,至重者君臣,彼小人但知自利,肯为王国家地耶?”烥感泣,谢曰:“臣老耄,听信佥邪,是以至此。愿改过,且请謜复位。”乃执宋璘、吴祈等,囚于行省。塔察儿、王约询于众,流吴演等十余人于海岛,释宋璘。

八年,帝复遣参知政事忽怜、翰林直学士林元来。明年,忽怜疾笃,有进药者,忽怜曰:“汝国奸臣执命,父子相仇,故帝遣我来监汝国。若我饮药死,其得无后言乎?”竟不饮而卒。

十年,烥来朝。王维绍、宋邦英、宋璘等谮謜,又言下场皇后及左丞相阿忽台、平章政事八都马辛,欲使謜羊发为僧,以瑞兴侯玢继尚宝塔实怜公主。崔有□等诣中书省,论维绍奸恶,省臣执维绍囚之。高世全等劝烥还国,烥不可曰:“我闻謜遣人于路要我,沉于河。我虽老,独不畏死乎?”既而,朝廷趋烥,乃服药致痢,自夏至秋不起。

十一年,謜奉皇太子命,迁烥于庆寿寺。自是,国政复禀命于謜。五月,烥归国。明年,卒。烥在位三十五年,年七十三,赐谥忠烈。謜又名璋,蒙古名曰益智礼普化,齐国大长公主子也。

至大元年,謜来朝,留大都二年。崔有□等上笺请謜归,时武宗及皇太子待謜甚宠,三年,謜信左右之谗,杀其世子鉴及鉴从官金重义。

仁宗即位,复诏謜还国,不欲行,请俟至秋,冬。帝允之。

皇庆二年,謜以子焘入见,请传位于焘,帝策焘为高丽国王。謜又以其侄暠为沈王世子焉。謜构万卷堂于燕邸,招致姚燧、赵孟頫、店集等,与之游,以典籍自娱。右丞相秃鲁罢,帝欲以謜为相,謜固辞。焘,謜之第二子,蒙古名阿剌讷忒失里。焘既嗣位,尊謜为上王,奉謜及公主归。

延祐元年,謜复入朝。

明年,謜奏请传沈王位于世子暠,自称太尉。王焘入朝,谒帝于上都,尚营王女亦怜真八剌公主。先是,魏王阿木哥流于大青岛,其庭砖光彩班烂。有人白焘曰:“魏王庭中砖,皆成牡丹诸花卉状。”謜甚喜,命图之。事闻于帝,遣吏部尚书卜颜、必阇赤买驴来责问,并慰藉魏王。

延祐六年,謜降香于江南,行至金山。英宗趣召謜返命,甲士拥之以行,从臣皆奔窜。謜至大都,命中书省护送还本国,謜仍迟留不即行。十月,下謜于刑部狱。既而,祝其发置之石佛寺。十二月,流謜于吐藩撒思吉之地。高丽群臣止书于中书省,讼謜之冤。是年,诏焘入朝,以焘不奉行帝敕,遣翰林待制沙的等讯之。

至治三年,帝命量移謜于朵思麻之地。是年,泰定帝即位,大赦天下,召謜还。

泰定元年,敕焘还国,复赐国王印。以金元祥、赵延焘等贰于沈王,并杖流海岛。是年十二月,謜卒于大都。謜在位五年,年五十一,赐谥忠宣。时沈王暠之党柳清臣、吴潜诣中书省,诬焘盲聋喑哑,不亲政事,且云:“上王奏仁宗皇帝,以焘为高丽王,以暠为世子,已有定命。至英宗时,焘与伯颜秃古思令金怡止王,夺暠世子印,又夺暠田宅。”帝遣买驴质问,焘辞疾不出迎。买驴意焘实聋哑,径入王宫,宣诏诘问。焘对曰:“世祖皇帝赐我先王高丽王世子印,武宗皇帝又授以沈王爵,未几袭封高丽王。洪重喜来曰:“一身不宜兼绾两王印,奏于帝,命我为高丽王,延祐三年,我入朝,先王授我世子印,谓曰:‘世祖皇帝赐些印曰:待允子长,传与之。’今党暠者言:先王听金怡言,以印与我。然仁宗宾天二年,先王窜吐蕃时,予在国,何暇与伯颜秃古思谋。且印为延祐三年所受,而言英宗时所与,廖妄如此,但愿吾父子相夷耳。先王以世祖外甥,又有累朝佐命之功,重喜尚曰:‘一身不可兼两王。’况暠有何功德,既为沈王,又索高丽世子印耶?先王田宅,已与暠者,曾有帝命,敦敢违异?但懿州所置廨、典库、店铺、江南田土,先王所与者,文契俱在。营城、宣城两埽里,世祖为高丽王朝见往来供给置之,子不得传之于父,而他人有之,岂其礼也?”买驴见焘礼容严肃,言辞有叙,乃曰:“帝所以命臣来者,察王疾也。以今所见,向者之言皆诬。”于是頔等皆怕愧。时使人络绎,焘皆不接见。其人擅作威福,多纳贿赂,买驴疾其所为,并趋之速返。

天历二年,焘之下安君琮贺文宗复位,又遣金之镜请传位于世子祯。

明年,帝册祯为高丽王,遣七十坚来取国玺授之。祯,焘之长子也,蒙古名普塔失里,尚诸王焦八女德宁公主。是年五月,帝遣祯之国。

至顺三年,辽阳行省来索朱帖木儿、赵高伊二人。先是,二人诬谮祯于帝曰:“辽阳与高丽谋奉妥权帖木儿太子叛。”已而来奔。未几,盗杀二人于市。二月,帝遣王问郎中蒋伯祥等来,祯郊陷害,伯祥传帝命曰:“已命上王复位。”焘及左右皆失色。伯祥收国玺,封于库,焘遂入朝。初,祯以世子来朝,丞相燕帖木儿悦之,视如已子。伯颜恶燕帖木儿专权,不礼祯,惠宗即位,燕帖木儿卒,伯颜待祯益薄。祯与唐其势等淫湎,伯颜益恶之,目为泼皮,奏言:“王祯无行检,不宜宿卫。”帝从之。

元统三年,焘以梦,改名为卍,后至元五年,焘卒,在位二十五年,年四十六,赐谥忠肃。焘遗命传位于祯,伯颜寝其事不奏,且言:“王焘本非好人,且有疾,宜死久矣。泼皮虽嫡长,说不必复为王。惟暠可。”

明年,伯颜贬死,脱脱奏复祯王位。是年,祯始还高丽。

至正三年,李芳、曹益清等上书中书省,极言祯荒淫无道,请立行省以安百姓。冬十月,帝遣资政院使高龙普、太监朴帖木儿不花,赐祯龙衣御酒。十一月,又遣乃住等八人来,又以颁赦遣大卿朵赤、郎中别失哥六人来。祯欲托疾不迎,龙普曰:“帝尝谓王不敬,若不出迎,帝疑滋甚。”祯乃率百官朝服郊迎,听宣诏于征东省。朵赤、乃住等蹴祯缚之。祯急呼高院使,龙普叱之,使者皆拔刃,百官奔避。朵赤掖祯,载一马驰去。至京师,诏以槛车流祯于揭阳县。谕祯曰:“尔剥民已甚,虽以尔血馆天下之狗,犹不蔽肆。然朕不嗜杀,是用流尔揭阳,尔无我怨。”

四年正月,祯行至岳阳县卒,或云遇鸩焉。祯死,高丽人无悯之者。祯在位六年,年三十六,后赐谥忠惠。长子昕,蒙古名八思麻朵儿只,母为德宁公主。昕性聪慧,高龙普抱之见帝。帝问曰:“汝学父乎?抑学母乎?”对曰:“愿学母。”帝称其好善、恶恶,遂命袭王位,时年八岁。五月,遣李麻、泰瑾册昕为高丽国王。至正八年卒,在位四年,年十二,赐谥忠穆。昕卒,德宁公主命德成府院君奇辙、政丞王煦摄行征东省事。王煦等遣李齐贤来,表请以祯母引祺、祯庶子■〈口氏〉,皆可为国王,请简一人以嗣。

九年诏以元子■〈口氏〉嗣高丽国王。

十一年,帝又以江陵大君祺为国王,遣断事官完者不花来封仓库宫室,取国玺以归。■〈口氏〉逊于江华,未几遇鸩而卒,在位三年,年十四,后赐谥忠定。祺,蒙古名伯颜帖木儿,尚鲁国公主。既嗣位,命李齐贤摄政丞,权征东征省事。齐贤综核名实,进贤黜佞,声举翕然。

十二年,日本兵船至,王京大震。先是,日本屡犯高丽境。至是,乃大举入寇,境内骚然。

十三年,册立皇太子,赦天下,遣太府监山童等来颁诏。太子,奇皇后所出也。奇氏,高丽人,本贱。至是,帝追封皇后父荣安王,母李氏为荣安王夫人,皇后兄子奇辙授为大司徒,富贵震一时。辙尤骄横,祺不能堪。

十六年,有密告辙潜通双城叛民谋逆,祺杀之,夷其族。适帝使直省舍人送大司徒宣命、印章于辙,西北面兵马副使辛询遇诸涂,夺其宣命、印章,杀傔从,使者逃归。事闻,遣断事官撒迪罕、奉御朵歹宣诏,询问情伪。祺斩其西北兵马使以谢,并附奏奇辙之罪状。自是,使命通好无间。

十九年冬,红巾贼渡鸭绿江,陷义州,又陷静州、麟州及西京。

二十年,祺卜迁都避之,不吉,仍营白岳宫阙为新京,移居之。

二十一年,红巾贼潘诚、沙刘、关先生等率众十余万渡鸭绿江,祺走福州,遂陷王京。

至次年,安祐、崔莹等合兵二十万,围王京,贼大败,斩沙刘。关先生余党渡鸭绿江而去,贼遂平。

二十三年,皇太子欲为奇皇后复仇,乃立德兴君塔思帖木儿为国王,奇三宝奴为太子,发辽阳行省兵送之。先遣李家奴赍诏来。祺闻其事,陈兵卫以迎之,以百官耆老上中书省书,付李家奴。其书曰:“世祖皇帝嘉我忠敬王先天下朝觐之功,厘降帝女于忠烈王,且许以不革国俗,以至于今。塔思帖木儿,乃忠宣王出宫入嫁白文举所产者也,奸臣崔濡诬告朝廷,夺我王位,至烦天兵。其如世为甥舅之义何?伏望敷奏天聪,执塔思帖木儿、崔濡等归之小邦,以快国人之愤。”

二十四年,崔濡、塔思帖木儿以大兵一万围义州,为崔莹等所败,一军皆没。十月,遣翰林学士承旨奇田龙诏王复位,送崔濡于高丽,祺杀之。

二十五年,公主卒,祺更名颛。

二十八年,明兵至,帝与皇后奔上都,遣利用监卿蛮子罕来。命颛分遣诸将以图恢复。颛使李成瑞至上都贺朔。

二十九年,遣使进颛右丞相。是年五月,颛奉表于明太祖,以停至纪元告于国中,自是遂与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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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八 外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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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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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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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七十三

洪福源(茶邱君祥万)王綧(阿剌帖木儿兀爱)

洪福源,本高丽唐城人。父大纯,为麟渊都领,因家焉。太祖十一年,契丹叛众乞奴、金山等窜于高丽,陷江东城据之。十三年,太祖使哈真等追讨之,大纯率众迎降,仍归高丽。十七年,太祖又遣着古与等十二人使于高丽,侦其虚实,还,遇害。

太宗二年,以高丽杀使者,遣大将撒礼塔伐之。时福源为西京郎将,与其党毕贤甫杀宣谕使郑毅、朴禄全,据西京,内附。高丽遣兵马使闵曦攻之,获贤甫。腰斩之。福源来奔,高丽执其父大纯及大纯弟百寿。徙余民于海岛,西京遂丘为丘墟。福源从撒礼塔攻拔四十余城,又与阿秃儿进至王京。高丽王■〈日育攵〉乃遣其弟怀安公釢请降,遂置东京及州县达鲁花赤七十二人,以福源为东京总管,领高丽军民。■〈日育攵〉畏福源构衅,官其父大纯为大将军,百寿为郎将。以张?为福源女婿,贿遣不绝。

四年,高丽复叛,杀所置达鲁花赤,遁入江华岛。福源招集北边四十余城遗民,以待王师。太宗复遣撒礼塔讨高丽,福源从大军攻处仁城,撒礼塔中流矢卒。副将帖哥引兵还,福源留戍。

五年,高丽悉众攻之,陷西京,福源率所部来归,处于辽、沈二州之地。六年,赐金符,为管领高丽军民长官,仍令招流民之未附者。又谕高丽臣民有执王■〈日育攵〉及构乱之人来献者,与福源同处东京,优加恩礼擢用。若大兵已至,拒者死,降者生,其降民令福源统之。

七年,大宗命唐古拔都儿偕福源进讨,攻拔龙冈、咸从二县凤、海、洞三州,又拔金山、归、信、昌、朔等州。十一年二月,入朝,赐铠甲、弓矢及金织文缎、金银器、金鞍勒等。

定宗初,命阿母河行省军与福源攻拔威州平虏城。

宪宗即位,改授虎符,仍为前后归附高丽军民长官。三年,命诸王耶虎与福源攻拔禾山、东州、春州,三角山,杨振、天龙等城。四年,又攻拔光州、安城、忠州、玄凤、珍原、甲向、玉果等城。八年,福源入朝,留和林。

高丽既纳款,永宁公綧为质子,寓于福源家,福源待之甚厚。久乃与福源有隙。福源令巫作木偶人,缚手足,埋于第七投井中咀咒。綧从者李纲知之,以奏惠宗。遣使验之。福源曰:“儿子病虐。故用之以厌虐鬼,非有他也。”因谓綧曰:“公受恩于我久矣,今乃使谗人陷我,所谓养犬反噬主人也。”綧妻宗室女,闻福源诟綧,使译者述其词,大怒,呵福源优于地,切责曰:“汝在高丽为何等人?”曰:“边城人。”又问:“我公为何等人?”曰:“王族。”曰:“然则永宁公真汝主,汝实为犬,反以公为犬噬主何也?我皇族女。帝以公为高丽王族而嫁之,公为犬。安有人而与犬同处者乎?吾当奏帝。”遂行。福源号泣叩头乞罪,綧追止之,不及。福源倾家资备贿赂,与綧倍道追之。中途遇敕使,令壮士数十人蹴杀福源,籍没家赀,械其妻及子茶丘、君祥等以归。

福源死时年五十二。中统二年,茶丘雪父冤,赠嘉议大夫,沈阳侯。谥忠惠。福源七子,俊奇、君祥最知名。

俊奇,小字茶邱。幼以骁勇闻,受知世祖,以小字呼之。中统二年,命袭父职,管领归附高丽军民总管。

至元六年,高丽权臣林衍叛,冬十一月,诏以其军三千从国王头辇哥讨平之,迁江华岛所有臣民复归王京。十二月,帝命茶邱率兵,往凤州等处立屯田总管府。八年二月,入朝,赐钞百缗。林衍余党裴仲孙等立高丽王禃亲属承化侯为王,引三别抄军据珍岛以叛。五月,茶邱偕经略使欣都讨破之,其党金通精率余众走耽罗。帝遣侍卫亲军千户王岑与茶邱议征取之策。茶邱表陈:“通精之党多在王京,可使招之,招而不从,击之未晚。”从之。俄敕往罗州道监造战船。且招降耽罗。茶邱得通精之侄金永等七人使招通精,不从,留金永,余尽杀之。十年,诏茶邱与欣都率兵渡海,攻耽罗,通精伏诛,悉免其胁从者,高丽始平。

茶邱奉诏来见高丽王,不拜,以中书省牒索其叔父百寿。高丽拜百寿枢密副使,致仕,将遣之。茶邱故迁延不去,欲以激帝怒。时高丽官奴崇让等谋杀达鲁花赤,事觉,捕鞫之。茶邱欲使崇让等词连本国,因袭灭之,密与达鲁花赤脱朵儿议之。国礼,凡议事,议合则脱冠以示同意。茶邱等皆脱冠,脱朵儿不脱,为之辨明,事始得已。

十一年,又命监造战船,经营征日本事。三月,授昭勇大将军、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如故。又命茶邱提点高丽农事。八月,授征东右副都元帅,与都元帅忽敦等领舟师二万,渡海征日本,拔对马、一岐、宜蛮等岛。十四年正月,授镇国上将军、征东都元帅,镇高丽。

二月,率蒙古、高丽、女直、汉军,从伯颜北征叛臣只儿瓦歹等。四月,至脱刺河,猝与喊遇,茶邱突阵无前。伯颜以其勇闻,赐白金五十两、金鞍勒、弓矢。

十七年,授龙虎卫上将军、征东行省右丞。十八年,与右丞欣都将舟师四万,由高丽金州合浦以攻日本。时右丞范文虎等兵十万由庆元、定海等处渡海,期至日本一歧、平户等岛合兵登岸。秋八月,遇飓风,舟坏而还,茶邱仅以身免。十九年十月,命茶邱于平滦黑埚儿监造战船七百艘,以图再举。二十一年十一月,复授征东行省右丞。二十三年,命往江浙等处遣汉人复业。

二十四年,乃颜叛,车驾亲征,赐以翎根甲、宝刀,命率高丽、女直、汉军扈从。猝遇乃颜骑兵万余,时茶邱兵不满三千。众有惧色。茶邱夜令军士多裂裳帛为旗帜,断马尾为旄,林中张设疑兵,乃颜大惊,以为官兵大至,遂溃走。帝闻之,厚加旌赏。凯还,授辽阳等处行尚书省右丞。二十七年,以疾辞。

叛王哈丹等窜入高丽西京,中书省特起茶邱镇辽东,帝遣阇里台孛罗儿赐以金字圆符,命茶邱便宜行事。二十八年,以疾卒,年四十八。茶邱常怨本国,弟君祥独谓:宁怨永宁公,不敢负国云。子四人,长曰万,最知名。

君祥,小字双叔。福源第五子也。年十四,隋兄茶邱见世祖于上都,帝悦,命刘秉忠相之。秉忠曰:“是儿目视不凡,后必以功名显,但当致力于学耳。”令选师儒诲之。至元三年,籍高丽民三百人为兵,令君祥统之。从秃花秃烈、伯颜等军筑万寿山,复从开通州运河。帝亲谕之曰:“尔守志忠勤,朕所知也。”帝尝坐便殿,阅江南舆地图,欲召知者询其险易。左丞相伯颜、枢密副使合达以君祥应旨,奏对详明,帝悦,酌以巨觥。顾谓伯颜曰:“是远大器也。”

六年,林衍叛,从头辇哥征之。八年,戍河南。九年,掠淮西,破其大凹城。十年,从元帅孛罗罕袭淮东之阳湖,俘其男女牛马。

十一年,入朝,帝命伯颜伐宋。朝议以宋之兵力多聚两淮,闻我欲渡江,彼必移师拒守。遂命右卫指挥使秃满歹,率轻锐二万攻淮安以牵制之,君祥以蒙古汉军都镇抚从行。后伯颜既渡江。帝命秃满歹还军萧县。时君祥奉使伯颜军中。宋黄州制置使陈奕降,其子岩知涟水军,伯颜遣三十骑往招之,因令君祥入奏,帝曰:“卿可急还,陈知府降,即偕来也。”及与岩入朝。宴劳甚厚。从元帅孛鲁罕攻清河,拔之。海州安抚使丁顺约降,孛鲁罕令君祥以闻,时伯颜方朝上都,见君祥甚甚,遂从南伐。

伯颜克淮安,至扬州,分兵攻淮西。宋制置使夏贵遣牛都统以书抵伯颜曰:“谚云: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愿勿废国力,攻夺边城,若行在归附,边城焉往。”伯颜遣君祥以牛都统入见,留三日,还军中。仍传旨谕伯颜曰:“事难遥度,宜临几审图之。”伯颜师次镇江,谍报有都统洪模为都督府将,伯颜谓君祥曰:“汝同姓,可往招之。”模即迎降。师进次临平山,距临安五十里,模来报曰:“宋丞相陈宜中、殿帅张世杰皆已遁去,催三宫未行,宜早定计。以活生民。”伯颜遂令模护送三宫,以君祥从行。宋平,擢武略将军、中卫亲军千户。十五年,命佥江南民兵。进明威将军、中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十七年,进昭勇大将军。十九年,授枢密院判官。二十三年,转昭武大将军、同佥枢密院事。

二十四年,乃颜叛,从世祖亲征。每驻跸,君样辄以兵车外环为营卫,布置严密,帝嘉之。凯旋,加辅国上将军。绵次上起居为《东征录》。二十八年,授辽阳行省右丞,用枢密院留。复居旧职队。俄加集贤大学士,依旧同佥枢密院事。议者欲自东南海口辛桥开河合滦河,运粮至上都,敕与中书右丞阿里相其利害,还,极言不便,罢之。帝又欲征日本,令高丽造船。君祥进言曰:“军事重大,宜遣使问高丽,然后举兵。”帝然之,遣君祥使于高丽。还,改佥书枢密院事。明年,又使君祥兄子波立儿至高丽,监造战船。波立儿望见王宫,下马流涕曰:“今虽衣锦还乡,然劳吾父老,甚可愧也。”高丽王嘉君祥不忘故国,封为益城侯、修文殿大学士。

成宗即位,诏裁减久任官,知枢密院暗伯等奏:君祥在枢密十六年,最为久者。帝曰:“君祥始终一心,可勿迁也。”大德二年,复遣君祥使于高丽,台臣劾君祥以他事,中道追还。三年,奉使江浙,问民疾苦。后屏居昌平县之皇华山。

七年,擢司农卿。拜中书右丞,又为御史所劾,改浙江行省右丞。迁辽阳右丞,建议宜新省治,增巡兵。设儒学提举、都镇抚等员,以兴文化,修武备。未报。会武宗即位,征为同知枢密院事,进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商议辽阳等处行中书省事,改辽阳行省平章政事,俄改商议行省事。至元大二年卒。子迈,奉训大夫、同知开元总管府事。

万,小字重喜,以小字行。至十三年,入宿卫。十八年,袭职为怀远大将军、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仍佩父茶邱虎符。

二十四年,从讨乃颜。六月,至里撒秃鲁之地,偕平章失剌铁木儿与乃颜将黄海战,大败之。又扈驾与塔不台战。败之。世祖留蒙古、女真、汉军镇哈剌河。复选精骑,使重喜领之,扈驾至失刺斡耳朵,从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儿进讨。七月,至扎剌麻秃,与刚家奴战,败之。追至蒙可山、那兀江等处,遂平金刚奴、塔不台等。九月,师还。

哈丹、八剌哈赤再叛,十月,重喜从诸王爱牙哈赤、宣慰使塔出及失刺铁木儿讨之。十二月,次木骨不剌。时诸王脱欢以兵四千余人与贼将战,稍却,重喜率骑兵援之,冲锋陷阵,大破其众。又从诸王乃蛮、爱牙哈赤、平章薛阇千与哈丹等战于兀术战,又战于黑龙江,又战于贴满哈,皆败之。二十五年,重喜又从玉速帖木儿出师,五月,至贴列河,又至木骨儿抄喇,与哈丹秃鲁干战,俱有功。八月,至贵列河,重喜率所部先涉,贼遁。十月,又从玉速帖木儿至木八兰。十二月,与古都秃鲁干战,又败之。二十七年六月,赐白金五十两、甲一袭。九月,至裨春,与哈丹秃鲁干战。二十八年二月,从平章薛阇干至高丽青州。五月,与哈丹战八日,又战,俱败之。六月,班师,授昭勇大将军,佩三珠虎符,职如故。十月,薛阇千以重喜入朝,且奏其功,帝喜之,赐玉带一、白金五十两,授龙虎卫上将军、辽阳等处行中书省在丞。

二十九年。仍佩元降虎符,总管高丽、女真、汉军万户,兼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六月,改资德大夫、辽阳等处行中书省右丞。大德十年,以其叔父君祥代之。十一年,武宗即位。重喜朝于上都。七月,复授辽阳行省右丞。至大二年,坐事谪漳州,中途遇郝而还。明年,卒。子滋,袭职。

史臣曰:“洪福源以高丽西京叛,遂引寨古之兵戨其宗杜。公山弗狃有言:君子不以所爱废乡,若福源者其公山弗狃之罪人乎!君祥能益前人之愆,易乱贼而为忠孝,贤矣哉。

王綧,高丽清化侯璟之子也,封永宁公。太宗十三年,■〈日育攵〉遣綧卒质子十五人入为秃鲁花,伪称■〈日育攵〉子。綧善骑射,读书通大义。

宪宗三年,宗王也苦等征高丽,使綧谕国王纳款。从也苦围忠州,时以书责綧曰:“昔尔入侍天庭之日,出自诚心,决然独断以一身代韩之百姓,岂以已之安危为虑哉。十余年间,险阻艰难,殆不可容说。然邈在万里外,犹望庇于本国,幸今至此,韩之百姓冀蒙救护,想尔意何如也。况孝思所格,天地感动,今大王以宽仁字小为任,汝当切迫陈达,俾大军早日解围,则不特老人悦怿,一国之人俱庆更生矣。”后宪宗知綧非王子,谓曰:“汝虽非王子,亦王族之近者。久居吾国,乃吾人也。”夺阿母侃马三百赐之。綧又从大军伐高丽至尚州,郎将蔡取和谓綧曰:“捐妻子,从公绝域者,欲安国家耳。今无一事利国,与叛臣何异?”乃逃归。綧遣人追斩之。

中统元年,授金符、总管,换虎符。三年,率所部讨李璮。至元七年,高丽臣林衍叛。世祖遣宗王头辇哥讨之,綧签新附户一千三百以从。是年十一月,以疾归,綧妻奏杀洪福源,其子洪茶邱诉于世祖曰:“真金太子中书令,綧高丽尚令,自谓品秩与皇太子等。”世祖怒夺綧所领部众。二十年卒,年六十一。三子:阿剌帖木儿、阔阔帖木儿、兀爱。

阿刺帖木儿,袭虎符,总管。至元八年,从讨叛贼金通精,贼败走耽罗。十一年。进昭勇大将军,从都元帅忽都征日本。十五年,加镇国上将军、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寻擢辆国上将军、征东左副元帅。十八年,复征日本,遇飓风,没于海。

阔阔帖木儿,侍武宗于潜邸,积劳授大中大夫、管民总管。

兀爱,袭虎符、总管,擢安远大将军、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征东左副元帅。二十四年,从讨乃颜。复从月鲁那演讨塔不台、脱欢于蒙可山、那江。兀爱与八剌哈赤、脱欢相拒,战于黑龙江,箭中右臂。裹创复战,大破之。二十五年,从平章阔里帖木儿讨哈丹,兀爱获古都秃鲁干。明年。加昭武大将军、辽阳等处行中书省事。又明年,哈丹等收散卒号十万,胁掠水达达、女直人之地,遣兀爱镇抚高丽,修城隍,严卒伍,军威大振。九月,哈丹寇缠春,兀爱拒却之。

二十八年,入觐,赐尚方玉带及银洒器。二十九年,改征东左副都元帅府,立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授兀爱三珠虎符、镇国上将军、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兼沈阳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未儿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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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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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七 外国二-新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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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八 外国三 △安南安南,古称效趾,本汉日南郡地。唐高宗调露元年,改安南都护府,隶岭南道,安南之名始此。后梁贞明中,始为土豪曲承美所据,南汉刘隐伐承美执

列传第一百四十七 外国二

△日本日本,岛国也。自宋以前事,具各史。世祖中统元年,封高丽世子倎为高丽王,遣还国,遂欲价高丽以能日本。时日本国主为龟山天皇,建元文应。至元二年秋八月,世祖选可使日本者,以兵部侍郎黑的佩虎符,充国信使,礼部侍郎殷弘佩金符,充国信副使,并赐高丽国王书曰:“今尔国人赵彝来告,日本与尔国为近邻,典章政治有足嘉者,汉、唐而下,亦或通使中国,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与通和。卿其导达去使,以彻彼疆开悟东方向风慕义。兹事之责,卿宜任之,勿以风涛险阴为辞,勿以未尝通好为解。恐彼不顺命,有阻去使,故托卿之忠诚。卿其勉之!”高丽王禃乃遣其枢密院副使宋君斐与礼部侍郎金赞,为黑的等向导。四年春正月,至高丽巨济且构边浦,畏风涛之险而还。王禃乃使宋君斐偕黑的等,诣阙上书曰:“诏旨所谕使臣通好日本事,谨遣陪臣宋君斐等伴使臣以往。至巨济县,遥望对马岛,大洋万里,风涛蹴天,意谓危险若此,安可奉上国使臣冒险轻进。虽至对马岛,彼俗顽犷列礼义,设有不轨,将如之何?且日本天与小邦未尝通好,但对马岛人时因贸易往来金州耳。小邦自陛下即位以来,深蒙仁恤,三十年兵革之余,稍得苏息,绵绵存喘,圣恩天大,誓欲报效。如有可为之势,不尽心力,有如天日。”世祖怒,王禃以辞为解。八月,复遣黑的等,赐王禃书曰:“向者遣使招怀日本,委卿向导,不意遂令徒还。意者日本既通好,则必尽知尔国虚实,故托以他辞,然尔国人在京师者不少,卿之计亦疏矣。且天命难谌,人道贵诚,卿先后食言多矣,宜自省焉。今日本之事,一委于卿,卿其体朕此意,通谕日本,以必得要领为期。”王禃意犹豫未决,其国人李藏用上书黑的,请期以岁月,徐观日本之至否,至则奖其内附,否则置之度外,其辞甚恳。至禃,以藏用上使者书,不先与己言,疑有贰心,即配流藏用。其接伴起居舍人潘阜,亦坐不告,配流,阜与黑的对谈,武士突入执之。黑的怒,诘知其故,乃还藏用书曰:“我归奏此事,幸皇帝听之,天下之福。如不听,于汝国亦无罪。由是藏用、阜俱获宥。王禃不得已,使潘阜赍世祖玺书至日本,并与日本主书曰:“我国臣事蒙古大国,禀正朔有年矣。皇帝仁明,以天下为一家,日月所照,咸仰其德。今欲通好于贵国,而诏寡人云,勿以风涛险远为辞,其佛严切。兹不获已,遣起居舍人潘阜奉皇帝书前去。遣国通好中国,无代无之,况今皇帝之欲通好贵国者,非欲其贡献,盖欲以无外之名,高于天下耳。若得贵国之通好,必厚待之。其遣一介之使,以往观之,何如?幸贵国商酌焉。”阜至日本,留太补府五月,不得报而还。时日本政在大将军惟康,年幼,为相模守北条时宗所拥立。至是,时宗执政权,以为牒状多失礼,莫如不答,故抑而不遣云。高丽遣藏用来朝,帝谓藏用曰:“联社尔国犹一家,尔国有难,朕不救乎。朕征不庭之国,尔国出师助战,亦宜也。宜造战船一千艘,其大可载米三四千石者。尔于宋风顺,则两三日可至日本,则朝发夕至。此汝国与蛮子人言也。尔归,以此言告于王。”秋七月,高丽遣潘阜来朝上书曰:“向诏臣以宣谕日本,臣既差陪臣潘阜奉皇帝玺书并赍臣书及国赆往谕。其边吏不纳,留置西偏太宰府者凡五月,馆待甚薄,授以诏旨,又无报章,以故不得要领而还。未副圣虑,惶收公安部深。”九月,帝复遣黑的、殷宏赍玺书使日本,命高丽人导之。六年春三月,黑的等至对马岛,岛民拒之。黑的等忿斗,虏岛民塔次郎、尔四郎二人而返。四月,黑的、殷宏复命,献其所执二人。帝大喜,谓塔次郎等曰:“尔国朝觐中国,其来尚矣。今朕欲尔国王来朝,非以逼汝也,但欲垂名于后世耳。”资给甚厚。六月,帝命高丽送塔次郎、弥四郎还,且命中书省牒日本国,言其事。日本人仍不报。七年十二月,帝择廷臣可使日本者,陕西宣抚使赵良弼请行,授良弼秘书监,充国信使,给兵三千人为护从。良弼辞,独与书状官二十四人发。八年九月,高丽使通事别将徐称吉偕良弼至日本之筑前今津津,使欲击之。翼日,其筑后长官藤原给资率兵往,诘难不已,求国书。良弼曰:“国书宜献于王所,若不允,由传之大半岛军。不然,不敢释手。”数日,给资复往,谓良弼曰:“我国自太宰府以东,上古使臣未有至者。今汝国遣使至此,而不以国书授,何以示信?”良弼曰:“随文帝遣裴清来,王郊迎成礼。唐太宗、高宗遣使,皆得见王。何独不见我国使臣乎?乃出国书录本授之。日本人仍不答,令太宰府遣人送良弼等于对马岛。良弼既见拒,无以复命。太宰府守护官亦恐开衅于中国,异日兵祸不易弭,乃私与良弼定约,遣弥四郎等十二人,伪称使介,从书状官张铎入朝。帝召见铎,宴劳之。铎奉曰:“赵良弼遣臣来言,去岁九月与日本国人弥四郎等至太宰府西守护所。守者云:‘曩为高丽所绐,屡言上国来伐,岂知皇帝好生恶杀,先遣行人下示玺书。然王高潮去此尚远,原先遣人从使者回”’故良弼遣臣偕弥四郎等至京师。”帝疑其诈,命翰林学士承旨和礼霍孙问姚枢、许衡,皆对曰:“诚如圣算,彼惧我加兵,故发此辈侦强弱耳。宜示之宽仁,且不应听其入见。”帝从之。十年三月,赵良弼复至太宰府,又为日本所拒。六月,良弼归,帝问其始末。良弼曰:“臣至太宰府,数春不恭罪,谕以礼意,太宰府官愧服,求国书。臣曰:必见汝国王始授之。往复数四,至以兵胁,臣终不与,但以副本示之。后又声言大将军以兵十万来求书,臣曰:“不见国王,宁持我首去,书不可得也。日本知臣不可屈,遣使介十二人入觐。”帝曰:“卿可谓不辱君命矣。”良弼具记日本君臣爵号、州郡、名姓、风俗土宜上之。帝又问用兵之策,良弼具奉,不宜以有用之民力,填无穷之巨壑,请勿击。帝不从。十一年正月,日本主龟山天皇伟位于其太子,号为俊宇多天皇,改元建治。三月,帝以凤州经略使忻都、高丽军民总管洪茶邱等,将屯军及女真军并水军共一万五千人、战船九百艘,期以七月攻日本,又命高丽发兵千六百人助之。八月,元帅忽敦、右副元帅洪茶邱、左副元帅刘复亨抵高丽,高丽以都督使金方庆等将三翼军,共八千人,与忽敦等由合浦攻对马岛。日本将允宗助国率八千骑御之,使译人至船上问来故。忽敦等不答,遂登陆,薄日本军。助国战死。忽敦等转攻壹岐岛,登岸立赤帜,日本将平经高败走,婴城自守。翌日,城陷,经高死之。忽敦等连破三岛,肆行杀戮,获妇女以索贯手心,系于船侧。日本人大震,征其藩属兵十万二千余人赴援。忽敦等与日本战于博多,诸将凭高鸣鼓,指挥兵士,进退应鼓声。敌有陷阵者,则围而击之。又发铁炮,歼敌兵无算。日本人败走,忽敦乖进至今津,佐属与日本将菊池康成等战于赤坂,又与少贰沉惠战于百道原,均败之。觉惠子景资善骑射,射刘复亨坠马。忽敦等列阵松林,日本半大坂赖康来拒,复败走。会日暮,诸将乃次第登舟。金言庆谓忽敦、洪茶邱曰:“我兵虽少,已入敌境,人自为战,即孟明焚舟、淮阴背水计也,请复决战。”忽敦曰:“小敌之坚,大敌之擒,策疲兵入敌境,非完计也,不若班师。”刘复亨疮重,乃引所部先归。是夜大风雨,官军战船角崖石多破坏,忽敦等乃乘夜引去。十二年二月,帝复使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计议官撒都鲁丁斋玺书通好于日本,高丽人郎将徐赞及捎工上佐等三十人导行。四月,杜世忠等至长门室津,既而移筑前太宰府。八月,太宰府护送世忠等至钅兼仓。九月,北条时宗斩杜世忠、何文著、撒都鲁丁及书状官董畏、高丽人徐赞于龙口,枭其首。十四年,日本遣商人持金来易铜铁,许之,于是日本人始知宋亡。十五年七月,高丽王暙入朝,而奉曰:“日本一岛夷耳,恃险不庭,敢抗王量!臣原造船积粟,声罪致讨。”帝曰:“卿归,与宰相熟计,遣兵讨之。”十一月,立淮东宣慰司于扬州,谕沿海官通日本市舶。十六年六月,宋降针范文虎、夏贵使周福、栾忠及日本僧灵果、通事陈光赍书至日本,俱为日本人斩之博多。七月,宋旧臣牒告日本曰:“宋朝已为蒙古所灭,恐又危及日本,敢来告。”十七年二月,帝始闻日本杀使者之事,忻都、洪茶邱请自率兵往,帝谕,姑缓其事。八月,高丽王暙入朝,请以高丽兵戍耽罗者祉东征之师,帝许之。时忻都、洪茶邱皆受帝策画,茶邱曰:“臣若不举日本,何面目复见陛!”遂约曰:“洪茶邱、怕都率蒙古、高丽、汉军四万人发合浦。直抵日本城下,破之必矣!”帝乃以阿剌罕为左丞相,范文虎、怕都、洪茶邱为中书右丞,节庭、张拔都为参知政事,兼行中书省事。九月,遣也速达儿、崔仁著以水达达之在开元、北京、辽阳者移置东宁府,以赴征日本之役。十月,遣使括开元等路兵三千人从行,得兵十万,命范文虎将之。十二月,以高丽王暙为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左丞相,行中书省事,以金方庆管领高丽都元帅,朴球、金周鼎为昭勇大将军、左右副都统,并授虎符,赵仁规为宣武将军、王京断事官,授金符,朴之亮等十人为武德将军、管军千户,授金符,赵抃等十人为昭信校尉、管军总把,金仲成等二十人为忠显校尉、管军总把。十八年春正月,帝召阿剌罕等同受训谕,以张珪、李庭留后,命忻都、洪茶邱取道高丽陆行,是为东路军,其军实则舟运之。范文虎请马二千,给秃失忽军及回回炮匠。帝曰:“水战安用此!”不从。三月,给征东善射者及高丽兵钞四千锭。以耽罗新造船会洪茶邱。以刑徒减死者付忻都为军士。帝谕范文虎等曰:“彼留我使不还,故使卿辈为此行。朕闻汉人言,取人家国,欲得百姓土地,若尽杀百姓,得地何用。又有一事,朕实忧之,恐卿等不和耳。若彼国人至,与卿等有所议,当同心协谋,如出一答之。”仍中严军律,乃给衣甲、弓矢、海青符。是时,忻都、洪茶邱先发,已抵高丽。高丽王暙令士卒,虽遭父母丧,过五十日者,即从军。五月,忻都、洪茶邱及金方庆、朴球、金周鼎等以蒙古、高丽、汉军四万人,战船九百艘,发合浦。丙辰,攻日本对马岛及壹岐岛,杀民三百余人。岛民匿山中者,军士闻儿啼,辄寻而杀之。日本将少贰资时,龙造寺李时率兵数万,与诸将战于壹岐岛之濑浦。大国发火炮,日本人败走,杀其钭少贰资时。六月己巳,复战于筑前志贺金岛,洪茶邱几为日本所获,裨将王万户救之,茶邱仅免。庚午,复战,又失利。时军中大疫,病死者已三千余人。诸将进至宗像海,北条时宗遣其将秋田城次郎等来援。大军联战船为圜营,外列巨舟,设石怒。俟薄南击乃发。日本战船小,不能敌,前后来攻者皆败退。国中人心汹汹,市无粜米,日本主亲至八幡祠祈祷,又宣命于太神宫,乞以身代国难。先是,诸将相约:忻都、洪茶邱由高丽泛海至壹岐岛,范文虎、李庭等由庆元至平户岛,平户周围皆水,可以屯兵,先据此岛,使人乘轻舟如壹岐,召忻都、洪茶邱合兵共进,以六月望前,会于平户。会阿剌罕军行次庆元,病卒,帝命左丞相阿塔海代总军事,未至,而文虎与庭已发。至是,忻都、洪茶邱等相议曰:“向约江南军与东路军会于壹岐岛,今南军失期,我军先至,大战者数矣,船坏粮尽,将奈何?”金方庆不答。经十余日,又言之。方庆曰:“奉命赍三月粮,今一月粮尚在,俟南军至,合而攻之未晚也。”诸将不敢言。既而范文虎、李庭以船三千五百艘、兵十余万至次能、志贺二岛,忻都、洪茶邱率所部会之,舳舻相衔而进,屡为日本人所却,招讨使忽者哈思等战没。诸将双累失利,乃移于肥前鹰岛,见山影沲波,疑暗在海口,不敢近。会青虬见水上,海水作硫黄气,怪异百出,军心震骇。八月四子朔,飓风大作,战船皆破坏终覆没,左副都元帅阿刺帖木儿以下溺死者无算,流尸随潮汐入浦口,积如邱陵。漂流免死者尚数千人,至鹰岛,缮治坏船,欲逃归,皆为日本人所杀。范文虎、李庭等船亦坏,庭抱船板漂抵岸上,以余众由高丽北还。先是,行省平章政张禧与右丞范文虎、左丞李庭等同率舟师至肥前,禧舍舟薇垒于平户,约束战船相去各五十步,以避风涛撞击,故禧所部独完。范文虎议还,禧曰:“土卒溺死者大半,其脱者皆壮士也,曷若乘其无回顾心,因粮于敌,以求一逞。”文虎等不从,曰:“还朝问罪,我辈当之,公不与也。”禧乃分船与文虎等乘之去,军士不返者凡十余万人,高丽兵死者亦七千余人。八月,文虎等至高丽合浦,收散卒而归,诳言于帝曰:“至日本,欲攻太宰府,暴风坏舟,犹议战。万户厉德彪、招讨使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不听节制,辄逃去。故本省载余甲至合浦,散遣之,使各归原籍”云。未几,败卒于阊脱归,言曰:“七月至平户岛,移五龙山。八月一日,飓风坏舟,者将各择坚妈船乘之,弃军士十余万人于山下。众议,推张百户为主,听其约束。方伐木作舟欲还,日本人来战,尽败没。余二三万人,为其所虏,至八角岛,悉杀之,惟谓新附军为唐人,宥为奴,阊等是也。”既而,军人莫青与吴万五等亦逃归,所言与阊略同。于是范文虎等皆获罪,惟张禧独免。帝以不得志于日本,复命阿塔海发兵,一时无敢谏者。江南行台御史大夫相威极论其事,帝始命罢兵。十九年三月,南军总把沈聪等六人逃至高丽,高丽遣印侯柳庇送之归。二十年正月,帝复欲发兵,以阿塔海为征东行中书省丞相,以高丽王暙为左丞相,命枢密院集军官规画事且,发所造回回炮及匠人张林等付征东行省,给钞及衣甲于诸军。既而,民间骚动,盗贼频发,忽都帖木儿、忙古带乞益兵击寇,乃谕阿塔海曰:“所造战船宜少缓,所拘商船其悉还之。”是岁,南海补陀寺僧如智言于帝曰:“今复兴师致讨,多害生灵,彼中亦有佛教、文学之化,岂不知大小强弱之理?如今臣等赍圣旨宣谕,彼必欣心归附。”帝从之,乃使如智及提举王君智赍玺书至日本。八月,过大洋,遇飓风,不能达而返。二十一年正月,复遣如智及王积翁至日本,由庆元舫海。会舟人杀积翁,仍不果至。自后,帝屡欲兴兵,为群臣所谏而止。成宗即位,丞相完泽力主罢兵,自此征日本之议始寝。大德二年,日本主传位于太子,号为后伏见天皇。大德三年,江浙行省臣劝帝复讨日本,帝曰:“今非其时也。”使江浙释教总统补陛僧一山,赍诏使于日本,诏曰:“比者有司陈奏,尝遣补陀僧如智等两奉玺书通好,咸双中途有阻而还。朕自临御以来,缓怀属国,薄海内外,靡有遐遗。日本之好,宜复通问。今补陀僧一山,戒行素高,可令往谕,附商舶以行,期于必达。腾特从其请,并欲道先皇意也。至于敦好息民之事,王其图之。”一山至太宰府,日本人拘之于伊豆,不报命。大德五年,日本主传位于太子,号为后二天皇。冬十二月,日本讹言,有兵船二百艘将攻萨摩甑岛,然实无出兵之事。惠宗至正中,日本屡寇濒海州县。二十三年,掠蓬州,万户刘暹击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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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四十七 外国二 △日本日本,岛国也。自宋以前事,具各史。世祖中统元年,封高丽世子倎为高丽王,遣还国,遂欲价高丽以能日本。时日本国主为龟山天皇,建元文应。至

列传第一百四十六 外国一

△高丽高丽自后唐明宗长兴元年,王建始代高氏,明宗封建为高丽国王,世次俱见前史。自建传至■〈日育攵〉,三百余年未易姓。太祖十一年,■〈日育攵〉即位之三年也,契丹人鹅儿乞奴等叛,蒙古引兵数万渡鸭绿江,侵宁朔,是时,金宣抚使蒲鲜万奴据辽东,僭称天王,国号大真。金人再牒高丽乞粜,以济军储,高丽不应。鹅儿乞奴等进寇安、义、龟三州,据江东城,移书高丽,自称大辽。西京兵拒战,互有胜负。十二年,金人再牒曰:“叛贼万奴本与契丹同心,右并兵以侵入贵国,其患不小,请彼此夹攻之。”既而,万奴果以兵陷大夫营。十三年,太祖遗哈真及札剌亦儿台率兵一万,与万奴所遣完颜子渊兵二万,合攻契丹。十四年春,■〈日育攵〉遣大将赵冲、金汝砺率兵,会哈真等围江东城,契丹开门出降。哈真遣蒲里岱完等十人赉太祖手诏来议和,■〈日育攵〉遣侍御史朴时允迎之。蒲里贷完至馆外,迟留不入,请国王出迎,译者再三敦譬,始就馆。明日,引见蒲里岱完上殿,出怀中书,执■〈日育攵〉手授之。■〈日育攵〉变色,左右皆遑遽。及还,赠金银器、绸布、水獭皮有差。是年,哈真遣属官十一人,万奴亦遣使九人,至高丽督岁币。十六年,斡赤斤大王遣著古与等十三人来颁诏书于高丽,与万奴使同至。著古与等索獭皮万领、绸三千匹、绵一万斤,他物称是。乃下殿,各出怀中物投于地,前年所贡粗细布也。又出元帅札剌亦儿台书,亦索獭皮、绸、棉诸物。未几,斡赤斤又遣使者别将命至,■〈日育攵〉欲拒之,其群臣曰:“彼众我寡,不可侮也。”■〈日育攵〉不悦。十九年,万奴牒高曰:“成吉思老师绝域,不知存亡。斡赤斤贪暴不仁,请绝其使命。”■〈日育攵〉不从。斡赤斤遣札古也来等十人,又遣著古与等十一人至,俱征岁币。二十一年,著古与等返至鸭绿江,为盗所杀。札剌亦儿台疑■〈日育攵〉所为,遂绝好。太宗三年,札剌亦儿台来讨杀使者之罪,围咸新镇,克铁州,屠之。进围西京,高丽兵拒战,败之。■〈日育攵〉遣使犒师,札剌亦儿台乃自称权皇帝,责之曰:“汝国能守则守,能战则战,以投降则降,宜速决!”自十月至十二月,大兵攻西京不下,议和。■〈日育攵〉遣其淮安公侹以金银器及獭皮遗札剌亦儿台,又遗唐古迪巨及札剌亦儿台之子银纻鞍马。札剌亦儿台遣使,以太宗玺书来索金银、衣服,马二万匹,男女各千人;乃以黄金七十斤、白金一千三百斤、襦衣一千领、马一百七十匹及獭皮等物遗之,又以金银等物赠其妻子及麾下诸将,奉表称臣。四年,复遣通事池义深等致书于札剌亦儿台。四月,遣上将军赵叔昌、侍御史薛慎如奉表来朝,献土物。札剌亦儿台执义深等送于行在。是年,权臣崔瑀胁■〈日育攵〉迁都江华岛,瑀遣宦者尹复昌至北边诸城,逐蒙古所置达鲁花赤。复昌为宣州达鲁花赤所射杀。闵曦与崔滋温谋杀西京达鲁花赤,城民叛执崔滋温等来降。是年,札剌亦儿台攻处仁城,有一僧避兵城内,射杀之。五年,太宗以高丽五罪,布告远近曰:“自平契丹贼,杀札剌亦儿台之后,未尝遣使赴阙,罪一也。命使赉训言省谕,辄敢射回,罪二也。尔等谋杀著古与,乃称万奴部众杀之,罪三也。命汝入朝,尔敢抗拒,窜于海岛,罪四也。汝等民户不拘执见数,辄敢妄奏,罪五也。”是年,西京人毕贤甫、洪福源等杀宣谕使郑毅、朴禄金,以西京叛。崔瑀遣其家兵,与闵曦讨之,获贤甫,腰斩于市,福源来奔,擒其父大纯及弟百寿,迁遗民于海岛,西京遂为邱墟。八年,大兵渡义州江,克黄州,掠介定慈诸州。十年,大兵至东京,■〈日育攵〉遣其将军金宝鼎、御史宋彦琦来乞和,且上表自辨。十一年,太宗遣甫可阿叱等二十人,又遣甫加波等一百三十七人,赉玺书谕■〈日育攵〉入朝。明年,又遣多可等十七人赉玺书谕之,■〈日育攵〉乃以族子永宁公綧为己子,率大臣子十人八质为秃鲁花。乃马真皇后称制二年,再遣使来献方物。定宗二年,元帅阿母侃以兵入盐州。宪宗二年,遣多可阿士等三十七人来,宪宗密敕使人曰:“汝至,国王出迎于陆,虽百姓未出,亦可恕。不然,当俟汝归,发兵讨之。”及多可等至,■〈日育攵〉遣其宗子新安公?出迎,请使者从梯浦馆,■〈日育攵〉乃出见。多可等怒,不成礼而还。帝乃使阿母侃、洪福源等分道伐高丽。元帅也窟大王遣人传诏于■〈日育攵〉,以六事责之,■〈日育攵〉复书于也窟曰:“小邦臣服上国以来,一心无二,竭力供职,庶蒙庇荫。不意天兵奄临敝邑,举国况惕,罔知其由,惟大王哀怜之也。”窟谓使者崔东植曰:“皇帝虑国王托病不朝,欲辨其真伪耳。”■〈日育攵〉复遣其大将军高悦致书于也窟,也窟留悦及崔东植,遣其副归。■〈日育攵〉召其文武四品以上议却兵之策,皆曰:“宜请太子使于蒙古。”三月,■〈日育攵〉传位于太子倎倎尊■〈日育攵〉为上王,遣其子暠及大臣金文稀入朝,留暠为秃鲁花。也窟与■〈日育攵〉书,欲置达鲁花赤及毁江东城,使者胡化亦索金银、獭皮。■〈日育攵〉答也窟书曰:“前者仆射金宝鼎还,大王谕以若能出迎,使者即当回军。窃惟出迎使者,近无基例,况值天寒风劲,以老病之躯,岂能涉海。然大王之教不敢违也,率臣僚出迎使者,意为大王违旧约,即日班师。今承明教,有留兵一万,置达鲁花赤之语。若果如此,安得保无后患,请寝此事,以惠东民。又小邦俗不露居,兼防海贼卤掠,是以未即堕毁城垣,后当如令。”十二月,遣安庆公淳入朝。明年,淳至营中,设宴犒师阿母侃等南还。也窟又遣多可等来,谕以陆侍中、崔沅等不出,未为真降。■〈日育攵〉征赵邦彦等议其事。是年,大军所过,俘男女二十余万,死者不可胜计,郡县皆为煨烬焉。六年,■〈日育攵〉闻大军将攻诸岛,遣李广等率舟师御之,大军战不利。永宁公綧等遣使来言,若国王迎使者,太子入朝,兵可罢。■〈日育攵〉曰:“倘得退兵,何惜一子。”已而群臣请遣太子讲和,■〈日育攵〉又不听。自是,使命往返。至八年四月,始遣太子倎奉表入朝,以李世材、金宝鼎等四十人从之。倎至虎川,大雨,从者请留,倎不许,遂至东京。东京人曰:“大军明日将赴江华,幸早至一日也。”倎见松吉大王,松吉曰:“王京犹在江华,安能罢兵。”倎曰:“大王尝言,太子入朝则罢兵,故今日我来。兵如不罢,百姓畏惧逃窜,后虽敦谕,谁复听大王之言者。”松吉等然之,遣使来言堕城之事。于是堕江都外城,使者督役急,百姓不堪其苦。俄又堕内城,使者始返。是年六月,■〈日育攵〉卒。■〈日育攵〉在位凡四十六年,谥曰安孝王。■〈日育攵〉既卒,其大臣金仁俊以倎入朝,乃戎服率甲士奉大孙谌入宫,权监国事,遣朴天植来告哀。七月,大兵入青松安岳丰海诸州,宪宗赐谌诏曰:“每年尔以出岛为言,依尔所奏居于陆地,已降宣谕讫。尔自违原奏,屡发狂词,将不恤生灵之命。今崔令公已行杀讫,尔未降时,凡归附之高丽人,令尔管领或不令管领,临时朕自裁焉。”崔令公者,崔谊也,擅政权。是年,柳璥金仁俊等诛,祖复政于■〈日育攵〉,故诏书及之。初,朴希实等入贡,觐宪宗于行在,帝曰:“尔国王每食言,尔等何为来耶?”希实具陈■〈日育攵〉意,仍奏请罢西京义州屯兵。帝曰:“尔等既诚心归附,何惮兵驻尔境内。且西京尝为我兵驻处,第勿令侵扰耳。太子之行,不出尔国,可与俱还。如入吾境,其单骑来朝。”是年,宪宗崩。明年,世祖自鄂班师,倎赴宪宗行在,道过潼关,官吏迎于华清宫,请浴温泉。倎谢曰:“此唐玄示所浴者,虽异代人臣安敢亵乎!”至六盘山,闻宪宗崩,遂南谒世祖于襄阳。世祖惊喜曰:“高丽万里之国,自唐太宗亲征不能服之,今其世子自来归我,此天意也!”命倎从车驾至开平府,及闻■〈日育攵〉卒,乃命达鲁花赤东里带等护送倎返高丽。江淮宣抚使赵良弼言于世祖曰:“高丽虽名小国,依山阻海,国家用兵二十余年,尚未臣附。及太子来朝,适先帝西征,留滞者二年矣。供张疏薄,无以怀辑其心,一旦得归,将不复至,宜厚其馆谷,待以亲藩之礼。今闻其父已死,诚能立倎为王,送之还国,必感恩戴德,原修臣职。是不劳一兵,而得一国也。”陕西宣抚使希宪亦言之。世祖然之,即日命改馆礼遇有加。未几,使荆节等二十五人赍玺书赐高丽曰;我太祖皇帝肇基大业,圣相承,先降后诛,未尝嗜杀。凡列邦诸侯,分茅锡土,传之子孙,敦非向之仇敌。观乎此,则祖宗之法不待言而彰彰矣。今普天之下未臣服者,惟尔国与宋耳。宋所恃者长江,而长江之险已失,鼎鱼幕燕,亡在旦夕。尔初以世子奉币纳款,束身归朝,含哀请命,良可矜悯,故遣尔归国,完复旧疆。用是戒饬边将,敛兵待命。迨逾半载,乃知尔国内乱渝盟,边将复请戒严,此何故也?以谓果内乱孜孜不倦,权臣何不自,而立世孙?以谓传闻之误耶,世子何不之国,而盘桓于境上?岂以世子之归愆期,则左右自相猜疑,私忧过计而然耶?今申命边阃,断自予心,惟事推诚,一切勿问。宜施旷荡之恩,以新遐迩之化。自尚书金仁俊以次,中外枝党、官吏、军民,令旨到日已前,或有首谋内乱,诱拒王师,已降附而旋返,因仇雠而擅杀,罪无轻重咸赦除之。世子其趣装归国,解仇释憾,布德施惠。出彼沧浪,宅之平壤。凡可援济,罔惮勤劳。大号一出,予不食言。於戏!世子其王矣,往钦哉,恭承丕训,永为东藩,以扬我休命。时世祖尚未即位,闻倎至西京,留八九日,疑有变故,故肆赦以安反侧云。四月,倎即位,世祖复遣奇朵台以玺书赐之,倎流其刑部侍郎李凝于远岛,初凝从倎至磊都,谓永宁公綧曰:“公若欲为王,谁曰不可?”倎衔之,故及于罪。倎为世子时有美誉,及嗣位,聚宫女于水房,恣为淫?。其御史大夫金仁俊乃移置水房于外。是年,倎改名禃。中统三年,遣其判秘书省事朴伦等来贡方物。四年,遣其礼宾卿朱英、郎将郑卿甫来献獭皮等物,又遣其大司成韩就来贺正旦,兼谢赐羊。明年,就还,帝以历日及西锦赐之。至元元年,禃入朝。九月。至大都,世祖禃赐骆驼千头。十二月,禃还。至元三年,帝遣黑的,殷弘赍玺书赐禃曰:“尔国人赵彝来告,日本与尔国为近邻,汉唐而下,亦时通中国。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与通和。卿其导使者以达彼疆,勿以风涛险远为词,勿以未尝通好为解,恐彼不顺命,有阻去使。卿其勉之!禃乃命宋君斐等偕黑的、殷弘至日本。四年,黑的等至巨济松边浦,畏风涛而返。禃又命君斐从黑的入朝,奏其事。世祖复使黑的等来,禃遣舍人潘阜赍玺书及高丽国书如日本,日本不答。五年,世祖使也孙脱、孟甲等来,谕禃以大军伐宋,量助兵力船舰。禃奏调整发万人,其战船则委沿海官吏营造。是年,黑的、殷弘又赍玺书赐禃,遣其知门下省事申思?等偕黑的、殷弘如日本。黑的等至对马岛,执日本二人以归。十年,权臣林衍率三别抄等诣发庆公缊,第奉缊为王,逼迁禃于别宫。衍遣舍人郭汝弼进禃逊位表,缊尊禃为太王。世祖疑之,遣斡脱儿不花、李谔与世子书状官金应文偕来,察其事之真伪。诏有敢将国王世子并其亲属加害者,镣无赦。是年,兵马使营记官崔坦等以诛林衍为名,聚众入椴岛,杀分司御史沈元涛等以叛。未几,又杀西京留守及龙、灵、铁、宣、慈五州官,西北诸城皆没于贼。坦诡言于使者脱朵儿曰:“高丽卷土将入海岛,吾故杀诸城长吏,欲入告于上国。”于是执义州副使金孝巨等二十三人来降。十一月,世祖诏谕高丽臣民曰:“顷以王禃称疾,擅令王缊权总国事,遣使者询问。今使者还言,林衍称此事俱传臣之所为。臣位在七人之下,有何楷和能行此事?朕不信其言,王可与缊及林衍同诣阙下面陈实情,朕听其是非,自有区处。且闻禃无恙,禃之存亡示可保,必待赴阙,朕方信之。已遣头辇哥国王率兵压境,如逾期不至,即当进兵。”衍惧,会百官废缊,复立禃为王。禃入朝,过西京,崔坦等献酒依,禃不受。十一年春,林衍疽发背死,洪文系、宋松礼等诛其子惟茂。禃还,仍者王京,其宫嫔亦自江毕至。头辇哥国王遣朵剌歹,以兵二千至江华。禃请勿入,朵剌歹不从,纵兵大掠。时宫室未备,禃与其群臣皆列幕以居。六月,将军裴仲孙叛,率三别抄等,立承化侯温为王。三别抄人据珍岛,金方庆与蒙古元帅阿海以兵讨之。阿海懦不敢战,方庆为贼所围。将军杨东茂援之,围始解。世祖召阿海还,免其官。明年,以忻都、史枢代之。裴仲孙使告忻都,有密议,请暂临珍岛。忻都曰:“我不受帝命何敢入!”奏言叛臣斐仲孙负固不服,乞与忽林赤、王国昌分道讨之,帝从之。四月,忻都、洪茶邱与金方庆大败贼于珍岛,斩王温,贼党金通精走耽罗。十三年,世子谌入朝。及归,辨发胡服,国人皆叹息泣下。世祖问讨耽罗之策于洪茶邱,奏言:“金通精之党多在王京,招之不从,用兵未晚。从之。茶邱遣通精之侄金赞等谕之,通精不肯降。禃以帝许世子谌婚,遣带方侯澄、谏议大夫郭汝弼入谢。忻都与金方庆至耽罗,贼败溃,留兵戍其地而还。五月,世子谌尚帝女忽都揭里迷失公主。六月,禃卒,在位十五年,年五十六,谥曰顺孝王,后赠谥忠敬。时谌方入觐,其群臣遥立为王。八月,谌还。十月,使金方庆等从元帅忽敦征日本,败日本兵于一岐岛,以兵少引还。忽都揭里迷失公主至,谌与公主同辇入城,父老相庆以为复见太平。达鲁花赤来诘曰:“称宣旨,称朕,称赦,何僭也?”谌使金方庆对曰:“非敢僭,但循祖宗之旧耳。于是改宣旨曰王旨,朕曰孤赦曰宥,奏曰呈。十五年,帝遣忽剌歹召谌及公主入朝。有投匿名书诬告贞和宫主诅咒公主,又言齐安公淑、金方庆等四十二人将谋不轨。于是囚贞和宫主及淑、方庆等。柳璥泣涕力谏,公主感悟,皆释之。十六年,韦得儒等又诬告金方庆谋叛,谌与忻都、洪茶邱鞫之,方庆不服。流方庆于大青岛。谌与公主入朝,次香河。帝遣皇子脱欢,皇后遣皇女心哥歹及阿伊哥赤大王妃。来迎于三十里之地。又设大穹庐于开平府东门外待之。七月甲申,谌上谒,奏曰:“日本岛夷,恃险不庭,敢抗王师,臣自念无以报德,原造船积欲,声罪致讨。”帝曰:“王归与宰相熟计,遣人奏之。”又奏曰:“陛下降以公主,抚以圣恩,小邦之民方有聊生之望。然茶邱在焉。臣之为国不亦难乎?如茶邱者,只宜理会军事,至于国家之政,皆欲擅断,非臣所知也。上国如欲置军于小邦,宁以达达、汉儿,如茶邱之军,惟乞召还。”帝曰:“此易事耳。”既而曰:“惟尧、舜、禹,汤能行帝王之道。其后君弱臣强,衣食皆仰于臣。昔有一君食羊,其臣与之则食,不与则不食。宋度宗在,此幼儿之父也。贾似道擅权,使度宗出其爱妾,不得已从之。安有君而畏臣,去其宠妾者乎?王之父,亦不免于林衍之废立。朕闻王亦信宰相之言,如此面能治国则固善,如其不能,可勿愧乎?”对曰:“茶邱之讯言之。”谌又奏曰:“今奸人以金方庆为谋叛,告于忻都,忻都引兵入王京,执而讯之,无他,惟东征将十有不纳兵器于官者,臣咎其疏慢,流于海岛。然此乃有憾于方庆者所谗也。后有若此者,臣请罪之。”帝曰:“然。”又谓人大臣曰:“可速召茶邱还。”谌又告平章政事哈伯,王京达鲁花赤铁满,请以郎哥歹代之。哈伯奏闻。帝曰:“何用达鲁花赤郎哥歹么麽小人也,亦不胜任。”帝赐谌海青一、驸马金印、鞍马,谌辞归。九月,至王京。是行也,凡其国不便事一切奏而除之,国人感泣。十二月,谌复求朝,帝赐以亡宋宝器、凤瓶、玉笛等九十事,又赐谌及从臣彩币。十六年二月,谌还,帝赐马一百五十匹,命郎哥歹送之。十七年,遣校尉郑之演来贡环刀三百七十八口。夏,又遣中郎将简有之来贡方物。平章政事阿合马求美女。殿直张仁冏请以其女行。于是除仁冏中郎将。阿合马以张氏非高丽名族,不受。八月,谌入朝上都。先是,谌使朴义奏曰“东征之事,臣请入朝禀旨。”帝许之。至是,谌以七事奏:一,以高丽兵戊耽罗者,补东征之军。二,减高丽汉国,使阇里迭木儿益发蒙古军以进。三,勿加洪茶邱职任,待其成功赏之未晚。四,小国军官,皆赐牌面。五,以滨海之汉人充艄工、水手。六,遣按察使廉问百姓疾苦。七,臣躬至合浦阅边军。帝优诏答之。九月,谌还,以将国赵仁璠女归阿合马。既而金方庆与日本人战,斩首三百级。再战,茶邱败绩。范文虎亦以战舰三千五百艘来会。值大风,败汉。自是,屡诏谌备国粮造战船,以图再举,耗费不赀,国人始怨矣。二十五年,谌闻乃颜叛,遣将军柳庇来,请举兵讨之。谌亲率前军出,次开城,谌潜然泣下,左右皆掩泣。及乃颜平,公主遣使来,请与谌俱入朝。二十六年,帝以乃颜余党复叛,命高丽以兵戍东沈,诏以谌为征东行省左丞相。时右丞塔出遣使,请发兵五千及军粮赴建州。建州距高丽三千余里,饷道不通。谌召群臣议,皆曰:“从之则力不堪,违之则恐负前奏之意。宜声言发兵助战,以缓运粮。”乃使吴仁永等来贡方物,并奏其事。二十七年,帝以海者犯边,亲讨之,遣阿旦不花来征兵。十一月,谌及公主世子入朝,是年,哈丹以余众奔高丽,阇里帖木儿来戍双城。谌与公主世子至自上都,帝诏曰:“讨贼军至高丽,则道里回远,宜自威平出南京海阳,截贼归路。”谌遣大将军柳庇来乞师,且奏避贼江华。哈丹陷和、登二州,脯人肉为粮。明年,哈丹逾铁岭入交州道,攻陷扬根城。帝命诸王乃蛮台将兵一万讨之,谕使者吴仁永曰:“尔国,唐太宗新征尚不克,今此小寇,何畏之甚耶?”仁永奏曰:“古今强弱不同耳。”哈丹略地至王京,大将薛阇干击败之。又战哈丹复大败,与其子老的溃围遁去。薛阇干军令严肃,士卒用命,所过秋亳不犯。闻城逼京,并日而行,出贼不意,故连战皆捷。三十年,谌及公主来朝,至大都,帝疾笃不能召见,宠赉之厚,诸王、驸马无与伦比。是年,改名烥。三十一年春正月,帝崩,烥与公主以羊十、马一祭于殡殿。国制,非蒙古人不能入殡殿,惟高丽得与焉。成宗即位,以烥年高,诏出入乘小车至殿门。元贞二年,烥与公主再来朝。大德元年,公主卒。烥有宠妾曰无比,世子謜疑公主之死由无比,乃杀之,又杀阉人陶成器等数十人。謜尚宝塔实怜公主,晋王甘麻剌之女也。謜上表,请传位于謜。二年正月,成宗授謜开府仪同三司、征东征中书省左丞相、驸马、上柱国、高丽国王。加封烥逸寿王,以示优崇。是时,烥践位二十四矣。謜嬖赵妃有宠,宝塔实怜公主妒之。公主乳媪与左右潜谋,以公主失爱,使阔阔不花、阔阔歹与大将军金精、吴挺圭等诉于皇太后。帝遣孛鲁兀等召謜及公主入朝。八月,烥饯謜于金郊,酒酣,孛鲁兀传帝命,取国王印授烥。于是,烥复为国王,謜留京师宿卫凡十年。帝诏烥曰:“闻謜莅政以来,处决失宜,众心疑惧,盖以年未及壮,经历尚少,故未能副联亲任之意。卿宜依前统理国政,使謜入侍阙庭,明习一事。”孛鲁兀来十日,国人不知有此诏也。三年,帝以阔里吉思为征东行省平章政事,耶律希逸为左丞。时使者哈敬还奏,烥不不能服其众,朝廷宜遣官佐之,故帝有是命。阔时吉思不能和辑国人,又多受贿赂。五年,复罢之。烥表请改嫁宝塔实怜公主,使者至京都,不敢进表而返。七年,烥闻朝廷欲复謜王位,乃表请入朝,又欲以公主改嫁瑞兴侯玢。帝不许,遣刑部尚书塔察儿翰林直学士王约来。约谓烥曰:“天地间至亲者父子,至重者君臣,彼小人但知自利,肯为王国家地耶?”烥感泣,谢曰:“臣老耄,听信佥邪,是以至此。愿改过,且请謜复位。”乃执宋璘、吴祈等,囚于行省。塔察儿、王约询于众,流吴演等十余人于海岛,释宋璘。八年,帝复遣参知政事忽怜、翰林直学士林元来。明年,忽怜疾笃,有进药者,忽怜曰:“汝国奸臣执命,父子相仇,故帝遣我来监汝国。若我饮药死,其得无后言乎?”竟不饮而卒。十年,烥来朝。王维绍、宋邦英、宋璘等谮謜,又言下场皇后及左丞相阿忽台、平章政事八都马辛,欲使謜羊发为僧,以瑞兴侯玢继尚宝塔实怜公主。崔有□等诣中书省,论维绍奸恶,省臣执维绍囚之。高世全等劝烥还国,烥不可曰:“我闻謜遣人于路要我,沉于河。我虽老,独不畏死乎?”既而,朝廷趋烥,乃服药致痢,自夏至秋不起。十一年,謜奉皇太子命,迁烥于庆寿寺。自是,国政复禀命于謜。五月,烥归国。明年,卒。烥在位三十五年,年七十三,赐谥忠烈。謜又名璋,蒙古名曰益智礼普化,齐国大长公主子也。至大元年,謜来朝,留大都二年。崔有□等上笺请謜归,时武宗及皇太子待謜甚宠,三年,謜信左右之谗,杀其世子鉴及鉴从官金重义。仁宗即位,复诏謜还国,不欲行,请俟至秋,冬。帝允之。皇庆二年,謜以子焘入见,请传位于焘,帝策焘为高丽国王。謜又以其侄暠为沈王世子焉。謜构万卷堂于燕邸,招致姚燧、赵孟頫、店集等,与之游,以典籍自娱。右丞相秃鲁罢,帝欲以謜为相,謜固辞。焘,謜之第二子,蒙古名阿剌讷忒失里。焘既嗣位,尊謜为上王,奉謜及公主归。延祐元年,謜复入朝。明年,謜奏请传沈王位于世子暠,自称太尉。王焘入朝,谒帝于上都,尚营王女亦怜真八剌公主。先是,魏王阿木哥流于大青岛,其庭砖光彩班烂。有人白焘曰:“魏王庭中砖,皆成牡丹诸花卉状。”謜甚喜,命图之。事闻于帝,遣吏部尚书卜颜、必阇赤买驴来责问,并慰藉魏王。延祐六年,謜降香于江南,行至金山。英宗趣召謜返命,甲士拥之以行,从臣皆奔窜。謜至大都,命中书省护送还本国,謜仍迟留不即行。十月,下謜于刑部狱。既而,祝其发置之石佛寺。十二月,流謜于吐藩撒思吉之地。高丽群臣止书于中书省,讼謜之冤。是年,诏焘入朝,以焘不奉行帝敕,遣翰林待制沙的等讯之。至治三年,帝命量移謜于朵思麻之地。是年,泰定帝即位,大赦天下,召謜还。泰定元年,敕焘还国,复赐国王印。以金元祥、赵延焘等贰于沈王,并杖流海岛。是年十二月,謜卒于大都。謜在位五年,年五十一,赐谥忠宣。时沈王暠之党柳清臣、吴潜诣中书省,诬焘盲聋喑哑,不亲政事,且云:“上王奏仁宗皇帝,以焘为高丽王,以暠为世子,已有定命。至英宗时,焘与伯颜秃古思令金怡止王,夺暠世子印,又夺暠田宅。”帝遣买驴质问,焘辞疾不出迎。买驴意焘实聋哑,径入王宫,宣诏诘问。焘对曰:“世祖皇帝赐我先王高丽王世子印,武宗皇帝又授以沈王爵,未几袭封高丽王。洪重喜来曰:“一身不宜兼绾两王印,奏于帝,命我为高丽王,延祐三年,我入朝,先王授我世子印,谓曰:‘世祖皇帝赐些印曰:待允子长,传与之。’今党暠者言:先王听金怡言,以印与我。然仁宗宾天二年,先王窜吐蕃时,予在国,何暇与伯颜秃古思谋。且印为延祐三年所受,而言英宗时所与,廖妄如此,但愿吾父子相夷耳。先王以世祖外甥,又有累朝佐命之功,重喜尚曰:‘一身不可兼两王。’况暠有何功德,既为沈王,又索高丽世子印耶?先王田宅,已与暠者,曾有帝命,敦敢违异?但懿州所置廨、典库、店铺、江南田土,先王所与者,文契俱在。营城、宣城两埽里,世祖为高丽王朝见往来供给置之,子不得传之于父,而他人有之,岂其礼也?”买驴见焘礼容严肃,言辞有叙,乃曰:“帝所以命臣来者,察王疾也。以今所见,向者之言皆诬。”于是頔等皆怕愧。时使人络绎,焘皆不接见。其人擅作威福,多纳贿赂,买驴疾其所为,并趋之速返。天历二年,焘之下安君琮贺文宗复位,又遣金之镜请传位于世子祯。明年,帝册祯为高丽王,遣七十坚来取国玺授之。祯,焘之长子也,蒙古名普塔失里,尚诸王焦八女德宁公主。是年五月,帝遣祯之国。至顺三年,辽阳行省来索朱帖木儿、赵高伊二人。先是,二人诬谮祯于帝曰:“辽阳与高丽谋奉妥权帖木儿太子叛。”已而来奔。未几,盗杀二人于市。二月,帝遣王问郎中蒋伯祥等来,祯郊陷害,伯祥传帝命曰:“已命上王复位。”焘及左右皆失色。伯祥收国玺,封于库,焘遂入朝。初,祯以世子来朝,丞相燕帖木儿悦之,视如已子。伯颜恶燕帖木儿专权,不礼祯,惠宗即位,燕帖木儿卒,伯颜待祯益薄。祯与唐其势等淫湎,伯颜益恶之,目为泼皮,奏言:“王祯无行检,不宜宿卫。”帝从之。元统三年,焘以梦,改名为卍,后至元五年,焘卒,在位二十五年,年四十六,赐谥忠肃。焘遗命传位于祯,伯颜寝其事不奏,且言:“王焘本非好人,且有疾,宜死久矣。泼皮虽嫡长,说不必复为王。惟暠可。”明年,伯颜贬死,脱脱奏复祯王位。是年,祯始还高丽。至正三年,李芳、曹益清等上书中书省,极言祯荒淫无道,请立行省以安百姓。冬十月,帝遣资政院使高龙普、太监朴帖木儿不花,赐祯龙衣御酒。十一月,又遣乃住等八人来,又以颁赦遣大卿朵赤、郎中别失哥六人来。祯欲托疾不迎,龙普曰:“帝尝谓王不敬,若不出迎,帝疑滋甚。”祯乃率百官朝服郊迎,听宣诏于征东省。朵赤、乃住等蹴祯缚之。祯急呼高院使,龙普叱之,使者皆拔刃,百官奔避。朵赤掖祯,载一马驰去。至京师,诏以槛车流祯于揭阳县。谕祯曰:“尔剥民已甚,虽以尔血馆天下之狗,犹不蔽肆。然朕不嗜杀,是用流尔揭阳,尔无我怨。”四年正月,祯行至岳阳县卒,或云遇鸩焉。祯死,高丽人无悯之者。祯在位六年,年三十六,后赐谥忠惠。长子昕,蒙古名八思麻朵儿只,母为德宁公主。昕性聪慧,高龙普抱之见帝。帝问曰:“汝学父乎?抑学母乎?”对曰:“愿学母。”帝称其好善、恶恶,遂命袭王位,时年八岁。五月,遣李麻、泰瑾册昕为高丽国王。至正八年卒,在位四年,年十二,赐谥忠穆。昕卒,德宁公主命德成府院君奇辙、政丞王煦摄行征东省事。王煦等遣李齐贤来,表请以祯母引祺、祯庶子■〈口氏〉,皆可为国王,请简一人以嗣。九年诏以元子■〈口氏〉嗣高丽国王。十一年,帝又以江陵大君祺为国王,遣断事官完者不花来封仓库宫室,取国玺以归。■〈口氏〉逊于江华,未几遇鸩而卒,在位三年,年十四,后赐谥忠定。祺,蒙古名伯颜帖木儿,尚鲁国公主。既嗣位,命李齐贤摄政丞,权征东征省事。齐贤综核名实,进贤黜佞,声举翕然。十二年,日本兵船至,王京大震。先是,日本屡犯高丽境。至是,乃大举入寇,境内骚然。十三年,册立皇太子,赦天下,遣太府监山童等来颁诏。太子,奇皇后所出也。奇氏,高丽人,本贱。至是,帝追封皇后父荣安王,母李氏为荣安王夫人,皇后兄子奇辙授为大司徒,富贵震一时。辙尤骄横,祺不能堪。十六年,有密告辙潜通双城叛民谋逆,祺杀之,夷其族。适帝使直省舍人送大司徒宣命、印章于辙,西北面兵马副使辛询遇诸涂,夺其宣命、印章,杀傔从,使者逃归。事闻,遣断事官撒迪罕、奉御朵歹宣诏,询问情伪。祺斩其西北兵马使以谢,并附奏奇辙之罪状。自是,使命通好无间。十九年冬,红巾贼渡鸭绿江,陷义州,又陷静州、麟州及西京。二十年,祺卜迁都避之,不吉,仍营白岳宫阙为新京,移居之。二十一年,红巾贼潘诚、沙刘、关先生等率众十余万渡鸭绿江,祺走福州,遂陷王京。至次年,安祐、崔莹等合兵二十万,围王京,贼大败,斩沙刘。关先生余党渡鸭绿江而去,贼遂平。二十三年,皇太子欲为奇皇后复仇,乃立德兴君塔思帖木儿为国王,奇三宝奴为太子,发辽阳行省兵送之。先遣李家奴赍诏来。祺闻其事,陈兵卫以迎之,以百官耆老上中书省书,付李家奴。其书曰:“世祖皇帝嘉我忠敬王先天下朝觐之功,厘降帝女于忠烈王,且许以不革国俗,以至于今。塔思帖木儿,乃忠宣王出宫入嫁白文举所产者也,奸臣崔濡诬告朝廷,夺我王位,至烦天兵。其如世为甥舅之义何?伏望敷奏天聪,执塔思帖木儿、崔濡等归之小邦,以快国人之愤。”二十四年,崔濡、塔思帖木儿以大兵一万围义州,为崔莹等所败,一军皆没。十月,遣翰林学士承旨奇田龙诏王复位,送崔濡于高丽,祺杀之。二十五年,公主卒,祺更名颛。二十八年,明兵至,帝与皇后奔上都,遣利用监卿蛮子罕来。命颛分遣诸将以图恢复。颛使李成瑞至上都贺朔。二十九年,遣使进颛右丞相。是年五月,颛奉表于明太祖,以停至纪元告于国中,自是遂与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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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三十五 文宗四 二年春正月己卯,御制《奎章阁记》。行枢密臣言:“十一月,仁德府权达鲁花赤曲术,纠集兵众以讨云南,首败伯忽贼兵于马龙州是极端自私利己的,生活本身

本纪第三十六 文宗五

  三年春正月辛未朔,高丽国王桢遣其臣元忠奉表称贺,贡方物。癸酉,命高丽国王王焘仍为高丽国王,赐金印。初必然真理德国莱布尼茨用语。即理性真理。详见“理性,焘有疾,命其子桢袭王爵,至是焘疾愈,故复位。甲戌,赐燕铁木兒妻公主月鲁金五百两、银五千两。丁丑,禁冒哀求叙复者。赈粜米五万石,济京师贫民。己卯,时享太庙。罢诸建造工役,惟城郭、河渠、桥道、仓库勿禁。广西罗伟里叛寇马武冲等,合龙州岭北朗龙洞韦大虫贼兵万人,攻陷那马违、那马安等寨,命广西宣慰司严军御之。月阙察兒冒请卫士刍束,当坐罪,燕铁木兒请释之。壬午,命甘肃行省为豳王不颜帖木兒建居第。封孔子妻郓国夫人勣官氏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夫人。癸未,给纳邻等十四驿粮及刍粟。赈永昌路流民。庆远南丹等处溪洞军民安抚司言,所属宜山县饥疫,死者众,乞以给军积谷二百八十石赈粜,从之。江西行省言,梅州频年水旱,民大饥,命发粟七百石以赈粜。丙戌,印造岁额钞本,至元钞九十九万六千锭,中统钞四千锭。丁亥,幸大承天护圣寺。赐诸王帖木兒及其妃阿剌赤八剌金五百两、银万两、钞二万锭、币帛各千匹。监察御史劾奏:“翰林学士承旨典哈,其兄野里牙坐诛,当罢。”从之。戊子,万安军黎贼王奴罗等,集众五万人寇陵水县。己丑,赈肇庆路高要县饥民九千五百四十口。四川行省言:“去年九月,左丞帖木兒不花与禄余贼兵战被创,贼遂侵境,乞调重庆、叙州兵二千五百人往救之。”顺元宣抚司亦言:“贼列行营为十六所,乞调兵分道备御。”诏上都留守司为燕铁木兒建居第。御史台言:“选除云南廉访司官,多托故不行,继今有如是者,风宪勿复用。”制可。戊戌,命中书省以钞三千锭、币帛各三千匹,给皇子古纳答剌岁例鹰犬回赐。诸王章吉献斡罗思百七十人,酬以银七十二锭、钞五千锭。己亥,给斡罗思千人衣粮。山南道廉访副使秃坚董阿劾:“荆湖北道宣慰使别列怯都常贷内府钞,威逼部民代偿,不足则以宣慰使公帑钞偿之。又,副使驴驹,以修治沿江堤岸,纵家奴掊敛民财。二人罪虽遇赦,宜从黜退。”御史台臣以闻,从之。庚子,封公主不纳为郓安大长公主。夔路忠信寨洞主阿具什用,合洞蛮八百余人寇施州。  二月辛丑朔,八番苗蛮骆度来贡方物。癸卯,诸王也先帖木兒薨。甲辰,诸王答兒马失里、哈兒蛮各遣使来贡蒲萄酒、西马、金鸦鹘。乙巳,以湖广行省平章玥璐不华为陕西行台御史大夫。给豳王及其王傅禄。戊申,云南行省言:“会通州土官阿赛及河西阿勒等与罗罗贼兵千五百人寇会州路之卜龙村;又,禄余将引兵与茫部合寇罗罗斯,截大渡河、金沙江以攻东川、会通等州。臣等敢奉先所降诏书招谕之,不奉命则从宜进军。”制可。己酉,赐怯薛官完者帖木兒及阿昔兒珠衣帽。德宁路去年旱,复值霜雹,民饥,赈以粟三千石。旌晋宁路沁州刘玮妻张氏志节。禄余言于四川行省:“自父祖世为乌撒土官宣慰使,佩虎符,素无异心。曩为伯忽诱胁,比闻朝廷招谕,而今期限已过,乞再降诏赦,即率四路土官出降。仍乞改属四川省,隶永宁路,冀得休息。”四川行省以闻,诏中书、枢密、御史诸大臣杂议之。己未,旌宁夏路赵那海孝行。辛酉,燕铁木兒兼奎章阁大学士,领奎章阁学士院事。己巳,命燕铁木兒集翰林、集贤、太禧宗禋院,议立太祖神御殿。诏修曲阜宣圣庙。邛州有二井,宋旧名曰金凤、茅池,天历初,九月地震,盐水涌溢,州民侯坤愿作什器煮盐而输课于官,诏四川转运盐司主之。旌济州任城县王德妻秦氏、婺州路金华县吴埙妻宋氏、庐州路高仁妻张氏、甘州路岳忽南妻失林、盖州完颜帖哥住妻李氏志节。  三月庚午朔,帝师至京师。遣使往西域,赐诸王不赛因绣彩币帛二百四十匹。中书省臣言:“凡远戍军官死而归葬者,宜视民官例,给道里之费。又,四川驿户比以军兴消乏,宜遣官同行省量济之。”制可。燕铁木兒言:“平江、松江淀山湖圩田方五百顷有奇,当入官粮七千七百石,其总田者死,颇为人占耕。今臣愿增粮为万石入官,令人佃种,以所得余米赡臣弟撒敦。”从之。洛水溢。爪哇国遣其臣僧伽剌等八十三人,奉金书表及方物来朝贡。己卯,诏:“以西宁王速来蛮镇御有劳,其如安定王朵兒只班例,置王傅官四人,铸印给之。”庚辰,以安陆府赐并王晃火兒不花为食邑。旌大都良乡县韦安妻张氏贞节。丁亥,诸王伯岳兀、完者帖木兒来朝。戊子,占城国遣其臣阿南那那里沙等四人,奉金书表及方物来朝贡。己丑,复立功德使司。癸巳,皇子古纳答剌更名燕帖古思。置兴瑞司,掌中宫岁作佛事,秩正三品。乙未,命燕铁木兒依旧例以钞万锭分给蒙古孤寡者。以帝师泛舟于西山高梁河,调卫士三百挽舟。丙申,赐怯薛官纻怜铁木兒玺书,申饬其所部。赈木怜、苦盐泺、札哈、扫怜九驿之贫者凡四百五十二户。丁酉,缅国遣使者阿落等十人,奉方物来朝贡。己亥,赐行枢密院钞四万锭,分给征乌撒、乌蒙所调陕西、四川蒙古军及渐丁万人。高唐、德、冀诸州,大名、汴梁、广平诸路,有虫食桑叶尽。  夏四月壬寅,中书省臣言:“去岁宿卫士给钞者万五千人,今减去千四百人,余当给者万三千六百人。又,太府监岁支币帛二万匹,不足于用,请再给二百匹。”并从之。四川师壁、散毛、盘速出三洞蛮野王等二十三人来贡方物。戊申,大宁路地震。四川大盘洞谋者什用等十四人来贡方物。丙辰,诸王不别居法郎遣使者要忽难等,及西域诸王不赛因使者也先帖木兒等,皆来贡方物。戊午,命奎章阁学士院以国字译《贞观政要》,镌板模印,以赐百官。四川行省平章汪寿昌辞职,不允。以作佛事祈福,释御史台所囚定兴刘县尹及刑部囚二十六人。乙丑,安南国世子陈日?阜遣其臣邓世延等二十四人来贡方物。安西王阿难答之子月鲁帖木兒,坐与畏兀僧玉你达八的剌板的、国师必剌忒纳失里沙津爱护持谋不轨,命宗王、大臣杂鞫之,狱成,三人皆伏诛,仍籍其家。以必剌忒纳失里沙津爱护持妻丑丑赐通政副使伯蓝,玉鞍赐撒敦,余人畜、土田及七宝奁具、金珠、宝玉、钞币,并没入大承天护圣寺。免四川行省境内今年租。命有司为伯颜建生祠,立纪功碑于涿州,伯别建祠、立碑于汴梁。戊辰,免云南行省田租三年。安州饥,给河间盐课钞万锭赈之。东昌、济宁二路及曹、濮诸州,皆有虫食桑。  五月己巳朔,高昌王藏吉薨,其弟太平奴袭位。壬申,赈木怜、七里等二十三驿,人米二石。癸酉,荧惑犯东井。赐燕铁木兒宴于流杯池。云南大理、中庆等路大饥,赈钞十万锭。甲戌,升尚舍寺为从三品。撒迪请备录皇上登极以来固让大凡、往复奏答,其余训敕、辞命及燕铁木兒等宣力效忠之迹,命朵来续为《蒙古脱不赤颜》一书,置之奎章阁,从之。赐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脱亦纳金虎符。旌保定路郭璹孝行、探忒妻灵保贤孝。戊寅,幸大承天护圣寺。京师地震有声。己卯,命诸王也失班还镇。浙西道廉访司劾副使三宝凶恶阴险,紊乱纪纲,诏罢之。壬午,复赈粜米五万石,济京城贫民。戊子,唐其势以疾先住上都,赐药价钞千锭。遣使往帝师所居撒思吉牙之地,以珠织制书宣谕其属,仍给钞四千锭、币帛各五千匹,分赐之。赈帖里干、不老、也不彻温等十九驿,人米二石。庚寅,大驾发大都,时巡于上都。置山东益都等处金银铜铁提举司。辛卯,复以司徒印给万安寺僧严吉祥。诏给钞五万锭,修帝师巴思八影殿。壬辰,太常博士王瓚言:“各处请加封神庙,滥及淫祠。按《礼经》,以劳定国,以死勤事,能御大灾,能捍大患,则祀之。其非祀典之神,今后不许加封。”制可。丁酉,白虹并日出,长竟天。追封颜子父颜无繇为杞国公,谥文裕;母齐姜氏杞国夫人,谥端献;妻宋戴氏兗国夫人,谥贞素。甘州大雹,扬州之江都、泰兴,德安府之云梦、应城县水,汴梁之睢州、陈州、开封、兰阳、封丘诸县河水溢,滹沱河决,没河间清州等处屯田四十三顷。常宁州饥,赈粜米二千四百石。杭州火,被灾九十一户,池州火,被灾七十三户,命江浙行省量赈之。六月己亥朔,以月鲁帖木兒等罪诏告中外,赦天下。免四川行省今年差税、陕西行省今年商税。隶用朵朵、王士熙、脱欢等。己酉,以御史中丞赵世安为中书左丞。癸丑,遣使分祀岳镇海渎。戊午,给钞五万锭,赐云南行省为公储。己未,燕铁木兒言:“顷伯颜封浚宁王,赐食邑嵩州,今请于濒汴择一州赐之。”诏改赐陈州。癸亥,加授知枢密院事也卜伦开府仪同三司。乙丑,御史台臣劾辽阳行省参政赛甫丁庸鄙不胜任,罢之。监察御史陈思谦言:“内外官非文武全才、出处系天下安危、能拯金革之难者,勿许夺情起复。”制可。禁诸卜筮、阴阳人,毋出入诸王公大臣家。晋宁、冀州桑灾,益都、济宁大雨,无为州、和州水。旌归德府永城县民张氏孝节。  秋七月戊辰朔,诸王答里麻失里等遣使来贡虎豹。云南行省言:“本省旧降给驿玺书六十九、金字圆符四,伯忽之乱,散失殆尽,乞更赐为宜。”敕更赐玺书三十二、圆符四,仍究诘所失者。辛未,以车坊官园赐伯颜。赐从征云南将校三百四十七人钞币有差。调军士修柳林海子桥道。乙亥,命僧于铁幡竿修佛事,施金百两、银千两、币帛各五百匹、布二千匹、钞万锭。丁丑,赈蒙古军流离至陕西者四百六十七户粮三月,遣复其居,户给钞五十锭。湖广行省言:“黎贼势猖獗,乞益兵三千以备调用。”有旨:“依前诏,促移剌四奴克日进兵。”壬午,江西行省造螺钿几榻遗燕铁木兒,诏赐匠者币帛各一。甲申,燕铁木兒献斡罗思二千五百人。旌裕州民李庭瑞孝行。庚寅,给钞万锭,命燕铁木兒分赐累朝官分嫔御之贫乏者。壬辰,西域诸王不赛因遣哈只怯马丁以七宝水晶等物来贡。给蒙古民及各部卫士钞币有差,仍赈粮五月。甲午,北边诸王月即别遣南忽里等来朝贡。燕铁木兒言:“诸王彻彻秃、沙哥,曩坐罪流南荒,乞赐矜闵,俾还本部。”从之。赈宗仁卫军士九百户各钞一锭。滕州民饥,赈粜米二万石。庆都县大饥,以河间盐课钞万锭赈之。  八月辛丑,诸王阿兒加失里献斡罗思三十人、渐丁百三人。赈大都宝坻县饥民,以京畿运司粮万石。癸卯,吴王木喃子及诸王答都河海、锁南管卜、帖木兒赤、帖木迭兒等来朝。赐护守上都宫殿卫卒二千二百二十九人,人钞二十五锭。乙巳,天鼓鸣于东北。丙午,遣官祭社稷。丁未,有事于太庙。海道漕运粮六十九万余石至京师。己酉,陇西地震。帝崩,寿二十有九,在位五年。癸丑,灵驾发引,葬起辇谷,从诸帝陵。元统二年正月己酉,太师右丞相伯颜率文武百官等议,上尊谥曰圣明元孝皇帝,庙号文宗,国言谥号曰札牙笃皇帝,请谥于南郊。三月己酉,祔于太庙。后至元六年六月,以帝谋为不轨,使明宗饮恨而崩,诏除其庙主。其略曰:  昔我皇祖武宗皇帝升遐之后,祖母太皇太后惑于憸慝,俾皇考明宗皇帝出封云南。英宗遇害,正统浸备,我皇考以武宗之嫡,逃居朔漠,宗王大臣同心翊戴,肇启大事,于时以地近,先迎文宗,暂总机务。继知天理人伦之攸当,假让位之名,以宝玺来上,皇考推诚不疑,即授以皇太子宝。文宗稔恶不悛,当躬迓之际,乃与其臣月鲁不花、也里牙、明里董阿等谋为不轨,使我皇考饮恨上宾。归而再御宸极,思欲自解于天下,乃谓夫何数日之间,宫车弗驾。海内闻之,靡不切齿。又私图传子,乃构邪言,嫁祸于八不沙皇后,谓朕非明宗之子,遂俾出居遐陬。祖宗大业,几于不继。内怀愧慊,则杀也里牙以杜口。上天不佑,随降殒罚。叔婶不答失里,怙其势焰,不明明考之嗣,而妄立孺稚之弟亦怜真班,奄复不年,诸王大臣以贤以长,扶朕践位。国之大政,属不自遂者,讵能枚举。每念治必本于尽孝,事莫先于正身,赖天之灵,权奸屏黜,尽孝正名,不容复缓,永惟鞠育罔极之恩,忍忘不共戴天之义。既往之罪,不可胜诛,其命太常彻去脱脱木兒在庙之主。不答失里本朕之婶,乃阴构奸臣,弗体朕意,僭膺太皇太后之号,迹其闺门之祸,离间骨肉,罪恶尤重,揆之大义,削去鸿名,徙东安州安置。  放燕帖古思于高丽,未至,月阔察兒害之于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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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卷之二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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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五十三-元史

列传第五十三 ○王綧 王綧,高丽王?之犹子也,美容仪,慷慨有志略,善骑射,读书通大义,以质子入朝。岁癸丑,高丽权臣高令公叛,宪宗命耶虎大王东征,綧奉旨为使讲和,仍镇守,

列传第五十四-元史

列传第五十四 ○张立道 张立道,字显卿。其先陈留人,后徙大名。父善,登金进土第。岁壬辰,国兵下河南,善以策干太第拖雷,命为必阇赤。立道年十七,以父任备宿卫。世祖即位

列传第五十三

  ○王綧  王綧,高丽王?之犹子也,美容仪,慷慨有志略,善骑射,读书通大义,以质子入朝。岁癸丑,高丽权臣高令公叛,宪宗命耶虎大王东征,綧奉旨为使讲和,仍镇守其地,时高丽人户新附者,就命綧总之。中统元年,授金符总管,升佩虎符,兼领军民。三年,率兵征济南李璮。至元七年,高丽臣林衍叛,世祖遣头辇哥国王讨之,綧签领部民一千三百户,与国王同行。是年十一月,以疾辞还,家居。二十年九月,卒,寿六十一。子三人。  阿剌帖木兒袭职,授虎符,总管高丽人户。至元八年,将兵讨叛贼金通精,贼败走耽罗。十一年,进昭勇大将军,从都元帅忽都征日本国,预有战功。十五年,加镇国上将军、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寻升辅国上将军、东征左副都元帅。十八年,复征日本,遇风涛,遂没于军。  阔阔帖木兒,入侍武宗潜邸,积劳授太中大夫、管民总管。  兀爱,袭兄阿刺帖木兒职,佩金虎符,授安远大将军、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东征左副都元帅。二十四年,乃颜叛,力战屡捷。复从月鲁兒那演讨塔不歹、朵欢大王于蒙可山、那江,统兵五千余众,与八剌哈赤脱欢相拒,绝流战黑龙江,箭中右臂,忍伤复战,敌大败。二十五年,征哈丹秃鲁干,隶平章阔里帖木兒麾下,论功居多。冬十二月,贼军古都秃鲁干次于斡秃鲁塞,平章率兀爱讨降之。明年,加授昭武大将军、辽阳等处行中书省事。又明年,哈丹等入寇高丽国境,遣兀爱镇守,仍修城壁,严卒伍,军威大振,贼遂潜遁。九月,哈丹秃鲁干复寇缠春,兀爱引兵击却之。二十八年,入觐世祖于内殿,嘉其战功,赐尚方玉带及银酒器。二十九年,改东征左副都元帅府,立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乃授兀爱三珠虎符,升镇国上将军,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兼沈阳安抚使、高丽军民总管。  ○隋世昌  隋世昌,其先登州?妻霞人。父宝,徙居莱阳,金末隶军伍,主帅奇其貌,以为管军谋克,俄授怀远大将军、管军都总领,镇行村海口。太宗下山东,宝遂来归,授莱阳令,历莱州节度判官,终高密令。世昌其第四子也,涉猎书史,善骑射,身长八尺,锻浑铁为枪,重四十余斤,能左右击刺。岁癸丑,选充队长。宋兵来攻海州,世昌战却之。壬戌,克东海,世昌先登,升马军队官。己未,攻涟水城,世昌树云梯攀缘而上,身被数枪,众从之,遂克其城,升马军千户。中统元年,宋将夏贵军淮南新城,世昌夜乘艨艟抵城下,宋兵出战,斩首数百级,刺杀其守将二人。未几,涟水复叛归宋,世昌军于东马寨城外,宋兵来攻,世昌击走之。三年,改步军千户,还镇行村海口。至元元年,朝议分拣正军奥鲁,授莱阳县诸军奥鲁长官。  六年,伐宋。七年,以世昌为淄莱万户府副都镇抚,守万山堡,建言修一字城以围襄、樊,升管军千户。九年,败宋兵于鹿门山。元帅刘整筑新门,使世昌总其役,樊城出兵来争,且拒且筑,不终夜而就。整授军二百,令世昌立砲帘于樊城栏马墙外,夜大雪,城中矢石如雨,军校多死伤,达旦而砲帘立。宋人列舰江上,世昌乘风纵火,烧其船百余。樊城出兵鏖战栏马墙下,世昌流血满甲,勇气愈壮,而樊城竟破,襄阳亦下,迁武略将军。引兵由黄涴堡入汉江,破沙洋。攻新城,世昌坎其城而先登,中数矢,伤臂,兜鍪皆裂,昏眩坠地,少苏复进,遂下新城。明日,丞相伯颜视所坎城,高一丈五尺余,论功为上。从诸军渡江,抵南岸,宋兵联舟来拒,世昌舍舟师,率蒙古哈必赤军步战,斩其将一人,宋师溃,世昌追之,复与战,大败之。十二年,从战于丁家洲,以功升管军千户,佩金符。十三年,围扬州,世昌绝其粮道,兼搜湖泊。宋兵闻铁枪名,不敢近。扬州平,充四城兵马使,从平章阿术入见,授宣武将军、管军总管。十四年,戍扬州,击野人原、司空山等七寨,皆下之,进安抚使,佩金虎符,镇澉浦。十七年,拜定远大将军、管军万户,寻以获海贼功进阶安远大将军。二十三年,改沂郯上副万户。  世昌前后数百战,体皆金疮,竟以是疾卒,年六十一,封定海郡侯,谥忠勇。子国英嗣。  ○罗璧  罗璧,字仲玉,镇江人。父大义,为宋将。璧年十三而孤,长从硃蜺孙入蜀,累官武翼大夫、利州西路马步军副总管。?孙移荆湖,璧从之,至江陵。右丞阿里海牙领军下江陵,璧从?孙降,授宣武将军、管军千户,隶丞相阿术麾下。招收淮军,讨歙寇有功,领本州安抚事。至元十五年,从元帅张弘范定广南,赐金符,升明威将军、管军总管,镇金山。居四年,海盗屏绝。徙镇上海,督造海舟六十艘,两月而毕。  至元十二年,始运江南粮,而河运弗便。十九年,用丞相伯颜言,初通海道漕运,抵直沽以达京城,立运粮万户三,而以璧与硃清、张瑄为之。乃首部漕舟,由海洋抵杨村,不数十日入京师,赐金虎符,进怀远大将军、管军万户,兼管海道运粮。二十四年,乃颜叛,璧复以漕舟至辽阳,浮海抵锦州小凌河,至广宁十寨,诸军赖以济,加昭勇大将军。二十五年,督漕至直沽仓,潞河决,水溢,几及仓,璧树栅,率所部畚土筑堤捍之。升昭毅大将军、同知淮西道宣慰司事。请两淮荒闲之田给贫民耕垦,三年而后量收其入,从之,岁得粟数十万斛,升镇国上将军、海北海南道宣慰使都元帅。大德三年,除饶州路总管,改广东道宣慰使都元帅。山海獠夷不沾王化,负固反侧,乃诱致诸洞蛮夷酋长,假以官位,晓以祸福,由是咸率众以归。除都水监,改正奉大夫。通州复多水患,凿二渠以分水势;又浚阜通河而广之,岁增漕六十余万石。奉命括两淮屯田,得疾,归镇江而卒,年六十六。子坤载。  ○刘恩  刘恩,字仁甫,洺之洺水人,后徙威州。父辛,归国,署贝州长。恩幼知读书,勇而有谋,以材武隶军籍,累功为百户,俄迁管军总管,佩银符,太傅府经历。从入蜀,数有战功。宋刘整将兵守泸州,中统三年都元帅纽璘遣恩谕整降,以功易赐金符。至元三年,宋将以战船五百艘,载甲士三万人,夹江上游,先以一万人据云顶山,欲取汉州。恩率千人渡江与战,杀其将二人、士卒三千余人,溺死者不可胜计,授成都路管军副万户。六年,从平章赛典赤攻嘉定,过九顶山,与宋军遇,生擒其部将十八人,械送京师,赏赉甚厚。九年,从皇子西平王、行省也速带兒征建都,恩将游兵为先锋。师次其地,一日三战皆捷。建都兵夜来犯围,恩御之,死者千余人。时师久驻,食且尽,恩画策招谕沿江诸蛮,得粮三万石、牛羊二万头,士气益振。建都因山为城,山有七巅,恩夺其五,断其汲道。建都穷蹙,乃降。入朝,升管军万户,戍眉州。十二年,昝万寿以嘉定降,恩移戍嘉定。安西王遣使召恩至六盘山,问曰:“江南已平,四川未下奈何?”恩曰:“若以重臣之不徇私者奉诏督责之,则半年可下矣。”王即遣恩与府僚术兒赤乘传以闻,帝以为然,命丞相不花等行枢密院于西川,授恩同佥院事。十五年,重庆降,守将张万走夔府,以兵固守,不花遣恩招之,万以城降。旬月之间,得其大小州邑六十四。  十六年,入朝,赏赉有加,授四川西道宣慰使,改副都元帅。率蒙古、汉军万人征斡端,进都元帅,宣慰使如故,赐宿烈孙皮衣一、锦衣一,及弓刀诸物。师次甘州,奉诏留屯田,得粟二万余石。十八年,命恩进兵斡端,海都将玉论亦撒率兵万人迎战,游骑先至,恩设伏以待,大败之。海都又遣八把率众三万来侵,恩以众寡不敌,成师而还。二十二年,佥行枢密院事,卒。子德禄,袭成都管军万户。  ○石高山  石高山,德兴府人。父忽鲁虎,以侍卫军从太祖定中原,太宗赐以东昌、广平四十余户,遂徙居广平之洺水。中统三年,高山因平章塔察兒入见世祖,因奏曰:“在昔太祖皇帝所集按察兒、孛罗、窟里台、孛罗海拔都、阔阔不花五部探马赤军,金亡之后,散居牧地,多有入民籍者。国家土宇未一,宜加招集,以备驱策。”帝大悦,曰:“闻卿此言,犹寐而觉。”即命与诸路同招集之。既籍其数,仍命高山佩银符领之。四年,授管军总管,镇息州,军令严肃,寇不敢窥。居四年,边境晏然,赐金符以奖之。至元八年,从取光州,克枣阳,进攻襄樊,皆有功。十年,从阿术略地淮上。十一年,从下江南,以功升显武将军。十二年冬,丞相伯颜命以所部兵取宁国,下令无虏掠。既至城下,喻以祸福,宁国开门迎降,秋毫无犯。复令兵从至焦山,与宋将孙虎臣、张世杰转战百余里,杀获甚多,以功赐金虎符,进信武将军,镇高邮。  宋平,伯颜等朝京师,帝问:“有瘦而善战者,朕忘其名。”伯颜以高山对,且盛称其功。帝即召见,命高山自择一大郡以佚老,而以所部军俾其子领之,高山辞曰:“臣筋力尚壮,犹能为国驱驰,岂敢为自安计。”帝从之,进显武将军,领兵北征,屯亦脱山。十六年,命同忽都鲁领三卫军戍和林,因屯田以给军储,岁不乏用。乃颜叛,督战有功,赐三珠虎符、蒙古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守卫东宫。成宗悯其老,以其子阔阔不花袭职,赐钞三百锭。大德七年,卒于家,年七十六。  ○巩彦晖  巩彦晖,易州人,与兄彦荣俱以武勇称。初,彦荣经百夫长隶千户何伯祥麾下,累有战功,后告老,以彦晖代之。诸军伐宋,彦晖从破枣阳,斩首甚众。万户张柔之驻曹武也,彦晖与伯祥别将一军破大洪诸寨。宋人出荆、鄂,选兵二万救之。彦晖与伯祥逆战,斩首五百级,生擒曹路分等一十六人。是夜,宋兵来攻,彦晖率甲士三十人,追击于曹武镇,敌溃走,擒其主将以归。战光州,柔军于东北,夜二鼓,命彦晖率劲卒二百伏西南,五鼓,东北声振天地,彦晖植梯先登,众继之,破其外城,遂急攻,并其子城破之。战滁州,彦晖率浮浑脱者十人,夜渡池水,入栏马墙,杀守军三铺,焚其东南角排寨木帘,大军继之,比明拔其城。会大军攻黄州,诸将壁垒未定,有舟来觇,柔遣彦晖伏甲二百于赤壁之下。敌军夜半果水陆并至,彦晖等曳枪俟其半过而击之,敌大挠,死者无算,生擒十七人。师还,又破张家寨,以守将献。从攻寿州,夺其门,生擒三人以出。泗州之役,诸将自四鼓集城下,为堑水所阻,黎明无敢渡者,两军交射如雨。彦晖被重甲径渡,敌将来御,彦晖刺其胸搏杀之。众毕渡,至晡得其外城,寻登其月城。彦晖将下,顾伯祥失所在,乃与王进反求之。敌复追袭,彦晖力战,翼伯祥以出,由是伯祥与彦晖如亲昆弟然。事闻,赐彦晖银符牌,俾兼镇抚事。岁己未十一月,兵渡江,次武昌。宋援兵四集,彦晖逆战,有舟数十来挑战,彦晖逐之入湖中,伏出,围彦晖数匝,左右莫能近。彦晖矢尽,短兵接,身被重伤,度不可免,遂投水中。敌援之出,载归江州,见宋官不屈,问以事不对,竟死,年五十六。  长子信,袭授银符,易州等处管军总把。中统三年,从征李璮。至元四年,从元帅阿术南征。九年,从攻樊城,先登,夺其土城,焚西南角楼,杀敌军十人,擒五人。宋将矮张以舟兵来援,自高头堡战斗八十余里,抵襄阳城下,夺战舰二,获其裨将二人、军八人。十一年,从丞相伯颜攻沙阳堡,率勇士五十,纵火焚其寨,敌军大乱,遂破之。是年,从渡江,与宋兵战,俘生口十一,夺战舰二。继又领军由陆进,直抵鄂城下,杀宋兵数十人,擒江路分一人以归。十二年,战丁家洲,杀宋兵七十余人,夺战舰二。江南平,以功升武略将军、管军千户,镇太平州。十六年,以疾辞。  子思明、思温、思恭。思明初患目疾,以思温袭。及思温卒,而思明疾愈,复以思明袭。思明卒,以思恭袭怀孟万户府管军下千户,佩金符。  ○蔡珍  蔡珍,彰德安阳人。父兴,幼隶军籍,从宗王口温不花出征,权管军百户。兴告老,以珍代之。珍素骁勇。岁戊午,从宪宗攻宋合州钓鱼山。中统元年,从世祖征阿里不哥。三年,从征李璮。后从镇襄阳,徇安庆,攻五河,所至有功。  南方平,遂入备宿卫。十四年,授忠显校尉、管军总把,寻命权千户。是年冬,扈驾驻黑城。珍遣兵士储刍藁,筑土室,军府赖其用。道遇冻者,必扶入室温煦之。军粮必为撙节,不使顿绝以致饥困。十五年,充本卫都镇抚。十七年,升忠武校尉、中卫亲军总把,俄改属后卫,赐银符。时白海初建行营,命珍督役,卒事,民不知扰,虽草木无纤介损。帝临幸,问其故,近臣以蔡珍号令严肃为对,帝嘉之,赏以钞若干。二十一年,改授胶东海道都漕运司丁壮万户府都镇抚。二十七年,进后卫亲军千户,佩金符。元贞元年,进阶武略。俄告老而归,子恕袭。  ○张泰亨  张泰亨,堂邑县人。父山,为管军百户。泰亨袭职,从攻宋钓鱼山及樊城,征女兒阿塔有功。中统二年,授银符、侍卫军总把。三年,从围李璮有功。至元四年,赐金符,升京东归德等处新军千户。从征西川有功,授元帅府镇抚。六年,改省都镇抚。七年,从攻襄阳,矢中右臂。十年,从攻樊城。十二年,进武略将军、管军总管,寻进明威将军。从攻潭州,矢中鼻,拔矢奋战,却敌兵。十三年,赐虎符,进阶武德。从征广西,破静江府。十四年,还军潭州,金疮发,卒。  子继祖袭,移镇鄂州,舟过洞庭,溺死。  子震幼,以兄显祖代之。二十四年,从征交趾,陷没。震袭职,授金符、昭信校尉、管军上千户。延祐二年,覃恩加武略将军,寻进阶武德。五年,升武节将军、颍州万户府副万户。天历二年,卒,子珽袭。  ○贺祉  贺祉,益都人。父进,尝平涟水有功,为元帅左监军,守淄州;改千户,守胶州。祉初以质子入宿卫,至元六年,袭父职为千户,仍守胶州。七年,宋兵攻胶州,祉固守战退之。十年,领舟师五百艘为先锋,攻五河口城。军还,殿后。时宋兵以巨索横截淮水,号混江龙,祉用大刀断之,却其救兵,清河城遂降。攻高邮、宝应,战淮安城下,尸填壕中。丞相伯颜以其功上闻,授武节将军。攻泗州,获战船五百艘还。从右丞别乞里迷失入朝,帝赐以弓矢、锦衣、鞍勒,加宣武将军。镇新城,绝淮安、宝应粮道,降之,得战船六百艘及器械。上于行枢密院,遂命领宝应军民事。十四年,特赐金虎符、怀远大将军。二十年,建宁路黄华反,以所领军捕之,有功。二十四年,以征交趾请行,湖广行省檄令守辎重,屯思明州。军还,至建康卒。  ○孟德  孟德,济南人。国初由邹平县令、淄州节度使累官至同知济南路事。太宗即位之八年,诸王阔端命德为元帅,佩金符,领济南军攻宋徐州、光州,降其众而有其地。岁甲辰,定宗母六皇后称制,大王按只台以德为万户,攻濠、蕲、黄等州,积有战功。宪宗即位之三年,命德守睢州。五年,移守海州。宋安抚吕文德以兵扰边,德败之,俘其太尉刘海。丁巳,从伯颜攻襄樊。己未,与子义从世祖攻鄂州,先登。中统三年,从征李璮。璮平,德以老告归。  义袭为万户,领兵守沂、郯。四年,赐虎符。至元元年,城郯。六年,从山东统军帖赤如五河,宋军拒南岸,义率兵渡河击之,凡数战有功。九年,授怀远大将军,迁宿州万户。十一年,宋制置夏贵攻正阳,义夺战舰数艘,遂败之。十二年,掠地至安庆等处,攻扬子桥获功。十三年三月,改守杭州。九月,从下福建、温、台等处。十四年四月,授昭勇大将军、瑞州路达鲁花赤。十月,徙镇闽州。十六年,授昭勇大将军、招讨使。二十二年,复为沂郯万户。元贞元年,以老辞职。  子智袭职,授三珠虎符、宣武将军,为万户。延祐二年,进明威将军,以病去职。子安世袭。  ○郑义  郑义,河间人也。初,事太宗,佩金符,山东路都元帅,兼景州军民人匠长官。从伐金,岁壬辰,与敌战于归德,死之。弟德温袭。甲午,从攻徐州,陷阵而死。子泽袭。从万户史天泽出征,多立战功。年老,弟江代其职。世祖北征,赐金符,授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判武卫军事,兼景州军民人匠长官。  中统三年,李璮据济南叛,世祖令各州县长官子弟充千户,于是以江子郇为千户,领景州新签军千余,败贼众于王马桥,诸王哈必赤赏银五十两。璮平,郇以例罢。江升为武卫亲军都指挥使,赐虎符,寻改属左卫。至元八年,从攻襄阳,殁于阵,郇袭其职。  ○张荣实  张荣实,霸州保定县人。父进,金季封北平公,守信安城。壬辰岁,率所部兵民降,太宗命为征行万户。甲午,征河南,与金将国用安战徐州,死焉。荣实始以质子入宿卫,继授金符,充征行水军千户。丁酉,改雄州保定新城长官。庚子,复命统领水军。甲辰,从大将察罕军至淮上,遇宋将吕文德,与战,俘五十余人,赏银碗、战马。从攻江陵,略襄阳。宋以舟师横截汉水,兵不得渡,荣实战却之,获人百余,战船数十艘,察罕以闻,赐锦袍及银十五斤。又破宋军于太湖,赏银百两。己未,从世祖南征,驻阳罗渡。宋兵十万、舟二千迎战,横截江水。帝以荣实习于水,命居前列,遂取轻舟,率麾下水校鏖战北岸,获宋大船二十,俘二百,溺死不可胜计,斩宋将吕文信。中统元年,帝即位,录其勋劳,授金虎符、水军万户,仍以其子颜代为霸州七处管民万户。三年,李璮叛,荣实从史天泽讨平之,赏金碗及银二百五十两、马一匹,命镇胶西。至元五年,从丞相阿术攻襄阳,败夏贵,擒张顺;又攻樊城,俘其二将,赏银百两及弓矢鞍勒。十一年,增领新军,从丞相伯颜南征,荣实以所部军先进,诸将飞渡,鄂、汉皆降,论功授昭毅大将军。从阿里海牙攻岳州,降宋将高世杰,破沙洋、新城,降江陵,以功加昭武大将军。偕元帅宋都台征江西隆兴,擒宋将密佑,抚州降。十三年,授同知江西道宣慰使司事,未旬日,升镇国上将军、福建道宣慰使。进兵广东,破降韶州。十四年,改江东宣慰使、行省参知政事。帝以广东余党未附,命与右丞塔出抚定之。十五年,入觐,帝赐酒慰劳,授湖北道宣慰使、诸路水军万户。是年,以疾卒,年六十一。子颜、玉、圭。  玉袭父职,为怀远大将军、诸路水军万户。十六年,讨吉安叛贼有功,入朝,赐金织文衣、弓矢、佩刀,加辅国上将军、都元帅、兼水军万户,镇黄州。继奉旨与元帅唐兀台改立蕲黄等路都元帅府,仍管领本道镇守军马。二十年,广东盗起,遏绝占城粮运。二十一年,玉率兵讨平之。从参知政事也的迷失入朝,赐金织文衣、鞍勒、弓刀。会元帅罢,命玉充保定水军上万户。二十二年,番阳湖贼起,诏徙水军万户府于南康。二十四年,从参知政事乌马兒征交趾,累战有功。二十五年,师还,安南以兵迎战,大战连日,水涸舟不能行,玉死焉。子辅袭万户。辅卒,子道重袭。  ○石抹狗狗  石抹狗狗,契丹人,其先曰高奴。岁辛未,太祖至威宁,高奴与刘伯林、夹谷常哥等以城降。会置三万户、三十六千户以总天下兵,遂以高奴为千户,遥授青州防御使,佩金符。己丑,从太宗伐金,为征行千户,卒于军。子常山,袭为千户。癸丑,升总管,领兴元诸军奥鲁屯田,并宝鸡驿军,权都总管万户,岁余卒。子乞兒袭,领本万户诸翼军马,从都元帅纽璘攻重庆、泸、叙诸城,数有战功。时忽都叛于临洮,乞兒等以蒙古、汉军从往讨之。至元二年,从都元帅按敦移镇潼川。四年九月,从攻蓬溪寨,死焉,子狗狗袭。  狗狗少从征伐,以壮勇称。八年,从佥省严忠范以兵围重庆,攻朝阳寨,先登。九年,宋将昝万寿率众袭成都,狗狗以蒙古军二千击败之。十六年,朝廷录其前后功,赐金虎符,授宣武将军、管军总管,戍遂宁。十七年,进明威将军、管军副万户。亦奚不薛蛮叛,从招讨使药剌海讨平之。行省也速带兒讨都掌、乌蒙、蚁子诸蛮,战于鸭楼关,狗狗最有功。二十一年,以蒙古军八百从征散猫蛮,战于菜园坪、渗水溪,皆败之,壁守石寨,月余散猫降,大盘诸蛮亦降。二十四年,迁怀远大将军、夔路万户,移戍重庆。二十六年,卒。子安童袭。  ○楚鼎  楚鼎,安丰蒙城人。父?弁,仕金为镇国上将军、寿春府防御使。金亡,归宋,命守宿州。岁己亥,以州降,阿术鲁命?弁守之。宋兵来攻宿州,城破,?弁死之。宋人囚鼎于镇江府,凡十有四年,会赦免。至元十二年,师渡江,鼎从知太平州孟之缙降。行省遣鼎谕宁国府守将孙世贤,下之,承制授鼎管军总管,制下,加怀远大将军,领兵镇宁国。平建平、南湖、广德诸盗。鼎与权万户孛罗台护送徽州招抚使李铨男汉英归徽州,谕铨下其城。十三年,汉英与李世达叛,旌德、太平两县附之,鼎与兀忽纳进兵,用徽人郑安之策,按兵而入,兵不血刃而乱定。十五年,鼎始受符印。十八年,东征日本,鼎率千余人从左丞范文虎渡海,大风忽至,舟坏,鼎挟破舟板漂流三昼夜,至一山,会文虎船,因得达高丽之金州合浦海屯驻,散兵亦漂泛来集,遂领之以归。  ○樊楫  樊楫,冠州人。初为军吏,从参政阿里海牙下鄂、江陵有功,以行省命为都事。宋平,从入朝,改员外郎。从定广西,升郎中。从攻崖山,进参议行中书省事、同知湖南宣慰司事。二十一年,擢佥荆湖占城行中书省事。从阿里海牙征交趾,无功而还。二十四年,复征交趾,进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时三道进兵,皇子镇南王与右丞程鹏飞分二道,一入永平,一入女兒关。楫与参政乌马兒将舟师入海,与贼舟遇安邦口,楫击之,斩首四千余级,及生擒百余人,获船百余艘、兵仗无算,遂至万劫山,合镇南王兵。十二月,进攻交趾,陈日烜弃城走敢喃堡。二十五年正月,王攻敢喃堡,破之,日烜走入海中。交人皆匿其粟而逃,张文虎馈饷不至。二月,天暑,食且尽,于是王命班师。楫与乌马兒将舟师还,为贼邀遮白藤江。潮下,楫舟胶,贼舟大集,矢下如雨,力战,自卯至酉,楫被创,投水中,贼钩执毒杀之。至顺元年,赠推忠宣力效节功臣、资德大夫、江浙行省右丞、上党郡公,谥忠定。  ○张均  张均,济南人也。父山,从军伐宋,以功为百户,俄升总把,战死。均袭百户,从亲王塔察兒攻鄂州,面中流矢。中统三年,从征李璮有功,以总帅命升千户,领兵守淄州。至元六年,从左丞董文炳攻宋五河口,转战濠州北,遇其伏兵,均率众力战,败之。十年,攻涟州,夺孙村堡。十二年,赐金符,授忠翊校尉、沂郯翼千户。从攻芜湖,夺宋战船,俘四十余人。又从丞相阿塔海战有功,加武略将军。十四年,赐虎符,加宣武将军。二十二年,升松江万户。二十四年,从镇南王征交趾。二十六年,从北征,擢明威将军、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三十年,世祖亲征乃颜,以扈从受赏。成宗即位,命屯田和林,规画备悉有法,诸王药木忽兒北征,给饷赖之,未尝乏绝,帝嘉其能,赐予有加。大德元年,改和林等处副元帅,历宣尉司同知,升都元帅,加镇国上将军。延祐元年卒。子世忠,袭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  ○信苴日  信苴日,僰人也,姓段氏。其先世为大理国王,后累为权臣高氏所废。岁癸丑,当宪宗朝,世祖奉命南征,诛其臣高祥,以段兴智主国事。乙卯,兴智与其季父信苴福入觐,诏赐金符,使归国。丙辰,献地图,请悉平诸部,并条奏治民立赋之法。宪宗大喜,赐兴智名摩诃罗嵯,命悉主诸蛮白爨等部,以信苴福领其军。兴智遂委国任其弟信苴日,自与信苴福率僰、爨军二万为前锋,导大将兀良合台讨平诸郡之未附者,攻降交趾。入朝,兴智在道上卒。中统二年,信苴日入觐,世祖复赐虎符,诏领大理、善阐、威楚、统失、会川、建昌、腾越等城,自各万户以下皆受其节制。至元元年,舍利畏结威楚、统失、善阐及三十七部诸爨,各杀守将以叛,善阐屯守官不能御,遣使告急,信苴日率众进讨,大败之于威楚宝满裔。复遣孛罗攻贼于统失城,又大破之,遂定统失。其秋,舍利畏又以众十万谋攻大理,诏都元帅也先与信苴日讨之。师至安宁,遇舍利畏,击破走之,遂复善阐,降威楚,定新兴,进攻石城、肥腻,皆下之,爨部平。三年,信苴日入觐,录功赐金银、衣服、鞍勒、兵器。十一年,赛典赤为云南行省平章政事,更定诸路名号,以信苴日为大理总管。未几,舍利畏复叛,信苴日遣石买等诡为商旅,执贽往见,挺矛撞杀之,及其党一人,枭首于市。行省以闻,复赐金一锭及金织纹衣。于是置郡县,署守令,行赋役,施政化,与中州等。十三年,缅国拥象骑数万,掠金齿南甸,欲袭大理,行省遣信苴日与万户忽都领骑兵千人御之,信苴日以功授大理蒙化等处宣抚使。十八年,信苴日与其子阿庆复入觐,帝嘉其忠勤,进大理威楚金齿等处宣慰使、都元帅,留阿庆宿卫东宫。及陛辞,复拜为云南诸路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十九年,诏同右丞拜答兒迎云南征缅之师,行至金齿,以疾卒。信苴日治大理,凡二十三年。  子阿庆袭爵,累授镇国上将军,大理金齿等处宣慰使都元帅,佩金虎符。  ○王昔剌  王昔剌,保定人。初事世祖,以其有勇略,遂赐名昔剌拔都。从攻钓鱼山及阿里不哥,累功赐金符,授武卫亲军千户。中统三年,从征李璮于济南,屡捷。四年春,元帅阿术驻兵河南,遣昔剌将蒙古、汉军复立宿州。至元六年,赐虎符,升海州万户。引兵攻盐林山寨,多所俘获。十年,授东川行枢密院同佥。十五年,征夔府有功。十六年,徙镇万州,卒于军。  子二:曰宏,曰宁。宏先佩金符,为左卫千户。及枢密院拟宁袭武职,宁让其兄宏,于是授宏中卫都指挥使,佩父虎符,而以宁代宏为千户,佩金符。宁从阿剌台、憨合孙北征,追击脱脱木兒之军于阿纳秃阿之地。师还,又从别急里迷失等击贼外剌,斩首百余级。复从忽鲁忽孙北征有功。升右卫亲军总管,后改前卫都指挥使司佥事。子处恭袭宏职,仕至侍御史。  ○赵宏伟  赵宏伟,字子英,甘陵人,后徙颍川。至元十三年,国兵攻宋,宏伟以书谒元帅宋都?于军中,奇之,俾以兵略地临江。至吉州,宋主将管忠节、路分邹超悉众出战,宏伟败之,追北二十余里,薄其城,示以祸福,知州周天骥以城降。宋都?嘉宏伟有功,赏银三十两,署为吉州参佐官。吉民有为乱者,宏伟设伏桥下,以火攻之,贼战退走,伏发,众蹂践几尽,乘胜捣其巢穴,余党悉出拒战,宏伟旋兵袭其背,斩其渠魁,一州遂安。宋厢禁军总管王昌、勇敢军总管张云诱新附五营军为乱。事觉,昌就擒;宏伟夜袭云,斩首以献,俘其党五百人。宋都?欲尽诛之,宏伟曰:“此属诖误,非得已也,今悉就诛,何以安反侧?”众得免死。以功授太和县尹。宋相文天祥署其将罗开礼、叶良臣,集众谋复吉、赣、临江,宏伟斩良臣,俘开礼,释其余众。十五年,以功赐金符,迁瓜州河渡提举。十七年,改衡州路总管府治中。群盗出没其境,宏伟计其地,兴屯田,民既足食,盗亦为农,郡遂宁谧。  大德五年,用中丞董士恆荐,起佥浙西道肃政廉访司事。镇江旱,蠲民租九万余石。吏畏飞语,复征于民,民无所出,行台令宏伟核实,卒蠲之。大风海溢,润、常、江阴等州庐舍多荡没,民乏食。宏伟将发廪以赈,有司以未得报为辞,宏伟曰:“民旦暮饥,擅发有罪,我先坐。”遂发之,全活者十余万。迁江南行台都事。十一年,江南大饥,宏伟请以赃罚钱赈之,民赖以生。至大二年,召为内台都事。仁宗在东宫时,闻其名,遇之甚厚,常以字呼之。及出为浙东廉访副使,陛辞之日,仁宗出币帛,俾择所欲者即赐之。宏伟至浙东,闻郡人许谦得硃熹道学之传,延致为师,于是人知向慕。未几,擢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皇庆二年,致仕。延祐三年,复起为福建道肃政廉访使。未几,以疾辞。泰定三年卒,年四十四,赠嘉议大夫、礼部尚书、上轻车都尉,追封天水郡侯,谥贞献。  子思恭,追封天水郡侯。思敬,以处士征为教授。赵琏别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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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五十五-元史

列传第五十五 ○陈祐天祥 陈祐,一名天祐,字庆甫,赵州宁晋人,世业农。祖忠,博究经史,乡党皆尊而师之,既殁,门人谥曰茂行先生。祐少好学,家贫,母张氏尝剪发易书使读之

列传第九十五 外夷一-元史

列传第九十五 外夷一 ○高丽 高丽本箕子所封之地,又扶余别种尝居之。其地东至新罗,南至百济,皆跨大海,西北度辽水接营州,而靺鞨在其北。其国都曰平壤城,即汉乐浪郡。水有,

列传第九十四 逆臣-元史

列传第九十四 逆臣 铁失者,当英宗即位之初,以翰林学士承旨、宣徽院使为太医院使。未逾月,特命领中都威卫指挥使。明年,改元至治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著作集。由中共中央马克

列传第九十五 外夷一

  ○高丽  高丽本箕子所封之地,又扶余别种尝居之。其地东至新罗,南至百济,皆跨大海,西北度辽水接营州,而靺鞨在其北。其国都曰平壤城,即汉乐浪郡。水有出靺鞨之白山者,号鸭渌江,而平壤在其东南,因恃以为险。后辟地益广,并古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而为一。其主姓高氏,自初立国至唐乾封初而国亡。垂拱以来,子孙复封其地,后稍能自立。至五代时,代主其国迁都松岳者,姓王氏,名建。自建至焘凡二十七王,历四百余年未始易姓。  入元,太祖十一年,契丹人金山、元帅六哥等领众九万余窜入其国。十二年九月,攻拔江东城据之。十三年,帝遣哈只吉、札剌等领兵征之。国人洪大宣诣军中降,与哈只吉等同攻围之。高丽王名缺奉牛酒出迎王师,且遣其枢密院使、吏部尚书、上将军、翰林学士承旨赵冲共讨灭六哥。札剌与冲约为兄弟。冲请岁输贡赋,札剌曰:“尔国道远,难于往来,每岁可遣使十人入贡。”十二月,札剌移文取兵粮,送米一千斛。十四年正月,遣其权知阁门祗候尹公就、中书注书崔逸以结和牒文送札剌行营,札剌遣使报之。高丽王以其侍御史朴时允为接伴使迎之。帝又遣蒲里岱也持诏往谕之,高丽王迎拜设宴。九月,皇太弟、国王及元帅合臣、副元帅札剌等各以书遣宣差大使庆都忽思等十人趣其入贡,寻以方物进。十五年九月,大头领官堪古苦、首古欤等复以皇太弟、国王书趣之,仍进方物。十六年七月,有旨,谕以伐女直事,始奉表陈贺。八月,着古欤使其国。十月,喜速不瓜等继使焉。十七年十月,诏遣着古欤等十二人至其国,察其纳款之实。十八年八月,宣差山术?等十二人复以皇太弟、国王书趣其贡献。十九年二月,着古欤等复使其国;十二月,又使焉,盗杀之于途,自是连七岁绝信使矣。  太宗三年八月,命撒礼塔征其国,国人洪福源迎降于军,得福源所率编民千五百户,旁近州郡亦有来师者。撒礼塔即与福源攻未附州郡,又使阿兒秃与福源抵王京,招其主王皞,皞遣其弟怀安公王侹请和,许之。置京、府、县达鲁花赤七十二人监之,遂班师。十一月,元帅蒲桃、迪巨、唐古等领兵至其王京,皞遣使奉牛酒迎之。十二月一日,复遣使劳元帅于行营。明日,其使人与元帅所遣人四十余辈入王城,付文牒。又明日,皞遣王侹等诣撒礼塔屯所犒师。四年正月,帝遣使以玺书谕皞。三月,皞遣中郎将池义源,录事洪巨源、金谦等赍国赆牒文送撒礼塔屯所。四月,皞遣其将军赵叔昌、御史薛慎等奉表入朝。五月,复下诏谕之。六月,皞尽杀朝廷所置达鲁花赤七十二人以叛,遂率王京及诸州县民窜海岛。洪福源集余民保聚,以俟大兵。八月,复遣撒礼塔领兵讨之,至王京南,攻其处仁城,中流矢卒。别将铁哥以军还。其已降之人,令福源领之。十月,皞遣其将军金宝鼎、郎中赵瑞章上表陈情。五年四月,诏谕皞悔过来朝,且数其五罪:“自平契丹贼、杀札剌之后,未尝遣一介赴阙,罪一也。命使赍训言省谕,辄敢射回,罪二也。尔等谋害着古欤,乃称万奴民户杀之,罪三也。命汝进军,仍令汝弼入朝,尔敢抗拒,窜诸海岛,罪四也。汝等民户不拘集见数,辄敢妄奏,罪五也。”十月,皞复遣兵攻陷已附西京等处降民,劫洪福源家。六年,福源得请,领其降民迁居东京,赐佩金符。七年,命唐古与洪福源领兵征之。九年,拔其龙冈、咸从等十余城。  十年五月,其国人赵玄习、李元祐等率二千人迎降,命居东京,受洪福源节制,且赐御前银符,使玄习等佩之,以招未降民户。又李君式等十二人来降,待之如玄习焉。十二月,皞遣其将军金宝鼎、御史宋彦琦等奉表入朝。十一年五月,诏征皞入朝,皞以母丧辞。六月,乃遣其礼宾卿卢演、礼宾少卿金谦充进奉使、副,奉表入朝。十月,有旨谕皞,征其亲朝于明年。十二月,皞遣其新安公王佺与宝鼎、彦琦等百四十八人奉表入贡。十二年三月,又遣其右谏议大夫赵修、阁门祗候金成宝等奉表入贡。五月,复下诏谕之。十二月,皞遣其礼宾少卿宋彦琦、侍御史权韪充行李使入贡。是岁,攻拔昌、朔等州。十三年秋,皞以族子綧为己子人质。当定宗、宪宗之世,岁贡不入,故自定宗二年至宪宗八年,凡四命将征之,凡拔其城十有四。宪宗末,皞遣其世子倎入朝。  世祖中统元年三月,皞卒,命倎归国为高丽国王,以兵卫送之,仍赦其境内。制曰:  我太祖皇帝肇开大业,圣圣相承,代有鸿勋,芟夷群雄,奄有四海,未尝专嗜杀也。凡属国列侯,分茅锡土,传祚子孙者,不啻万里,孰非向之勍敌哉。观乎此,则祖宗之法不待言而章章矣。今也,普天之下未臣服者,惟尔国与宋耳。宋所恃者长江,而长江失险;所藉者川、广,而川、广不支。边戍自彻其籓篱,大军已驻乎心腹,鼎鱼幕燕,亡在旦夕。尔初以世子奉币纳款,束身归朝,含哀请命,良可矜悯,故遣归国,完复旧疆,安尔田畴,保尔室家,弘好生之大德,捐宿构之细故也。用是已尝戒敕边将,敛兵待命,东方既定,则将回戈于钱塘。迨余半载,乃知尔国内乱渝盟,边将复请戒严,此何故也?以谓果内乱耶,权臣何不自立,而立世孙?以谓传闻之误耶,世子何不之国而盘桓于境上也?岂以世子之归愆期,而左右自相猜疑,私忧过计而然耶?重念岛屿残民,久罹涂炭,穷兵极讨,殆非本心。且御失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敌;推赤心置人腹中,则反侧之辈自安矣。悠悠之言,又何足校。申命边阃,断自予衷,无以逋逃间执政,无以飞语乱定盟。惟事推诚,一切勿问。宜施旷荡之恩,一新遐迩之化。自尚书金仁隽以次,中外枝党、官吏、军民,圣旨到日已前,或有首谋内乱,旅拒王师,已降附而还叛,因仇雠而擅杀,无所归而背主亡命,不得已而随众胁从,应据国人但曾犯法,罪无轻重咸赦除之。世子其趣装命驾,归国知政,解仇释憾,布德施恩。缅惟疮痍之民,正在抚绥之日,出彼沧溟,宅于平壤。卖刀剑而买牛犊,舍干戈而操耒耜,凡可援济,毋惮勤劳。苟富庶之有征,冀礼义之可复,亟正疆界,以定民心,我师不得逾限矣。大号一出,朕不食言。复有敢踵乱犯上者,非干尔主,乃乱我典刑,国有常宪,人得诛之。於戏!世子其王矣,往钦哉,恭承丕训,永为东籓,以扬我休命。  四月,复降旨谕倎曰:“朕祗若天命,获承祖宗休烈,仰惟覆焘,一视同仁,无遐迩小大之间也。以尔归款,既册为王还国,今得尔与边将之书,因知其上下之情,朕甚悯焉。”倎求出水就陆,免军马侵扰,还被虏及逃民,皆从之。诏班师,乃赦其境内。六月,倎遣其子永安公亻喜、判司宰事韩即入贺即位,以国王封册、王印及虎符赐之。是月,又下诏抚谕之。  二年三月,遣使入贡,四月,倎入朝。六月,倎更名禃,遣其世子忄甚奉表以闻。八月,赐禃玉带一,遣侍卫将军孛里察、礼国郎中高逸民护愖还国。九月,禃遣其侍御史张镒奉表入谢。十月,帝遣阿的迷失、焦天翼持诏,谕以开榷场事。三年正月,罢互市。诸王塔察兒请置铁冶,从之。请立互市,不从。赐禃历,后岁以为常,禃遣使入谢,优诏答之。四月,禃遣其左谏议大夫朴伦、郎将辛洪成等奉表入朝。六月,遣使入贡。八月,朴伦等还,赐西锦三段、间金熟绫六段。十月,诏谕禃籍编民,出师旅,输粮饷,助军储。是月,禃遣使入贡。四年二月,以禃不答诏书,诘其使者。禃表乞俟民生稍集,然后惟命。帝以其辞意恳实,允之。朝贡物数,亦命称其力焉。自三月至于六月,禃凡三遣使入贡,赐禃羊五百。十一月,禃以免置驿籍民等事,遣其翰林学士韩就奉表入谢。五年正月丁丑朔,禃遣使奉表入贺,谕还使,令禃亲朝京师。四月,以西北诸王率众款附,拟今岁朝王公群牧于上都,又遣必阇赤古乙独征禃入朝,修世见之礼。五月,禃遣其借国子祭酒张镒从古乙独入见,六月乃亲朝。九月,帝以改中统五年为至元元年,遣郎中路得成持赦令,与禃郎将康允绍颁其国。十月,禃入朝。十二月,遣禃还国。是年春,禃遣使入贡。自是终世祖三十一年,其国入贡者凡三十有六。  至元三年二月,立沈州,以处高丽降民。帝欲通好日本,以高丽与日本邻国,可为乡导,八月,遣国信使兵部侍郎黑的、礼部侍郎殷弘、计议官伯德孝先等使日本,先至高丽谕旨。十二月,禃遣其枢密院副使宋君斐、借礼部侍郎金赞等导诏使黑的、殷弘等往日本,不至而还。四年正月,禃遣君斐等奉表从黑的等入朝。六月,帝以禃饰辞,令去使徒还,复遣黑的与君斐等以诏谕禃,委以日本事,以必得其要领为期。九月,禃遣其起居舍人潘阜、书状官李挺充国信使,持书诣日本。  五年正月,禃遣其弟淐入朝。帝以禃见欺,于淐面数其事切责之,特遣北京路总管兼大定府尹于也孙脱、礼部郎中孟甲持诏谕  禃,其略曰:“向请撤兵,则已撤之矣。三年当去水就陆,而前言无征也。又太祖法制,凡内属之国,纳质、助军、输粮、设驿、编户籍、置长官,已尝明谕之,而稽延至今,终无成言。在太宗时,王綧等已入质,驿传亦粗立,余率未奉行。今将问罪于宋,其所助士卒舟舰几何?输粮则就为储积,至若设官及户版事,其意谓何?故以问之。”三月,于也孙脱等至其国。四月,禃遣其门下侍郎李藏用奉表与也孙脱等入朝。五月,帝敕藏用曰:“往谕尔主,速以军数实奏,将遣人督之。今出军,尔等必疑将出何地,或欲南宋,或欲日本,尔主当造舟一千艘,能涉大海可载四千石者。”藏用曰:“舟舰之事即当应命,但人民残少,恐不及期。往者臣国有军四万,三十余年间死于兵疫,今止有牌子头、五十户、百户、千户之类虚名,而无军卒。”帝曰:“死者有之,生者亦有之。”藏用曰:“赖圣德,自撤兵以来,有生长者仅十岁耳。”帝又曰:“自尔来者言,海中之事,于宋得便风可三日而至,日本则朝发而夕至。舟中载米,海中捕鱼而食之,则岂不可行乎?”又敕藏用曰:“归可以此言谕尔主。”七月,诏都统领脱朵兒、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等使其国,与其来朝者大将军崔东秀偕行。八月,至其国,禃出升天府迎之,盖谕以阅军造船也。九月,以禃表奏潘阜等奉使无功而还,复遣黑的等使日本,诏禃遣重臣导送。十二月,禃遣其知门下省事申思全、礼部侍郎陈井、起居舍人潘阜等从国信使黑的等赴日本,借礼部侍郎张镒奉表从脱朵兒入朝。  六年正月,禃遣其大将军康允绍奉表奏诛权臣金俊等。三月,禃复遣申思佺奉表从黑的入朝。六月,禃遣其世子愖入朝。赐禃玉带一,愖金五十两,从官银币有差。七月,帝遣明威将军都统领脱朵兒、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相视耽罗等处道路,诏禃选官引达,以人言耽罗海道往南宋、日本甚易故也。  八月,世子愖至朝,奏本国臣下擅废禃立其弟安庆公淐事。诏遣使臣斡朵思不花、李谔等至其国详问之。九月,其枢密院副使金方庆奉表从斡朵思不花等入朝。枢密院御史台奏,世子愖言:“朝廷若出征,能办军三千,备粮五月,如官军入境,臣宜同往,庶不惊扰。”帝然之。诏授世子愖特进、上柱国,敕愖率兵三千赴其国难。命抄不花往征其国,以病不果行,诏遣蒙哥都代之。十月,帝以禃、淐废置乃林衍所为,遣中宪大夫兵部侍郎黑的、淄莱路总管府判官徐世雄诏禃、淐、衍等以十二月同诣阙下,面陈情实,听其是非。又遣国王头辇哥等率兵压境,如逾期不至,即当穷治首恶,进兵剿戮。命赵璧行中书省于东京,仍诏谕高丽国军民。十一月,高丽都统领崔坦等以林衍作乱,挈西京五十余城入附。遣断事官别同瓦驰驿于王綧、洪茶丘所管实科差户内签军至东京,付枢密院,得三千三百人。高丽西京都统李延龄乞益兵,遣忙哥都率兵二千赴之。  枢密院臣议征高丽事。初,马亨以为:“高丽者,本箕子所封之地,汉、晋皆为郡县。今虽来朝,其心难测。莫若严兵假道,以取日本为名,乘势可袭其国,定为郡县。”亨又言:“今既有衅端,不宜遣兵伐之。万一不胜,上损国威,下损士卒。彼或上表言情,宜赦其罪戾,减其贡献,以安抚其民,庶几感慕圣化。俟南宋已平,彼有他志,回兵诛之,亦未晚也。”前枢密院经历马希骥亦言:“今之高丽,乃古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并而为一。大抵籓镇权分则易制,诸侯强盛则难臣。验彼州城军民多寡,离而为二,分治其国,使权侔势等,自相维制,则徐议良图,亦易为区处耳。”黑的等至其国,禃受诏复位,遣借礼部侍郎朴杰从黑的等奉表入朝。十二月,乃亲朝京师。  七年正月,遣使言:“比奉诏,臣已复位,令从七百人入觐。”诏令从四百人来,余留之西京。诏西京内属,改东宁府,画慈悲岭为界,以忙哥都为安抚使,佩虎符,率兵戍其西境。诏谕其国僚属军民以讨林衍之故,其略曰:“朕即位以来,闵尔国久罹兵乱,册定尔主,撤还兵戍,十年之间,其所以抚护安全者,靡所不至。不图逆臣林衍自作弗靖,擅废易国王禃,胁立安庆公淐,诏令赴阙,复稽延不出,岂可释而不诛。已遣行省率兵东下,惟林衍一身是讨。其安庆公氵昌本非得已,在所宽宥。自余胁从诖误,一无所问。”二月,遣军送禃就国,诏谕高丽国官吏军民曰;“朕惟臣之事君,有死无二,不意尔国权臣,辄敢擅废国主。彼既驱率兵众,将致尔众危扰不安,以汝黎庶之故,特遣兵护送国王禃还国,奠居旧京,命达鲁花赤同往镇抚,以靖尔邦。惟尔东土之人,不知为汝之故,必生疑惧,尔众咸当无畏,按堵如故。已别敕将帅,严戒兵士勿令侵犯。汝或妄动,汝妻子及汝身当致俘略,宜审思之。”  初,有旨令头辇哥行省驻西京,而以忙哥都、赵良弼充安抚使,与禃俱入其京;既而复令行省入其王京,而以脱朵兒充其国达鲁花赤,罢安抚司。四月,东京行尚书省军近西京,遣彻彻都等同禃之臣郑子玙等持省札召高丽国令公林衍。使还,言:“衍已死,子惟茂袭令公位。其国侍郎洪文系、尚书宋宗礼,杀惟茂及衍婿崔宗绍。惟茂弟惟栶自刭。衍党裴仲孙等复集余众,立禃庶族承化侯为王,窜入珍岛。”大军次王京西关城,遣人收系林衍妻子。行省与禃议迁江华岛居民于王京,仍宣诏抚绥之,禃弗从,至入居其旧京,始从行省之议。六月,禃遣人报有朝廷逃军与承化侯者以三别抄军叛。世子愖复言:“叛兵据江华岛,宜率军水陆进击之。”禃复报叛兵悉遁去。世子愖言:“叛兵劫府库,烧图籍,逃入海中。”行省使人觇江华岛中百姓皆空,岛之东南,相距约四十里,叛兵乘船候风,势欲遁。于是即命乃颜率众追击之。七月,丞相安童等言,头辇哥等遣大托、忙古?来言,令阿海领军一千五百,屯王京伺察其国中。遂以阿海为安抚使。十一月,中书省臣言于高丽设置屯田经略司。以忻都、史枢为凤州等处经略使,佩虎符,领军五千屯田于金州;又令洪茶丘以旧领民二千屯田,阿剌帖木兒为副经略司,总辖之,而罢阿海军。  闰十一月,世子愖还。有诏谕禃以其陪臣元傅等妄奏头辇哥国王为头行省官员数事,及其国私与南宋、日本交通,又往年所言括兵造船至今未有成效,且谓自此以往或先有事南宋,或先有事日本,兵马、船舰、资粮,早宜措置。是月,又诏禃曰:“向尝遣信使通问日本,不谓执迷固难以善言开谕,此卿所知。将经略于彼,敕有司发卒屯田,为进取之计,庶免尔国他日转输之劳。仍遣使持书,先示招怀。卿其悉心尽虑,俾赞方略,期于有成,以称朕意。”初,林衍之变,百姓惊扰,至是下诏抚慰之。  十二月,诏谕禃送使通好日本,曰:“朕惟日本自昔通好中国,实相密迩,故尝诏卿导达去使,讲信修睦,为其疆吏所梗,竟不获明谕朕心。后以林衍之乱,故不暇及。今既辑宁尔家,遣少中大夫、秘书监赵良弼充国信使,期于必达。仍以忽林赤、王国昌、洪茶丘将兵送抵海上。比国信使还,姑令金州等处屯驻。所需粮饷,卿专委官赴彼,逐近供给,并鸠集金州旁左船舰,于金州需待,无致稽缓匮乏。”  八年正月,禃遣其枢密使金炼奉表入见,请结婚。安抚使阿海略地珍岛,与逆党遇,多所亡失。中书省臣言谍知珍岛余粮将竭,宜乘弱攻之,诏不许。二月,命忽都答兒持诏谕裴仲孙。三月,仲孙乞诸军退屯,然后内附,忻都未从其请,有诏谕之。四月,忻都言仲孙稽留诏使,负固不服,乞与虎林赤、王国昌分道进讨,从之。以讨珍岛谕禃。五月,忻都与史枢、洪茶丘大败珍岛贼,获承化侯斩之,其党金通精走耽罗。七月,禃遣其上将军郑子玙奉表谢平珍岛。世子愖率其尚书右丞宋玢、军器监薛公俭等衣冠胤胄二十八人入侍。八月,忽林赤赴镇边合浦县屯所。九月,禃遣其通事别将徐称导送宣抚赵良弼使日本。帝遣愖还国。十一月,禃遣其同知枢密院事李昌庆奉表谢许婚事。九年正月,禃遣其别将白琚偕张铎等十二人奉表入见。世子愖以其国尚书右丞宋玢、玢父上将军宗礼讨林惟茂状,言其功于中书省。遣郎中不花、马璘使高丽,谕以供战船输军粮事。二月,禃致书日本,使通好于朝。六月,遣西京属城诸达鲁花赤及质子金镒等归国。十年正月,禃遣其世子愖入朝。四月,经略使忻都同洪茶丘领兵入海,攻拔耽罗城,禽金通精等,奉诏诛之。六月,禃遣其大将军金忻表奏攻破济州。九月,禃屡言:“小国地狭,比岁荒歉,其生券军乞驻东京。”诏令营北京界,仍敕东京路运米二万石赈之。达鲁花赤焦天翼还朝。  十一年正月己卯朔,宫阙告成,帝始御正殿,受皇太子诸王百官朝贺。禃遣其少卿李义孙等入贺。三月,遣木速塔八、撒本合持诏使高丽签军五千六百人助征日本。五月,皇女忽都鲁揭里迷失下嫁于世子愖。七月,其枢密院副使奇蕴奉表告王禃薨,命世子愖袭爵,诏谕高丽国王宗族及大小官员百姓人等,其略曰:“国王禃存日,屡言世子愖可为继嗣。今令愖袭爵为王。凡在所属,并听节制。”八月,世子愖还至其国袭位。九月,遣其齐安侯王淑上表谢恩。十一月,皇女入京城。愖复遣其判阁门事李信孙等奉表入谢。十二月,以黑的为高丽达鲁花赤,李益受代还。十二年七月,黑的还朝。十一月,遣使谕忄甚改官职名号,愖遣其带方侯王澄率衣冠子弟二十人入侍。以石抹天衢充副达鲁花赤。  十三年七月,愖遣其佥议中赞金方庆奉表贺平宋。十一月,愖遣其判秘书寺事硃悦奉表,奏改名賰。十四年正月,金方庆等为乱,命愖治之,仍命忻都、洪茶丘饬兵御备。十五年一月,賰以达鲁花赤石抹天衢秩满未代,请复留三年,从之。东征元帅府上言:“以高丽侍中金方庆与其子忄受、愃、恂,婿赵卞等,阴养死士四百人,匿铠仗器械,造战舰,积粮饷,欲谋作乱,捕方庆等按验得实,已流诸海岛。然高丽初附,民心未安,可发征日本还卒二千七百人,置长吏,屯忠清、全罗诸处,镇抚外夷,以安其民;复令士卒备牛畜耒耜,为来岁屯田之计。”七月,改铸驸马高丽王印赐賰。十六年正月,敕其国置大灰艾州、东京、柳石、孛落四驿。十七年五月,賰以民饥,乞贷粮万石,从之。七月,以其国初置驿站,民乏食,命给粮一岁,仍禁使臣往来勿求索饮食。十月,加賰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左丞相、行中书省事。十八年二月,賰言本国必阇赤不谙行移文字,请除郎中员外各一员以为参佐。賰又请易宣命职衔,增驸马字,从之。六月,賰言本国置驿四十,民畜凋弊。敕并为二十站,仍给马价八百锭。八月,升其佥议府为从三品。十一月,金州等处置镇边万户府,以控制日本。十九年正月,賰以日本寇其边海郡邑,烧居室掠子女而去,请发阇里帖木兒麾下蒙古军五百人戍金州,又从之。二十年五月,立征东行中书省,以高丽国王与阿塔海共事。二十八年五月,以賰子謜为世子,授特进、上柱国,赐银印。十月,以其国饥,给以米二十万斛。  三十年二月,賰遣使入奏,复更名昛,及乞功臣号。制曰:“特进、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征东行中书省左丞相、驸马高丽王昛,世守王爵,选尚我家。载旌籓屏之功,宜示褒嘉之宠。可赐号推忠宣力定远功臣,余如故。益懋厥勋,对扬休命。”十一月,昛入朝。成宗元贞二年七月,升其佥议司为二品。大德元年十一月,封昛为逸寿王,以世子謜为高丽王,从所请也。二年七月,中书省臣奏謜有罪当废,复以其父昛为王。  三年正月,昛遣使入贡。丞相完泽等言:“世祖时,或言高丽僭设省、院、台,有旨罢之,其国遂改立佥议府、密直司、监察司。今謜加其臣赵仁规司徒、司空、侍中之职。又昛给仁规赦九死奖谕文书。又擅写皇朝帝系,及自造历,加其女为令妃。又立资政院,以崔冲绍为兴禄大夫。又尝奉太后旨,公主与謜两位下怯薛?合并为一。謜不奉旨。謜又擅杀千户金吕而以其金符给宦者术合兒。又仁规进女侍謜,有巫蛊事。今乞将仁规、冲绍发付京兆、巩昌两路安置,不得他适。昛行事不法,謜年少妄杀无辜,乞降诏戒饬。”帝命杖仁规、冲绍而遣之。二月,诏谕昛并阖境臣民:“自今以始,勉遵守国之规,益谨畏天之戒。凡在官者,各勤乃事,协力匡赞,毋蹈前非,自干刑宪。缁黄士庶,各安其业。”  五月,哈散使高丽还,言昛不能服其众,朝廷宜遣官共理之。遂复立征东行省,命阔里吉思为高丽行省平章政事。九月,昛遣使入贡,以朝廷增置行省,上表陈情,其略言:“累世有勤王之功,凡八十余年,岁修职贡。尝以世子入侍,得联婚帝室,遂为甥舅,实感至恩。使小国不替祖风,永修侯职,是所望也。”  四年二月,征东行省平章阔里吉思言:“高丽国王自署官府三百五十八所,官四千五十五员,衣食皆取之民,复苛征之。又其大会,王曲盖、龙扆、警跸,诸臣舞蹈山呼,一如朝仪,僭拟过甚。”遣山东宣尉使塔察兒、刑部尚书王泰亨赍诏谕之,使厘正以闻。三月,阔里吉思复上言:“佥议司官不肯供报民户版籍、州县疆界。本国横科暴敛,民少官多,刑罚不一,若止依本俗行事,实难抚治。”五年二月,为昛罢行省官,有诏谕昛。秋七月,昛上表言:“昔居海岛时,尝用山呼,后改呼千秋。今既奉明诏,一切皆罢。又革官府九十余所,汰官吏二百七十余员。他如杂徭病民、驿骑烦扰驿传者,亦皆省之。”诏曰:“卿其谕朕意,所言当始终行之,或有不然,宁不羞惧?”  昛自大德二年复位,八年而薨。子謜复袭王位。成宗初年,尚宝塔实怜公主。十一年,进爵沈阳王,继袭位高丽国王,生子焘。焘受逊位,以仁宗皇庆二年四月封高丽国王。是年,其弟暠立为世子,以其父沈阳王请于朝故也。自皞传其子禃,禃传其子昛,昛传其子謜,謜传其子焘,焘传其弟暠。禃初名倎;昛初名愖,又名賰,后乃名昛;謜则更名璋云。  ○耽罗  耽罗,高丽与国也。世祖既臣服高丽,以耽罗为南宋、日本冲要,亦注意焉。至元六年七月,遣明威将军都统领脱脱兒、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往视耽罗等处道路,诏高丽国王王禃选官导送。时高丽叛贼林衍者,有余党金通精遁入耽罗。九年,中书省臣及枢密院臣议曰:“若先有事日本,未见其逆顺之情。恐有后辞,可先平耽罗,然后观日本后否,徐议其事。且耽罗国王尝来朝觐,今叛贼逐其主,据其城以乱,举兵讨之,义所先也。”十年正月,命经略使忻都、史枢及洪茶丘等率捕船大小百有八艘,讨耽罗贼党。六月,平之,于其地立耽罗国招讨司,屯镇边军千七百人。其贡赋岁进毛施布百匹。招讨司后改为军民都达鲁花赤总管府,又改为军民安抚司。  三十一年,高丽王上言,耽罗之地,自祖宗以来臣属其国;林衍逆党既平之后,尹邦宝充招讨副使,以计求径隶朝廷,乞仍旧。帝曰:“此小事,可使还属高丽。”自是遂复隶高丽。  ○日本  日本国在东海之东,古称倭奴国,或云恶其旧名,故改名日本,以其国近日所出也。其土疆所至与国王世系及物产风俗,见《宋史》本传。日本为国,去中土殊远,又隔大海,自后汉历魏、晋、宋、隋皆来贡。唐永徽、显庆、长安、开元、天宝、上元、贞元、元和、开成中,并遣使入朝。宋雍熙元年,日本僧暐然与其徒五六人浮海而至,奉职贡,并献铜器十余事。暐然善隶书,不通华言。问其风土,但书以对,云其国中有五经书及佛经、《白居易集》七十卷。暐然还后,以国人来者曰滕木吉,以僧来者曰寂照。寂照识文字,缮写甚妙。至熙宁以后,连贡方物,其来者皆僧也。  元世祖之至元二年,以高丽人赵彝等言日本国可通,择可奉使者。三年八月,命兵部侍郎黑的,给虎符,充国信使,礼部侍郎殷弘给金符,充国信副使,持国书使日本。书曰:  大蒙古国皇帝奉书日本国王:朕惟自古小国之君,境土相接,尚务讲信修睦。况我祖宗,受天明命,奄有区夏,遐方异域,畏威怀德者,不可悉数。朕即位之初,以高丽无辜之民久瘁锋镝,即令罢兵还其疆域,反其旄倪。高丽君臣感戴来朝,义虽君臣,欢若父子。计王之君臣亦已知之。高丽,朕之东籓也。日本密迩高丽,开国以来,亦时通中国,至于朕躬,而无一乘之使以通和好。尚恐王国知之未审,故特遣使持书,布告朕志,冀自今以往,通问结好,以相亲睦。且圣人以四海为家,不相通好,岂一家之理哉。以至用兵,夫孰所好,王其图之。  黑的等道由高丽,高丽国王王禃以帝命遣其枢密院副使宋君斐、借礼部侍郎金赞等导诏使黑的等往日本,不至而还。四年六月,帝谓王禃以辞为解,令去使徒还,复遣黑的等至高丽谕禃,委以日本事,以必得其要领为期。禃以为海道险阻,不可辱天使,九月,遣其起居舍人潘阜等持书往日本。留六月,亦不得其要领而归。五年九月,命黑的、弘复持书往,至对马岛,日本人拒而不纳,执其塔二郎、弥二郎二人而还。六年六月,命高丽金有成送还执者,俾中书省牒其国,亦不报。有成留其太宰府守护所者久之。十二月,又命秘书监赵良弼往使。书曰:“盖闻王者无外,高丽与朕既为一家,王国实为邻境,故尝驰信使修好,为疆埸之吏抑而弗通。所获二人,敕有司慰抚,俾赍牒以还,遂复寂无所闻。继欲通问,属高丽权臣林衍构乱,坐是弗果。岂王亦因此辍不遣使,或已遣而中路梗塞,皆不可知。不然,日本素号知礼之国,王之君臣宁肯漫为弗思之事乎。近已灭林衍,复旧王位,安集其民,特命少中大夫秘书监赵良弼充国信使,持书以往。如即发使与之偕来,亲仁善邻,国之美事。其或犹豫以至用兵,夫谁所乐为也,王其审图之。”良弼将往,乞定与其王相见之仪。廷议与其国上下之分未定,无礼数可言。帝从之。  七年十二月,诏谕高丽王禃送国信使赵良弼通好日本,期于必达。仍以忽林失、王国昌、洪茶丘将兵送抵海上,比国信使还,姑令金州等处屯驻。八年六月,日本通事曹介升等上言:“高丽迂路导引国使,外有捷径,倘得便风,半日可到。若使臣去,则不敢同往;若大军进征,则愿为乡导。”帝曰:“如此则当思之。”九月,高丽王禃遣其通事别将徐称导送良弼使日本,日本始遣弥四郎者入朝,帝宴劳遣之。九年二月,枢密院臣言:“奉使日本赵良弼遣书状官张铎来言,去岁九月,与日本国人弥四郎等至太宰府西守护所。守者云,曩为高丽所绐,屡言上国来伐;岂期皇帝好生恶杀,先遣行人下示玺书。然王京去此尚远,愿先遣人从奉使回报。”良弼乃遣铎同其使二十六人至京师求见。帝疑其国主使之来,云守护所者诈也。诏翰林承旨和礼霍孙以问姚枢、许衡等,皆对曰:“诚如圣算。彼惧我加兵,故发此辈伺吾强弱耳。宜示之宽仁,且不宜听其入见。”从之。是月,高丽王禃致书日本。五月,又以书往,令必通好大朝,皆不报。十年六月,赵良弼复使日本,至太宰府而还。  十一年三月,命凤州经略使忻都、高丽军民总管洪茶丘,以千料舟、拔都鲁轻疾舟、汲水小舟各三百,共九百艘,载士卒一万五千,期以七月征日本。冬十月,入其国,败之。而官军不整,又矢尽,惟虏掠四境而归。十二年二月,遣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侍郎何文著、计议官撒都鲁丁往使,复致书,亦不报。十四年,日本遣商人持金来易铜钱,许之。十七年二月,日本杀国使杜世忠等。征东元帅忻都、洪茶丘请自率兵往讨,廷议姑少缓之。五月,召范文虎,议征日本。八月,诏募征日本士卒。  十八年正月,命日本行省右丞相阿剌罕、右丞范文虎及忻都、洪茶丘等率十万人征日本。二月,诸将陛辞。帝敕曰:“始因彼国使来,故朝廷亦遣使往,彼遂留我使不还,故使卿辈为此行。朕闻汉人言,取人家国,欲得百姓土地,若尽杀百姓,徒得地何用。又有一事,朕实忧之,恐卿辈不和耳。假若彼国人至,与卿辈有所议,当同心协谋,如出一口答之。”五月,日本行省参议裴国佐等言:“本省右丞相阿剌罕、范右丞、李左丞先与忻都、茶丘入朝。时同院官议定,领舟师至高丽金州,与忻都、茶丘军会,然后入征日本。又为风水不便,再议定会于一岐岛。今年三月,有日本船为风水漂至者,令其水工画地图,因见近太宰府西有平户岛者,周围皆水,可屯军船。此岛非其所防,若径往据此岛,使人乘船往一岐,呼忻都、茶丘来会,进讨为利。”帝曰:“此间不悉彼中事宜,阿剌罕辈必知,令其自处之。”六月,阿剌罕以病不能行,命阿塔海代总军事。八月,诸将未见敌,丧全师以还,乃言:“至日本,欲攻太宰府,暴风破舟,犹欲议战,万户厉德彪、招讨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不听节制,辄逃去。本省载余军至合浦,散遣还乡里。”未几,败卒于阊脱归,言:“官军六月入海,七月至平壶岛,移五龙山。八月一日,风破舟。五日,文虎等诸将各自择坚好船乘之,弃士卒十余万于山下。众议推张百户者为主帅,号之曰张总管,听其约束。方伐木作舟欲还,七日,日本人来战,尽死。余二三万为其虏去。九日,至八角岛,尽杀蒙古、高丽、汉人,谓新附军为唐人,不杀而奴之。阊辈是也。”盖行省官议事不相下,故皆弃军归。久之,莫青与吴万五者亦逃还,十万之众,得还者三人耳。  二十年,命阿塔海为日本省丞相,与彻里帖木兒右丞、刘二拔都兒左丞募兵造舟,欲复征日本。淮西宣慰使昂吉兒上言民劳,乞寝兵。二十一年,又以其俗尚佛,遣王积翁与补陀僧如智往使。舟中有不愿行者,共谋杀积翁,不果至。二十三年,帝曰:“日本未尝相侵,今交趾犯边,宜置日本,专事交趾。”成宗大德二年,江浙省平章政事也速答兒乞用兵日本。帝曰:“今非其时,朕徐思之。”三年,遣僧宁一山者,加妙慈弘济大师,附商舶往使日本,而日本人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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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卷之三百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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